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宿到郑容佩房中,范夜白也不想碰她,范夜白给她一个做主母的颜面。
郑容佩现在对范夜白敢怒不敢言,虽为夫妻,以前她不懂这个男人,现在更加看不透、也亲近不了他。
郑容佩和范夜白一起回娘家时,心里很是得意,以为父亲有功,范夜白又要讨好她了。
一进郑家门,郑容佩的心便沉了下来:明明父兄获得了这么大的功劳,范夜白应该极尽讨好之能事,我原想在父亲面前告上他一状,灭灭他的志气才是。没想到父亲竟然亲自出门来迎他,还伸手牵着范夜白,携他一起入厅。
郑容佩看着范夜白的眼越来越陌生,她心情很复杂,对她这个丈夫既恨又怕。
晚上无人,郑夫人拿着郑容佩给她的银票,对郑光耀说:“姓范的势力小人,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若非相公和清儿立功,还不定他怎么得意取笑我们呢。”
郑光耀对妻子说:“不能这样说,这次若不是范夜白及时让人给我送信给我,让我马上进宫护驾,皇上也不会放亲卫给我去抗敌,我也不会有今天。你以后对他客气一点。”
郑夫人道:“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个商人,能有多大出息?”
郑光耀很严肃地说:“你不要看不起他,上次他提醒我不要在南贤王和安王之间选边站,我没有听他的,若不是皇上念着当年我跟着皇上生死相随,我们郑家,早就败了。这次若非夜白提醒,哪里能重回杀场,让皇上重新见到我的忠心。鱼有鱼路,虾有虾路,不靠我,夜白也过得不错。何况容佩嫁他,我们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好处,反倒是我们家离不开他,你给我收起你那看不起人的嘴脸。”
郑夫人脸色变了,但仍嗯了一声:“我记住了。”
郑光耀并没有在郑夫人房里留宿,直接去了妾室房中。
文宰相家的书房,文博和儿子文杰喝茶,父子俩人脸上洋溢着笑,文博道:“这范夜白真是一个人才,这么难办的事,一下子给他解开了。”
文杰随口应道:“应该不是夜白吧,庆王这事不是皇上派的人吗?”
文博对着文杰嗤笑了一下:“你呀,脑子还是不好使,皇上将京城城防都交给了安王,还让安王开学府,纳贤士,编朝廷架构志,本朝地志,这些都是做皇帝必须了解的。皇上铺垫这么多,不出意外,过完年就会废除太子。”
文杰有些不明白:“安王乱伦,私德有亏,皇上怀恨在心,想除掉安王也是说得过去的。”
文博冷笑:“皇上除了对海贵妃,对其他女人,包括曹皇后和后宫所有的女人,都视作玩物。皇上可从来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主,就算安王与那美人有染,这算多大一回事,古来脏唐臭汉,这等子事平常家中都会有,皇上心胸宽广,怎会在意?若真计较,当时就会收回安王手上的兵权。”
文杰喝了口茶,停了一会,问:“父亲怎么会怀疑夜白?”
文博叹了口气:“范夜白心有沟壑,有大志,有钱,又有魄力,他的目标摆在那里,他是决不会让安王坐上皇位的。只有他,才有这种能力。”
文杰有点急:“父亲都知道这事,皇上那么厉害,怎会不查?”
文博答:“查肯定会查,皇上重子嗣,任何人第一反应会是太子或者是南贤王做的。不管是谁,皇上都不会对他们下杀手。在太子和南贤王之间,皇帝肯定会选太子,这事已经明了。”
文杰向文博说起当年苏州烟雨时,他和范夜白订的大计,他对文博说:“皇上越来越强势,我也觉得太子很难上位,其间困难险且阻,后期我都不敢抱多大希望,没有想到他却从未放弃过。”
文博笑:“和这种人打交道,省事省心,他在外,我们在内,这样配合倒是绝佳。只要他不过线,手不要伸得过长,咱们合作愉快,两者都好。若他过界,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死。”
文杰沉默了。
文博又说:“年后,你聚些人在李贤身边,教他帮他,让他有个未来皇帝的样子,最好在他身边插些人手。还有,东宫后宫无主,你叫几个人,朝会上起个头,说为太子选妃,回头将姝颜报上去,爹老了,该你们了。”
文杰马上应道:“儿子知道了。”
文姝颜今年十五,是文杰的女儿。
想着能让女儿入主东宫,文杰心潮澎湃:太子为帝,以后通过姝颜控制后宫,控制李贤,那整个朝廷都是我文家说了算。
太子妃被废这么久,朝中大臣,没有一个,想将女儿嫁给太子李贤。
如今看到李贤有继承皇位的希望,再也没有人嫌弃太子李贤是酒色之徒,说他不务正业。
各大家族都蠢蠢欲动,想将自己的嫡女贵女送进皇宫,许给李贤为妻。
听到朝臣提出为太子选妃之事,皇帝想了想,允了。
皇帝让竹苓帮着操持太子选妃一事。
竹苓看着桌上堆放着的贵女画像,心中醋意翻滚,面上却不能有半分不喜。
竹苓想着李贤向自己许下的诺言:“苓儿,我若为帝,一定许你为后。”
皇上老了,两只枯手,在竹苓身上摩挲,竹苓浑身激灵,还要强装欢笑,故作享受。
皇帝的激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三两下就没了。挑起竹苓的那心火,却总灭不了。
若没有李贤那个雪夜的给她的激情和快乐,竹苓不知滋味,那她也认命了。现在,她想李贤,想得撕心裂肺,她却没有一个站在李贤身边的身份。
竹苓很难受,站了起来,她慢慢走出长盛宫外。
宫外红梅已谢,梅树已生绿芽。
竹苓站在梅花树下,眼里有些涩,她想流泪。
竹苓最近总有些反胃,想吐,她以为是自己心情不好,也没有多在意。
竹苓又想吐了,她伸手撑在梅树上,扶树干呕。
身边的菊香大惊:“娘娘怎么了?”
竹苓脸色苍白,将手递给菊香:“最近总是想吐。”
菊香突然轻声说道:“娘娘莫非有了?”
竹苓吓一大跳。
太医来给竹苓来给竹苓瞧病,问了竹苓月事的日期,菊香想了想,说了一个日子。
太医对竹苓说:“恭喜贵妃娘娘,娘娘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皇上听说竹苓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大喜,这两三个月,他大多数时间都呆在竹苓的长盛宫内。
皇帝老来得子,非常兴奋,下朝之后,直接来了长盛宫探望竹苓,赏赐不断送到长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