“禀陛下,天子愿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微臣所愿,亦是如此。大夏百姓,可以入仕为官,可以安于耕作,乐于从商,而不是只有念书为官这一件事。这书是为全天下人写的,只要识文断字,看了这些以后,他们也会更好的生活下去。”陆婉棠挺直身板,她不仅不会放弃写,还会写更多,一直写下去。
“说的好,若是满朝文武,都如你一般,朕就省心多了。”皇帝李俨甚是满意,陆青山的女儿和他真是一个性子,耿直,只是比陆青山多了些谨慎。
“陛下,你……”皇帝不是生气,陆婉棠立刻感谢,“谢陛下。”
“太子说,劝说羌族归我大夏,你是头一号的功臣。”李俨打量着这个女子,原本设置女官只是为了表示天家仁厚,朝廷公平,他从没想,竟有这样的人才。
“陛下,都是太子布置得当,微臣只是虚名。”陆婉棠谦虚。
“我大夏百年来,劝说羌族不下十次,大齐也多次劝说,早知有你在,朕就派你去了。”若是兵不血刃,皇帝李俨非常乐意。
“陛下厚爱,微臣不敢当。前有太子绸缪,又有睿王英勇,我所做的,微不足道。”陆婉棠道。
“既如此,那朕便赐你松山居士的名号,此后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写书,也希望我大夏子民能够因此受益。”这种书若是没有皇帝授权,极易出事,李俨倒是愿意成全她的一番正心,尝试一下,未尝不可。
“谢陛下成全!”陆婉棠道。
“嗯。日后,你的书,先送来给朕一观。”这样的好书,总得自己先尝鲜,不是?
“微臣遵旨。”陆婉棠心思一动,便道,“陛下既然赐我松山居士的称号,可否求一份御笔题名呢?”
“你这丫头,还挺会得寸进尺。”李俨道。
“微臣不敢。”完了,早知道不说了,陆婉棠又磕了个头。
“行,就这吧。”皇帝李俨倒是欣赏她这胆大的样子。
“多谢陛下。”果然还是胆子大,吃得饱嘛,陆婉棠的小心心可以放回肚子里了。
陆婉棠捧着陛下的御笔,乐的不行,以后还能光明正大的干了。
等陆婉棠走后,屏风后走出一人。
“你不是中意这丫头吧。”皇帝李俨瞧着太子对她似乎很紧张。
“儿臣只是觉得,她有璇玑大人遗风,此等才华,在一众朝臣中也是佼佼者,此次有功,就该奖赏,如此才能安朝臣之心。”李恪面色不改。
“嗯。”皇帝李俨瞧着他没什么波澜,便将话题引回,极为严肃,“不管是谁的遗风,最重要的是朝廷稳定,国家安宁,若有问题,不可手软。”
“儿臣遵旨。”李恪合掌行礼,心道,绝无可能。
话说杜子莘休养了些日子,博远书店也重新开业,难得休沐,陆婉棠便打算去看看。
“有失远迎!”杜子莘瞧见陆婉棠连忙迎了上去。
两人上了二楼,杜子莘洗手烹茶:“此前,多谢你了,陆小兄弟,请受我一拜。”他恭敬得行礼致谢。
陆婉棠上前扶住他:“不必如此,说起来,你也是因为我而受伤。”
“如今一切无事,我心满意足。”那时候,杜子莘以为,是不是就回不来。
“还会更好的,你看这个。”陆婉棠掏出一张金纸,上面赫然写着“松山居士”。
“这是?”杜子莘端详着,字迹飞扬,如万里高空,荡气回肠。
“此乃御笔,你可着工匠雕刻些木牌,立在书前,如此也算一道护身符。”陆婉棠道。
“杜子莘再拜松山居士。”他又恭敬地行礼,光是这几个字,已是无价之宝。
“为商者,若是都是你这心思,想来也是我大夏的幸事。”陆婉棠没有否认,只是希望他可以继续做下去,有些事,总要有人做的。
“多谢居士看重,草民不辱使命。”杜子莘对这个少年又多了尊敬,谈吐不凡,贵气逼人。
“我只是路平,杜老板,莫要认错了。”陆婉棠倒了杯茶,用折扇将白玉瓷杯推给他,眼眸慢慢抬起,看向他。
“嗯。”杜子莘自然明了。
他从后屋取出些银票:“这是居士的银子,您收着。”如今这书都已经在全国热卖,的确已经达到了此前路平所提的条件。
瞧着那一叠银票,陆婉棠直接放入袖中:“你辛苦了。”
议和结束,今夜几人约着在太子府中聚会。
陆婉棠与杜子莘聊了一会便打算去绣坊看看,许久没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出去!”刚进门,就听见白芷的声音,似乎心情不佳。
一男子抱着一匹花罗,言辞恳切:“求小娘子收下吧,上次是我不对,毁了您的绣品。”
这是京城有名的方氏布庄少当家方济州,上次路过绣坊,瞧见白芷正在刺绣,技艺非凡,手指翻飞,宛如织女,便失了神,被他人一撞,不仅扯坏了白芷的绣品,还伤了白芷的手,心中不安,常来嘘寒问暖。毕竟绣娘的手,是最最金贵的。
白芷正绣着远山峰峦,不喜为人打扰,又不善与人交际,主要是这种交际,便有些冷冷的。
方济州几次寻她不见:“我想找你,可是你怎么不在。”
白芷道:“我最近伤风,没来店里。”
“那可好些?”方济州问。
“没好,我就不会来这里。”白芷道。
“我要离京一段时间,可能一个月,可能半年。”方济州道。
“为什么和我说?”
“你应该知道的……”方济州道,“我想要你,等我回来。”
“我开店,走不了,只是我与公子你,并不熟。”美人抬眸,与他划清了界限。
“我下次再给你带最好的布来。”方济州道。
“公子,请回吧。”白芷被他吵的心里烦。
方济州瞧着她,怕惹了烦恼,便速速离去。
“几日不见,你的脾气倒是大了许多。”陆婉棠觉得白芷变化很大,不像以前那样畏畏缩缩了,更像个大掌柜的。
“小姐!”白芷听见声音,欢喜地迎了她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