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在宫道上。
时霜将事情告知给了谢烐,她轻笑一声说:“我自己一个人去,我可不想要一个傻瓜老公哦~”
谢烐问:“对你没有危害吧?”
见时霜摇头,他好奇地问:“老公是何意?”
时霜眸子染上羞意,她别过头,不让男人看到她不好意思的神情,她轻声道。
“老公就是夫君的意思,在我们那儿合法合规。”
夜色降临,可皇宫极为热闹,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他们脸上神情各异,都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谢家的马车停下时,都噤了声。
谢孤宗下车,环顾四周,神色冷漠,可回头的那一瞬间,温和地牵着夫人的手。
从前,他就不喜朝堂。
他小声道:“阿荷,紧紧跟着我,皇宫里恐有危险,一定不要上当和擅自离席,知道吗?”
“好。”谢母认真地点头,她摸了摸发烫的脖子,“我都多大了。”
谢孤宗搂着她,说:“多大多老,我都永远挂牵你。”
谢烐:“……”
他轻咳一声,竟然被父母塞了一把狗粮,看向皇上寝殿的方向,脸上露出担忧,也不知阿霜如何了,他这心里空落落的。
宴会快开始时。
皇上还没有出现,周康坐在主位上,神气地看着。
他笑道:“本官奉皇上之命,为谢将军接风洗尘。”
他举起酒杯,百官立马附和,高家心里很美,因为这是他们的亲家,时家可不好受,从某种角度来看,这是他们的对家。
可时望荃一个小官能怎么办?
只能举起酒杯,附和着他喝酒,他环顾四周,想要去找嫁到将军府的庶女,却怎么也找不到。
陈苑小声问:“老爷,您找什么呢?”
时望荃坐下,在谢家人里,找了又找,还是没找到。
“我在找时霜。”
陈苑心里泛起冷意,可面上还要维持笑容,对老爷来说,谁有利用价值,谁就是亲女儿,她想了想,提醒道:“许是谢将军觉得霜儿是庶女,就没让她来,在家里待着呢,老爷,您就别担心了。”
丫鬟上前给时望荃倒酒。
时望荃一饮而尽,心里苦闷,他点头,露出嫌弃之意,“是啊,一个庶女,难登大雅之堂,还是咱家的清儿好啊,也不知道清儿拿下奉皇了吗?”
陈苑骄傲地扬起下巴。
“凭咱女儿的姿色,谁拿不下?”
——
明芳宫里,是戒备最森严的地方,宫女们窃窃私语,为了安全,时霜躲在空间里,这儿像是一个隐形的移动小屋子,能够用意识操纵,就是有点晕。
眼界不是很开阔,也并不方便。
“明芳宫,是皇后的宫殿,难道是皇后挟持了皇上?”
她不作他想,忙去到窗户边上,这儿都有重兵把守,想要进去很难,但幸好,现在几乎都去了宫宴那儿看热闹。
皇后也不在。
时霜将一坛又一坛酒放在院子里,故意打碎一坛酒,那酒香味散发着,勾着那些侍卫的馋虫。
在旁边点上迷魂香。
“够你们睡的了。”
果然,侍卫很快就上钩了,他们听着并不远处传来的丝竹乐声,心里就痒痒,在这儿守着,没有吃完饭,本就心生怨恨。
他招手道:“兄弟们,有酒!”
有人怀疑道:“这儿怎么可能有酒呢?是不是有人设下的陷阱?我们有任务在身,还是先别喝了,万一……”
“哪有什么万一!我先喝!出了事,我担着!”
他拿起一坛酒,咚咚咚地往下灌,酒水从嘴角里流淌出来,极为过瘾,惹得其他人也纷纷拿起几坛酒,开始喝,只要他们看着正门,就不会有人进去了。
伴随着一阵风。
哐~
门开了,侍卫吓了一跳,立马拿起刀剑,但巡视一圈后,都没有人,“害,一阵风,大惊小怪,你们几个,守着后窗户,这几坛酒,给你们喝。”
此时,时霜早就出现在了殿内。
这儿又没有监控,她从空间里出来,落在了地上,呼,闷死了,环顾四周,这殿内阴暗,阳光照不进来,很是暗淡。
她找了一圈。
才在主殿的寝室里发现了躺在床上,双手被束缚的男人,他穿着龙袍,一眼就看出是皇上,旁边还有一个椅子,上面也绑着一个人。
时霜走过去,将两人嘴里塞着的东西取下,他们得以喘息。
齐皇被绑着,不能动弹,他侧头,问。
“你,你是谁!?”
他的眼睛里满是警惕,时不时看向旁边的小孩子,生怕是皇后派来,杀人灭口。
时霜拿出令牌,给他看道:“我叫时霜,谢烐的妻子,谢将军托我来看看您。”
皇上脸颊沧桑,两颊凹陷。
一代君王沦落到这个地步,不禁让人唏嘘,可眼前这人,是让谢家蒙受冤枉,让百姓流离失所,让奸臣当道。
活该!
齐皇看着熟悉的令牌,眼前浮现出谢孤宗的脸,那一张忠义的脸!可惜,他亲自将这个伟大的王朝给颠覆了。
他流下两行泪水,哽咽道。
“他,还好吗?”
“皇上要亲自看看,才知道。”时霜抿嘴,这算是鳄鱼的泪水吗?他后悔荒废朝政,还是后悔现在的处境?
齐皇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朕知道,你们都怪朕,可朕登基时,国家气数已尽,前朝留下的官员势力太大,他们为难、欺负朕。
朕没办法,只能吃喝玩乐,朕无能,没法承担起这个皇帝。
齐国气数已尽,奸臣当道,忠、忠臣都没有几个了……”
他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会儿。
时霜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见他说罢,才开口道:“我公爹说,他会跟你们共进退。”
齐皇瞪大眼睛,像是一个小孩子,委屈地哭了一会儿。
“朕、朕有罪……”
给谢孤宗写圣旨时,是他用玉玺和他的命威胁皇后,再加上周家那个没脑子的庶女推波助澜,他们才能回盛京。
他猛烈地咳嗽着,时霜怕他太激动呛死,将绳子松开,齐皇第一时间,是去给他的小孙子松绑,这可是他唯一看好的血脉了。
“宣恩,快让皇爷爷抱抱。”
齐宣恩眼眶红红的,但很冷静,他抱了一会儿皇爷爷,随后,跪在时霜面前,磕头道。
九岁的孩童,却已有成熟之姿。
“求您,救救皇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