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这所谓的规章制度,秦风才明白这拍卖会的运作方式。
与传统拍卖会不同,此拍卖会采取的方式,并不是那种公开透明的方式,而是他们所谓的隐藏式。
首先,所有来客都会被安置在这样的小房间内,随后,侍从会关上门。
而拍卖的形式,也是极其隐晦。
主办方根本不会告诉竞拍者他们拍卖的是什么东西,他们只会传达最重要、也是所有竞拍者最关心的问题——这件货物,能帮他们洗干净多少钱。
而竞拍者的出价方式,也并不是直接出钱,而是提出在拍到展品后,能给主办方多少分成。
例如,一件能洗干净一万两白银的货物,有ABCD四人参加,第一轮竞拍,主办方会提供一张纸,在上面写明能洗净一万两白银,除此之外不提供任何其他信息,四人只能凭这一个条件竞拍。
假如A要洗净的钱不足一万,或者远不止一万,这件一万的货物就没法满足他的需求,他就会在纸上画个叉,外面的侍从接到后,就会默认A不参与该货物的竞拍,在这件货物拍卖成功前,也不会再给A任何信息。
而B和C以及D同时对这件货物感兴趣,就会在纸上写下分给主办方的分成。
假如在这里例子中,D给出的分成最高,达到四成,那么在所有纸条收上来后,D暂时不会收到新的纸条,而B和C则会收到有人出价四成的纸条,并被询问是否继续出价。
若是放弃,则同样在纸条上打个叉,表示退出此轮竞拍;若是继续出价,则必须高于之前的最高价,而被反超的D也会重新受到纸条。
这个步骤会一直重复,直到只有一个人出价为止,如此才会开启下一轮竞拍。
除此之外,这所谓的规矩上写的就是一些注意事项了,比如不要找邻居说话,不要试图探究别人身份,不要暴露自己等等,几乎所有规矩都和保密性相关。
但是,秦风也发现了其中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主办方在整个过程中,拥有绝对的主动权。
规则限制的,是竞拍者之间的交涉,但拍卖会的工作人员,无论是门口的守卫,还是领路的人,似乎都没有这个限制。
甚至在拍卖过程中,主办方也同样如此,他们甚至可以虚报价格,来让竞拍者让出更大的利益。
这地方显然运营许久了,秦风能想到的,其他人花些时间同样能想到。
在这种情况下,仍旧有无数人对这里趋之若鹜,说明主办方要么是信誉上没出过问题,要么,就是其真实身份,给了所有人一种心理上的保障。
秦风心中的那种感觉越来越重,他总觉得这一切的幕后指使,是个身居高位的人。
然而,如今朝中身居高位者,他基本都认识,可任谁都不像做出这种事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秦风暗暗在心中感慨一声,便见窗口被递进来一张纸条,通知他拍卖会正式开始。
秦风立刻端坐好,想要见识见识这拍卖会。
很快,又一张纸条被丢进来,上面写的,正是第一件拍卖品的信息。
“小古董物件,可洗五千两白银。”
秦风有些愕然,这第一件应该是拍卖会最便宜的玩意,结果直接就五千两起步?
果然,不论是郑船头还是守卫,收的那两个三瓜两枣,和这个拍卖会比起来,都是九牛一毛。
不过,五千两对于整个拍卖会来说,终究只是个小鱼,秦风还看不上眼。
所以,秦风果断画了个叉。
很长一段时间,秦风都没收到新的纸条。
看来,就算是最小的拍卖品,也有人有需求。
过了好一会,秦风才收到新的纸条。
“第二件拍卖品,类型不便透露,价值一万二白银。”
与上件拍卖品相比,这件拍卖品的价格一下子提升了七千。
但是对于秦风来说,仍旧太少。
于是,他又画了个叉。
接下来的日子,他就反复重复着画叉——等待——画叉——等待的过程中度过。
他猜测,自己这番异常行为,多半是会引起主办方的注意。
而事实上,也果然如此。
…………
大堂。
一众黑袍人聚集于此,这里也是收集纸条,发放拍卖品信息的地方。
一名黑袍人端坐在中央,与其他黑袍人相比,他的黑袍上多出一圈金边,显然地位要高一些。
此时,一名黑袍人从外面匆匆进来,手上拿着一沓纸条,正是刚从各个拍卖者手里收上来的拍卖信息。
他将这沓纸条递给金边黑袍人,后者则是拿起一一查看。
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
“八号房,又放弃?”
送纸条的黑袍人点头。
“是这样,从拍卖开始到现在,他从未参加过任何竞拍。”
金边黑袍人皱了皱眉,长出一口气。
“谁接引进来的?”
一名黑袍人出列,对着他行了一礼。
金边黑袍人看向他,冷声道。
“问过守卫么,是什么人介绍进来的?”
那黑袍人道。
“问过,是郑铭,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今天郑铭没来,说是筛选客人的时候遇到硬茬,受了伤,今天来的是他手下一个叫许锣的人。”
“许锣?”
“是,守卫说之前也见过这个许锣,确实是那郑铭的手下,所以就放进来了。”
金边黑袍人缓缓点了点头,看向手中的纸条,冷声道。
“有点可疑……都多注意一下吧,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破坏这里的因素。”
先前接引秦风的黑袍人上前问道。
“老大,还是和之前一样?”
金边黑袍人摇了摇头。
“这次先别那么急,不用特意试探,让拍卖会正常结束就好,若是结束的时候他仍旧什么都不做,那我们就让他……走不出这个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