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毒士，狠人女帝劝我冷静》 第1章 请陛下禅让皇位 金楼玉宇，辉煌大殿之上。 十数名朝廷文官，站成两排。 皆低眉垂首，面色严肃。 上首位，是一身龙袍，面容绝美的女帝。 她冷冷开口道。 “自先帝在位时，朕已做了三年的储君，朕得位正，登基一年来，百姓安居乐业，四方宾服。 但是为何，如今朝中仍有不少声音，推崇恭亲王姜庆呢？众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 姜离，是姜国数百年来第一位女帝。 先帝在世时便已被立为储君，得位极正。 但是因其女子身份，朝堂依旧有着许多异样的声音。 恭亲王姜庆，是先帝的胞弟，为人贤能，素有仁德。 所以朝中仍有不少大臣，都认为应该恭亲王继承大统。 姜离问出此话，殿中的几个大臣，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此事涉及皇室内部之争，说错一句话，便是满门抄斩之罪。 就在众人都是唯唯诺诺，不敢出言时。 一个青年英俊男子上前一步，拱手说。 “陛下，臣有一言。” 众人纷纷侧目。 此人名叫秦风，并非朝廷重臣，只是个刚中恩科不久的进士。 目前在尚书房行走，并未任什么实职。 其他位高权重的朝廷重臣尚且不敢随意发言，秦风这个尚书房行走却胆敢出来了。 这种非常时刻，若是话说得出了岔子。 自然是一命呜呼，甚至九族消消乐。 但若是说得好了，得了陛下赏识，那可也是一步登天，直上青云。 所以众大臣们看秦风时。 一些人眼中有不屑讥讽。 一些人的眼中，则是带着赏识和钦佩。 秦风脸上不动声色，但是暗地里却也是略有些紧张的。 他并非这姜国土着，而是从蓝星重生穿越而来。 而且，伴随着他一起穿越过来的，还有一个名为最强毒士的系统。 只要能为皇帝出谋划策，献出毒计，便能获得奖励。 根据所献之毒计的狠辣程度，所获得的奖励也会不同。 越是阴险狠辣，所得的奖励就越高。 而且其中奖励不乏超越现实范畴的仙丹妙药。 未来依靠这些奖励，成仙问道，都是有可能的。 女帝姜离居高临下，美眸在秦风的身上扫了扫，雪白俏脸上露出一抹赞赏之色。 不管此人所说的计策如何，光是这份胆识，便已实属难得。 她淡淡道。 “爱卿有何看法，但讲无妨。” 见此，秦风才走上前一步，弯腰说。 “臣以为，陛下因发一道密旨给恭亲王，邀请恭亲王进京监国，或，直言，将地位禅让于恭亲王。” 秦风此言一出，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朝廷重臣尽皆震惊愕然。 这个秦风，实在是大逆不道，胆大包天！ 竟然敢当着陛下的面，劝其禅让地位于恭亲王！ 这不纯粹就是在找死吗？ 不，这不仅仅只是找死，这是拉着整个九族给他陪葬啊！ 不少大臣虽未进言，但此时却也一个个汗流浃背。 因这秦风实在大胆，惹恼了陛下，他们这些朝廷重臣只怕也会跟着受到些许牵连。 龙椅之上，女帝姜离的柳眉已然微微竖起。 美艳无双的丹凤眼中，雷霆怒焰，正蓄势待发。 但她依旧用那平静的语气，淡淡询问道。 “哦？莫非你也认为，恭亲王德才兼备，比朕更适合坐这帝位？” 满朝文官更是噤若寒蝉，心惊胆战。 可秦风却一脸的平静，淡淡开口说。 “陛下误会了，臣以为，陛下圣明烛照，是百年难得之圣君，明君！ 臣的意思是，让陛下发一道密旨给恭亲王，若恭亲王无忤逆犯上之意，自会诚惶诚恐地拒绝陛下禅让。 但若恭亲王真来了京城，打算接旨监国，那他便是意图谋反，待其赶到京城，便请陛下将其赐死！” 秦风一番话说罢，众大臣再次震惊。 原来，这小子不是对自己的九族狠，他这是对恭亲王狠啊！ 这等毒计，饶是恭亲王老谋深算，只怕一个不慎也会中招！ 女帝姜离听罢，沉默片刻后，绝美脸蛋上竟是露出了一抹笑意。 “你叫什么名字？现任何职？” 秦风拱手做了下自我介绍。 “臣是先帝三十五年的进士，现为尚书房行走，并无实职。” 姜离淡淡点头。 “既如此，今后你就来朕身边，做朕的执笔郎中吧。” 秦风当即跪下磕头道。 “臣，领旨谢恩！” 他心下也颇为惊喜。 执笔郎！那可是替皇上代笔，书写圣旨的近臣！ 以前的许多宰相，都是从这执笔郎开始的。 而且，只要留在女帝的身边，成为其近臣，以后进言的机会也就更多了。 自己能获得系统奖励的机会自然也就更多了。 周围大臣们，再次向秦风投去了羡慕的眼神。 今日之后，这个原本的小小尚书房行走，只怕就要摇身一变，成为陛下身边的红人了。 只是，可惜了那恭亲王，只怕真会中了这小子的毒计，白白来京，丢了性命啊。 议事已有结果，女帝便挥了挥手，让众臣退下。 离开前，女帝身旁的内舍女官警告众臣道。 “今日大殿所议之事，乃朝廷绝密，但有泄露者，满门抄斩！” 众臣面色严肃，甚至都不敢多嘴议论，纷纷低头离开。 而走在最后头的秦风，则一脸古怪，因为他脑中系统的奖励已经到了！ 【宿主：秦风】 【毒士点：20（可在毒士商城里兑换商品）】 【第一次向女帝进言，计谋毒辣品级：s级，获得新手奖励：十五名死士，银三千，上等盔甲武器100副。】 看着这奖励，秦风心下一阵狂喜！ 没想到，这毒士系统竟然还能奖励死士！ 若是自己一直进言下去，获得的死士将会越来越多。 那时候，组建一支专属于自己的死士军队。 满朝文武，皇亲贵族，甚至是当今的女帝，都得顺服于自己。 第2章 舌战群将，诡辩达人 查看着系统的奖励，秦风心头兴奋不已。 他迫不及待回到了府中，屏退丫鬟，关上后院大门，心念一动，召唤出死士。 空间一阵扭曲，下一刻，十五名全身笼罩在黑袍内的死士出现在了秦风的面前。 这些死士便如同其手臂一般。 秦风心中生出念头，死士们便会立马按照其想法行动。 且，在不需要死士时，秦风也可随时将他们收回到系统空间中。 下一刻秦风念头一起，空间再次扭曲，后院中的十五名死士便立时消失。 有这十五名死士，秦风的安全便完全得到保障。 系统还奖励了银三千，和铠甲武器一百副。 这些留到以后，自有大用。 夜。 皇宫内。 女帝姜离亲手书写一封密信，令宫中侍卫火速送往乾州，交付恭亲王姜庆之手。 次日早朝。 在处理完了各地州郡税务的政事后，文官们谈到了各地匪患。 一名和恭亲王私交甚密，须发皆白的杨姓老将军进言。 “启奏陛下，恭亲王在乾州剿匪有功，乾州四下，十数伙山匪被连根除掉。 恳请陛下嘉奖恭亲王，为天下王侯贵族之表率，王侯贵族纷纷自发剿匪，各地匪患，自然根除。” 这名杨老将军发言后，便另有几位武将站了出来。 “杨老将军所言极是，臣附议。” “臣也附议。” 恭亲王昔日曾在军中任职，先帝时期还做过一段时间太尉，故而在武将之中威望甚高。 昔日姜离这位女帝登基，异议最多的，也是这些武将。 毕竟这些武将一个个都桀骜不驯，不情愿被一个女人管着。 此时听着这些武将的进言，姜离沉默不语，只缓缓将一双美眸扫向了另一侧的一众文臣们。 可惜这些人都低下头，并不出来说话。 姜离心下失望，便又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文官末位的秦风。 昨日秦风受到提拔，升为近臣执笔郎，但官职依旧属从六品官员。 只是能参加朝议，地位却还是颇为靠后的。 见到女帝姜离朝自己看来，秦风心下暗暗一笑。 看来，因为昨日自己的谏言，女帝已然对自己产生了一些依赖。 属实也是涉及到恭亲王的事，过于敏感。 所以这满朝文官，并无一人敢贸然发言。 眼见站出来附和嘉奖恭亲王的武将越来越多。 姜离秀眉紧蹙，几乎就要迫于压力，开口答允他们了。 就在这时，秦风从文官集团中走出。 他弯腰拱手，朗声说。 “臣有异议！” 秦风这一站出来，顿时引起了一众文臣武将们的注意了。 众武将官员自然是对秦风站出来有些不满。 但是他们大多不认识秦风，只觉得这小子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官。 就算站出来也只是哗众取宠而已。 几乎所有武将都没把秦风放在眼中。 但是，那几个昨日参加了殿议的大臣们，脸上却有些不一样的表情。 昨日秦风的毒计，狠辣到了骨子里。 让他们心生震撼的同时，又有些暗爽。 毕竟恭亲王被武将爱戴，若真是恭亲王得了势，未来他们这些文臣的日子就会越来越难过。 能有秦风这样一个鬼才毒士，和他们这些文臣站在一起，自然让他们心里舒坦。 所以此刻，看到秦风再次站了出来。 文臣之首的御史大夫和年迈的老丞相，眼中都露出了一抹期待之色。 他们都在期待，看秦风能用何等的毒计，来对付这帮得寸进尺的武将们。 下一刻，便见秦风昂首站直，朗声道。 “杨将军所言，依臣看，实属荒谬！杨将军应是年老昏聩，不适合再在朝中做官了。” 这话一出，那杨将军顿时气得瞪眼。 “你个无礼小儿，老夫随先帝东征的时候，你怕是还在娘胎里！ 今日你这小儿竟敢羞辱老夫，老夫跟你没完！” 秦风淡淡一笑，并不与他吵闹。 龙椅之上的姜离美眸含霜，冷冷说。 “杨将军，朝堂之上，岂敢无礼喧哗！秦风，你继续说下去！” 被姜离呵斥之后，那杨老将军心里虽有不爽，却也不敢再发作。 只能咬着牙，狠狠瞪了秦风一眼后，站了回去。 秦风这才继续说道。 “山贼匪寇，本为百姓，唯有遭受达官贵人欺压，生计无门，走投无路，方才落草为寇。” 秦风顿了顿，音量提高，言辞更加犀利。 “乾州之地，本为我姜国最富庶的州郡之一，为何恭亲王就藩，管理乾州后，竟使乾州之地出现匪寇山贼十数伙之多？ 可见恭亲王鱼肉百姓，为祸州郡，导致乾州民不聊生，百姓方才纷纷落草为寇！ 依臣看，恭亲王不但无功，反而有过，恳请陛下发旨斥责恭亲王，削去其亲王顶戴，改封郡王！” 秦风一番话说罢，杨老将军和其他一众武将的面色便变得极难看了起来。 他们没想到，原本是想为恭亲王请赏的，现在却反而让恭亲王即将遭到惩罚。 杨老将军面色涨红，咬牙说。 “陛下，此……此小儿强词夺理！污蔑恭亲王，该斩！” 可文臣之中，老丞相和御史大夫却都一脸笑意地走了出来。 拱手说。 “老臣以为，秦大人所言有理。” “臣附议。” 而后，十数名文臣也都纷纷站了出来，一起附和。 看到这一幕，姜离那美艳无双的脸上，便渐渐有了笑容。 她起身淡淡说。 “众爱卿所言都各有道理。恭亲王剿匪固然有功，但其治理乾州，致使乾州养匪为患，本也有过。 依朕看，便算恭亲王无功无过罢，今日就议到这里，退朝！” 其他一帮武将都是暗暗叹气，一个个看向秦风的眼神里，满满的全是冷意。 今日若非这个无耻小儿，恭亲王已然受赏。 届时恭亲王之贤能便可天下皆知。 可偏偏被这个小儿给搅合了。 面对这些武将们能杀人的眼神，秦风却毫不在意。 脸上反而带着一丝喜色。 因为系统奖励又到账了。 【为女帝出言诡辩，计谋毒辣品级：B级，获得奖励：十名死士，黑铁连弩100副，弩箭3000发，毒士点：10点。】 虽然第一次的奖励稍少了一些，但是这一次奖励的连弩，却让秦风的死士拥有了远程作战的能力。 正在秦风随众文臣退朝，即将离开时，一名太监追出来，叫住了他。 “秦大人，陛下请你到尚书房议事。” 第3章 卫尉保护，鼓动三朝元老造反？ 秦风当即答允，跟着那太监匆匆往后殿尚书房走了去。 尚书房。 女帝姜离正在批阅着奏章。 见秦风来了。 她那绝美脸上露出笑，走到了其身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秦风，今日朝议，你做得很好，朕要赏你，说罢，你想要什么？” 没想到女帝将自己叫到尚书房来是为了赏赐自己。 不过，现在秦风得到系统的大量奖励。 既有死士，又有武器，一般的赏赐，他倒还真的看不上。 但转念想想今天朝中那些武将们看自己的眼神，秦风眉毛一挑，突然有了想法。 他单膝跪地，装作悲哀道。 “若陛下真要赏赐，便赏赐微臣一口棺材吧。” 听闻此言，女帝姜离柳眉倒竖，不悦怒斥道。 “大胆，你胡说什么？朕说了要赏你，又怎会害你性命？” 秦风摇摇头，轻叹一口气说。 “朝中局势，波诡云谲，武将们皆爱戴恭亲王，今日臣在朝议之中斥责恭亲王有罪，只怕不出三日，臣便会被朝中某位武将给暗中谋害了。” 这一下，姜离的脸色就更加阴沉了。 但是她并没有说话，而是负手走到一旁，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因为秦风所说的事，极有可能成真。 现下朝中局势，武将文臣，已然势同水火。 若是此次恭亲王问题无法得到妥善解决，只怕祸起萧墙，国家危亡，便在旦夕之间。 考虑到这些事，姜离也颇有些头疼。 片刻后，她才转头看向秦风，竟略带几分歉意地说。 “爱卿为朕，冒了如此大险，朕心甚慰，爱卿放心，朕会拨调100卫士，日夜保护爱卿安全，绝不会让爱卿有性命之忧。” 一百卫士保护自己安全，皇上属实大方啊。 秦风心下乐开了花，当即磕头谢恩。 等秦风离开后，姜离看着其背影，美眸之中依旧带着几分深思。 目前这朝中众武将的问题，究竟应该如何处置呢？ 有了女帝命令，宫中大内卫尉陈广，领着一百卫士，护送秦风回府。 途中，果然便碰到了一脸阴沉的杨老将军和其他几位将军的马车。 秦风站在一帮卫士的中间，冲着那几位将军耀武扬威地挥了挥手。 直把那杨老将军气得吹胡子瞪眼，一阵跺脚骂娘。 其他几个将军也纷纷小声议论。 “这秦风小贼欺人太甚，陛下识人不明，竟听信此等小儿的谗言。” “依我看，需得找方法将这小儿诛杀，方可令我姜国朝政清明。” “不可冲动，此次是因为这小贼陷害，尔等应允恭亲王之事，方才未能完成，我看，还是先将此事禀告恭亲王，看亲王大人有何高见。” 几个武将们一番商议后，方才起轿离开。 而前方的秦风虽然没能听见几人商量的内容，但大抵也猜到了他们的一些想法。 这些武将都是偏向于恭亲王那边的。 现在自己有一百卫士守护，他们动自己不得，肯定会想些别的办法来收拾自己了。 秦风撇嘴冷笑，目前他还有死士作为底牌，倒是根本不怕这帮老家伙。 回到府中，接下来几日，没有朝议，秦风便待在家里暗中操练死士。 他向卫尉陈广学了一些排兵布阵的方法，用来操练死士。 现在虽只有二三十人，但从小到大，先学会操练少数死士，未来才能掌控数千乃至数万死士一同作战。 这日，前厅守门的陈广进屋汇报，说门外有一名老丞相的门客求见。 秦风让陈广将他放了进来。 他带来了老丞相的信件。 秦风拆开信一看，上头书写。 “恭亲王之事有变，请秦大人过府一叙。” 恭亲王的事已经有结果了？ 为何女帝没有通知自己，反而是老丞相派人来通知自己了呢？ 秦风思索片刻，便也明白了过来。 或许是因为上次秦风说要姜离赏赐自己一口棺材的事，让其心中产生了些许愧疚，所以关于恭亲王的事，这次就没有告知秦风了。 这也算是一种间接的对秦风的保护。 毕竟秦风屡屡提出对恭亲王，对朝中武将不利的毒计。 武将们怀恨在心，必然动用一切手段来对付他的。 收起了信件，秦风对那名老丞相的门口说。 “今晚我会去丞相府上，劳烦兄台回去向丞相禀明。” 说着，秦风还从袖子里取出一锭银子，交到了那门客的手中。 门客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 晚上。 为了避免招摇，秦风只带了十名卫士，进了丞相府中。 老丞相名叫刘煜，已是三朝老臣，资历甚老，官场经验丰富。 他邀请秦风用了晚宴，随后方才将其请入书房，屏退左右，说出邀请秦风来的真实意思。 “秦大人，昨日陛下召老臣等入宫，说明恭亲王之事，已有了结果。” 看着老丞相刘煜那忧心忡忡的模样，秦风眉毛一挑，心中已然有数。 “恭亲王并不愿奉旨入京，是吧？” 老丞相愣了一下，随即满脸赞赏地点头说。 “秦大人果然聪敏无双，不错，恭亲王拒绝了陛下的禅让密信，还公然上诏，诚惶诚恐地说要自削爵位，降为郡王。” 秦风不由摇头冷笑。 “这位恭亲王，以退为进，果然好本事啊。” 紧接着，就见老丞相刘煜一脸悲哀地说。 “秦大人，恭亲王不入京，却并不见得其就没有反意了，我观朝中武将，竟有一多半亲近恭亲王。 若恭亲王真有造反的一天，依靠这些武将，又如何能保得住陛下的皇位？ 秦大人，国家已至如此危急时刻，老夫昏聩，实在想不出什么应对良策，还请秦大人出谋划策，为陛下分忧啊。” 听到这里，秦风嘴角一勾。 “丞相大人，小可倒确实有一计策，只是小的担心，丞相大人不愿意施行。” 老丞相刘煜眼睛一亮，当即颤声说。 “有何良策，秦大人但讲无妨。” 秦风淡淡一笑，说。 “请老丞相暗中联络杨老将军等一众亲近恭亲王的武将，告知他们，昔日骗取恭亲王进京的毒计，便是在下所出。 并与他们商议，联络恭亲王出兵入京，以杀秦贼，清君侧之名，造反篡位！” 这话一出，刘煜顿时惊得满脸苍白，倒退数步，险些摔倒。 “这……这，秦大人，这可如何使得！” 第4章 大闹丞相府，杨老将军狂喜 秦风这话，直吓得老丞相刘煜满脸惶恐，话都说不利索了。 让恭亲王率兵进京勤王，清君侧？ 这分明就是鼓动他们造反啊！ 纵然刘煜身为当朝丞相，位高权重，又素来得陛下器重。 可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怎么都得被诛杀九族。 眼见刘煜吓得满脸惊恐，秦风淡淡一笑，轻声解释说。 “丞相大人不要误会，我秦风对陛下忠心耿耿，又怎会劝丞相大人鼓动人造反呢？ 小的这一计策，是让丞相以身入局，取得朝中武将和那乾州的恭亲王信任，如此一来，敌在明，我在暗，万事都可及早应对了。” 听闻此话，老丞相刘煜脸色才稍稍缓和几分。 若真是让他去迎合那帮武将，搞什么造反的事，那么说不得，今日他怎么都得将秦风逮捕，并将其交由陛下处置了。 所以刘煜松了口气说。 “还好，老夫还以为秦大人是要老夫去做那背叛朝廷的事情呢。” 不过，刘煜想到一事，又略觉担忧地说。 “可是，秦大人可曾想过，就算老夫愿意主动亲近那帮有篡逆之心的武将，他们会不会不肯相信老夫呢？” 对于此事，秦风自然早有考虑。 他淡淡一笑说。 “丞相大人，刚刚在下让你联络恭亲王，让其带兵勤王时，你心中可曾想过将在下绑了交给陛下？” 刘煜略有些尴尬，讪讪一笑说。 “秦大人这是哪里话，老夫已知秦大人一颗赤胆忠心，又怎会如此。” 秦风倒是不在意，笑着伸出双手说。 “丞相大人，这就叫你家中仆人，将在下绑了，当街扭送出去，押往皇宫，请陛下圣裁。” 刘煜又是一头雾水，满脸愕然，连忙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秦大人如今深受陛下青睐，老夫又怎可如此侮辱秦大人。” 刘煜这老丞相别的都好，就是太迂腐了，脑子里装的也都是些堂堂正正的思想，秦风这些阴谋诡计，他是一点都领会不了。 所以秦风只得告知他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计谋，现在不方便解释，让刘煜照着自己说的做便是。 然后他就将待会儿一路上所需做的样子，以及后面到了皇宫中，需要做的事情，事无巨细，纷纷提前告诉了刘煜。 刘煜犹豫片刻，考虑到恭亲王和朝中武将的威胁，当即也是一咬牙，高声喊道。 “来人啊！” 丞相府中的小厮和管家护卫闻声赶来。 刘煜伸手对秦风一指，沉声说。 “将秦大……秦风这篡逆之辈绑了，押送皇宫，送于陛下圣裁。” 那些管家护卫听到老爷都如此吩咐了，自然也不管秦风是什么身份，拿来绳子就将他五花大绑，然后押出了丞相府，一路往皇宫送去。 丞相刘煜则坐着简轿，跟在后方，做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丞相府外，一直在默默等着的秦府的那两个侍卫，见势不妙，慌忙上去阻拦。 两人单膝跪地，对丞相喊道。 “请丞相放了秦大人，陛下有令，命我等保护秦大人，不得有误。” 老丞相刘煜听了秦风之前的交代，此时装得有模有样，吹胡子瞪眼，怒声喝骂道。 “放肆！我乃三朝老臣，当朝丞相，秦风一介竖子，不过在陛下面前说了两句讨喜话，便可招摇猖狂，连我这个丞相都动他不得了吗？” 两个侍卫着实不知道这种事情该如何处置，又急又无奈，只低着头说。 “请丞相大人不要叫我们为难！” 刘煜冷哼一声。 “来人啊，这二人若是不肯让路，便打得他们让！” 当先的仆从呵斥让二人让路，两个侍卫依旧跪在地上。 于是下一刻，丞相府的仆从便拿出马鞭，“唰唰唰”照着两个侍卫，劈头盖脸打去。 纵然这两个侍卫武功高强，却也不敢真的对丞相府的人动手。 再加上被马鞭抽打，一时疼痛难忍，为难之极。 后方被绑着的秦风故意抬高音量，怒骂道。 “刘煜，你这老匹夫，嫉妒陛下封我秉笔郎，竟公报私仇，你等着，到了宫里，陛下一定不会饶你。 你们二人，不要再挡路了，立马回府去，我倒要看看刘煜这个老匹夫能拿老子怎么样！” 秦风都发话了，两个侍卫也只能让开了道。 丞相府一帮人众就这么押着秦风，吵吵闹闹地往皇宫方向去了。 而他们的这一番吵闹，自然是在京城之中引起了不少人关注。 此时，杨府。 杨宪钟老将军原本正在自己的第八房小妾房中饮酒玩乐，突听外面小厮进来通报，说京城出了大事。 同时还有三四位任军职的同僚秘密来了府上拜会。 杨宪钟当即撤了酒席，往后堂去接见同僚们了。 到了后堂，几个副将七嘴八舌，将刚刚在丞相府门口所看到的一幕给讲了一遍，直听得杨宪钟脸色古怪，眼中都露出了几分淡淡的笑意。 “刘煜这老匹夫一向跟恭亲王过不去，秦风那贼竖子又常常在陛下面前进谗言，诋毁恭亲王。现下他二人狗咬狗，可实在对我们大为有益。” 杨宪钟说罢，众副将也是纷纷附和。 “虽不知二人因何故闹了起来，但看丞相刘煜那样子，是动了真怒。” “街头有陛下赐给秦风那竖子的宫廷侍卫拦路，刘煜二话不说，竟让府中仆从当街用马鞭抽打侍卫。” “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只是不知押到宫中之后，陛下会如何处置。” 听着副将们讨论，杨宪钟也是陷入了沉思。 若皇上能够将这二人各打五十大板，那自然是最好的。 两犬相斗，受损的是他们文官集团，得益的是杨宪钟他们的武将集团。 而且经过二人这么一闹，这朝廷文官的荒诞昏庸自是尽显无疑。 以前那些还在观望中的武将，只怕也会渐渐向他们靠拢的。 想到这里，杨宪钟脸上喜色更重。 这真是天助恭亲王，这般下去，亲王大人成就霸业，指日可待啊！ 第5章 连环毒计：杖打老丞相 此时，皇宫。 丞相和秉笔郎中秦风闹腾起来。 即便已是深夜，女帝姜离也还是换了一身衣服，到尚书房会见二人。 尚书房里。 看着那吹胡子瞪眼，一副气得半死模样的老丞相刘煜。 又看了看一旁一脸冷笑，明显也不服气的秦风，姜离只觉一阵头大。 如今恭亲王的事本就棘手之极，武将集团更是拉帮结派，大有向恭亲王靠拢之意。 可被自己视作左膀右臂，最信任的两个文官，却自己闹了起来。 姜离深吸一口气，绝美脸庞上覆着寒意。 她屏退左右太监，冷冷盯着二人说。 “刘丞相，秦大人，你们二人，到底是因为何事起了争执啊？” 这时见尚书房中已没有了其他人，身子被五花大绑的秦风方才站起身来，一改之前那副不服气的模样，笑吟吟说。 “启奏陛下，臣与老丞相大人之间并未有争执，刚刚所为，是臣和老丞相一起所想之计策，专用对付恭亲王和杨老将军那帮武将。” 听到这话，姜离倒是有些意外了。 她站起身来，俏脸上神色复杂。 “丞相，秦风所说的可是实话？” 老丞相刘煜脸上也露出笑容，没了之前那气鼓鼓的模样。 他弯腰行礼道。 “此计是秦大人所想，秦大人聪敏过人，老夫只是配合秦大人而已，事发突然，事前未及向陛下禀报，还请陛下赎罪。” 见此，姜离才彻底松了口气。 总算这秦风和丞相没有闹起来，不然这二人争斗起来，处罚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对姜离来说，都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而这二人闹得如此大，也不知他们到底想到了什么妙计，姜离心下好奇，当即询问。 “两位爱卿所用何计，速速与朕讲来。” 秦风这才将刚刚在丞相府中对刘煜所说的那一番话，向着姜离讲了一遍。 要让堂堂丞相到恭亲王安插在朝堂中的那帮武将之中去卧底，自然是需要下一记猛药的。 所以秦风才让刘煜将自己绑了，并且故意在大街上发生争吵，让京城文武百官都以为，秦风和丞相刘煜不合。 而下一步，才是关键。 秦风双手被绑着，只能弯腰行礼说。 “陛下，今晚此事，想要让杨宪钟那些人相信，唯有请陛下偏袒小的，并让丞相大人吃吃苦头，请陛下赐丞相大人十个大板子吃吃。” 女帝姜离秀眉微蹙，看向了一旁的老丞相刘煜，秀眉微蹙说。 “丞相年事已高，怎可，怎可施以极刑？” 刘煜却爽朗一笑，拱手道。 “陛下，若能解决朝中武将不忠，亲王不敬之大事，老臣就是舍了这条老命不要，也是值了，还请陛下成全！” 姜离终究是一咬牙，轻声说。 “那就，依两位爱卿之意。” 在姜离下令之前，秦风又嘱咐了刘煜两句道。 “丞相大人挨了板子，便只管回府中养病，对外任何人一律不见，并连上折子，向陛下请辞告老。 等几日后，若是杨宪钟将军主动登门拜访，丞相便可接见，但是切记，平时他们商议大事时，丞相不可出一言，发一策，只管沉默，附和便可。” 老丞相刘煜如今对秦风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关于他所说的事，自然不会有丝毫怀疑，连连点头答允。 随即，姜离深吸一口气，高声呼喝。 “来人啊！将刘煜这老匹夫拉下去，痛打五十大板！” 姜离这话一出，即便刘煜的脸上肌肉都狠狠抽搐了一下。 五十大板！这板子打下来，他的命可就真没了。 尚书房的老太监吓得慌忙进来求情。 可刘煜此时又明白要陪着皇上将这出戏演下去，所以瞪大了眼睛，破口大骂。 “先帝在时，老臣便位及三公，今日陛下竟为了秦风这等贼竖子，杖打老臣，士可杀不可辱！只求陛下赐老臣一死，让老臣到九泉之下，去见先帝罢！” 姜离怒不可遏，连连冷笑。 “好，好！好，刘煜，你要拿先帝压我是吧，来人啊，将他拖下去！打死为止！” 即便老太监如何求情，姜离都浑然不理。 而刘煜也是一副老犟牛的模样，昂着头，一点也不服输。 宫中侍卫赶来，当即将刘煜拉到了尚书房外的大院里，开始行刑！ 大杖一次一次落下，刘煜初时还大骂皇帝不孝，侮辱先帝老臣。 到后面，他的声音就渐渐小了下去，气息都微弱了许多。 而这件事，实实在在闹得太大，甚至连后宫都被惊动。 太后匆忙派人赶来，向姜离求情，姜离这才饶了刘煜的性命，让人将其抬回了府上。 而当一切结束后，已然松了绑，束手站在尚书房角落的秦风，脑海之中，系统提示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为女帝献上连环毒计，计谋毒辣品级：S级，获得奖励：50名死士，攻城投石车5架，延年益寿丹：5颗，毒士点：50点。（连环毒计达到目标后，还可获得海量奖励）】 秦风心下一阵大喜。 这次的赏赐，可更加丰盛了，足足五十名死士！ 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秦风可就真的能组建一支超千人的死士大军了。 而且，这次系统还奖励了攻城车！ 这可比之前的甲胄刀剑，弓弩之类的武器更牛逼了。 这是完全可以用于攻城的利器。 除此之外，还有5颗延年益寿丹。 秦风想了想，也觉这次老丞相刘煜付出的着实有些多，所以他心念一动，便取了2颗延年益寿丹出来。 他走上前一步，对正望着窗外明月沉思的姜离拱手道。 “陛下，此次老丞相为国献身，实属不易，臣下有两颗仙山方士所炼灵丹，服用可祛病疗伤，延年益寿。 一颗献于陛下，另外一颗，请陛下私下派人，赏赐给老丞相大人。” 这话一出，姜离的美眸之中顿时闪过一阵光彩。 这个秦风，虽所出计谋十分阴毒，但是为人心地却并不冷血，还知体恤刘煜这个老臣，实在是难得。 第6章 回府的区别，杨宪钟大喜 姜离收下秦风递来的丹药，柔声赞赏道。 “秦风，你很不错，此次恭亲王之事，朕只叫了丞相，御史大夫等几人议论，未曾召你，你心中可有不满？” 秦风赶忙低头，拱手说。 “陛下为臣考虑，臣感激涕零，愿为陛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又怎会有任何不满。” 姜离点了点头。 “不错，朕不召你议论恭亲王之事，确是为你考虑，前几日朝堂之上，你替朕诡辩，已然得罪了武将集团，朕若是不将你排开些，恐怕，他们就会立马对你下手了。” 说出这话时，饶是姜离这样一个手腕强硬的女帝，俏脸之上，也难免露出几分无奈之色。 可见朝中武将集团都对姜离这个女皇帝不太满意，所以在暗中俨然已经成为了一股不可忽视的逆反力量。 虽然当朝太尉是姜离的舅父，实属于外戚，相比于其他武将，对待姜离，是完全忠心耿耿。 但是其他中层武将们的蠢蠢欲动，却让姜离也束手无策。 一方面，目前还没有把柄，无法对这些武将开刀。 另一方面，这些武将很多都是在先帝时期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立下过赫赫战功的，在军中也都各有威望，贸然杀了，恐怕会引起军中哗变。 姜离蹙着秀眉，心下满是愁绪。 秦风猜到女帝心思，小声说。 “陛下无需担心，此次臣和刘老丞相演的这一出戏，必能引起朝中那些将军们的注意，只要此计成功，未来朝中局势自可安定。” 姜离深吸一口气，索性将这些烦恼抛开，拍了一下手道。 “来人，秦风献策有功，当赏，着内务府取黄金五百两，绸缎三千匹，送去秦府。” 秦风当即谢恩。 出了宫回府。 刘煜这个三朝老丞相和秦风这个新晋的秉笔郎中，那待遇可是天壤之别。 一个挨了杖刑，已是奄奄一息，几乎昏死，完全是给抬回到府上去的。 一路上，经过了几条大街，虽然是深夜，这街道两旁的达官贵族，那可都是偷偷地凑在门板后面，透过门缝偷看。 看着刘煜被打得凄惨，众人都是同情不已。 “想想老丞相为国数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竟将他打成了这样。” “可恨那秦风，实在……” “嘘！可不敢议论这位陛下身边的红人，连老丞相都被打成这样，你我之辈，若是得罪了他，只怕小命不保。” 而继老丞相凄惨被抬着回府之后。 秦风的回归，可就风光极了。 和去时被五花大绑彻底不一样，他回来坐着宫里派的轿子。 后面还跟着宫里内务府的太监们，一个个扛着装满了黄金和绸缎的箱子。 这分明就是皇帝陛下给了重赏。 街两边的人见状，心里是又嫉妒，又恼恨。 这个秦风，实在可恨，踩着老丞相出头，真真是太过分了。 但是这些人却又都不敢多议论，生怕议论秦风的话，一旦传到其耳中，自己也会得到跟老丞相一样的下场，那可就太惨了。 回到府中。 秦风让府中佣人将女帝赏赐的物件儿抬到库房去，然后从中拿了几锭金子，赏赐给了今天为了自己挨打的几个侍卫。 可谁知，那两个侍卫，却不肯要金子。 只单膝跪地，嘴里说。 “臣等奉陛下旨意，保护秦大人，未能护得秦大人周全，本应受罚，岂敢接赏。” 秦风心中也颇受感触，不愧是宫中保护女帝的卫士，这等品行，实在是优秀。 既然他们不要赏赐，秦风也就将金子收了起来。 寻思以后在陛下面前，替卫尉陈广和这些卫士们美言几句，让他们能升官，也是不错的。 他拍了拍两个卫士的肩膀，赞赏道。 “将士以忠诚为本，你等都是一等一的优秀，日后我定在陛下面前为你们美言几句，若咱们姜国诸武将，人人都能像你们如此忠诚，陛下也就无需烦恼了。” 得了秦风的夸奖，几个卫士包括卫尉陈广都觉高兴，纷纷拱手道谢。 而后，秦风便回了后院内屋，开始研究起最近从系统所获得的好处了。 另一头，京城杨宪钟府上。 杨宪钟一直和几个副将在堂前喝酒，吃菜，等待宫中的消息。 没一会儿，就听仆从匆忙来报。 “将军，老丞相和秦风都从宫里回来了。” 杨宪钟将酒杯一放，双眸之中闪烁着精芒，立马询问。 “结果如何？” 仆从低下头，说。 “陛下以老丞相无礼，给老丞相施了杖刑，老丞相被打得昏死过去，现在已经被抬回了府上，老丞相府上的人，正在京城四处奔走，请名医去诊治呢。” 听闻此话，杨宪钟脸色阴晴不定，眼神也是一阵闪烁，脑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一旁的副将却又忍不住询问道。 “那个秦风小贼呢？陛下总不至于罚了老丞相，不罚秦风小贼吧。” 仆从唯唯诺诺，小声说。 “陛下……陛下没有惩罚秦大人，还……还令内务府拿了黄金五百两，绸缎三千匹，让内宫的公公们亲自抬去了秦大人的府上。” 这话一出，一众副将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其中一个脾气火爆的甚至站起身来，狠狠对着一旁的柱子砸了一拳，愤怒呵道。 “此等贼子！实在可恨！糊涂，糊涂至极！女流之辈，焉能坐大位！” 听见副将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那仆从吓得半死，慌忙跪下，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而杨宪钟也皱眉呵斥道。 “闭嘴！胡说什么？” 副将这才反应过来，慌忙闭上嘴，坐了回去。 杨宪钟挥挥手，让那仆从退下，而后才皮笑肉不笑地说。 “尔等只因今日之事，是皇帝对秦风庇护有加，故而生气？真是糊涂，此事乃是大大的幸事，好事，又何须生气，应该庆祝才是。” 众副将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他们和秦风是完全对立的，之前在朝堂之上，又被秦风当众羞辱，今日秦风将老丞相都压了一头，而且还得了陛下的赏赐，杨宪钟老将军却说这是好事。 这是为何？ 见几人不解，杨宪钟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亲王大人素来让你们多读书，尔等却不听，尔等可知，今日之后，刘煜这个老丞相将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对皇帝忠心耿耿了。 若咱们在此时将刘煜拉拢，凭借刘煜在文官士族之中的威望，再加我等在军中的威望，联合亲王大人，图谋大事，焉有不成的道理？！” 第7章 多方示好，暗害计划 杨宪钟一番话说完，几个副将才恍然醒悟。 这秦风和刘煜狗咬狗，原本以为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那样对于恭亲王，杨宪钟他们来说，都算是极好的。 现在，虽未形成两败俱伤，但是二者之间，刘煜惨遭皇帝不公待遇，秦风反而得了奖赏，这一处置方式，过于不公平。 刘煜三朝元老，必然心怀怨恨。 拉拢他，便会容易许多。 但是其中一个副将忍不住小声说。 “杨将军，可我还是觉得有点问题啊，刘煜三朝元老，对朝廷忠心耿耿，我们如何拉拢得了呢？ 而且，我看当今皇上也不是那昏庸之辈，以前一向对刘老丞相颇为器重，这次为何突然就……就如此对待刘老丞相，这里头，只怕有诈吧。” 杨宪钟看了那副将一眼，冷笑说。 “能有什么诈？难不成皇上，刘煜，秦风小贼，他们三人还联合起来演这么一出戏？” 说到这儿，杨宪钟也沉默了一下。 觉得成大事，必须要步步为营，谨慎为上。 所以他又开口说。 “不过，警惕一点，也是应该的，我这几天着人暗中探查一下，看刘老丞相所受杖刑是真是假。若杖刑是真，此事便绝对假不了。 至于让刘老丞相背叛朝廷，哼哼，我们可没让他背叛朝廷，恭亲王乃当今皇帝亲叔叔，先帝的亲弟弟，先帝膝下无子，兄终弟及，这本是天经地义之事。” 众副将纷纷附和。 “不错，我们此举，乃是拨乱反正。” “若真能得刘老丞相加入，亲王大人大事可成，我等日后，也可共享荣华富贵。” 杨宪钟捋了捋略有些发白的胡须，眯着眼睛淡淡一笑，举起酒杯说。 “为日后恭亲王荣登大宝，我等共享富贵，干杯！” …… 内屋，秦风心念一动，打开了系统面板。 【宿主：秦风】 【毒士点：80（可在毒士商城里兑换商品）】 【现有死士：75名】 【上等甲胄武器：100副。】 【黑铁连弩：100副。】 【弩箭3000发。】 【攻城投石车5架。】 【延年益寿丹：3颗。】 七十五名死士，而且还有近战，远程的各类武器，甚至连攻城投石车都有了五辆。 现在的秦风，俨然已经有了一个完全隶属于自己的军队。 按照姜国的军营制度。 五人为一伍，五个伍，为一队，四个队为一阵。 他现在七十五名死士，已经相当于三个队了。 而且，秦风的这三支死士卫队，还是能够全副武装，包装到牙齿的那种。 从他系统库存里的甲胄，武器，弓弩等配备来看，比之外面的陈广等人都要更加精良。 要知道，陈广他们卫队可是宫中的大内侍卫，已经属于姜国武装最为精良的一批卫队了。 秦风心下暗暗琢磨，恭亲王作为亲王，若是按建制，只可拥有一千私兵。 但他假借剿匪为名，私自募兵，还与四下州府勾结，所拥有兵士恐怕上万。 若是再配合京城内的这些老将，里应外合，倒着实是有些威胁的。 以自己目前的死士数量还远远不够。 虽然这些系统奖励的死士全都属于以一当百的高手，可以视作特种部队。 但是毕竟人数还是太少了些。 所以，目前还是先暂且在京城呆着，多给女帝出出计策，多获得点奖励再说。 次日，刘老丞相与秉笔郎中秦风发生矛盾，刘老丞相遭到杖刑，而秦风却获得陛下赏赐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京城。 全城的文武官员们都为这个消息感到震撼。 除了少数昨夜亲眼目睹了街上走过的达官贵族以外，另外一些官员则都对这个消息有些存疑。 毕竟，刘老丞相可是三朝元老。 昔日先帝确立陛下一位女子为储君，举国反对，是刘老丞相第一个站出来为当今陛下撑腰的。 可现在，刘老丞相年事已高，陛下不体恤他的劳苦，怎么反而还如此重罚他呢？ 直到上朝时，众臣发现，刘老丞相并没有来早朝，而秦风这个年轻秉笔郎，反而被陛下调到了和御史大夫一列的位置去了。 众臣方才渐渐确信，昨晚之传闻，只怕是真的。 于是，朝野上下，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开始为这朝中的新变局，而开始了动作。 接下来几天里，一些和刘煜老丞相交好的文臣官员，自然是纷纷去了丞相府看望。 可也不知道是碍于面子挂不住，还是确实伤势过重的缘故，刘煜老丞相将所有过府看望的官员统统回绝了。 而还有一些文官，则发现老丞相这个老灶可能快要烧不动了，竟纷纷转而开始烧起了秦风这口新灶。 三天下来，以往十分冷清的秦府，来来往往，竟是有数十人拜访。 其中不乏京城望族，各地豪绅，朝中大臣，皇家贵戚。 在这些人眼中，秦风这个年轻的秉笔郎中，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丞相的候选人。 而且如今的秦风，在陛下身边是属于一顶一的红人。 若能得其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那可就是有机会一步登天。 面对这些拜访的人，秦风倒是一概接见，来者不拒。 这日，秦府门厅外。 一个名叫蒋方的副将躲在小巷子里，看到门口秦风满脸笑容地送走两个太后一脉吕家的亲戚。 他脸色阴沉，暗暗咬牙。 这小贼，春风得意，好似真要成了这京城新的权贵似的。 他就是那日在杨宪钟府上喝酒的副将之一，也是听闻秦风得势之后，最为气愤的那一个。 因为蒋方以前做过恭亲王的亲兵，对恭亲王十分尊崇。 那日朝堂上，听闻秦风恶言辱骂恭亲王，他心里便一直怀恨，直想找个机会，好好报复报复这小子。 可没想到，陛下对秦风极其赏识，竟是派遣了卫尉保护秦风的安全。 这让蒋方连偷偷报复的机会都没有。 最近这些时日，他想着秦风得了势，必然张扬猖狂，总有离了府独处的时候。 只要找到机会，他便狠狠收拾这小子一顿。 就算不将其弄死，也要将其狠揍一顿，以解心中之恨。 此时，便听见秦风与那两个太后一脉吕家外戚笑着说。 “二位盛情，那我便却之不恭了，今晚子时，定去河边花船上赴宴。” 听闻这话，那蒋方眼中露出一抹冷意。 好小子，今日非叫你有去无回！ 第8章 商城兑换，花船相邀 蒋方虽恨秦风入骨，但也知暗算秦风之事，切不可鲁莽，还需和杨老将军细细商榷才行。 于是，他当即匆匆赶去了杨府。 杨宪钟正在用晚饭，旁边两个小妾伺候，好不惬意。 见副将蒋方来了，杨宪钟屏退小妾，让仆从加了碗筷凳子，询问其所为何事。 蒋方立马把近几日跟踪秦风，查探情报的消息，告知杨宪钟。 听了蒋方的话，杨宪钟也短暂地陷入了沉思。 “近几日，我着佣人四下打探，得知刘老丞相确实受了杖刑，不但四方用药，还几日无法下床，谢绝了所有来客。” 杨宪钟说着，脸上渐渐显出冷意。 “既然今晚有机会，便在子时带些兄弟，前往京城湖畔花船码头埋伏。 待得秦风上了花舟，再行出手，不过……得装作盗匪，略施惩戒即可，切不可伤了其性命。” 听闻此言，蒋方有些诧异。 “此等良机，为何不抓住了，一举将秦风这个眼中钉给拔掉？” 杨宪钟一脸的老谋深算。 “对秦风小贼略施惩处，这是我们去见刘老丞相的敲门砖，譬如，割断他一根指头，或是，打掉他几颗牙齿。 但若真杀了那秦风小贼，刘老丞相在朝中文臣之中没了对手，自然又会重新回到皇上那一边了，又岂会愿意与我们合作？” 蒋方这才明白，连连点头。 “杨老将军智勇双全，有您在京城，定能助力亲王大人，成就大事。” 蒋方一通马屁，拍的杨宪钟颇为受用，一阵大笑之后，便开始和其商议晚上的具体行动。 此时，秦府。 秦风打发走了那两个吕家外戚族人，回府一边用晚膳，一边暗暗思索今晚的花舟之行。 吕家那两人说，他们族中有一位大人物想要见见秦风，并且和秦风好好谈谈合作。 但是迫于一些朝中规矩和外界的流言，所以他不方便直接出面，只能约定在相对比较隐私的京城湖畔花舟上见面。 届时，对方还会叫上几个京城的花魁，陪秦风好好喝上一夜。 因为吕家属外戚，和皇帝姜离是完全绑在一起的，所以秦风倒也不用担心他们谋害自己。 只是此行上花舟，对方既言明了要保密，注重隐私，就不能带陈广等卫士上船了。 当然，系统内有75名装备精良的死士，旁人若是敢来花舟上动手，那自然是自找死路。 秦风只是在思考，这位要见自己的人，究竟是谁，外戚之中，究竟是何等人物，想要跟自己合作？ 但他穿越过来，虽融合了前身的一些记忆，但因为前身官职低微，几乎很难接触到外戚的那些贵族，所以对外戚势力并不太了解。 思来想去，也琢磨不透要见自己的是什么人。 反正晚上子时就能见到，秦风索性也就不多想了。 吃罢饭后，他心念一动，将系统面板召唤出来了。 目前，他已拥有80点毒士点，可以在系统商城里兑换物品。 不过系统商城暂时还是灰暗的，开启商城，也需要消耗毒士点才行。 秦风心念一动，灰暗的商城界面便显露了出来。 【是否开启毒士商城1层货架。需消耗毒士点：30点。】 妈的，开启个1层货架，就要消耗30点，真特么的黑。 秦风咬了咬牙，还是忍痛支付了30点毒士点，开启货架。 眼前光芒一闪，一排商品，便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七星海棠（剧毒，入香点燃，无色无味，无影无踪，令中毒者至死尚不知自身中毒。）：每颗5毒士点】 【化尸散（遇血即化，可消融尸体）：每瓶5毒士点】 【豹胎易筋丸（若一年内服下解药，则大补，若一年内未服解药，则毒发，苦不堪言，若两颗一齐服下，立时毒发，十二时辰内未得解药，爆体而亡。）：每颗5毒士点】 【龙泉宝剑（削铁如泥）：10毒士点。】 【赤兔宝马（日行千里）：10毒士点。】 【软猬宝甲（刀枪不入）：10毒士点。】 …… 看着这毒士商城里的商品，秦风眼睛瞪大，眼中渐渐露出震惊和欣喜之色。 七星海棠毒！放在蜡烛中，无声无息地就将所有闻到毒气的人给毒杀。 豹胎易筋丸，这更是秦风前世在小说中所看到过的一种毒药。 毒发时，可令矮胖子变成瘦高个，令瘦高个变成矮胖子，其状之惨，难以言明。 小说里，那个神龙岛的教主，就是用这种丸药控制了一众武功高强的手下。 至于后面的一些武器和座驾，也都是那种世间极其罕见的绝世神兵和绝世宝驹。 不得不说，花费30毒士点，开启这系统商城，确实是值啊。 秦风思索片刻，决定先兑换点豹胎易筋丸，或许能用得上。 他现在还有50毒士点，便花费了20点，兑换了4颗豹胎易筋丸。 心念一动，系统库存自动显现在了眼前。 【死士：75名】 【上等甲胄武器：100副。】 …… 【豹胎易筋丸：4颗。】 有了这4颗豹胎易筋丸，后面倒是可以用来控制一些朝中那些不太听话的武将们试试。 秦风研究了一会儿系统后，又在后院里召唤出来了两队死士，操练阵法，指挥他们相互配合作战。 这些死士就算受了伤，只要没有立时毙命，到了安全地方，便可直接收回系统，消耗一定时间，便可恢复满血。 所以秦风让两队死士互相拼杀，在实战之中，操练死士的战斗技巧，同时也磨合自己的指挥能力。 天色无声无息黑沉下来，很快，便到了亥时。 京城湖畔花舟码头距离秦风府邸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他更衣之后，便提前启程。 乘坐府中佣人的轿子，在一队二十五名卫士的保护下，前往了花舟码头。 花舟码头，属京城最繁华的销金窟。 据说在这地方包一条船，一晚上的消费至少是五十两银子起。 而五十两银子，已经足够一般四口之家一年的吃喝用度了。 毕竟，姜国一个七品县令的俸禄，一年也就五十两白银而已。 当然，包了船之后，自会配备上等的酒菜，和上等的歌姬。 若是银子给的足，就算是那京城歌姬中最出名的花魁，都能陪睡暖床。 此时，秦风刚到花船码头，竟然便早有吕家的一名年轻子弟在此等候。 见到秦风来了，他立马恭敬上来行礼。 “晚生吕枫，见过秦大人！” 第9章 泛舟湖上，当朝太尉 秦风也是客气地拱了拱手，打量对方的同时，思绪急转。 这二人态度谦卑，又过于年轻，肯定并不是吕家指名要见自己的那位大人物。 思绪至此，秦风便开口道。 “二位不必多礼，敢问那位指名要见在下的大人，现在可在船上？” 吕枫闻言，表情略带歉意。 “抱歉，秦大人，我家那位大人有些琐事，可能要稍微晚来一些。 晚生已按吩咐在船上备好酒菜，栖红院的花魁也已在船上等候，不如秦大人先随晚生上船，稍候片刻。” 对方之前提到身份特殊不便出面，这次晚到，恐怕也可能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于是，秦风便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吕枫面露喜色，恭敬地将秦风请上船，随后船便驶离码头，向着河中而去。 秦风在船上不紧不慢地独酌，耳畔回响着那貌美如花的花魁弹唱，船窗之外则是河畔的万家灯火。 此时他不由得心里感慨，难怪那些达官贵人愿意为此花费重金。 此番享受，确实非同一般。 约莫着一盏茶的功夫后，船舱外传来响动，似乎有人上船了。 秦风定了定神，眼睛望向船舱口。 数秒后，吕枫撩起船舱门帘，将一位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请了进来。 见到来者的面目，秦风迅速在原主的记忆中搜索着这张脸，确定对方身份后，果断起身行礼。 “晚辈秦风，见过吕太尉。” 这进入船舱的黑袍人不是别人，正是吕家外戚官职最高、势力最大之人，太尉吕冲。 在原主的记忆里，除却上朝以外，他和这位吕太尉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而如今虽然他秦风已不是原来的秦风，并且刚刚升官，但依旧在礼数上做到恭恭敬敬。 吕冲按住了秦风行礼的手，和善一笑。 “诶，秦大人不必多礼，老夫今日邀约秦大人，是想与秦大人交个朋友，过于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倒显得老夫外道了。” 顿了顿，吕冲又道。 “况且老夫还迟到许久，让秦大人好等，若是行礼，也该是老夫向秦大人赔不是才对。” 秦风略感错愕，对方好歹也是吕家外戚的顶梁柱一把手，为何一上来就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 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对方如此行为，怕是有事要求自己。 既如此，他也不再拘谨客气，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呵呵一笑。 “太尉大人如此客气，晚辈再推阻倒有些做作了，不如就依吕大人所言，今日我们暂以朋友身份相处，不醉不归。” 吕冲哈哈大笑，连道三声好，随后与秦风对面坐下，两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在吕冲的刻意引导之下，二人的话题很快便聊到了官场之中。 一聊到这个话题，吕冲顿时变得满面愁容，长叹一声。 秦风心中微动，他意识到，对方可能要说到正题了。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关切地问道。 “吕大人何故叹气？” 吕冲苦笑一声。 “秦大人，如今这年头，官，不好做啊。” 倒苦水是吧。 秦风心里暗暗吐槽，表面却故作惊讶。 “吕大人，您身居要职，为武官之首，掌天下兵马大权，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何出此言？” 吕冲摇了摇头。 “秦大人，老夫是太尉不假，可如今的形势，想必你也清楚，这太尉之名，又有多少人打心里认可呢？” 秦风微微颔首，吕冲这话倒是不假。 太尉为武官之首，理应统领武官。 可如今，朝中武官有不少都偏向恭亲王一派，而他吕冲身为外戚，自然是完全忠于皇上一派。 这就导致，他这个太尉实际上无比尴尬。 虽然明面上大家没有撕破脸皮，那些武官还叫他一声太尉，但暗地里的阳奉阴违，恐怕少不了。 难不成，吕冲是想让自己快点把恭亲王干掉？ 吕冲见秦风掉头，以为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继续道。 “老夫自上任以来，便一直被雪藏在宫中，不曾建立寸功，甚是惭愧，却又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实在是枉对陛下的信任啊。” 秦风脸上不动声色，淡淡说。 “吕大人多虑了，陛下也很清楚如今的形势，让吕大人担此要职想必也有自己的考虑，吕大人无需自责。” 吕冲却仍是苦笑摇头。 “秦大人所言极是，老夫自然能考虑到这点，只是麾下诸将军却恐怕不会这样想啊。” 话说到这份上，秦风也算是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吕冲的事，他穿越过来多少也听人提过一些。 说到底，他吕冲能当上太尉，并不是因为他能力有多强，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吕家外戚这一层关系。 这就导致许多人都会觉得他是个关系户，就算没有恭亲王这个存在，他吕冲同样难以服众。 “那依吕大人的想法，此事如何解决？”秦风开口问道。 吕冲很明显是想让他做点什么，但具体做什么，他又没明说。 秦风才懒得猜那么具体，是对方求他又不是他求对方，哪有那猜谜语的闲心？ 于是索性，他将这个问题又甩了回去。 能说就说，不能说您老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去吧。 吕冲稍愣一下，很快调整好状态。 “老夫的想法是，希望陛下能够派老夫亲自领兵，出兵剿匪，以堵住那悠悠众口才是。” 秦风点点头，算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吕冲的想法，无疑就是想积累点战功。 虽然剿匪这个理由看上去有些儿戏，但他吕冲堂堂太尉，只要得到皇上允许能够领兵出城，那便足够了。 毕竟在国家正规军面前，区区匪患，根本是手到擒来。 而只要缴费有功，那也算是有军功在身，朝中那些武将，也就不敢再在他吕太尉面前猖狂张扬了。 此时，吕冲又道。 “秦大人近日所为，老夫皆是看在眼里，秦大人深得陛下之心，老夫实在钦佩羡慕。 不知大人可否帮老夫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遂了老夫心愿？老夫保证，无论事成与否，都必有重谢！” 果然如此。 秦风思索片刻，淡淡一笑道。 “好，恭敬不如从命，那晚辈便尽力而为。” 吕冲大喜，刚要说些感谢的话，突然听到外面有一声异响，似乎是又有人上船了。 可这时花舟已行至湖中，又有何人能在湖中上船？ 难不成是什么匪寇？ 想到这种可能，吕冲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变。 毕竟，今日的他，可并未带什么随从在旁啊！ 第10章 匪寇入侵？蒋方吓破了胆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什么人会贸然的闯上船来？ 要知道现在船可是已经划到了湖中央了。 而且隐约再听，外面竟似有甲胄，刀剑碰撞的金戈之响。 坏了！莫非来的是什么土匪或贼寇？ 一想到这里，吕冲不由得面色有些苍白。 秦风却是面色淡然，缓缓将杯中酒饮尽。 随后看向一旁花容失色，已忘却了弹琵琶的花魁。 “继续弹。” 花魁愣了愣，见秦风如此淡定，她的心也稍稍安定几分，重新开始弹起了琵琶。 接着，秦风才转向吕冲，起身拱手。 “吕大人，外面似乎有些异动，晚辈出去看看，请吕大人稍候片刻。” 吕冲有意阻拦，但秦风走得无比果断。 他稍一愣神的功夫，秦风已经掀开门帘走出船舱了。 吕冲望着门帘愣了半晌，最后却只能颓然一叹。 “坏了，坏了，若真是匪寇流窜进京，今日自己和秦大人可都要折到这里了。” 秦风可一脸无所谓。 他操练了那么久的死士，正好今日拿这些不长眼的家伙试试刀。 一出船舱，便看见原本在舱外听候使唤的数名吕家家仆，此时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而在他们的尸体旁边，还站着不少蒙面黑衣人。 个个手持短刀，刀刃上的血迹缓缓滴下，落在船上，悄无声息。 这些人被秦风发出的响动吸引，纷纷转过头来。 当见到只有秦风一人出来时，不少人的眉宇间都露出惊讶之色。 “是他么？” “应该没错了，今日这花船上不会有别人。” “竟敢独自一人出来，当真是不知死活。” 秦风无视对方的议论，清了清嗓子，语气沉稳。 “诸位，今日这花船客满，诸位不请自来，可是有失礼节啊。” 此时，一名身材魁梧，明显是为首的黑衣人，从旁边的小船上飞跃过来。 沉声呵斥。 “你们听他废什么话呢？这人就是秦风，还不动手？！” 他话音一落，其他黑衣人立刻挥舞着手里的兵器，朝着秦风冲了过来。 秦风面色一冷，他原本以为这些人是冲着吕冲来的，结果现在一看，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啊！ 眼看最近的黑衣人即将杀到面前，秦风拍了拍手，同时在心里对系统下达了召唤死士的指令。 “扑通——” 一声闷响，那最近的黑衣人突然摔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一愣，定睛看去，却发现水底不知何时伸出一双手来，牢牢钳制住了那黑衣人的脚踝。 见状，为首的黑衣人脸色大变。 “不好，有埋伏！快走！” 秦风闻言，面露不屑。 想走？晚了！ “噗噗噗——” 水花飞溅的声音响起，在黑衣人们惊骇的目光中，数道人影从河中飞跃而出，落在他们身边。 这些，都是秦风召唤的死士。 他可令死士在身周五十米范围内，任意位置出现。 随后，死士们手起刀落，直击这帮黑衣人的要害，同时捂住他们的口鼻，使得他们连惨叫声都无法发出。 所有黑衣人在死去的前一刻，内心都无比惊骇。 从秦风上船，到他们上船，这中间至少过了半个时辰，期间他们一直观察着江面，未曾察觉任何异动。 然而，眼下这些杀死他们的人，却都是从水底钻出。 难不成，这些伏兵，都在水底憋气憋了半个时辰以上？ 这是人类能做到的事么？ 不过数息之间，船上的黑衣人便只剩下两人，这还是秦风特意让死士留下的活口。 至于其他黑衣人，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一刀捅死，拖下水喂鱼了。 “扑通。” 在死士的押送下，那两名黑衣人被迫跪在了秦风面前，随后被扯下面巾，露出真实面目。 看到那魁梧黑衣人的脸，秦风露出了然的表情。 “我认得你。” 眼前这人他简直不要太熟悉，若是说如今朝中有谁最想弄死自己，那眼前这位绝对排得上号。 副将，蒋方，和杨宪钟一派关系密切。 听到秦风此言，蒋方不由得浑身一颤。 他原以为，自己带上一干好手，拿捏秦风这么个文官十拿九稳，却不想对方早有防备，自己反倒成了阶下囚。 可对于秦风的憎恶，却让他仍旧不愿意服软。 “小贼，既认出爷爷，还不赶紧放人？若是杨将军问罪，你……” “啪！” 他话没说完，便被一个响亮的耳光打断。 秦风揉着有些发痛的手掌，面色冰冷。 “你没搞清楚状况吧？我现在弄死你易如反掌，你还敢跟我叫嚣？ 若是你真想死，呵呵，我倒是可以成全你，你看看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你的主人来不来得及救下你的狗命？” 闻言，蒋方的额角不由得流下几滴冷汗。 说不怕死，那是不可能的，但要让他对这个秦风服软…… 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秦风将手伸入怀中，再拿出时，手上已经多了两个锦盒。 盒中所装之物，正是他之前在系统商城中兑换的豹胎易筋丸。 秦风令死士掰开二人的嘴，从两个锦盒中分别取出一粒，塞进二人口中。 “咳……咳咳……” 蒋方不停地咳嗽着，同时嘴里骂骂咧咧。 “小……小贼……你给爷爷我吃的什么……” 秦风没有说话，而是从其中一个锦盒中取出第二粒药丸，在蒋方面前晃了晃，随后给另一个黑衣人吃下。 服用一颗豹胎易筋丸，不会立时生出药效。 但若是同时服下两颗，药效则会立马爆发。 不过数秒时间，那名黑衣人便瞪大了双眼，青筋暴起，整个人红得如同蒸熟了的螃蟹，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表情痛苦无比。 而且肉眼可见，黑衣人的身子竟是被拉得极长。 由原本的一米七几，硬生生地拔高到了一米九几，身子骨头像是硬生生被掰断成了数截，凄惨无比。 那黑衣人身体素质并不太强，很快就扛不住，倒地抽搐，半死不活了。 秦风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对死士下令。 “拖到岸上埋了，省得十二个时辰后他爆体炸得到处都是。” 死士领命，拖着那名黑衣人下了水。 一旁的蒋方早已看得呆滞，直到秦风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才回过神来。 “这……这是什么？” 秦风长出一口气，颇有耐心地解释了一遍豹胎易筋丸的功效，随后又道。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现在吃了第二颗丸，然后我把你的尸体扔回杨将军宅里。 第二，现在你自己滚回去，老老实实听话，等我以后联系你。” 蒋方这次倒是果断得多，刚刚那将士的惨状，已令他心惊胆颤。 此刻丝毫不敢再顽抗，直接跪地，唯唯诺诺说。 “末将唯秦大人马首是瞻！” 秦风见对方连称呼都变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几句后便随意地将蒋方打发走了，随后转身回到了船舱内。 吕冲见秦风完好归来，方才松了一口气，有些关切地询问道。 “秦大人，方才外面是……？” 秦风呵呵一笑。 “无须在意，一些贼寇而已，已被晚辈解决了。” 吕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倒也没去细问秦风是如何解决的，只是感慨道。 “如今这些贼寇越来越嚣张了，竟然敢流窜进京，剿匪一事看来确是刻不容缓，只是……” 秦风面色微动。 “哦，吕大人可还有什么顾虑？” 吕冲面色忧愁。 “老夫地位特殊，若是离了京城，只怕不少有心人会算计于我，届时，老夫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秦风闻言，长出一口气。 就这，还以为什么大事，这他早就想到了。 说白了，吕冲这老头也是明白如今朝堂形势的，这番话无疑是在变相承认自己比较怕死而已。 这方面他早有考虑，这老头再没用也是女帝姜离的人，自然不可能放任他被恭亲王刀掉，届时自己暗中派死士保护便是。 不过，死士这东西毕竟是他的秘密武器，想让吕冲宽心，还得喂一颗明面上的定心丸才是。 “吕大人身居要位，无需多虑，若能出兵，圣上自会护你周全。 不过武将相比文官确实桀骜不少，除却吕大人战功方面，亦需别的方法加强管理。 这点晚辈同样会和圣上阐明，吕大人宽心便可。” 得此承诺，吕冲喜不自胜，又与秦风对饮几杯后，便欲辞别。 “今日与秦大人相谈甚欢，只是家妻规矩严格，老夫需早些归去，无法久陪，秦大人莫要见怪。” 秦风点点头，关于吕冲的八卦他也听过一点。 好像这吕老太尉家中确有悍妻，他也素来惧内，这等烟花之地，自是不敢多呆，所以秦风便也没再挽留。 “好，那晚辈就不远送了，我们来日再叙。” 送走了吕冲，秦风回到了船舱内，望着抚琴的花魁，不由得一笑。 刚刚只顾与吕冲交谈，未曾细细看这花魁。 此时看来，这花魁一张瓜子脸，清秀水灵，明媚的眸子，楚楚动人，倒是极有韵味。 秦风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淡淡笑容，接下来，就是二人独处的时间了。 第11章 花魁倾心，老丞相的态度 那花魁似乎是感受到了秦风的视线，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若是一般客人，她倒也不至于如此，只是方才船舱外的声响，她也是听了一些，自然对秦风有几分惧怕。 秦风坐回桌边，对着她招了招手。 “过来。” 花魁不敢违逆，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 秦风伸出指头敲了敲空酒杯，花魁立刻会意，端过酒壶给秦风斟满。 “你叫什么名字？”秦风问道。 花魁低声回应。 “妾身花名元莺。” “元莺……好名字。” 秦风微微颔首，仰头饮尽杯中酒，又问。 “除了弹唱，你还会些别的什么？” 元莺道： “琴棋书画，小女子都略懂一些。” “可懂对诗？” “略懂。” 秦风点头，自己斟了一杯酒，又道。 “值此良辰美景，秦某颇有时兴，不知元莺姑娘可否与在下对上一二？” 对此要求，元莺当然不会拒绝，当即款款施礼。 “请秦大人出题。” 秦风望向窗外，此时圆月垂空，映得江面银光粼粼。 “不如……就以这江月为题，如何？” 元莺略微沉吟，点头同意。 “江月……可以。” “那元莺姑娘先来？”秦风很绅士地道。 元莺却是浅笑。 “小女子才疏学浅，需要时间构思，不如秦大人先来吧。” 她当花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自诩有几分文采的客人，他见得简直不要太多，真有文采的却寥寥无几。 元莺身为花魁，本身就要取悦客人，自然不能在这上面胜得太过明显，折了客人面子。 所以，通常情况下她都不会选择先作，这样在客人作诗后，她才能给出一个能让客人满意的最佳答案。 秦风见她这样说，也不再推辞，略微沉吟后，便缓缓吟出一首七言绝句。 “春江潮水连海平，江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这诗乃是秦风穿越前，唐朝文人张若虚所着，秦风稍微做了一下修改。 原文较长，不过秦风觉得四句便足矣应付眼前的场面了。 果然，待他念完这四句后，元莺脸上的表情已经是无比震惊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秦大人居然有着这样的文采。 “春江潮水连海平，江上明月共潮生……” 元莺念着前两句，眼睛看向窗外。 恰在此时，一股微风吹来，江面顿时波光粼粼，映在其上的月光与微波浑然一体，当真如同“共潮生”一般。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呢喃着后两句，元莺看向远处，眼神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何处……春江……无月明？” 呢喃着秦风的诗句，元莺眼眶微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心事。 秦风自酌一杯，看向元莺，语气温和。 “如何，元莺姑娘，可否对上？” 被他这么一唤，元莺方才回过神来，用手指拭去眼角泪珠，连连摇头。 “先生妙才，小女子自愧不如，若强行作对，也只是出丑罢了。” 秦风略感错愕，这才不到一首，姑娘就认怂了？ 这时，元莺却又开口了。 “秦大人，小女子有一个问题，不知秦大人可否解惑。” 见秦风点头，元莺定了定神，问道。 “大人，您说此时此刻，您远在家乡的亲人……会想念您么？” 看着对方希冀的目光，秦风顿时明白过来。 花魁表面风光无限，但说到底，也只是被强行抓来塞进笼子里的漂亮鸟儿罢了。 这样的鸟儿，难免会思念家乡，思念那同样思念自己却又无可奈何的亲人。 秦风没有直接回答元莺的问题，而是在略作沉吟后，再次吟出一五言绝句。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四句念完，元莺眼眶顿时再次红了起来。 “多谢秦大人解惑。” 秦风笑着摆了摆手。 “无妨，若能替姑娘解开心结，秦某也算功德圆满了。” 元莺闻言，莞尔一笑。 这一笑，发自内心。 接下来的时间里，元莺也变得放开了许多，不停地与秦风探讨着文学方面的知识。 而秦风也仗着脑子里装的前人文学，又念出不少绝句，惹得元莺惊呼连连，似乎看向秦风的目光中都带有了星星，完全一副小迷妹的样子。 直到夜深，秦风实在有些熬不住，只得在元莺的服侍下就寝。 不知是何缘故，元莺姑娘当晚特别主动。 是夜，江面上的花船内莺歌燕语，只是除了船上的二人外，再无第三人听到了。 ………… 杨府。 虽已夜深，但杨府书房仍旧灯火通明。 杨宪忠坐在椅子上，却并没有看书，而是一直盯着门口方向。 不多时，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口，杨宪忠这才松了口气。 蒋方匆匆从外面赶进来，将一个黑色小布包放在书桌上。 “将军，成了，我们狠狠地教训了那小贼一顿，还砍了他一根手指，估计现在他已经逃回府中，哭爹喊娘地找郎中呢吧。” 杨宪忠打开布包，里面果然放着一根鲜血淋漓的手指，似乎是刚从人身上砍下一般，顿时面露喜色。 突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蒋方。 “没暴露身份吧。” 蒋方愣了一下，随后一笑。 “怎么可能。” 杨宪忠点了点头，看着桌上的手指，眼睛微微眯起。 “好极了，有了这根手指当投名状，还怕刘老丞相不和我们站在一起？” 蒋方也连连点头。 “将军不如早日歇息，明日一早，末将与将军一同前去拜访刘老丞相。” 杨宪忠却是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不……我们现在就去。” ………… “你是说……这是秦风那贼子的手指？” 刘煜躺在床上，看着仆人呈上的断指，对着床前不远处的二位武将发问。 闻言，蒋方上前一步。 “确实如此，此指由末将亲手砍下，绝无半点虚假。” 刘煜点了点头，费力地抬了抬手，示意仆人将断指拿走，随后看向二人。 “这份厚礼，老夫便收下了，杨将军期待的事情，老夫也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今日天色已晚，老夫又重伤未愈，不如二位先请回？” 闻言，杨蒋二将拱手行礼。 “既如此，我等便不打扰丞相静养了，就此告退。” 出了丞相府的门，杨宪忠的嘴脸止不住地上扬。 刘煜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显然，他对自己送上门的这份礼物十分满意！ 这件事，算是成了。 “等着吧，秦风……有了刘煜的加入，我看你这贼子还怎么和我们斗！” 第12章 负伤？将计就计 丞相府。 虽是驱走了二将，刘煜却始终没有合眼，直至外面没了声响，方才唤来管家。 “他们走了？” “走了，走远了。” “好，取笔墨来。” 管家依言取来笔墨，刘煜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痛得龇牙咧嘴。 管家见状，慌忙上前。 “老爷，太医说了，您这情况不宜活动，您若是真想写点什么，不去就让小人代笔吧。” 刘煜本不想答应，奈何身上实在痛得厉害，只得无奈同意。 “好，我说，你写。” 管家提笔：“不知是要写给谁？” 刘煜望着桌上的黑布包裹，轻叹一声。 “自然是，写给陛下了。” ………… 宫中，尚书房。 姜离看着刚刚到手的密信，柳眉紧蹙。 “……一切如秦大人所料，杨氏一党果真寻上老臣，老臣自是依计行事。” “只是，杨宪忠所缴信物，乃是秦大人手指，老臣内心惶恐，若其所言非虚，恐秦大人当前情况不容乐观。” “为大计所困，老臣不便出面，恳请陛下替老臣慰问于秦大人。” “秦大人乃百年难遇之良才，老臣愚见，其万万不可有闪失，若其为奸人所害，乃陛下之失，乃我朝之失，乃江山社稷之失……” 看完刘煜的密信，姜离的脸色有些苍白。 想不到，秦风居然为了计划，也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 刘煜说的对，秦风万万不可再有闪失了。 姜离想想了，抽出一张信纸，伏案写了起来。 半晌，她将信纸折好，轻声唤道。 “来人。” 随着姜离话音落下，一个人影从屋外闪了进来，躬身行礼。 姜离将信封丢给对方，出言嘱咐。 “去取黄金百两，与此信一同送往秦府，交与陈广，让他转交给秦风。” “还有，给陈广带一句话，叫他们今后无论如何都要保证秦风的安全，绝不能再让他少一根汗毛。” “记住，是无论如何。” ………… 第二天一早，秦风揉着有些发酸的腰回到了府上。 没想到，那看似温婉的花魁在解开心结后，不仅主动，还很生猛，愣是把他弄得腰酸背痛才肯罢休。 “有空还是要多交流交流的……” 秦风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进了堂屋，却发现桌上多了一个箱子，而陈广正站在一旁，似乎是在等候他回来。 这不由得让他有些错愕。 “这是……？” 陈广见他回来，也是迎了上去，解释起这箱子的来源。 “大人，陛下听闻大人为计献身，痛失一指，故此送来密信一封，黄金百两，以表慰问。” 痛失一指？ 自己只是和花魁睡了一觉，什么时候痛失一指了？ 秦风无比疑惑地从对方手里接过密信，姜离的字迹映入眼帘。 信中，姜离先是对计划顺利进行表示了赞赏，随后又责怪秦风擅自让自己受伤，不过更多的，还是表示了担忧。 秦风看完信的同时，也将事情的脉络在脑海中理了个大概。 计划顺利，说明那杨宪忠多半真如自己所料，去找刘煜商讨联盟一事了，而刘煜又告诉了姜离，这才有了这封书信。 而这背后，恐怕那个蒋方出了不少力，“痛失一指”这个事，多半也是他编出来糊弄杨宪忠的。 秦风不由得感慨，这豹胎易筋丸花的还是挺值的，蒋方的表现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此时，陈广却是注意到了他的双手，不由得有些惊诧。 “大人，你的手……” 秦风双手十指皆在，哪里有受伤的样子？ 闻言，秦风面色一板。 “是计，别多问。” 陈广顿时露出恍然的表情，看向秦风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钦佩。 这时，一名下人来报。 “大人，有一位自称是吕太尉管家的人求见，还带了不少礼品。” 秦风点点头，他知道，这些都是吕冲送来的，其目的自然是为了昨晚的事。 “带他去侧厅候着，就说我负了点伤，正在包扎，让他稍候片刻。” 仆人领命，正要离去，却又被秦风叫住。 “对了，若是他等不及要走，你就让他带句话，说，太尉之事，我秦某铭记于心，定当尽力而为，无需多虑。” 仆人领命离去，秦风想了想，又转向一旁的陈广。 “陈护卫，麻烦你跑去最近的医馆，请一位大夫来，就说府上有人外伤严重，急需医治，表现得越急切越好。” “还有，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装成不小心的样子，透露出那重伤之人是我的消息，明白了么？” 陈广愣了一下，随后面露钦佩之色，领命而去。 秦风看着手中的密信，笑了一声。 “断指……唉，既如此，我便假戏真做，养几天伤吧。” 说着，他点起一旁的蜡烛，将密信靠近烛火，变为飞灰。 ………… 数日后，秦风终于重新出现在朝堂之上。 他的出现，再次引起了百官乃至皇上的惊讶。 因为与数日前相比，秦风的形象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数日前的秦风，可以说是意气风发，风头无两，典型的青年才俊形象。 而今日的秦风，却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不仅面容憔悴，脸色蜡黄，一只眼的周边眼眶还现出青紫之色，似乎是瘀血尚未消退。 而他的左手，则是缠了数层纱布，就连走路的步履都有些踉跄。 一时间，群臣议论纷纷。 吕冲看向秦风，表情有些担忧，秦风却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这几天，二人私下又交流了几次，此时吕冲自然也明白秦风这个眼神的意思，于是便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对方的意思。 伴随着姜离的到来，这场早朝也是正式开始了。 一上来，姜离便开门见山。 “诸位爱卿，近日，朕收到了不少消息，各地匪患日益猖獗，不少百姓流离失所，依朕所见，这匪患是时候治理一下了，不知诸位爱卿有何高见？” 她话音刚落，吕冲便横踏一步迈出百官阵列，躬身行礼。 “臣认为陛下所言极是，匪患不除，百姓无以安居，微臣不才，愿亲自领兵剿匪，为陛下分忧，望陛下恩准！” 姜离点了点头，但还未等他开口，已有人语气讥讽地抢先说话了。 “吕太尉还是别操心这种事了，像您这种大官，只管身居高位享清福就行，那种玩命的事，交给我们这些下人就行了，何劳您的大驾？” 又有人在一旁附和。 “就是，吕大人金体玉躯，连做官都比我们轻松得多，这要是上了前线，再让战马颠坏了身子，陛下怪罪我们怎么办？” 言罢，不少武官都哄笑起来，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 吕冲站在原地，面红耳赤，无比尴尬。 “放肆！” 随着姜离的一声怒喝，朝堂之上方才再次安静下来。 姜离看着一干武将，面露怒色。 “这里是朝堂，不是尔等玩乐之地，再有下次，就休要怪朕责罚于尔等了！” 随后，她又转向群臣。 “剿匪一事，朕需要自己考虑一下，改日再议！众爱卿可还有其他事要启奏？” 群臣闻言，纷纷上奏，只不过多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姜离轻松处理，很快结束了今天的早朝。 退朝后，秦风一瘸一拐地朝着殿外走去。 不少大臣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皆是唏嘘感慨，却也并没有人上来询问。 不，还是有的。 “诶呀呀，这不是秦大人么？这是怎么了，出去喝花酒的时候摔倒了么？” 熟悉的声音传来，秦风抬头，蒋方那张脸映入眼帘。 秦风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就要一瘸一拐地绕过去，却被蒋方伸手拦住。 “别走那么急啊秦大人，我还有话没说呢。” 蒋方说着，凑近秦风耳边，表情凶狠，但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奇怪。 “这，只是个开始……这句话是杨将……杨宪忠让我说的。” 秦风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杨宪忠，又看了一眼蒋方，站在原地，一脸愤怒。 蒋方大笑着离去，不远处的杨宪忠也是阴冷一笑，转身离开。 秦风站在原地，虽然表情愤怒，但心里却有些想笑。 这蒋方……演技真够可以的。 不过有句话他说得对，这确实只是个开始。 不多时，大殿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秦风却还站在原地。 姜离身边的公公凑了过来，对着他行了一礼。 “秦大人，陛下召见。” 秦风闻言，长出一口气。 “来了。” 他等的，就是这个。 第13章 毒计再出，将军断臂 再见姜离时，她脸上的表情已和之前完全不同。 朝堂之上，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主，此时正值关键时期，若有半点异样，都会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 而此时二人独处，姜离也不再掩饰，眼神中满是关切。 尤其是秦风现在一副凄惨的模样，更是让姜离有些心痛。 “秦爱卿，朕……” 她话还没说完，秦风却抢先一步，跪倒在地上。 “罪臣秦风，请陛下治罪！” 治罪？ 这一下顿时让姜离的大脑陷入了短路状态，下意识把心里的疑问问出口来。 “治罪？治什么罪？” 秦风没有说话，只是开始拆手上的纱布。 待到纱布完全拆开的时候，姜离已是美眸圆睁，一脸震惊。 秦风那纱布之下的手，竟是完好如初，连半节指甲的损伤都没有。 此时，秦风才再次开口。 “臣请陛下，治臣欺君之罪。” 姜离毕竟是皇帝，短暂思索过后，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朕明白了……原来你都是装的啊。” 不知为何，在明白了这点后，姜离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秦风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臣所作所为，虽是为了大计，但仍是对陛下有所隐瞒，因此，臣认为自己有罪，请陛下制裁。” 姜离看着地上的秦风，又好气又好笑。 “爱卿这是哪里话，见你没事，朕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治你的罪呢？ 况且你自己也说了，是为了大计，朕若是治了你的罪，以后谁还会为朕效忠？起来吧。” 秦风闻言，起身又行了一礼。 “谢陛下。” 姜离微微颔首，又有些好奇。 “不过，秦爱卿，朕有一事不明——你既无事，又是如何骗过杨宪忠等人，让他们去找刘爱卿的呢？” 秦风当即便把吕冲邀约去花船吃酒，杀手半路杀到，自己将他们制服，又以特殊手段控制住一人的过程和盘托出。 只是，与死士相关的事情，秦风还是隐瞒了下来，只说自己准备了一些能让人身体麻痹的毒粉，正好派上了用场。 欺君就欺君吧，反正自己不召唤那些死士也不会出来，姜离本事再大也很难抓住把柄。 姜离听完他的叙述，不由得赞叹连连。 “好手段，秦爱卿，想不到你还懂得用毒？” “略知一二。” 姜离微笑点头，似乎也看出秦风似乎不想就这个问题过多讨论，于是便转移了话题。 “你方才说吕太尉曾邀约与你，不知你们在花船上所议何事？” 不知为何，秦风总觉得提到花船的时候，姜离的表情总有那么几分不自然，似乎有些不开心。 不过他也并未多想，只是如实上报。 “不瞒陛下，我们二人所议之事，正是今日陛下在朝堂所提之事。” 当即，秦风便选择性地将他和吕冲讨论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姜离听后，面色略有凝重。 “朕也觉得，吕爱卿身居太尉，应有些功劳傍身方可服众，想不到，二位爱卿竟和朕想到了一处，只是……” 说到这里，姜离不由得叹了口气，方才继续。 “只是秦爱卿应该不难看出，这些武官十分桀骜难驯，有几位还十分偏执，且不说吕太尉尚无战功，即便有了战功，他们多半也不肯服气。” 秦风闻言，轻轻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方才问道。 “敢问陛下，这些偏执的武将，共有几位？” 姜离想了想：“约有三位，分别为李怀远，孙跃鹏，聂云叔。” 稍微停顿了一下，姜离又补充道。 “这三人不仅性格偏执，且总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和战功应该能配上更高的位置，因此对朕颇有微词，今日殿上嘲讽吕太尉之人，也正是他们。” 秦风从这段话中，总结出一句话—— 这位女帝，很不喜欢这三人。 也就是说…… 这三人，可以除掉。 想了想，他又问道。 “请问陛下，这三位将军，私下关系如何？” 姜离想了想，回复道。 “他们三人，虽然对上朕的时候颇有同仇敌忾的感觉，但私下里，却是时常攀比，谁也不服谁，只是在朕提拔了吕冲之后，方才又一致对外了而已。” 秦风微笑点头。 “既如此，臣有一计。” “哦？” 姜离闻言，眼睛一亮。 “爱卿速速说来。” 秦风道。 “陛下即刻下旨告知这三人，说感怀他们为国家出生入死，战功显赫，之前有所忽视，为表弥补，特为他们加官进爵，而这爵位，则是越重要越好。” 姜离闻言，眉头紧蹙。 “秦爱卿，这加官进爵可不是小事，这三人有战功是不假，可要封爵，还要封重要的爵位，恐怕……不太妥当吧？” 秦风闻言，只是呵呵一笑。 “陛下放心，若计划顺利，这爵位，你根本无需兑现。” 姜离顿时面露不满。 “荒唐……朕是皇帝，自当一言九鼎，岂有许诺之后不兑现的道理？况且，三个爵位……” 她话没说完，便被秦风打断。 “陛下，恕臣冒昧打断——您要许诺的爵位，不是三个，而是两个。” “两个？” 姜离一愣，有些不解。 “可他们明明有三个……” 秦风点了点头。 “臣知道这点，正因如此，陛下才应只给出两个爵位，而且，陛下还要在圣旨中加上一句话。” 姜离此时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有些跟不上秦风的思路，只得顺着秦风的话继续问。 “什么话？” 秦风微微一笑。 “就是这句——‘三位将军战功难分高下，爵位却只有两个，因此朕亦难以定夺， 素闻三位将军关系融洽，因此望三位将军自行商讨确定人选，以答复于朕’。” 姜离闻言，不由得皱眉。 “融洽？他们三个何时……” 话说了一半，她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秦风。 秦风见状，微笑着点头。 “看来陛下明白臣的用意了。” 姜离脸上的表情先是震惊，后是释然，最后对秦风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妙计……妙计！如此一来，自认为战功显赫的三人自然谁也不肯相让，必起争端，再加上各自的性格缺陷，说不定……还会大打出手！” 姜离一边分析，一边赞叹。 正常情况下，她皇帝许诺的东西自然是要实现。 可……如果接受许诺的人，出现了意外，甚至是身死了呢？ “朕这就下旨！” 秦风此时也十分高兴，因为系统奖励的声音再次从他的脑海中响起。 【向女帝献出毒计，计谋毒辣品级：S级，获得奖励：二十名死士，辟毒丹五颗，毒士点：40点。】 辟毒丹？ 秦风愣了一下，S评级的毒计只奖励了这个，说明这东西的价值足以和之前的延年益寿丹和攻城车相提并论了。 怀着好奇的心情，秦风点开了系统说明。 【辟毒丹：服用后，可治疗并免疫本位面已知所有毒素，持续一周，效果不会随时间衰减】 秦风大喜过望，果然是好东西！ 之前还有些担心杨宪忠他们耍阴招，毕竟死士再强，也只是体现在武力值上，若是对方有心下毒，死士再多也救不了他。 有了这辟毒丹，他秦风天天吃砒霜拌饭都未必会挂掉，还怕对方下毒？ 看着召来太监写圣旨的女帝，秦风只觉得心情大好。 “接下来……就静待事情发酵吧。” ……… 孙跃鹏看着桌上的圣旨，有些心烦意乱。 这圣旨上写的，明明是个好消息，可他的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 “那女娃娃什么意思……什么叫三人战功不相上下？我的战功，明明远超那两个匹夫才对！” “还让我们自行商议……哼，也罢，反正商议出的结果，也都是我独领一份，剩下的那个位置，他们两个争夺便是！” 恰在此时，他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 “什么事？”他不耐烦地吼道。 门外下人回应： “老爷，李怀远李大人差人来，请老爷前去醉月楼，有要事相商。” 孙跃鹏自然知道对方口中的要事是什么，于是便道。 “知道了，下去吧。” 下人领命离去，孙跃鹏收起圣旨，整理了一下衣服。 临行前，他随意一瞥，恰好瞥见自己的佩刀。 心里略加思忖，孙跃鹏转身拿上了佩刀。 ………… 当孙跃鹏抵达醉月楼的时候，李怀远和聂云叔已经等候多时。 见他到来，李怀远笑着调侃。 “老孙，再晚来一会，我和老聂可都要将饭菜分完了。” 孙跃鹏看了眼只有一壶茶水的餐桌，知道对方意有所指。 不过他向来不喜欢搞这些弯弯绕，直接冷哼一声。 “别来那些虚的了，你俩要是有自知之明，就算我不来，该是我的东西，也一样是我的，我来，也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聂云叔闻言，不屑地冷哼一声。 “口出狂言，小心一会烫到舌头。” 孙跃鹏看向他，表情同样不屑。 “战功最少的乐色，也敢如此狂妄？我若是你，今日就当闭门不出，才不会来这里自取其辱！” 见对方提到了战功，聂云叔也不装了，直接拍案而起。 “姓孙的，你在跟我装什么？只不过入伍比我早了几月，真觉得自己是战功赫赫的前辈了？告诉你，论战功，你在老子面前屁都不是！” 一旁的李怀远见势不好不好，刚要劝解，聂云叔却直接调转枪口，对着他道。 “还有你，姓李的，一个武将，天天和那些腐儒一样之乎者也，还好意思提战功？我看，你能有如今的位置，说不定都是串通那些文官换来的！” 这一下，李怀远直接破防了。 “放你妈的屁！老子立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当大头兵呢！运气好点而已，居然和老子叫嚣上了？我也直说了，论起战功，你们两个在老子面前就是狗屁！” 三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越吵越凶，旁边的客人根本不敢靠近。 终于，孙跃鹏再也忍不住，噌地一声拔出佩刀，就要给面前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然而，还未等他放出什么狠话，就见面前刀光一闪，随后身体一侧突然变得有些空。 他下意识看去，却只看到一个疯狂喷涌出鲜血的伤口，以及掉在地上的一根持刀手臂。 他愣了半晌，终于惨嚎出声。 “我的——我的胳膊——啊————！” 第14章 恨意丛生，三将死斗 三名将军当街大打出手，甚至动了刀子，此事非同小可。 消息如同风一般，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不少民众放下手里的活计，来围观这难得一见的景观。 醉月楼上，孙跃鹏已被人抬到一旁，一名闻讯赶来的医师已为他做好包扎。 因为失血过多，孙跃鹏原本黝黑的脸已是无比苍白，额头更是因为疼痛大汗淋漓。 “大夫，我这胳膊……” 医师摇了摇头。 “将军，这胳膊已经彻底断了，就算是佗老在世，也是束手无策啊。” 孙跃鹏闻言，咬了咬牙，又扭头看向仍旧争斗的李聂二人，目光中充满了仇恨。 此时，孙跃鹏的夫人也闻讯赶来，见到躺在地上失了一臂的孙跃鹏，顿时崩溃大哭。 “诶呦——老孙！” 孙跃鹏没有安慰女人，而是转头厉声呵斥。 “哭什么！想让外人看笑话？还不快扶老子回去？” 孙夫人浑身哆嗦了一下，看得出来，她平时在家就经常被吼。 此时更是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孙跃鹏，哭哭啼啼的指挥着带来的下人将孙跃鹏扶起，朝着孙府走去。 临走，孙跃鹏再次将目光投向李聂二将，目光无比怨毒。 “狗养东西，这事不算完！” 他就这样一路骂骂咧咧地回到家里，孙府管家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见到孙跃鹏的惨状，管家顿时大惊失色，慌忙上前。 “老爷，你这是……” 孙跃鹏却用独臂拦住了他想要搀扶的手，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去……去把孙猛给老子叫来！告诉他，让他手底下的那些人都给我带好装备，准备出发！” 闻言，管家顿时心底一沉。 作为将军，孙跃鹏是不敢养私兵的，不然被人安个谋反的罪名根本没法解释。 但私下里，孙跃鹏还是培养了一小股自己的势力，约摸着二十来人，个个都是猛一人单挑四五个普通士兵的好手。 平日里，这些人都是作为家仆，在孙府看家护院，但管家知道，若是有什么大事，这些家伙就会变成孙跃鹏手中最为锋利的剑刃。 而孙猛，便是统领这些人的领队。 孙跃鹏的这道命令，也让管家意识到，这京城，怕是要不太平了。 “是，小人这就去。” ………… 是夜，聂云叔坐在自家府邸当中自酌自饮，闷闷不乐。 白日里，在孙跃鹏走了之后，那李怀远见周围人越围越多，居然打起退堂鼓，想要离开。 聂云叔自是不同意，执意要和对方分个高下，却遭到了对方的嘲讽。 “争强好胜，冲动易怒，不识大局，你这样的蠢货，就别惦记什么爵位了。” 回想着白天李怀远的话，聂云叔越想越气，直接将酒杯摔在地上，顿时将其摔得四分五裂。 “来人！” 随着他的怒喝，聂府管家也从门外匆匆赶了进来。 聂云叔恨声下令。 “叫上府中好手，偷偷摸到李怀远那狗贼家里，把那李怀远的狗头给我取来！” “啊？” 管家瞪大了眼睛，本想说这是不是有些不妥，但他又深知聂云叔的秉性。 此时，聂云叔明显正在气头上，若是劝阻，对方说不定会直接掏刀先把自己砍了。 想了想，管家决定换个说辞。 “老爷，您不怕孙跃鹏带人杀进来么？” 聂云叔转头怒视。 “你在质疑我？一个被我砍了胳膊连个屁都不敢放的废物，我会怕他？滚去做事！” 管家浑身一哆嗦，也不敢再劝，急忙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管家走后，聂云叔继续独酌。不知不觉便有些醉了，脑袋低了下去，打起了鼾。 不多时，一个黑衣人提着刀从门外摸了进来，见聂云叔睡着，顿时大喜。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聂云叔身前，毫不犹豫地一刀刺下。 然而，在他下刀的瞬间，聂云叔鬼使神差地换了个姿势。 这就导致黑衣人原本刺向聂云叔心脏部位的刀刃偏了几寸，刺在了他的胳膊上，顿时将其惊醒了。 “嗯？” 聂云叔先是疑惑地嗯了一声，随后迅速看清了眼前的情况，酒一下子醒了大半。 黑衣人见状，举刀便要再刺，但已经来不及了。 聂云叔虽然狂妄，但作为将军，武力值并不低，临场应变能力更是强的吓人。 在黑衣人举刀的一瞬间，他已是抢先一步，一脚踹到对方的胸口上，同时劈手夺过对方的刀。 “妈的……想还老子？你也配？” 聂云叔盯着挣扎起身的刺客，怒笑出声。 黑衣人也不废话，直接拉下面罩吹了声口哨，顿时，又有数名黑衣人从墙外翻了进来，落在院子里，且个个手持兵器。 聂云叔见状，怒极反笑。 “好……好！想要老子的命？来啊！来取啊！” 黑衣人们顿时不会和他客气，齐齐挥舞着兵刃杀了上去。 ………… 类似的场景，在李府也同样上演着。 只不过，李府的场景，比聂云叔那边要更加凄惨一些。 “着火了！着火了！来人救火啊！” 李府的下人们一边惊慌失措地喊着，一边从李府的各个出口逃窜。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把把屠刀。 “嚓——” 一名黑衣人手起刀落，他面前的李府丫鬟顿时发出一声惨叫，随后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黑衣人用丫鬟的衣服擦了擦刀刃，随后拖着对方的尸体，又将其丢回了火光冲天的李府当中。 这一幕，在李府的每个出口都在上演。 聂府管家现在李府正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两名黑衣人拖着尸体从他面前经过。 突然，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影提着剑从火光中冲了出来。 一旁的黑衣人当即上前，对准其要害就是一刀。 然而，今夜无往不利的这一刀，此刻却被那浑身漆黑的人影一剑拨开。 不仅如此，在那名黑衣人愣神的瞬间，漆黑人影又是一剑，精准刺穿了黑衣人的脖子。 这意外的一幕，顿时吸引了周围黑衣人的注意，纷纷围了过来。 那黑色的人却是丝毫不惧，手提宝剑环视一圈，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好……好啊！你们这群不给人活路的蠢货！我李某今天就算死在这，也要拉你们所有人垫背！” 第15章 大乱，二桃杀三士 李府堂堂将军府，今夜却是火光冲天。 这下造成的动静，可是再也无法掩盖了。 ………… 杨府。 “将军，已经查明，那起火的府邸，正是李怀远李将军的府邸。” 杨宪忠听着下人的汇报，没有说话。 早在今日中午的时候，他便知道了李、聂、孙三将在醉月楼争斗的事情。 那时，他便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便令手下去探查消息，想知道事情背后的真相。 此时，那份消息报告已经在他手上了。 “利用爵位引得三人争斗至此……此等歹毒之计，必定是出于秦风那小儿之手。” 想到这里，杨宪忠非但没有愤怒，反而嗤笑一声。 “如今刘煜都倒向我们了，那女人居然还在用秦风这个小贼，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短视的女流之辈罢了。 如今三人确是斗得三败俱伤，可毕竟都是朝廷命官，如此下去，局面只会越来越乱，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又要如何收场？” 一想到这，杨宪忠脸上笑意更盛。 “恭亲王回京勤王之事，指日可待了。” ………… 丞相府。 “你是说，着火的是李家府邸？” 看着管家肯定地点头，老丞相刘煜神色复杂。 白日里醉月楼的事情，管家也已向他汇报过。 作为文官集团的首脑，刘煜自是知道这三人的关系，也清楚这三人一直对姜离不满。 不过，这三人虽平日彼此不服，摩擦不断，却从未到过砍了别人胳膊、烧了别人的府邸的地步。 这背后，必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不知怎的，刘煜一下子就想到了秦风。 这计策……真是一如既往地毒啊…… 不过，刘煜也很担忧。 三个朝廷命官当街斗殴，甚至深夜放火，不仅会让朝纲不正，而且恐怕也会在百姓中引起恐慌。 这一切，又要如何收场？ ………… 吕府。 “哈哈哈哈哈！！！” 吕冲坐在大堂的太师椅上，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没有了身为太尉的威严。 此时，早朝上的那些不快，已经全部烟消云散了。 毕竟，早朝上嘲讽他嘲讽的最厉害的几位，此时正在狗咬狗！ “老夫没看错人！老夫没看错人啊！” 之前的早朝他也有参与，秦风献计的时候他也在场。 况且，那日在花船之上，他虽然闭口不提，但连那花魁都听见外面的动静，他又如何不知？ 此时此刻，他十分自然地就将这种局面联想到了秦风身上。 虽然自己出兵剿匪的事现在还没着落，但能看到三个和自己不对付的家伙争斗成这般模样—— 一个字，爽！ “来人！取我珍藏好酒，老夫今天要喝个尽兴！” ………… 一时间，京城里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官员，注意力都放在了三将争斗上。 势力大一些的官员，派出手下去调查；聪明一些的官员，从蛛丝马迹上推测；没势力也不太聪明的小官，则是靠着瞎猜和打听。 总之，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是，全程几乎八成的官员，都得出了同一个结论。 这破事，跟那个秦风脱不了干系。 一下子，秦风的知名度和破坏力再度在所有官员心中提升了一个档次。 ………… 京兆尹袁林带着人赶到聂府的时候，聂云叔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此时的他，完全就像是一个血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甚至还被人砍断了一条胳膊。 在他身边，十几名黑衣人的尸体无序排列着，其中还有几名聂家下人的尸体。 看得出来，这里已然经历过一场恶战。 袁林感到十分意外，因为他来这里的最初目的并不是救人，而是抓人。 他最先去的，是火光冲天的李府，在那里，他找到了被围攻致死的李怀远，和数名濒死的黑衣人，以及聂府的管家。 聂府管家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并且很不客气地将聂云叔供了出来。 证据确凿，袁林当即便来聂府拿人，却不想眼前却是这幅场景。 见到袁林到来，聂云叔的嘴唇微动了两下，随后眼睛便渐渐失去了神采。 袁林见状，长叹一口气，下令。 “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另外，找找有没有线索，看看这些刺客是谁派来的。” 手下们纷纷领命，四散开来。 袁林则是走到聂云叔的尸体旁，俯下身，面无表情地为对方合上了眼睛。 此时，一名手下来报。 “大人，那边还有个幸存者，只是有些凶悍，不让我们靠近。” “哦？是什么人？” “属下不知，大人还是去看看吧。” 袁林闻言，便跟着那名属下走了过去。 远远地，他便听见一个男人的咆哮。 “滚！都给老子滚远点！谁也不许碰老子！” 听见这个声音，袁林加快了脚步，走到近前，唤出了对方的身份。 “孙将军！” 那幸存者，正是白天被砍断手臂的孙跃鹏。 此时的他披头散发，状若疯魔，胸口有一个血洞，模样虽然不及聂云叔凄惨，但若不及时医治，同样也是死路一条。 听到袁林的声音，孙跃鹏猛地将目光转向他，癫狂大笑。 “袁林——你也来看老子笑话是吧！” 袁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语气平淡地道。 “将军，你受伤不轻，随我们回去医治吧。” 说着，他一挥手，左右便要上前。 “滚！” 孙跃鹏突然暴起，将剑抡圆挥舞一圈，逼退所有人。 只是他明显已是强弩之末，挥完剑后，自己反而跌坐在地上，咳出两口血来。 见状，袁林不由得叹气。 “将军，何以至此？” 闻言，孙跃鹏大笑。 “何以至此？聂云叔那个贱人，砍断老子一个胳膊，老子便让他还回来！ 结果这贱人居然还留了一手，临死还给了老子一刀！老子不甘心！老子不甘心啊！” 袁林点了点头，出言宽慰。 “聂云叔已死，将军伤势太重了，还是随我等回去吧。” 孙跃鹏却是再次怒喝。 “滚！都滚！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跟你们回去，还不如死在这。” 眼见好言相劝无用，袁林的面色也冷了下来。 “孙将军，以你现在的状态，恐怕去不去由不得你了。” “由不得我？” 孙跃鹏闻言，又是一声惨笑。 “袁林，老子今天教你这个狗屁文官一句话——士可杀，不可辱！” 说罢，他再次举起手中长剑。 袁林见状，面色大变。 “不好，阻止他！” 然而，还是晚了。 “唰——” 一道剑光闪过，孙跃鹏的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 他看向袁林，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随后扑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袁林愣了半晌，最后一甩袖子。 “匹夫之勇。” 一名下人上前问道： “大人，现在怎么办？” 袁林瞪了他一眼。 “还能怎么办？收尸，回去复命！” 第16章 众臣胆寒，剿匪大计 时间很快就来到第二天。 今日的早朝，比往日更加沉闷。 姜离立于龙椅之前，目光从群臣身上扫过，不怒自威。 群臣则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半晌，姜离才面色冰寒地开口。 “昨天的事情，想必诸位爱卿都听说了吧？” 群臣仍旧不敢接茬，甚至有几位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 见群臣都不说话，姜离面色不由得更冷了几分。 “怎么都不说话？朕问你们话，你们就装聋作哑？” 群臣只觉得有苦说不出，心想那么大动静，除非睡觉真的像死猪一样，不然谁能不知道？ 但知道了又怎么样？造成这局面的还不是您和秦风么？我们敢吱声么？ 想到这里，不少大臣都看向秦风。 秦风今天仍旧是那战损版的装扮，而且看上去似乎更加憔悴了几分。 注意到大臣们的目光，秦风露出委屈的表情。 “都……都看我干什么啊？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他还故意抬了抬手上的纱布。 这下，不少大臣都懵了，他们这才想起来，秦风似乎昨天就这个样子，好像是被人教训了一遍。 都这个样子了，那昨夜之事还能是他做的么？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坚定地认为，这事秦风脱不了干系，因为除了他没人能想出这种毒计。 “好了。” 群臣各自思忖之际，姜离的声音再次传来，将众人的视线再次拉了回去。 “既然众爱卿都不说话，那朕就默认你们都知道了。” “朕很生气，也很失望，三位姜国的将军，居然当街行凶，更是在夜晚派人行刺、当街纵火，如此恶劣凶悍，当以死罪论处！” 姜离顿了顿，又叹了口气。 “然，朕也并非薄情寡义之人，这三人虽然犯下了大罪，却也素有战功，而且皆是已经身死，故此对于他们生前的罪孽，朕不予追究。 且，念在他们为姜国征战多年，朕决定拿出白银千两，发放给三位将军的家眷，抚慰人心，不知众爱卿意下如何？” 群臣稍微议论一番，一名头发花白的文臣横跨一步，上前行礼。 “陛下圣明，仁慈明智，臣等并无异议。” 他话音落下，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 “臣等并无异议！” 姜离点了点头，转向一旁的吕冲。 “吕太尉。” 吕冲横跨一步出列。 “臣在。” “发放抚恤金一事，朕就交给你去办，另外，再从国库拨款银钱五千两，充作军饷，发放给每个将士，切记，务必保证每名将士都领到赏赐，在军队中，彻底平息这次的争斗，明白了么？” 姜离说完，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吕冲一眼。 吕冲连忙回复。 “臣明白。” 姜离特意提到了将士而不是家眷，说明那三名将军以前带领过的部队，才是这次活动的重点。 三处旧部，加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若是打点好了，说不定不但会放下前嫌，而且甚至会彻底成为他吕冲的麾下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姜离在有意帮吕冲扩张势力，同时也在增强吕冲在朝堂中的话语权。 杨宪忠暗中冷哼一声，不以为意。 在他看来，三将军旧部虽多，但和恭亲王手下的兵力比起来，不值一提。 至于吕冲自身，充其量就是个姜离的挂件，只要扳倒姜离让恭亲王上位，他吕冲的生死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倒是秦风这小子…… 杨宪忠看向人群中缩着的秦风，眉头紧锁。 看他那副样子，不像是装的，好像真的被打怕了。 可若真是这样，那昨天的事又是谁策划的呢？ 难不成，蒋方背叛了自己，联手和秦风演起了戏？ 想到这里，杨宪忠不由地看向蒋方，却恰好看到对方一脸阴狠地盯着秦风。 他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不可能，这蒋方看着比自己还恨秦风，怎么可能和对方合作。 杨宪忠当然看不出破绽，因为蒋方恨秦风的情绪完全是真的…… 只不过，蒋方也没想到，此时此刻，他那份憎恨让自己的主子陷入了迷茫当中。 杨宪忠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想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刘煜养好伤，铲除朝中所有异己。 到那时，就算秦风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就在杨宪忠这边胡思乱想的时候，姜离那边再次提起了剿匪的事情。 这次，少了那三位将军的嘲讽和阻挠，再加上武将这边实际领头人杨宪忠忙着神游，吕冲很顺利地达成了目的，待他处理完手中事务后，便可带兵剿匪。 不过，在选择目的地的时候，众人又产生了分歧。 京城乃天子所在之处，自然不会有匪患，匪患都发生在各个行省。 不少文官认为，剿匪一事应由近及远，这样可以循序渐进，由简及深。 而以吕冲为首的一些人则是认为，剿匪应从匪患最严重的地方开始。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刚从京城离开的兵士们是状态最好的时候，也是战斗力最充足的时候，适合去打一些相对较困难的战役。 而且，那土匪不少都是临时起意的乌合之众。 在剿灭那些比较严重的匪患后，消息传出去能够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一些弱小的匪帮说不定会就地解散，可以省下不少力气。 出乎意料地，吕冲的意见居然得到不少武将的支持。 姜离微微蹙眉，他发现那些支持吕冲的武将中，有许多是杨宪忠一派的。 若是别的事也就罢了，可这件事上，姜离不得不怀疑他们的目的性。 她不由得将目光看向秦风，秦风会意，对着吕冲方向使了个眼色。 姜离会意，淡然对群臣道。 “朕觉得吕太尉言之有理，先从最严重的地方开始，不仅可以作为威慑，而且状态良好的兵士也可以减少伤亡率，我看，不如就依吕太尉所言吧。” 眼见皇上都发话了，文臣们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附和了几句，这件事就算是敲定了。 就在这时，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陛下，臣有一事启奏。” 众人寻声看去，发现这出声之人，竟是看上去狼狈不堪的秦风。 姜离此时也有些意外，不过表面还是十分淡定道。 “哦？秦爱卿有何事启奏？” 秦风行了一礼道。 “臣申请，和吕太尉一同离京剿匪！” 第17章 申请离京，花魁夜访 此言一出，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无论是杨宪忠，还是吕冲，乃至姜离，都没想到秦风会来这么一句，更猜不透他想做做什么。 姜离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却看见秦风有些畏惧地朝着杨宪忠的方向看了一眼。 姜离自然知道秦风这看着凄惨的一身伤都是装的，也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害怕杨宪忠。 所以，看到秦风这样子，她立刻就想到秦风是装的，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想了想，她决定稍微配合一下。 “好，秦爱卿足智多谋，有你相随，想必吕爱卿的剿匪之路要顺畅许多，朕允了。” 一旁的杨宪忠方才也瞥见了秦风那个眼神，不过他可不知道秦风是装的，所以只觉得秦风此举是怕了他，想要出去躲躲。 “蠢货……在京城皇帝眼皮子底下，我等不敢对你太过分，离了京城，想让你怎样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如此作想，他便也没出口阻拦。 另一边的秦风得到应允，对着姜离行了一礼。 “谢主隆恩。” 秦风此举，也是有些无奈。 因为刚刚，在姜离应允吕冲剿匪一事后，秦风脑海中也是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触发特殊任务：练兵】 【任务描述：死士们作为系统产物，初始战力已经非同一般，然而，这并非死士战力的上限，他们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任务要求：利用死士杀敌】 【任务条件：此任务为时限任务，在时限内不断满足任务条件，可提升任务评价，时限结束按任务评价获得奖励】 【当前评级：F】 【距离达成下一评价所需杀敌数：0/100】 【距离任务正式开始期限：七天，请宿主尽量做好相关准备】 虽然系统没明说这任务奖励是什么，但根据秦风上一世玩游戏的经验，这种线性任务奖励通常都不会太差。 眼下剿匪正好是的好机会，他自然没有放过这任务的道理。 至于给杨宪忠的那个眼神…… 呵，凭他和杨宪忠的关系，他不信杨宪忠不会借这个机会派人去捅他几刀。 到时候，杨宪忠派来的人，就是额外的经验包。 就这样，这次早朝又在所有的各怀鬼胎中，无比和谐地结束了。 ………… 是夜。 简单操练死士之后，秦风便准备就寝了。 自从穿越过来之后，秦风的作息就变得无比规律。 无他，实在是因为古人没有手机电视，夜间实在没什么活动，除了睡觉，就只能找人睡觉。 说到找人睡觉，秦风有意无意地想起了上次花船之上的花魁。 要不……再去找她？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秦风就摇了摇头。 现在正是敏感时期，自己还在装伤，万一被人瞧见可就因小失大了。 睡觉，不想那有的没的。 不料，秦风刚吹熄了灯，门便被敲响了。 一名下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大人，门口有一姑娘求见。” 姑娘？ 秦风从床上爬起，虚着眼睛问。 “她说自己叫什么了么？” “元莺。” 听到这个名字，秦风愣了半晌。 说曹操曹操到？ 虽然不知道花魁为何深夜到访，但人都来了，也没有不见的道理。 当下，秦风便穿好了衣服，来到正堂。 元莺一身白衣，端坐在正堂，与那日在花船上相比，这身装扮略显朴素，但配上其绝美的脸庞，却也能映出另一种美感。 见到秦风到来，元莺起身，笑着行礼。 “奴家见过秦大人。” 秦风上前扶着元莺坐下，随后好奇地问道。 “这么晚了，元莺姑娘何故到访？” 闻言，元莺羞红了脸。 花魁就是花魁，即便什么都不说，只是红个脸，便让秦风看得有些愣神。 正当他以为元莺要说出什么让男人激动的话时，元莺却是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 “妈妈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妈妈？ 元莺是花魁，她的妈妈岂不是就是……老鸨？ 老鸨找他干什么？ 秦风满面狐疑，元莺却示意他先看看再说。 怀着忐忑心情，秦风打开了信封。 信的开头，老鸨先是表示了问候，随后说了一番客套话，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紧接着，下面的消息就让秦风不淡定了。 根据老鸨的描述，她们表面上是开青楼的，实际上，却是一家情报组织。 通过一些手段，老鸨知道了朝堂当中的事情，也知道秦风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更知道秦风这次要随兵出征剿匪。 秦风不由得一阵无语，这是朝堂里哪个大臣被买通了吧？ 而老鸨写信联系秦风，则是想和秦风谈合作。 老鸨在信中表示，匪患是要除的，但也请秦风酌情考虑。 并不是所有的匪都是真正的匪，就拿匪患最严重的云陌州来说，那里匪患严重的原因，是因为发生了旱灾。 灾难本就导致收成不佳，而那里的官员又仗着离恭亲王比较近，皇帝不好管理，便横征赋税。 再加上当地的富商和他们串通一气，制造不少冤假错案，百姓实在活不下去，才被迫落草为寇，流落到各地。 所以，老鸨希望秦风在剿匪的时候，能够多多留意这些被逼无奈的百姓，若非不得已，还望给他们一条生路。 看了老鸨的信，秦风也是思绪万千。 他没想到那青楼实际上是个情报部门，更没想到老鸨提出的合作居然是为民请命。 既然是正义之事，秦风自然没理由不答应。 他看向元莺，点头道。 “回去告诉妈妈，若是那些匪寇确实是被逼无奈，且一心向着朝廷，那给他们一条生路也未尝不可，甚至本官还可以收编他们，保他们衣食无忧。 可若是他们执迷不悟，到时候，也莫要说本官残忍。” 元莺闻言，面露喜色。 “大人这是答应了？” 秦风微微颔首。 只是在得到秦风的肯定后，元莺并未直接离去，而是再次羞红了脸。 秦风见状，有些茫然。 “元莺姑娘，你这是？” 元莺低着头，细声道。 “大人，即是合作，双方都应给出相应的诚意才是……大人的诚意已经给出，却不问问我们这边要给出什么么？” 秦风愣了一下，方才只想着老鸨行事正义出乎意料，倒是忘了这茬，便道。 “本官倒是忘了这点……信上也并未提及，看来这诚意是要由元莺姑娘亲口告本官了？” 元莺点点头，施施然道。 “一共两点，其一，宝月楼……哦，宝月楼，也就是奴家和妈妈所在的组织……我宝月楼，将在未来一年内，无偿为大人提供所需情报。” 秦风眼睛一亮，这一点确实算得上是诚意十足了。 一个优秀的情报组织的免费服务，足以让秦风在情报战上完全将杨宪忠等人压死了。 “那……第二点是什么？” 元莺闻言，再次将头低下，同时声音细若蚊蝇。 “第二点，就是…… 让妾身，再陪大人一晚……” 第18章 众将请命，杨宪忠的挑唆 秦风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元莺从进门开始就时不时表现出羞涩，为什么老鸨在信上只字未提报酬的事情。 原来在这等着呢。 既然如此，那他就却之不恭了。 于是，这一天，秦风又度过了一个莺歌燕语且腰酸背痛的夜晚…… ………… 秦风那边快活的时候，杨宪忠这边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杨府大堂内，杨宪忠焦躁地来回踱步，蒋方则是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之前在朝堂上，秦风提出随队剿匪的时候，他还挺高兴，心想这下更好拿捏秦风了。 可是回府后，他越想越不对劲。 秦风这小子毒计频出，绝非蠢人，上次能砍他一指，多半还是因为他没有防备的缘故。 可在朝堂之上，所做的每个决定应当都经过了深思熟虑，不存在临时起意或者猝不及防的可能。 那么，秦风这个决定，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呢？ 而且还有一点，那三名死去的将军虽然荒谬，但在武将当中地位也不算太低。 如今他们三人以这种荒谬的形式丧失了性命，顿时让他有种唇亡齿寒的感觉。 这件事，同样是在为他敲响警钟。 谁能保证，秦风的下一个毒计不是专门针对他的呢？ 正当杨宪忠倍感焦灼、苦思对策的时候，一名兵士突然来报。 “禀将军，门外数名将军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杨宪忠本来心中烦躁，想要回绝，手抬了一半，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立刻改口道。 “叫他们进来吧。” 兵士领命而去，不多时，五六名将军便一同来到了杨宪忠面前，齐齐行礼。 “见过杨老将军。” 杨宪忠目光从众将身上扫过，声音不疾不徐地道。 “诸位将军，今日怎么一同到访了？” 此话一出，那些将军顿时炸开了锅。 “将军，您可要为孙将军聂将军李将军三位将军做主啊！” “将军，三位将军死的蹊跷，其中必有隐情！” “将军，三位将军平日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实在让人咽不下这口气啊！” 杨宪忠闻言，面色一沉。 “做主？怎么做主？三位将军身死，是他们自己自相残杀，如何能怪到别人身上？” 一名将军愤愤地道。 “话虽如此，可这一切的导火索，不都是……” 话音未落，杨宪忠高声打断了他。 “张将军，慎言。” 那名将军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闭上了嘴巴不再出声。 另一名将军道。 “杨将军，张将军的意思我们都懂，三位将军虽然是自相残杀而死，但这背后一定有推手，不然为何会如此突然？” 他话音落下，其他几名将军也纷纷附和。 “对，没错！这事是在他们反对吕冲之后发生的，吕冲脱不了干系！” “皇上的圣旨也有问题！多半，是听了那个吕冲的话，才发了那么一道圣旨！” 杨宪忠闻言，双眼一瞪。 “诸位将军，老夫说了，慎言！你们是想造反么？” 众将军闻言，再次默不作声。 杨宪忠左右看了看，长叹一声。 “其实诸位将军说的都对，可我们又能怎么办？我们是能奈何皇上，还是能奈何吕冲？” 顿了顿，他又道。 “不过，老夫倒是觉得，若此事真有推手，恐怕并不会是皇上或者吕冲，毕竟此计毒辣至极，依老夫所见，真凶恐怕另有其人。”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将军突然道。 “秦风！是那个秦风！” 被他这么一提醒，其他将军也纷纷反应过来。 “没错！一定是他！” “那小子用计向来狠辣，说不定这次的事情就是他策划的！” 杨宪忠见状，故作惋惜地长叹一声。 “可惜，秦风现在深得皇上宠信，就算是我，也难以撼动其朝中地位啊。” 众将当即道。 “这有何难！既然朝堂之上奈何不得他，那就在朝堂之外对他下手！” “对！那秦风不是要随队剿匪么？到时候我们可派一队人马，装成土匪，取他狗命！” “那秦风不过一介文官，取他性命对我们来说，不是易如反掌？” 听到这话，旁边的蒋方拼命不让自己笑出声。 当初他也这么想的，可结果呢？ 杨宪忠却是点头肯定道。 “好，诸位将军好胆色，那事情就这么定了，老夫这几天就先探查一下情报，不日制定一个详尽的计划，共同讨贼！” 众将得到满意的答案，纷纷附和，又拍了几句马屁之后，便离开了杨府。 待到他们走后，蒋方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将军，秦风都那副样子了，这次的事情，还能是由他策划的么？” 杨宪忠冷笑一声。 “正因为他成了那个样子，这事才更可能是他出的计策，你想想，如果是你被人砍了一根手指，你会善罢甘休么？” 蒋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将军，之前您不是说不好杀掉秦风，要留着他作为让刘丞相站在我们这边的筹码么？为何今日又答应了这些将军的要求呢？” 杨宪忠摇了摇头。 “今时不同往日，之前确实想留着他，但三位将军的死，却是给我敲响了警钟。 他这是在向我示威……若是他继续活下去，说不定哪天，武将的势力会被他削弱到再难有话语权，老夫都可能会死在他的某条毒计当中啊。” 顿了顿，他又道。 “今日朝堂之上，秦风无端给了我一个畏惧的眼神……我思考许久，都不明白他是何意，正好这些将军送上门来，就让他们替我探探路吧。” 蒋方闻言，当即笑道。 “将军深谋远虑，那秦风小儿断然不可能是你的对手，诛杀此贼指日可待！” 这一顿马屁又是将杨宪忠拍得十分舒爽，不由得抚须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又有兵士来报。 “禀将军，一名书生模样的人指名要见您。” 杨宪忠顿时皱眉。 “书生？他可曾报上名讳？” 兵士摇头。 “不曾，属下再三追问，他才说他姓何。” 闻言，杨宪忠面色骤变。 “姓何的书生？莫不是……” 一瞬间，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恭亲王手下第一谋士——何彬！ 第19章 谋士献策，将军设宴 想到这里，杨宪忠不敢怠慢，当即便出门迎接。 何彬见到杨宪忠，笑着拱手行礼。 “杨老将军，别来无恙。” 杨宪忠同样拱手行礼，刚想问些什么，何彬却又笑着道。 “将军，这里似乎有些风大，不如换个地方说话？” 杨宪忠也明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当即便将何彬请进了偏室。 门外的下人刚一关好门，杨宪忠便开口问道。 “何先生，是亲王派您过来的么？” 何彬淡淡点头。 “亲王那边蓄势待发已久，只等将军这边给个明确答复，却迟迟不见动静，想必是遇到了阻碍，因此派我来看看。” 杨宪忠扶须颔首。 “亲王果真料事如神，我这边确实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阻碍。” 当下，杨宪忠便将秦风出现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的应对之策，一一和盘托出。 何彬听罢，眉头紧锁，思忖片刻后，第一句话便语出惊人。 “秦风这小子是装的。” 杨宪忠顿时愣住了，下意识以为秦风受伤是装的。 “不可能，这件事我派我的副将蒋方亲自做的，他忠心耿耿，随我征战多年，不会骗我。” 何彬摆了摆手。 “不不，我不是指这点，我的意思是指，他朝堂上给你的那个眼神，是装的。” 杨宪忠又愣了一下，隐约之间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看着何彬，期待下文。 何彬缓缓道。 “杨将军，那三位将军的死亡，您怀疑背后是秦风在策划对吧？” 杨宪忠点头称是，何彬又道。 “可若真是如此，秦风又为何会畏惧于你？这种情绪与其所行之事，不是自相矛盾么？ 按照你的理解，你觉得他出毒计和向你认怂这两件事，哪个更符合他的性格？” 一番言论，让杨宪忠茅塞顿开。 “惭愧，老夫近日与那小贼纠缠许久，却未曾想到这么简单的道理，反而是先生，刚一来就指出如此重要的一点，惭愧，惭愧！” 何彬却是笑着摆了摆手。 “杨将军谦虚了，在何某看来，将军只是与那小贼纠缠过久，下意识去思考对方所有意图，反被一叶障目罢了，何某所为，也只是将那一叶从将军眼前移去罢了。” 顿了顿，他又道。 “况且，即便将军未曾想到这方面，所做决定也并无谬误，又有何惭愧的呢？” 杨宪忠也点了点头。 “先生所言有理，老夫以为，无论那小贼目的如何，让那几位将军替我们探探虚实总是好的。” 何彬此时却是一笑。 “确实如此，不过在下认为，我们可以再为此事加一把火。” 杨宪忠一愣。 “先生的意思是……” 何彬甩开手里的折扇，微微晃动了两下。 “那些将军若想杀死秦风，必然不可能大张旗鼓调动兵马，只能用自己手底下的家仆，甚至雇佣江湖人士，加起来也不过百人而已。” 杨宪忠吸了口气，想了想，问道。 “先生的意思是，这些人……不够？” 何彬摇了摇头。 “不是不够，而是面对一个毒计频出的家伙，我们需要更加谨慎一些。 既然刘老丞相已与我等统一战线，何不利用起来，再煽动一些文官呢？这样，我们成功的几率岂不是能更大？” 杨宪忠抚须点头，表示赞同。 “有理……我这就派人去送信给刘老丞相，让他多多留意……” “不，” 何彬却在这时候打断了他，摇头道， “留意可来不及了，过段时间秦风就要出城，我们没时间慢慢来， 所以，我们自己找。” 杨宪忠一愣。 “怎么找？” 何彬摇着扇子，微微一笑。 “先设宴相邀可能同样对秦风不满的官员，之后的事情……等将军发出请柬后，在下再告知于将军吧。” 杨宪忠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好，我这就让人去办。” ………… 第二天。 经过数天的疗养，以及秦风送来的丹药，刘煜的身体以比平常更快的速度恢复着，如今已经是可以下地缓慢行走了。 然而，此时的刘煜并未感到十分开心，因为杨宪忠刚刚派人送来一封密信。 “……三将军之死，疑点重重，朝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虽无确凿证据，但皆知秦风小贼毒计频出，难逃干系。 更有三将军之下属，为其身死而伤怀，悲伤之情久难平复。 故此，秦风贼子不除，则百官忧心，难司其职，久之则朝纲祸乱，我大姜甚危。 且丞相因伤卧床，亦因此贼，故诚邀老丞相择日赴会，共讨伐贼大计，若文官中有志同道合之人，末将亦欢迎其到来……” 后面就是一些客套话，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 刘煜看完信，放下信纸，长叹一声。 “杨宪忠啊杨宪忠，你这是要把老夫当枪使啊。” 老丞相皱着眉，有些为难。 杨宪忠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他说的话也是事实，如今朝中对秦风不满的人，确实不在少数。 而且，现在看来，自己和秦风不和这件事，反而被杨宪忠利用了起来。 这会在秦大人的意料中么？ 刘煜想了想，拿出一张信纸。 “得让秦大人知道此事。” ………… 是夜，杨府灯火通明。 不少官员带着各种礼物登门拜访，看得围观百姓甚是诧异。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他们平时难得一见的大官聚集在一起，居然只是想要对付一个人。 很快，除了刘煜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来，杨宪忠发过请柬的官员皆已到齐。 在何彬的示意下，杨宪忠并未开门见山，而是不停给官员们敬酒。 官员们虽然困惑，但碍于面子，仍旧十分配合地和将军对饮。 待到所有人都有些微醺后，杨宪忠觉得时机成熟，方才举杯道。 “诸位，首先，感谢你们能给我杨某这个面子，前来赴宴。” 由于杨宪忠给他们的请柬和给刘煜的并不是一个格式，所以不少官员其实并不知道今天这场宴席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给杨宪忠一个面子。 此时见杨宪忠一本正经，这些人都觉得有些错愕，却又不好开口直接问，只能默默等待下文。 杨宪忠继续道。 “今日，我将各位聚集于此，实际上是想与诸位讨论一个人。 此人，便是新任秉笔郎中，秦风！” 第20章 再三挑唆，误成助力 听到这个名字，席间百官顿时神色各异。 有的眉头紧锁，有的面露诧异，有的满脸怒容，有的一脸鄙夷…… 至于昨天那几位来找过杨宪忠的武将，更是咬牙切齿，若是秦风在场，这几位恐怕是会扑上去将其撕咬致死。 杨宪忠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发现和自己想的差不多，方才满意地继续道。 “数日前，李怀远，聂云叔，孙跃鹏三位将军自相残杀而死，想必各位都是知道的，而相信不少同僚都会觉得，此事和秦风脱不了干系。” 不少官员都认可地点了点头，这三个将军死得太不正常，放眼朝中，能想出这种办法且能将其实施的，也只有秦风了。 杨宪忠的声音适时响起。 “诸位不妨想想——为何这种事我们会首先往秦风身上想？” 他这么一问，众官都下意识思考起来。 对啊，为什么呢？ 杨宪忠没给他们思考的时间，而是直接给出了答案。 “很简单，因为他毒。 秦风虽然最近才崭露头角，献计不过二三，却条条狠毒，个个要置人于死地。 更有甚者，他弹劾老夫，还害得刘煜老丞相以古稀之年，挨了足足五十大板！” 本来表情有些愤怒的，基本都是武将，但当杨宪忠提到刘煜之后，不少文官也都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杨宪忠眼看众人都有了火气，连忙继续添柴。 “更可恨的是，陛下不知为何屡次偏信与他，任由他肆意妄为！ 此子方崭露头角，便棒打老丞相，设计令三位将军自相残杀，若是任由他继续下去，谁能保证，下一个倒霉的，不是在座的诸位呢？” 杨宪忠讲完，便不再说话。 该添的柴，他都已经添完了，接下来，就该任由众人怒火自己烧起来了。 果然，沉寂片刻后，一名武将拍案而起。 “妈的，蛊惑皇上，残害同僚，这不妥妥的奸臣么？我读过几本史书，前面好多王朝就是这么亡的！” 另一位武将也站起来道。 “不能在耽搁了！此子出计狠毒至极，再让他继续下去，我们大姜非要毁在他手里不可！” 这时，又有一人站了起来，喊出一句口号。 “杀秦风！清君侧！” 旁边的人也站起来一起喊。 “杀秦风，清君侧！” 众人本就有些微醺，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们很容易就被带动。 不多时，整个宴会厅里面的人都开始喊了起来。 “杀秦风！清君侧！” 杨宪忠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点了点头。 不多时，何彬从侧室走到他的身边，杨宪忠笑着对他道。 “一切皆如先生所言，接下来怎么办？” 何彬展开折扇摇了摇，眯着眼睛道。 “顺其自然便可。” 杨宪忠犹豫了一下问道。 “不用统一制定个计划么？” 何彬笑道。 “统一计划？那不是画蛇添足么？他们现在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不用你再去说什么做什么，他们自会寻找方法，拉帮结派，一起对付秦风。” “可那样不会让局面更乱么？” “乱有什么不好？” 说着，何彬啪地一声收起折扇，凑到杨宪忠身前，压低声音道。 “杨将军，请记住，局面越乱，对秦王殿下就越有利。 杀不死秦风也无所谓，只要让他和皇帝都焦头烂额腾不开手，那我们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杨宪忠稍愣一下，随后大笑起来。 “妙啊！先生此计甚好！” 何彬看着已经开始自行商议如何对付秦风的众官，同样也露出了笑意。 “接下来……就如我说的那般，任由事情发展吧。” ………… 深夜。 秦风揉着有些惺忪的眼睛，来到正堂，看着端坐在那里的元莺，略感无奈。 “元莺姑娘，本官知你好意，可本官确实有些乏累，你想陪本官可否改天……” 元莺闻言又羞红了脸，不过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大人误会了，奴家这次深夜到访，并非是……唔……嗯，奴家是来替妈妈送信的。” 秦风闻言面露疑惑。 “又有信？不会还有别的事吧？” 元莺仍是摇头，只是将信递了过去。 信中讲述的，正是杨宪忠设宴邀请官员一事，并详细描写了杨宪忠的挑唆过程，以及众官的态度。 不过，秦风看完后，却并未流露出太多惊讶或者凝重的表情，而是看上去十分轻松。 “替我谢谢妈妈，就说我知道了，不过嘛……” 说着，秦风拿出另一封信。 “早些时候，刘老丞相便已经告知我此事了。” 元莺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只是看向秦风的表情仍旧有些担心。 “那，大人可曾想过对策？” “对策？” 秦风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只是心念一动，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今日系统突然觉醒的新功能——毒士声望值。 根据系统的描述，这个功能需要他的毒士名号在足够多人的心目中坐实后，才会解锁。 秦风稍微估计了一下，这功能解锁的时间，差不多正是老鸨信中描述杨宪忠开始挑唆的时候。 说起来，秦风可能还得谢谢杨宪忠。 他稍微研究了一下，也算是摸清了这声望值系统的内容。 声望值分为品级和等级，品级为天地人三品，每品又分九级，满十级晋升下一品。 秦风现在是最低级的人品一级，而每次声望值等级提升，系统不仅会给予一定奖励，还能提升秦风的死士持有数量上限。 当品级提升的时候，这部分奖励会更大更好。 而且，名望值系统解锁后，秦风便可以用毒士点购买死士了。 所以，当知道多人想要对付自己的时候，秦风非但没有畏惧，反而愈发高兴。 他突然对元莺问道。 “元莺姑娘，他们都说我用计狠毒，是个毒士，那你认为，何为毒士？” 元莺一愣，下意识摇头。 秦风踏出门外，望着天上的明月笑道。 “我认为，让世人又怕又恨又敬，却又不敢招惹分毫，方是一名强悍的毒士。 而他们认为我出计狠毒，却又要来招惹我，想必，是我的狠毒程度还不够啊。 既如此……那我就让他们切身体会一下，毒士为何被称为毒士吧。” 第21章 毒计初生，酒楼“偶遇” 秦风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 涉事人员太多，他确实没法一个个对付。 但猜也能猜出来，轻易就被人煽动的家伙，立场能有多坚定呢？ 杀鸡儆猴，就是对付这些人最好的手段。 想到这里，秦风转头，看向被自己中二言论惊到的元莺，微微一笑。 “元莺姑娘，本官有一些事情……需要宝月楼帮忙。” ………… 两日后。 秦风独自一人，闲庭信步地走在集市上。 时不时地，他还会在某个摊位前停留一会，出手买下某个小物件，仿佛真的是来逛集市一般。 只有少数眼尖的人才会注意到，他每到一处摊位前，表面是在看商品，实际上却是时不时地左右张望一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片刻后，秦风拐入一条小巷，一名侍卫打扮的人早已等候多时，正是陈广。 秦风也不废话，开门见山。 “话带到了？” 陈广点头。 “带到了，大人指定的那几个地点，和匪寇分布情况，属下已是一字不落地转告给太尉大人和京兆尹大人。” “汇合地点呢？” “也告诉了。” 秦风闻言满意点头，陈广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大人，属下有一事不明。” “说吧。” “大人为何执意要将汇合地点定在酒楼里？定在三位大人府上，岂不是更加隐秘？” 秦风闻言，只是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陈广的肩膀。 “陈广啊。” “嗯？大人……” “少问，多做。” 陈广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大人，是计！” “咳……” 秦风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试图转移话题。 “那个……既然消息都带到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京兆尹和太尉二位大人好了，我们提前去汇合地点等他们便是。” 好在陈广并未继续多问，只是默默跟了上来，只是秦风隐隐觉得，这家伙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又多了几分崇拜。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今日的目的地——美膳楼。 与醉月楼一样，美膳楼同样是京城几家顶级的酒楼之一。 上次的事情之后，醉月楼被迫停业整顿，他们这些竞争对手便都分到了一些客源。 因此比起往日，美膳楼此刻显得更加忙碌一些。 一进门，小二便热情地招呼了过来。 “二位爷，里面请！今天想吃点什么？” 秦风从袖中掏出一锭足有二两重的银子，抬头望向喧闹的二楼。 “吃什么不重要，只不过我喜欢在吃饭的时候看看风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一口人太多我不喜欢，二楼可还有上座么？” 店小二看到那二两银子，顿时眼睛都直了。 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也就八两银子左右，秦风这一出手，便是普通人家一季的收入了。 一旁的掌柜此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急忙凑了过来，抢过小二手里的银子，将其打发走，亲自招呼道。 “这位爷，想坐二楼？二楼有个雅间，比较安静，风景也不错，爷不如……” 他话没说完，秦风就摇起了头。 “不行，我不喜欢坐雅间，空间太小，我还是喜欢大堂，比较空旷——二楼大堂没位置了么？” 掌柜闻言，面露难色。 “诶呦，这位爷，位置倒是有，但……不是小的小气，二楼大堂是真不建议您坐。” 秦风挑了一下眉毛。 “哦？莫不是我给的钱不够？” 掌柜连忙苦笑。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唉，实话跟您说吧，二楼大堂啊，现在坐了一桌子官！ 而且啊，他们看上去一个个心情都不太好，万一怒气上来了，爷您坐他们旁边，他们再拿您撒气，咱也不好办啊！” 秦风闻言，厉声道。 “当官的怎么了？当官就不让普通百姓吃饭了？我今天倒要看看，他们能将我怎么样！” 说罢，秦风抬腿便往楼上走，掌柜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楼梯才走到一半，秦风便听到了楼上传来的怒骂声。 “那个秦风，就是狼子野心！表面上是在辅佐陛下，实际上，就是在利用陛下铲除异己，方便他日后一手遮天！” “没错！就连刘老丞相都难逃他毒手，我等再不反击，早晚也得一个下场。” “唉，前日宴席过后，我便一直想要在早朝上弹劾秦风小贼，谁知陛下这两天根本不上朝啊！” “还弹劾个屁啊，磨磨唧唧的，依我看，就直接雇几个杀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宰了，一了百了！” 听到这番对话，秦风却是面无表情，仍旧稳步向上走。 陈广先是愤怒了一下，但眼见秦风没什么反应，他不由得愣了愣，随后恍然。 难道……这也在大人的意料之中？！ 来到二楼后，秦风一眼便瞥见了二楼唯一一桌客人。 他故意转了身，挑了个较远的桌子走了过去，陈广也匆匆跟上。 等到掌柜最后上来的时候，那桌人才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一人顿时不满地对着掌柜道。 “喂！掌柜！我们不是说了么，要在这里商量要事，不要让别人上来，你聋了？那两个是干嘛的？” 掌柜闻言，也是一脸苦相。 “大……大人，这位客人执意要上来，我也拦不住啊，您……您……” 那人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边朝秦风那边走边骂。 “废物，拦个人都拦不住……” 掌柜唯唯诺诺，不敢说话，那人很快便走到了秦风桌前，一掌拍在桌子上。 “喂，你……” 话说了一半，他突然哽住了。 他突然注意到，眼前这人和秦风一样，手上缠着绷带。 “不……不可能吧……” 抱着侥幸心理，他朝着秦风面部看去，却看到秦风恰好转过头来，对着他一笑。 “呦，宋将军，这么巧啊？” 宋将军顿时脸色苍白，语无伦次。 “你是……秦……秦……” 秦风没有继续理会他，而是向着不远处早已呆若木鸡的其他几名官员打起了招呼。 “呦，诸位大人也在好巧好巧！” 那几位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的人此时涨红了脸，表情各异，一声不吭。 秦风笑了笑，又继续道。 “对了，我刚才上楼的时候，好像听见哪位大人说要宰了我来着？ 正好，我现在送上门了，不知道那位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宰了我啊？” 第22章 坦然应对，官府捉匪失败？ 秦风此言一出，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除了陈广在努力憋笑外，那几位官员都是面色胀红，一言不发。 掌柜更是惊掉了下巴，他怎么也没想到，方才还嚣张跋扈的众官，此时见到那位手上有伤的客人，就如同见了鬼一样。 此时的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间进退两难。 好在秦风及时为他解围。 “行了，掌柜，你看我和几位大人都是熟识，就不劳您费心了，您下去继续招呼客人吧。” 掌柜闻言，连忙点头应允，随后逃也似的下了楼。 现在酒楼二楼这个整体气氛，他是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待到掌柜下楼后，秦风才笑着看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位武将。 “宋将军特意走过来，是想与秦某同桌么？正好，这美膳楼我还是第一次来，不知道有什么特色，请宋将军推荐推荐？” 不知为何，明明秦风的语气和表情都很和善，但宋将军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秦风笑笑，又看向另一桌的几位官员。 “几位大人怎么都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讨论的热火朝天想要杀了秦某么？继续啊，正好我也听听，好有个防备。” 再次受到刺激，那桌上的一名官员终于忍不住了，当即拍案而起。 “妈的，秦风，你真当我等怕了你么？就算你听到了又如何？你这种祸乱朝纲的卑鄙小人，我等就是要了你的命，那也是替天行道！” 秦风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哦哦——说得好，那，这位大人，来吧，我就在这坐着呢，要杀我请赶快。” “你——” 那位官员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身为一个文官，若是秦风为自己辩解，或者反骂回来，他都有信心应对。 可偏偏秦风摆出了一副很认同他的姿态，又是再三催促他们赶快动手，这反倒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总不能真上去给他一刀吧？ 自己是文官，哪来的刀啊！而且秦风旁边那护卫也不好惹啊！ 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被他方才那通言论激励了，另一名文官同样站了起来。 “好，秦风，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们就成全你，到时候下了地狱，可不要怪我们！” 秦风看着他，表情十分不耐烦。 “废什么话，要动手就赶紧，没胆子就坐下让有胆子的来，叽叽歪歪烦死了。” “好！”那名官员大声道，“宋将军，动手！” 他这么一喊，包括宋将军在内的众官也反应了过来。 对啊，他们当中还有一个武将呢！ 宋将军定了定神，从腰间抽出佩刀，果断冲着秦风砍了过去。 陈广大惊，连忙上前阻拦。 就在这时，楼梯口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你们在干什么？！” 宋将军扭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几名官差，顿时脸色一变。 以他的官位，自然不用害怕官差，但官差后面的人，却是京兆尹袁林。 面对秦风，他们还敢支棱一下，因为秦风资历浅薄，根基不稳，虽然官位比较高，但暂时并未发展出属于自己的势力。 但袁林就不一样了，他已经在京兆尹的位子坐了八年，资历深厚不说，人际关系也错综复杂，更是深得皇帝信赖。 一句话，袁林想弄死他们，要比秦风弄死他们容易的多。 宋将军此时很想撇清关系，但是刀就在他手上，一时间根本没有什么好理由搪塞过去。 此时秦风却是淡然道。 “哦，没事，是我觉得在这里光喝酒有些无趣，便想找些东西助助兴，刚好宋将军说他新学了一套刀法，想要耍给我看看， 结果刚掏出刀来，你们就来了，这不就误会了么？” 别说宋将军了，就连一旁的众官员此时都一脸懵。 这算什么理由啊？鬼才信啊！ 然而，那些官差却似乎真的相信了一般，只是点了点头，便没再继续多问。 因此，宋将军也得以溜回众官那边。 众官见那官差朝着秦风走去，纷纷议论起来。 “他们来找秦风的？秦风不会犯什么事了吧？” “那不正好么？省的我们动手了。” “不过刚才秦风那段话什么意思？是在给宋将军解围？” “不太清楚，但从结果来看是这样的。” “哼，他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他吧？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此时，官差和秦风的对话声也传进了他们的耳朵。 “您就是秦风秦大人吧？” “正是本官。” “那就好，京兆尹袁大人和太尉吕大人托小人给您带个话——根据您提供的信息，我们去了那几个地方调查，发现居然真的有不少埋伏着匪寇！” “哦？！” 秦风闻言，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不少？我原以为只有一处！快告诉我，都是哪几个地方！” 官差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始报上地址。 “虎尾街，东数第五家对面树下。” 邻桌的宋将军听到这个位置，当即愣住了。 秦风蹙眉道。 “好耳熟的地方啊……等下，我记得有位将军住的地方好像就只和虎尾街隔了一排房屋，算起来的话，虎尾街应该是他家后墙来着……” 秦风一边说，一边面露困惑地摩挲着下巴。 “到底是谁家来着……？” 他这边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另一边的宋将军额头已经满是冷汗。 片刻后，秦风摇了摇头。 “罢了，不想了，继续说下一个吧。” 官差点了点头，又报出一个地址。 “东直街与南云街交界处。” 他们看到的是，随着他说出这个地址，邻桌一名官员顿时瞪大了眼睛看向这边。 这次秦风没有打断，所以官差将地址一个个地报了出来。 每当他说出一个地址，隔壁桌便有一名官员做出激烈的反应。 因为官差所说的地方，基本都在他们家附近！ 最后，当官差报完所有地址后，整桌官员的表情都难看至极。 秦风则是没注意到一般，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这些匪寇都抓到了么？” 官差苦笑摇头。 “没有，不知这些匪寇是什么来头，个个装备精良，身手极佳，砍伤我们几人后，轻松便翻进了身边的院子。” 听了这番话，那桌上的官员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便想逃离这里。 在他们的宅邸旁边，“翻进了旁边的院子”。 那特么不就是翻进他们家里去了么！ 第23章 人赃并获，声望提升 秦风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那贼人这下是狗急跳墙了？难不成，他们是想挟持府里的人，和官府谈条件？” 旁边的官员闻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官差却是摇头叹息道。 “我们一开始也这么以为的，急忙组织人手将那宅院围堵起来，防止贼人逃跑，却并没见那贼人逃出。 我们又唤出宅院当中的人询问，却都被告知院中并未进入过什么贼人。” 秦风微微颔首。 “那看来，贼人是隐藏起来，准备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逃脱了。” 官差同样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不瞒大人说，一开始我们也这么认为，但后来京兆尹大人却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说到这，官差有意无意地朝着众官员那边看了一眼，才扭过头继续道。 “有没有可能，是这宅院中的人，将贼人包庇起来了？” 这话一出，那些官员再也坐不住了，纷纷站起身来就要离席。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呼喝。 “京兆尹大人到——” 正准备下楼的官员们面色顿时变成了猪肝色，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回去也不是，一脸绝望。 袁林带着一众官兵，从楼下缓缓上来，正好瞧见尴尬站在原地的官员们。 “诸位大人，今日如此有雅兴，聚集在此，所为何事啊？” 众官员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 半晌，那名之前辱骂秦风的官员才硬着头皮上前。 “启禀大人，我们几人今日闲来无事，所以聚集在一起，喝酒赏景，吟诗作对，陶冶一下情操。” “哦？” 袁林一脸淡然地将视线转向众官中两名武将。 “二位将军也有有喝酒赏景的雅兴？也会吟诗作对？” 两名武将心里狠骂着那名文官，表面却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略懂，略懂。” 袁林正想要说什么，一旁的秦风突然插嘴道。 “不对吧，诸位大人，你们不是跟掌柜说有要事相商，不让别人上二楼么？怎么成吟诗作对赏景了呢？不会是借口要商量事，实则利用官职欺负平民，霸占这美膳楼二楼吧？” 袁林环视一圈，发现整个二楼除了他们几人，果真再无其他客人，和一楼的热闹景象成了鲜明对比，面色顿时又冷了不少。 那几名官员深知袁林性子，这位京兆尹大人最恨的就是官员仗势欺民，若是让秦风的话坐实，他们免不了每人得挨上十个大板。 情急之下，方才那名文官急忙又道。 “啊哈哈，是这样！我们确实是有事商量，赏景只是顺带，顺带！” 袁林闻言，看了看几人，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商量要事？诸位，两个偏将，一个户部员外郎，一个礼部主事，一个工部主事，一个吏部不主事。 还请几位告知本官，以你们这互相八竿子打不着的官职，会商量什么要事？” 一番问询，问的几人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楼下再次传来一声呼喝。 “太尉大人到——” 话音刚落，吕冲的声音便从楼梯口传来。 “还能有何事？只怕是协助城中匪寇达成目的吧！” 众官顿时面色大变，望着上楼的吕冲，那名文官急忙道。 “太尉大人，您说话可要有证据啊！虽然您是太尉，但也不能诬陷好人啊！” 吕冲闻言，冷哼一声。 “诬陷？方才本官与袁大人一同捉拿匪寇，那匪寇却是翻入旁边人家之中，本官进去搜查，你猜猜发现了什么？” 说罢，吕冲对着身后一挥手，很快就有官兵上前，丢出几个甲胄和短刀。 袁林顿时眼睛一亮。 “哦？这武器盔甲……不正是那些贼人所用的么？” 吕冲看着那几名官员，冷笑道。 “正是！而且巧合的是，诸位大人的宅邸，恰好都搜出了这贼人的甲胄，而此时，你们又因不明原因聚集在这里，甚至屏退旁人——任谁会相信，这两件事毫无联系？” 那名文官急忙辩解。 “我们，我们聚集在这里是——” 他想说他们是为了杀死秦风才凑到一起的，但话说了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谋害朝廷命官，乃是死罪一件，更何况，秦风的官职比他高上不少，还要加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二罪并罚，可能要比家中藏了匪寇还要严重。 可是，他们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匪寇的事情啊！ 于是，这名官员急吼吼地改口。 “这是诬陷！诬陷！” 吕冲闻言，怒极反笑。 “这位大人，你的意思是，我和京兆尹大人联合起来，大张旗鼓，就为了诬陷你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再加上几名主事，几名偏将？” 吕冲的意思简单又直白：你不配。 那员外郎虽然憋屈，却又没法反驳。 他的目光又看向秦风，目光怨毒。 “是你！是你诬陷我们！那几个贼人其实是你派过去的吧？” 秦风没说话，只是扬了扬手上的纱布。 员外郎愣了愣，但很快明白过来。 那几名贼人，可是砍伤了数名官差，又能从容逃脱的高手啊！ 秦风的意思就是，那些人要是他的手下，他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么？ 一旁的吕冲也看到了秦风的动作，脸色更加阴沉。 “如今已经证据确凿，你却还想诬陷别人？罪加一等！” 说着，又对着身后的官兵道。 “来人，把这几人通通押进大牢，听候发落！” 一听到要押进大牢，这几名官员顿时再也绷不住了，纷纷跪在地上，开始求饶。 “大人，大人我冤枉啊！” “大人，我对朝廷一片忠心，怎么会做如此苟且之事啊！” “大人，大人！此中必有蹊跷，大人开恩啊！” 袁林却是面若冰霜，面对众人的求饶，他一甩袖子，背过身去，冷漠开口。 “有什么话，还是进大牢里说去吧！带走！” 秦风走到楼梯前，隔着护栏看向楼下议论纷纷的食客，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因为在他的脑海当中，已经响起了系统提示的声音。 【恭喜宿主获得大量毒士声望，声望等级提升】 【当前声望等级：人品三级毒士】 【声望升级奖励已发放！】 第24章 一石二鸟，京兆尹 【获得声望提升奖励：死士十名，死士上限提升十名，毒士点十五点】 【当前死士上限：110名】 【当前持有死士超出上限，超出部分将无法召唤】 秦风舒畅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久违地打开自己的库存查看一番。 【宿主：秦风】 【毒士点：85点】 【现有死士：一百一十五名】 【上等甲胄：九十五副】 【黑铁连弩：100副】 【弩箭：3000发】 【攻城投石车：五架】 【延年益寿丹：三颗】 【豹胎易筋丸：两对】 【辟毒丹：五颗】 和上次相比，秦风的物品并没有增加多少，倒是死士增加了不少，毒士点也达到了开启一层货架之前的数量。 眼看着那几名官员皆被带走，秦风便笑着邀请道。 “二位大人，既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不如来尝尝这美膳楼的手艺？” 吕冲和秦风也算相熟，再加上之后二人又要一起出京剿匪，此时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当即坐了下来。 “既是秦大人相邀，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袁林本想拒绝，但眼见吕冲已经坐下，他这时候抽身走人好像很不给吕冲面子一样，于是只得叹了口气坐下。 “也罢，后面的事情就暂且交给其他人罢。” 秦风闻言，呵呵一笑。 “袁大人不必忧虑，城中匪患一事，在下会替您分忧的。” 袁林苦笑着摆了摆手。 “秦大人，您能提供信息，并且巧妙引导我等来此撞见背后主谋，已是帮了大忙，袁某怎还敢奢望其他？” 秦风却是笑容不减地摇了摇头。 “袁大人，我既然能做到此步，您为何不信，我同样能将这些匪寇清剿一空呢？” 袁林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秦风此时又道。 “袁大人无需多虑，你只需要借给在下一队人马，不出三日，便可将这些匪寇捉拿归案，并且功劳全归您所有，您在奏折里只字不提在下，在下也绝无怨言，如何？” 袁林看向秦风，面露不解。 “秦大人，恕袁某说话不中听，你我关系并不密切，你为何要做到这种程度呢？” 秦风却是哈哈一笑。 “没什么，只是如今朝中官员拉帮结派，多以利字当先，像袁大人这样秉公执法、廉洁奉公的官员，更是少之又少，在下自然是有心结交，更不想因为这匪寇之事让袁大人受罚——我这样说，袁大人可还满意？” 秦风一通虚实参半的马屁，让袁林很是受用，紧缩的眉头也是舒展了许多，只是看上去仍旧有些犹豫。 “秦大人过誉了，袁某只是行分内之事罢了，能结识秦大人，也是袁某的荣幸，只是…… 这捉拿京城匪寇一事，本就是袁某的职责，若是交给秦大人，实在是……”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吕冲打断。 “袁大人，秦大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推三阻四，莫不是觉得秦大人能力不足，在夸海口？”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袁林顿时变了脸色。 “不，袁某并不是……” 吕冲再次打断了他道。 “这样吧，若秦大人在期限内未能剿灭匪寇，你就直接去皇帝那参我们两个一本，说我们干扰你工作，到时候若是陛下责罚，我们也绝无怨言，你看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袁林自然也没法再拒绝，只得道。 “如此，袁某便谢过二位大人好意了。” 秦风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心里却是暗爽。 他之所以敢对袁林夸下海口，是因为从一开始，就压根不存在什么匪寇。 那所谓的匪寇，只不过是他派去的死士罢了，自然伸手极好，又找不到踪迹。 官兵本事再大，也找不进系统空间吧？ 此次栽赃之计，虽然表面有些拙劣，但却是一石二鸟。 既给了那些想对付他的人一个下马威，又借机和袁林拉近了关系。 而那些被他栽赃的人，则是有苦说不出，袁林更是因为信息差异，根本看不到全貌。 能看清其中蹊跷的，估计也只有暂时身在局外的杨宪忠和老丞相了。 可杨宪忠知道又如何？没有证据，他又能怎样？ 思索间，小二已将好酒好菜端上。 三人互相斟酒聊天，很快打成了一片。 ………… 是夜，袁林和秦风谈笑着来到湖畔。 之前还有所隔阂的二人，此时虽然步履有些踉跄，却是变得亲密了许多，甚至言语间都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秦……秦老弟，你……你带我来这边干什么？这边……这边可都是……青楼……” 袁林步履踉跄，吐字都有点不清晰，但明显还有些意识，能认清秦风把他带到了什么地方。 吕冲因为妻管严的缘故已经回府，所以此时就剩下他们两人和作为护卫的陈广同行了。 而秦风毕竟年轻，此时的状态自然是比袁林好上许多。 听了袁林的话，秦风笑道。 “怎么？莫非袁老兄的夫人也管的很严？” 袁林却是摆了摆手。 “并……并非如此，只……只是袁某总觉得这风月场所，不太正经，所……所以从未来过……” 秦风呵呵笑道。 “袁老兄放心，秦某带你来此，并不是想让你和某位姑娘发生点什么，而是来陶冶情操的。” 袁林看向不远处的莺莺燕燕，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我也听说过，这里有的姑娘……只卖艺，不卖身，而且甚有才华，只是……价格……” 秦风点头应允。 “正是如此。” 袁林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任由秦风安排。 秦风虽然说的好听，但说起来，这也是他第二次来这里而已。 所以，在一众青楼之中，秦风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那家——宝月楼。 一进门，宝月楼的老鸨便热情地迎了上来，但还未开口，便和秦风对视，不由得一愣。 秦风看到对方的表情，也推测出对方大概就是元莺口中的妈妈。 双方对视两秒后，秦风率先打破了沉默。 “请问，宝月楼今天，还有没有善于弹唱的姑娘尚未接客？” 老鸨眼珠转了转，随后笑道。 “有的有的，我们的红儿姑娘刚送走了上一批客人……” 此时，袁林突然开口道。 “那个……你们的……元莺姑娘……还在么？” 秦风一愣，有些惊讶。 “袁大人知道元莺？” 袁林点了点头。 “虽然没来过，但总听人提起……半月楼的元莺姑娘，不仅精通各种乐器，而且身为女子，文采竟能不输许多官员…… 既然来了，自然是想见识一番……” 秦风这下子有点尴尬了，凭他和元莺的关系，说对元莺没点感情是不可能的。 让元莺去接待别的客人，怎么想都有点别扭，可这要求又是袁林自己提出的，他要怎么拒绝？ 正当秦风思绪急转寻找借口的时候，老鸨却是呵呵一笑。 “元莺姑娘倒是还在，但她很久不接客啦。” 袁林瞪大了眼睛。 “嗯……嗯？为什么？” 老鸨意味深长地看了秦风一眼，随后解释道。 “元莺姑娘啊，已经倾心于某位公子啦！” 第25章 美人邀约，偶遇白嫖客？ 老鸨这番暗示，秦风不用想也知道那花魁倾心之人是谁了。 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后，秦风便想劝袁林换个姑娘点。 然而，袁林却抢先一步开口道。 “这……这样么？那挺遗憾……没办法，君子当成人之美，我……我就换一个罢。” 袁林不愧是廉洁之官，此时一点当官的架子也没有，虽然语气有些遗憾，但却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耍着官威大闹一番。 见此情景，秦风对袁林的欣赏又多了几分，便包了一艘花船，又私下吩咐老鸨一定要好好伺候袁林。 对于秦风的请求，老鸨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安排了一个姿色不错的姑娘，和袁林一同上了花船。 秦风想了想，又将陈广也安排到了花船上。 一来呢，让陈广保护一下袁林的安全，二来呢，按照袁林的性格，多半不会让陈广在船舱外站着，就当让陈广也享受享受了。 陈广本来还有些犹豫，毕竟秦风这次出门就带了他一个护卫，若是他不在身边，秦风的安全谁来保护？ 但秦风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说了句“自有安排”，陈广便一脸恍然地上船了。 他懂了，一切都是秦大人的计策！ 安排好一切后，秦风正思索着要不要去见见元莺，却见一个丫鬟朝他走了过来。 “请问公子，您是不是秦风，秦公子？” 秦风点头。 “我是。” 丫鬟行了一礼，对秦风道。 “我家小姐想见您。” 秦风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 在这宝月楼当中，可不是每个姑娘都能有丫鬟使唤的。 这丫鬟口中的小姐，多半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位了。 丫鬟将他领到三楼的一扇门前，便识趣地退走。 秦风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屋内，元莺侧卧在床上，眉目含情地望向他。 花魁身上仅穿一件纱裙，隐隐可见裙下雪白的肌肤，在屋内红光的映衬下，显露出无限风情。 “秦公子，你来啦……可以帮奴家，关一下门么？” 秦风微微一笑，回手将门轻轻合上。 ………… 由于还有事情要做，所以秦风今夜并未在宝月楼过夜。 不过，元莺也实在有些粘人，饶是秦风努力控制，从宝月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 在秦风穿越之前，这是个时候对一些年轻男女来说，可能正是狂欢的最佳时刻。 但在这边，这个时候就算是嫖客，也要熄灯沉溺在姑娘们宽广的胸襟当中。 更何况，进了这宝月楼都是花了银子的，哪个愿意大半夜走人？ 因此，此时的宝月楼相较于前半夜，可以说是无比安静，走廊上已经罕有人影，只有时不时路过的丫鬟和龟公。 秦风一边下楼，一般感慨自己是个奇葩。 去青楼然后大半夜就离开的，怕是除了他就没别人了吧？ 正想着，门口那边却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秦风心下好奇，便过去查看，只见一名模样俊俏的书生正与门口的小厮来回拉扯。 那后生与小厮拉扯几下，实在挣脱不开，便有些愠怒地道。 “放手！” 小厮拽着后生的袖子，语气虽然谦卑，但却不肯让步。 “这位爷，您给了银子，我不就放手了么？” 后生怒道。 “说了今日出门出得匆忙，没带银子，回去后取了便叫人送来，你怎么油盐不进？” 小厮仍旧不肯放手。 “诶呦，这位爷，宝月楼天天来来往往上百人，要都像您这样，那我们宝月楼恐怕过不了几天就要关门咯～” “关什么门？！我又没说不给你！” “那你现在给我啊！” “我说了没带——” 一旁的秦风看不下去，上前阻止道。 “你们在这里吵什么呢？” 那看门的小厮也见过秦风，知道这位公子是老鸨都要恭敬迎接的人，回话的语气也谦卑了一些。 “这位爷，没什么事，只是这位小哥睡了我们的姑娘，又不肯掏银子，您说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俊俏后生红着脸辩解。 “我没睡！而且我也没说不给银子，只是没带而已！” 那小厮还想说些什么，秦风却是伸手打断了他。 他上下打量了那俊俏后生两眼，随后摇了摇头。 “这位公子不像是不给钱的人，可能是真的没带……这样吧，他欠了多少银子，我替他付了便是。” 小厮顿时喜出望外。 “不多，一共也就一两。” 秦风点了点头，掏出一两碎银递给小厮，小厮这才松开了那后生的袖子，只是还不忘嘲讽。 “看见了么？这位爷这才叫大方！没钱，就别出来找乐子！” “你……！” 那后生气得瞪大了眼睛，小厮却不再理他，转身回了宝月楼。 后生无处撒气，只得转向秦风，气鼓鼓地行了一礼。 “多谢兄台出手相助。” 秦风又打量了他两眼，微微一笑，语出惊人。 “你一个姑娘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后生，不，应该说那姑娘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认出女扮男装，同时脸上现出警惕的神情。 秦风见状，忙解释道。 “哦，姑娘不要误会，如果不想说的话，就当在下没问好了。” 那姑娘警惕地上下打量他两眼，点点头道。 “好，不过既然你相助于我，我自然是要还的，还请兄台报个地址，在下择日拜访。” 虽然被拆穿了，但她仍旧保持着男子的说话风格。 秦风只觉得有点想笑，所以只是摆了摆手道。 “不必了，举手之劳，无须在意。” 那姑娘似乎也不想多过纠缠，见秦风拒绝，也不客气，直接说了声好，又道了一次谢之后，便匆匆转身离开了。 只是她离开的过于匆忙，并没有注意到，一块丝帕从袖中掉落到了地面上。 秦风上前捡起，再抬头的时候，那后生已经没了踪影，只得摇了摇头，低头打量起来。 那帕子材质极佳，周围更是用金色丝线缝了边，显然是大户人家才能用得起的。 而在帕子一角，则是用彩色丝线绣了一个字—— 卫。 卫？ 秦风微微皱眉，卫并不是一个很大众的姓氏，起码在朝廷的官员中，姓卫并且叫的上名字的官员，他只能说出一个。 骠骑将军，卫阳。 听说，卫阳有一独女，年方二十，模样俊俏，只是生性活泼，爱好自由，喜欢到处游玩…… 不会这么巧吧？ 第26章 谋士以身入局？ 很快，美膳楼一众官员被捕的事情便传开了。 不少官员都有些发懵，被捕的这些人平日里虽然没做出什么业绩，但也算老实本分，突然就被告知这些人通匪，不由得让他们感慨起人生无常。 而那些参加过杨宪忠宴席的官员们得知被捕几人的名字后，立刻就往秦风的身上想。 别看他们喊着为刘煜报仇清君侧的时候义愤填膺，真发现自己可能倒大霉后，顿时全都闭上了嘴巴，连和其他参与过宴席的官员交流眼神都不敢。 也有少数骨头硬的官员，或者是和那些被捕官员关系较好的，在上早朝的时候上奏，申请严查秦风或者为那些被捕官员求情。 然而，刘煜袁林和吕冲就像是两座大山一样，哪里是他们这些小官可以撼动的？ 再加上姜离本就心向秦风，有袁吕二人掩护，随便找点理由就把他们搪塞了过去。 就这样，一场针对秦风的风暴无疾而终，除了那六个倒霉鬼，那些参加过杨宪忠宴席的官员们都仿佛无事发生一般，甚至好像更加陌生了一些。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秦风的恶名，在他们的心中更加根深蒂固了…… ………… 杨府。 “砰！” 杨宪忠狠狠一拍桌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与何彬二人精心策划的计谋，居然就这样告吹了。 先前自信满满的何彬，此时也坐在桌边，眉头紧锁。 二人坐在桌边，沉默了许久，还是杨宪忠率先打破了沉默。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纰漏呢？” 何彬此时也缓缓开口道。 “将军，你应该也能看出来，那几个人是被陷害的吧。” 杨宪忠点头道。 “那是自然，可吕冲还好说，袁林又凭什么配合秦风唱这出戏？” 何彬又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道。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袁林压根没演，他真的以为自己在剿匪，也就是说，那些匪徒是真实存在的。” 杨宪忠稍微愣了一下，随后微微眯起眼睛，抚摸着自己的长须。 “这么说，其实整件事的原貌就是……秦风派人假扮了匪徒，又告知袁林匪徒的位置， 等到袁林赶到的时候，再故意让匪徒进入那些人的宅邸，以此和他们扯上关系……对么？” 见何彬点头，杨宪忠不由得嗤笑一声。 “我还以为是多么高明的计策，原来就这么简单么？” 何彬却是摇了摇头。 “杨将军，不要忘了，我们正是被这简单的计策制住了。” 杨宪忠顿时哑口无言。 何彬又道。 “况且，这只是计策的一半，真正高明的，是计策的另一半——” 说着，何彬用折扇在桌子上点了点。 “——以身为饵。” 杨宪忠脸上的表情疑惑了一瞬，随后骤然一变。 他也在沙场征战多年，虽然年迈，但并不蠢笨，何进稍一点拨，他便明白了问题所在。 “原来如此……聚集在酒楼的几人，本意便是讨论杀死秦风一事，而秦风却又出乎意料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何彬点了点头，便是肯定，同时补充。 “我估计，当时秦风极有可能说了一些挑衅的话，导致那几人见到他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反而展露出了一定的敌意。 而这，恰好又被秦风邀请而至的袁林看到，一下子就让他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们又说不明白他们几个可以说是毫无关联的人为何聚在一起，也说不清为何匪寇偏偏与他们几人产生了关联，更没法说出他们的真实目的，最后只能是憋在那里，被一网打尽。” 杨宪忠震惊之余，忍不住喃喃自语。 “这个秦风……还真是毒啊……居然可以以身入局……” 何彬也是一声长叹。 “我承认，我们确实小看了他，而且，我现在怀疑，他其实暗中有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 杨宪忠闻言，点了点头。 “确实，不然扮演匪徒的人手从哪里来？还有，他如何得知那六人会在那个时候聚集在美膳楼的？” 何彬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再次恢复了自信。 “所以，我们的下一步计划就是，派人跟踪秦风，找出那股势力所在，然后一网打尽！ 只要没了那股势力，就算秦风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光杆司令罢了！” 二人敲定了计划，当即便开始选定跟踪秦风的人选。 最后，二人决定派出蒋方和一个名为郝楞的人执行这项任务。 “放心吧，蒋方是我的得力干将，当初秦风断了一根指头，就是他执行的任务，最后还能全身而退！” 面对杨宪忠的吹捧，蒋方心里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要是杨宪忠知道他蒋方早就被秦风控制住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得当场驾鹤西去呢？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拍着胸脯道。 “将军放心，此事交给我，可谓是万无一失！” 杨宪忠闻言，开怀大笑。 “好！好啊！” 而何彬只是瞄了他一眼，便淡淡一笑。 “但愿吧……我是说，愿蒋将军顺利完成任务，得胜归来。” ………… 是夜。 秦风刚想躺下就寝，就听见院子当中传来一声异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院子里。 秦风心中警觉陡升，当即做好了召唤死士的准备。 不多时，他的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 “秦大人？秦大人——” 秦风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听出来了，这来人是蒋方。 他一把拉开房门，看着蒋方，面色不善。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等你联系我么？” 蒋方讪笑一声。 “秦大人，这不是有紧急情况么？” 秦风微微歪头。 “紧急情况？什么紧急情况？” 蒋方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道。 “杨将……哦不，杨宪忠，他似乎发现大人你隐藏起来了的势力了，派人来跟踪你，好找出你那势力的根据地，一举歼灭！” 第27章 蒋方夜访，女帝的关心 “哦？” 听到这个消息，秦风倒是没多意外。 毕竟他也清楚，杨宪忠没那么蠢，自己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杨宪忠再察觉不到点什么反而说不过去了。 让他意外的是，蒋方居然会主动来报信。 他走进屋内，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在蒋方期待的眼神中一饮而尽。 “能让你主动来报信，想必这个被派来跟踪我的人，有什么特殊之处吧？” 蒋方咂吧咂吧嘴，嘿嘿一笑。 “实不相瞒啊，秦大人，那个被派来的人就是我……” 听到这里，秦风顿时松了口气。 “哦，你啊，那我就不用特意防备了，回头你找个地方喝喝茶吃吃酒回去交差就行。” 蒋方摇了摇头，眼睛却是盯着秦风桌子上的茶壶。 “诶，不行啊大人，我其实还有个搭档来着，我能放水，我那个搭档可不行啊。” 秦风闻言，稍微思忖了一下问道。 “你那个搭档叫什么名字？” “他叫郝楞。” “…………” 秦风长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半晌才开口。 “……算了，能叫这名估计也聪明不到哪去……你先回去吧，就按照杨宪忠的要求，正常跟踪我就好。” 蒋方连忙答应，却站在门口并未立刻离开。 秦风不由得瞟了他一眼。 “还不走？” 蒋方陪笑。 “那个，大人，你看我这次的事……那个，解药……” 说着，他的眼睛又不自觉地瞟向屋里的茶壶。 秦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放心吧，你好好做事就死不掉，至于解药……看你之后表现吧吧。” 蒋方连连点头，伸手指向屋内的茶壶。 “那行，秦大人，那能不能让我——” “不能。” 秦风干脆地拒绝了他，随后关上了房门。 蒋方现在原地愣了半天，最后只能舔了舔干渴的嘴唇，无奈离开。 ………… 一连几天，秦风除了上朝就是回府，如同一个打工人一般两点一线。 这下根本不用蒋方去说什么谎，因为秦风本来就是哪里都没去。 杨宪忠渐渐快要没了耐心，何彬倒是劝他沉住气。 于是，杨宪忠决定再等几天，如果秦风还是什么也不做，他就主动弄出点动静，逼秦风去找背后的势力。 可他们都疏漏了一点，有那么几个地方，蒋方和郝楞跟得再紧，也不敢随便进入。 御书房。 “秦爱卿，你是说，这几天一直有人在跟踪你？” 姜离看着面前的二官，俏脸有些冰冷。 站在他面前的，其中一人自然是秦风，而另一人，则是京兆尹袁林。 听了姜离的问询，秦风没有说话，反而是袁林上前一步。 “启禀陛下，臣可以作证确有此事。” 姜离的目光顿时看向了他。 “你又如何做证？” 袁林一五一十地道。 “那日，秦大人差人送来密信，信中说明了他被跟踪的可能，让下官帮忙查明此事。 臣以为，秦大人身为朝廷命官，自然是要保证他的安危，于是派人扮成百姓，藏在秦大人上朝的必经之路上，几天下来，果真发现有人一路跟踪秦大人。” 姜离闻言，略微有些惊讶。 “哦？那可曾查明跟踪者的身份？” 袁林躬身道。 “惭愧，其中一人，臣并不认识，但另一人的身份，老臣却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杨宪忠将军的副将，蒋方蒋将军。” 姜离闻言，眉头微皱。 “也就是说，这件事是杨宪忠策划的？” 袁林躬身行礼。 “陛下自有定夺，臣不敢妄言。” 姜离冷哼一声，脸上现出几分怒色。 不过，他还是暂时克制住了情绪，对着袁林道。 “袁爱卿，感谢你提供的情报，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袁林也知道皇帝陛下这是有话要单独跟秦风说，于是也没多说什么，识趣离开。 袁林刚一离开，姜离便怒哼一声。 “这个杨宪忠，派人跟踪朝廷命官，到底想干什么？” 秦风在一旁苦笑道。 “以臣和杨将军的关系，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多半是想将臣杀之而后快吧。” “他敢！为了恭亲王一事谋害朝廷命官，当真以为朕只是个不会管事的小女孩么？” 秦风闻言，不紧不慢地劝道。 “陛下无需动怒，实不相瞒，那跟踪臣的蒋方蒋副将，早已被臣收买了。” “哦？” 姜离这下可就有点意外了，对方派人来跟踪秦风，秦风却把被派来的人收买了？ 那对方还玩什么啊？ 秦风此时又道。 “而且，之前臣和刘老丞相为了推进计划，也是收买了不少人，定能保证臣的安全。” 秦风这句话其实真假参半，他和刘煜是收买人了不假，但这些人多是一些处于中立的人，对整个大局基本没什么影响。 他这么说，也只是让姜离安心而已，反正姜离又不可能去和刘丞相对名单。 听了他的话，姜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忧地道。 “可是，他若是这样一直派人跟踪……秦爱卿就不觉得别扭么？。” 秦风便又道。 “这点也请陛下放心，不出三日，臣定能自行解决这个问题，今日将此时告知陛下，也只是提醒陛下，杨宪忠和恭亲王狼子野心，陛下一定要多加防范。” 姜离见秦风胸有成竹的样子，又关心起了自己，不知怎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暖流。 “好，朕知道了。” 二人又聊了几句，秦风便辞别了姜离，打道回府。 ………… 回到府上后，秦风关好房门，立刻写起了信。 方才的话，只是秦风为了让女帝安心的说辞，其实他的心里另有别的打算。 告知女帝有人跟踪他，一方面是提醒女帝，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女帝对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有一个心理准备。 杨宪忠不是想要调查他身后的背景么？那就让他查出点什么好了。 很快，秦风写好了信，又唤出一名死士，吩咐道。 “送给宝月楼的老鸨，记住，要在她身边没人的时候给她。” 死士领命离去，秦风打开窗，看着院子池塘里的鱼儿，轻轻一笑。 “这条计策，应该叫什么呢？驱虎吞狼？ 不……谁是虎谁是狼，尚不能下定论。” 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自己和女帝的说辞，以及实际要做的事情。 “不如就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第28章 上山访匪 青云山，位于京城东方不远处。 由于毗邻京城，此山的开发程度相对较好，不仅有一条官道从中穿过，附近还有不少村落傍山而居，依靠山上的木材野味为生。 不过最近，不知从何处窜来一伙匪寇，占据了青峰山的山头，山下的百姓顿时苦不堪言，多次进京告状。 这个山头匪寇的出现，也是吕冲做出剿匪决定的主要诱因之一。 今日，青峰山的山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秦风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带着一副白面具，骑着高头大马，领着四个打扮成家仆模样的死士，悠悠地走在青峰山官道的大路上。 四名死士则是两两一组，抬着一根扁担，在扁担中间，则是吊着一个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箱子。 这样的人数和辎重，走在一条有匪寇出没、人迹罕至的路上，下场可想而知。 果然，行至一个拐弯处时，路两边的林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呼喝，紧接着，一群装扮各异的人便怪叫着从林子里冲出，将五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一名大汉打着赤膊，头上缠了一条红布，手持一柄九环大刀，在秦风马前站定，哇呀呀地喊了起来。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秦风见状，也不惊慌，只是对着大汉拱了拱手。 “在下蒋方，特意带了厚礼来求见周威周寨主，麻烦好汉带路。” 那壮汉明显没料到秦风能说出他们老大的名字，不由得一愣，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这事，他身边的一众匪寇当中钻出一个长得精瘦的人，上下打量了秦风两眼，尖声道。 “你是何人？无缘无故，为何要见我们大哥？” 秦风此时也看出这瘦猴似乎有些话语权，于是便转向他道。 “在下蒋方，乃恭亲王手下之人，今日特意携礼前来，想与周寨主共谋大计。” 瘦猴略加思索，很快做出了决定。 “行吧，你跟我们走，但我们警告你，不准耍花招啊！” 秦风笑了笑道。 “好汉多虑了，我们只有五人，怎么可能敌得过这么多好汉呢？” 瘦猴没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众匪纷纷放下武器，只是仍旧将秦风一行围在中间，簇拥着朝山上走去。 等到秦风上山后，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来到了他刚才的位置，正是跟踪而来的真正的蒋方和郝楞。 蒋方蹙着眉问。 “你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么？” 郝楞摇头。 “太远了，听不清。” 蒋方不太高兴地哼了一声。 “真没用。” 郝楞自然不服。 “那你听清了么？” “我……我用不着听清楚，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肯定认识好久了，而且关系匪浅。” “啊？那岂不是……” “没错，将军让我们寻找的秦风背后势力，恐怕就是这群匪寇了！” “那我们快跟上！” “蠢货！跟个屁啊，这山地形这么复杂，没那群匪寇领路，咱俩只有迷路的份！我们不如退回山口，等秦风出来。” “有道理……” 二人很快达成了协议，随后便离开了。 另一边，秦风跟着一种匪寇七拐八拐，拐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看到山寨的大门。 山寨门口，一个穿着熊皮马甲的壮汉双手抱胸，如同铁塔一般矗立在那里，身旁则是站着许多匪寇。 秦风走到他面前，翻身下马，还未等开口，便听周围噌噌一阵声响，所有匪寇都拔出了武器，对准了他们。 那熊皮壮汉居高临下地看着秦风，冷笑一声。 “你就是那个什么恭亲王派来的？” 看样子，他似乎早就得到了秦风要来的消息，因此特意在此等候，为的，就是给秦风一个下马威。 秦风却是不慌不忙，也并未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回去。 “你就是这青云山寨寨主，周威？” 周威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秦风被这么多人围着还敢这么和他说话，当即冷笑一声。 “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青云寨寨主，还敢诓骗我？” 秦风摇了摇头。 “周寨主哪里的话，我确实是为合作一事而来，不存在半点诓骗之意。” 周威嗤笑一声。 “小子，老子虽然是匪，但老子不蠢，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恭亲王？他一个亲王，会派人来和我一个土匪共谋大计？” 秦风闻言，沉默半晌。 正当周威以为对方是被自己拆穿无话可说的时候，秦风突然叹了口气。 “我等带着诚意而来，想不到居然遭此怀疑，既如此，我们便带着礼物回去吧。” 说罢，他抬了抬手，四名死士顿时再次抬起箱子，秦风也走到马边，准备上马离开。 “等等。” 周威此时却是出生制止，他眯眼看向箱子。 “里面装的什么？” “白银，共五百两。” “打开看看。” 秦风一抬手，死士便将箱子放下打开，白花花的银子顿时让在场的匪寇眼睛都直了。 周威走上前去，拿起一锭银子颠了颠，随后拿过身边人的佩刀，一刀将银锭劈成两半。 看见里面是同样的材质后，周威咧嘴笑了起来。 “银子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秦风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既然周寨主不想合作，我等自然也不会将这份礼物留下。” 周威看着他，嗤笑一声。 “老子再说一次，老子是土匪！土匪就是要抢东西的，肯留你们一条小命就不错了，还不快滚？” 秦风却是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我也再说一次，我是恭亲王的人，今天无论是我留下还是银子留下，恭亲王大军不日必定踏平青云山，到那时，周寨主还能似如今这般张狂么？” 周威眯起眼睛。 “你在威胁我？” 秦风冷笑一声。 “彼此彼此。” 二人对视数秒，片刻后，周威突然一笑。 “好，算你小子有种……不是想合作么？先说说条件，老子听完再说。” 第29章 合作达成，杨宪忠剿匪？ 秦风表情始终未变，听了周威的话，他淡漠地道。 “想必周寨主也知道，当朝皇帝乃是一介女流，而恭亲王，乃是先帝的弟弟，按理来说，这王位怎么算都应该是秦王殿下来坐才更加合理。” 周威也不算太笨，听了秦风这段话，顿时明白了过来。 “我懂了……那个恭亲王不服，想要谋反是吧？” 秦风摇头。 “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能叫谋反？” 周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爱怎么说怎么说吧，那不重要——所以你们亲王让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秦风点头。 “不错，亲王殿下的先头部队近日已经来到京城附近，不日便准备要发动兵变，只是为求稳妥，才派我来与周寨主沟通，请周大当家祝我们一臂之力。” 周威却是冷笑。 “好大的胆子，谋反就是谋反，名字再好听也改不了谋反的本质……而且，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就不怕我提着你的人头去皇帝那里领赏？” 秦风摇了摇头。 “周寨主若是真会那么做，就不会与我费这番口舌了，况且，以你的身份，咱俩谁的脑袋更值钱，还真不好说。” 周威闻言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好小子，好小子！有胆色！你别说，我现在好像没那么讨厌你了。” 秦风抱拳。 “谢周寨主赏识。” 周威笑着看向秦风，表情突然又变得严肃起来。 “但我还有一个问题……周围那么多山头，为何偏偏找上我青云寨？” 秦风淡然道。 “周围其他山头，基本都是一些散贼流寇，成不了什么气候，只有青云山的人，不仅人数众多，而且有组织，有规模，听说还有着不错的武器装备，我等欲行大事，必然选择青云寨。” 还有一点，秦风没有明说，是老鸨告诉他的消息。 这青云寨寨主周威，其实是天狼山狼牙寨的三当家，来青云山占山为王，其实就是类似于外地开展业务，来探探这边的底。 而那狼牙寨，正是吕冲本次剿匪的首要目标，也是京城方圆数百里最大的山寨。 正如秦风所说，青云寨的匪寇有组织有规模，还有精良的装备，甚至每天有人专门训练他们，宛如一个小型的军营。 而作为他们的上家，狼牙寨的实力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根据秦风听到的消息，狼牙寨的山匪足有数万人之巨，而且有几十个首领，听说个个本领高强，大有秦风前世水泊梁山那种感觉。 此次计划选中青云寨，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不过此时，秦风则是装作对青云寨的背景完全一无所知的样子。 而周威显然也没有提及其背景的意思，面对秦风的夸赞，他只是冷笑一声。 “看来你们做了不少功课啊……不过，你们要做的事情太大了，这点银子可不够让我们兄弟玩命的。” 秦风立刻道。 “请周寨主放心，这些银两只是定金，亲王殿下应允，事成之后，当以百倍酬金奉上。” 周威闻言。哈哈一笑。 “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要是赖账，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说吧，要老子怎么做？” 秦风凑到周威耳边，对着他低声道。 “今夜，还请周寨主带上兄弟……如此这般……” ………… 一段时间后，杨府。 蒋方和郝楞二人匆忙从门外进来，看得杨宪忠眉头直皱。 “不是让你们去跟踪秦风么，怎么慌慌张张地就回来了？” 郝楞刚想开口，蒋方便抢先一步道。 “将军，有大事发生！” 杨宪忠见他这样，神情也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大事？什么大事，让你这么慌张？” 蒋方喘了口气，一旁的郝楞趁此机会，接过了话茬。 “我们找到秦风背后的势力了。” 杨宪忠闻言，顿时激动地站起来。 “什么？在哪？我即刻派人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蒋方此时喘过气来，立刻道。 “在青云山。” 杨宪忠愣了一下。 “青云山？没搞错吧，我记得那里新来了一窝土匪，难不成秦风是和他们有瓜葛？” 蒋方点头。 “将军，千真万确！我和蒋副将亲眼看见秦风带着四个人，扛着两个大箱子，被一群土匪簇拥着上了山，很快又下来了，而且那两个箱子也没了，肯定是送给那些土匪的礼物！” 郝楞也道。 “将军，他这是通匪啊！我们直接去皇帝那里参他一本！” 杨宪忠却是摇了摇头。 “不，秦风通匪一事，只有你们两个看到了，我们没有实质性证据，反而还不好解释你们两个为什么跟着秦风，倒不如……” 说到这里，杨宪忠停顿了一下，随后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倒不如，趁机剿灭那青云山的匪寇，一来可以趁机邀功，从皇帝那里捞点好处，二来，还可以找到秦风通匪的证据。” 郝楞闻言，在一旁小声嘀咕。 “就俩箱子，能有什么证据……” 杨宪忠闻言怒斥。 “蠢货！没有证据不会创造证据么？反正秦风通匪也是事实，我们如此，也不算诬陷他！” 说着，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块铜牌，递给蒋方。 “蒋将军，此次行动由你全权指挥，你拿着此牌，从西门出城，行十里路，有一片树林，里面暗中驻扎了一支军队，那是秦王殿下派回京的先遣军，你把此牌交给他们的将领，他们便会听从你的指挥。” 蒋方恭敬接过铜牌，有些担忧地道。 “将军，亲王殿下私自调兵回京，就不怕被皇上发现么？” 杨宪忠摇了摇头。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去做你该做的事，别的方面，自然有老夫在。” 蒋方领命，接过铜牌离开了。 ………… 是夜，城西郊外树林。 周威带着一干人马，从林中悄悄摸到了军营附近。 白天那个蒋方说，今夜他们便要搞一波大动静，所以让周威带人来这里，先与恭亲王的军队汇合，再一起对京城发起进攻。 “蒋方”还许诺，今夜过后，无论事成与否，他们都将得到一万两白银的报酬。 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营帐，周威打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人停下，随后开始训话。 “弟兄们，虽然咱们是拿钱办事，但别忘了，钱得有命花才有意义， 所以，一会真打起来，都给我以保命为先，能不打的架绝对不打，让他们皇族狗咬狗就行，听明白了么？” “明白！” “明白。” 手下们纷纷回答。 周威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众人靠近营帐。 远远地，他就看见两个站在门口看门的卫兵正在打瞌睡。 于是，隔着老远，周威便用力吼道。 “喂，别睡了！回去告诉你们蒋方将军，周威爷爷来了！” 周威的嗓音洪亮浑厚，一下子便叫醒了那两名卫兵。 只是，当他们看见周威和他身后的一众人马的时候，顿时脸色大变。 随后，他们就在周威不解的眼神中，拼命敲起了那面警示用的铜锣，同时大声呼喊。 “不好了！山匪夜袭军营了！” 周威：？ 什么叫夜袭啊，不是你们将军让我带人来的么？ 第30章 双方混战，秦风得利 还未等他将问询的话问出口，那卫兵便慌里慌张地朝着营里跑去，一边跑，一边敲着锣大声重复刚才的话。 “敌袭！敌袭！山匪袭营！” 还未等周威从懵逼中回过神来，营地中便冲出一众兵士，并且个个身披甲胄。 直到这时，周威才恍然大悟。 “妈的，中计了！这帮人在这准备好根本就不是要进京，是要打我们的！” 他们本意是来与恭亲王的兵汇合的，自然没什么防备，再加上地处林中，根本摆不出什么像样的阵型，双方便混战在一起。 山匪装备装备精良，那也只是相对于一般的流寇而言，面对正规军，他们那所谓的精良装备就不够看了。 再加上本来都是抱着轻松的心态来汇合的，突然就打起来了，不少匪寇一时间适应不了这个变化，顿时落入了下风。 此时，蒋方站在恭亲王军队后方高处，看着混战在一起的双方，心里不免有些庆幸。 在得到杨宪忠的铜牌后，他便迅速掌控了这支军队，也很快定制出战略——夜袭匪寨。 秦风那边早就跟他通过气，说明了他与匪寨的真实关系，今天白日里对杨宪忠的那番说辞，也是秦风的授意。 所以此时的蒋方对突袭匪寨这件事没有一点心理压力，反而有些重回沙场暗爽感。 周威到来的的时候，他正集结好了部队，对他们进行战前动员，激发士气。 周威一行人，此时也算是撞在了枪口上。 很快，处于劣势的周威便溃不成军。 在几名匪寇的掩护下，周威总算是冲出重围，浑身浴血。 看着身后拼命替自己抵挡追兵的众匪，周威悲愤交加，冲着恭亲王军队方向，怒喝一声。 “蒋方！你个卑鄙小人！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蒋方不由得愣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 卑鄙？自己干什么了就卑鄙？ 稍微想了想，蒋方顿时明白过来。 对方想要夜袭军营，却不曾想自己恰好做好了准备，导致对方吃了败仗。 虽然对自己来说，这只是个巧合，但在对方眼里，自己一定是识破了他的诡计，提前防备，这才导致了对方的失败。 没错，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蒋方顿时有些得意，也同样高声回应。 “懂不懂兵不厌诈？不会放过我？老子就在这里等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罢，他又高声下令。 “弟兄们，听好了，谁能取下那匪首的首级，赏银……呃……五两！” 五两银子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兵士们听了蒋方的话，顿时再次高呼着冲锋追杀起来。 反正局面已经基本被他们控制，此时追上去也就是收拾残局，基本不会有什么危险，五两银子，不要白不要。 但这话在周威耳朵里就不一样了，他好歹也是青云寨大当家，在对方口中居然只值五两银子，顿时气的差点晕厥过去。 这时，一旁的瘦猴不知从哪牵来一匹马，扶着他上了马， 临走前，周威看着身后远处那个模糊的身影，恶狠狠地道。 “我记住你了……蒋方，今日之辱，来日我必将百倍奉还！” 恭亲王的兵士们已经追到近前，周威也没法再耽搁，骑着马飞奔着逃离。 兵士们虽然士气高涨，但奈何没有坐骑，外加地处丛林，视线受阻，居然真的让周威逃走了。 这一情况被汇报给蒋方的时候，他表现得不以为意。 眼前这一地的匪寇尸体，无论是给杨宪忠交差还是邀功，都已是足够。 青云山匪寇基本都折在了这里，周威跑不跑，已经影响不了大局了。 至于周威的狠话？ 管他呢，一个光杆司令，还真指望他东山再起不成？ ………… 第二天刚一起床，秦风脑海中就响起了接连不断的系统提示音。 【连环毒计实施成功，计谋毒辣品级合并评级：S级，获得奖励：十五名死士，死士易容丹二十枚，毒士点：60点。】 【毒士声望获得提升，当前声望等级：人品四级】 【获得声望提升奖励：死士上限提升十五名，毒士点五点】 秦风先是懵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大概是昨天的布局起到了效果。 不过，他不是要对姜离献计才给奖励的么？ 而且，往常系统给出奖励，都是在他献计的时候就给，这次为什么反而是在事后给的？ 对此，秦风尝试着向系统提出了疑问。 而系统则是真的给出了解答。 按照系统的解释，这条计策虽然不是对姜离献出，但实施后，姜离无形中获得了一定的好处，所以才会照常发放奖励。 而奖励在计前发而不是在计后发，则是因为系统要等计策有成效后，才能判断对姜离的影响，从而对计策进行评价。 秦风点了点头，也算是明白了其中的逻辑。 这次给的死士比较少，秦风倒是不在意，反正之前死士也溢出了，这次名望升级给的上限，倒是正好让他的死士和上限数相持平。 倒是系统给出的新奖励，让他眼前一亮。 【死士易容丹：仅可对死士使用，使用后，死士容貌变为与宿主指定之人相同，持续时间一个时辰】 “好东西……” 秦风摸着下巴，思索着这易容丹的使用方式。 很明显，这种无条件改变容貌的东西还是比较逆天的，有了这东西，以后做栽赃陷害之类的活可以说是要简单许多。 但这东西也有着一定限制，而这些限制则是来自死士本身。 作为系统产物，他们身手敏捷，无惧危险，忠实执行秦风的命令。 但他们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说话。 也就是说，如果对他们使用易容丹，派他们伪装成蒋方去搞暗杀还好，派他们伪装成杨宪忠去解散部将，明显就不是很现实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东西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下人来报。 “秦大人，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有事召见。” 姜离？ 莫非……宫里又出什么事了？ 第31章 姜离传唤，袒露心声 秦风跟着传唤的公公来到宫中，姜离早已等候多时。 一见面，姜离表情淡然。 “秦爱卿，你好大的胆子啊。” 秦风愣了一下，一头雾水。 “陛下何出此言？” 姜离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封密信甩给秦风。 秦风拆开查看，只看了一半，面色就变得无比难看。 “昨夜，恭亲王秘密派回的部队与一队人马产生了冲突，对方首领声称自己叫周威，疑似青云山匪寇，虽大获全胜，但也弄出了不小的声响，接下来怎么做，还望陛下定夺。” 秦风自然是知道恭亲王在城外藏了一直部队的，这也是他委托宝月楼老鸨帮忙打探的消息之一。 但姜离同样知道这件事，却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而且按照信中人的口吻，似乎是很早之前就监视着恭亲王这支队伍的一举一动了。 看来，姜离也并非毫无防备，恭亲王军中，怕是早就被她安插了人手。 此时，姜离再次开口。 “秦爱卿，朕猜，这就是你解决杨宪忠跟踪的方式吧？利用青云山匪寇，令他们双方互相争斗？” 见此情形，秦风只得道。 “陛下圣明，一眼就看穿了臣的伎俩。” 得到了奉承，姜离并没有多高兴，而是美眸含怒。 “秦爱卿，朕问你，朕看起来像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孩么？” “臣不敢！” “那朕问你，你又如何得知恭亲王在城外有一支部队的？又为何在上次朕召见于你的时候，不肯讲计划与朕讲明？你到底，还有多少事在瞒着朕？” 不知怎的，虽然姜离一身黄袍，自带帝王之气，且一口一个朕地称呼着自己，但秦风总觉得她的口气怪怪的。 就好像……穿越前那个世界里的，年轻女孩发现被男朋友瞒了一些事情的时候，展现出的那种问询态度？ 不过，再怎么奇怪，姜离也是皇帝。 秦风自然不敢怠慢，连忙道。 “陛下恕罪，臣并未欺瞒，臣已说过，为了对付杨宪忠一党，臣收买了一些民间人士，这消息，也正是从他们那里打探得知。” 姜离愣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面色不由得也缓和了几分。 “那，你之前又为何不肯将计划与朕讲明？” 秦风苦笑一声。 “恕臣直言，若臣将计划讲明，恐怕陛下不会允许臣实施计划的。” 姜离闻言，柳眉微蹙，面露疑惑。 “哦？为何？” 当下，秦风便把自己伪装成恭亲王手下上山，与匪寇交涉一事讲出。 整个过程中，姜离脸色连变数次，直到听秦风说交涉成功安全下山之后，方才松了口气。 正如秦风所言，若是秦风将计划讲出，她绝不会允许他以身涉险。 在听秦风讲述完之后，看着对方平静的脸庞，姜离怎么都生不起来气了。 末了，她只得叹了口气道。 “罢了，念在秦爱卿一片赤胆忠心，这次朕就不追究了。” 秦风躬身行礼。 “谢陛下。” 姜离瞄了他一眼，话锋一转。 “不过，你以后再不可欺瞒于朕，亦不可如此以身涉险，记住了么？” “臣记住了。” 姜离闻言点了点头，俏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容。 “话说回来，秦爱卿此计甚妙，既除了匪患，也给了朕一个处理恭亲王这支队伍的理由，帮了朕的大忙。 爱卿放心，你给出去的那些银子，朕会补偿于你，另再赐白银五百两，以作表彰。” “谢陛下。” 姜离满意点头，随后看了秦风半晌，突然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秦爱卿，你知道么？朕现在，很庆幸有你辅佐。” 秦风谦虚道。 “陛下过誉，就算没有臣，陛下也能处理这些事情，臣只是代陛下行事罢了。” 姜离却是摇了摇头，也没有接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而是自顾自地道。 “其实，朕这个皇帝做的，很不快乐。 刚上任的时候，朕也有着一腔抱负，朕想要国泰民安，想要百姓安居，想要不兴战事。 但很快朕就发现，想达成这些，真的是太困难了。 朕想国泰民安，百姓安居，可一场天灾，便能产生无数难民。 朕想帮助难民，但朕推行的政策，拨出去赈灾的粮款，却都如同泥牛入海，灾民的数量没有丝毫减少。 朕想不兴战事，可帝国却履犯边关，若不反抗，百姓受创更加严重。 而在朝堂之上，表面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每当朕提出什么，大臣们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反驳朕。 就连刘老丞相，都会常常反对朕提出的意见，他也的确是出于好心，可杨宪忠恭亲王一党，却又始终想从朕这里夺走王位。 朕真的很累，朕一度觉得，朕的报复永远无法实现了。” 秦风始终沉默不语，他内心十分惊讶，因为怎么看，姜离似乎都是在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虽然展露对象是他，这对一个皇帝来说，可并不是一件好事。 而姜离的下一句话，也是解释了她为何这般。 “秦爱卿，你的出现，让朕重新觉得，朕的那些抱负有了实现的可能。 秦爱卿，你可愿帮助朕？” 对此，秦风果断表达了忠心。 “臣对陛下一片忠心，自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不知怎的，姜离眼底却是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半晌没有说话。 就在秦风忍不住想要打破沉默的时候，姜离突然又道。 “秦爱卿，这朝中官职，你可有其他想要做的？” 姜离的语气恢复了正常，又变回了那个睥睨一切的女帝。 秦风刚想回答，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了姜离刚才眼底的那抹失望。 于是话到嘴边，秦风临时改口。 “臣觉得现在的官职便已足够合适，而且，恕臣冒昧，只要能留在陛下身边，为陛下效力，臣哪怕是作为一名护卫都可以。” 姜离闻言，眉间的忧愁缓和了许多，却也只是淡淡点头。 “既如此，爱卿就暂居此职，但爱卿毕竟屡建功勋，若是爱卿看中其他职位，朕也可看情况为爱卿调整。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爱卿可以回去了。” 秦风看着姜离嘴角那几乎微不可查的笑容，同样也是一笑。 “如此，臣便告退了。” 第32章 出京，各方准备 杨府。 “哈哈哈哈哈！” 听完蒋方的汇报之后，杨宪忠大笑出声。 自从秦风出现之后，他已经很久没笑的这么畅快了，今天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上千匪寇，逃跑的只有不到百人，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最关键的是，秦风失去了背后的靠山！ 看着面前的蒋方，杨宪忠只觉得愈发顺眼，不由得感慨自己真没看错人。 “蒋副将，你这次做得很好，老夫决定赏赐与你，具体的我已经吩咐给管家了，你一会跟他去拿就好。” 蒋方明白，这属于杨宪忠私人给他的赏赐，当即大喜。 “谢将军！” 杨宪忠满意点头，一旁的何彬却是突然问道。 “对了，蒋将军，可曾找到那秦风通匪的证据？哪怕是蛛丝马迹也行。” 杨宪忠似乎刚刚想到这点，缓缓点头符合。 “没错，只要有任何蛛丝马迹，我们就有办法将其无限放大，到时候在朝堂上狠狠地将那小贼一军。” 蒋方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 “将军，当晚是敌军突袭我方阵营，被我军反攻，所以战场上并没有留下什么证据，而当我们追到青云寨的时候，那里又早已人去屋空，毛都没留下一根。” 何彬缓缓点头。没再说什么。 杨宪忠的表情有些失望，却还是安慰道。 “没关系，就算没有这证据，那秦风也是如同秋后的蚂蚱了，等到他出城剿匪的时候，我们自然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蒋方连连点头称是，杨宪忠又嘱咐了他几句，便将其打发走了。 蒋方走后，杨宪忠发现何彬仍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何先生，是有什么心事么？” 被他这么一问，何彬也是从那种状态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感觉计划进行的太顺利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杨宪忠皱了皱眉，思忖片刻后，面露狠色。 “没关系，只要那个秦风一出京城，我们就立刻派人去暗杀他，免得夜长梦多！只要他一死，先生你也无需再顾虑什么了！” 何彬没有说什么，只是悠悠地叹了口气。 “希望如此吧。” ………… 转眼时间，距离吕冲提出出城剿匪的日子，已经过了一周。 今天，正是秦风和吕冲共同出门剿匪的日子。 秦风心里不由得叹息，那评级任务搁置了一周，今天总算要开始了，但愿耽搁的这几天不会影响到他冲击评分。 太尉和秉笔郎中联合出城剿匪，二人都是大官，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的。 姜离带着人亲自将二人送出城去，看着面前的二人，声音沉稳地道。 “如今局势动荡，今日二位爱卿出京剿匪，想必会遇到许多阻挠，不过以卿之才，想必定能克服诸多艰难险阻，大获全胜，平安回来！” 吕冲有些郁闷，虽然姜离说的是二位爱卿，但眼神就没在他身上停留过，一直看着秦风。 陛下，你这偏爱偏得有点明显了。 秦风似乎并未感到有什么不妥，只是郑重地对着姜离行礼。 “臣定当不辱使命，请陛下静候佳音！” 吕冲无奈，只得学着秦风的样子又说了一遍。 姜离点了点头，微笑道。 “好，待二位爱卿归来，朕定当不吝赏赐！” 双方又寒暄了几句，吕冲和秦风便带队浩浩荡荡地出城了。 而在他们出城后不久，城门口不远处，便聚集起了一队人马。 “秦风小贼已经出城，我们按照原计划进行？” “可以，只是今日来的人，怎么好像比预想中少了许多？” “切，当然了，毕竟上次的事情，有不少贪生怕死之辈已经被吓破胆子了，生怕步了那六个家伙的后尘。” “胆小鬼，只要能杀死秦风，还怕他报复么？” “不管了，就算没有他们，我们一样可以成事！” “为三位将军报仇！” “清君侧，肃朝纲！” 很明显，聚集在这里的人，都是那些对秦风仍旧不死心、想要杀死秦风的人。 而其中，孙聂李三将的幕僚，以及杨宪忠的忠实党羽，占了几乎九成的人数。 在议论完过后，这些人便沿着亲等等人离开的方向，策马跟了上去。 ………… 城中，杨府。 “禀大人，秦风一众人马已经出城。” 听着兵士的汇报，杨宪忠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淡淡问了一句。 “那些三将军旧部呢？有动静么？” 兵士汇报道。 “已经跟上去了。”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到兵士退走后，杨宪忠便和身边的何彬讨论起来。 “果然如先生所料，上次的事件虽然闹得很大，劝退了不少对秦风有敌意的官员，但那三名将军的幕僚却是不肯放弃，跟了上去。” 何彬也是缓缓点头。 “意料之中，只是少了那些乌合之众，确实少了许多人手，这件事的成功率也下降了几分。” 杨宪忠深以为然，又问道。 “那，何先生，现在我们要有所行动么？” 何彬点头。 “当然，总不能指望那几个有勇无谋的家伙成事，不过我们要做的，并不是和他们合作。” 杨宪忠愣了一下，没太明白何彬的意思。 “不和他们合作？我们的目的不是一样的么？而且先生，你之前说，人数越少成功率越小，此时不正应该是将双方人马汇聚到一起，增加成功概率的时候么？” 何彬摇了摇头。 “杨将军，我想你一开始就陷入了一个误区，我们的目的是暗杀，不是和吕冲的大军硬碰硬。 我之前说人多成功率高，想的也是增加暗杀频率，用源源不断的暗杀拖垮秦风的精神。 但现在，就算我们和那些人汇合，也远远达不到可以一直派人暗杀秦风的程度。” 说着，何彬再次甩开折扇。 “所以，我们要换个方式……既然无法用量压制，那就来个出其不意！ 秦风不是笨人，多半也能猜到他这次出城会有人对他不利，必定有所防备。 所以，那群人成功的概率，基本为零。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失败。 等到秦风收拾了他们，以为没有杀手，放松警惕之后，我们再来个出其不意！ 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33章 计划有变，途中惨状 秦风与吕冲一行人出京后，便浩浩荡荡地向南方行进。 原本，众人的打算是去恭亲王所在的乾州附近，因为那附近的匪患最为严重，更是传言有一伙匪寇集结起了相当强大的力量，几乎可以正面抗衡一支军队。 但是，秦风在出发前，却突然提出改变目的地。 他明面上给出的理由，是那边有恭亲王坐镇，只要能腾出手来，便可收拾那些匪寇，用不着他们去。 而他给吕冲的理由，则是那边局势过于混乱，贸然过去说不定会被恭亲王暗算。 但只有他和姜离知道，改变目的地的真正理由，是那边多半要有好戏上演了。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直接抵达匪患较为严重的离州，剿灭那里最强大的匪寇，再把消息散步出去，同时在回京的时候剿灭沿途的小股匪患。 但是，他们刚走了一半路程，便被迫改变了主意。 ………… 兑州。 马车内，吕冲看着地图，对着秦风道。 “秦大人，按照地图，前面不远处便有一个村庄，今日不如我们就在那里扎营吧。 一来方便取水，二来能打探一下情报。” 秦风闷闷地应了一声，这些事情，吕冲每天都会和他说一遍，他早就习以为常，所以也不太关心。 他现在考虑的，其实还是杨宪忠那帮人。 正如何彬所言，秦风一直知道有人不会放弃暗杀自己，所以这几天一直有所防备。 然而，那些人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倒是让秦风有些意外，同时也有些烦躁。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穿越前上学的时候，和小伙伴出去玩，却总惦记着家里还没做的作业一样，心里十分不踏实。 为了确保安全，这些天他们的马车没有走在队伍最前方，而是被安排到了队伍中间。 如果对方一直不来刺杀他，那他不就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了么？ 而吕冲也习惯了秦风略显冷漠的态度，也识趣地不再打扰，只是召来传令兵，命令军队加快速度。 随着他们的前进，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已然是快要入夜了。 吕冲对此并不惊慌，按照他的计算，军队以如此速度前进，一定能在天黑前抵达村庄。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从前方策马飞奔而来，在马车前翻身下马。 “太尉大人！前方有特殊情况！” 吕冲掀开马车窗帘，皱了皱眉。 “怎么了？有敌袭？” 传令兵摇头。 “不，没有，只是……” 说到这里，传令兵欲言又止。 面对普通兵士，吕冲自然不会如同面对秦风那样客气，当即把眼睛一瞪。 “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传令兵闻言，却是面露不忍，但还是咬着牙将情报说了出来。 “禀大人，前面……前面已经没有所谓的村庄了。” 吕冲顿时一愣。 “什么意思？你是说地图画错了？” 秦风此时也探出头来，面露疑惑之色。 传令兵眼眶一红，继续道。 “大人，地图没错……只是，前方的原本村庄，已被焚烧殆尽，只剩下烧剩的枯木和灰烬，没有半个活人了！” “什么？！” 吕冲顿时瞪大了眼睛，秦风也惊得目瞪口呆。 半晌，秦风率先反应过来，对着外面道。 “所有人原地待命！停车，备马，我亲自去前面看看！” 吕冲此时也回过神来，急忙道。 “我也去！” 很快，二人在传令兵的带领下，来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确实如那传令兵所言，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村庄了。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片焦土。 房屋，田地，庄稼。 曾经属于村庄的一切，如今都已经成为焦炭，呈现出统一的黑色。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各种物品烧焦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直冲人的鼻腔。 吕冲捏着鼻子，四处张望着，面含怒色。 “妈的……烧成这种样子，一定是有人故意纵火！到底是什么人？” 秦风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一旁的废墟。 废墟当中，有三具人形焦炭。 其中两具虽然严重缩水，看不出原本形状，但动作扭曲，看得出来，似乎是在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而第三具，仅有两掌大小，显然是个婴儿。 吕冲见秦风许久不说话，便循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当他看到那小小的焦尸时，也不由得愣住了。 此时，秦风缓缓开口，似是回答刚才吕冲的问题，又似乎是在向自己说明。 “是匪寇。” 姜国的村庄，房屋与房屋之间有着很大的间隔，一户着火，除非借助风势，否则很难烧到旁边的人家，更不会让全村都沦为如此惨状。 若不是有人一户户地烧过去，断然不会造成如此情景。 秦风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打家劫舍，杀人放火。 这八个字，是世人对匪寇的总结。 可只有当他亲眼看见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八个字到底有多么丧尽天良。 吕冲看着周围的惨状，声音有些颤抖。 “这……不应该啊，兑州匪患如此猖獗，为何京城没收到一点消息？” 秦风冷笑一声。 “这个，恐怕就得问问地方官本人了。” 说着，他又对一旁的传令兵道。 “传令，命一营上前，搜索村中尸体，好生掩埋，每人赏半贯钱。 另，其他部后撤两公里，安营扎寨，一营完成掩埋后，前去汇合。” 古代医术不发达，瘟疫很容易传播，而尸体更是主要传播原因之一。 眼下这些尸体尚未来得及腐烂，还来得及处理，若是再拖上几天，说不定又会形成一场新的灾难。 传令兵领命而去，秦风又对着吕冲道。 “吕大人，今晚我们恐怕得晚些睡了。” 吕冲有些疑惑。 “莫非，秦大人有什么安排？” 秦风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管辖这座村庄的县城，距离这里有多远？” 吕冲从旁边兵士手里要过地图看了看，给出一个距离。 “约五里左右，名为陌泽县。” 秦风点了点头。 “好，那麻烦吕大人，带上二十兵士，随我一同去这县城看看。 我倒是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县令，居然会让自己的地盘上发生这种事情！” 第34章 前往陌泽，死城寻踪 约摸两刻钟之后，众人骑马来到了陌泽县城。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按理来说，县城理性开始关闭城门，限制居民出入了。 但是远远地，秦风就看见陌泽城城门洞开，透过城门能看到城内昏暗的天色。 吕冲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皱眉。 “这个时间了，居然还不关城门，县令在干什么？还想不想做这个官了？” 秦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朝前走着。 待到众人走近，吕冲才发现自己错得有些离谱。 这城门并不是城里人不肯关，而是根本关不上了。 两扇朱红色的大门，此时齐齐地躺在地上，上面插满了各种箭矢，而其上的磨损痕迹也表明，在其倒下之前遭受了无数打击。 而且，按此时的天色来说，应该有不少人家点起灯火。 但众人放眼望去，只见城内漆黑一片，似是无人居住一般。 吕冲不由得呆住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秦风则是叹了口气。 “看来……城被攻破破了啊。” 吕冲似乎还没从眼前的景象中回过神来，不由得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这里并非处在边关，为什么会有人攻城？” 秦风冷冷地道。 “还不明白么，吕大人？是匪寇啊！看着情况，恐怕姜国匪患最严重的州郡，又要添上一处了。” 吕冲摇了摇头。 “不，我的意思是……无论是离州还是乾州，匪患严重都有人上报，为何这兑州严重到如此程度，京城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秦风没有说话，因为他也在好奇这个问题。 半晌，他才开口道。 “总之，我们先去县衙看看吧。” 吕冲点了点头，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跟着秦风往县衙的方向走。 一路上，他们没有看到一个活人，也没看到一户人家亮起灯火，整个城市好像死去了一般。 兵士们点起火把，无言地跟随二人走在街道上，气氛压抑而又诡异。 走着走着，众人突然问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吕冲用力吸了吸，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秦大人，你闻到什么了么？” 秦风此时已经掩住口鼻，眉头紧锁。 “好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 这时，一名兵士面色难看地上前道。 “启禀两位大人，小的知道这是什么味道……是尸臭。” “尸臭？” 闻言，二人同时变了脸色，吕冲当即勒马，不想再向前走了，而秦风确是催动胯下马匹，加快了速度。 吕冲无奈，只得跟上。 转了一个弯之后，众人便来到了县衙门口。 只是，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又是另一番惨状。 县衙门口，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具尸体。 这些人中，有少部分穿着普通的布衣，但大多数，却是都穿着衙役的衣服。 看来，这些衙役为了守卫县衙，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而县衙内部，更是尸横遍野。 整个县衙内部，几乎已经没有能够落脚的地方，布满了各种横七竖八的尸体，血腥味和尸臭味交织在一起，直冲人的鼻腔。 吕冲虽为太尉，但从未上过战场，哪里见过这一幕？当下，便扶着县衙大门的门框大吐特吐。 但是，在呕吐的同时，他还不忘记表达自己的愤慨。 “这帮……呕……这帮该死的……呕……畜生！畜生……呕……” 秦风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看，他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仔细打量着县衙里的尸体。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要点。 “基本全是男人……” 听着秦风喃喃自语，一旁终于呕吐完毕的吕冲面色苍白地转过头来，眉宇间有些疑惑。 “什么？” 秦风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这里死的人，基本全是男人，死去的女人基本十不足一，而且……没有穿官服的尸体。” 吕冲似乎是遭受了巨大的冲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 “那……又能说明什么？” 秦风长叹一口气，耐心解释。 “说明城中的女人以及县令，有很大的可能活了下来。” 吕冲此时也有些明白过来，有些不解地问。 “秦大人，你说女人活下来，我能理解，但如何见得县令活了下来？我们目前所见，只是县衙前院，后堂尚未探得，也许县令是死在了后堂呢？” 秦风摇了摇头，转身指向县衙门外。 县衙门口，已经被乱七八糟的血脚印践踏得一片狼藉，但颜色暗沉，明显过了有段时间了。 而在其中，明显有一道脚印，颜色比其他脚印更加鲜亮一些，不仅延伸出去很远，而且方向也与其他脚印不太相同。 秦风走到其中一个脚印旁，蹲下身子招呼吕冲。 “吕大人，你过来看。” 吕冲过去俯下身子观察，很快发现了端倪。 “这是……官靴？原来如此，以陌泽县的规模，会穿这种靴子的，多半也只有县令了吧。” 说着，他抬头看向脚印延伸的方向，不由得皱起了眉。 “不过，这脚印为何如此凌乱。虽说勉强能凑成一行，但是步履颠三倒四，完全不像是正常人能走出来的……嘿，这还有个手印！” 秦风长叹一口气。 “那个手印，多半是他跌倒了吧。” 吕冲皱眉。 “跌倒？难不成他受了重伤？” 秦风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也不完全是，应该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如吕大人你所说，他受了重伤，走路都很困难……不过，我比较倾向于第二种。 那就是……他遭受了巨大的精神打击，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吕冲张了张嘴，又扭头看了看县衙门口的惨状，不由得长叹一声，最终什么都没说。 秦风站起身，长出一口气，看向脚印延伸的方向。 “走吧，过去找找看……无论是哪种情况，恐怕这位县令的状态，都不会太乐观，我们多半需要抓紧时间了。” 吕冲无言地点了点头。 但就在这时，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请问……你们是想找县令叔叔么？” 第35章 孩童引路，疯癫县令 “叔叔？” 秦风和吕冲下意识寻声看去，身边的兵士也纷纷掏出武器。 在看到说话的人只是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后，众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过，男孩似乎被兵士们掏武器的动作吓到了，连连后退的同时，隐隐有转身逃走的趋势。 见状，秦风忙命令道。 “都把武器收起来！” 兵士们见是个孩子，也确实没必要大张旗鼓，于是也都收了兵器。 秦风看向孩子，露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微笑。 “孩子，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男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兵士，认真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穿着和县令叔叔差不多的衣服，县令叔叔是好人，所以你们应该也是好人。” 孩子的逻辑简单而直接，倒也省去了秦风不少麻烦。 他走到男孩身边，蹲下身子问。 “那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么？” 男孩想了想回答道。 “县令叔叔是官，但他总说自己只是个小官，你的衣服比他的好看，应该是个大官吧！” 秦风微笑回应。 “对，叔叔是大官，听说你们这里来了坏人，叔叔来帮你们了。” 男孩闻言，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吕冲此时也走了过来，面对一个孩子，他倒是也没去耍官威。 “孩子，你刚才说，你知道县令在哪？” 男孩点了点头，又补充道。 “不知怎的，县令叔叔变得很不对劲，叔叔你们快帮我看看吧。” 秦风点了点头。 “好，孩子，带路吧。” 男孩在前面领路，秦风和吕冲一行人跟上。 路上，吕冲悄悄凑到秦风耳边，低声道。 “秦大人，你觉不觉得这孩子有点怪？” 秦风微微颔首，同样低声回道。 “确实，我们交谈的地方距离那县衙不过十米左右的距离，中间并无遮挡，可那孩子却对门口的尸体毫无反应……” “要不要提醒士兵们提防些？” “好，不要引起那孩子的注意，我们看看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吕冲点头，回头小声吩咐兵士，秦风也是做好了召唤死士的准备。 那男孩似乎没发现一般，仍旧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片刻之后，男孩领着他们来到了一栋倒塌的建筑前。 从地上的招牌和废墟中的桌椅板凳来看，这里在倒塌前，似乎是一个颇具规模的酒楼。 男孩领着众人绕到酒楼后方，指着一个地窖口道。 “我们到了。” 秦风看着地窖口，眼睛微微眯起。 “孩子，你是说，县令就在这地窖下面么？” 男孩摇了摇头纠正。 “不是地窖，是酒窖，不过县令叔叔在下面倒是真的。” 吕冲和秦风对视一眼后，对着后面的兵士使了个眼色。 两名兵士当即上前，拉开了酒窖的大门。 门刚一打开，里面便传来一阵似哭似笑的诡异声音。 “哈哈哈哈！呜呜……哈哈哈……” 秦风皱了皱眉，看向男孩。 “这是什么声音？” 男孩眨了眨眼。 “这就是县令叔叔的声音，我刚刚说过了，县令叔叔变得不太正常了，连我都不敢太靠近，这才找你们帮忙的。” 秦风闻言微微颔首，吕冲则是对着开门的兵士道。 “你们两个，下去看看，有人的话就把他带上来。” 两名兵士领命，抽出兵器缓缓走了下去。 不多时，那诡异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随后两名兵士的身影便再次出现在酒窖口。 只不过，他们还架出了一个身穿官袍的人影。 见到这个身影，男孩顿时惊呼。 “县令叔叔！” 两名兵士将其扔在地上，随后对着吕冲和秦风复命道。 “禀大人，里面过道很长，但地方不大，只有这一个人和一堆空酒坛，我们就将他带上来了。” 秦风闻言，开始打量起地上这人。 此人披头散发，眼神涣散，虽身着官服，却早已破破烂烂，且满身血污。 若不是其胸口还有起伏，很难想象这家伙不是那县衙尸体当中的一员。 那人被兵士粗暴地丢在地上，也不喊痛，只是仍旧痴痴地发笑，说着疯子一般的话。 “哈哈哈……死了，都死了……本县，本县无能啊……呜呜呜……该死，都该死……哈哈哈哈……” 吕冲看着地上的县令，眉头紧锁地看向秦风。 “秦大人，还真被你说中了，这县令，似乎是所受打击过大，已经神志不清了。” 秦风的面色也不太好看，想要获取更多匪寇相关的信息，这县令明显是个重要人物，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显然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 就连吕冲也在一旁摇着头叹息道。 “没救了，我见过这种症状，基本下半辈子就这样了……唉，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一个县令沦落到这般境地。” 秦风也是无奈，正准备下令让兵士将县令先带走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默默打开系统，在货架中找到了一款商品。 【清明丹：服用后，可使服用者恢复神志清醒，并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无需睡眠，三天内连续服用无效。兑换价格：5毒士点】 虽然清明丹让人无需睡眠的功能十分强大，但连续服用无效的限制，以及五个毒士点的高昂兑换价格，让秦风早早就把这玩意划分进了鸡肋商品的行列。 但此时，似乎正是这清明丹派上用场的绝佳时机。 秦风把手探入怀中，悄悄兑换了一颗清明丹，手再拿出的时候，已经多了一个锦盒。 “倒也不是毫无办法。” 吕冲看着他手里的锦盒，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在花船上隐约听见的动静，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秦……秦大人，这是何物？” 秦风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药丸，微微一笑。 “没什么，家传秘方罢了，本来以为不会用上，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说着，他将药丸递给兵士，让他们给县令喂下去。 县令此时疯疯癫癫，根本不会抵抗，兵士很顺利就将药丸喂给了他。 然而，半晌过后，县令仍旧躺在地上，嘴里说着胡话。 秦风不由得皱眉，系统产的东西，也有假货？ 还是说，自己理解错了，那个“恢复意识”的功能，并不能处理这种情况？ 就在秦风怀疑之际，那县令原本无神的双眼突然一瞪，随后猛地坐了起来，打量起四周。 “我……这是在哪？” 当他扭头看见秦风和吕冲身上的官服时，顿时面色大变，慌忙起身行礼。 “下官胡生，拜见二位大人！” 第36章 来龙去脉 刚给秦风和吕冲行过礼，胡生便注意到了自身的状况。 看着自己满身的血污和破损，胡生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迅速灰败了下去。 此时，秦风开口了。 “胡县令。” 胡生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声音颤抖着回应。 “下官……在……” “你刚才得了癔症，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本官用了家传的秘药，才让你恢复神智， 接下来，本官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让本官觉得浪费了秘药，懂了么？” 胡生看了他一眼，苦笑一声，似乎已经没了刚才的恭敬，大有一种“既然没死就先活着”的感觉。 “是，只是下官眼拙，只知二位大人官位远高于本官，却不知具体职位，斗胆请二位大人告知。” 吕冲冷哼一声，上前一步。 “本官吕冲，乃当朝太尉，这位是秉笔郎中秦风秦大人，这下你可知晓。” 听说他是太尉，胡生顿时愣在了原地，似乎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是这么大的官。 半晌，胡生突然眼眶通红，跪伏在地上，砰砰就是两个响头。 “下官胡生，恳请二位大人，为我陌泽县两万百姓做主！” 说着，胡生又是砰砰两个响头，再抬头时，额头上已然多了一抹鲜红。 秦风见状，慌忙上前将其扶起，胡生却是往后缩了缩。 “大人，下官浑身污秽，大人还是莫要触碰为好。” 见胡生坚持，秦风也不好继续，便只得道。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且说说，这陌泽县发生了什么？又如何沦落到如此地步？县中居民都去了哪里？” 一说到这个话题，胡生的眼睛再次噙满泪水。 而通过他的讲述，秦风和吕冲也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原来，兑州之前确实比较太平，虽有匪患，但都是小股不成气候的势力，平时只会劫一劫过路的旅客，派出几名衙役就能驱走。 然而在数天前，兑州境内突然来了一伙极为强大的匪寇。 他们一路烧杀抢掠，所过之处，没有一处城镇可以幸免。 陌泽县并不是第一个被攻击的县城，所以胡生很早就得到了消息，便带领衙役和一众想帮忙的百姓布置防守，准备保卫家园。 然而，等到匪寇真正到来的时候，他们却都傻了眼。 因为在匪寇最前方冲锋陷阵的，并不是匪寇自己的人，而是一众手无寸铁、面黄肌瘦的百姓。 而那些匪寇，就拿着武器兵刃在后面驱赶着百姓，让他们带着攻城的武器冲击城门。 后退一定是死，破城还有几天可活。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那些被俘虏的百姓爆发出了惊人的战力， 胡生很明白，这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对这些城外不知哪来的灾民动了恻隐之心，那等到城破，倒霉的一定是他们城里的人。 但守城的人除了他和县衙里的衙役，还有不少普通百姓，看着同样身为平民人冲击城墙，不少人都开始变得犹豫，还有人劝胡生开门把他们放进来。 可那灾民如同潮水一般但他们若是开门放灾民，那跟在他们身后的匪寇也同样可以顺着人流进来，根本不会给他们关门的机会了。 为此，胡生和这群人爆发了争吵。 而在内忧外患之下，不到一天的时间，城门便被攻破。 接着，就是一场灾难。 匪寇还未入城，灾民便如同蝗虫一般，掠夺着所有能吃的东西。 好在胡生提前疏散了百姓，这才没有造成过多的伤亡。 而等到匪寇入城之后，则是对城中进行了新一轮的掠夺。 胡生和幸存的衙役，以及一些支持他的百姓退守到县衙，然而在灾民和匪寇面前，他们的人数根本不够看。 之后，县衙就变成了如秦风所见那般，成为了尸体堆积的地方。 胡生能活下来，是因为在匪寇攻破县衙之前，就有人将他打晕藏在了一处隐蔽处。 但也正因如此，等到胡生醒来，见到的妻儿以及众多忠实部下的尸体时，受到了更加严重的打击。 等他踉跄着从县衙出来，看到如同死去一般的城市后，整个人更是完全崩溃。 看看那些攻城的灾民，他便不难猜出这陌泽城的居民都去了哪里。 自上任以来，他为官清廉，秉公执法，民众纷纷称赞，家里妻儿更是以他为荣。 这次匪寇入侵，他自认没做过错误的决定，却什么都没能护住。 他这个县令，显得有些可笑。 后面的事情，胡生印象就很模糊了，只是跟着感觉走，便进了一处酒窖，哭得口渴，便提了一坛酒，直到秦风等人将他从酒窖中拉出来为止。 听完胡生的叙述，吕冲早已是连连叹息，面容哀愁。 而秦风则是捕捉到一个关键要点。 “匪患已经闹得如此严重，按理来说刺史早已应该出兵镇压，为何胡县令你的说辞中，从未提过刺史？” 胡生悲痛摇头。 “刺史为何毫无动静，下官亦是不知，只是手下衙役在酒馆喝酒之事，听过一些传言。” 秦风闻言，若有所思。 “说来听听。” “刺史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刺史和那贼寇，本就是一伙的！” 此言一出，二官皆惊。 吕冲看向胡生，眼睛微微眯起。 “胡县令，诬陷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胡生苦笑一声。 “吕大人，下官只剩贱命一条，已经无所谓罪不罪的了。 而且不瞒你说，初次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和你的反应是一样的。 但现在，我越发觉得这就是真相了。 不然，为何从京城出发的你们都已经到了，刺史却仍旧毫无动静呢？” 胡生的一番话，让吕冲哑口无言。 秦风捏了捏鼻梁，也觉得有些头疼。 陌泽县的问题弄清楚了，但是兑州的问题却又出现了。 看来，他们有必要去找那个刺史，当面问清缘由了，若情况属实，那刺史必定会被治个渎职之罪。 不过，这件事并不是最紧要的。 眼下最紧要的事情，是剿灭那群匪贼，阻止他们继续作乱！ 第37章 支援白悦城，怯懦太守 众人在城中搜索了一圈，试图找到几个幸存者，却只找到了几个被父母藏起来的孩子。 与一开始的男孩相比，这些孩子就要难对付一些了，不少孩子被兵士发现后便不停地哭闹，要哄半天才能乖乖听人说话。 虽然匪患严重不容耽搁，但想到若不是不让兵士们好好休息，遇到匪寇的时候反倒可能徒增伤亡，众人便没有即刻返回，而是在城中找地方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便一起折返了回去。 至于那些孩子，由于无处安置，也只能一并带上了。 回到原本的村子，他们带出来的大军正在原地待命。 乌泱泱的军队，纪律分明，真正的正规部队。 一名埋尸体的百夫长过来汇报，尸体掩埋工作已经完成，共计尸体912具，从尸体体型来看，有不少孩童和婴儿似乎都没逃过毒爪。 闻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胡生再次气得浑身忍不住颤抖。 “畜生……畜生！都是畜生啊！” 吕冲此时去整备军队，不在这边，胡生身边的，此时也只有吕冲和一开始那个男孩了。 秦风看了看一脸激动的胡生，又看了看仍旧一脸平静的男孩，只觉得男孩平静得有些吓人。 一开始他和吕冲怀疑男孩是受人指示，另有所图，可当他们真的找到县令时，这怀疑却又烟消云散。 他这幅样子，不像一个正常孩子该有的。 也不知是经历过太多事，还是因为见惯了生死，所以对一切都很淡然。 不过现在并不是对一个孩子刨根问底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研究匪寇去向。 三名官员在马车中铺开地图，根据陌泽县的蛛丝马迹以及胡生提供的信息，众人推测出了那群匪寇的下一个目的地。 白悦城，距离此地四十里。 若是普通时间，这段距离大军要走上一天才能抵达，但若是急行军的话，仅需两三个时辰。 对此，吕冲表示担忧。 “虽然此事确实耽搁不得，但若是急行军，对士兵的体力是一个很大的损耗，那我们昨晚让他们休息的决定岂不是白费了么？” 对此，秦风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说。 “无需担心这件事，只要我们跟着匪寇留下的痕迹走，这场仗不用付出多大的代价，便可以获取胜利。” 吕冲面露困惑，但秦风的手段他却也见识过，虽然不知道秦风为何如此自信，但他仍旧选择相信。 而一旁的胡生却是目光闪烁，脸色也显得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风瞟了他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 “二位若无意见，我们这就出发吧。” ………… 白悦城。 与陌泽县相比，白悦城是要大上许多的，而其城防设备以及城门强度，自然也不是陌泽县能比拟的。 然而，白悦也有不如陌泽城的地方，比如说驻守官员的胆色。 白悦城太守府。 身为太守，岑光并没有如同胡生这个小县令一样，站在城墙上指挥众人抵御匪寇。 相反，他正在惊慌失措地指挥着家里人，尽可能地收拾财物，随时做好从侧门跑路的准备。 “那个！那个拿上！” “还有那个！败家子，知道那个多少钱么？不好带？不好带也给我带上！” “蠢货，小心点，别打碎了，打碎了一个，我就把你扔到城墙上去面对那些土匪！” 岑光站在院子中间，不停地对着家里人指手画脚，生怕他们落下一个值钱物件。 就在这时，门外快步走进来一位身穿铠甲的武将，见到眼前的场景明显一愣。 由于他的脚步声很重，岑光也注意到了他的到来，看到他的脸一瞬间，岑光便破口大骂起来。 “该死的东西，孙添，我不是让你守在城墙上么？！你来我府里干什么？快滚回去！” 孙添没有回话，只是楞楞地看着忙碌的众人。 岑光见状，再次开口怒骂。 “聋了？听不见？我命令你滚回去继续守着！” 孙添此时也已经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大人，你这是准备逃跑么？此时正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你若是走了，白悦城的百姓怎么办？” “放屁！我若是管百姓怎么办，那城破的时候我怎么办？啊？” “大人，城还没破，若是大人能和我一同登上城墙，鼓舞士气……” “放什么屁，没破就给我滚回去守着！让我上城墙？开什么玩笑，万一对面一箭将我射死怎么办？” “大人，对方前排冲锋的都是一些流民，真正的匪寇都在后方！” “流民？流民怎么着？流民不能有会射箭的？孙添，你这是要我死啊！滚滚滚，滚回去，城没破你就给我滚回去守着！” 孙添气得怒目圆睁，他知道岑光混蛋，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混蛋，不但一直在说丧气话，居然还随时做好了城破抛弃百姓逃跑的准备。 看着孙添瞪眼，岑光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干嘛？想动手？我告诉你，你敢动我一根指头，你就是以下犯上，是重罪，懂不懂？还不快滚，在这碍什么眼？！” 孙添怒视他两秒，最后却只是怒哼一声，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岑光不屑的声音。 “一个粗鄙武夫，还教上我做事了，真当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喜欢送死？蠢货…… 那城门外的匪寇浩浩荡荡，我倒要看看你要拿什么守！” 听到这话，孙添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他早就看出，也不止一次和岑光说过，城外进攻之人虽然看似人多，但是多半是流民。 虽然不忍杀害普通民众，但孙添明白，若是被流民攻破城门，那城内原本的民众就是下一波流民。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狠下心来，对流民动手，孙添相信，坚持到援兵到来是没有问题的。 可如今，岑光什么都不愿做，只想着逃跑，城墙上防守的将士的士气必然受到极大影响。 想到这里，孙添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岑光，面露恨意，同时做了一个决定。 若是真的守不住，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来砍了这废物的狗头！ 第38章 两个乌鸦嘴 怀着满腔怒火，孙添重新回到了城墙之上。 士兵们仍旧在按照他的指示，向城墙下丢着滚石檑木，阻挡灾民的进攻。 灾民们不是士兵，被伤到后便是哭号阵阵，哀鸿遍野，却又不肯放弃继续进攻城门。 孙添本就心烦，听着灾民们的哭号声更是心烦意乱。 副将张涛此时走了过来，见他独自一人，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是一声叹息。 孙添望向城外，忍不住骂了一声。 “这帮畜生……居然用平民当炮灰……这些平民居然也不知道反抗。” 张涛苦笑一声。 “可能不是不知道反抗，而是反抗不了，据传言，那群匪寇有一种特制的大盾，上面布满刀剑，内藏机关， 只要有人躲在后面转动把手，上面的刀剑也同样会跟着转动，只要那些匪寇手持此盾站成一排，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去多少死多少。 与其送死，不如到我们这里博一线生机。” 孙添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 “开什么玩笑？他们只是一群匪寇而已，哪来的这么精细的机关？” 张涛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孙添想了想，又道。 “不过这个盾牌似乎只能对付手无寸铁的人，对付兵士，似乎不是很好用， 而且作为盾牌，其只能防御一面，若是我们派出小股部队，奇袭其侧方……” 张涛摇了摇头。 “将军，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内，我们之前派出去的探子拼死传回了一个消息—— 匪寇之数，远超我们城内守军，且警惕性极高，几乎不存在偷袭可能！” 孙添闻言，脸色骤变，慌忙捂住了张涛的嘴巴。 “莫要动摇军心！” 见张涛点头，孙添才松开了他，只不过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匪寇之数，远超守军。 若真是这种情况，别说是派出小股部队了，就算他们倾城而出，也未必是对方的对手。 更何况，还有一句“警惕性极高”，更是说明偷袭的成功率也不大。 张涛摇头叹了口气，有些绝望。 “将军，看来我们只能指望刺史那边能快些察觉此事，派来援军了。” 孙添却是摇了摇头。 “不能指望他们……这些匪寇出现也有两三天的时间了，刺史那边却始终一点动静没有，难道这个时候就会来支援我们了？” “那怎么办？”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这样，再守一个时辰，若是一个时辰后攻势不减，我就亲自带队去奇袭，而你……就去疏散百姓吧！” ………… 白悦城东八公里处某高地。 一名书生模样打扮的人坐在一个摇椅上，惬意地吃着水果。 旁边，两名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女手里拿着扇子，浑身颤抖着缓缓给他扇风。 书生的手也不老实，时不时就会伸出手去，在两名少女的私密部位摸上一把。 而那两位少女对此，也只能微微颤抖一下，根本不敢发出别的声音。 因为在她们之前，已经有五名和她们差不多大的女孩死在眼前这个人的手上了，尸体就那样扔在荒野上，无人问津。 没人会替她们收尸，因为她们的父母亲人，此时正在被众多灾民推动着参与攻城。 又或者，他们已经死在了上一场攻城行动中。 谁会在意呢？ 书生模样的人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细细咀嚼，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名背着弓箭的光头壮汉快步向他这边走来。 “军师，赵英军师！” 书生模样的人慵懒地睁开眼，看向光头。 “怎么？城破了？” 光头壮汉摆了摆手。 “没，那还得等一会，我来就是想说，刚才我去北营巡查的时候，撞见了一个探子，好像是白悦城里派出来的。” “哦？那你抓住他了？” “没有……但是我射中他了，一箭穿胸，他应该也活不长。” 闻言，赵英点了点头。 “也好，我倒是期望他能挺到活着回到城里，毕竟看到我们的人数后，他带回去的消息，也只能让城里的人感到绝望吧。” 光头壮汉闻言，也是狞笑起来。 赵英从摇椅上站起，眺望着远方的现场，叹了口气。 “说起来，白悦城到底算是个大城，居然废了这么多功夫还没攻下，有这时间，我们都能攻下两个陌泽城了。” 光头壮汉走到他身边，同样眺望着远处的城墙，轻蔑一笑。 “负隅顽抗罢了，我现在只担心会不会有人来支援他们。” 赵英摇了摇头。 “不可能，刺史都不管他们，还能有谁来支援？皇帝老子么？等他们从京城过来，我们都能攻下三个白悦城了！” 光头壮汉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 “说得也是……而且就算有援军，只要不是从背后来的，我们也无需畏惧，毕竟我们现在有数万灾民当炮灰，无论从其他哪三个方向来，我们都能将灾民驱赶过去。” 赵英啧了一声，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向光头。 “你觉得可能么？我们背后除了被我们攻陷的城镇，还有什么？而且就算从背后来，以我们的兵力，难道没法取胜么？” 光头壮汉顿时更加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脑袋。 “也是哈……我们足足四万人呢……” 赵英叹了口气，重新躺回摇椅上。 “我说余鹏啊，你就别杞人忧天了，有那功夫，还不如多考虑考虑一会城破了先去抢哪家店……” 就在这时，一名普通的匪寇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大当家！军师！不好了！我们后面……出现了大批人马！” “什么？” 余鹏瞪大了眼睛，看向赵英。 赵英却是十分淡定，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 “急什么……不是说了么，我们兵力很多……” 他话没说完，便被那名匪寇打断。 “不是啊，军师！那批人马人好多的，粗略估计，得有我们的两倍啊！” “噗——咳咳——咳咳咳——” 听到这个消息，赵英差点被葡萄噎得背过气去，好半天才缓过来。 他面红耳赤，瞪大眼睛看向那名匪寇。 “你说什么？两倍？！” 第39章 困兽犹斗，狗急跳墙 他们的人数是四万。 如果对方的人数是他们的两倍的话…… 四舍五入不就是十万大军么？！ 人数上的巨大差距，顿时让赵英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一骨碌从摇椅上爬起，想要下令，却发现根本不知如何下令才是。 驱赶灾民抵御？ 且不说来不来得及，这种队伍前后调换的活在双方都配合的情况下都比较困难，更何况灾民压根不会配合他们。 直接打？ 那跟找死有区别么？ 用灾民性命要挟？ 现在双方已经短兵相接，根本就没办法把消息传给对面那些官兵，就算能传过去，估计自己这边的人手也得损失大半。 思来想去，也只剩下一条路。 “传我命令……所有人，从灾民侧翼绕到白悦城下，全力进攻，务必要在后方军队杀上来之前攻破白悦城！” 那报信的匪寇刚要领命离开，另一名匪寇却又连滚带爬地飞奔而来。 “不……不好了，军师，我们的人已经和后面那些人缠斗起来了！” 这无疑又是一个噩耗，陷入混战的人肯定无法脱身，这就是赤裸裸的损耗。 赵英虽然心疼，但他也明白，若是再耽搁一会，恐怕还会损失更大，于是咬牙道。 “命令不变！传令！” 余鹏此时凑了上来，面露不悦。 “军师，这都打起来了，我们还要走，那不是把后面的兄弟扔下了么？” 赵英当即就想骂人，却又不能直接说太难听的话，当即便解释道。 “你也听见了，对方人数远超我们，此时我们唯一能活下来的机会，就是攻破白悦城，利用城中百姓的性命威胁那些人……” 现在他们处在官兵和灾民之间，只要他们离开，失去制约的灾民就会涌回来，牵制住官兵，为他们争取时间。 这段时间不仅是让他们逃跑和攻城的，更是让他们和官兵拉开距离，为之后的谈判和要挟提供机会和空隙。 但赵英话没说完，余鹏就打断了他。 “你先等等，利用百姓威胁他们？他们吃这一套么？” 赵英目瞪口呆，随后一巴掌重重拍在自己的脸上。 知道余鹏蠢，没想到他这么蠢。 大哥，你当谁都像咱们一样把百姓的性命视若草芥么？ 但他还是不能说太难听的话，只得继续解释。 “大哥，这个节骨眼上能过来打咱们的，肯定只有官兵啊！既然是官兵，那肯定得管百姓的死活啊！” 余鹏眉头一皱，又是一个问题抛出。 “不是说背后只有被我们攻破的城么？这些官兵又是哪来的。” 赵英气得想骂娘，都这节骨眼了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啊？ “哥，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咱们再不走的话，损失的兄弟肯定越来越多。” 余鹏看了眼身后，有些不情愿。 “那，好吧，我们走！” 两人和高地上的匪寇急匆匆地离开，连摇椅都没搬走。 两名摇扇子的少女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懵逼。 ………… 白悦城。 “将军，你看，灾民开始往后退了！” 张涛指向城墙下面缓缓退去的难民，兴奋地唤来孙添。 然而，孙添看到这幅场景后，却并没有多高兴。 “退了？不应该啊，灾民对那些匪寇而言是极为优秀的炮灰，更是能让我们感觉无比棘手，如今尚未城破，为何对方要放弃这一战法呢？” 张涛闻言，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将军，会不会是那些匪寇后方出现了问题，导致无法继续压制灾民了？” 孙添略加思忖，点了点头。 “有这种可能……不过不要掉以轻心，说不定，这只是匪寇用来迷惑我们的手段。 传我命令，各处加强戒备，提防匪寇突袭！” 他话音刚落，一旁就有兵士来报。 “报——禀将军，大批匪寇正朝北门而来，疑似是要攻城！” 孙添心中一凛，果然如此！ 但这些匪寇的灾民战术执行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放弃，甚至放弃了攻打半天的东门，而是绕路去到北门？ 想起张涛刚才说的话，孙添心中一动。 难道…… “传我命令，每门留一伍看守，其余人全部去守北门，务必将匪寇阻拦在外！” 张涛闻言，却是大惊。 “将军，这……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孙添摇了摇头，指了指城下正退去的难民潮。 “我问你，为何匪寇要放弃攻打许久的东门，转而绕路去攻打北门？东门被攻打许久，多少都会有点损伤，等难民退去后再攻打，岂不是成功率更大？” 张涛一愣，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请将军指点。” 孙添一笑，脸上竟是露出几分欢喜。 “因为他们等不及了——有什么东西，逼迫他们必须尽快攻破白悦城，甚至让他们放弃灾民，甚至让他们没法等到灾民退去。” 张涛愣了一下，随后瞪大了眼睛。 “将军，难道是？” 孙添看向难民潮后方，缓缓点头。 “不错，我们的援军到了。” ………… “报——那些匪寇舍弃灾民，从侧翼逃走，直奔白悦城而去了！” 吕冲闻言，看了一眼旁边的秦风。 与吕冲的紧张相比，秦风却是显得十分淡定，悠闲地吃着糕点，喝着茶水，甚至都没有身处战场的紧迫感。 吕冲叹了口气，又看向传令的兵士问道。 “那前面那些灾民呢？灾民如何了？” “失去了那些匪寇的压迫，灾民正在向我们涌来！” 吕冲皱了皱眉，感觉有些难办了。 此时匪寇逃窜，按理来说，他们应该追击才是。 可是灾民涌来，若是不加以控制，定会引起骚乱。 本该和他们同一阵营的灾民，此时却成了匪寇拖延他们脚步的存在。 “真是卑鄙……” 吕冲握紧拳头，咬牙骂道。 此时，秦风将一块糕点咽下肚去，站起身对着传令兵问道。 “胡县令现在身在何处？” 传令兵答道。 “早已按大人要求，带兵绕至白悦城北方埋伏好了。” “匪寇逃窜方向？” “也是白悦城北方。” 秦风点了点头，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至于吕大人您，安排兵士处理灾民就好。” 早在他第一句话说出的时候，吕冲便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直到他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吕冲才回过神来。 同时，他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确实好久没见到胡生了。 这一切都什么时候安排好的？ 看着椅子上仍旧悠哉的秦风，吕冲吞了口唾沫，忍不住质疑。 “秦大人，那胡县令……带了多少兵？” 秦风头也没抬：“五千。” 吕冲瞪大了眼睛。 “五千？那匪寇就算是被我们剿灭不少，也还剩几万吧，五千是不是太少了？” 秦风则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放心，城内还有守军，加起来人数也不算太少，而且，那些匪寇已经被我们的人数吓到，如今之计，只是困兽之斗罢了。 只要胡生在他们攻城之时，从后方杀出，形成包夹之势，匪寇士气必乱！ 如此，五千人足矣！” 第40章 大获全胜，俘虏赵英 白悦城北方。 赵英看着身后的匪寇，脸色十分难看。 虽然他的反应也很迅速了，但毕竟命令传播也需要时间。 再加上余鹏一直在问蠢问题耽误时间，所以他们虽然逃出，但赵英估算了一下，现在的人数已经勉强只有之前的一半了。 这点人数，能不能攻下白悦城真的是个未知数。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赵英也是骑虎难下。 看着眼前的白悦城城墙，赵英一咬牙。 “攻城！” 众匪带着攻城器械，叫喊着冲向城墙。 不少人也明白，如果攻不破白悦城，等待他们的只有被官兵剿灭一条路。 身为匪寇，他们此时反而被激发出了凶性，拼了命地往上冲。 而有了他们的带动其他匪寇也是士气高涨，拼了命地向前冲锋。 见到这一幕，赵英原本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如果保持这种气势，那攻破白悦城，倒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正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呼喝。 “杀——！” 赵英惊慌回头，却听见更多人的喊声。 “杀——！！！！” 一支部队从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林子里冲出，带头的身穿官服，看上去似乎是个县令。 他们高亢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冲来，瞬间让赵英心中充满了绝望。 有伏兵！ 这里怎么会有伏兵？！ 赵英百思不得其解，而其他匪寇看到这一幕，原本还算高昂的士气顿时受到了无比沉重的打击。 “糟了！有埋伏！” “我们被前后夹击了！” “完了！完了！” “怎么办？我不想死啊！” 方才还算士气高涨的一众匪寇，在见到身后突然出现的这支队伍以后，终于是绷不住了，一个个纷纷开始溃逃。 赵英见状，连忙大吼。 “不要慌，都冷静下来！攻破白悦城，我们还有机会，逃跑只有死路一条！” 可惜，他的喊叫声很快就被那震天的喊杀声淹没。 此时，本来紧闭的白悦城城门突然打开，里面同样冲出一伙兵士，对着匪寇们砍杀过来。 本就慌乱的众匪这下更是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余鹏此时也抢过一匹马，翻身上马，丢给赵英一句话。 “小子，我就知道不该相信你！看你出的什么破注意，现在好了，官军压上来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说着，他也不管赵英是什么反应，当即拍马飞奔离去。 赵英欲哭无泪，这锅怎么就甩他头上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眼看大势已去，余鹏又不会管他，赵英无奈，只得自行寻找出路。 然而，他的书生形象在一群匪寇中有点过于扎眼，很快就有一群士兵注意到了他。 “快看，这有个书生！” “这家伙也是土匪？” “不像吧，哪有书生当土匪的？” “可他身上这么干净，也不像难民啊！” “不管了，先抓起来，送到秦大人那里去！” 赵英根本没法反抗，很快就束手就擒。 在两面夹击之下，这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匪寇们死的死，被抓的被抓，几乎没有几个逃走的。 而从城中出来的孙添和张涛，也和这支奇兵的指挥官成功碰头。 只是，当他们见到一名身穿官服，却浑身浴血的人时，皆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张涛更是忍不住小声嘀咕。 “这是什么造型……？” 或许是因为大仇得报，胡生看上去虽然有些狼狈，但表情却说不出来的畅快。 “本官胡生，陌泽县前县令，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孙添上前一步，双手抱拳。 “本将孙添，白悦城守将，这位是我的副将张涛。” 胡生客气地拱手。 “幸会，幸会。” 孙添上下打量他两眼，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胡县令，为何你一个县令会亲自上阵杀敌？” 胡生闻言，表情迅速暗淡下去，惨笑一声。 “孙将军，你猜，我刚才为何要说自己是前县令？” 孙添一愣，随后明白过来，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于是急忙转移话题。 “咳，那个……胡县令，方才东门那边，似乎有大部队突袭匪寇后方，才导致他们逃窜到这边，那边的部队和你是一起的么？” 胡生闻言，点了点头。 “正是，而且本县出现在这里，也正是那支部队的首领派来的。” 此言一出，孙添顿时感到有些震惊。 因为他在城楼上清楚地看到，这支部队似乎是特意等到匪寇开始攻城无法抽身之后，才从树林中冲出的。 也就是说，他们比匪寇更早抵达这里。 胡生口中的那位首领，早就料到匪寇会逃到这边。 这是何等的谋略！ 不过，为何胡生称呼对方首领，而不是特定官职？ 虽然心中疑虑重重，但孙添表面上仍旧淡定地道。 “那还真是多亏了他，不知胡县令可否引见一番？” 胡生笑笑，摇了摇头。 “不必着急，孙将军，时机到了以后，他自然会来见你的。” ………… “跪下！” 两名兵士押着赵英，按着他跪倒在秦风面前。 秦风见赵英一身书生打扮，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是……” 还未等兵士回答，赵英先砰砰磕了两个响头。 “大人，小人赵英，是那群匪寇的军师！不过草民也是被逼的，那些匪寇拿小人家人要挟，求大人开恩，放小人一马！” 听到“军师”二字，秦风似乎来了兴趣。 “哦？军师？这么说，你应该很懂策略了？”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 秦风点了点头，摩挲着下巴微笑道。 “很好，我最近正愁底下没有谋士，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呢？” 赵英顿时惊喜万分，连忙道。 “愿意！愿意！小的愿意！” “那好，为了验证你的诚意，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赵英闻言，顿时如同捣蒜一般连连点头。 “好！好！” “第一个问题，你是这群匪寇的首领么？” “不是，小人只是军师，首领叫余鹏，是天荣山大当家！哦，不对，现在是迷云山大当家了。” “怎么变来变去的？” “大人，实不相瞒，我们原本是离州天荣山人，最近听闻兑州这边出了大事，二当家便提议我们迁移到这边来，这才换了山头。” “嗯……知道了，那你们大当家现在身在何处？” “他？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他是骑上一匹马跑了，不知道大人捉到他了么？” “这个不用你管。” “是，是。” “大当家有什么特征？” “光头，背着一张弓，腰间有一把刀，很壮，看上去很凶。” 眼见一连串问题对方都回答了，秦风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点了点头。 “很好，你已经展现出足够的诚意，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答对了，你就可以成为我麾下的谋士了。” 一听自己可能活命，赵英顿时露出谄媚的表情。 “是，是，大人请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 秦风却并没有立刻发问，而是拍了拍手，顿时，营帐外走进了两个女孩，用充满仇恨的眼光看着地上的赵英。 赵英刚开始还疑惑对方的眼神为何如此不善，但很快，他就瞪大了眼睛，面露惊恐。 这两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给他扇扇子的那两个！ 此时，秦风的声音也再次响起。 “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你认不认识她们两个？” 第41章 诛杀匪首，潜入敌营 秦风仍旧满脸笑意地看着赵英，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怎么不说话了？回答我，认不认识？” 赵英额头冷汗直流，抬头看了眼那两姐妹，又回头看了看秦风，最后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不……不……” 才说了一个字，他就看见秦风原本微笑的表情迅速变得冷淡。 “赵英……我希望我的手下与我坦诚相待，而你现在的态度，很难让我做决定啊。 我再问一次，你，认不认识她们。” 赵英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看秦风。 “我……认识。” 秦风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可随后又用遗憾的语气道。 “我没问题了，但很可惜，你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所以导致你的评级下降了一些，我不能将你留在身边。” 赵英，抬起头，脸上满是茫然。 “可是，大人……” 秦风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的话还没说完，接着便继续道。 “不过呢，我有一个部下，刚好身边也缺人，不如就把你安排到他那边去？” 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强，赵英此时也顾不得挑肥拣瘦，连忙磕头拜谢。 秦风从帐外唤进两名兵士，指着地上的赵英道。 “送到胡生那里去，告诉他可以随意处置。” 兵士领命，带着赵英出了营帐。 赵英根本不记得胡生是什么人了，只为自己能够活下来而沾沾自喜，却不知真正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且不说他助纣为虐，帮助匪寇，就说他为了满足自身淫欲作践了那么多少女一事，秦风就没有让他活着的道理。 方才那一步，也只是为了套取更多信息罢了。 眼看当下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秦风便打开系统面板，查看起系统任务。 方才交战之时，秦风命麾下所有死士装成兵士混入其中杀敌，获取了不少任务进度。 此时，那个线性任务的评级已经从F级升到了D级，而后面的升级进度也变成了247/400。 这么算来的话，这任务评级的杀人数似乎是每升一级后，下一级所需的杀敌数就会翻倍。 秦风算了一下，按照这样下去，想要升到最高级，他总共需要两万多杀敌数。 显然，如今这个让死士混入其中的方法太慢了，想要达成最高的SSS等级，他还得想一些别的法子。 “嗯……刚才那个赵英好像说，他们的首领跑了？” ………… 白悦城北三十里处。 一个光头壮汉策马飞奔，见前方有一条小溪，顿时喜出望外，当即翻身下马，捧起溪水喝了起来。 喝饱水之后，壮汉直起身子，打了个嗝。 “妈的，这次亏大了……板上钉钉的是，怎么会有官兵支援过来？赵英那个废物，还尽出馊主意……” 光头壮汉正是从战场上逃出的余鹏，此时的他嘴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左顾右盼。 策马奔驰许久，就算是他也感到些许疲倦，想要歇息一番，却又怕有追兵追上来。 然而，有时候却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 三匹骏马自远处奔驰而来，余鹏顿时大惊，急忙翻身上马，就想要逃走，却听见身后传来了破空之音。 作为迷云山大当家，余鹏多少还是有些本事，在听到声音的同时，他几乎是本能地一闪，接着用刀一挡，三发箭矢顿时全部被他闪过。 余鹏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如果对方是十来个人，那他还要忌惮一下，可对方只有三人，对他来说，弓箭这种武器基本没什么杀伤力。 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用的根本不是弓箭，甚至还可以连发。 “嗖嗖嗖——” 又是三声破空声响起，余鹏顿时大惊失色，却已经根本来不及做出躲避动作，被三支箭矢同时命中，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嗖嗖嗖——” 又是三支箭矢扎在余鹏身上，他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有人射箭射得这么快？ 不远处，三名死士手持连弩，翻身下马，来到余鹏身边。 余鹏此时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似乎死不瞑目。 其中一名死士掏出尖刀，一刀刺在余鹏心脏上，随后将其尸体扛起，放在马背上。 随后，三人扬长而去。 ………… 是夜，迷云山。 一人骑着一匹马，缓缓行至迷云山寨门前。 守夜的匪寇打了个呵欠，瞥了一眼寨门外，顿时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 但当他看清那人的面目之后，原本害怕的情绪顿时变成了兴奋。 “大当家！是大当家回来了！”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守夜匪寇想也没想，立刻兴奋地打开了寨门。 余鹏缓缓走入寨中，而此时，得到消息的三当家也赶到了寨门口。 “大哥！哈哈哈！真没想到你会回来啊，这次出去玩得怎么样？战果如何？” 余鹏沉默不语，只是淡淡地看向他。 三当家愣了愣，随后看向余鹏身后。 “怎……怎么？不顺利么？军师呢？弟兄们呢？大哥，你说话啊！” 余鹏仍旧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摸向了腰间的刀。 三当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大哥，你……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我们是兄弟，我们可以……可以东山再起，你，你……啊！！！” 他话还没说完，余鹏便手起刀落。 三当家惨嚎一声，扑倒在地，血流如注。 “你……你……” 三当家面露不解，瞪大眼睛看向余鹏，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便彻底没了声息。 围观的贼寇全都吓傻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大当家居然会砍死三当家。 直到余鹏拿着刀又砍向身边的另一名贼寇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四散奔逃。 “不……不好了，大当家疯了！” “跑！快跑啊！” “我不想死！” 匪寇们四散奔逃，余鹏却好像丝毫没受他们影响一般，连刀身的血迹都不擦，便又朝着另一名匪寇追了过去。 ………… 【任务评级已提升，当前任务评级：C】 【易容丹时效已过，死士恢复原本样貌】 【有死士死亡，死士数量-1】 营帐中，秦风听着脑海中不断响起的系统提示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很好，效果出奇地好……看来这迷云山，我们可以晚点再去了。” 第42章 作战会议，针锋相对 “……根据那些贼寇的供述，迷云山一共三位当家。 第一位，就是大当家余鹏，在刚才的战斗中逃走，想必已经逃回迷云山。 二当家周喜，听说和刺史那边有点关系，目前在兑州城，也就是刺史府所在的地方。 三当家杨欢，负责留守迷云山。 迷云山的情况，我们也都有所了解，其三面皆为绝壁，只有一面可以抵达山顶，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如果不制定好详细战略，很可能无功而返。” 营帐里，张涛一边对着沙盘比画，一边给众人介绍着目前了解到的信息。 而此时在场的，除了他和他的主将孙添之外，还有秦风和吕冲，以及胡生。 至于太守岑光，本来也想舔着脸进来看看，却直接被秦风轰了出去。 孙添早就和他说过岑光的所作所为，而在第一次见面后，岑光那谄媚的笑容更是说明了很多问题。 这样的人，秦风自然不喜，直接将他晾在一边。 而在场的众人听了张涛的话后，也是表情各异。 胡生表情愤慨，面色不甘。 “我就知道！传言果然是真的，这些匪寇果然和刺史有所勾结！” 孙添却在一旁摇了摇头道。 “胡大人，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也不一定是刺史大人和他们有所勾结，万一是他们用一些手段控制住了刺史大人呢？” 胡生闻言愣了一下，但还是道。 “不管怎样，刺史现在就是毫无作为，如果不是他派不出援军，又剿灭不了匪寇，陌泽城怎么会……怎会……” 说到这，胡生再次哽咽住了，陌泽城的事，似乎成了他永远的痛。 其他人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纷纷叹了口气。 最后，还是吕冲将话题拉回了正题。 “各位，如今局势已经明朗了，匪寇共分三处，其中，在外作乱的一处，已被我们歼灭。 而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歼灭剩下两处的匪寇，彻底根除匪患。 我们面对的唯一问题是，我们先去哪处？或者说，我们分兵而行？” 孙添率先道。 “我的建议，是先去迷云山，虽然那里不好攻下，但在多数匪寇都离开的情况下，人手断然不会很多，只要围困数日，想必就能不攻自破。” 一旁的张涛也出声附和，表示自己认同孙添的观点。 此时胡生也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神来，给出了自己的观点。 “下官也认为该去迷云山，且不说孙将军之前说的那些因素，单从余鹏逃跑这件事来说，他很有可能是逃回了迷云山。 如果我们能将迷云山拿下，相当于同时干掉了他们两个首领，这对兑州城的匪寇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眼下，三人都已经发表了意见，众人便齐齐将目光看向了未曾发表过意见的秦风。 秦风见状，淡淡一笑。 “我建议去打兑州城。” 此言一出，屋里人都愣住了。 吕冲面露不解，看向秦风。 “这……秦大人，我觉得他们三个说的还挺有道理，但你还是坚持要先攻打兑州城，能说说原因么？” 秦风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解释。 “因为迷云山已经没有攻打的必要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面面相觑。 孙添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地道。 “秦大人，这话是何意？迷云山如今可是有些两个匪寇的首领，怎么就没有攻打必要了呢？” 秦风笑着摇了摇头。 “确实是两个首领不假，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当余鹏孤身一人逃回去的时候，留在营寨里的杨欢会是什么反应？” 众人一愣，随后纷纷露出恍然的表情，张涛则是兴奋地道。 “没错，余鹏和赵英带人出山的时候，杨欢肯定是知道的，如今数万人只剩余鹏一人回去，杨欢和那些剩下的匪寇，说不定都会被吓破胆了！” 这时，孙添却是摇了摇头，提出不同的看法。 “我不这么想，那些匪寇确实容易被吓到，但也得是事实摆在他们面前才行。 像今天这样，虽然余鹏战败独自回去，但他们多半只会觉得是余鹏能力不行，而不会觉得我们强。 所以秦大人，你说的迷云山没有攻打必要，请恕我保留意见。” 吕冲见状，不满地皱了皱眉。 “孙将军，秦大人之才远在你我之上，方才的战斗。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孙添却是毫不畏惧地看向吕冲，和其对视，同时反驳道。 “太尉大人，有才并不一定懂军事，更不代表了解匪寇的特性，如果不落实到行动上，就只能是纸上谈兵。” 吕冲还要说什么，却被秦风拍了拍肩膀。 秦风示意吕冲先不要说话，随后看向孙添，直言道。 “孙将军，你对本官可有不满？” 孙添表情平淡地拱手。 “末将不敢，末将只是觉得，大人久居京城，未必懂那些匪寇的行事想法，所想之事可能与现实有所出入罢了。 况且，大人身为秉笔郎中，并不涉及带兵之事，所以末将觉得，此事还是多多听从太尉大人的意见为妙。” 孙添说得有些拐弯抹角，但在场的人除了张涛都听出了他的意思。 你秦风一个文官，能懂什么打仗？能懂什么匪寇？ 秦风脸上笑容却是丝毫不减，点了点头道。 “好，既如此，孙将军可敢和我打个赌？” 孙添仍旧面无表情。 “秦大人有如此雅兴，末将自然是奉陪到底，只是不知秦大人要赌什么。” 秦风道。 “你我既然是因为迷云山一事起了分歧，那自然是围绕着迷云山做赌。” 孙添此事冷笑一声，看向秦风的眼睛。 “秦大人莫非是要跟末将赌，迷云山没有攻打必要？” 秦风却是摇了摇头。 “不，这个概念太模糊了，既然是赌注，那还是清晰点好。 孙将军，本官就和你赌，等你带兵到达迷云山的时候，只会看到一种结果。 那就是，迷云山的匪寇不做任何抵抗，直接向你投降！” 第43章 赌约成立，兑州城二贼 “什么？” 这下，别说是孙添，就连吕冲都是一脸震惊地看向秦风。 秦风之前说的“迷云山没有进攻必要”，他还能从战术角度脑补下秦风的思路。 可方才这句话，却是让吕冲有种天方夜谭的感觉。 那些匪寇虽然脆弱，但直接投降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孙添也是愣了半晌，随后才皱眉看向秦风。 “秦大人，您认真的么？” 秦风微笑点头。 “当然，而且我现在就可以给出我的赌注，如果我输了，我就立刻回京请辞，然后到孙将军帐下当一名普通文员，如何？” 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秦风可是秉笔郎中，多少人穷其一生都坐不到这个位置。 但现在，他说辞就要辞了？ 吕冲忍不住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秦大人，别冲动，这可不是小事，再说皇上也未必会同意……” 秦风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吕大人，莫非你觉得我会输？” “这……” 吕冲哑然，这问题实在太难答了。 说不是吧，有点违心，毕竟秦风提出的条件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说是吧，也有点违心，他认识秦风以来，对方可以说是算无遗策。 两难之下，吕冲只好选择了沉默。 此时，另一旁的孙添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深吸一口气。 “既然秦大人如此自信，末将自然不会再推托。 那好，末将也给出我的赌注：若是我输了，那我也立刻辞去将军一职，从此只跟在秦大人身边做一名普通护卫！” 秦风微笑点头。 “军中无戏言！” “当然！” “好，那本官就派给孙将军一万人马，前往迷云山一探究竟。 若那些匪寇不投降，孙将军围困他们，等待援军即可；若是他们投降……想必孙将军也应该知道怎么做。” 孙添微微眯眼，想从秦风脸上看出些什么，却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他只得抱拳行礼。 “末将领命。” ………… 很快，各方人马皆是准备完毕。 孙添带着秦风给他的一万人马，向着迷云山赶去。 而张涛也是带着白悦城原本的兵士继续留守，防止意外发生。 至于岑光，秦风直接下令将其软禁在太守府内，现在事多，暂时没空理他。 而剩下的人，则是朝着兑州城进发。 路上，吕冲还是忍不住朝秦风抱怨起来。 “秦大人，你这次的决定……实在是有些草率了啊，且不说陛下同不同意你请辞，以陛下对你的关心程度，要是发现你和我出来一次回去突然辞职了，那……那老夫也难辞其咎啊！” 秦风却是叹了口气，用有些失望的眼神看向吕冲。 “吕大人，直到现在你还是觉得我会输么？” 第二次被这样问到，吕冲同样觉得很难回答。 “不是，但那群匪寇……他们……唉……” 吕冲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只得长叹一声，放弃挣扎，同时盘算着怎么说服孙添，挽回秦风。 秦风却是看向马车外，淡然一笑。 这场赌局，一开始他就不存在输的可能。 他派出的死士，那天杀死的可不仅仅是余鹏和杨欢。 那天迷云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但凡是个管事的，几乎全被死士砍了。 就连管理厨房的厨子，都没逃过毒手。 虽然损失了一名死士，但却是实实在在地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所以，这件事对他来说，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赌局，而是一个招募强力护卫的流程。 死士虽然好用，但终究不能暴露，明面上，还需要有几个人撑场面才是。 ………… 兑州城。 迷云山的老二周喜坐在刺史府的大堂中，摆弄着手里的物件。 那是一面盾牌，单看款式，和余鹏那群人用来驱赶难民所用的物件一模一样。 只是，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盾牌背面又和那些匪寇所用有所不同。 除了能控制盾牌前方刀刃旋转的把手外，这面盾牌的背面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按钮。 周喜想了想，将盾牌对准墙面，随后对准一个按钮狠狠一按。 “嗖——” 三支弩箭顿时从盾牌前方射出，齐齐扎在墙上，几乎没入一半。 见状，周喜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时，门外迈进一年轻人，看到墙上的弩箭，当即笑道。 “周大哥，又在试验新机关？” 周喜呵呵一笑，没有回答，只是将盾牌放到一边。 这进屋的年轻人他自然是熟识的，或者说，整个刺史府里，他也只和这年轻人属实。 年轻人的身份，是刺史施东的次子，施白。 而他周喜能以一个匪寇的身份进入刺史府，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整个刺史府内能说上话的人，只剩下施白一人了。 刺史施东，以及刺史长子施飞，早已被周喜和施白二人联手害死。 秦风大概也想不到，匪寇横行而刺史毫无作为的原因，居然是已经身死，还是被自己儿子害死的。 此时，见到施白进来，周喜也是笑道。 “这机关设计，能构思已是奇才，能将构思付诸实际的，堪称鬼斧神工了，施老弟，这次多亏了你啊。” 施白笑了笑道。 “周大哥过誉了，让人听见还以为这东西是我做的……能做出这东西的，恐怕除了我兑州城的公输江，整个姜国也再没有第二个人了吧。” 周喜缓缓点头。 “如此能人，断然不能外流，这样，我再调四个人，务必看好公输江的家人，绝不给人任何可乘之机。” 闻言，施白不禁失笑。 “周大哥，这里是兑州城，我们自己的地盘，哪里会有外人？” 周喜却是摇了摇头。 “还是小心为妙。” 二人语气平淡，言辞略带文采，任谁也想不到他们在讨论的，是拿人家人做要挟的龌龊之事，更想不到他们一个是杀人如麻的匪寇首领，另一个是弑父弑兄的无耻败类。 驱赶难民攻城的策略，也同样是他们想出。 这时，周喜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看向施白道。 “对了，大哥那边，最近有什么消息传回来么？” 第44章 约战周喜，不讲武德 周喜口中的大哥，自然就是余鹏。 只是他不知道，此时的余鹏，早就已经被秦风埋进地里当了肥料。 施白摇了摇头。 “已经一天没有任何消息了，前日的时候传回的消息说，他们刚刚洗劫了一个县城，正往白悦城那边去。” “白悦城……” 周喜摩挲着下巴，眼睛微眯，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施白想了想，又道。 “白悦城太守岑光，是个只会阿谀奉承的家伙，讲究无为而治，就是宁可什么都不做也不犯错，无需担心。 倒是白悦城的守将孙添，是个能人，可能对余鹏大哥来说有些棘手。” 周喜看着施白，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 “哦？能让施老弟这么评价的人可不多，莫非大哥真的在他那遇到了麻烦？” “未必。” “嗯……白悦城有多少守军？” “一万左右。” “那我们担心什么，四万打一万，那不是很轻松？” “可那个孙添最擅长的就是守城战，虽然兵力远不及我等，但他很能拖，可以一直拖到援军到来。” “哪来的援军？”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二人对视一眼，随后哈哈大笑。 从他们起兵到现在，一共过去了四天。 这种消息是封锁不住的，邻省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 可直到现在，他们也没看到有一个邻省的士兵出现。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邻省的人多半都不想管这事。 现在兑州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京城的皇帝了。 可京城到这里，足足有三天的路程，一来一回更是要六天之久。 除非有人提前数天就知道他们要起事，然后去京城报信，如此京城的援军才有可能在此时到达，将余鹏的部队打个措手不及。 但那怎么可能呢？ 他们的消息保密工作，一向做的很好。 就连刺史死亡一事，他们两个都是封锁了消息，除了这刺史府内的人，没有一个外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施白一边笑一边道。 “哥哥说的对，是我杞人忧天了，没准只是白悦城这块骨头比较难啃，余大哥多啃了两口，忘了派人传信而已。” 周喜同样一脸笑意地点了点头。 “大哥做事向来马虎，不排除这种可能，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回来消息吧。” 他话音刚落，就见平时负责报信的匪寇急急忙忙从外面赶进来。 见状，周喜更是喜笑颜开。 “你看，我说什么？这不就来了么？” 然而，那报信的匪寇此时却是一脸惊慌。 “不……不好了，二当家的！城外突然来了好多人马，正在下面叫阵呢！” 周喜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好多人马？确定不是大当家回来了？” 那匪寇哭丧着脸道。 “二当家，大当家我还能不认识么？而且大当家回来也不用叫阵吧。” 施白此时也是无比错愕，下意识问了一句。 “大当家的，该不会真的被那个孙添拖垮了吧？” 周喜此时也变了一番脸色，恶狠狠地骂道。 “废物！足足四万人，配上我和施老弟的计策，居然让一万守城士兵拖垮了？还打到我这里来了？” 周喜这话若是被别人听到，肯定会很惊讶，因为他刚才骂了余鹏，二当家骂大当家，任谁都会觉得不合理。 然而，施白和那匪寇却并未觉得奇怪，反而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听了周喜的话，那匪寇也是连忙道。 “对了，二当家的，对方叫阵的时候，还喊了你的名字来着！” 周喜一愣，随后气得咬牙切齿。 “好啊，还把我供出去了是吧？我说对方怎么会直接打到兑州城这里来，看来是有人全告诉他了啊！ 好，既然指名道姓找我，那我不去，岂不是让人看扁了？取我兵器和战马来！” 那匪寇闻言，连忙通知其他人去准备，很快，周喜就披挂上马，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城门前。 然而，城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傻了。 眼前铺天盖地的官兵，哪里像是只有一万人的样子？ 可是眼下，他又不能退回去，只得策马出城，来到阵前，用长刀对着官兵阵营一指。 “周喜爷爷在此。何方小儿唤我？” 话音一落，官军阵中遍冲出一员小将，长枪对着周喜一指。 “贼寇休要猖狂！小爷韩旭在此！” 周喜狂笑一声，也不搭话，策马飞奔而来，韩旭同样迎上，二人很快战作一团。 官军当中的将领，多是像韩旭这种年纪较小的小将，这是秦风选将时特意挑选的。 毕竟，年纪大一些的将军都很油滑不说，多数还都和吕冲不太对付，就算强制纳入军中也是给自己找麻烦。 只有这些小将，一个个渴望建功立业，所以都干劲十足。 只是，战场之上，过于年轻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经验和武艺的不足。 二人交手不过十来个回合，韩旭便落了下风，只能被动防御，没了还手之力。 有好几次，韩旭都是勉强才招架住了周喜的长刀，看得秦风都有些胆战心惊。 本着能省就省的原则，秦风自然希望尽可能减少伤亡，于是便对身边的一名小将道。 “你，上去助他一臂之力。” 那小将异常兴奋，当即领命上前加入混战，给了韩旭喘息之机。 但周喜武艺异常高强，没过多一会，居然便再次扭转了局面，一个人压着两个人打。 眼看两人都不是其对手，秦风也不想浪费时间了，直接对着身边小将一挥手。 “你们，都上，一起上！” 众将这次并没有乖乖听命，而是齐齐愣了一下，一名小将面色为难地对秦风道。 “大人，一起上的话，我们岂不是人多欺负人少了？这，胜之不武啊。” 秦风眼睛一瞪，厉声道。 “胜之不武？他们匪寇屠杀百姓的时候跟他们讲仁义道德了么？少废话，让你上你就上，有什么骂名我背着！” 众将见秦风这样说了，也不再推辞，当即催动胯下战马，齐齐冲了上去。 周喜正和二将酣战，却听见官军那边传来冲天的喊杀声。 他循声看去，赫然发现一群将领并排朝着他冲了过来，当即变了脸色。 “卧槽，你们不讲武德啊！” 他周喜再厉害，也打不了这么多人啊！ 当即，他一招逼退面前二人，随后转身就跑。 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阵破空之音响起，一道利箭直奔他的后心而去！ 第45章 斩杀周喜，制造混乱 不仅要群殴，还暗箭伤人。 周喜心中不由得暗骂一声，这还是官兵么？怎么感觉比他们土匪还要不讲理？ 当即，周喜便一个鹞子翻身，躲过这一箭，又翻身上马，继续奔逃。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后背一痛，不由得惨叫一声从马上摔落。 秦风这边的小将立刻上前，用武器将其架住，就这样生擒了周喜。 而周喜身后的匪寇眼见二当家被擒，当即吓得退回城内，紧紧关上了城门。 如今的战果已经令秦风很满意了，于是也没下令追击，直接鸣金收兵。 回到营帐中，吕冲早已等候多时，见到秦风，急忙迎了上来。 “怎么样？战况如何？” 秦风没有说话，身后的两名军士恰好在此时将五花大绑的周喜押了进来。 吕冲见状，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俘虏了敌将？” 秦风淡笑着报上了周喜的名字。 “他叫周喜。” 吕冲顿时更加惊讶，不由得上下打量起来。 “这就是周喜？迷云寨二当家？秦大人真乃神人啊，才这么一会功夫，凭着那些初出茅庐的小雏，居然就把他生擒了？” 地上的周喜闻言，顿时咬牙道。 “什么神人，不就是靠群殴么？不讲武德的东西，有本事把爷爷放了，让你们那些歪瓜裂枣一个个上，看爷爷我应不应付得过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秦风居然点头同意。 “行啊，不过我不给你武器。” 周喜也没想到秦风这么爽快，当即愣了一下。 可转念一想，这又是个难得的机会，于是冷笑一声，继续道。 “空手就空手，兵器上斗不过老子的，空手也一样不是老子的对手！” 不料，秦风却是在这时摇了摇头。 “不不不，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空手，我这边的人拿武器。” 这下别说周喜，就连吕冲都瞪大了眼睛。 开什么玩笑，合着你是想让人空手接白刃？ 周喜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秦风咬牙切齿地道。 “狗贼，你怎敢如此！身为官军，却尽行龌龊之事，如此若是传出，不怕天下人耻笑么？” 秦风却是冷笑一声，下一秒一巴掌狠狠地抽在周喜脸上。 “龌龊？哪里龌龊了，本官所为，不正是你们对百姓所做的事情么？怎么，你们劫掠之前，都是给百姓打武器的么？” 这番话语，顿时让一旁原本想要规劝的吕冲闭上了嘴，看向周喜的眼神也冷了许多。 周喜同样是被噎得哑口无言，见讲道理讲不过，只得开始耍横。 “哼，巧舌如簧！别废话了，既然老子落到你们手里，那就算老子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周喜本以为，以他迷云寨二当家的身份，多少也有些分量，秦风怎么也得留他一些时候，至少套出点情报再说。 然而，秦风却是十分果断地下令。 “拖下去宰了，头留下，别的部分埋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再次傻眼。 吕冲连忙道。 “秦大人，这个决定有些草率了把？本官倒是觉得，留着他另有他用，而且我们对城内情况一无所知，或许能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呢？” 周喜闻言大喜，就差点头附和吕冲的话了。 秦风却是十分果断地摇了摇头。 “没必要，他现在活着或者死了对我来说作用都差不多，而且可能死了的作用还大一点。” 吕冲顿时急了，反驳道。 “这不对吧秦大人，死人还能有什么用？” 秦风看了一眼旁边的周喜，想到对方马上是个死人了，便直言道。 “迷云山三个首领，余鹏和杨欢都在迷云山，周喜又在我们这，所以现在，城内匪寇群龙无首。 这时候，我们将周喜的人头挑在阵前，再辅以言语煽动，城内匪寇必定军心大乱，如此，我们便有了可乘之机。” 吕冲眉头紧锁，思忖一会，却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你说的这种可能虽然存在，但若是反倒激起他们的凶性，伤害城中百姓，又当如何？” 秦风摇了摇头。 “这个就更不用担心了，兑州城被侵占良久，若是他们想对百姓如何，早在我们来之前就做了。 而如果他们直到现在都没伤害百姓，那说明一定有什么不能伤害百姓的原因。 而我认为，这个原因一定不会出现在周喜这个凶残的匪寇首领身上。” 这时，吕冲似乎想起了什么。 “原因……你是说，兑州刺史？” 秦风点头。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总之，我还是那句话，周喜死不死，根本不会影响什么，相反，他死了可能更有用处。” 见到吕冲认可地点头，旁听了全程的周喜顿时明白，今天他是无论如何都活不了了。 更要命的是，他居然也觉得秦风的分析头头是道，竟有不少事情与事实相符。 但他肯定不会承认这些，对着秦风喝骂。 “小子，你说错了，我出城之前下了命令，如果我回不去，那他们就会在两个时辰后屠城，到时候鸡犬不留，你就是最大的罪人！” 对此，秦风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仍旧是淡淡地对兵士挥了挥手。 “拖下去，砍了。” 兵士也不再犹豫，直接拖着周喜出了门。 眼看死路一条，周喜也是不停叫骂，只是渐行渐远，直到最后彻底消失。 吕冲看了秦风一眼。 “现在怎么办？” 秦风笑了笑。 “按照之前所言，派人挑着周喜人头去叫阵，如果我所料不错，不出三日，城必破！” ………… 是夜。 一个身影从官军营帐中溜出，直奔兑州城而去。 他并没有走向城门，而是来到一处城墙下面，伸手抚摸着城墙。 “这玩意……怎么也没五十米厚吧？” 说着，他闭上眼睛，再睁眼的时候，满脸喜悦。 “成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秦风。 他偷偷来到这里，目的就是将死士召唤到城里，制造混乱。 白天他对吕冲所言，皆是真话，可他也不介意再为此事上一道保险。 况且，他那个长线任务，此时还差好多杀敌数呢！ 第46章 挑起争端，浑水摸鱼 城中，刺史府。 施白看着自己面前数名匪寇，感觉无比头疼。 这些人，是其他匪寇选出的代表。 正如秦风所预料的那般，在周喜的死讯传出后，城内的匪寇顿时陷入了混乱。 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他们很快就分崩离析，分成了数个党派，互相争执不断。 而施白也完全没想到周喜居然会被轻易擒住，更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果断地将周喜直接杀掉，一时间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的他也有些手忙脚乱。 他和周喜原本的计划是，由匪寇在兑州四处作乱，等到劫掠了一定财产后，再由施白出面假装将他们剿灭，顺便将无作为的过错推到他老爸的头上。 这样，迷云山获得了他们想要的财产，施白获得了自己想要的地位，双方皆是赢。 但现在周喜不仅死了，官兵更是打到了城下，他想要保全自己，就只能换一个计划了。 就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这些所谓的代表找上了门。 他目光从这些匪寇代表脸上一一扫过，重复了一遍他们刚才的话。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周喜死了，你们也不想听我的，不如划分区域，一人抢城里一个地方，然后分赃走人？” 其中一个匪寇代表点头。 “不错，我们不知道你和二当家商量过什么，反正他现在已经死了，你们之间的事自然也就不作数，劝你乖乖听我们的话，允许我们劫掠，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的眼中，突然放出摄人的寒光。 施白看着这个匪寇，冷冷一笑。 “否则？你在威胁我？” 他话音刚刚落下，门外便传来阵阵脚步声，紧接着，一群兵士从门外冲了进来，将这些匪寇团团围住。 见状，几名匪寇顿时变了脸色。 施白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冷冷地道。 “你们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我对周喜客气，是出于我的个人修养，不是我害怕他——我们是合作关系，如果我没有相对应的实力，他凭什么跟我合作？ 现在周喜死了，结果你们这些臭鱼烂虾居然觉得能和我坐到一张桌子上谈判，甚至敢威胁我了？可笑！” 那些匪寇脸色连变数次，但终究什么都不敢说。 一个连自己父兄都说杀就杀的人，谁知道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要了他们的命？ 见众人都不说话，施白满意地冷笑一声。 “很好，看来各位都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了，那么，现在，就请各位尽快滚回去。没我的指示，谁也不许乱动，明白了么？” 众匪慌忙点头，施白一扬下巴。 “明白了就滚！” 众匪闻言，当即一溜烟地离开了。 这时，护卫统领上来低声对施白问道。 “少爷，周喜都死了，这些家伙留着还有什么用？倒不如……” 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施白面色阴冷地点了点头，却又补充了一句。 “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你去告诉兄弟们，都做好准备，今夜子时出击，到那个时候，这些匪寇一个都不留！” “是！” 护卫领命，当即带着几个人转身离开。 谁也没注意到，在他离开的同时，房顶的一个黑影晃动了一下，随后便突然消失了。 另一边，一众匪寇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气，忍不住讨论起来。 “我们就这样乖乖回去了？” “不然呢？让那群当兵的捅成筛子？” “妈的，我咽不下这口气！回去叫人，我要打烂那小子的臭脸！” “我也是！该死的，居然敢命令老子？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一众匪寇骂骂咧咧地往前走着，却突然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打扮怪异，就那样站在路中间，一动不动地盯着众匪寇。 一名匪寇见状，顿时不满。 “喂！不想死就快滚！知道大爷是谁么？” 对此，那黑影却是毫无反应。 这顿时让那匪寇觉得很没面子，于是他掏出刀来，边骂边走上前去。 “妈的，死聋子，老子正烦着呢，你居然还来触我霉头？看老子不……” “嚓——” 一声闷响，将他的后半段话完全憋了回去。 后面的匪寇都愣住了，他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前面那名匪寇的脑袋缓缓滑落、整个身体也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之后，才有一名匪寇大叫起来。 “妈的，是杀手！是来要咱们命的！” “该死的小子，居然想要灭口么？！” 或许是为同伴的死亡感到悲伤，有两名匪寇抽出刀来，对着那个人影就冲了过去。 然而，他们才刚冲到一半，斜刺里突然又窜出两个人影，一刀一个，同样干脆利落地两二人砍翻在地。 这下，那些匪寇顿时都没了冲上来的勇气。 “跑啊！” 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声，早已失去反抗意志的众匪当即便四散奔逃开来。 可那些人影却如同附骨之蛆一般，他们逃到哪里，哪里就会窜出一个人影，接着便会一刀干脆利落地将其斩杀。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之前的十多名匪寇便只剩下了一人。 然而，那些黑影却没有继续追击，反而只是目送着他离去。 在恐惧和愤怒的双重加持下，很快那名匪寇便逃回了匪寇营地。 见他浑身浴血地冲进来，营地中的匪寇都是吃了一惊。 “怎么回事？弄成这个样子？” “发生什么了？” 那名逃回来的匪寇虽然气喘吁吁，但面色却是充满了恨意。 “快，快！都抄家伙！那个姓施的小子，想要我们所有人的命！和我一起去的人，全都被他杀了，再不动手，我们都得死！” 众匪闻言，顿时群情激奋。 “什么？他怎么敢？” “周喜大哥刚死，他就要过河拆桥！” “他不仁，休怪我们不义！把他宰了，今后这兑州城，不就是我们说的算了？！” “出发，杀了这个小贼！” 所有匪寇此时都群情激奋，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许多他们不认识的面孔，悄悄混入了他们当中…… 第47章 争斗爆发，验收成果 另一边，施白对这边的事情却是一无所知。 不过，他也确实在集结人马，目的就是趁着那些匪寇在睡觉，将其一网打尽。 既然周喜身死，他们那个两全其美的计划无法继续实施，那他也只能选择保全自己。 只要杀死这些匪寇，接着将城门打开，迎接官军入城，再伪装出自己之前只是被逼无奈、父亲惨遭匪寇杀害的假象，祸事一样轮不到自己头上。 所以，今晚的行动，必须成功。 就在他盘算着心里的计划时，白天那名护卫队长上前对他一抱拳。 “二少爷，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施白微微点头，眼中寒光闪过。 “记住，务必一个不留，就算有人侥幸逃脱，也要避免他伤害城中民众，一定要给那些官军一个好印象，明白么？” 队长郑重点头，表示自己都明白，随后带人出发。 然而，在半路上，队长却突然发现，前方有一群人气势汹汹地点着火把朝他们走了过来。 待到看清他们的脸时，队长也是变了脸色。 这些人，不正是他们准备去剿灭的匪寇么？！ 难道他们被发现了？ 那群匪寇此时也发现了这边的人马，当即大喊道。 “你们看！那小贼果然派兵过来了！” “哼，看来是想趁我们睡觉把我们一网打尽啊！” “歹毒小人！” 众匪骂骂咧咧地就冲了过来，而施白手下的人虽然诧异，却也无暇去质疑什么，顿时双方混战在了一起。 一时间，城内喊杀声冲天，惊动了不少百姓。 本来准备躺着等消息的施白也被惊动，当他得知双方交战地点不在匪寇营地而是在半路上的时候，顿时也是变了脸色。 “糟了，难道计划暴露了么？” 施白思绪急转，苦思对策。 思来想去，如今只有一个办法。 开城门，通知外面的官兵，让他们进城剿匪！ 只要外面的官兵能进来，那他们这边就几乎不存在失败的可能。 只是这样的话，他原本的立功机会也同样要拱手相让，刺史之位就未必能落在他的身上了。 然而情况危急，他也顾不得许多了，自己这边的兵力远不如对方，打赢的概率实在不大，不然他也不至于想出个偷袭的法子。 只是他刚要动身，便看见门前闪过一个黑影，同时一张纸条从门缝中塞了进来。 施白好奇地捡起纸条查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出去就死。” 施白顿时脸色煞白，连忙看向门外，方才的黑影却是早已不在了。 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潜进刺史府给他送这样一条消息，又是什么立场，让对方说出如此充满威胁性的话语？ 对于纸条上的话语，施白心存疑虑，但他又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只得憋屈地待在府中，同时思考着这送信之人到底是哪方势力。 ………… 城外。 【任务评级已提升，当前评级：A】 【任务评级已提升，当然评级：S】 听着脑海中响起的系统音，秦风不由得满意点头。 这死士的杀敌效率还是在线的，尤其是这次的战斗属于巷战，与攻城战或者荒野战不同，双方接触面积相对较小，死士那高超的身手能够更好的发挥。 只是他也明白，目前将等级提到S级已经是极限了，再提升等级需要足足7200杀敌数，仅凭一百出头的死士实在是太难做到了。 就算死士有那个能力去杀，城里应该也没有那么多人了。 感觉时候差不多了，秦风起身，走到吕冲的营帐前。 “吕大人，睡了么？” 吕冲快步从营帐里走出，看见秦风，有些惊讶。 “秦大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秦风则是笑了笑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白天的计策，此时应该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计策？” 吕冲一脸懵逼，想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 “秦大人是指……威慑兑州城内匪寇？” 见秦风点头，吕冲的疑惑却是更多了。 “可，秦大人，这深更半夜……就算是匪寇，也该休息了吧？” 秦风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吕大人，没听过一句话么，月黑风高杀人夜，有些事，就得是深夜才好办啊。” 不知怎的，看着秦风的笑容，吕冲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那……好吧，不知秦大人要如何验收？” “简单，进城。” 吕冲虽然仍旧有些不解，但还是选择相信秦风。 按照秦风的要求，二人带上两名小将，五千兵士，便朝着兑州城出发了。 远远地，一众人马便看见城门洞开，不由得皆是变了脸色。 吕冲俯到秦风耳边，压低声音道。 “秦大人，这城门怎么开了？莫不是贼寇的诱敌深入之计？” 秦风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吕大人，放心进去便是，一切皆在秦某计划中，而且，恐怕这城中匪寇，也无暇去用计策了。” 吕冲仍旧不明所以，但眼看秦风一马当先进入城内，他也只得跟了上去。 城内，不少幸存的百姓早已被双方争斗的声音吵醒，打开窗子朝那边观望着。 见官军进城，这些百姓又急忙将窗子关上，似乎生怕惹上什么麻烦一般。 见此情景，吕冲倒是放心了许多，因为这至少说明城中百姓并未被全部残害。 不过，他并不知道城中发生了什么，只见方才百姓全都朝着一个方向观望，不由得好奇道。 “这些百姓，都在看什么呢？” 秦风笑着回答。 “吕大人既然好奇，不如亲自去看看？” 那个方向本就与众人前进方向一致，吕冲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向前走去。 很快，一具尸体出现在街道上。 接着，是两具，三具…… 随着尸体数渐渐增多，吕冲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震惊。 直到最后，街道上拥堵的尸体让他们再也无法通过的时候，吕冲已经是惊讶地嘴都合不上了。 因为他早就已经看出，这地上的尸体，大体分为两派。 一派，是守城的官兵，另一派，自然是迷云山的匪寇。 这一切，都在秦风的意料之内？ 眼见吕冲目瞪口呆地将目光转向自己，秦风微微一笑。 “吕大人，这个成果，您可还满意？” 第48章 收拾残局，再见白嫖客 吕冲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半晌才道。 “仅仅只是挂了个人头……便能做到如此地步么？” 秦风却是笑道。 “吕大人，我们还有正事，请容我对兵士下达命令，稍后再为你解释。” 吕冲点了点头，示意全权交给秦风处理。 于是秦风便安排下去，一部分人打扫战场，清理尸体，寻找生者，一部分人去封闭城门，最后再派一部分人去刺史府查看情况。 眼见秦风安排好一切后，吕冲便立刻急不可耐地问道。 “如何，秦大人，可以解释解释了么？” 秦风笑着点头，开始了讲述。 “兑州城这么大的城市，自然是有守军，而刺史若是真的和匪寇合作，也自然要留一些守军作为筹码，不会任由匪寇将他们赶尽杀绝。 所以，我们很容易就能得出一个结论，兑州城城内的部队，是由匪寇和守城军组合起来的联合军。 本来，周喜还在的时候，他和刺史之间是合作关系，守军和匪寇也能保持一种奇妙的平衡。 但当周喜人头被挂出，城里人发现他确实死了之后，事情就变了味道，守卫军和匪寇之间那种奇妙的平衡，被打破了。 以这些匪寇的性格，他们之前肯听刺史的话，完全是因为周喜，周喜类似一个限制，现在限制没了，这些人自然是又要放开。 刺史虽然和匪寇合作，但显然他也不想让匪寇为所欲为，不然城中也不会是我们如今看到的景象。 一方想要为所欲为，一方想要有所管制，没有周喜从中调和，很快，双方的矛盾就这样爆发了。 至此，双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消灭对方，掌控兑州城。” 说到这里，吕冲出声打断道。 “等下，秦大人，这里我有个问题。 匪寇想要掌控兑州，我能理解，刺史为什么要掌控兑州城呢？” 秦风眨了眨眼，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 “这是什么问题？在周喜来之前，这兑州城本不就是刺史掌握的么？” 吕冲露出恍然的表情。 “抱歉，秦大人，是我欠考虑了，你继续说吧。” 秦风又眨了眨眼，一脸诧异。 “没了啊，我还说什么？” “啊？嗯……” 吕冲张了张嘴，最后却只发出了几声无意义的怪声。 秦风则是抬头看向远处，在一片漆黑的兑州城里，似乎此时有一座建筑，此时正灯火通明。 见状，秦风脸上又多出几分笑意。 “我猜，那个方向就是刺史府了，吕大人，你若是还有疑问，不如我们去问问刺史大人，让他亲自和你说说？” 方才两次被秦风用古怪的眼神盯着看，吕冲此时心里也有些犯嘀咕，所以听了秦风的建议后，他立刻表示了同意。 二人绕过尸体堆积的街道，多花了一些时候来到了刺史府，此时，这里已经布满了秦风提前派来的兵士。 见二人过来，负责调查的兵士立即上前来行礼。 “二位大人，我们已经将这里搜查过了，并未见到刺史大人，只有一个自称是刺史大人家二公子的人，似乎就是这里最有话语权的人了。” “哦？” 听到这里，秦风不由得挑了挑眉。 原本以为是刺史和匪寇勾结，结果现在，刺史不在刺史府，只留下一个二公子？ 刺史和大公子哪去了？ 一旁的吕冲似乎没考虑这么多，而是对着兵士追问道。 “就这些么？还有没有什么特殊发现？” 他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却不想，兵士却是点了点头。 “回大人，有，在刺史府后院隐秘处，我等发现一处通往地下的门，不敢轻举妄动，等秦大人来下定夺。” 通往地下的门？地窖么？ 地窖里会有什么？ “带我们去看看。” 兵士领命，带着二人向后院走去。 果然，在后院的一个角落，秦风等人看到了有一扇斜着通往地下的门，此时门锁已经被砸开。 这个入口十分隐蔽，若不是旁边早已围了一圈兵士，秦风觉得自己就算从旁边路过都不会发现这有扇门。 秦风探头往里看了看，却发现只能看见靠近入口处的楼梯，更深处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秦风想了想，对着身边的两名兵士挥了挥手。 “你们两个，带着火把下去，看看这里面是干什么的就可以回来了，如果火把突然熄灭，那你们就不要顾忌别的，直接逃出来就是。” 两名兵士领命，举着火把下了楼梯。 片刻后，那两名士兵便重新走了上来，手里的火把也并未熄灭。 “禀报秦大人，里面似乎是个地牢。” “地牢？” 秦风有些惊讶，刺史府后院为什么会有地牢？ “走，下去看看。” 秦风说着，带着几个兵士重新走了下去，吕冲则是留在了上面。 这地牢不算大，秦风粗略估算了一下，一共只有十个左右的囚室。 大部分的囚室都是空的，只有两个囚室有人。 靠近他们的囚室，里面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 老人靠墙而坐，头上缠着一圈纱布，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嘴唇干裂，似乎是失去了意识。 秦风上下打量了老人两眼，发现对方虽然虚弱，但身材高大，肉体也能看出一些轮廓，以前应该十分精壮。 秦风猜测，如果他不是什么有特殊能力的江湖人士，那多半就是个将军，很有可能是兑州的守城将领。 安排兵士将其抬出医治后，秦风转向第二处囚室。 这处囚室关押的人，和那将军似乎是两个极端，看上去十分消瘦俊朗，而且从身上的衣服判断，他被抓进来的日子远远要比那位将军晚，像是才被抓进来两三天的样子。 能和将军关在同一个秘密地牢里，此人有何特别之处？ 秦风一边思索，一边打量着这人，却总觉得越看越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时，那人似乎也被他们发出的动静惊动，缓缓抬起了头。 然而，在二人对视的瞬间，双方都愣住了。 秦风更是惊讶无比，因为她认出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这不正是那天他和袁林去宝月楼，半夜出来被小厮拦住的白嫖客么！ 第49章 卫婉的经历，卫阳的身份 与那日在宝月楼相见时相比，白嫖客显得有些狼狈，不仅身上的衣服布料粗糙许多，还有多处破裂，沾染了不少血迹，就连脸上也多了许多尘土，看上去似乎吃了不少苦。 见到秦风，对方自然也是十分惊讶，只是看着秦风身边的兵士，却又有些忌惮，于是便一言不发。 秦风扬了扬下巴，示意兵士上前为她松绑，随后又将兵士全都打发走。 见兵士全部离开，对方这才对秦风行礼，只是声音显得有些虚弱。 “多谢公子……不，多谢大人相救，算来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大人的恩情，在下来日必将报答。” 看着对方故意拟作男音的样子，秦风只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便道。 “举手之劳而已，卫小姐莫要见外。” 听到秦风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卫小姐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知道……” 看着对方有些惊慌，秦风从袖中掏出那块帕子，笑着展示给她。 卫小姐接过手帕，认真看了看，方才松了口气。 “之前遗失了一条帕子，我还一直担心落到歹人手中，整日提心吊胆，想不到，原来是在大人手里。” 被秦风识破身份后，她也不再伪装声音，语气也轻松自然了许多。 秦风也是微笑颔首。 “既然今日有幸再遇卫小姐，那本官便物归原主了，只是本官不明白，卫小姐堂堂将军之女，为何会流落至此，又为何沦为了阶下囚呢？” 卫小姐看着他，却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眨了眨眼，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秦大人，你既然出现在这里，那是不是说明，城中匪寇已经伏诛了？” 秦风微微点头。 “不错。” 卫小姐长出一口气，表情变得更加放松。 “那我就放心了，实不相瞒，秦大人，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是和那些匪寇有关。” 说着，卫小姐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卫小姐本名卫婉，正如秦风所料的那般，乃是当朝骠骑将军卫阳的独女。 而她来到这里，其实过程和秦风类似，原本她打算去的是离州，但路过这里的时候，因为匪寇作乱而留了下来。 与秦风不同之处在于，她去离州，是想要探访某位好友的下落，去宝月楼也是为了获取更多信息。 而她留在兑州，则是因为想要帮助难民。 在秦风到来之前，匪寇就已经十分猖獗了，不少城市早已遭遇毒手，只不过都不在秦风的前进路线上而已。 虽然匪寇手段残忍，但还是有一些幸运儿能逃脱他们的毒手。 不过，在失去家园之后，这部分人也只能沦为难民，和那些被匪寇俘虏的人相比，这部分人唯一的优势，也就只剩下了没人驱赶着他们去攻城罢了。 恰好，卫婉便撞上了这么一群无家可归且失去父母的孩童。 眼看着孩子们一个个饿得几近晕厥，卫婉也是于心不忍，当即便带着唯一的护卫，变卖了身上所有金银细软，换作粮食吃食给他们吃。 而那些孩子为了报答她，也为了有饭吃，便开始跟随她。 就这样，卫婉获得了一支特殊的队伍。 而随着卫婉继续前进，也遇见了越来越多的难民，不只是孩子，不少百姓也开始追随于她。 然而，好景不长，很快他们便遇到了一大群匪寇。 好在他们遭遇匪寇的地方有一个狭窄关口，每次只能允许三人通过。 情况紧急，卫婉只得命令难民撤退，自己则是和两名护卫断后。 三人虽然身手都不差，但是奈何匪寇数量极多，不多时，两名护卫便一死一伤。 而在二人的刻意保护之下，卫婉虽然伤得不重，却也因久战导致力竭，无力再战，只得和那名护卫一同被俘虏。 卫婉说到这里，秦风才明白过来卫婉衣服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而透过某个衣服上的破洞，秦风也发现卫婉的伤口已经化脓，显然是因为地牢的恶劣环境导致了感染。 听了卫婉的遭遇后，秦风不由得叹了口气。 “那你那个朋友呢？” 卫婉表情黯淡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不过她也是侠义心肠，如果遇到这种事的是她不是我，想必她也同样不会有所犹豫，我这样决定，她一定不会怪我的。 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那些逃走的难民，不知道没了我，他们过得好不好……” 稍微顿了顿，她突然看着秦风一笑。 “不过，既然匪寇已除，应该也没什么能威胁到他们的生存了，我也能放心了……”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卫婉的声音越来越小。 秦风察觉到不对劲，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卫婉，却发现对方已经失去了意识。 秦风不由得叹了口气，刚才卫婉的描述，让他对这位姑娘颇具好感。 “来人！送这位姑娘前去医治！” 很快，就有两名官兵赶来，见到原本的俊俏书生突然变成姑娘，皆是十分惊讶。 在秦风的命令下，卫婉很快就被送去治疗了。 吕冲本来还奇怪为何秦风对一名女子如此重视，听到秦风报出卫婉的身份后，顿时也变了脸色。 这下，反倒轮到秦风觉得奇怪了，卫婉只是骠骑将军的女儿，吕冲可是太尉，怎么会产生如此剧烈的情绪变化呢？ 对此，吕冲解释道。 “那卫阳表面只是个骠骑将军，但实际上，当初只要他想，这个太尉就不关我什么事了！” 秦风也被惊讶到了，他没想到卫阳背后还有这种秘辛。 然而这还没完，吕冲又道。 “而且，卫阳早年随先皇立下汗马功劳，其战功与恭亲王比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故此，先皇赐其打皇鞭，说句不好听的，当今陛下犯了错，卫阳都有资格揍他一顿！” 说罢，吕冲又是长叹一声，感慨道。 “只是，卫阳将军不会那么做就是了，自从先皇去世后，他似乎心灰意冷，便不再理会朝政，陛下多次要给他加官进爵，也都被他回绝了。” 秦风此时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卫阳本事这么大官职却只是骠骑将军，纯粹是人家对官位没那种世俗的欲望了。 想到这里，他也忍不住感慨道。 “真没想到，卫阳将军居然有如此才能。” 然而，吕冲却是神秘一笑。 “秦大人，你不会以为，卫阳将军就这点实力吧？” 秦风不由得一愣。 “怎么，莫非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吕冲呵呵一笑，秦风让他意外那么多次，所以这次看到秦风露出意外的表情，不知怎的，他感觉十分舒爽。 不过他也没卖关子，直接道。 “当然了，你知道邻国卫国为什么一直和我们交好么？因为卫阳，是他们的皇帝卫炎的亲哥哥！” 第50章 亲王遇刺，姜离的难题 乾州，恭亲王府。 “砰！” 王府大门被猛地推开，路过的家仆们顿时都被吓得愣在原地。 待看到来人是恭亲王和他的手下时，这些人也都松了口气。 但很快，一名家丁便注意到了恭亲王手臂上的那一抹鲜红。 “恭亲王受伤了？” 一名将军此时恰好路过他的身边，听见他的话语，语气冰冷地道。 “既然看到了，还不去请郎中？” 那家丁被吓了一跳，连忙按照将军所言转身去请郎中。 一群人簇拥着恭亲王进了后厅，但恭亲王受伤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王府。 听到这消息的人，无不是惊讶无比，因为恭亲王不仅武艺高强，身边更是有众多武将。 到底是谁，能伤到恭亲王？ ………… 片刻后，王府后厅。 郎中整理好自己的药箱，小心翼翼地背在身上，恭敬地对恭亲王行礼。 “亲王殿下，您的伤势不重，小人已为您妥善处理，不出三天，便可痊愈。” 恭亲王闭着眼睛，看都没看他一眼，旁边的一名将军上前，厉声道。 “知道了，走吧！” 郎中连连称是，转身离开。 然而在他转身的瞬间，恭亲王却是抬起手，对着身边的将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将军立刻会意，悄悄跟在了郎中身后出了门。 恭亲王仍旧闭着眼睛，眉头紧锁，旁边的众将也是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恭亲王缓缓开口，声音不怒自威。 “我乾州的匪寇，已经猖獗到这种地步了么？居然敢刺杀本王了？” 一名将军立刻上前，面色苍白地请罪。 “殿下，是末将失职，未能保护好殿下，让殿下受了伤！请殿下责罚！” 恭亲王睁开眼睛，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顿时让他如同筛糠一般抖了起来。 “罢了，责罚就免了吧，毕竟本王也没料到，居然有匪寇胆大包天到敢刺杀我？” 说着，他又悠悠叹了口气。 “说到底，还是本王的问题，一直让你们练兵，收集军饷，却没想到这群阴沟里的老鼠，居然可以发展到这个地步。” 又一名将领上前道。 “殿下，不如趁此机会，我们出兵剿灭了这群老鼠？” 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很正常的建议，换回的却是恭亲王的一瞪。 “蠢货……我让你们练兵收集军饷，是用在这上面的么？” 那将领连忙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在场的人都知道，恭亲王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夺取皇位！ 这些日子，他一直养精蓄锐，也正是为了此事，自然不会允许部下将兵力用在剿匪上。 而在训斥完那名将领后，恭亲王也给出了自己的办法。 “去，修书一封，送到京城，就说匪患猖獗，本王缺少军饷，难以养兵，让那小妮子调点钱粮过来。” 一名将军上前道。 “殿下，只要钱粮的话，那不还得我们自己人上去打匪寇么？” 恭亲王又是一声冷笑。 “谁说我们要打匪寇了？ 等钱粮一到，我们就立刻开拔大军，杀回京城，此消彼长，到时候，和杨宪忠将军里应外合，夺了那小妮子的皇位！ 姜离，本王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 兑州城。 秦风看了一眼窗外，叹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太虚弱，虽然得到了妥善的治疗，但卫婉还是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 在此期间，秦风派人按照卫婉所说的方向寻找，果然找到了一群几乎一半都是孩子的难民，并将他们接回了兑州城。 由于孩子太多，其父母又多数被匪寇捉去生死不明，秦风索性办了一家孤儿院，并高薪雇佣城中妇女和部分难民来照顾这些孩子。 与其他城市不同，兑州城的居民并未全部遭受毒手，只有那些家宅光鲜亮丽的财主，不但被抢夺了财产，还被霸占了宅院，更是连命都没保住。 秦风此举，不仅给了孩子们一个容身之处，还给了城中居民和难民一个就业机会，让他们可以糊口。 至于施光，则是被秦风软禁了起来。 虽然他说的话逻辑上并无漏洞，但秦风仍旧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古怪，并未完全相信他说的话。 此时，卫婉已经醒来，依旧扮成男人，正在院子里教孤儿们识字。 而受伤更重的老将军，此时却还没有醒过来，或许等他醒来后，能带来什么惊喜也说不定。 不过秦风发愁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他的任务。 那晚的骚乱，他确实捡到了不少人头，可终究只是将任务评级提到了S级。 这个任务的时限总计三十七天，此时还剩下二十五天的任务时间。 时间倒是很充裕，可问题是，他要上哪找那么多敌人来杀？ 正在他发愁之际，吕冲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秦大人，原来你在这里！有急报送来了？” 稍微愣了一下。 “急报？谁送来的？” 吕冲苦笑。 “八百里加急，自然是陛下送来的。” 说着，他把一封写着“秦风亲启”的信件递了过去。 秦风打开信封，姜离的字迹顿时映入眼帘。 原来，他们离京后不久，恭亲王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是乾州出现大量匪寇，民不聊生，导致军队钱粮不够，让她拨一些过去。 这让姜离很是发愁，她和恭亲王是对立面，若是同意，自然是削弱自己增强敌人的行为。 但若是反对的话，恐怕对方会大做文章，给她扣个不顾百姓死活的帽子，借机造反。 正当她头疼之际，杨宪忠又冒了出来，自告奋勇要支援恭亲王。 两个难题凑在一起，搞得姜离无比头大，无奈之下，只得写信求助秦风。 但秦风看完后，却只是微微一笑。 这哪里是难题啊。 这不分明是送上门让他提升任务评级的方法么！ 第51章 毒计再出，阳谋初显 秦风也不废话，当即拟书一封，差人送回京城。 而姜离看到信后，第一句话便让她觉得有些困惑不解。 “臣以为，陛下当如亲王所言，拨去钱粮，以示陛下对剿匪一事的重视。 杨宪忠将军也是一片赤胆忠心，臣以为，其建议陛下也当采纳建议，派其去支援亲王殿下 另，陛下应大张旗鼓对恭亲王表示赞赏，表彰其剿灭京城周遭匪患的功绩。” 姜离一脸困惑，这种种事务，不都是对恭亲王有利的事么？ 而且，恭亲王始终在乾州，什么时候参与京城周边的剿匪了。 秦风到底想干什么？ 姜离思虑良久，却百思不得其解，她有些心烦地将信件重新看了一遍，发现信的最后有一行小字。 “只要陛下依臣之计行事，恭亲王必将元气大伤。” 姜离微微眯了眯眼睛，突然想到不久之前秦风和自己提过的青云山匪寇一事，不由得心里有了猜测。 “原来如此……是和那件事有猜测么？秦爱卿，你竟深谋远虑到如此地步。” 想到这里，姜离的脸上不知为何浮现出一抹红晕，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重新恢复正常。 “来人！传杨宪忠进宫！” ………… 数日后。 一众将军聚集在乾州城外，看着远方缓缓而来的人马，皆是面露笑意。 而那队人马的领头人，正是杨宪忠。 不多时，双方人马成功汇合，一名将军上前笑道。 “杨将军，舟车劳顿，辛苦了！” 杨宪忠却是爽朗大笑。 “不辛苦！终于可以和亲王殿下会师，老夫可以说是精神百倍，哪里称得上是辛苦呢！” 众将军闻言，也是哈哈大笑，将杨宪忠一干人马带进了城。 恭亲王府。 杨宪忠快步走进大堂，对着坐在正中位置的恭亲王便是一拜。 “末将杨宪忠，前来和亲王殿下汇合！” 恭亲王却只是淡淡看着杨宪忠，没有说话。 他原本让杨宪忠留在京城内，除了想除掉政敌以及给自己挣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外，还有个原因就是想在自己动手的时候，京城可以有个靠谱的内应。 但他没想到的是，杨宪忠居然直接就这样跑来投奔他了，让他之前的计划落了空。 之前收到杨宪忠即将到来的消息时，恭亲王差点就想派人去把他拦回去了。 要不是最后顾及体面没那么做，现在杨宪忠肯定是站不到他面前了。 而杨宪忠跟随恭亲王多年，眼见对方一言不发，顿时知道自己似乎做了错事，腰身顿时弓得更低了些。 恭亲王看着他那花白的须发，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来了就好，本王听说，姜离那小妮子同意拨款拨粮了，杨将军可曾随军带来？” 杨宪忠忙道。 “带来了，带来了！我已安排人手与殿下您那边的人对接，相信已经得到妥善安排了！” 恭亲王缓缓点头，又问道。 “讨要钱粮的过程，可还顺利？” 杨宪忠一愣，有些茫然地道。 “讨要？末将未曾讨要，这些钱粮，都是陛……姜离那小妮子主动召见末将交与的啊。” 恭亲王闻言，古井无波的脸上顿时现出几分疑惑。 “主动？这小妮子，什么时候这么向着我这个叔叔了？” 杨宪忠也不知道其中缘由，所以此时自然选择了沉默。 恭亲王想了想，又问道。 “她还和你说什么了么？” 杨宪忠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补充道。 “她倒是没私下和末将说什么，只是在朝堂之上，说了一番奇怪的话。” “哦？” 恭亲王似乎抓住了什么一般，坐直了身体看向杨宪忠。 “她说了什么？” 杨宪忠回忆了一下，尽可能还原地复述。 “她说，恭亲王剿匪有功，因此特赏钱粮，昭告天下，望恭亲王加大力度，再接再……” 杨宪忠说着，声音越来越小，面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此时，他也是意识到了姜离这番话的用意，不由得懊悔为何自己没能早些意识到。 旁边的众将也有人琢磨出这句话的意思，当即就有一人怒道。 “什么玩意？把我们亲王殿下当成专门剿匪的了？” 另一名将军也道。 “这小妮子，当了两天皇帝还真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了？亲王殿下可是她的叔叔！真是毫无礼数！” 恭亲王也是脸色铁青，听了手下的话，他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恐怕，事情不止这么简单啊，昭告天下……呵，恐怕是昭告那些匪寇吧！” 此言一出，将军们顿时再次色变。 除了杨宪忠外的所有将领，都记得前两天恭亲王被贼寇暗箭所伤一事。 恭亲王抬头看向天花板，悠悠地道。 “当时本王还很奇怪，本王和这些贼寇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为何突然要刺杀本王呢？ 现在看来，这一切居然是早有预谋啊！” 姜离的行为，无疑是在给匪寇传达一个信息： 现在剿匪的事，都是恭亲王在做，朕也会大力支持他的行动，不搞定他的话，你们就都等死吧！ 恭亲王又看向杨宪忠，意味深长地道。 “只是，此计毒辣，且用计之人深谋远虑，以本王对那小妮子的了解，她是想不出来这种计策的，想必，背后必有高人指点啊。 杨将军，你可有什么思路？” 杨宪忠闻言，慌忙跪倒在地。 “殿下恕罪，是末将办事不利！只是那秦风小儿实在有些难对付，我与何彬先生与他纠缠许久，却也未曾奈何……” 恭亲王眯起眼睛，抬手打断了他。 “何彬呢？” 杨宪忠一愣，随后回道。 “何先生出发的稍晚些，算起来再有一个时辰差不多也该到了……” 旁边一个将领此时上前，抱拳行礼道。 “殿下，用不用去城门口迎接一下何先生？” 恭亲王的脸色却是比刚才更加难看，他缓缓闭上眼睛，声音中包含着被压抑的怒火。 “不用了，如果本王预料的不错，何彬……大概不会来了。” 不会来了？ 众将面面相觑，但看着恭亲王的脸色，一个个都很识趣地没有上去询问。 一时间，屋子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良久，恭亲王突然一笑。 “好一个阳谋，居然让我等明知是计，却又只能硬上。 那好吧，就让你们看看，我姜庆这些年在乾州，到底是不是在虚度光阴！” 第52章 亲王的劫难，秦风回京 恭亲王既已下令，他手下那些将军自然是不敢怠慢，纷纷都好整以暇，严阵以待。 然而，他们戒备了许多天，却仍旧未受到什么攻击。 虽然很不情愿，但不少将军都慢慢地认为，这次是恭亲王误判了。 时间一长，这些将军皆是放松了警惕。 但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名军衔较低的将军，被人杀死在自家府邸后门门口。 凶手手法专业，身手过人，不仅能杀死一名将军，而且一击毙命，没有给对方任何还手的机会。 众将还没从同僚被杀的恐慌中缓和过来，类似的事件却开始接连发生。 恭亲王军中开始不断有身居要职的人死去，不只是武将，甚至一些文职人员也开始惨遭毒手。 一时间，恭亲王军中变得无比混乱，人心惶惶。 到最后，甚至恭亲王府大门上，都被杀手钉上一张纸条。 “三天之内，必取姜庆狗命！” 虽然三天之后，恭亲王仍旧好好活着，但这件事却气得他三天没吃下饭，下令一定要捉拿这狂徒。 但是，这群杀手却如同销声匿迹一般，再也没有任何行动，恭亲王一派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而在此时，附近最大的匪寇集团天狼山突然开始派人大肆在城中张贴告示，声称要报当初在京城结下的仇怨，而且还说，这几天的暗杀事件都是他们做的。 恭亲王自然又是十分气恼，下令捉拿进城张贴告示的匪寇，却进展得极不顺利。 恭亲王虽为亲王，却并非一个贤王，自从他来到乾州城之后，乾州百姓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他养兵马用的军饷，基本都是通过横征赋税，从百姓手里抢来的，导致很多本就比较困苦的人家根本活不下去。 而且，城中若是发生什么案件需要打官司，报到王府根本毫无作用，甚至有时候，原告还要再被王府的下人打一顿。 如今，乾州的人口几乎已经不到恭亲王刚来之时的一半，而狼牙山能成为姜国最大的山寨，恭亲王也可以说是居功甚伟。 在这种情况下，百姓根本不愿配合所谓的官差，对于官差们的提问更是一问三不知，甚至有人会去庇护匪寇。 恭亲王杀了几个人，试图让百姓畏惧，却发现百姓反而更加袒护匪寇，也只得放弃。 无奈的恭亲王只得将矛头对准狼牙山，但狼牙山地形易守难攻，人数竟也与恭亲王的军队不相上下，一时间居然把恭亲王大半兵力卷了进去，爆发了一场战争。 而另一边，针对恭亲王手下的暗杀行动也同样没有结束。 虽然剩下的人都提高了警惕，杀手难以得手，但所有人的精神都绷着一根弦，根本没有太多精力分到别的事情上。 一时间，即便是恭亲王也有些焦头烂额，回京一事，也只能搁置下来。 ………… 而另一边，一支军队也回到了京城。 在军队中间，有着一辆马车，马车之上，则是坐了三个人。 其中一人，正是离京许久的秦风。 而与外出的时候相比，秦风身边则是多了两个新面孔。 第一个新面孔，便是他在地牢中救下的卫婉。 在苏醒之后，卫婉又养了一些时日的伤，便投入到孤儿院建设当中。 秦风对孤儿院建设的工作也是相当上心，再加上卫婉的配合，很快，孤儿院便完成建设，即使没有他们两个，也能自行运转。 而那些之前跟着卫婉的难民，则是对卫婉表示了感谢，随后在秦风的分配下，在兑城开始了新的生活。 那些之前被匪寇当做攻城道具的难民，秦风则是将他们分成两派，一派留在兑州城，靠自己生存下去，另一派则是跟着胡生回到陌泽县，在秦风的支援下进行重建，并在那里继续生活。 如此，难民的问题便解决了。 而卫婉离京许久，且难民无恙，去离州打探好友消息无果后，便跟着秦风回来了。 秦风身边多出的另一人，则是原白悦城守城将孙添。 在秦风将姜离的信件寄回后不久，孙添就带兵回来了，脸上还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仿佛三观都被什么东西震碎了一般。 在见到秦风之后，孙添更是俯首便拜，并承认之前的赌约是自己输了。 只因他抵达迷云山的时候，情况居然真的如同秦风所言那样，迷云山匪寇直接投降，而且几乎是求着他要投降。 孙添一头雾水地进到了迷云寨，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具具尸体。 迷云山在群龙无首之后，剩下的匪寇很快发生了内讧，争夺山寨内留下的财宝，结果却是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而留下来这部分匪寇，基本都是因为种种原因无家可归，不得已才上山落草为寇的，所以才留在这山寨之中，直到官军到来。 孙添把这些人带给秦风，而秦风则是想起了出发前老鸨和他的交易，便给了这些人一个容身之处，同时派出兵士从旁监督。 同时，孙添也愿赌服输，辞去将军职位，和秦风回到京城。 只不过，这一路上秦风都是心事重重，就算回到了京城，也仍旧如此。 一切只因为一个原因。 施白失踪了。 在士兵的看守之下，施白还是从他的屋子中消失不见了，甚至没留下什么像样的线索。 这顿时让秦风有了危机感，出京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事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他隐隐觉得，暗中似乎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势力。 卫婉此时就坐在秦风对面，此时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女性着装。 看着秦风愁眉苦脸，卫婉笑着问道。 “怎么，还在为施白的事情发愁？” 秦风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也不是……我发愁的，倒不是施白本身，而是有什么势力，能够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将一个人从那种屋子里带走？” 这时，负责赶车的孙添插嘴道。 “大人，想不到就别想了，依我识见，这个时候与其冥思苦想，不如求助一下民间情报组织。” 听到这里，秦风顿时眼睛一亮。 对啊。 自己已经回京了，为什么不去问问宝月楼呢？ 第53章 上报女帝，秦府的意外访客 不过，眼下第一件要做的，还是去面见姜离。 马车行至僻静处，卫婉便下车与秦风告别，临行前，还再三和秦风说要表达感谢。 对此，秦风只是笑笑。 在他的想法中，对方的老子虽然背景雄厚，但其表示感谢的方式无非也就是金银财宝加官进爵罢了，没什么值得期待的。 救下卫婉，在他眼里也只是一个顺手而为的善举罢了。 双方辞别之后，秦风便命孙添驾车到王宫，去见姜离。 吕冲并没有跟他一起回来，而是留在兑州帮助当地进行建设，倒是省了秦风许多功夫。 在让值守侍卫通报过后，秦风如愿在御书房见到了姜离。 见到秦风，姜离的脸上顿时不由自主地露出几分笑意。 “爱卿，此去事务繁多，辛苦了。” 秦风恭敬行了一礼。 “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不觉得辛苦！” 姜离笑着点了点头，又道。 “爱卿必行，除了剿匪，想必也处理了不少其他事务，不如都讲给朕听听吧。” 秦风又行了一礼，随后将此次兑州之行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听着他的讲述，姜离表情连变数次，时而悲伤，时而愤怒，时而担忧，时而喜悦。 听到最后秦风描述卫婉脱困，孙添认输，兑州也在吕冲的监督下进行重建之时，姜离也是满意地连连点头。 “好，好！秦爱卿，朕果然没看错你，此次派你和吕爱卿一同缴费，堪称朕最近做过的最正确决定！” 秦风却是苦笑道。 “陛下，臣倒是觉得有些给你添麻烦了，不仅软禁了白悦城知府，还带走了守城将军，恐怕陛下你要重新物色人选了。” 姜离却是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这些都是小事，况且那个岑光本就是德不配位的贪官污吏，若不是爱卿，说不定还要坑害多少百姓，爱卿这是为朕分忧，怎能说是给朕添麻烦呢？ 至于孙添将军，虽然你们是因为赌约，但朕也早想给你派个合适的人手贴身保护，那白悦城朕再派个人去守便是。” 秦风闻言，后退一步，恭敬行礼。 “谢主隆恩！” 姜离笑了笑，转身从身旁的桌子上拿来一封信。 “方才光听爱卿讲述，差点忘了说，朕这边也有好消息。” 秦风接过信件，打开查看。 信件里，是密探对于乾州情况的通报。 “……如今，狼牙山及虎背山匪寇已经汇成一处，共同对抗恭亲王一党，并不断派出杀手暗杀乾州要员。 目前，乾州政治已经接近瘫痪，且由于恭亲王私自定税又收税过高，大量百姓自发加入匪寇，长此以往，恭亲王必败无疑……” 看到这里，秦风的脑海中也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献出毒计且成功，计谋毒辣品级：S】 【检测到此计与之前计策相关，视为连环毒计，评价等级提升为SS】 【获得奖励：毒士点60点，死士二十名，银五千两，速效黑玉断续膏五盒，速效红玉补髓散五瓶】 听到这个提示，秦风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脸上也不由得露出欣喜的表情。 一旁的姜离却是不知道系统的事情，只以为秦风是看到消息之后的喜悦，于是也笑道。 “多亏了爱卿之计，朕只用了一些钱粮，便让恭亲王应顾不暇，杨宪忠这个隐患居然也自行离去了，实在是一箭双雕啊！” 秦风很想知道那两个看上去名字很高大上的新奖励是什么东西，但姜离的话又不能不回。 “此计能成，主要还要归功于陛下肯相信臣，第一时间实施计划。” 姜离笑着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朕也不和你说那么多客套话了，直接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朕一定尽量满足。” 秦风摇了摇头道。 “陛下，臣没什么想要的，只要能一直辅佐陛下就好。” 秦风的想法很简单，他这个系统是需要给姜离献计才能获得奖励的，辅佐姜离的时间自然是越久越好，这样他才能在系统那捞奖励。 至于姜离给的奖励，老实说，和系统给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相比，确实没什么吸引力。 但姜离却好像误会了秦风的意思，听了秦风的话，俏脸上多了一抹红晕。 不过，她还是有些执拗地道。 “不行，爱卿乃有功之臣，若是不加以赏赐，岂不是太寒人心了？” 说着，她稍微顿了一下，上下打量秦风两眼，表情有些为难， “不过，最近赏赐爱卿的次数太多，朕一时间还未想清这次该赏些什么，爱卿给朕一些时间可好？” 这若是换做旁人，姜离断然不会用上这种商量的语气。 可是，不知为何，如今面对秦风，她平时那些帝王之气几乎连五成都发挥不出来。 秦风看着姜离的脸，想到之前姜离在自己面前露出的姿态，突然觉得这女帝有几分可爱。 他本来也不是很在意姜离的赏赐，于是便顺着对方说道。 “全凭陛下意愿。” 姜离仿佛松了口气般，随后，二人又闲聊几句，秦风便告退回府了。 许久未回秦府，再见的时候，秦风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府口迎接他的众人中，为首之人却是陈广。 在离京的时候，秦风和姜离商议，自己离京带了许多士兵，建议把陈广这个护卫调回到她身边。 姜离当时虽然是同意，但现在看来，她也只是同意陈广不离京而已，并没将陈广调离秦风手下。 见到秦风回来，陈广顿时两眼放光地迎了上去。 “大人，您平安归来了！” 秦风点了点头，同时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陈广，陛下没将你调回去么？” 陈广摇了摇头，有些兴奋地道。 “调了，但我主动申请留下来，现在，我是大人您的护院了！” 这…… 秦风有些汗颜，旁边的孙添更是一脸懵逼。 从护卫到护院明显是贬职，但为什么觉得陈广好像反而很高兴的样子？ 正当秦风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陈广又道。 “对了，方才有一书生模样的人来找大人，大人不在，我就把他打发走了，他说一会再来。” 书生？ 秦风眉头微皱问道。 “他说自己叫什么了么？” 陈广想了想，回道。 “我记得好像是叫……何彬？” 第54章 何彬投诚 “何彬？” 秦风微微蹙眉，他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 但对方亲自找上门来，还特意是在他回城之后，想必也是有什么要事要说。 于是他便嘱咐陈广，若是那何彬再来，就让他来见自己，陈广满口答应。 劳碌奔波了一路，秦风终于能痛痛快快洗个澡了。 沐浴更衣过后，秦风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让丫鬟给自己捏肩，只觉得劳累的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极大程度的缓和。 就在这时，陈广来报。 “大人，那个何彬又来了，要他现在来见你么？” 秦风点了点头，同时驱散了伺候的丫鬟。 不多时，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自门外进来，正是何彬。 见到秦风，何彬恭敬行礼。 “草民何彬，见过秦大人。” 秦风淡淡点头，眼睛打量着何彬，同时发问。 “我这府上，平时来往的客人我都认识，你这种我不认识却还要见我的，倒是少见，你有什么事？” 何彬直起身子，脸上挂着笑容。 “秦大人不认识草民，草民却认识秦大人已久，实不相瞒，草民来这里之前，一直住在杨宪忠杨将军的府上，同时，草民的另一个身份，是恭亲王殿下手下第一谋士。” 何彬的这番自我介绍，顿时让秦风收起了之前的轻视。 只见他直起身子，眯起眼睛盯着何彬道。 “哦？谋士？这么说，之前杨宪忠干那些缺德事，都是你出的主意？” 如今杨宪忠已离京，恭亲王也是忙着处理匪寇，秦风自然也是没必要演戏给谁看，所以此时与何彬对话，完全是有什么说什么，没有一点掩饰的意思。 何彬有些汗颜，掏出折扇摇了摇，又将其收起，试图缓解尴尬。 “咳咳……也不算是，很多时候，其实都是杨将军自己做主，草民出的两三个计策，都被秦大人化解了。” 秦风又打量了他两眼，再次发问。 “所以你今天来这里，这要做什么？宣战？示威？还是要当人肉炸弹？” 何彬愣了一下。 “人肉……什么？” “没什么，别在意，大意就是牺牲你自己把我们全府送上西天，能理解吧？” “能……大概能理解……” 何彬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冷汗，连忙又将话题扯了回来。 “秦大人，您误会了，小人这次前来，其实是来投诚的。”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递给秦风。 秦风满腹狐疑地接过信来，只看了一眼，便目瞪口呆。 “夺取皇位行动计划……？” 也怪不得秦风震惊，在这个时代，就凭这几个字，便足以让皇帝为这写字之人玩一场九族消消乐了，更别提里面的具体内容了。 秦风快速扫了两眼，发现里面写得十分详细，比如什么时候派多少人，去什么地方，如果计划有变怎么办，等等等等，十分详尽，堪称傻瓜式教程。 秦风抬头，看向何彬。 “你写的？” 何彬连连摆手，同时苦笑。 “不不不，怎么可能，草民哪有那个胆子？您若是认得恭亲王的笔迹，想必就能认出，这信件正是他亲笔所写。” 秦风此时也明白过来，何彬将这封信交给他，并不是自己嫌命长了，而是要将这封信作为自己的投名状。 因为这封信所代表的，就是证据。 是长久以来，姜离一直寻找的、证明恭亲王真的有谋反之心的证据。 有了这封信，朝廷便可以以此作为依据，名正言顺地去攻击恭亲王了。 这份见面礼，不可谓不大。 可是，秦风仍旧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何彬，我且问你，你为何没跟着杨宪忠离开，又为何要放弃恭亲王，投诚与我？” 何彬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 “说来惭愧，小人虽自诩谋士，在恭亲王手下之时，虽不说算无遗策，却也可以说是屡屡立功。 然而，自从来到这京城帮助杨宪忠将军对付大人后，我的计策再也没有成功过，无论是方向还是布局，我总觉得自己始终都在大人的阴影下。 虽然不愿承认，但我还是得说，我远不是大人的对手。” 秦风微微颔首。 “明白了，你是想打不过就加入？” 何彬微怔一下，稍微消化了一下秦风的话，点头应道。 “差不多是这样……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小人觉得，恭亲王已经是大势已去了。” 这顿时让秦风来了兴趣，他换了个姿势，用饶有兴趣的眼神看向何彬。 “何以见得？” 何彬看向秦风，一脸认真地问道。 “秦大人，如果我所料不错，那青云山的匪寇，其实和你并无任何关系吧？” 都到了这个时候，秦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直接点头承认。 “没错，但你既然看出来了，为何不告诉杨宪忠？” 何彬苦笑一声。 “因为那时候我根本就没看出来，只觉得事情有些过于巧合。 直到那天收到消息，说是狼牙山的匪寇到处宣称恭亲王手下之人背信弃义，假借交易之名引他们入局，灭了他们整个青云山的弟兄。 我刚开始还觉得奇怪，匪寇向来有话直说，想打我们，何必安上这么个别扭的罪名？ 但很快，我就想到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说的事真正发生过，而执行了这件事的人，就是秦大人你。” 秦风微微点头，摆出一副长辈审视晚辈的姿态。 “还不错，好歹是识破了，但你还是没有完全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放弃恭亲王来找我投诚？” 何彬长叹一声，有些惆怅。 “秦大人，您忘了么？我的头衔，是恭亲王手下第一谋士。 恭亲王善于权利争夺，但在别的方面谋略却都要逊我一筹，我尚且被大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恭亲王哪有幸免之理？ 良禽择木而栖，与其给他培养，不如来大人这边，充当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55章 卧底结束，证据到手 何彬一番话说下来，不由得让秦风也笑了起来。 “好一个良禽择木而栖，不过你既然自己都觉得计谋不如我，那投奔到我这边，我又有什么用得到你的地方呢？” 何彬却也不气恼，只是微微一笑道。 “大人之才，草民确是拍马不及，然而才及大人者，朝堂之中又有几何？ 大人身边确实不缺草民，然而大人的亲朋好友身边，想必定会有小人一席之地。” 闻言，秦风也是点了点头。 自从进屋以来，自己一直在不断地发问，施压，试图让何彬露出破绽。 然而，何彬不仅回答了自己每个问题，还都有理有据，整个过程也是不卑不亢，展现出强大的心理素质。 秦风甚至有些怀疑，若是没有系统帮助，自己能否斗过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 不过眼下，他还是想收下这份胜利成果。 想着吕冲还在兑州水深火热，秦风顿时有了主意。 “京城情况复杂，杨宪忠人虽然走了，但难免会留下一些残党，万一他们看见你来投奔我，你难免会遭报复。 我虽有意收你，却没法保证在京城内一定能让你无恙啊。” 何彬也是聪明人，听了秦风的话，当即便顺着道。 “既如此，不知大人在京城外可有容身之处？” 秦风满意地笑了笑，这何彬果然聪明。 “你应该也知道，我本次出去剿匪，是和吕太尉一同去了兑州，奈何兑州被匪寇破坏得颇为严重，无奈之下，吕太尉只得留下协助当地百姓进行重建。 恰好，吕太尉身边正缺一个为他出谋划策的人，不知何先生可愿前去？” 何彬忙不迭地道。 “那自然是最好了。” 秦风也是微微颔首，收下何彬带来的信件，为何彬安排了住处，暂时让他歇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至此，秦风才算是闲了下来，他也终于有空去了解一下那两个名字看上去很高大上的新奖励。 【速效黑玉断续膏：外用药，手足身体骨节若遭致重创从而伤残，敷上此药膏后伤患仍可痊愈，亦可用于症状更轻的跌打损伤】 【此药为特产速效版，会在使用后三分钟内完全生效】 秦风啧了一声，对这个效果不太满意。 黑玉断续膏这个名字，秦风前世看武侠小说的时候也看到过，效果和系统给的大差不差，唯一不同的就是系统给的这个显然生效更快。 按理来说，这东西也算是一种奇药了，可是奈何，秦枫之前已经得了太多优秀的奖励。 无论是延年益寿丹，还是豹胎易筋丸，甚至是名字平平无奇的辟毒丹，从效果上都要压这黑玉断续膏一头。 叹了口气后，秦风又去看另一项奖励。 【红玉补髓散：内服药，身体内脏遭受重创而导致出血疼痛、生命垂危，服用此药即可痊愈，亦可用于症状更轻的开放性创伤】 同样的，这个药也是速效版，三分钟生效。 这东西的功效和黑玉断续膏类似，只是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整体来说大差不差。 秦风正想吐槽这SS级别毒计奖励怎么这么差，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般，把这两种药的效果调出来又看了一遍。 这次看完，秦风一拍大腿，满脸兴奋。 这两个药效单看确实要逊色于其他奖励，但结合起来，就是一套互补的神药！ 一个治一切外伤，一个治一切内伤，加起来，不就等于没死就能救活么？ 这两个东西加起来，几乎就等于一个复活币啊！ 秦风躺在床上，脑补着这两样药可能会用到的场合，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秦风起床洗漱完毕，吃过早饭过后，宫里的人再次来报，姜离有事召见。 正好，他手里也有一封要交给姜离的密信，便跟着那人回了宫。 来到熟悉的御书房，除了姜离外，还有一个略微佝偻的身影早已等候多时。 “刘丞相？” 刘煜回过头，见是秦风到来，苍老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 “秦大人，久违了。” 刘煜既然来到这里，说明他已经无需避讳什么了。 秦风心中对此隐隐有些猜测，于是便问道。 “刘丞相出现在此，可是计策已成？” 刘煜呵呵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件，先呈给姜离。 “自然如此，多亏秦大人的计策，才让老朽这么一把年纪还能为陛下分忧。” 另一边的姜离从下人手里接过信件，看了两眼，微微点头。 “好，有此证据，恭亲王谋反一事，便可坐实，谁若是仍旧替他说话，那便是同党！” 或许是因为有刘煜在场的缘故，姜离此时显得有些不苟言笑，帝王的霸气也是显露出来。 秦风迈步上前，对着姜离道。 “陛下，可否给臣一阅？” 姜离点点头，将信件交给下人，再由下人交给了秦风。 这封信的内容大体上与何彬给他的那封差不多，只不过由于邮寄对象是刘煜，所以在具体方面有所偏差。 不过，其主体仍旧是恭亲王准备发兵攻打京城，因此让刘煜提前做准备之类的。 秦风看完，微微一笑。 “正巧，这样的信，微臣昨日也收到了一封。”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信件，由下人呈给姜离，将何彬投诚的事叙述一番。 姜离听完，美眸中流露出笑意。 “很好，秦爱卿之能，居然能让敌对的谋士投诚，看来朕若是不赏赐些什么，是真的说不过去了，不如，朕就封你个男爵吧？” 秦风对此倒不是很在意，但姜离最近再三提起赏赐的事，他也知道若是拒绝恐怕会没完没了，于是便点头同意。 “谢主隆恩！” 姜离满脸笑意地看着他，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刘煜，表情平淡。 “刘爱卿也辛苦了，为了此次计划，更是以身犯险，朕已吩咐准备好赏赐，一会你就跟着郑公公去领赏吧。” 刘煜行礼谢恩，同时瞟了一旁的秦风一眼。 在朝堂行走多年，他自然是能看出，姜离对秦风和对自己的态度完全不同，就差把区别对待几个字写脸上了。 姜离虽是女子，但性格沉稳冷静，他辅佐多年，还从未见过姜离如此。 等等，莫非…… 一瞬间，刘煜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猛地看向秦风，又看了看姜离。 陛下……该不会是喜欢上这个秦风了吧？！ 第56章 丞相的试探，恭亲王倒台 虽然姜离不是刘煜的女儿，但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秦风虽然天资卓越，但终究和刘煜接触时间太短。 所以，在这个想法出现后，刘煜顿时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虽然是头聪明的帅猪。 不过，有些话他也不好当着姜离的面说，所以只能看着二人交谈，时不时附和两句，实际上早已心不在焉。 等到谈话结束，秦风和他一同离开，刘煜才神秘兮兮地凑了上去。 “秦大人。” “嗯？” “老朽有一事好奇。” “丞相大人但说无妨。” “老朽只知秦大人年轻有为，却不知秦大人年龄几何？” “小子今年二十有三。” “可曾有婚配？” “尚无。” “唉，倒是可惜。” “如何可惜？” “以我大姜习俗，男子二十，女子十八，便可婚配，秦大人这般年纪，却无婚配，瞥见其余人家，不会觉得寂寞么？” 说到这里，秦风顿时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刘煜。 这老丞相，今天怎么突然说起这事了？ 前世被催婚的恐怖记忆涌上心头，秦风果断摇了摇头。 “丞相大人说笑了，我自由散漫惯了，一个人闲云野鹤，来去自如，倒也自在，瞥见其他人家倒也谈不上羡慕，只是感慨有得必有失罢了，不如说，现在的生活反倒更适合我。” 秦风话虽然说的隐晦，但也算表达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以老丞相的理解能力，想必能明白他的意思。 然而刘煜这个十分健康的老人家，却在这时候选择性失聪了。 “哦哦～这样啊，老朽也觉得，一般的姑娘配不上秦大人这样的才俊，必须得是身世背景极佳的女娃，才能入你的眼。” 秦风眯着眼睛看向刘煜，总觉得对方今天怪怪的。 他突然想到了卫婉，那姑娘在回来的路上，看向他的时候总是有些娇羞，偶尔说话也会欲言又止。 想到之前吕冲介绍的卫婉背景，再加上如今刘煜说的话，秦风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这刘煜，不会是卫婉派来提亲的吧？ 想到这里，秦风便试探着道。 “那，依丞相大人所言，您觉得这京城之中，可有适合我的姑娘？” 刘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人选倒是有，但用姑娘称呼她，却有些不合适了。” 不合适？难不成是个男的？ 正当秦风疑惑的时候，刘煜说出了一句重量级话语。 “秦大人，您觉得……陛下如何？” “卧槽？！” 这话实在是过于炸裂，秦风完全没考虑到刘煜这么老成持重的人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险些把眼睛瞪出来。 好在刘煜轻轻扶须，笑着摇了摇头。 “呵呵，老朽只是开个玩笑，我们的陛下日理万机，怕是没有闲情关注男女之事啊。” 秦风这才松了口气，看向刘煜，苦笑着揶揄了一句。 “不愧是刘老丞相，连陛下的玩笑都敢开。” 刘煜呵呵一笑，随意地岔开话题，二人又聊了几句，便各自离去。 只是，刘煜在走出几步后，看向秦风的背影，失望地摇了摇头。 “陛下，秦风这小子好像一点都没意识到，这样下去的话，您恐怕是要单相思了啊……” ………… 在两封信件的加持下，恭亲王造反的罪名是彻底证实了。 证据确凿，再加上杨宪忠离京，如今的朝堂之上，已然是一边倒地反对着恭亲王了。 有也少数顽固派跳出来，试图帮恭亲王说两句好话，但姜离这次可不需要再顾及什么了，直接处理掉这批人。 说得少一些的，官降三级，罚俸一年，说得多一些的，直接送他去西天。 之后，姜离派出一万人马，前往乾州。 这一万人马并不是去与恭亲王交战，而是去给狼牙山的匪寇送钱送粮去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给狼牙山匪寇带来了一个消息，剿灭恭亲王之后，皇帝还会颁发新的奖励。 匪寇们本就和恭亲王打的热火朝天，这下有了朝廷的支持，更是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同时，那个不断对乾州官员暗杀的组织也加快了效率，饶是所有人都严防死守，恭亲王那边还是平均每两天就要死一个关键人物。 恭亲王的手下可以说是叫苦连天，白天要防匪寇，晚上要防杀手，就算是意志如铁的人，也禁不住这般摧残。 终于，一个月后，恭亲王本人也终于坚持不住，率领大军一举出力，双方在狼牙山下决战。 那场仗打了整整八个时辰，最终，狼牙山的匪寇几近全灭，对抗恭亲王的百姓也死伤近半，剩下的一半基本都是在战斗中逃走才留下一条命。 狼牙山的匪寇再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而姜离也信守承诺，为这些幸存下来的匪寇分钱分地，起码让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但也派人监督，保证他们不会再次成为匪寇。 而恭亲王的军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据说，恭亲王最后身边只剩下不到十骑亲卫，越过边境线逃到了邻国。 至此，乾州一事暂时告一段落，百姓们虽然没沦落到无家可归，但想要恢复以往的生活，还需要走很长的路。 ………… 京城。 秦风今天对生活充满了期待，准确点说，是对系统充满了期待。 因为他那个长线任务，今天终于要开奖了。 没错，开奖。 之前恭亲王与狼牙山争斗的时候，他便派死士混入其中，以增加杀敌数。 但死士的人数实在是少了些，饶是他们个个骁勇善战，到任务结束的时候，秦风还是只拿到了SS级别的奖励。 除了常规的死士，谋士点以及银两外，这次的奖励物品部分则是显得有些特别。 系统赋予它的名字，是高阶奖励转盘。 顾名思义，这是一个写满了奖励的转盘，秦风能从这里得到什么，完全取决于他能转到什么。 但比较坑爹的是，这玩意需要过七天才能解锁，这就让秦风耽搁了许久。 而如今，正是到了解锁的这一天。 第57章 奖励获取第二层货架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系统面板中那上着锁的转盘也终于解开了封印。 秦风长出一口气，开始观察这转盘上的奖励。 转盘划分了许多区域，其中大部分区域都是死士数量或者死士上限，占了大约六成左右。 而剩下的四成区域，又有两成左右是朴实无华的谋士点，剩下的两成，则是各种各样的特殊奖励。 比如，物品奖励有秦风获得过的黑玉断续膏、延年益寿丹等，只不过数量要远比S级任务奖励给的要多，属于抽到也不会太亏的那种。 此外，还有一些系统中的奖励，比如开启系统货架至第三层，提升一定数量的毒士声望值，或者将毒士声望等级提升至特定等级等等。 这部分奖励就要比那些物品奖励好上许多，属于是为秦风节省时间的类型，如果抽到这些，秦风的实力将得到一个质的飞跃。 尤其是将货架开到第三层这项，不仅可以解锁更多商品，还能省下不少毒士点。 而说到毒士点，就要提到这转盘上最好的奖励。 是的，在秦风眼中，最高的奖励并不是那将货架开到第三层，而是一项十分简单粗暴朴实无华的奖励—— 六百毒士点。 从系统开启到现在，算上被消耗掉的，秦风一共获得的毒士点也不到三百点。 这六百毒士点，几乎是秦风当前资产的三倍，可谓是一笔巨款。 要是能抽到这个，不仅能将货架开到第三层，还能剩余不少去买东西。 不过，秦风向来不太相信自己的运气，这六百毒士点在转盘上占的面积还不到1%，概率实在太小了。 在他看来，能抽到三层货架就谢天谢地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秦风转动了转盘。 “拜托，三层货架……不是三层货架也可以，不是死士和谋士点就行……” 随着秦风的祈祷，转盘也缓缓停了下来。 在秦风期盼的眼神中，转盘指针终究还是停在了毒士点上面。 只不过，是六百毒士点。 “……？！” 秦风瞪着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运气居然可以这么好。 再三确认过后，秦风才缓缓打开了自己的余额。 看着那七百多毒士点，秦风觉得自己整个人几乎都在颤抖。 “妈的……发了啊……” 这长线任务，没白做！ 很快，秦风便切换到了货架界面。 解锁第二层货架，需要足足一百毒士点。 秦风之前迟迟不解锁第二层货架，除了没时间，还有一方面就是实在付不起这高昂的货架解锁费用。 如今六百毒士点到手，他自然也是豪横地直接选择了解锁。 “让我看看……这第二层货架有什么好东西？” 很快，秦风就变得瞠目结舌。 这第二层货架的东西不仅贵得吓人，更是有着比其价格更加过分的效果。 【寒铁机关刀（用寒铁铸成的刀刃，能轻易击碎如同刀剑，内置机关，可将刀刃部分发射出去，威力接近攻城弩箭，刀刃与刀柄内部有锁链连接，因此亦可收回反复发射）30毒士点】 【天蚕宝衣（免疫大部分刀剑暗器攻击，且薄若无物，冬暖夏凉）35毒士点】 【子母傀儡丹（分子母两丹，服下母丹之人可在接下来一个时辰内控制服用子丹之人全部行动，即便其死亡也仍旧会受控制）20毒士点】 此外，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丹药和物品，价钱也基本都在十五到四十毒士点之间。 之前开一层货架的时候，秦风就想着换件防具保护自己，奈何当时实在是资金紧缺。 如今毒士点充裕，秦风自然不会吝啬，果断兑换了天蚕宝衣，又兑换了两组子母傀儡丹。 很快，两个锦盒和一件几乎透明的衣服便出现在他身边的桌子上。 秦风拿起那衣服查看，发现果真如同系统所言，这东西轻若无物。 他又将其穿在身上，那宝衣立刻贴紧了他的皮肤，却没让他感觉到有什么不适。 秦风满意点头，将那两个锦盒收好，便准备去睡觉。 虽然恭亲王已被解决，但朝堂之中，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如今已是深夜，再不睡觉，说不定明日上朝会迟到。 ………… 第二天，早朝如期而至。 如今的朝堂，可以说是大洗牌，在恭亲王谋反的证据被摆出来后，几乎所有和恭亲王有关联的大臣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罚。 如今的朝堂之上，官员已经被换掉了三成左右，剩下的官员也有不少被贬职的。 秦风对此早已习惯，不声不响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早朝开始。 不多时，姜离到来，随后便是一套上朝之前的流程。 一切都结束后，姜离率先望着群臣道。 “诸位爱卿，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虽然恭亲王倒台了，但边境如今也处于虚弱状态，无人镇守，那蛮族更是趁此机会入我大姜肆意劫掠。 朕想着，我大姜能人异士也不少，怎会选不出一个能镇守边疆之人？因此，朕想问问诸位爱卿，可有能人举荐一番？” 秦风眼睛微微眯起，此事他也略有耳闻。 恭亲王倒台带来的后果，他倒是也考虑过。 本来他想的是，让吕冲前去顶替恭亲王的位置，恰好恭亲王前任谋士何彬也在他的手下，这次是个刷战功的好机会。 但吕冲却给他回信，兑州那边的重建工作尚未结束，而且粮食不足，总之就是事务繁多，无论是他和何彬暂时都走不开。 无奈之下，秦风便只能自己上了，今日上朝，也正是想和姜离说明此事。 但他还没说话，旁边一名老臣上前一步，朗声道。 “陛下，老臣认为，此事欠妥啊！” 姜离看向那名老臣，面露不悦之色。 “洪侍郎，朕是问你们有没有人可以举荐，不是在问你们这事妥不妥当，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到后面的时候，姜离连音调都有些拔高，显然是生气了。 洪侍郎却是完全不惧的样子，面对姜离，他仍旧面不改色地朗声道。 “臣以为，我等当与那蛮族求和，不应再兴战事！” 第58章 暗讽洪侍郎 姜离闻言，怒极反笑。 “洪侍郎，你没听懂朕的话么？朕没在问你的意见！” 洪侍郎却是半步不退，仍旧拱手道。 “陛下，臣听得真切，但臣还是那句话，我们当与蛮族求和！请陛下给个机会，让老臣细细道出缘由，再治老臣的罪也不迟！” 秦风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双手抱肩，若不是在朝堂之上，他可能就掏一把瓜子出来了。 而另一边，姜离看洪侍郎一再坚持，脸上的怒色也褪去几分，不过还是冷哼一声。 “那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但你若是不能给朕一个完美的解释，休怪朕不讲情面！” “谢陛下！” 洪侍郎行了一礼，对姜离表达了感谢，随后缓缓道。 “恭亲王已陨，边境无人镇守，蛮族肆虐臣倒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自我大姜建国以来，便于那些蛮族摩擦不断，双方屡次交手，死伤无数，如此下去，子子孙孙成世仇，又要有多少人命被填进去？ 因此，臣觉得，我等当与蛮族求和，避免无谓的牺牲，如此，才能真正保边境太平，保我大姜江山无恙啊！” 姜离听罢，眉头紧锁。 她之所以一上来就主张交战，正是因为他很清楚这些蛮族的德行。 蛮族以力量为尊，若是在力量上无法将他们压制，在战场上无法将他们打服，那就永远会成为他们欺凌的对象。 要么打服蛮族，要么屈服于蛮族。 后者显然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打服。 可蛮族若是好打，双方也不至于这样拉扯多年了。 洪侍郎说的也有道理，这样来来往往打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正当姜离有些犯愁的时候，人群中却是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循声看去，发现发笑之人正是秦风。 见到秦风，姜离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秦爱卿，你为何发笑？” 秦风止住笑意，意味深长地看了洪侍郎一眼，随后道。 “回陛下，臣发笑，是感到高兴，为我大姜有洪侍郎这样的栋梁之材而高兴。” 这突如其来的马屁，让洪侍郎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挺直了腰杆，脸上的表情也是有些得意。 朝堂之上，几乎无人不认得秦风，大家都知道这家伙是皇上最喜欢的谋士，被他夸奖，几乎一定会得到皇上的赏赐。 姜离却是觉得秦风似乎话里有话，于是顺着秦风的话问道。 “此话怎讲？” 秦风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向洪侍郎道。 “洪侍郎，本官问你个问题，你觉得，匈奴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劫掠我们的呢？” 洪侍郎想都没想，快速回答。 “自然是要掠夺我们的资源，不过老朽认为，蛮族生存之地本就资源匮乏，掠夺我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要我们给出足够的资源，想必议和难度不大……” 这番话出来，大殿中的不少大臣顿时皱起了眉头。 不仅要议和，还要给蛮族资源？ 这是什么道理？ 此时，秦风却只是笑了笑。 “洪侍郎所言极是，若真如此，我们应当与蛮族议和。 蛮族通情达理，平易近人，并且爱好和平，我们没必要发起战争，引起不必要的伤亡。” 这番话一出，洪侍郎的脸色顿时变了，姜离的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 通情达理，平易近人，爱好和平。 这三样哪样和蛮族沾边？ 不少了解秦风的人此时已经兴奋起来，因为按照他们的推测，秦风接下来多半又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了。 果然，接下来，秦风便再次道。 “既然洪侍郎很了解蛮族的苦衷，因此，我提议，由洪侍郎亲自去和蛮族议和，一来展示我方诚意，二来让对方知道我们有洪侍郎这样的能臣，形成强大的威慑，三来嘛……” 秦风转向洪侍郎，微微一笑。 “洪侍郎如此主张议和，想必早就做好了准备，既然议和要给对方资源，那不如就请洪侍郎用自己家财产购买，以表诚意如何？” 早在秦风提出第一点的时候，洪侍郎就变了脸色，此时三点说完，洪侍郎的脸更是毫无血色。 “不……不，秦大人，这，这不合适啊……” 秦风却是笑着摇头。 “没什么不合适的，洪大人，方法是你提出来的，自然要你亲力亲为才好，不然由别人执行，恐怕多少会和你的计划有所偏差。 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下午就安排你带着礼物去见对方的大单于，想必以洪大人的能力，一定能够说服他退兵的吧，说不定，还能要回一些被他们抢走的的物资呢！” 洪侍郎顿时脸色一变，忙不迭的准备解释。 “不……老朽……” 秦风却是直接将他打断。 “哦？怎么，不满意？也是，冰冷的谈判桌怎么能展示我们的友好态度呢？ 不如这样吧，洪大人您全家搬迁到边境那边，反正只要谈判成功，那蛮族绝对对您秋毫无犯，到时候您离得近，还方便培养感情。 未来，您就是我大姜和蛮族关系的纽带啊！” 说着，秦风又转向姜离，笑着道。 “陛下，您觉得臣的建议如何？” 姜离早就听出秦风话语里的意思，此时更是强忍笑意地点了点头。 “朕准了！” “噗通！” 洪侍郎跪倒在地上，面色苍白。 “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啊！臣年事已高，怎能，怎能……” 秦风却是好奇地道。 “咦，洪大人，怎么您还不满意？您放心，我们知道您年纪大，到了边境咱们就不用上早朝了，岂不是轻松许多？” “不……我不是……我是觉得自己无法胜任。” 洪侍郎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辩解。 秦风啧了一声，有些不满。 “洪大人，你提出的方法，你却觉得自己无法胜任？那您看看，这朝堂之中，除了你，还有谁能完成个蛮族讲和这艰巨任务呢？” 第59章 屡遭质疑，再立赌约 此时洪侍郎早已汗如雨下，哆哆嗦嗦说不出话，生怕再被秦风抓住什么把柄。 其他大臣此时也纷纷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不愧是秦风，还真没让人失望。” “唉，洪侍郎也是老糊涂了，没事去惹他做什么？” “我倒是觉得秦风说得有几分道理，谁提出的谁就去办嘛。” 周围人的议论声传入耳中，此时的洪侍郎心里也是一万个后悔，伏在地上，不敢再说半句话。 秦风自然不会这么放过他，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洪侍郎，你怎么不说话了？是太激动了么？” 此时，台上的姜离也适时补刀。 “洪爱卿，你若是不说话，朕就当你同意了，现在就可以拟定调令将你调去边疆，你看如何？” “不不不不……！” 眼看秦风和姜离都认真起来，洪侍郎再也绷不住了，忙不迭地道。 “陛下，秦大人，是老朽欠考虑了！欠考虑了！那蛮族劫掠成性，哪里会有那么好说话，老朽……老朽也觉得该打，还打！” 此时，姜离的眼神却是冷了下来。 “洪侍郎，刚才朕说要打，你不同意，这么一会，又改变主意，莫不是，在拿朕寻开心？” 洪侍郎额头的冷汗就没断过，此时更是伏地高呼。 “臣老而昏聩，罪该万死，望皇上恕罪！” 姜离冷哼一声。 “老而昏聩？好啊，那朕看你也不太适合再留在朝堂里了，你就告老还乡吧。” 洪侍郎浑身一抖，整个人如同泄了气一般伏在地上，但还是声音颤抖地谢恩。 “谢……谢主隆恩……” 姜离也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从其他群臣身上扫过。 “诸位爱卿，关于与蛮族战斗一事，可还有异议？” 群臣沉默不语，目光却是瞟向洪侍郎和秦风。 有秦风这么个煞星，又有洪侍郎这样的前车之鉴，任谁都不会再去提议和的事情了。 姜离见已无人言语，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 “那就回到之前的问题，诸位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秦风笑了笑，知道时候到了，于是上前一步。 “陛下，臣有人选。” 姜离见是秦风，顿时眼前一亮，旋即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蹙眉。 “哦，秦爱卿，您说的那个人选，该不会是……” 秦风微笑着行礼。 “如陛下所料，正是臣自己。” 这下，大殿当中的群臣再次议论纷纷。 虽然他们都还算认可秦风，但也只是在谋略和手段上认可。 与蛮族打仗，需要的是一个懂兵法会带兵的将领，他一个文官，如何能够胜任？ 一名武将当即便站出来道。 “陛下，臣认为，秦大人未必能够胜任！” 另一名文官也站出来道。 “陛下，文官领兵，未有先例，望陛下三思！” 姜离也是眉头紧锁，拿不定主意。 她倒是相信秦风的才能可以胜任，只是凡事都有个万一，这蛮族不比那些匪寇，个个骁勇善战彪悍异常。 若是秦风有个闪失，那她一定是追悔莫及。 正当她犹豫着要怎样回复这些大臣的时候，一旁却传来一声冷哼。 京兆尹袁林缓缓出列，目光盯着那两个反对的大臣，沉声开口。 “两位大人，这是觉得秦大人能力不足么？” 那文官连忙摇头否认。 “非也，非也，只是秦大人虽有才能，但毕竟只是个文官，没上过战场，也没见识过蛮族的凶残，军政要事并非儿戏，还望诸位谨慎一些较好。” 另一旁的武将说话就比较直接了，只见他同样冷哼一声道。 “秦大人屡建大功，深得陛下恩宠，怕不是有些飘飘然，将与蛮族交战一事想得过于轻易了吧？还是多考虑考虑，省得上战场丢了性命不说，还丢我大姜国的人！” 袁林同样不甘示弱，针锋相对。 “想当然的，怕不是二位大人吧？秦大人一月前刚刚前往兑州剿匪一事，二位怕是忘了个干净，试问如果去的是二位大人，能比秦大人做得更好么？” 武将仍旧不服，面露不屑。 “山村野匪，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怎能与蛮族相提并论？奉劝某人，莫要有了点功绩，就当自己无所不能了！” 文官则是苦笑着道。 “钱将军说话有些难听，但也不无道理，二者无法相提并论……剿匪的事情，我承认秦大人做得很好，但正因如此，秦大人才不应冒这个险，若是真的不幸折在战场上，实乃我大姜的损失啊！” 他这番说辞冠冕堂皇，不少本来就想要反对的大臣此时也找到了突破口，开始纷纷发表自己的观点。 “没错，我大姜不能没有秦大人！” “秦大人，我等皆是文官，为何要去做打打杀杀之事？留在后方，为皇帝分忧，岂不美哉？” “瞧你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上了战场，兵士不仅要与敌人作战，还要分神保护你，你这不是在拖后腿么？” 众官你一句我一句，袁林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经根本插不上嘴了。 就在这时，秦风却是自己开口了。 “好了，可以了。” 说来奇怪，秦风的声音并不大，可他一开口，所有人便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巴，看向他的方向。 被人诋毁半天，秦风也不气恼，只是看向一开始说话的那两人，笑着问道。 “二位，你们坚持认为，我没法胜任这讨伐蛮族的工作是么？” 武将冷哼一声，别过头去，算是默认，而文官则是陪着笑道。 “秦大人，倒不是觉得你无法胜任，只是……” 秦风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邓大人，多说无益，不如这样，我和你，还有那边的钱将军打个赌如何？” 一听打赌，一旁的钱将军顿时来了兴趣。 “打赌？赌什么？” 邓大人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只是张了张嘴，随后叹了口气看向秦风，似乎是在等待下文。 秦风微微一笑，表情淡然，所说之话却如同在朝堂之内扔下一颗重磅炸弹。 “就赌，自我与蛮族交战之日起，五日内将他们全部驱逐，十五日内让他们反过来找我们求和，如何？” 第60章 力压群臣，出征确认 此言一出，无疑是在朝堂之中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群臣的议论声再次填满了整个大殿，与之前不同，这次群臣对秦风的态度，已经多是指责了。 “五天？荒谬！你以为蛮族是什么没头脑的野兽么？” “逞能也要有个限度，五天驱赶蛮族？太祖皇帝来了，也不敢说这种话！” “恭亲王当初在乾州横征赋税，大肆练兵，也只是堪堪与蛮族僵持，秦风，你怎敢说此大话！”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钱将军也是脸色铁青，望着秦风咬牙道。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你是我的部下，说出如此大话，我早就已经将你军法处置了！” 秦风却是仍旧不气恼，只是点点头道。 “若是将军没听清楚，我可以重复一遍，而若是没有异议，我建议我们就按这个赌约执行吧。” 此时，邓大人再次凑了上来。 “秦大人，我等明白你的豪情壮志，但，这毕竟是打仗啊！若是到时候你失败了，你倒是两眼一闭，不问后事，可我们损失的兵力怎么办？没有足够的兵力保护，我们大姜又该怎么办？这不是胡闹的时候啊！” 他话音一落，立刻遭到身边人的附和。 “是啊，秦大人，你也太欠考虑了！” “唉，年轻人，热血上头，什么话都说的出来，根本不考虑后果……” “秦大人，趁现在钱将军和冯大人还没同意，你撤回赌约还来得及！” “你的计划太疯狂也太天真了，不会有人支持你的！” 岂料，最后一人话音刚一落下，一道清厉的女声响起。 “朕支持他。” 说这话的，正是沉默许久的姜离。 眼见皇上发声，群臣也是纷纷闭嘴，不再言语。 姜离看向冯大人和钱将军，又看了看方才议论的诸位大臣，最后将目光放在秦风身上。 “秦爱卿，你方才的话，可要当真？” 秦风点头。 “当真。” “你可知知晓其中难度？” “臣知晓。” “那你就那么有把握？这件事，太祖皇帝都未曾做到。” “陛下。” 秦风说着，一脸诚恳地看向姜离，两人恰好四目相对。 “臣，何时让你失望过？” 姜离长出一口气，盯着秦风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好，朕全力支持你。” 此言一出，刚才安静下去的文臣们顿时再次骚动起来。 “陛下，万万不可啊！” “陛下，此事绝非儿戏，三思啊！” “陛下，这……” 秦风看着急切的众人，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 “够了！” 群臣被吓了一跳，皆是再次看向秦风。 秦风吐出一口浊气，向着群臣走了过去。 “现在边关紧缺人手，正是急需一个人顶上去的时候，秦某毛遂自荐，诸位大人却百般阻挠，想必，都是想替秦某前去？” 随着秦风的话语，不少文臣都把偷低了下去。 他们可是读书人，怎么能去边关那种地方呢？ 秦风又看了一圈，悠悠地叹了口气。 “既然各位大人都不同意秦某前去，那好，如果哪位愿意代替秦某，秦某也很愿意让出这个位置，如何？哪位大人愿意自荐？” 说着，他走到一名文官面前。 “你去？” 那文官慌忙低头，不敢与秦风对视。 秦风又走到了另一名文官面前。 “你？” 那文官同样扭过头去，装作没听见一般。 最后，秦风走到邓大人面前。 “还是你？” 邓大人尴尬一笑，开口解释。 “秦大人，不是我不想去，只是……” “不敢去？不敢去你装什么b？” 邓大人被怼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秦风又慢慢地踱步，回到了大厅中央，面向群臣。 “诸位，你们觉得我不会打仗，不信任我，那难道，恭亲王就比我强么？” 很多大臣都想说秦风不如恭亲王，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恭亲王倒台后，姜离亲自当众宣布了秦风所做之事，并发放了赏赐。 如今所有人几乎都知道了秦风当初的布局，也知道恭亲王的事情秦风功不可没，自然没法说出那样的话来。 秦风又道。 “况且，蛮族劫掠的原因，是恭亲王倒台，恭亲王的事情又与我有关，因此，我觉得这件事我有责任，我应该为此负责，难道不应该么？” 不少文官听了这话纷纷点头，似乎是有几分赞成他的话了。 姜离眼看时机成熟，便发言道。 “好了，朕决定了，这件事，就交给秦爱卿来做好了。” 说着，似乎是怕有大臣又跳出来反对，陷入没完没了的拉锯战，姜离又道。 “朕已经决定了，诸位爱卿若是再有异议，就去和秦爱卿一同上战场，作监督之用吧。” 姜离这招和方才秦风对付洪侍郎的方式如出一辙，而且十分有效，此话一出，那些跃跃欲试的文臣们顿时闭上了嘴巴。 然而，武将们却并不怕这种威胁。 钱将军上前一步，对着姜离行礼道。 “陛下，末将请求与秦大人共赴前线。” 姜离微微点头。 “准了。” 钱将军转向秦风，冷冷一笑。 “秦大人，不值你方才说的赌约，是否还有效。” 秦风颔首：“当然。” 钱将军笑了一声道。 “既然秦大人想赌，那我就奉陪到底好了，只是既然是赌，总得有个赌注吧？” 秦风点头。 “当然，如果我输了，我就交出指挥权，并且辞官回乡，不再问朝堂之事。” 钱将军点点头，也说出自己的赌注。 “若是我输了，以后在战场上对你唯命是从，绝无二话，朝堂之中也听你调遣！” 显然，钱将军提出的赌注和秦风的似乎并不是一个级别的。 不过秦风却不怎么在意，只是点头应允。 因为这次和迷云山那次一样，从赌局还未设下的时候，他就早不存在输的可能了。 “好，那我们就这么决定了！” 第61章 赌约将近，投石车登场 数日后，乾州，阳城城外。 秦风坐在马背上，观看着手里的一份文书，时不时还抬头眺望一下阳城。 这里，是蛮族自劫掠以来，打下的唯一一个据点。 倒不是蛮族打不下别的城池，而是他们这次入境，本就是以劫掠为主，若不是抢的东西太多，需要一个货物中转站，说不定连阳城都不会占领。 和兑州那些匪寇比起来，这些蛮族略有素质，但不多。 他们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抢东西，不会特意去杀人或者对付百姓，但若是有人不长眼拦着他们不让抢，他们倒也不介意送对方一程。 而且，被他们抢过的地方可以说是寸草不生，就算他们不去杀死百姓，百姓也无法生存，只能沦为难民。 秦风已经抵达边境四天，这四天来，他将周边蛮族尽数驱赶，逼退进入这阳城之中。 如今，只要拿下阳城，姜国境内便再无蛮族，他也算完成了赌约的第一阶段。 钱谋，也就是钱将军，此时也跟在他的身边，只是与朝堂上相比，他看向秦风的眼神已经没了那么大的敌意。 这些天以来，他亲眼看见秦风是如何用计逼退蛮族，又如何分出兵士去援助百姓。 钱谋并非什么奸臣，相反，他也是为姜国着想。 这几天秦风不仅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也证明了自己的人品，钱谋已然是有些认可秦风了，只是面子上抹不开，不愿承认罢了。 如今，事情到了最困难的一步，然而距离他们将蛮族全部驱逐的赌约，只剩下一天了。 但此时秦风却看上去不慌不忙，虽然手里的文书写的是关于蛮族的信息，但他似乎并不是很关注上面写了什么，只是时不时瞄一两眼。 而且，秦风骑着马闲庭信步的样子，就如同一个文人出来踏青一般，丝毫看不到有要打仗的样子， 终于，钱谋忍不住出生提醒道。 “秦大人，赌约可是只剩下一天了，这阳城若是打不下来，您可就要输了。” 秦风只是瞄了他一眼，淡淡一笑。 “怎么，钱将军怕我输？” 钱谋冷哼一声。 “你我是对手，我怕你输，不就是怕自己赢？只是好心提醒你，阳城虽然有些破落，但怎么说也是一座城池，里面的蛮族更是凶悍。 在这种情况下，一天内想要将其攻下，堪称难如登天，我倒是很好奇，秦大人要怎样做到这不可能的事？” 秦风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钱大人，一日攻下蛮族和五日攻下阳城，在你看来都同样匪夷所思，那你为何不能安静下来，做个看客静待结果呢？反复质疑我，能加强你对胜利的信心么？” 钱谋不屑一笑。 “秦大人这是嫌我烦了？那好，我就如你所愿，不再言语，只是到时候大人若是输了，不要赖账不认就好。” 秦风长出一口气，调转马头走向一旁的树林。 钱谋见状忙问。 “秦大人这是要去哪？” “解手，钱将军难不成想跟过来？” “……快去快回。” 秦风就这样离开队伍，独自走到了树林深处。 约莫着没人能看见后，秦风打开了系统面板。 对正常人来说，一天内攻下一座城池确实不可能，但他秦风有系统，更有着刚开启的第二层货架。 由于商品太多，秦风在第二层货架刚开的时候并没有全看完，只能是有空的时候就看看，结果还真找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精铁（精细提炼过的铁，硬度极高，默认以不规则形状出现，基础兑换单位为一立方米，可根据宿主意愿整合或分割）1毒士点兑换】 【金属塑型（本兑换项无实物，兑换后，可根据宿主意愿将系统空间内单块金属塑形）1毒士点/次】 第二层货架除了铁之外，还包含了许多耳熟能详的金属，不过根据其价值兑换价格也不同。 比如说金，其兑换价格为两点毒士点不说，兑换单位也变成了一立方厘米，和铁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不过系统奖励的银两对秦风来说已经够用，眼下还是朴实无华的铁最为实用。 秦风手一挥，十个硕大的铁球顿时凭空出现在树林当中。 这十个铁球每个都有一立方米，加起来，成本足足达到二十毒士点，价格甚至超过了第一层货架大部分商品。 不过秦风倒是没觉得肉疼，毕竟，第一层货架的东西虽好，但没有一件能帮助他一天之内攻下城池的。 单凭这大铁球肯定不行，想要攻城，还需要一些别的东西。 秦风又对着另一侧挥了挥手，五辆攻城投石车同样凭空出现。 这五辆投石车是早期秦风获得的奖励，只是因为秦风一直用不上，在仓库吃灰许久。 虽然之前在兑州我参与过攻城，但秦风觉得在捉拿了周喜的情况下，已经没有强攻的必要了，自然也就没把这东西拿出来。 如今时间有些紧急，用这样的大杀器，刚刚好。 攻城车的质量他之前也检查过，只能说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这东西的做工已经远超这个时代，结构精密的同时还结实得很，完全可以承载铁球。 同时，秦风还做过测试，这投石车的力道跟准确度同样也十分惊人，堪称真正的攻城利器。 秦风意念一动，十名死士分别出现在五辆投石车旁边，每辆旁边都站了两人。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铁球，略一思忖后，又召出十名死士。 铁球这玩意沉得要死，两名死士未必搬得动，保险起见，还是多召两名的好。 看着眼前的人手和配置，秦风满意点头。 “很好，是时候给钱将军一点小小的文官震撼了！” 第62章 攻打阳城，钱谋逞威 秦风并没有让死士将投石车推出树林，而是让他们原地待命，自己悠哉走出树林，回到队伍当中。 钱谋斜视着他，有些疑惑。 “秦大人，解手的时间是不是有点久了？” 秦风没有接茬，而是又装模作样地朝着阳城那边看了两眼。 “钱将军，我看这周边地形我们也勘察的差不多了，不如回营准备叫阵吧。” 钱谋看了看阳城方向，又看了看秦风，语气有些讥讽地道。 “秦大人说了算——毕竟秦大人可是要一天就攻下一座城的能人啊！” 面对钱谋的阴阳怪气，秦风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道。 “不过有一点我先说好，一会叫阵的时候，钱将军你要先打头阵。” 钱谋顿时瞪眼看向他，似乎有些意外。 “我打头阵？” 秦风点头，随后嘴角勾起，开始激将。 “怎么，钱将军不敢？还是说，是为了让我输，不愿出战。” 不料，这番话语却是让钱谋脸上现出了怒色。 “秦大人，我是和你不对付，但你未免也把人看得太扁了吧？事关我大姜，我怎会因你我之间的小事拒绝出战！ 按理说，两军交战，主将理应压轴上场，但你既然如此认为，那这个头阵，便由我来打便是！” 秦风也没料到对方居然会是这种反应，看来，这钱谋确实是为姜国着想。 既如此，他也不介意说两句好话。 “抱歉，钱将军，是我狭隘了，给你陪个不是，下午的战役，就全仰仗你了。” 钱谋怒哼一声，没有说话，调转马头朝着营地方向而去。 秦风无奈，只得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 当天下午，秦风和钱谋带兵来到了阳城之下。 这是秦风第一次距离阳城这么近，因此，他也得以好好观察阳城的城墙。 作为边关之城，阳城的发展受到了一定限制，因此面积不是很大，城墙也有些残破。 城墙周围，有一圈护城河，根据秦风判断，起码有三米深，人若是掉进去，多半就很难上来了。 秦风叹了口气，他原本打算用铁球在城墙上轰出缺口，再让大军从缺口处入城，如今看来，却是有些不现实了。 那么，就只能从唯一没有护城河的城门口位置走了。 秦风这边思考着路线，另一边的钱谋已经在阵前叫骂上了。 早些年的时候，钱谋也曾与蛮族交过手，所以此时骂起来也算是轻车熟路。 很快，蛮族那边的父母子女宗族都被问候了一遍。 当钱谋开始质疑蛮族人勇气和力量的时候，对方终于也是忍不住，打开城门，放出一队兵士和三名将领。 为首的那人怒视着钱谋，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骂道。 “哪来的野狗在这里狂吠？报上名来！” 钱谋哪里会乖乖听话，直接骂道。 “我呸，让爷爷报名？就凭你们这几个让爷爷骂半天才敢出来的杂鱼，也配听爷爷的大名么？不想死的话就滚回去把你们领头的找出来，不然一会爷爷把你们三个一枪捅死一个，你们那领头的再气晕过去！” 眼看又挨了一通臭骂，三人中那个最为年轻的再也忍不住，催动胯下战马，冲出阵来，二话不说，提起大刀便朝着钱谋劈了过去。 然而，方才还嚣张的钱谋此时却是调转马头，一溜烟朝着秦风方向跑了过来。 秦风顿时愣住了，钱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之前嚣张的样子都是装的？ 他这边感到困惑，那冲出阵的年轻蛮族却是异常兴奋，眼见钱谋逃走，他立刻一边追一边大叫。 “鼠辈，休走！今日不砍下你狗头，难解我等心头之恨！” 钱谋却是一言不发，只顾埋头逃跑。 然而，蛮族的马与姜国战马相比明显高大许多，步伐也更大一些，这就导致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眼看着钱谋进了自己的攻击范围，那年轻蛮族兴奋地大吼一声，一刀横斩过去，就要砍下钱谋的首级。 然而就在这时，发生了多数人都没想到的一幕。 “嗨——” 一直逃跑的钱谋突然也大吼一声，同时一仰身子，居然是在马背上做了个铁板桥，硬是躲过了年轻蛮族的一刀。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钱谋的长枪已经如同毒蛇一般刺出，刚刚空了一刀的他根本来不及再做出招架动作了。 “噗——” 一声闷响，鲜红的枪尖从年轻蛮族的后颈透了出来。 年轻蛮族一脸不可置信，嗬嗬叫着想说些什么，但气管被捅穿的他却只能发出漏风的声音。 钱谋用力一甩，那蛮族的身体就如同破布口袋一样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再无半点声息。 钱谋甩了甩枪尖上的血迹，纵马回到了方才的地方，抬枪指向剩下二人。 “爷爷说了，一枪一个，接下来你们谁来受死？！” 见此情景，大姜的兵士们全部士气高涨齐齐欢呼起来。 “噢！噢！噢！” “受死！受死！受死！” 见此情景，领头蛮族身边的另一个蛮族也按捺不住，拍马朝着钱谋杀来。 “姜国鼠辈，莫要猖狂，你巴图爷爷来会会你！” 钱谋大笑一声，举枪迎上。 “小子，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巴图所用兵器是一柄粗大的狼牙棒，挥舞起来势大力沉，仿佛一击就能将钱谋及其胯下战马一同砸碎。 但此时，钱谋那略小一圈的战马和体型发挥了优势，愣是一下都没被命中。 巴图此时就像是玩游戏的时候，把攻击力暴击率和暴击伤害都点满了，可偏偏没有点命中率，在钱谋的高闪避面前，打了半天都是零输出。 终于，巴图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一声。 “无能鼠辈，当真就只会躲么？有种的，和我正面较量！” 让他没想到的是，钱谋居然答应了。 “好啊。” 话音落下，一直躲避的钱谋也来到了巴图面前。 巴图大喜过望，顿时一狼牙棒砸了过去，几乎同一时间，钱谋的枪也朝他刺了过来。 “当！” 二人兵器撞在一起，发出金铁交加的声音。 而二人的武器，也因为这次的碰撞导致偏差了一定角度。 “噗！咔！” 巴图的狼牙棒一下子砸在了钱谋的战马头上，可怜的马儿哼都没来得及哼，便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失去了性命。 战马死亡，钱谋也滚落在地。 但钱谋却并没有露出失败的表情，相反，他看着巴图胸口插着的长枪，冷冷一笑，又转向蛮族首领。 “蛮子，现在前两个我都一枪捅了，你有没兴趣来体验第三枪？” 第63章 装备碾压，提振士气 虽然钱谋嚣张的语气与之前别无二致，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状态其实十分不妙。 胯下战马被爆了头不说，明眼人还能看到他的双手也在微微发抖，很明显，刚才和狼牙棒硬碰硬那一下，他接的并没有那么轻松。 秦风眉头微皱，果断喊道。 “钱将军！回来！” 钱谋回头看向他，却听见蛮族的首领突然大喊一声。 “嚣张的小子，我索里图来取你狗命！” 语毕，索里图便催动着胯下战马，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钱谋反应也是果断，他清楚自己无论是跑还是打，步行都来不及，于是立刻拉过巴图的马，一个翻身就骑了上去。 可那蛮族战马却如同认主一般，钱谋一骑上去，就立刻嘶鸣起来，并且不断仰起前蹄，试图将钱谋甩下去。 钱谋似乎也没料到这种情况，此时的他牙关紧咬，试图控制住那战马，可却根本无济于事。 这么一耽搁的时间，索里图已经冲到近前，面对破绽百出的钱谋，他毫不犹疑地一刀挥出。 “当！” 想象中利器刺中身体的声音并未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金铁交加之声。 索里图惊愕地看向面前这个拦下他攻击的人，他根本没注意到此人是何时靠近的。 钱谋那边的战马还在扑腾，不过他现在已经顾不得战马，同样也是一脸错愕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之人。 此人身着黑袍，面覆面具，骑着一匹普通的战马，单手持剑，就那样挡住了索里图那致命一击。 而一旁的秦风见此情景，也是松了口气，暗叹还好赶上了。 那黑袍人别人不知道身份，秦风倒是清楚得很，因为那是他派出去的死士。 趁此机会，秦风再次大喊。 “钱将军，快回来！” 钱谋眼看胯下战马不听话，索性翻身下马，徒步朝着本方跑来。 索里图怒喝一声，刚想上前，黑袍人却直接拦了过来，二人被迫战在一起。 趁此机会，钱谋也逃回了本阵，翻身骑上兵士牵来的新马，随后回头观看起二人的打斗来。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场战斗十分诡异，明明那黑袍人落尽了下风，可索里图居然就是无法伤到他。 而此时，他身旁的秦风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 按理来说，死士身手虽好，但也只是相对于普通兵士而言，对于一名久经沙场的将军来说，肯定是不太够看的。 秦风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在派死士出阵前，不惜花一些毒士点为他购买了装备。 死士现在手里拿的剑，是价值十毒士点的龙泉剑，穿的护甲，是同样价值十毒士点的软猬宝甲。 那索里图功夫了得，短短一会时间便砍中死士数刀，可惜却根本破不了防。 兵士们和钱谋都离得远，看得不太真切，只觉得索里图明明占尽上风却无法将黑袍人斩杀有些奇怪。 而亲自经历这一切的索里图就不一样了，他也打了许多年仗，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刀好像是一把假刀。 不仅砍在对方身上毫无效果，甚至和对手兵器每次碰撞后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反观对手，虽然被砍中多次，对拼的时候在力量上也远不如他，可却偏偏总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再次发动反击。 刚开始的时候这样还没什么，时间一长，索里图整个人都陷入了自我怀疑，手上的功夫自然也慢了下来。 终于，在一次双方兵器碰撞后。 “当——” 一声脆响，那把陪伴索里图多年的大刀刀刃部分居然直接从中折断，残片落在地上，如同一片不起眼的铁片。 索里图看着手里的断刀，有些发愣，然而死士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直接一剑劈了过去。 这是整场战斗中，死士第一次主动发起攻击。 凌厉的剑风刺在索里图脸上，让他回过神来，连忙用仅剩的刀柄横在身前，试图挡住这一击。 然而，之前他能坚持许久，纯粹是因为死士被打得没法还手，此时死士主动出击，他手中的凡铁怎能抵御龙泉剑之威？ “唰——” 龙泉剑一闪而过，如同未受到任何阻碍一般从索里图身上划了过去。 如同他之前的两位同伴一样，索里图脸上布满了惊愕。 他的双手无力的垂下，原本的长刀刀柄此时也断为两节。 下一秒，他的上半身也缓缓滑落，落在地上，喷溅出的鲜血将胯下战马染红。 整个战场的人都鸦雀无声，死士却如同没事人一般收剑归鞘，调转马头缓缓走回本阵。 直到他带着血腥气路过钱谋身边的时候，后者才回过神来，看向秦风。 “秦大人，是时候进攻了！” 秦风点点头，拔出腰间那把多数时候只能用作装饰的佩剑，向前一指。 “敌将已死，随我杀！” “杀——” 震天的喊杀声响起，眼见自家斩了对方三员大将，所有兵士此时都士气冲天。 反观蛮族那边，则是完全相反，兵士一个个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快速退回到城内。 这时候，秦风却下令道。 “所有人，退回来！” 钱谋闻言顿时大急，慌忙劝解道。 “秦大人，不可啊，如今兵士士气正高涨，若是让他们退回，定会影响士气，无法再次进攻了！” 秦风闻言，似笑非笑的看向钱谋。 “哦？钱将军是在为我出主意？莫非赌约不想赢了？” 钱谋愣了一下，随后冷哼一声。 “我只是见机会难得，为我大姜考虑提出建议罢了，大人还是不要多想了。” 秦风闻言，微微一笑。 “放心好了，钱将军，士气若是低落下去，我秦某自然有办法让它涨回来。” 钱谋皱起眉头，刚想说些什么，却见秦风拍了拍手，紧接着，二人身后就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 闻声，钱谋回头望去，顿时脸色大变。 “攻城车？这东西我们不是为了尽快抵达，抛在后面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说罢，他又看向一旁的大铁球。 “这……又是何物？” 秦风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钱将军，如果我说，我能不依靠兵士破开城墙，我们的士气又当如何？” 钱谋脸色大变。 “等等，你该不会想说，这铁球是要放在攻城车上投出去吧？！” 第64章 石车破城，双方交易 见秦风点头，钱谋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他的观念里，投石车一般都是投掷一些碎石，用来击杀伤害城墙上守城士兵的。 以碎石的威力来说，根本没法对坚固的城门造成什么损害，更别提击破城墙了。 而如今，秦风不仅要用投石车击碎城门，还要用投石车发射铁球。 这两件事，无论哪件听上去都很匪夷所思，因为普通的投石车受结构和材料限制，根本无法承载太大的弹药。 如果在弹药发射出去以前，投石车自己就先分崩离析了，那受伤的可都是自己人了。 所以，钱谋听见秦风所言后，第一个想法就是阻止这个疯子。 “秦大人，别开玩笑了，既然有投石车，我们就该好好利用击杀对面兵士才是，你这铁球要是放上去，不出三秒就能将投石车压垮吧？” 对此，秦风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放心好了，钱将军，我这投石车，可是特制的。” 说着，他也不再给钱谋反对的机会，直接一挥手，死士们顿时将铁球装载好。 钱谋大惊失色，连忙伸出手去想要制止。 “别……” 然而，死士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效率高。 还没等钱谋说出第二个字，五个铁球已经带着破空声，划出一道抛物线，齐齐向着城门飞去。 “砰！砰！” 秦风完全没想到，阳城的城门居然如此脆弱，仅用了三个铁球，那城门就被砸得向后倒了过去，再也不能阻拦别人半分。 士兵们见状，顿时再次爆发出一声声欢呼。 “好耶！！” “城门破了！” “大家一起冲啊！” 这次，他们甚至不用指挥，便一股脑地冲向了阳城城门。 秦风看向身后剩下的五个铁球，有些心疼浪费的毒士点。 不过好在这铁球也不算是什么消耗品，就算扔出去的那五个，也可以回收回来继续用。 这样想想，秦风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 而此时，他身边的钱谋心里已经掀起惊涛巨浪。 一天破城的诺言居然在此刻变成了现实，让钱谋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的目光转向身后的投石车，眼神渐渐变得狂热。 恰逢此时，秦风凑了过来。 “怎样，钱将军，这第一阶段的赌约，算是我赢了吧？” 虽然还未完全拿下阳城，但城内蛮族在损失了三员大将后，士气早已跌落到谷底，根本没法再抵抗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姜国士兵。 拿下阳城，也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钱谋却没有回答他，目光仍旧看向攻城车。 “秦大人，这攻城车……能否送在下两……啊不，一辆，一讲就成，再配两发铁球弹药，若是可以，这赌局算我输了都行，怎样？” 钱谋现在的心情，几乎就相当于一个二战士兵见到了无人轰炸机一样。 能发射铁球且自身质量无损的投石车，谁懂这是什么含金量？ 而对于他的问题，秦风则是哑然失笑。 “钱将军，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不论是这投石车还是铁球弹药，都是特制的，期间我可是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财力，现在你嘴一张就向我要去一台，是不是太便宜了？” 钱谋愣了一下，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行似乎有些不妥，于是咬了咬牙。 “大不了，我花钱买就是！” 秦风缓缓摇头。 “钱大人，这不是钱的问题，这几台宝贝是我的心血，我不会轻易容送人的。” 钱谋张了张嘴，最后却只能颓然地叹了口气。 不过此时，秦风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钱将军若真是想要，我也可以忍痛割爱，送上一台，只是钱将军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钱谋闻言眼睛一亮，当即拍着胸脯道。 “可以，只要不是有损大姜之事，我钱某必将尽力而为！” 秦风不由得失笑。 “当然不会让你做那种事，你只需要……” 说着，秦风贴在钱谋耳边说了几句话，而钱谋的表情也渐渐从兴奋期待，渐渐变成了震惊，最后直接朝着惊恐的方向去了。 没等秦风说完，钱谋便直接拒绝。 “不行！你这是在寻死！” 秦风则是不满地啧了一声，质问道。 “钱将军，说好的对姜国无害的事你都可以的呢？” “秦大人不会觉得自己死了对姜国没影响吧？” “谁说我要死了？” “你那个计划看不出什么生还的可能！” “谁说的，生还概率可大着呢！” “放屁！就带三千人就要追击蛮族到他们的腹地？还让我帮你隐瞒？秦大人你找死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我哪次行为在你看来不是找死的？” “你……” 钱谋刚要反驳，一时间却又找不出例子来。 似乎确实是这样，自从出兵以来，秦风就不断提出一个又一个疯狂的计划，每一个都那么离经叛道匪夷所思。 但最让人奇怪的是，他的每一个计划都实现了。 “可这次的计划也太……” “要不要投石车了？” “……这他妈就不是投石车的问题！” “赌约不想赢了？” “谁会为了个赌约找死啊！” 秦风哈哈大笑，他看得出来，这位口是心非的将军已经实实在在地在替他着想了。 他拍了拍钱谋的肩膀，对着他道。 “放心好了，此次前去，方才帮你的那位将军会与我同行的。” 想到刚才死士在战场上的表现，钱谋似乎放心了一些，但却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十天毕竟太久了……要不这样，你多带些人。每天都派传令兵回来汇报战况，若是哪天没有传令兵，我就会立刻上报给陛下！” 秦风想了想，觉得这个建议还算靠谱，于是点头同意。 “好，成交！” “那这投石车……” “你没完全答应我的要求，不算！” “？你怎么赖账啊？” “好了，别多说了，阳城似乎被发下来了，我们快走！” 第65章 战略分析，计划执行 秦风和钱谋进入城内的时候，蛮族几乎已经是全部逃出城去了。 听说是官军到来赶走蛮族，阳城的百姓们皆是夹道欢迎，表示着他们的激动之情。 秦风看着两边的百姓，不由得有些感慨，看来自己这次是来得早，蛮族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赶走了，不然，这里难保不会成为下一个陌泽县。 与当地县令寒暄客套一番后，秦风与钱谋在县令安排的地方住下，同时制定接下来的战术。 客栈内，钱谋摊开地图，一边指着上面的各个建筑，一边为秦风介绍。 “阳城虽然号称离蛮族那边最近的城市，但其实，那是从贸易角度来说的，在阳城之前，还有平云关这样一道关卡用来抵御蛮族。 城内守军并非恭亲王所属，因此此时应该还没有失守……” 他话没说完，秦风就打断了他。 “这不对吧，若是平云关没有失守，这些蛮族又是从哪里来的？” 钱谋叹了口气，指向平云关旁边约莫三四里左右的位置。 “这里，有一条狭窄的小道，由于过于狭窄，大军是根本过不来的，而且两边都是悬崖，极易埋伏。 平时都是商队来往通行，出入口也有兵士把守，那些兵士都是恭亲王部下，虽然收取高额过路费，但也保证了这条商路的安全。 但恭亲王一倒，这条路就没人管了，想必阳城这些蛮族也是不知从哪得知了这条路线，悄悄溜进来的。” 秦风点了点头，摩挲着下巴，嘴角露出微笑。 “原来如此，还有这种好事……那我想要执行我的计划，走这条路想必也会方便许多。” 一旁的钱谋忍不住道。 “我说秦大人，您那个计划差不多还是放弃了吧，带几百人就想要深入蛮族腹地？您怕是就没想活着回来吧？” 秦风眉头微皱，有些不满。 “啧，之前在城外不是说好了么，怎么这会又劝上我了？” “那只是权宜之计。” “现在你又不同意了？” “不同意。” “啧，行吧，接着介绍先。” 见秦风不再坚持，钱谋也稍稍放心了一些，指着地图继续道。 “以我们现在的行军速度，抵达平云关需要一天，而这些溃逃的匪寇人数少，多半比我们快许多，再加上准备时间，我预计差不多两天后，他们便会大军压境，攻打平云关！” 秦风看着地图，沉声问道。 “这么说，先前进来的那群蛮族其实是斥候来着？” 钱谋点头。 “以我多年的经验来说，很有可能，他们是沿着这条路来探探虚实，顺带劫点物资，试探一下我们的态度。” 听闻此言，秦风再次不解。 “我们的态度？我们的态度也算雷厉风行了，他们甚至没翻出太大的水花，就被我们赶了回去，怎么还敢来大军压境呢？” 钱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秦大人，你确实聪慧过人，可惜你不了解蛮族，也不了解恭亲王。 恭亲王虽然可恨，但其也并非毫无建树，先皇在时，这平云关也是由他镇守，当时以平云关十五万守军，硬撼蛮族三十万大军，在兵力比对方少得多的情况下不落下风，将蛮族彻底打服。 自此，恭亲王便成了蛮族惧怕的边境标志，虽然后来平云关不由他镇守，蛮族入侵他也未必会来帮忙，可只要他在边关附近，蛮族就兴不起来犯的心思。 这次试探，想必他们已经得到了最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恭亲王已经不在边境了，所以回去之后，有极大的概率大军压境。” 钱谋一连说了一大串，而秦风也从中提炼出不少重要信息。 恭亲王年轻的时候很强，强到可以以绝对劣势的兵力硬刚蛮族。 可如今，恭亲王却沦落为被权利蒙蔽双眼，连一群匪寇都打不过的庸人，着实有些令人唏嘘。 不过，他之前并不知道恭亲王对边境而言有这样的重要性，听钱谋讲出来倒是有些意外。 但他对设计推翻恭亲王一事并不后悔，恭亲王若是不倒，倒霉的就是姜离，到时候，他的系统也要一起遭殃。 而且，姜国能出一个恭亲王，那他秦风为什么不能做第二个恭亲王？ 看秦风沉思，钱谋想了想，忍不住再次出声劝道。 “秦大人，你那个计划就别想着实施了，以你的才能，正面对抗未必会输给那些蛮族，何必要行那险棋？” 秦风笑笑，不作回答，只是道。 “钱将军今日对阵辛苦了，还是早些歇息，明日还要早起赶路。” 钱谋狐疑地看向秦风，只觉得对方还有什么奇怪的打算，无奈今日连斩两将确实疲惫，只得点头同意。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去敲秦风房间门。 “秦大人？秦大人？起床吃早餐了！” 连着呼唤数声都无人作答，钱谋不由得大惊，一脚踹开屋门闯了进去。 屋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秦风的影子？ 只有书桌上，放着三个锦囊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正是秦风的笔迹。 “钱将军，我去执行我的计划了，平云关就麻烦你去协防，特留下锦囊妙计三个，若是战事不利，打开一个，便可解围，三个锦囊用尽前，我必得胜归来。” 后面的字，钱谋直接略过，因为仅仅只是前面的一句话，便让他眼睛发直。 片刻后，他才大喝一声。 “来人！来人！给我派一封八百里加急，把这个消息尽快告知陛下！” ………… 是夜，京城御书房。 姜离揉了揉太阳穴，合上最后一封奏折，算是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最近的事务越来越多，大臣们的奏折也是越来越多，连身为皇帝的她都要加班了。 吐出一口浊气后，姜离便准备回寝宫沐浴更衣休息了，却没想到这时，太监总管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皇上，不好啦，钱将军派人送来了八百里加急！” 姜离不由得皱起眉头，有些不满。 “八百里加急？我知道他对秦风不满，可也不至于如此吧？” 她表情有些不耐地从太监总管手里接过信件，当她看见第一句话之后，整个人顿时变得脸色苍白。 “秦大人带着三百骑兵，独自前往蛮族后方了！” 第66章 卫婉哀恸，元莺泣心 卫府。 卫婉今日有些局促不安，因为就在刚刚，他那久久不参与朝政的老父亲突然被皇帝深夜召见入宫了。 卫婉娘亲死的早，从小到大都是卫阳一人将她拉扯大，卫阳也是对她宠爱有加。 这就导致父女二人关系极好，所以此时卫阳突然被召见，不由得让卫婉担忧起卫阳的安危，彻夜未眠。 好在在东方泛出鱼肚白的时候，卫阳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卫府门口。 “爹！” 卫婉立刻兴奋地迎了上去，却看见卫阳愁眉苦脸，眉头紧锁。 看见卫婉过来，卫阳的脸上这才挤出几分微笑。 “婉婉，一夜没睡么？” “没有，一直等爹回来呢。” 卫阳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头，随后二人挽着手向堂屋走去。 片刻后，卫阳坐在堂屋椅子上，而卫婉则是为他倒上一杯茶水。 “爹，陛下今天为何召见你？莫不是觉得你现在太闲，白吃俸禄，要降你的官吧？” 卫阳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同时笑骂道。 “坏丫头，一天天不盼你老爹好是吧？再说，陛下宅心仁厚，怎么会做那种事？” 卫婉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嘟囔着道。 “那到底是什么事嘛，居然要半夜唤人入宫，连觉都不让人好好睡……” 此时，卫阳的面色也凝重起来，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好像是边境那边的蛮族要打过来了，陛下派了个能人去指挥战斗，结果这人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居然只带了几百人就冲进了蛮族腹地，吓得和他随行的将军连忙发了一封八百里加急回来。” 卫婉端起茶壶，为父亲续上茶水，同时笑道。 “那这个人，应该是勇武过人，对自己比较有自信吧？” 卫阳苦笑摇头。 “哪里勇武过人，我听说这人是个文臣，压根就没什么武力。” 卫婉不由得噗嗤一笑。 “文臣深入蛮族腹地？倒还挺有种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卫阳想了想，说出那人的名字。 “好像姓秦，叫……秦风？没错，就是这个……” 在听到秦风这两个字之后，卫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了。 卫阳却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点，仍旧在表达着自己的疑惑。 “秦风这名字，我好像也听别人说过，听说是最近突然出来的，深得陛下赏识，陛下这次召我们几个入宫，也是在问有没有办法把秦风捞出来，可是……诶，婉婉，你要去哪？” 卫婉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父亲的问询，却是头也没回。 “没事，父亲大人，我熬了一夜，有些困了，想去睡觉。” 说罢，卫婉拐了个弯，便消失在卫阳视野里。 卫阳愣了半天，最后却只能叹了口气。 作为一个父亲，他是了解女儿的，卫婉刚才说话的时候，旁人听来可能并无异样，但他这个当父亲的，却是听出几分哭腔。 “秦风……难道婉婉和他……” ………… 宝月楼。 “砰！” 一名公子哥模样的人重重一拳锤在桌子上，发出的巨响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甚至台上的乐姬都被吓得中断了演奏。 老鸨见状，连忙上前陪笑。 “诶呦，郑公子，这是怎么了？谁惹您不高兴了？” 郑公子斜视着她，眼神和语气都十分不善。 “我说老鸨，你也太欺负人了吧？” 老鸨继续陪笑。 “诶呦，郑公子，您这是说哪里话，在座的各位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怎么敢欺负你们？” 郑公子的面色却是依旧不耐。 “少他妈跟我来这套！衣食父母？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衣食父母的？我们花大价钱来你们宝月楼，是来听这个的？” 他一边说，一边指向台上的乐姬。 台上的乐姬满脸委屈，却是不敢说什么，老鸨也只能陪着笑脸。 “诶呦郑公子，这位花月姑娘可是咱们这弹琴最好的……” 她话没说完，就被郑公子打断。 “你放什么屁呢？她最好，那元莺算什么？” 说着，他又转向台下其他客人，朗声道。 “在座的各位，有哪个不是为了听元莺姑娘谈的曲来的？嗯？而且本来之前好好的，结果你们突然说元莺姑娘不单独接客了，改成每周三次在大厅演奏，行，我们忍了。 可结果呢？今天明明就是演奏的日子，元莺人呢？你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他这么一煽动，其他人顿时也都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就是说啊，这不是骗人么？” “我们都是奔着元莺姑娘才愿意交那么多银子的，结果你就这么办事？” “日里吗，退钱！” 郑公子站在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老鸨，厉声道。 “看到了么？不满的不止我一人！现在你就两个选择，要么把元莺叫出来给大爷们哄高兴了，要么退钱！” 眼看群情激奋，老鸨也没办法，只能无奈地道。 “诸位，诸位！抱歉，今天是我们的错，可元莺姑娘确实病了，没法演奏，不如我就把今日各位交的银子退给各位，各位改日再来？” 众人虽然仍旧骂骂咧咧，但眼见老鸨这么说，也知道今日元莺可能确实没法出来了，一边骂一边领钱，随后纷纷离开宝月楼。 送走了客人后，老鸨立刻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三楼，推开了那扇秦风在宝月楼最熟悉的门。 屋内，元莺抱着琵琶坐在桌前，面色红润，并无病态，只是双目空洞无神，脸上满是泪痕，双眼也有些发肿。 老鸨上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埋怨道。 “我的大小姐，你还哭呢？你知不知道今天你不出台，我损失了多少银子么？” 元莺却是毫无反应，如同死去了一般。 老鸨见状，又忍不住说道。 “那小子是很优秀，可是咱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没了他，日子也得接着过不是？” 然而，元莺仍旧和之前一样，对她的话毫无反应。 老鸨也是无奈，最后只能一拍大腿，兀自向外走去。 “行，都是大爷，我一个都惹不起，唉，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告诉你那消息干嘛？” 老鸨一边嘟囔，一边关上了房门。 在门关闭的一瞬间，两行清泪又从元莺的脸上流下。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秦郎，我是如此思念你，可你为何……？” 第67章 锦囊之计，死士对敌 平云关。 城门楼之上，数名将领看着面前的沙盘，愁眉不展。 而其中，钱谋赫然在列。 不过，此时身居首位的将军并不是他，而是一名看上去十分年轻，却满脸杀伐之气的男人。 此人正是平云关守将，叶青。 虽然在秦风走后，无可奈何的钱谋很快就来到了平云关与其汇合，但平云关的战况仍旧不容乐观。 若是论兵力的话，平云关守军虽没蛮族多，但也足够守城。 后勤补给方面，京城那边也一直在送粮送水，也不担忧。 关键问题就在于，他们与蛮族相比，缺少优秀的将领。 叶青率先打破了沉闷的气氛，语气低沉地道。 “今日交锋，我军又损失两名将领，士气再次遭受打击，如今这城内能出去迎战的武将，大概只剩下在座的各位了。” 众将闻言，皆是沉默不语。 自蛮族大军压阵以来，已经过去四天，四天以来，他们已经折损了十名将领。 最恐怖的是，这十人有八人是折在同一人身上。 那人名叫越吉，长相矮小猥琐，骑在蛮族普遍高大的战马上，显得像一个孩童一般。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用得一手神乎其神的飞刀。 与寻常飞刀相比，他的飞刀不仅硕大无比，攻击路线也是诡异刁钻，而且在攻击后居然可以顺利回到他的手里。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身材矮小导致了心理扭曲，此人酷爱腰斩敌将，那凄惨的死相对平云关将士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冲击。 连战连败，再加上阵亡的将军死相凄惨，平云关将士的士气此时已经到达了低谷，若是再不想办法挽回，恐怕到时候蛮族攻上来，兵士多数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 钱谋此时也是眉头紧锁，思绪飞转。 战事虽然已经发生了四天，但他来到这里也只有两天而已。 本来来到这里第一天，他就想自告奋勇上阵对战那个越吉。 但叶青却以舟车劳顿为由，婉拒了他的请求，派了另一名将军上场。 在看到那名将军被诡异飞刀一分为二之后，他坚定的内心突然产生了巨大的动摇。 如果是自己上场，到底有没有把握对抗那诡异的飞刀？ 就连这个时候，他的内心也在进行天人交战，不断问自己这个问题。 作为将领，他理应保家卫国，提振士气。 可他真不确定能不能敌过那越吉，若是自己上阵之后，反而不敌，岂不是反而进一步打击了士气？ 连他都这样想，那那些等级比他低的将领就更是思绪万千了。 如今留在这里的，基本都是懂得明哲保身的，毕竟那些头铁的都已经早已申请上阵，并且成为越吉的刀下亡魂了。 叶青见众人这般，无奈叹了口气。 看来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这个大将军亲自上场了。 就在这时，门卫突然进来一名兵士。 “叶将军，皇上急信！” 叶青皱了皱眉，只吐出一个字。 “说。” 士兵掏出信件，朗声念道。 “朝廷重臣秦风在边境失踪，现令边境将士全力搜寻，京城当以钱粮全力支持战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叶青本就情绪不佳，听了这信件的内容，他虽然表情依旧冷峻，但双眼已经好像是要喷出火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让我们去找一个文臣？不如让陛下亲自来边关，问问这三十万蛮族大军愿不愿意帮我们找！” 钱谋闻言，却是心中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伸手入怀，片刻后，摸出三个锦囊。 随后，他双手颤抖地打开上面写着“壹”的锦囊。 锦囊中，有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若遇到难以应付之敌将，去军中寻一名为十四之人便可。” 十四？ 钱谋正想着这是个什么人，突然想到前几天战场上，那个救下自己，硬抗对方数刀，并且反杀了蛮族将领的黑袍人，心下不由得激动起来。 “叶将军。” 叶青转向他，以为他要提醒自己言辞不当，面色自然也不太好看。 “何事？” 钱谋扬了扬手中的纸条。 “关于越吉一事，末将可能有对敌之策了。” ………… 一刻钟后。 在城门外叫骂许久的越吉见平云关缓缓打开了城门，不由得露出冷笑，随后嗜血地舔了舔嘴唇。 蛮族人崇尚武力，自然是高大威猛的形象更受人推崇。 而他这种身材矮小的，自小便是异类。 即便他苦练刀法，可百步开外取人首级，仍旧因为外形受尽白眼。 后来，虽得单于赏识，但久无战事，他的本领无处施展，又是日日被人嘲笑。 可前些日子，他阵前斩杀三员姜国大将之后，一切都变了。 那些平日里对他爱答不理的人，开始赞扬他；那些平时嘲讽他的人，开始巴结他，请求他的原谅。 他太喜欢这种感觉了，他想要维持住。 所以，他不知疲倦地叫阵，只为再多杀一名姜国将领，体验那从未体验过的快感。 今日姜国出战的将领有些奇怪，并没有穿姜国的盔甲，而是一身黑袍。 他的武器也有些奇怪，明明骑着马，却选择了剑这种轻逸的短兵器。 见此情景，越吉不由得嗤笑。 他之前斩杀的将领，无一不是用长兵，但也无一人能接近他。 如今此人手持短兵，就敢与他对战，莫不是来送死的？ 眼见那人骑马缓缓行来，越吉也是嚣张地喊道。 “前面那个，报上名来，我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然而，黑袍人却仍不说话，继续保持着那缓慢的速度朝他走过来。 “找死！” 越吉骂了一声，从背后抽出那硕大的飞刀，找好角度，一把丢出。 这特制飞刀十分沉重，所以飞行速度自然不如那小巧的，这第一段攻击也很难命中别人。 可奈何这飞刀会自动折返，很多没见过这飞刀的人都死于折返回来的飞刀上。 而若是对方识破了这飞刀会返回的事，越吉还有另外三把，届时，四刀齐舞，对手眼花缭乱间根本分不清哪把是哪把，很快又会被乱刀分尸。 这，就是越吉的秘诀。 看着飞刀离黑袍人越来越近，而黑袍人却完全没有躲开的意思，越吉略感无趣地摇了摇头。 在他眼里，这黑袍人已是一具尸体，他也用不着出第二把飞刀了。 然而，就在他盘算着一会继续叫阵的时候该用什么样的措辞时，却发生了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当！” 那黑袍人不闪不避，任由飞刀砍上自己的身体，居然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接着，在越吉惊愕的目光中，那飞刀直接弹了回来，只不过这次并没有回到他的手上，而是落到了地面上。 第68章 越吉战败，蛮族的迷惑操作 “踏……踏……” 被飞刀命中的黑袍人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仍旧保持着之前的速度，不急不缓地朝着越吉走去。 而马蹄踏在沙场上的声音传进越吉耳朵里，却成了一种莫大的羞辱。 “该死的……” 越吉咬牙抽出了第二把刀，再次瞄准黑袍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飞刀砍在对方身上毫无效果，但越吉也不愿想那么多，他这次的目标，是对方的脖子。 “咻——” 飞刀带着破空之声，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朝着黑袍人的脖子飞了过去。 这次，黑袍人终于动了。 他抬起自己的剑，拦在了飞刀砍向自己脖子的必经之路上。 “咔——” 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越吉惊恐地看见，自己那锋利到可以轻易腰斩一个人的飞刀，居然以那把剑为界限，从中间断成了两节。 两节断掉的飞刀失去了原本的形状，自然也没了那去而复返的能力，而且又被那剑阻拦了一下，连去势都没剩下多少，擦着黑袍人的身体两侧落到了他身后，扎进了地面。 短短数秒时间，越吉被惊呆了两次，就连他身后原本为他助威的蛮族士兵也皆是沉默不语。 “该死的东西——” 越吉一咬牙，掏出最后两把飞刀，先后扔出。 先被扔出的那把飞刀速度要快上许多，眨眼之间，便掠过黑袍人的身体。 而此时，第二把飞刀才被越吉扔出。 但等到第二把飞刀即将抵达黑袍人身前的时候，第一把飞刀也折返了回来。 两把刀，一前一后，一高一低，一快一慢。 这就是越吉的绝技，那平云关阵亡将领应对此招，不死也要被重创。 然而这次，越吉突然对自己这个绝技很没有信心。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黑袍人的方向，想要看清楚对方是如何应对的。 而黑袍人的应对方式，也出乎越吉的意料。 只见黑袍人收剑入鞘，随后抱着头，俯在了马背上。 那先扔出的飞刀略高，他这样一躲，顿时扑了个空，滴溜溜打着转朝越吉飞了回来。 而后扔出的那把，则是砍在了黑袍人护住头部的手臂上。 “当——” 熟悉的金属碰撞声再次响起，那飞刀如同第一把一般，飞弹回来，落在了地上。 越吉下意识接过了那飞回来的唯一一把飞刀，心里已经全然没了战意。 刀枪不入的怪物，拿着一把轻易砍断他兵器的神兵。 这还打什么？ 越吉带着仅剩的一把刀，转身就跑。 助威的蛮族兵士眼见主将逃跑，也都一窝蜂地往回跑，很快就跑回了自家营帐，关上了大门。 而黑袍人在大门关上后，便停留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才以来时候的速度不紧不慢地回了城。 城墙上，叶青和钱谋目睹了这一切。 钱谋还好，毕竟之前经历过一遍，但叶青的表情就十分精彩了。 “那个……到底是什么人？居然硬抗下越吉的飞刀？” 叶青一边问，一边看向钱谋，似乎是在期待他能给出一个答案。 对此，钱谋却只能苦笑一声。 “回将军，末将亦不知情，因为此人是秦风秦大人的部将，且从未露出过真实面目。” 叶青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 “秦风……秦风？这不是陛下让我们搜寻的那个人么？这么巧？” 钱谋连连称是，随后将秦风那个疯狂的计划和不辞而别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末了又道。 “秦大人走前，给了末将三个锦囊，这黑袍人正是第一个锦囊的指示，秦大人似乎早就料到我能回遇到此等棘手之事。” 叶青闻言，沉思良久，同时喃喃自语。 “秦风……锦囊……计策……皇上下令搜寻…… 刀枪不入的部下……锦囊妙计……孤军深入蛮族腹地……” 钱谋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却又不好开口，只得保持沉默。 良久，叶青长出一口气。 “恐怕，这位秦大人并非常人，其突袭蛮族腹地的计划，也并非盲目托大，本将军有种预感，用不了多久，我们可能就要收到他的好消息了。” 钱谋试探着问道。 “那，我们要上报给陛下么？” 叶青果断摇头。 “都说了只是猜测，空口无凭，若是事情没按我们说的那样发展，那不是成了欺君？先观望一下再说吧。” 叶青并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让京城里的三个女孩多流了多少眼泪。 而一旁的钱谋闻言，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叶青看向远处的蛮族营地，长叹一声。 “此番胜仗，可谓是久旱逢甘霖，对我军士气是一个极大的提升，只可惜那十四似是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并未全力出手，因此没能斩杀越吉，实属遗憾啊。” 他话音刚落，楼下突然跑上来一名兵士，纳首便拜。 “禀将军，蛮族派人来下战书了，还带了个盒子！” 叶青眉头一皱，沉声道。 “将书信和盒子都带上来吧，人赶走便是。” 兵士领命，不多时，便拿上来一封信和一个盒子。 叶青先展开书信，看了一番，脸上露出几分不屑。 “这些蛮族……真是没话找话，战书都不会下，尽是些什么别得意我们会赢回来的废话，还约我们明天再战。” 钱谋笑着摇头。 “想必是那越吉战败，回去之后心里不服才想了这么一出，殊不知，不管打多少次，他都不会是十四的对手。” 叶青缓缓点头，随后打开锦盒。 在看清盒内物品的瞬间，叶青和钱谋都愣住了， 里面装着的，赫然是越吉的人头。 第69章 十四战败，秦风的第二个锦囊 叶青和钱谋都是久经沙场之人，见到人头并没有太惊慌，反而满脸疑惑。 只是因为战败一场，就把这杀了八名将领的能人斩了？ 这是什么操作？ 叶青看向报信的兵士，沉声询问。 “那名来送信的蛮族还说了什么么？” 兵士想了想，恭敬回复。 “禀将军，他好像说，我族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可苟且偷生，逃兵唯有一死……之类的。” 叶青也明白过来，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对方这招还是有点用的。 越吉战败逃跑，这对蛮族来说算是一个打击。 而蛮族用自己的规则，诛杀逃兵，以此激励士气，这是他之前没想到的。 不过这种方式并不适用于他们姜国，蛮族那边从小接受的就是强者为尊和逃兵必死的教育，所以越吉的死亡才能起到效果。 若是他们这边杀了一名连斩八名敌将的将领，怕是当晚就要有人叛变引起内斗。 此时，钱谋也凑过来道。 “越吉不仅败了，还失了武器，在对方看来可能是彻底失去了作用，才沦落到如此下场。” 叶青也点了点头，同时面露担忧。 “本将现在担心的是，他们杀越吉杀得如此干脆，莫不是想到了对敌之策？” 钱谋却是摇了摇头。 “十四的本事，您也见过了，只能说，想要对付他，很难。” 叶青长出一口气，望向远处的蛮族营地。 “但愿如此吧。” ………… 第二天，失去了越吉的蛮族居然依又派人前来叫阵。 理所当然地，平云关这边再次派出了黑袍人十四。 叫阵的蛮将使用一柄战斧，见到十四出来，二话不说，拍马便杀了过来。 十四仍旧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举剑迎战。 “当！” 二人武器碰撞在一起，在发出一声脆响后，十四手中的长剑直接切断了长斧头部，使其只剩下了一半。 虽然在武器上得利，但此时的十四也因为来不及收回动作，而导致自己中门大开。 那蛮将看准时机，用半截斧头对着十四胸口一捅。 “砰！” 一声闷响，十四居然被这一下捅得直接跌落下马，落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持剑对准蛮将方向。 蛮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策马上前，高高仰起马蹄，准备踏死十四。 然而，十四却不退反进，对准马腹，一剑刺出。 “噗——” 马背上的蛮将只觉得菊花一紧，接着五脏六腑都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由得惨嚎一声。 而他胯下的战马也发出一声悲鸣，侧着倒了下去，将他摔在地上。 此时的蛮将并未死去，仍旧在地上艰难爬行着，想要去拿摔落的兵刃。 他的臀部不停地冒出鲜血，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 十四浑身浴血，提剑上前，手起刀落。 剑光闪过，蛮将无头的尸体晃了两下，终于扑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城墙上，钱谋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摇头笑道。 “还以为蛮族杀了越吉，会有什么高招，结果仍旧不是十四的一合之敌啊。” 叶青却是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他已经看出，方才这场交战，十四虽然得胜，却已经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破绽。 倘若蛮族同样看出这个破绽，那接下来，十四可能就危险了。 战场上，十四斩杀敌将后，不紧不慢的回到了战马上，继续向着蛮族营地缓缓走去。 而蛮族那边，似乎也并没有因为战斧蛮将的死亡而受到影响，战鼓声反而更大了一些。 在冲天的战鼓声中，一名肥胖的蛮将自蛮族军营中行出。 看到对方的武器后，叶青几乎是脱口而出。 “糟了。” 钱谋也是心里一沉，忙问道。 “怎么了，这个人难不成是有名的猛将？” 叶青摇了摇头，语气急切。 “不是这样，而是他的武器刚好克制十四！快将十四召回，不然，我们这场就要败了！” 钱谋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既然叶青下令，他也只能照做，当即下令鸣金准备收兵。 十四听到声音，也是转身就要离开，然而，这却引起了那名蛮将的不满。 “贼人休走！” 那蛮将怒喝一声，将手中的武器抛出。 他的兵器，是一对流星锤。 那锤子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地朝着十四后背砸了过去。 十四反应及时，立刻将手中长剑背到了身后。 然而，长剑的宽度和锤子的长度比起来，显然有些不够看。 龙泉剑迅速切开了锤子，嵌了进去，然而受宽度所限，只切开了大约一小半。 而那流星锤被阻了一下，虽然减了几分势力，却仍旧威力十足，狠狠地打在了十四的背上。 “砰！”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十四砸得摔落下马，咳出一口血来。 与刀枪不同，锤子并不依靠切割来杀伤敌人，它依靠的，是挥舞它的时候产生的冲击力。 金丝软甲虽然免疫刀枪，但对这种冲击力却全无办法。 十四试图站起身来，然而尝试了几次，居然都以失败告终，看来是受了十分严重的内伤。 那蛮将见状哈哈大笑，策马便冲了过来。 似乎知道自己生存的机会渺茫，十四也不再犹豫，立刻将手中长剑丢向本阵。 这一幕，看得那些随他出阵的兵士热泪盈眶。 “将军！” “将军，快跑啊！” 他们以为，是十四不想让自己的兵器落入敌军手中，却不知道这其实都是一个名叫秦风的家伙的指令。 早在召唤这名死士的时候，秦风便料到了可能会有这一天，所以早早就下达了一条指令： 若预感自己即将身死或被生擒，务必要将手中兵刃归还本阵。 所以眼下，才会出现这一幕。 随着十四落败，蛮军也跟着那蛮将掩杀上来。 众兵士无奈，只得扔下十四，仓皇逃回平云关。 而十四，则是被那蛮将捉去，当了俘虏。 城墙上的叶青和钱谋见到眼前这一幕，表情都十分难看。 叶青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如我所料……不过，能解决越吉这个大麻烦，倒也不赖，只是接下来由谁出战呢？” 钱谋略加思考，突然想到了秦风的第二个锦囊。 他连忙掏出锦囊打开，里面仍旧是一张只有一句话的纸条。 “若十四被俘，顺其自然，静观其变，蛮族短时间内，定然不会再来攻城！” 第70章 十四的真面目竟然是……？ 见此锦囊，钱谋顿时惊疑不定起来。 惊的是，秦风居然再次预判了将会发生的事情，十四真的被人俘虏了。 疑的是，为什么秦风笃定蛮族一定不会进攻呢？ 叶青见钱谋打开了第二个锦囊，很自然地伸出手去，而钱谋也没犹豫，直接同样自然地将纸条递了出去。 看过纸条之后，叶青同样皱起了眉头。 “怪了。” 钱谋点头附和。 “是啊，我也奇怪，为何秦大人确定蛮族不会再进攻……” “我不是说这个。” “嗯？” “我奇怪的点在于，为何他知道十四一定会被俘，而不是被蛮族当场斩杀呢？” “嗯……” 钱谋陷入了沉默，这个角度他倒是未曾考虑过。 叶青将纸条还给钱谋，叹了口气。 “但无论如何，这位秦大人所做的事情目前都是对我们有利的，至于他的话应验与否……呵，就按他所说，静观其变吧。” ………… 蛮族军营主帐。 “莫顿贤王！” 一声嘹亮的呼唤声自帐外传来，紧接着，一身材肥胖、身上挂着流星锤的蛮将自帐外走进，手里还拎着个人。 帐内，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卧在榻上，闭目养神，听见有人唤他，方才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如炬地看向那肥胖蛮将。 肥胖蛮将将手中的人往地上一丢，对着莫顿行礼道。 “莫顿贤王，我把那胜了越吉的敌将擒来了！只是可惜，拉吉不听我的劝告，想要抢攻，被这人杀了。” 听到同僚的死讯，莫顿贤王的脸上古井无波，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好大喜功，死了也好。” 说着，他又看向地面上的十四。 “倒是硬气，被那般丢在地上，居然一声不吭。” 肥胖蛮将嘿嘿笑道。 “姜国的狗罢了，再硬气，也比不上我族男儿。” 莫顿贤王点了点头，随后做了个手势，肥胖蛮将立刻会意，将十四提到了莫顿面前。 见到十四脸上的面具，莫顿皱了皱眉。 “不想让人识破身份？无聊的把戏……就让我看看，你在面具下藏了什么吧。” 说着，他便要伸手去摘十四的面具。 十四奋力挣扎，然而却被肥胖蛮将死死制住，动弹不得。 终于，莫顿一把扯下了十四的面具。 然而下一秒，他却如同见了鬼一般，连续后退数步，原本平静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一声惊呼脱口而出。 “这怎么可能？！” 肥胖蛮将见状，也凑过去看十四的面貌，然而很快，他也被吓得脸色煞白，更是松开了抓住十四的手。 十四面具下的脸，并非多么惊世骇俗，那只是一张无比普通的中年男人脸。 然而，在蛮族眼里，这张脸有着不同的意义。 因为这张脸的主人，是属于蛮族的另一位贤王——多吉图。 肥胖蛮将被吓得哆哆嗦嗦，再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多——多吉图贤王？属下无礼，贤王恕罪，恕罪啊！” 和他的恐慌相比，莫顿的情绪则是吃惊更多一些。 他很清楚，此时此刻，多吉图应该是在大单于身边，保护着他的安全才对。 那，他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并且，还加入了姜国阵营，为姜国卖命？ 思来想去，莫顿都得不到答案，于是便只能直接开口问。 “多吉图贤王，你为何投奔姜国？”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此时，惊魂未定的肥胖蛮将也回过神来，缓缓靠近十四身边，却发现对方全然没有反应，不由得对莫顿道。 “莫顿贤王，多吉图贤王他好像……有点问题？” 莫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废话，用得着你说？本王想知道的是，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肥胖贤王嗫嚅了一会，小心翼翼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莫顿贤王，不知道您听没听说过蛊术？” “蛊术？” 听见这两个字，莫顿迅速调动起记忆里的信息。 蛊术，一种神秘的术法。 施术者通常以蛊虫为媒介，将蛊虫种在其他人身上，以此达到控制或者杀死敌人的目的。 尽管蛊术种类繁多，作用不一，但其共同点就是通常受害者往往会受到极大的损伤和痛苦，若是死于蛊术，其死状也远比其他任何死因都要凄惨。 因为种种原因，此术无论是在姜国还是蛮族，都是禁止出现的禁术。 莫顿也只是听说过蛊术的存在，从未见过，却不曾想，第一次见，居然是以这种形式。 “该死的姜国人……居然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莫顿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更让他担心的是，多吉图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他身边的单于又如何了？ 莫顿越想心里越乱，最后一咬牙，直接下令。 “索尔哈！” 肥胖蛮将忙应。 “属下在！” “我命你立刻骑上我们最好的马，迅速赶回都城，确认单于安危！若是安然无恙，你可返回这里若单于有危，你就负责保护单于！” 索尔哈刚想问为何，但看到莫顿那阴沉无比的脸色，又看了看一旁一言不发的多吉图，最后还是应道。 “属下得令！” 看着肥胖蛮将离去的背影，莫顿咬了咬牙，看向呆若木鸡多吉图。 “单于大人……你可不能有事啊！” ………… 蛮族腹地。 【您标记的道具（死士易容丹）已被使用】 听着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秦风长出一口气。 “看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说着，他又看向自己手中。 此时他的手中，则是拎着一颗人头。 除了满脸血污之外，这人头的五官样貌，与莫顿那边的多吉图别无二致。 “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也没什么用了……” 秦风说着，将人头随手一抛，丢进一旁的尸体堆中，与成山的蛮族尸体堆积在一起。 尸山血海之中，唯有他与数十名黑袍人矗立，而地上几乎所有尸体，都是一副蛮族打扮。 秦风的目光一刻也没在那人头上停留，反而望向远方。 “那……我们继续吧。 争取今日之内，取下那蛮族单于的首级！” 第71章 京城各处 京城。 “皇上，平云关那边来消息了。” 伏在案牍上的姜离听到这个消息，抬起憔悴的面庞，望向门外。 这些天来，她一直惦念着秦风的消息，奈何偏偏没有一点情报。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心思全都放在政事上，试图以此消除秦风对自己的影响。 奈何，批阅奏折的时候还好，可一旦稍微停下，脑海里便又全是那个身影。 她深知一国之君不该如此，于是便更加努力，直至身体都有些熬不住。 此时她，面容憔悴，脸颊消瘦，双目也失去了几分神韵，已然是从君临天下的女帝，变成了一名仿佛弱不禁风的普通女子。 此时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她无神的双目中才恢复了些许神采。 “快，报上来！” 下人们把信件呈上，姜离迫不及待地打开查看，映入眼帘的，是叶青如同刀锋一般的笔迹，详细讲述了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 “……敌将越吉，善用飞刀，连斩我八员大将，我军士气遭严重打击，然钱谋钱将军于关键时刻拿出秦风秦大人所赐锦囊，寻出军中一名为十四之人……” “……不知名敌将，善用流星锤，十四不敌被擒，然钱将军再次取出秦大人所赐第二个锦囊，按锦囊指示，我等按兵不动，蛮族居然真如锦囊所言，数日未来叫阵。” “闲暇之余，我等亦派出军士，搜寻秦大人踪迹，遗憾一无所获。” “但依臣之见，秦大人虽不在平云关，所留锦囊和部将却解了平云关之危，以此才智，即便深入蛮族腹地，也应无大碍，必能平安归来……” 叶青措辞委婉，且刻意多次提到秦风，目的无非就是想让姜离宽心。 而姜离将信件细细读了两次后，也终于露出几分笑意。 “是啊……以他的能力，怎么会有事呢？是朕多虑了。” 说罢，姜离抖擞精神，重新坐下，准备继续批阅奏折。 然而不知为何，读了信后，心中那份思念却似乎更盛，平日里尚能看进去的奏折，此时却好像每一份上面都有一个秦风浮现。 无奈之下，姜离长叹一声，起身走到窗前。 “秦爱卿……朕相信你定可无恙，可你究竟何时方能归来？” ………… 卫府。 “老爷，小姐又被捉回来了。” 卫阳看着面前再次女扮男装的女儿，面露无奈。 不到七天的时间，这已经是卫婉第六次出逃了。 知女莫若父，结合之前卫婉的种种表现，卫阳也不难猜出她是要去干什么。 虽然心疼女儿，但为了卫婉的安危，卫阳自然不会容许她这般胡来。 “婉婉，莫要胡闹，一切自有定数，在家等候消息便可。” 卫阳这番话虽然并未指名道姓，但父女二人却都知道卫阳所指之事。 而方才表情还倔强的卫婉，听了这番话却是流下泪来。 “父亲大人，那人不只是朝廷重官，不只是秉笔郎中，他还是女儿的救命恩人！自小你便教我要知恩图报，如今恩人深陷边境，生死未知，女儿如何安稳得下？” 卫阳闻言，却又是一声长叹。 “婉婉，道理应当如此，但你去了，又能做些什么？难不成要和上次一般，身陷囹圄，让人为你解围？若那秦风本无恙，却因你的到来分神，又当如何？” 面对父亲的质问，卫婉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只能低头不语。 见女儿情绪低落，卫阳有些于心不忍，于是长叹一声，突然问了一句。 “婉婉，你莫不是是对那秦家小子有意思？” 卫婉惊慌地抬起头，俏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笨拙地试图反驳。 “不……我不……没有……” 卫阳苦笑着摇头。 “傻丫头，还想瞒为父？你那点心思，我早就看出了。” 卫婉见没了反驳的余地，索性也不装了，直接道。 “难道父亲大人您觉得不妥么？秦风年方二十出头，尚未婚娶，更是人中龙凤，门当户对，有何不可？” 卫阳连忙摆了摆手。 “不不，我可没说有什么不妥，只是，为父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卫婉疑惑。 “什么交易？” 卫阳道。 “既然你对那秦风有意，倘若他能平安回来，爹亲自上门提亲，如何？” 卫婉瞪大了眼睛，几乎不太敢相信这是自己父亲能说的话。 不过，这件事的诱惑力确实很大，思忖一番后，她还是点头同意。 “可以。” 卫阳却又道。 “既然是交易，你也得拿出诚意才是，在秦风回来之前，你不可离开卫府，更不可前往边境，如何？” 卫婉愣了愣，低下头，攥紧粉拳，久久不语。 就当卫阳以为她要拒绝的时候，她却突然开口。 “可以，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卫阳挑眉。 “哦？说来听听。” 卫婉抬头看向他，目光坚定。 “若秦风无法归来，求爹教我武艺，我要去往前线，杀光蛮族！” ………… 宝月楼。 一名嫖客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却又愁眉不展地放下。 一旁的同伴见状道。 “怎是这个表情？今日茶水不好喝？” 先前之人摇了摇头。 “茶水味道未变，只是意境不同，心情也不同，此时这茶水已经难以下咽了。” 后者看了看周围淅淅零零的嫖客，不由得同样摇头叹气。 “确是如此，少了元莺姑娘，宝月楼客人越来越少，这茶水也失了几分味道……唉，也不知老鸨怎么想的，自家的金字招牌，却非要藏着。” 先前之人站起身，丢在桌上几两碎银。 “走吧，去别处看看，没了元莺，这半月楼不来也罢。” 待到二人走后，老鸨走到桌前，拾起碎银后，不由得叹了口气，望向边关方向。 并不是她有意雪藏元莺，而是元莺已不在宝月楼。 几日前，元莺拿出自己几乎所有家当，要为自己赎身，前往边关寻找秦风。 老鸨并未收她的钱，反而是为她雇佣了几名护卫，一路护送，按照日程，如今差不多也该到了。 “唉……一首诗罢了，傻丫头何至于此？ 老咯，看不懂年轻人的情情爱爱咯……” 第72章 叶青游城，夸张的说书人 平云关。 “叶将军，果真如秦大人所言，一连数日，那蛮族大军竟再无来犯之意啊！” 军帐中，钱谋满脸欣喜地看着叶青道。 叶青揉了揉太阳穴，缓缓点头。 距离他给姜离发送信件，已经过了两天。 这两天来，蛮族如同全部殆亡了一般，不仅不来进攻，就连前些日子每日不落的叫阵活动都不再进行。 虽然二将诧异为何如此，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 钱谋见他揉太阳穴，便关切地道。 “叶将军，连日坐镇关口，想必也甚是劳累，不如趁此当口，去城里转转放松一下，这里就由末将坐镇，如何？” 叶青本想拒绝，但想到蛮族进攻以来，自己还未见过城中百姓状态，也是时候去查探一番了，于是便点头同意。 简单交代了一些事务后，叶青便换了一身便衣，离开军营来到城内。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城内百姓似乎过得还不错。 街道上，人头攒动，集市中，人声鼎沸。 百姓们安居乐业，似乎城外的蛮族没有影响到他们分毫。 起初叶青是有些诧异的，然而望见城门旁一排排还未来得及开走的朝廷马车，顿时了然。 姜离极其看重此战，因此不吝钱粮，源源不断地支援，这才导致军民皆有补给，一片和谐。 见此情景，叶青心头因连日征战的疲惫感似乎清除了一些，心情大好。 又在城中闲逛许久后，叶青有些肚饿口渴，便寻了一家饭馆，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要了些小菜吃食后，叶青便坐在角落，一边祭自己的五脏庙，一边听着食客闲聊。 边陲之城中，居民议论之事，也多半是与战事相关。 只是消息这东西，以讹传讹，便会发展成一种谁也想象不到的程度。 “诸位，前几日的战事，你们听说了么？” 大厅正中，一名留着一撇山羊胡的瘦削男子神秘兮兮地对同伴道。 虽然是在对同伴发问，但他却故意说得很大声，引得饭馆中的人皆是围观起来。 他的同伴也是颇为配合，立刻问道。 “只是听闻此事，倒是不知细节，刘兄可否详细说说？” 刘姓男子得意地摸了摸胡须，叹了口气道。 “唉，我当时也正好瞧见了，这就给你们讲讲好了。” 无论哪个时代，这种八卦都是民众们爱听的，他这么一起头，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刘姓男子清了清嗓子，随后讲道。 “那日，蛮族五十万大军压了过来，齐齐在城下叫阵，那蛮将更是派了二十余名，个个五大三粗，齐声喝骂叫阵！ 我平云关守军，只有十万，饶是兵士们都勇敢过人，但面对数倍于自身的兵力，皆是生起了退却之心。” 围观群众听到这里，皆是眉头紧锁，似乎为故事中的众人捏了一把汗。 旁边的叶青却是皱了皱眉，蛮族大军充其量也就三十万，怎么到他嘴里就翻了一番？ 不过眼见群众听得兴起，他也没去扫兴，索性继续听着。 那刘姓男子继续道。 “士兵的情绪，传达给了领兵的将军们，诸位将军顿时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多数将军都要坚持守城，与蛮族决一死战！但也有将军认为，我等绝无胜算，应避其锋芒，暂时退却！” “懦夫！”人群中有人喊道。 就在这时，一名头戴斗笠的女子带着四个护卫模样的人从外面进来，小二忙去招呼。 而其他人则是沉浸在刘姓男子的故事中，并没有过多关注她。 刘姓男子没有理会之前那人的话，继续道。 “就在众人意见不一的时候，我们的主将，叶青叶将军开口了！ ‘区区蛮族，就让你们怕成这样？都等着吧，本将去去便回！’ 他这样说着，便披挂上马，孤身一人冲出城去！ 那蛮族将领见只有叶将军一人，顿时哄堂大笑，对着叶将军一顿冷嘲热讽！ 然而叶将军却没有理会，手中长枪一指，声如惊雷——‘你们几个，哪个要先来送死？’ 蛮族顿时恼羞成怒，立刻有一员大将冲出，手持一柄大刀，呜呀呀地朝着叶将军冲了过去！ 却见那蛮将，虎背熊腰，面若厉鬼，体型几乎是叶将军的两倍！一柄大刀耍得虎虎生风，甚至卷起了周围的风沙！” 叶青听得纳闷，蛮将里什么时候出这么个人了？ “却见那蛮将来到近前，对准叶将军的脑袋，一刀劈出——咔！” 围观群众惊呼一声，皆是面露惊慌之色，以为叶青就此殒命。 刘姓男子咧嘴一笑，说出了后半句话。 “……劈在了地上！ 原来，叶将军虽体型劣势，但身体灵活，这一击，他略微一动便可轻松躲开！ 说时迟那时快，此时那蛮将一刀劈出，中门大开，叶将军看准时机，一枪捅出——嚓！ 可怜那蛮将，空生了一副巨大身躯，竟被叶将军当场刺死！” “好！” “叶将军果然厉害！” “区区蛮族，也敢与我大姜战将较量？” 叶青轻咳一声，这家伙说得明显有些过了，不过……他也有些暗爽便是了。 然而，事情还没完。 “那些蛮将见同伴殒命，顿时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即也顾不得规矩，竟是一拥而上，誓要将叶将军撕成碎片！ 然而，一群野犬，安能斗过雄狮？ 叶将军全然不惧，在一众蛮将中闪转腾挪，一枪一个，不多时，竟是将二十多名蛮将一一击杀！ 蛮军群龙无首，大惊失色，当即四散奔逃，而叶将军也不追击，只是对那蛮族败军说了一句话—— ‘只要我叶青在一天，你们蛮族就一天过不了平云关！’” “好！！！” 观众们齐齐喝彩，叶青本人却恨不得找个地缝进去，同时祈祷这里不要有人认识自己。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道。 “这位兄台，我所知内容，为何与你有些不同呢？” 第73章 又来一个？ 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众人顿时循声看去，只见一黑衣男子坐在刘姓男子不远处，看着他冷笑连连。 刘姓男子心生不悦，当即喝问道。 “你是何人？来质疑我铁嘴刘？” 黑衣男子却道。 “一个过路的江湖客罢了，只不过看不惯有人夸大其词，这才多了句嘴。” 似乎是听见对方并不是什么有身份背景的人，铁嘴刘顿时多了几分底气。 “过路的？告诉你，我活了三十来年，打小就在这平云关长大，这关中消息没有比我知道得更详细的了，你一个过路的，敢对我指指点点？” 黑衣人哑然失笑。 “铁嘴刘是吧？你都给自己起了个说书人的绰号，谁知道你所说之事，有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经过艺术加工的？” 此言一出，旁人亦是议论纷纷起来。 “是这般道理啊，毕竟……说书的嘛。” “可是之前铁嘴刘说的消息都八九不离十啊，这么就直接全否认了，是不是有点……” “别吵，继续看！” 听到黑衣人的指责，铁嘴刘也是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嚷起来。 “我艺术加工？行啊，你知道实情，你说出来啊！” 黑衣人冷笑一声，起身朗声对着所有人道。 “诸位！据在下所知，叶青叶将军一直坐镇城头，根本没有出战！这位铁嘴刘所谓的情报，完全是子虚乌有！ 真正出战的人，是一位神秘的黑袍战将！” “什么？” “没出战？” “黑袍战将又是谁？” 围观群众纷纷感到震惊，就连叶青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 十四的事情，按理来说除了军中高层，应该无人知晓，此人是如何得知的？ 铁嘴刘此时也是面色铁青，说不出话来，仿佛没法反驳一般。 见他这般模样，黑袍人更是得意洋洋，朗声道。 “诸位，铁嘴刘已经没话说了！你们若是感兴趣，我王某就将那事情真相告知大家！” 他这样子说，本就爱好八卦的食客们自然是按捺不住，纷纷催促他快些说。 叶青却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为什么这黑袍人的说话风格，感觉和之前的铁嘴刘有些相似了？ 果然，下一秒这黑袍人就开口了。 “却说，那蛮族与我军对垒，双方交战，互有伤亡，但总体来说，乃是我方占优！ 但那日，蛮族却不知从哪寻得一名恶将！ 那将生得十分怪异，体型瘦小如地狱饿鬼，面容丑陋若在世修罗，胯下骑一匹黑鬃高头马，背上背两口回环大弯刀！ 虽然其样貌唬人，但我军大将却是全然不惧，奋勇直前！ 然而，那蛮将的手段却如同他的长相一般怪异，他背上那两口大刀，却并不是近战对垒所用，而是用于抛掷。 只见那蛮将取下背上大刀，随意挥出，竟在十数米外，取人首级！ 我方又陆续上了数名将领，却不想那蛮将将双刀如臂驱使，竟连斩我八员大将！” 听到这里，围观群众皆是捏了一把冷汗，方才喧闹的饭馆此时鸦雀无声。 除了铁嘴刘一脸不忿之外，其他人的注意力此时已经全被黑衣人吸引了过去。 叶青却是揉了揉太阳穴，那种头疼的感觉又来了。 他本以为这黑衣人有什么背景，搞了半天又是个说书的。 不过，他说的虽然有些夸张，但到目前为止，所说内容与事实却也大差不离。 叶青打定主意，等一会事了，他一定要上去问个究竟才是。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接下来便是事情的转折了。 果然，黑袍人语气骤然一变。 “但是！就在这时，那神秘的黑袍战将出手了！ 他策马上阵，手持一把诛邪宝剑，也不同于其他将领急于拉近距离，反而不紧不慢地朝着那蛮将靠近！ 那蛮将也未见过此等对手，谨慎的逼视着黑袍将……” 接下来的内容，就是十四如何硬抗下越吉的所有攻击，吓得越吉丢盔弃甲转身逃跑的事，只不过又免不了一顿艺术加工。 末了，似乎是要和之前铁嘴刘编的故事对标，黑衣人又给十四加了一通杀入敌阵，连斩数名蛮将，斩杀数百兵士，最后力竭被擒的戏码。 这段戏一出来，听众顿时再次拍手叫起好来。 “虽被擒，但仍不失为英雄啊！” “可惜了，蛮族残暴，此番被擒，怕是十死无生啊！” “唉，若是不那么冲动就好了……” 就在群众纷纷为黑袍战将惋惜的时候，铁嘴刘突然道。 “我当是什么真相，原来就是这么个故事？什么黑袍战将，连名字都没有，完全是你杜撰出来的吧！” 黑衣人自然也不服，起身和铁嘴刘针锋相对。 “放屁，你去军营里问问，何人不知此事？倒是你为叶将军编纂子虚乌有的功绩，怕是不安好心，要捧杀才是！” “呵呵，好算计，明知军营重地不得闯入，所以才说的这般有底气！我铁嘴刘虽入不得军营，但也不是一无所知，平云关将军上阵打仗都穿我大姜铠甲，哪有人会穿黑袍！” “孤陋寡闻，那将军并非平云关原本将领，而是秦风秦大人的手下，前来支援罢了！” “编，继续编！还秦风秦大人，听都没听过啊，你怎么不把皇上也编进来？” 二人身边各自有些同伴，随着二人不断发生口角，两方人员也不断发生争吵，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了。 叶青当即站起身来，中气十足地喝了一声。 “住手！” 饭馆中众人的目光再次被吸引过去，那黑衣人面色大变，按住身旁蠢蠢欲动的同伴，让他们不要作声。 然而铁嘴刘这边的人就没这么机灵了，当即有人喝问。 “你谁啊？管什么闲事？信不信我连你一起……” 他话没说完，就见叶青取出一块腰牌丢了过来，下意识接住，并念起了上面的字。 “平云关……大将军，叶……” 还没念完，他便面色苍白，瞪大了眼睛看向眼前之人，接着扑通跪下。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恕罪啊！” 第74章 元莺来寻，蛮族攻城？ 叶青也并不是那嚣张跋扈的将军，只是见双方要起争斗才起身阻止，此时自然也不会怪罪那人。 从对方手里接下腰牌，叶青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 “如今正值战时，不同往日，姜国子民应一致对外，怎可因这种小事起争端呢？” 虽然他的面目看上去比这些人都年轻，可是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却是毫无违和感，铁嘴刘等人更是羞愧地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见众人皆不言语，叶青叹了口气。 既然表明了身份，这饭馆也不能呆了，好在他也吃的差不多，就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先前的黑衣人突然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将军，冒犯了，在下有一事想要求证。” 叶青稍微愣了一下，却也没有动怒，只是微微点头。 “但说无妨。” 黑衣人有些窘迫地搓了搓手，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 “就是，那个……我和铁嘴刘说的话，哪个更贴近实际？” 叶青本不太想回答，毕竟就算他脾气好，未曾出战这种事说出去也不太好听。 但他一回头，却是望见整个饭馆的人此时都面带希冀地看着他，仿佛都在期待这个问题的答案。 略做思考后，叶青决定还是为这些人解惑。 “本次蛮族入侵，本将军要坐镇指挥，因此并未亲自上阵杀敌；至于这位兄台所言，有一黑袍战将的事情，倒确实属实，只是远没有那么夸张罢了。” 此言一出，黑衣人顿时面色狂喜，连连道谢，同时得意地看向铁嘴刘那边。 而铁嘴刘那边则是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耷拉着脑袋，看上去无精打采。 叶青见状，略有些不放心，特意叮嘱黑衣人不可挑衅，不可与人起冲突，见对方满口答应，方才放心离去。 出了饭馆门，叶青并未直接回军营，反而是朝着更靠近姜国本土方向的门口走去。 他也并未走出城门，而是找了一条贴近城墙的僻静小巷，径直钻了进去。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脚步，背负双手，冷声道。 “几位，跟了一路了，遮遮掩掩应该也甚是疲倦，不如出来一见如何？” 话音落下，顿时有数名人影从他身后的拐角处走了出来，看模样，正是之前铁嘴刘说书时进入饭馆的一行人。 为首之人，正是之前那名带斗笠的女子，而他身边四人，则都是护卫打扮。 女子上前一步，声音婉转动听。 “将军恕罪，我等无意冒犯，跟着将军，也只是为了打探消息而已。” 面对这群身份不明的人，叶青自然不会如同对待寻常百姓那般客气，直接冷声道。 “打听消息？姑娘打听消息的方式就是一路跟踪别人？况且，我也不知道姑娘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何消息可以打探，恐怕是帮不上姑娘了。” 被叶青阴阳一番，那女人也不气恼，只是呵呵笑道。 “将军谦逊了，作为平云关守将，我要的消息你若不知，怕是没人知道，况且方才在饭馆的时候，将军您自己也承认了不是？” 承认了？ 自己承认什么了？ 叶青迅速回忆，方才自己在饭馆，除了自己的身份，唯一承认的就是黑衣人故事的真实性。 难不成…… 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那女人又笑道。 “看来将军是想到了什么？” 叶青警惕不减，看着对方摇了摇头。 “想到倒是想到了，只是可惜，那黑袍将军已被蛮族捉去，怕是凶多吉少了。” 女人一愣，旋即失笑。 “将军还是误会了，我打听的消息，并不是那黑袍将。” 叶青也一愣：“那是……” 女人收敛笑意，正色道。 “那黑衣人说过一句话，那黑袍将乃是秦风秦大人的手下，敢问将军，秦大人现在何处？” 叶青一愣，努力回忆一番才想起黑衣人确实说过这么一句话。 在那种情况下能捕捉到这样一句话，看来秦风和这女人关系匪浅，不是恋人就是仇人。 不过叶青也没多问，只是道。 “秦大人此时不在城内，具体如何，本将也不曾知晓，只是他走前留下三个锦囊妙计，如今有两个已经应验，其智谋在本将看来都是叹为观止，故此本将觉得，他定能平安归来。” 由于不知道对方身份，叶青这番话，并未将眼前女子牵扯其中，只是说明了秦风当前状态和自己对他的看法。 至于眼前女子怎么去想，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事了。 听了他的话，那女子沉默半晌，最终叹了口气，摘下斗笠。 叶青年纪轻轻当上大将军，自诩颇有定力绝美的脸庞显现的一瞬间，他的心神居然也荡漾了几分，看得呆了几秒。 只是，那绝美的脸庞上，此时却是挂满忧愁，而且有些憔悴，一副没太休息好的样子。 摘下斗笠的女子对着叶青行了一礼，又道。 “小女子斗胆，想清将军帮一个忙。” 叶青此时也回过神来，暗叹对方容貌的同时，却仍未放松警惕。 “你说。” 女子道。 “待到秦大人回来，将军您只需和他说一句，元莺已在城中等候多时，可否？” 叶青微微眯眼，点了点头。 “若是见到秦大人，我一定转达。” 元莺笑了笑，从袖口取出一锭黄金，轻轻放在地上。 “今日叨扰将军了，这点薄礼权当赔罪，将军自可取走买些酒喝，小女子这就告退了。” 说罢，她也不待叶青回答，带上斗笠转身离开，四个男人也一同跟上。 待到脚步声走远后，叶青上前，拾起那锭黄金，掂了掂，足有五两之多。 “秦风啊秦风……你到底是什么人？原以为你只是个狂妄自大的莽夫，但你不仅留下锦囊解了平云关之围，居然还让如此美女找上门来……” 回去的路上，叶青的脑海中始终有着这样一个问题。 虽然素未谋面，但此时的他，已经对秦风充满了好奇。 然而，走到一半，他便见一兵士急匆匆赶来，见到他后，那兵士更是喜出望外。 还未等叶青询问，那兵士便低声急忙道。 “将军，不好了，蛮族大举攻城了！” 第75章 蛮族攻城第三个锦囊 叶青匆匆赶回前线的时候，蛮族已经在不断冲击城墙了。 平云关外，喊杀声震天，无数蛮族前赴后继呐喊着上前，或架起云梯试图攀登城墙，或几人合力抱起一根巨木冲击城门。 城墙上的姜国兵士不断投下滚石檑木等物，阻拦这些蛮族，但蛮族兵士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前赴后继地朝着城墙奔来。 见到叶青回来，钱谋连忙汇报情况。 “大将军！蛮族突然之间如同疯了一般，疯狂攻城，连平时的叫阵流程都没有，再这样下去，不出两个时辰，恐怕城门就扛不住了！” 叶青也是眉头紧皱，现在的情况即便是他，也感觉颇为棘手。 不过，他还是有条不紊地下达了指令。 “传令，让二营三营四营军士都在城墙下随时待命，每一刻钟上来换掉城墙上的人，另外五营六营去准备更多火油檑木，务必守住！” 传令兵领命而去，但叶青的表情没有丝毫松懈。 攻城战，比的就是双方的耐力和兵力，哪一方先坚持不住，哪一方就会败。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拖到蛮族精疲力竭无力再进攻为止，届时才能组织反击。 姜国兵士们也知道此时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一个个也都格外卖力。 可奈何，今日那些蛮族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根本无惧死亡，同伴的尸体反而成了他们的垫脚石。 很快，城墙下的尸体就堆成了一座小山，而这，也无疑是大大缩减了其余蛮族与城墙头的距离。 终于，一个蛮族登上了城头。 虽然他很快就被附近的军士乱刀砍死，但他的登录，却成了一种讯号。 越来越多的蛮族开始登上城墙，姜国兵士不得已，只得抽出刀来与其混战。 城墙上乱作一团，自然就没人有余力去管有谁会上来。 更多的蛮族登上城墙，很快，双方便展开了血战，平云关的城头顿时成了绞肉机。 “嚓——” 一刀劈死自己面前的蛮族，叶青看向城墙外。 蛮族大军黑压压一片，带给人沉重的窒息感，仿佛之前滚石檑木对他们根本没造成太大的损失一般。 叶青眉头紧锁，长出一口气，一刀又结果了一名靠近的蛮族，随后快速朝着战场的某个方向靠拢。 战场某处，钱谋也已经杀红了眼，在他身边，躺着数名蛮族尸体，而他身上也挂了不少彩。 疼痛似乎并没有影响他的战力，反而激发了他的凶性，让他提着刀反过来开始去追那些蛮族兵士了。 叶青靠近他的时候，他居然同样是一刀劈了过来。 叶青用刀一挡，架开这一击，同时喝道。 “钱将军，是我！” 钱谋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赔罪。 “大将军！没事吧！” 叶青摇头。 “没事，秦大人的第三个锦囊呢？是时候拿出来了！” 钱谋愣了一下，随后却是摇了摇头。 “我觉得还不是时候……这场战斗，我们也并没有到没法取胜的地步吧？况且，这些蛮族突然如同疯狗一般来进攻，秦大人再神，也不会料到这种事吧？” 叶青急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而且，我们虽然能赢，但伤亡率呢？！这些兵士也都是有家人的，你我身为将军，难道你我身为将军，不应该想办法减小伤亡么？” 钱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所言极是，我这就打开看看，还请叶将军掩护我！” 二人退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叶青持刀警戒，钱谋则是拿出了最后一个锦囊。 锦囊中，仍旧只有一张纸条。 “若前两个锦囊实现后，蛮族突然毫无征兆大举攻城，必是其后方出了变故，此时令所有兵士大喊‘可汗已死’，必可动摇军心。” 叶青和钱谋二人看了三遍，才确认纸条上的文字。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震惊和不解。 后方出现了变故？可汗已死？ 难不成，秦风消失，深入敌后，就是去做这种事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秦风区区数百骑，蛮族虽然大部分军队都在这里攻城，但可汗身边的人绝对不止几百，甚至可能上万。 但若这不是真的，之前和当下的场景，却又都被秦风说中了。 经过前几次，叶青和钱谋二人其实对他们二人的信任度很高了，但“可汗已死”这四个字，别说是对蛮族了，就算是对他们来讲，也是极其匪夷所思。 钱谋看向叶青，眼神惊疑不定。 “大将军，怎么办？我们，信还是不信？” 叶青则是咬了咬牙，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无论相信与否，这都是个方法，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大可一试！” 钱谋闻言，顿时点了点头，二人齐齐杀出。 “可汗已死！”钱谋大吼。 “可汗已死！”叶青同样大吼。 附近的不少兵士都听到了这番话，不少蛮族兵士顿时乱了心神，露出破绽，被姜国士兵一刀结果。 姜国兵士们并不知道纸条上写了什么，但眼见二位将军这样喊，并且起到了一定效果，索性就跟着喊了起来。 “可汗已死！” “可汗已死！！” 一时间，战场上回荡着这样的喊声。 对姜国兵士来说，这句话起到的效果其实不大，因为他们只是跟风，无暇顾及其背后含义。 但对蛮族士兵来说，可汗这两个字影响可就大的多，不管信不信这个消息，听到“可汗”的时候难免失神一瞬。 战场之上失神，带来的后果就是死亡。 很快，原本势均力敌的双方就变成了一边倒的碾压之势。 而随着呼喊这句口号的人越来越多，其带来的影响，也在不断扩大。 城门不远处。 之前捉拿十四肥胖蛮将看着城墙上的蛮将，脸色铁青。 “该死……这群家伙从哪得到的消息？这消息应该没多少人知道才是……这样下去，我军岂不是必败？！” 就在他喃喃自语，以为不会有别人听到时，他身后突然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没多少人知道？难不成，可汗是真的死了？！” 第76章 群龙无首的蛮族 肥胖蛮将连忙回头，却见一名肩上立鹰的蛮族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不由得脸色骤变。 这名肩上有鹰的男子，名为图查尔哈，乃是蛮族可汗手下亲信，直接接受可汗调遣。 换句话说，如果可汗真的不在了，图查尔哈以及他的部下可以立即抽身，甚至可以对他们这些贤王的部下出手，争夺可汗之位。 按理来说，双方此时正在交战，但凡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趁此刻发难，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才是。 可偏偏这图查尔哈就不是个理智的人，他为了夺取可汗之位，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肥胖蛮将甚至怀疑，如果可汗已死一事坐实，眼前这个男人立刻就会倒戈和姜国人一同攻击他们。 可问题是，现在可汗多半确实是死了。 那日见到十四的真面目后，他们顿时惊疑不定，连夜派人回去查探消息。 今日，那查探消息之人带回一个噩耗。 他们的都城已被攻破，护卫都城的三万军士几乎死伤殆尽，可汗居住的皇宫也已人去楼空，可汗本人不知去向。 根据城中百姓所言，此事乃一青年率领一众黑袍人所为。 那黑袍人不过数百骑，却硬生生将数万人的蛮族大军杀得溃不成军。 而在军队溃败后，可汗也是弃城而逃。 不过，那些黑袍人却并没有为难普通百姓，只是追着可汗离去。 以那些黑袍人的战力来看，可汗多半是凶多吉少。 一听到黑袍人的消息，莫顿贤王顿时想到了被捉拿的十四。 然而等他们来到十四所在的牢房后，却发现牢房内只剩下满地碎肉布屑，没有半个人影了。 可汗不知所踪，俘虏疑似离奇死亡，以及那神秘而又强大的黑骑。 三重压力交加下，即便是莫顿贤王也感到有些崩溃。 思忖在三之后，莫顿贤王想出个计划，那就是尽快拿下平云关，尚有一线生机。 不然，等到消息传出去，这三十万大军自己就会从内部开始崩溃。 由此一来，便引发了今日的大规模攻城计划。 只是如今，这计划实施的十分不顺利，不仅久攻不下，而且对方还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开始宣扬可汗已死。 若是让图查尔哈知道此事，无疑是在雪上加霜。 肥胖蛮将吞了吞口水，努力开动脑筋，想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然而，图查尔哈却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行了，别装了，你多哈也不是什么擅长思考的人，你那点心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被人看出心思，多哈索性也不装了，咬牙道。 “好，图查尔哈，我承认，可汗确实去向不明了，但如今大敌当前，我等应当一致对外，这个道理你明白的吧？” 图查尔哈呵呵一笑，点了点头。 “明白，当然明白……等我的手下死伤殆尽，莫顿贤王好趁机上位是吧？” 多哈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在说什么，贤王他没有那样的心思，你没看见现在战场上的主力基本都是……” 他话说了一半，便见到面前的图查尔哈脸色骤变，惊恐地看向他身后。 “贤王大人？” 莫顿贤王来了？ 多哈惊疑不定地转过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他的后脑猛然感受到一道劲风。 多年战场作战经验让他迅速回头，却来不及做出更多动作，只能看到一双利爪。 “噗——” 鲜血从多哈眼眶中飙出，引得他一声惨嚎。 双爪带血的猎鹰自空中盘旋一圈，最后落回到图查尔哈的肩上。 看着眼前痛苦哀嚎的多哈，图查尔哈冷冷一笑。 “多哈，不要怪我，你也知道，我族竞选可汗，拼的就是各个部落之间的实力，你死了，莫顿就会失去一条好狗，到时候，可汗之位仍会是我们部落的！” 多哈捂着双眼，额头冒出冷汗，咬着牙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这种事情？” 图查尔哈又是冷冷一笑。 “这种事情？你效忠的莫顿惦记的不是这种事情？各个部落都是因可汗的号召才聚集于此，如今可汗死了，我们又何必听命于莫顿？” 多哈沉默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懂了……我懂了！我族多年来为何一直被姜国人压一头，我全明白了！就是因为你这种人太多了啊！” 图查尔哈没有回他的话，而是掏出尖刀。 “这就是你的遗言？” 多哈同样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小刀，就当图哈以为对方要和自己拼死一搏的时候，多哈突然一刀扎进了自己的心脏。 饶是如此，多哈仍旧哈哈大笑着。 “你这种卑鄙小人，不配……杀我……还有……你知道可汗……因何而死么？” 图查尔哈心中一动，忙问道。 “因何而死？” 多哈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的双眼渐渐失去神采，身体也失去平衡。 在从马上摔下去之前，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你会……后悔……的……” 看着地上的多哈尸体，图查尔冷笑一声。 “故弄玄虚……等我当上可汗，你可能会后悔今日没有讨好我吧。” 说罢，他转身离去，再也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 类似这样的场景，几乎在战场上的每处都在发生。 可汗的存在，更像是一个约束器，他在的时候，蛮族暂且能够团结一心，但他不在之后，各个部落之间就开始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起初这样做的人并不多，但这种事情，一旦有人做了，便会引起一波风潮。 而不少部落的领头人，为了之后的可汗竞选一事，竟是直接下令自己部落的人退兵。 一时间，整个战场乱作一团。 姜国兵士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趁机夺回了城墙。 而那些蛮族却好像也没有想要夺回来的意思，开始纷纷退去。 就这样，这场战争稀里糊涂地结束了。 直到士兵的欢呼声响起，杀红了眼的叶青和钱谋才回过神来。 望着城墙下退去的蛮兵，叶青愣了半晌，才说出二人共同的疑问。 “我们……这就赢了？” 第77章 秦风回不来了？秦风回来了！ 京城。 “诸位爱卿若是无其他事，今天的早朝就到这里吧。” 姜离坐在龙椅上，扶着额头，声音明显比前些天又虚弱了几分。 这些天来，姜离的变化群臣都看在眼里。 如今朝堂刚刚经过一轮洗牌，留下的群臣都是心向皇室，见到皇帝这般模样，皆是不免有些担心。 今日，群臣也终于是按捺不住了。 京兆尹袁林率先上前一步道。 “陛下，恕臣冒昧，您的气色最近实在是每况愈下，想必是休息不好，臣斗胆，请陛下以龙体为重，只有您身体好了，我大姜才能愈发繁荣昌盛啊！” 姜离瞟了他一眼，长出一口气。 “朕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国内灾情频发，边关战事不休，朕实在没法在这个时间点上疏忽大意，等边关战事结束，朕自会调养生息，爱卿无需担忧。” 说罢，也不待其他群臣开口，她便又道。 “好了，若是诸位爱卿说的都是这种事，那今天的早朝就这样结束吧，朕还有许多事务，就无需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了。” 见姜离这样说，那些原本准备劝谏的大臣们也纷纷闭上了嘴巴。 姜离稍微等了一小会，见群臣都不再言语，便宣布散了早朝。 从大殿离开后，那些关系要好的官员便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一边走，一边闲聊。 “邓大人，皇上一事，你怎么看？” 三名并行官员闲聊，其中一个，正是之前在殿上与秦风打赌的邓大人。 对于这个问题，邓大人则是板着脸，摇了摇头。 “身为臣子，还是不要背后议论陛下比较好吧。” 提问的大臣打了个哈哈。 “又不是说坏话，只是对皇上的身体状况感到担忧嘛。” 另一名大臣也叹道。 “说的是啊，陛下明显一天比一天憔悴，却又不听劝，听胡公公说，最近陛下每天都要在书房坐到子时——先皇在世的时候也没这样过吧！” 先前提问的大臣又附和起来。 “是啊，陛下尚且年轻，并无子嗣，你说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眼看话题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着，邓大人连忙轻咳一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二位大人，慎言！” 被这么一提醒，二人也意识到自己失言，顿时闭上了嘴巴。 邓大人看了看二人，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担心那些，皆是无用，要我说，唯一解决这种情况的方法，就是把那个人找回来。” 身旁二人一愣，皆是问道。 “谁？” “哪个？” 问完后，先前的大臣突然恍然大悟。 “哦，您是说，秦风秦大人？” 另一名大臣疑惑道。 “但是，据说秦大人与百余骑深陷蛮族腹地，不知所踪……既如此，又如何回得来？怕不是早就被蛮族杀了才是！” 另一名大臣调笑道。 “难怪之前在大殿上与邓大人打赌的时候那么自信满满，人死了，不就不用履行赌约了么？秦大人这招，妙啊！邓大人，您这也算不战而胜了？” 邓大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后叹道。 “说真的，秦风要是能回来，那破赌约，我输了便输了，毕竟，他若是能回来，不仅皇上的情绪能得到缓解，我大姜也是免于损失一栋梁之才啊。” 说着，他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大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快步离开。 两个大臣在原地愣了半天，其中一个大臣才道。 “嘿，邓大人这眼神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们么？” 另一个大臣也道。 “就是说啊，一个两个都说那秦风好，我怎么就没见好哪里去了？不就是出了几个计策么？” “再说了，再好他也回不来，蛮族几十万人，他带几百人……诶，不对，他该不会是去投敌了吧？” “你别说，真有可能！反正，他要是能回来，我直接吃夜来香！” 类似的场景，在每个文臣的小团体当中都发生着。 他们的消息也都是口口相传得来，所以都不知秦风锦囊一事，只以为秦风此去凶多吉少，必是无法归来。 ………… 平云关。 “将军！” 一名兵士匆匆从外走来，对着叶青行了一礼。 叶青放下手里的卷轴，看向兵士。 “怎么样？那边动向如何了？” 兵士答道。 “那蛮族又有一队人马离开，如今剩下的蛮族，已经不足一半了！” 叶青长出一口气，表情有些麻木。 自从昨日蛮族退兵后，这已经是第五支离队的蛮族了。 叶青很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应该无比艰苦的一场战斗，除却昨日之外，整个过程都显得这么轻松？ 仅仅是因为秦风的三个锦囊？ 可秦风现在人在哪都不知道，却又如何操控这现场形式的？ “鬼才……鬼才啊……” 年纪轻轻当上大将军，叶青自认在兵法上颇有造诣。 可如今与秦风一比，叶青却只能感受到二人之间的巨大鸿沟。 “有机会真想见见这个奇人啊……” 正说着，又一名兵士惊慌来报。 “报——蛮族侧翼出现一小股骑兵，正奔城门而来！” 叶青心中一动，心想莫不是蛮族派人来求和？ 于是，他便立即动身，前往城头。 然而，站在城头上之后，叶青却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子。 这队骑兵，似乎并非和蛮族是一起的。 现在城墙上，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队骑兵只是从蛮族军队旁边路过，并且与之保持了一段距离。 蛮族自然不会对此置之不理，很快派出一队人马与之接触。 但双方并未因此争斗，相反，在短暂接触后，蛮族军队反而后撤了一些，只不过仍旧跟在那队骑兵身后，而那队骑兵也继续朝着平云关靠拢。 到了近前。叶青才注意到，这队骑兵除了个别人之外，其余皆是一身黑袍，看上去颇为眼熟。 而等到那骑兵来到近前之后，叶青更是看出，那领头之人俨然是一副姜国人的面孔打扮。 正当他疑惑这是什么人的时候，那人率先自报家门。 “在下秦风，携蛮族单于归国，还望打开城门，放我等进入！” 第78章 证明单于是单于 听到这个名字，叶青不由得眼皮狂跳。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自己刚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秦风，人家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钱谋此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奔到城头，见到城门口的秦风，顿时又惊又喜。 当然，这其中还是惊的成分居多。 任谁也想不到，秦风居然真的回来了。 惊讶归惊讶，该开的门还是得开。 一行人出城，恭敬地列队，夹道欢迎。 秦风看着钱谋跟在一位年轻人身边，大致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却仍是问道。 “这位是……” 不待钱谋介绍，叶青便自行拱手道。 “在下平云关守将，叶青，久仰秦大人之名，特来迎接，今日得见，果真是人中龙凤。” 见对方如此给自己面子，秦风也是哈哈一笑道。 “哪里哪里，叶将军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大将军，这才是年轻有为，和叶将军一比，秦某倒是落了下风。” 二人又商业互吹了一番，彼此之间的距离都拉近了不少。 此时，叶青似乎才注意到秦风身边，一直跟着一个面貌颇有威仪的蛮族中年男子，于是也学着秦风刚才的样子道。 “这位是……” 秦风见状，也是哈哈一笑。 “哦，忘了介绍了，这位呢，是蛮族大单于，图尔巴特，在我的盛情邀请之下，同意来我们姜国做客。” 叶青和钱谋奉承的话顿时封在了嘴边，有些说不出来话的感觉。 这话让他们怎么说？ 蛮族大单于，地位等同于他们姜国的皇帝。 这样一个地位的人，会不会随便去别的国家做客暂且不论，出行的时候没有几百护卫跟随都是不可能的。 可眼下这名单于，身边非但没有什么护卫，反而是有两个黑袍人一左一右站在后面，如同看守犯人一般。 这种事情带给两人的视觉冲击效果实在太大，以至于让二人都不知道从哪开始捧。 而且，他们清楚地看到，当秦风说到“盛情邀请”几字的时候，这位图尔巴特阁下明显浑身都抖了一下。 这盛情邀请到底有多盛情，恐怕也只有他们两个自己知道了。 一时间，空气陷入尴尬的沉默当中。 半晌，还是秦风率先打破了沉默，看向钱谋道。 “哦，对了，钱将军，可还记得我们之前的赌注？” 钱谋愣了愣，看向一旁的图尔巴特，点了点头，有些犹豫地道。 “莫非，这位图尔巴特就是来……” 秦风笑了笑，扭过头去看向图尔巴特，在转头的瞬间却是换了一副表情。 “喂，问你来干什么的呢，说话！” 图尔巴特被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忙道。 “我是来……是来求和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牙关紧咬，每个字似乎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屈辱与不干。 不过，显然秦风对此似乎并不是很满意。 “你牙被胶水粘上了？张开嘴说话！重说！” 被秦风训斥晚辈一般吼了一通，图尔巴特却也丝毫不敢有什么不满。 虽然表情依旧别扭，但秦风的话，他仍旧乖乖照做。 “我是来求和的。” 秦风又瞪了他一眼，随后转头对钱谋笑道。 “钱将军，你看，这算我完成赌约了吧？” 钱谋正欲说话，他身边一个副将突然道。 “秦大人，这应该不算吧，你只是抓了个蛮族人，说他是蛮族大单于，他到底是不是，我们也不知道，你起码得证明下他的身份吧？” 钱谋连忙将他拉到一旁，刚想给秦风道歉，秦风却笑着点头道。 “说得有道理啊，那好，我就跟你们证明一下。” 说着，他指向身后一直跟着他、此时在不远处驻扎的蛮族军队又道。 “方才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就想把我们扣下，多亏了这位单于大人，我们才能顺利过来，所以，只要让这位单于大人站出去冲着蛮族喊话，是真是假就自然能证明了吧？” 那名副将还想说什么，秦风却又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让他喊话有些不够直接，所以我决定用一个更快的方法。” 说着，他挥了挥手，单于身边的两名黑袍人顿时将其架起，转身就往外走。 叶青见状不由得在心中惊叹，这是经过多久的训练与磨合，才能做到挥挥手就能让手下完美领会自己的意思？ 他又哪里知道，秦风想要命令这些黑袍人其实根本连手势都不需要，直接在脑海中下令就好，至于手势，只是给他们看的伪装罢了。 两名黑袍人架着图尔巴特来到阵前，整个过程图尔巴特完全没有反抗，似乎已经习惯了一般。 对面的蛮族似乎也看到了这边的场景，原本平静的队伍立刻变得嘈杂，似乎都在议论。 秦风压根懒得管他们在说什么，直接喊话道。 “对面的蛮族听着，现在，你们立刻后退回到自己的军营当中，不然的话——” 说着，他从一名黑袍人腰间抽出一把剑，架在图尔巴特的脖子上。 “……我给你们一分钟时间，一分钟之后你们若是还在这，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顿时，蛮族阵营那边爆发出了一阵阵怒骂。 “卑鄙！居然用单于大人威胁我们！” “肮脏的姜国人，只会用这些手段！” “敢不敢放了单于，和我们决一死战！” 对于这些谩骂，秦风充耳不闻，只是淡然道。 “还有三十秒！” 这下，蛮族顿时有些慌了，立刻开始了后撤。 不消片刻功夫，那些蛮族就退到几里开外，不过并没有回到军营当中，反而开始就地扎营，似乎是想要观察这边的情况。 对此，秦风却是毫不在意，那个距离虽然比蛮族军营离这边近一些，可若真要打起来的话，自己这边也同样全然不惧他们。 此时的他，需要做的另一件事远比这些蛮族本身重要。 他转过身，对着跟随而来的众人一笑。 “诸位，这下，这位图尔巴特大单于的身份，就可以确认了吧？” 第79章 秦风进城，元莺遇险 那位质疑他的副将此时哪里还敢说话，瑟缩着躲到一旁，祈求秦风看不见自己。 秦风也懒得和他计较，只是将目光看向钱谋。 钱谋长出一口气，点头承认。 “是钱谋输了，我愿遵守赌约，从今以后，任由秦大人调遣。” 秦风却是哈哈一笑，摆了摆手。 “诶，钱将军承认自己输了就好，至于赌约，我看就算了吧。” 钱谋一愣，不由得看向秦风身边的一种黑袍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有些黯然。 “也罢，秦大人身边有此等武力的护卫若干，确实也不需要钱某了……” 秦风见状，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钱大人，何必妄自菲薄？我不让你履行赌约，是因为你跟在我身边，反而是暴殄天物啊。” 见钱谋一脸不解，秦风指着身后的黑袍人道。 “如你所言，我的这群手下，论武力个个都是一等一，但他们和你相比，却有一点是永远追不上钱将军的。” 钱谋下意识追问：“哪一点？” 秦风指了指叶青，又指了指二人身后的平云关反问道。 “若是让我这些护卫代替你们二人镇守平云关，又当如何？” 钱谋思忖片刻，叹息道。 “怕是更为容易。” 秦风却果断摇头。 “不，我敢说，撑不过三天。” 这下，不光是钱谋，就连叶青都有些惊讶地问出声来。 “此话怎讲？” 秦风笑道。 “很简单，我这些手下空有个人能力，而无将领之才，虽然个人能力很强，但他们根本没法合理调动这城内十几万士兵，只会让局面变得更糟。” 说着，他又看向钱谋。 “而你，钱将军，你和叶将军二人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硬是守了七天的城，而且在我看来，城内守军死伤情况也比蛮族轻的多，这，是我那些手下绝对做不到的。 与其让我身边多一个武力高强的护卫，不如为大姜留下一个可以带兵的将才啊。” 钱谋愣了愣，刚想说是秦风锦囊的功劳，秦风却又抢先一步道。 “二位将军，时候不早了，我们不如早些进城歇息吧，大家都在看着呢。” 他这么一提醒，钱谋也才反应过来，此时周遭全是出来迎接的兵士，顿时明白过来，秦风这是要给自己留面子。 于是，他也打了个哈哈，借坡下驴。 “说的是说的是，秦大人一路辛苦，我们还把您这样堵在城门口，倒是欠考虑了，我们这就进城！” 说着，钱谋和叶青二人便将秦风请进城内，向着将军府而去。 自从开战以来，叶青已经许久未曾回府，就连上次进城游荡，也未曾回家。 所以他一回去，便遭到了家人的热烈欢迎，听闻战事结束、对方单于来求和之后，更是惊喜万分。 当晚，将军府大摆宴席，庆祝一番。 作为蛮族单于，秦风也给予了图尔巴特参加宴会的权利，只不过无论他去哪里，身边都有两个黑袍人跟着，十分别扭。 是夜，将军府灯火通明。 第二天一早，趁着将军府所有人还在酣睡，秦风带着两个黑袍人悄悄溜了出去。 昨晚席间，叶青找到了他，并将元莺的话带给了他。 一想到京城与平云关之间的距离，元莺却能义无反顾地来寻他，秦风心疼之余，却也有些感动。 只是，如今却有一事，让他觉得有些忧愁。 “这傻丫头，光说在城里等我，也没说哪个地方……” 无奈之下，秦风决定一家客栈一家客栈地找过去。 再怎么说，元莺都不至于睡大街吧？ ……… 秦风怎么也没想到，元莺现在真的沦落到了快睡大街的地步。 平云关，白云客栈。 “姑娘，您要是再掏不出钱来，我就只能赶您出去了。” 一间客房门口，店小二看着屋内翻找自己行李的元莺，语气颇为不耐。 元莺此时带着自己的斗笠，遮住了面孔，疯狂翻找自己的行李，额头上却也早已是香汗淋漓。 她明明记得自己将盘缠都放在包里，可今日小二来要房钱的时候，她再去找，却发现盘缠已是不翼而飞。 那可是她多年的积蓄，在雇佣了四个护卫和马车后，还剩足足七百两银票和十几两碎银。 可如今，包裹内却只剩下几件衣物，银子早已不翼而飞。 四名护卫此时也来到门前，看着房内着急的元莺，四人也是面面相觑。 一路走来，他们虽不知元莺身份，却也对她有一定了解。 看元莺的姿仪体态，出手阔绰程度，听她的说话措辞，怎么想都是个富家大小姐，而且一路上也没亏待过他们，不可能交不起房钱。 如今看她的样子，明显是出现了意外。 四护卫为首的一人，名为王大，此时似乎想到了什么，推开小二进入房中。 “姑娘，怎么了？” 元莺抬头，见是他进来，也放松了几分，但语气仍旧焦急。 “王大哥，我的盘缠不见了。” “不见了？你之前放在何处？” “就放在行囊之中，与衣物一起，今日寻找，衣物还在，盘缠却全都不见了！” 王大皱了皱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莫不是招了贼人？” 元莺现在也失去了分寸，只是摇头，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王大叹了口气，看向门口的小二。 “喂，你们店怎么回事？半夜进了贼都不知道的么？” 店小二当即跳了起来。 “什么？你这糙汉，交不起钱就直说交不起，还诬陷我们客栈进了贼？你知不知道我们白云客栈在平云关什么地位啊？敢这么说话？” 店小二大吵大闹，惊动了其他房间的客人，纷纷打开房门出来看戏。 对于小二的说辞，王大眉头一皱。 “我确实不知你这客栈什么地位，不过我敢担保，这位姑娘定然不是会赖掉房钱的那种人，不如……” 他还没说完，店小二便打断了他。 “你算老几啊你担保？还说她不是那种人，我呸，一个姑娘家，和四个大老爷们同行，还能是什么好人？一看就不正经，赶紧乖乖交钱，不然小心我一会闹到官府去！” 王大几人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刚才是觉得理亏，这才强压着火气，如今见这小二如此辱骂一路上待他们不薄的元莺，当即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动手。 那店小二见状，立刻惊恐后退，同时尖叫。 “你……你们要干什么？打人啦！打人啦！” 王大四人可不管他这套，一个个缓缓朝着他靠近。 就在这时，客栈楼梯口突然传来一声充满怒气的声音。 “什么人，敢在我的客栈里闹事？” 第80章 徐掌柜的目的，元莺：你也配？ 伴随着这声怒喝，一个身宽体胖的华服男子从楼梯口缓缓出现，皱眉看向这边。 见他到来，围观的客人们纷纷开始议论。 “徐掌柜来了！” “听说徐掌柜和叶将军关系匪浅，这几人可要惨了！”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王大等人也不敢再轻举妄动，纷纷退到元莺身边，将她护在身后，尽到护卫的责任。 徐掌柜的身后，同样跟着几名壮汉，只不过和王大等人相比，这几人明显有些凶神恶煞，不像是善茬。 几人走到近前后，徐掌柜扫了一眼现场，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小二身上。 “李二，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二见有人给自己做主，当即上前指着元莺的方向道。 “掌柜的，那边有个妮子，欠了咱们一天房钱不给，还说咱们客栈里有贼！” 王大闻言，顿时沉声道。 “小二，说话要实事求是，昨日的房钱我们早就给你了，今日我们虽未交房钱，但现在是早上，大不了我们走人便是，怎么成了欠你们房钱了？” 似乎是因为徐掌柜在的缘故，这小二也不像似方才那般畏首畏尾，反而理直气壮地道。 “我白云客栈的规矩，每天卯时不离店，视为自动续租，如今已经接近辰时，你们自然是欠下了今日的房租！” 王大身旁的王二闻言，立刻气愤地道。 “这算哪门子规矩！我等从京城一路走来，所有客栈都是午时算起，怎么偏偏你们白云客栈与众不同？” 李二也寸步不让，上前争辩。 “别家客栈好，你大可去别家客栈住，既然来了我白云客栈，就得按我白云客栈的规矩来！” 王大还想再说什么，徐掌柜却在此时厉喝一声。 “好了，都闭嘴！” 李二不敢违逆，乖乖退到了后面。 徐掌柜看向王大，表情淡然。 “房钱的事，我们暂且不论，你说我店里有贼，是什么意思？” 王大比较耿直，并没有意识到对方话语里的圈套，如实回答道。 “我们这位姑娘原本包裹里有着足够的金银，付房钱绰绰有余，可是昨晚一夜之间不翼而飞，我们兄弟怀疑……” “怀疑我们店里进了贼？” 徐掌柜冷笑着打断他，面色颇为不善。 “小子，我白云客栈开了十几年，前面的时间我不知道，但自从我招了这批护院之后，什么贼人都没进来过，你现在这番话，不仅是在毁我白云客栈的声誉，更是在质疑我这些护卫的专业性啊！” 王大一愣，下意识反驳。 “不……不是，我没……” 徐掌柜却抬手打断了他。 “好了，不必多说了，我看各位似乎也是习武之人，既然有所怀疑，不如就切磋一番，我们也好正名，让其他客人安安心啊！” 他嘴上这样说着，行动上却是一点没给王大等人拒绝的机会，直接一挥手，身后的几名壮汉就围了上去。 这房间本来就小，王大四人为了保护元莺挤在一起，此时被几名壮汉一逼，顿时退无可退。 这些壮汉看上去实力可能不如王大等人，但胜在人数足足有十人之多， 虽然他们也都算是好手，但在如此狭窄的环境下却也难以发挥，可以预见，一但打起来，王大几人只有挨揍的份。 年龄最小的王四低声问道。 “大哥，怎么办？” 王大咬了咬牙。 “还能怎么办？这么小的地方根本没处跑，那就只能把他们打服了，记住，一会打起来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元莺姑娘！” 其他三人纷纷点头，就在这时，那几名壮汉顿时扑了上来。 一瞬间，屋内乱作一团。 元莺锁在角落，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一般瑟瑟发抖。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王大等人添乱，以及祈祷他们能打赢。 但很快，双拳难敌四手，王大四人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虽然那几名壮汉都挂了彩，但反观王大等人，却是伤得更重。 徐掌柜见状，呵呵一笑。 “看吧，我就说白云客栈的防卫工作没问题，几位现在信了吧？” 王大几人咬着牙，皆是不做声响。 徐掌柜又是呵呵一笑，表情逐渐冷了下来。 “说起来，既然我们的安保没问题，那几位刚才的话语，可就得算作诽谤了啊，这可是重罪，要送官的。” 王大闻言，立刻咬牙道。 “掌柜！方才是我等不对，在这里为你赔礼了，只是能否不要报官？我等愿为您免费工作，偿还房钱！” 徐掌柜看向他，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哦？不想报官啊？那倒也不用那么麻烦。” 徐掌柜说着，指向角落里的元莺。 “姑娘，你要是肯把斗笠摘了，我就放过这几人。” 元莺一愣，本来不想听他的话，但是见到地上的王大等人，想到他们都是因为自己才如此，便开口道。 “我摘了，你便放过他们？” 徐掌柜果断点头。 “可以。” “好，我摘。”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元莺也是果断摘下了斗笠。 顿时，倾国倾城的容貌出现在这房间之中，看得所有人都呆愣了片刻。 而那些看戏的客人，更是惊讶地议论起来。 “我去，绝世美女啊！” “你看，那眼神，那气质……啊，我心都要化了！” “不吹不黑，就这颜值，就算放在京城，都得是花魁起步！” 徐掌柜也是愣了数秒，回过神来后，顿时抚掌大笑。 “好！好，好！” 说着，他对元莺道。 “姑娘，你想救这四个人？” 元莺点头。 徐掌柜邪笑一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只要你肯给我做妾，我就放过他们，还附赠五百两银子当做赔罪，你看如何？” 地上的王大顿时变了脸色，刚想叫元莺不要同意，却不想，元莺十分果断地给出了答复。 “娶我做妾？你也配？” 第81章 秦风到场，二人相会 徐掌柜愣了半晌，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有胆色！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王大四人也是惊讶地看向元莺，一路上这女孩展现的，都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形象，从未想过元莺会说出如此刚烈的话语来。 元莺此时盯着徐掌柜，眼神中包含着愤怒和不屑，却偏偏没有半分畏惧。 徐掌柜也不再客气，对着几个壮汉挥了挥手。 就在几名壮汉准备上前捉住元莺的时候，楼梯口却突然传来一道略带疑惑的声音。 “人呢？楼下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不做生意了？” 徐掌柜扭头看去，只见一名相貌英俊的男子从楼梯口缓缓走上来。 好事进行到要紧关头被打扰，徐掌柜顿时皱了皱眉，心中生出几分不快，便不想去理会。 谁知，紧接着，这男子身后便有四个黑袍人跟着上了楼，动作整齐划一，明显训练有素。 见状，徐掌柜顿时变了脸色。 做了多年客栈掌柜，他自然是有一定的眼色。 这几个黑袍人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俗手，就算让他手下那几个乌合之众数量再翻一倍，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于是，徐掌柜的语气也变得谦卑了起来。 “诶呦，这位客官，不好意思，这边在处理一点小事，怠慢了，怠慢了！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年轻人摆了摆手。 “不，我找人。” 徐掌柜呵呵一笑。 “不知客人要找什么人？有何特征？” 年轻人道。 “是一名女子，从京城来的，很漂亮，嗯，身边跟了四个护卫……”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徐掌柜额头冒出冷汗，而那些围观看戏的客人，也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徐掌柜身前的房间。 这说的，不就是这屋里的五人么？ 年轻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睛盯着徐掌柜，就要看向屋内。 徐掌柜连忙利用自己的体型优势，将年轻人拦了回去，同时陪笑道。 “诶呀，客官，你说的人我见过，就在另一家客栈，我这边带你过去找找……” 年轻人的神色却变得冰冷下来，他看着徐掌柜的眼睛，冷冷地道。 “屋里是什么人？” 徐掌柜打了个哈哈，试图糊弄过去。 “一伙交不起房钱的家伙罢了，客人无需费心，我这边自行处理就好，您不是还要找人？我们不如抓紧时间……” 房内的元莺听了半天，只觉得门外那声音有些耳熟，却又不敢真的确认。 直到此时，眼看徐掌柜似乎真要将人劝走，当即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喊了起来。 “秦郎！是你么？” 屋外的年轻人闻声，猛地回过头来。 带着四个黑袍人在客栈四处找人，不是秦风，还能是何人？ 徐掌柜闻声也急了，当即骂道。 “贱人！乱喊什么，老老实实待着等我服务完贵客，再收拾你！给我按住她！把嘴堵上！” 几名壮汉收到命令，刚想行动，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异响，紧接着，就是秦风的怒喝。 “都别动！动一下，你们掌柜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众壮汉循声看去，只见一名黑袍人不知何时到了徐掌柜身后，还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徐掌柜此时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连声求饶。 “好汉，好汉饶命！饶命啊！” 秦风压根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道。 “让你的人都从屋里滚出来！” 徐掌柜连忙凄声道。 “都没听见么？滚出来啊！想让我死么？” 几名壮汉对视了一眼，只得纷纷走出房间。 八个壮汉一出去，房内空间顿时大了许多，秦风也得意进入。 在见到朝思暮想之人的瞬间，元莺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些个日夜的思念，一路上颠沛的辛酸，方才被人欺辱的委屈，一下子全都随着眼泪流了出来。 此时，秦风看着眼前的泪人，也是百感交集，轻唤一声。 “莺莺。” 元莺再也忍不住，飞奔过去扑在秦风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秦风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表示安抚，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只是出于立场不同，心思也各不相同。 片刻后，元莺止住了眼泪，但仍是抽泣着道。 “秦郎……你……你可知我有多想念你……” 秦风苦笑着道歉。 “是我不对，是我不好，回去后，我定当好好补偿你，现在，我们先处理一下这个欺负你的人好么？” 元莺虽然有很多话要说，但在外人面前也不好去跟着秦风撒娇，便乖巧点头。 秦风转向徐掌柜，脸上已然是换了一副表情。 “掌柜，我刚才，好像听见你骂谁是贱人来着？” 徐掌柜此时也知道自己今天算是间接踢到了铁板，再加上脖子上还架着把刀，再也硬气不起来，当即陪笑道。 “误会，都是误会！我刚才其实是在骂自己，哈哈……” 秦风冷眼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掌柜，莫非我看上去像个傻子？” 徐掌柜愣了一下，哭丧着脸。 “好汉，好汉，是我错了！我嘴臭，我该死……” 秦风抬了抬手，示意他闭嘴，随后道。 “既然知道自己嘴臭，那就接受嘴臭的惩罚。” 说着，他看向怀里的元莺。 “去，给他两嘴巴。” 元莺轻声惊呼一声，有些羞怯。 “秦郎，我……我做这种事，不好吧……” 秦风想了想，点头表示肯定。 “也是，这家伙皮糙肉厚，万一把你手震疼了怎么办？” 说着，他看向一旁刚刚起身的王大，下令道。 “你是莺莺请的护卫？去，给这胖子两耳光！” 王大见过秦风的手段，也见到了秦风和元莺的关系，自然不会违抗。 况且，刚才被徐掌柜羞辱欺负，此时正好能出一口恶气，对于秦风的要求，他也是求之不得。 他走到徐掌柜面前，在徐掌柜惊恐的眼光中，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两耳光。 “啪！啪！” “嗷——” 徐掌柜惨嚎一声，两边脸颊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让他那张胖脸显得更加臃肿。 秦风满意点头。 “很好，一码归一码，既然你嘴臭的事情解决了，之前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房钱多少，我付给你。” 徐掌柜连连摆手，哪里肯收？ 秦风几次提出，徐掌柜都以不同理由拒绝，他也只好作罢。 正当他要指挥众人离开的时候，元莺却拉了拉他的衣角，有些委屈地道。 “秦郎，我……我还在这里丢了七百多两银子呢！” 第82章 卑微的窃贼 徐掌柜一愣，急忙辩解。 “姑娘，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客栈别的不说，安全方面可是无可挑剔的，怎么会让客人丢东西呢？” 秦风眼睛微眯，看向徐掌柜。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人因为七百多两银子，向我说谎，诬陷你们？” 徐掌柜的额头顿时再次流下冷汗，慌忙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风冷哼一声，转向元莺。 “真的丢了银两？可以说说具体细节么，比如说时间，可疑点。” 元莺点了点头，随后便娓娓道来。 作为花魁，元莺自然是极爱干净的，每日早晚都要清洗自己。 奈何这一路来，旅途劳顿，条件并不允许，所以今番到了客栈，便也恢复了往日的习惯。 前两日的时候倒是没什么问题，今日是第三日，却是出了这档子事。 “……我每日早出去沐浴前，都会摸出一些银两给王大他们，让他们买些早上的吃食，所以我可以肯定，在我出去沐浴之前，银票银两都还在，可是回来之后，包裹好像没被人动过的样子，但里面的银票却不见了。 正当我焦急的时候，这个小二就来要房钱了。” 元莺说着，伸手指向李二。 李二一脸错愕，慌忙摆手。 “不不不，姑娘，小人……小人只是按规矩办事啊，谁知恰好赶上你丢了银两……这事真的和小人无关啊！” 秦风却没有理会她，只是笑了笑道。 “偷了银两，却又将包袱还原，看来这是一个很有素质的贼啊。” 这个笑话实在有点太冷，一旁的徐掌柜等人低头颔首，完全笑不出来。 秦风走到徐掌柜面前，微笑着道。 “掌柜啊，你信誓旦旦说客栈防卫工作做的很好，可为何偏偏我的同伴丢了银两？你对此做何解释呢？” 徐掌柜咬了咬牙，沉声道。 “这件事，是我们的失职，不如这样，那位姑娘丢了多少，我就赔偿多少，您看这样如何？” 这听上去确实是一件比较合理的方案，元莺得到了赔偿，而掌柜则是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可谓两全其美。 可对此，秦风却只是摇了摇头。 “不不，徐掌柜，钱又不是你偷的，你赔我们钱做什么呢？” 钱掌柜愣了一下，刚想感谢秦风，对方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如坠冰窖。 “不如这样好了，我们现在封锁客栈，然后挨着个屋子搜查，找出这个贼人，你看如何？” 徐掌柜十分不想同意，因为元莺丢的银两，如今就在他的房间之中。 没错，元莺丢的那笔钱，正是徐掌柜指使人偷的。 前几日，元莺住进店里的时候，他并未过多留意。 可是元莺每日都要沐浴两次，此等洁净程度，让徐掌柜隐隐对她的有了怀疑。 一次，他趁着元莺沐浴之时，守在门口，恰好瞥见了一眼元莺的真容，当场惊为天人，同时，也动起了歪心思。 于是，他便导演了这场处置拖欠房钱客人的戏码，把事情闹大，也只是为了让拖欠房钱这种小事，膨胀到可以让元莺委身的地步。 就算元莺不从，他也有的是手段，包括且不限于暴力手段。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秦风这么个程咬金来，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眼下，秦风想要搜查房间的要求，几乎等于是想要他的命。 他本想找理由拒绝，但看到秦风身边的黑袍人，终究是没将那句话说出口。 秦风见他不说话，便道。 “既然掌柜不言语，我就当你同意咯？” 徐掌柜虽然不情愿，但他也只能咬牙点头。 他在赌，赌秦风的手下忙不过来。 白云客栈一共三十多间客房，而秦风的手下只有四人。 就算四个人全派出去，也得搜上一阵子。 在此期间，他完全可以找人去把他房间的银两转移出来。 而且，若是秦风真把四个人都派出去，他甚至可以让自己的手下挟持秦风。 想到这里，徐掌柜顿时有些得意。 手下足够强力又如何？人数是硬伤啊！ 秦风见他点头，当即便笑着对黑袍人下令。 “你们两个，去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出！” 徐掌柜闻言，顿时心中狂喜。 本来人手就不多，居然还分出两个人去守门。 这样，自己的机会岂不是更大了？ 徐掌柜心中更加得意，不由得在心中感慨，秦风还是过于年轻。 但秦风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呆愣住了。 “哦，对了，把等在外面的人也叫进来吧，搜房间人手可能不太够。” 外面还有人？ 徐掌柜不由得暗叫糟糕，看来自己还是高兴早了。 不过，他猜测秦风大概率也叫不来多少人了。 寻常人出门，携带四个护卫已经很多了。 秦风已经带进来四个，就算他再豪横，一共能带几个护卫？六个？八个？ 他之前说自己是出门找人的，总不见得有人出门找人会带一支军队吧？ 这样一来，自己还是有很大的机会。 秦风并不知道他内心所想，只是缓缓下楼，在一楼通往二楼的平台上站定，远远望着大门。 徐掌柜虽然没有下楼，但出于好奇和担心，也同样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接着，他就见一个黑袍人走了进来，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等到第七个人进来的时候，徐掌柜已经笑不出来了。 第十二个进来的时候，徐掌柜的表情如同吃了苍蝇一般。 第三十个进来的时候，徐掌柜已经面如死灰。 不是，怎么真有人出门找人带三十多个人啊？ 这个秦风，到底是什么来历？ 进入客栈的黑袍人站好队伍，整齐地站在秦风面前。 秦风似有似无地看了徐掌柜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缓缓抬起手，又重重落下，同时吐出一个字。 “搜。” 第83章 认罪认罚，如你所愿 本来，秦风说要搜查房间的时候，围观的客人们多有不满。 但他们同样见到了黑袍人的手段，所以虽然颇有微词，却也不敢声张。 如今，三十多个黑袍人一齐涌上来，顿时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徐掌柜看着一众黑袍人，也是面如土色，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 恰在此时，秦风走了过来，又添了一把火。 “掌柜，我这下人搜店，下手可能没个轻重，也影响你做生意，不如这样吧，如若我们没搜出那银两，我就赔付给你一千两银子，如何？” 刚刚还脸色灰败的徐掌柜，听到一千两银子之后，眼神中顿时有了光彩。 “此……此话当真？” 秦风微笑点头。 “当真。” 徐掌柜站起身来，喜笑颜开。 “好，好，那就这么定了！” 说着，他在一个自以为秦风看不见的位置，对着手下做了个手势。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秦风虽然看不见他的手势，但却是能看见他将手背过去的小动作。 从一开始提出搜查这件事的时候，秦风就看出徐掌柜心里有鬼，再结合之前故意阻拦自己的事，秦风更是觉得说不定整件事都是徐掌柜故意而为。 此番言语，也算是他对徐掌柜的最后试探，也是给徐掌柜最后的机会。 可惜，徐掌柜利欲熏心，大难临头，居然还想着如何吃了秦风这一千两银子。 既然如此，秦风也收起了自己最后那一点慈悲之心。 很快，某个房间之中，便响起了一阵阵惨叫声。 听到这阵声音，徐掌柜的面色一下子又苍白起来。 秦风瞥见了他的脸色，却只当没看见一般，故作惊讶地道。 “什么声音？我们过去看看？” 徐掌柜对这声音却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正是他刚才派出去的手下的声音。 黑袍人搜查房间，大致是一个房间一位黑袍人。 在这种情况下，徐掌柜派去八个人，有着明显的人数优势。 可听这惨叫声，吃亏的却似乎是他们八个人。 他知道黑袍人的实力很强，却没有想到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 可此时，纵使他有千万般不情愿，也无法拒绝秦风的要求，只能心如死灰一般跟了上去。 很快，二人来到惨叫声发出的房间，那八个壮汉已经悉数躺在地上，每个人都捂着不同的部位翻滚哀嚎。 站在房间中央的黑袍人似乎毫发无损，见到秦风到来，立刻为他递上一个帆布包裹。 秦风打开查看，里面包着的，是厚厚一沓银票。 他瞥了徐掌柜一眼，却见对方望着地上的壮汉发愣，似乎已经认命。 这一沓银票，显然已经不止七张，有些是徐掌柜的个人私产。 秦风也不嫌麻烦，逐一查看，最后从中找出七张，其余的则是再次包好，随后竟是还给了徐掌柜。 徐掌柜显然没想到秦风居然会把钱还给他，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却听秦风又道。 “能有这么多钱财，掌柜也算家底颇厚了，凭借这些钱财，也足够富甲一方。” 徐掌柜有些恍惚地看向秦风，却见秦风举着那七张银票面色冰冷地看着他。 “所以，掌柜为何偏偏看上了这七张银票？还是说，掌柜的其他银票，都是如此得来？” 大姜的钱庄发放银票，都会在票上注明发放钱庄所在地和发放日期，所以秦风能在一沓银票中，找出这七张京城钱庄所发的银票。 “扑通！” 在秦风手下黑袍人绝对的实力和秦风本人恩威并施的手段下，徐掌柜的心理防线此时被彻底击溃，当场跪倒在地。 纵使此事仍有许多辩解空间，但徐掌柜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让自己心力交瘁，只想快些让此事有个结果。 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一开始就承认所有罪行，秦风是不是甚至会放他一马？ 但此时没有如果，他也只能赌，赌现在秦风仍旧仁慈。 “好汉，我……我错了……” 徐掌柜此刻也不再隐瞒，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讲出。 末了，他还加上了一句，为自己求情。 “好汉，小人也是一时糊涂了，才办出如此蠢事，求大人网开一面，饶了小人这次……” 秦风长出一口气，表情却依旧冷漠。 “掌柜啊，我刚才给过你一个机会，可惜，你自己没要啊。” 机会？ 徐掌柜愣了一下，很快想到刚才秦风说要给他一千两的事情，不由得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小人利欲熏心，罪大恶极！求大人网开一面，小人……小人愿献上全部银两，向大人赔罪！” 说着，徐掌柜双手举起那包着银票的布包。 这布包里的银票，少说也有足足两千两，换做是任何一个官员或者是江湖人士，都会眼热不已。 然而，秦风却不为所动。 “掌柜，我若是要这银票，岂会交还与你？” 徐掌柜愣了一下，随后咬牙。 “那，那这客栈，我也一并……” 秦风却仍是摇头。 “掌柜，你还是没懂……一个犯人，在还未被发现的时候主动投案，叫自首，在即将被抓住的时候投案，还叫自首么？ 我要的，始终不是这客栈或者钱财，只是可惜，你一直不肯给我，如今已经晚了。” 徐掌柜高举的双手缓缓垂下，苦笑一声。 “那不知，好汉想要如何处置我？” 秦风微微一笑。 “自然是送官。” 徐掌柜一愣。 “可是要送到叶青叶将军那里？” 秦风想了想，点头道。 “没错。” 徐掌柜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 秦风看得奇怪，不由得发问。 “掌柜，怎的又笑起来了？” 徐掌柜连连摇头。 “无事，无事，只是有些焦急，还请好汉尽快将我送官，也好快些给你个交代啊！” 秦风见他突然转变的态度，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方才还面色难看的一个人，提到叶青突然就开心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二人说不定就有什么关系。 只是，事情真的会如他所想么？ 对此，秦风只是微微一笑。 “好，那就如你所愿。” 第84章 元莺的坚持，徐掌柜再起 很快，秦风便处理好了白云客栈相关事宜。 白云客栈暂时关停，徐掌柜和他手下的那些壮汉，以及店里的伙计，全都一并带走。 而这样做，那些原本白云客栈的客人自然没了住处，顿时怨声载道。 秦风也是直接，掏出一百两银子，叫一名死士，也就是别人眼中的黑袍人，分发给这些客人。 白云客栈虽有三十多间客房，却也并未住满，仅有十多个房间有客人而已。 这一百两发下去，每户客人能领到将近十两银子。 虽然对秦风和徐掌柜等人来说，十两可能少了点，但对这些普通的客人来说，这就是一笔巨款，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而一路护送元莺的王大等人，秦风也没亏待，除去元莺本来付给他们的护卫费用，秦风又给了两百两银子当做被打伤的医药费，顿时将几人看得眼睛发直，连连道谢。 秦风也略微表达了一下对他们保护元莺一事的感激之情，便让他们返回京城。 四人也知此地已经用不上他们，当即又是一番千恩万谢，寻找交通工具回京去了。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秦风便带着元莺和死士，押着白云客栈的一众人马，返回叶府。 秦风出来寻人的时候，是骑了马匹，元莺却是不会骑马，于是便雇了一辆马车。 车上，兴许是终于没有旁人能看见，元莺紧紧抱住秦风，流着泪，不断叙述着自己的思念之情。 秦风不停地安抚着元莺，直到元莺不再哭泣，方才拿出那些银票，塞进元莺手里。 元莺不由得惊道。 “秦郎这是何意？是要赶我走么？” 秦风连连摇头。 “当然不是，这银票本就是你的，我只是还给你罢了。” 元莺却是同样摇头道。 “秦郎也太见外了，我的不就是你的么？元莺只想与秦郎相会，银两之类的外物，元莺全然不在乎。” 说着，元莺将银票随手一放，再次钻进秦风怀里。 温香软玉入怀，就连秦风都有些失神。 看着元莺脸上的泪痕，又想到这姑娘在自己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孤身来这边境寻找自己，再加上方才在白云客栈元莺险些被欺辱一事，秦风的内心也有些动容。 终于，秦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看着元莺，问了一个问题。 “莺莺，你可愿嫁给我？” 元莺顿时惊喜抬头，但转瞬表情又黯淡下去。 “能嫁给秦郎，自是极好，只是元莺出身卑贱，与秦郎无法门当户对，难为正室，若秦郎有意，元莺甘愿为妾。” 秦风叹了口气，不由得感慨，这姑娘不愧是当过花魁，有些懂事得让人心疼。 只不过，她担心的问题，在秦风看来根本不算任何问题。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超前的观念让他本来就不太在意出身这种东西。 况且，元莺虽出身青楼，但作为花魁，却是有权卖艺不卖身，那日在花船之上，床单上的殷红也证明了她的清白。 再加上今日的种种，秦风觉得让她为妾，实在是有所亏欠，便摇头拒绝。 “门当户对，乃世人所定，但娶妻的是我，又何需他人指指点点？一切交给我安排，你放心便是。” 元莺还想再劝，秦风却是直接吻了上来。 片刻后，马车抵达叶府门口。 秦风率先下车，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元莺则是再次带上了她的斗笠，却是无人能看见，她遮挡之下的面容如同含苞待放的桃花一般红润娇羞。 叶府门口的守卫明显认识秦风，当即一抱拳。 “秦大人，您回来了。” 当他看到秦风身后的徐掌柜时，却是一愣。 徐掌柜当即喊道。 “六子，不认识我了？我叫人绑了，快去寻叶将军来！” 名为六子的守卫明显也是认得他，只是刚想按照他说的去做，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回头看向秦风，脸上表情有些为难。 秦风倒也没难为他，只是扬了扬下巴，对着他道。 “本就是要找叶将军解决问题，他又这样要求，就按他说的去做吧。” 六子连连道谢，随后转身进府。 趁着六子走开的档口，一路没说话的徐掌柜也是开口道。 “这位……秦大人，对吧？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和叶将军关系匪浅，实话告诉你，就算你把我送到这里，也很难定我的罪，不如我们趁着叶将军没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省得一会叶将军来了发现是自家人掐架，左右为难，你看如何？” 秦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掌柜，你为何如此自信，叶将军会偏向于你？” 徐掌柜冷笑。 “实不相瞒，你不是第一个来叶将军这里状告我的，其中也有如你一样的官员，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我看你身边的护卫数量，应该是个小将军吧？我劝你还是放弃，和我斗，你没有半分胜算。” 秦风同样还以冷笑。 “原来如此，你这家伙原本就为祸一方……只是我很好奇，叶将军看上去也算是廉洁之人，就算你是熟识，应该也不会任由你在城里坑人吧？再说，平云关其他居民不会对你有意见么？” 徐掌柜摇头。 “他们当然不会，因为我从不坑他们，我坑的，都是那些外来者，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叶将军能顺利卖他们一个人情——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我是他的工具啊，他怎么忍心失去我呢？” 秦风闻言，缓缓点头。 “原来如此……” 徐掌柜得意道。 “所以你明白了吧？趁现在，把我放了，免得日后见我平安无事，面子上难看！” 对于这个提议，秦风果断拒绝。 “少做梦了。” 徐掌柜的眼神则是冷了下来，他看着秦风，咬牙道。 “好小子，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之前没提醒了！” 二人说话间，叶青也出现在他们视野当中。快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走到近前的时候，徐掌柜立刻堆着笑脸凑了上去。 但叶青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愣在了原地。 “来人！把这姓徐的和他的同伙一起押进大牢！” 第85章 归京，群臣讶异 徐掌柜刚刚得意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声音急促地道。 “叶将军，是我，我啊！” 叶青只是冷眼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我知道是你，我也没下错令。” 徐掌柜似有不服之意，嘶吼着道。 “这是为何？将军，难道你……” 叶青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之前的事，休要再提，我确实是一再放过你，可这次，你却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徐掌柜愣了半晌，他想着秦风应该有官职在身，但叶青官至大将军，比他大的官，怎么也不该来到这边陲才是。 但如今看叶青的态度，恐怕秦风的官职，真的比他还要高几分。 他终于也是意识到，自己这次踢到了比铁板还硬的钢板。 这一脚，筋断骨折。 想通了这点，他也放弃了所有的挣扎，任由兵士将其拖走。 看着远去的众人，秦风不由得笑着问道。 “叶将军就不问问发生了什么？” 叶青只是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 “不必，他之前所做之事，我也有所了解，只是战事吃紧，没空理他，也不宜动摇民心。 这次战事正好结束，他又惹到了你头上，我也无需再留情了。” 秦风点头表示了解，二人又寒暄几句，这场闹剧也算是结束了。 几人又休息了几天，便打算带着图尔巴特返回京城。 毕竟，求和这种事情，叶青一个将军说了也不算，还是要面见圣上才是。 一路上，秦风与元莺卿卿我我，好不欢喜。 兴许是为了发泄这些天来的思念之情，元莺这些天都十分积极主动，饶是秦风身体不错，也是有些吃不消，甚至动了从系统里兑换丹药辅助的想法。 好在在他彻底失去理智前，京城到了。 秦风要回京的消息早已传回了京城，因此，当他们抵达的时候，姜离早就带着人等在城门口。 秦风从马车上下来，左边跟着图尔巴特，右边跟着元莺，缓缓朝着姜离行去。 不过，他总感觉，姜离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图尔巴特身上，而是在元莺身上。 几人走到近前，姜离露出一个笑容。 “爱卿，见你平安归来，我就放心了。” 秦风也笑着抱拳道。 “陛下，臣幸不辱命，将蛮族可汗给你带来了。” 说着，他便将图尔巴特介绍给了姜离。 姜离没说什么，她背后的群臣却是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这就是蛮族的可汗？怎么就一个人来了？” “没带使团？可汗什么时候这个待遇了？” “秦风该不会是随便找个人来凑数的吧？这可汗……看着不像啊。” 群臣议论纷纷，姜离也听见了一些。 似是为了打消群臣的疑虑，姜离对着秦风问道。 “这位可汗，之前我倒是见过画像，和这位有几分神似，况且秦大人应该不会拿这种事骗人，只是为何今番独自一人前来，未曾携带使团？” 听见这个问题，她身后不少大臣也明白，姜离这问题也是替他们问的。 于是，他们一个个也是伸长了脖子，等着秦风的回答。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险些震碎他们的三观。 秦风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图尔巴特的后背上，冷声道。 “问你话呢，赶紧答！想不想早点回去了！” 群臣脑袋上顿时冒出一个个大大的问号。 这家伙真的是单于？ 怎么看着好像秦风的小弟一般？ 图尔巴特被这么一拍，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但却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回答。 当听到秦风率领数百骑奇袭了蛮族首都，并且还取得成功，俘虏了他这个单于的时候，方才还议论纷纷的群臣，一个个变得鸦雀无声。 不因为别的，实在是因为这个故事比天方夜谭还要离谱。 尤其是那些之前觉得秦风回不来的大臣们，本来听说秦风平安无事都已经足够震惊，此时听到秦风获得这般成就，更是一个个呆若木鸡。 带着数百骑突袭蛮族首都？ 这种事，朝中武将都无人敢做，秦风一个文官，居然做到了？ 姜离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看了身后群臣一眼。 “爱卿，辛苦了，此事我等已经了解，你好生休息，不会有人打扰你的。” 这番话看似是说给秦风听，实际上却是说给朝中群臣，让他们别去打扰秦风。 群臣也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又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只得将目光投向秦风身后和他一起回来的钱谋。 钱谋看着群臣的目光，不知为何，有些得意，便挺了挺胸，同时给了群臣一个眼神，表示自己什么都知道，不过要等一会再说。 群臣见状，心下欣喜，当即不再言语。 姜离又拉着秦风嘘寒问暖一番，同时时不时观察着秦风身边元莺的动静。 可她却发现，元莺只是在秦风身边静静站着，低着头不与她对视，似乎十分守规矩。 姜离心中暗叹一声，本来见秦风身边跟着个女人心里不满，想找个理由探探身份，不料这女人却是如此安静，他也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经过一番寒暄之后，秦风等人回到府内休息，不过也被姜离告知，明晚宫内将为他们举办宴席，让他们早些准备。 秦风等人回府，姜离也回到了皇宫，钱谋则是故意走得慢了些。 果然事情如他所料那般，秦风和姜离一走，那些文臣就像好奇宝宝一样围了上来。 “钱将军，你也回来了？” “钱将军，此去辛苦了啊，想必立下不少战功吧？” “钱将军，方才秦大人身边那人，真的是蛮族单于？” “钱将军……” 看着周围的大臣，钱谋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噤声。 “好了，各位大人，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惑，但是钱谋只有一个，没法一下子回答那么多问题，不如这样，我把这一路发生的事情讲给你们，你们听完有什么疑问，再来问我可好？” 众臣闻言，当即再次喧闹起来。 “如此甚好！” “可以可以！” “钱将军，快些说来吧！” 钱谋笑了笑，慢悠悠地开始讲述。 “一切事情的起因，都要从我和秦大人的赌约开始说起……” 第86章 宴会开始 很快，钱谋就将这一系列的事情讲述清楚，听得群臣赞叹连连。 尤其是听着秦风最后押着单于逼退蛮族军队的时候，更有大臣忍不住叫好。 “好！好！这才是我大姜男儿的风范！” “哈哈哈，看那些蛮族如何嚣张！” 不过，也有大臣对此提出了质疑。 “说得神乎其神，也不知是真是假。” “就是说，怎么看都像是杜撰，怎么会有人这么厉害？” “钱将军，你该不会是被那秦风收买了吧？” 听见这些话语，钱谋也是板起脸来，现出几分不悦。 “若是各位大人有什么疑问，大可自行前往边境看看，看看还有没有蛮族，也可以问问平云关的叶青将军，和他对一对钱某说的话，可有半句虚假？” 这些文臣对边境有一种本能的畏惧，即使钱某说边境已无蛮族，他们也不敢以身试险，当即全都闭上了嘴巴。 收拾了这群姜国键盘侠后，钱谋又回答了几个人的问题。 多数大臣对秦风行事都感到一阵亢奋，少数大臣虽然颇有微词，却也怕钱谋再让他们前往边境，当即闭上了嘴巴。 在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后，群臣也是纷纷告辞，晚上的宴会他们也得到场，自然也需要回去准备一番。 不过，有个人却是单独留了下来。 钱谋看着眼前之人，露出笑意。 “邓大人，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邓大人看了看周围，确定五人留下后，方才叹了口气。 “方才人多，不好发问，我只是有些疑惑，出发前你明明那么抵触秦风，怎的回来之后不仅变得极度推崇，而且还变得开朗许多？” 钱谋笑笑，对着邓大人问道。 “邓大人，你可还记得我们和秦大人赌约一事？” 邓大人点头。 “自然记得。” 钱谋又问。 “那你觉得我们如今是输是赢？” “自然是输。” “那你觉得，秦大人何时会找你履行赌约？” 邓大人沉默半晌，身为文臣，他自然考虑事情要更深一些。 半晌后，他才开口问。 “钱将军觉得会是什么时候？” 钱谋摇头。 邓大人本以为他会说不知道，却不料钱谋给出了一个他意料之外的答案。 “他不会找你。” 邓大人一愣，面露惊讶。 “钱将军，难道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钱谋苦笑。 “若是如此，我多半不会如此钦佩秦大人……邓大人，你了解我，你觉得我会拒绝履行赌约耍赖么？” 邓大人摇头，钱谋最大的优点就是这个，一言九鼎，做不到的事情他不会说，说了的事情就要做到，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事。 钱谋点头。 “就是这样，当我意识到我输了后，秦大人一提及此事，我便想履行赌约，可你知为何我还能在此？” 邓大人想了想，很快给出答案。 “秦风不同意？” 钱谋笑着道。 “他不仅不同意，并且说了一段让我印象深刻的话语。” “什么？” “我身边不缺护卫，但我大姜缺少将领，与其让我身边多出个护卫，不如为大姜留下一个能守住边关的好将。” 邓大人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 “如此格局……” 钱谋有些得意。 “如何？邓大人有何感受？” 邓大人沉默半晌，最后一叹。 “钱将军我有些后悔了。” “后悔何事？” “后悔和秦大人打赌。” “为什么？因为输了？” “不，若是早知秦大人有如此格局，我等又何必与他针锋相对？” ………… 秦风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迷弟又多了一个，回家之后，他就好好睡了一觉，随后便查看起此行的收获。 这次出行，虽然因为未曾为女帝献计，没法获得任务奖励，但那三个锦囊妙计，却是让他在军中的威望大大提升。 因此，他的毒士声望等级也顺利提升到了人品七级。 不过在睡了一觉后，秦风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毒士声望等级又提升一级，来到了八级。 短暂思考后，秦风也明白过来，多半就是那些大臣按捺不住好奇心，去问了钱谋，而钱谋也是宣传了一番，这才让他又升一级。 不过，这毒士声望升级，给的也只是死士数量以及死士上限，还有一些毒士点而已。 死士数量现在对秦风来说已经用处不大，经过蛮族一战，他决定要走精兵路线，而不是以数量取胜。 所以，现在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毒士点，而不是死士。 不过，升级给的这些毒士点也够他武装十几名死士了，倒也算是有用。 现在，秦风比较期待的，就是毒士品阶提升的奖励了。 经过简单的整备之后，时间也到了皇宫举行宴会的时间。 秦风本想带着元莺同去，元莺却怎么都不肯，只觉得自己出身低贱，难登大雅之堂。 秦风无奈，也不再勉强，这种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只能是以后慢慢来了。 没了女伴，秦风只得独自赴宴。 在宫女的引导下，秦风也是坐到了姜离身边首位的位置，与他对位的，则是老丞相刘煜，足见姜离对他的重视。 不知怎的，秦风总觉得与在城门口时相比，姜离的眼神似乎温柔了许多。 在经过点头示意和简单的寒暄之后，时辰也到了。 姜离站起身，进行了一番鼓舞人心的演说，大概意思是已经和那蛮族单于谈好了讲和相关事宜，秦风功不可没，予以表彰，同时庆祝边疆安定之类的云云。 经过钱谋的演说，此时朝中大臣也多半对秦风颇为敬仰，当即纷纷表示祝贺。 而姜离也不吝赞美之词，对秦风夸赞一番之后，便宣布宴会开始。 很快，群臣便来纷纷向秦风敬酒。 秦风本来还一一回敬，但后来发现敬酒的人实在太多，一一回敬自己怕是要醉死，最后只得举杯示意。 就在这时候，一名看上去颇有威严的老者，举杯走了过来。 秦风见状，顿时打起精神。 因为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位不是别人，正是骠骑将军，卫阳！ 第87章 提亲，元莺的建议 本来，按照他的官职来说，骠骑将军这个职位并未达到能让他认真对待的程度。 可是之前在兑州的时候，吕冲却是详细介绍了这位骠骑将军的背景，这就不得不让人严肃起来了。 卫阳不知秦风心中所想，只是举杯走来，如同他人一般，以一句祝贺的话语当做开场白。 “秦大人，久仰，久闻秦大人青年才俊，智谋过人，今日更是听闻秦大人竟俘虏了那单于，实在是让老夫觉得，后生可畏啊。” 秦风也给面子地举杯，笑着回道。 “将军过誉了，要被不过取巧而已，若没有尔等先辈的付出，制衡住那些蛮族，没让他们势力扩大，晚辈怎会有这样的机会呢？” 将军哈哈大笑，扶须颔首。 “好，好！名不虚传！如此一来，我也可以放下心来了。” 秦风心中一动，觉得这是个拉近关系的好机会，于是便道。 “将军为何事忧心？” 卫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秦大人，可曾婚配？” 秦风愣了愣，微微摇头。 卫阳闻言，又是抚摸须微笑。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秦大人，老夫家里有一女尚未出闺，恰好与秦大人年纪相仿，不知……” 闻言，秦风不由得有些汗颜。 卫阳只有一名独女，自然就是卫婉了。 卫婉常年女扮男装，外出闯荡，未婚配倒是真的，未出闺…… 秦风持保留意见。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卫阳的意思，似乎是来提亲的？ 这又是闹哪出？ 他和卫婉虽然有所接触，但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像朋友，这突然提亲，也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这大庭广众之下，他又是群臣焦点，直接拒绝，明显有点太不给人面子。 所以稍微思考一下后秦风给出了答复。 “将军好心，晚辈自是知晓，只是今日这场合，谈论这件事有些不是时候，来日方长，不如我们择日再叙？” 卫阳呵呵一笑，抚须点头。 “好，那老夫便择日亲自登门拜访，届时我们再谈论相关事宜。” 秦风微笑点头，这件事便暂时告一段落。 宴会继续进行，后续仍旧有人给秦风敬酒，也有听见卫阳和他的话，试图为他提亲的，却也被秦风一一回绝。 宴会结束后，便是议和环节。 姜国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这种事情，敌国单于居然被生擒至首都。 所以这次议和，表面上说是议和，其实完全是姜国单方面在提条件。 而单于图尔巴特则是根本硬气不起来，基本是姜国提出什么要求，他都只能被迫接受。 最后，姜国和蛮族签订了数十条不平等条约，最后才派人将图尔巴特护送回边境，送回蛮族。 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落后就要挨打，若是有一天姜国成为战败国，恐怕蛮族也会更加过分。 至此，蛮族一事也暂时告一段落。 至于秦风那一队神秘的黑骑，自然也有人在宴会上提及，不过群臣和姜离却都极力为秦风打掩护，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宴会结束后，秦风也是醉醺醺地被人扶回府上。 虽然大多数酒都被他挡下，但是架不住敬酒的人实在太多，量变引起质变，最后就弄成了这般模样。 元莺将秦风从下人手中接过，扶回床上，从床下取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赫然是一粒药丸。 元莺轻轻掰开秦风的嘴，将药丸放了进去，又放了一点水，确保秦风服下。 而服下药丸的秦风，几乎是在瞬间就清醒过来，从床上坐起，看向元莺，微微一笑。 他去参加宴会之前，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所以提前准备好醒神丸，嘱咐元莺给自己喂下。 说来也怪，这个一开始在他看来并无用处的药丸，如今却是多次派上了用场。 见秦风醒来，元莺不由得惊叹。 “秦郎所给之药，果然有效，居然醒神如此迅速，若是宝月楼能得此药，想必闹事的客人会少上许多。” 秦风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想得倒好，这药造价昂贵，怎么可能普及？” 元莺脸色羞红，低下头去半晌才问。 “今日宴会，可有什么事发生？” 秦风想了想，回道。 “倒没什么大事，只是骠骑将军卫阳前来提亲。” 闻言，元莺却是表情一亮。 “提亲？骠骑将军？这是好事啊，将军家和大人也算门当户对，如此一来，也算能成就一番佳话了。” 秦风却是摇头。 “元莺，我已有你了，只你一人便可，其他人，我不需要，也不想要。” 元莺闻言，脸上却并未现出太多惊喜，只是幽幽叹了口气。 “秦郎有情有义，元莺岂能不知？只是元莺身份低贱，若为秦郎正室，岂不是要遭人耻笑？我既然钟意于秦郎，自然不会让秦郎遭此非议，还望秦郎认真三思！” 秦风却是苦恼道。 “你说的虽有理，可我钟情于你一人，若是娶了别人，且不论我对她是否有意，单从这件事本身来看，就好像是娶她是为了应付外界一般，那样对她来说，是否太不公平了？” 元莺却是摇了摇头。 “并非如此，感情这种事，并非要一开始拥有，后天也可以继续培养，那将军家的女儿，必定也是大家闺秀，想必秦郎应该不会讨厌，我们三人一起生活，岂不是也很好么？” 秦风看着面前的女子，对方眼神澄澈，目光清明，看不出任何阴谋诡计藏纳其中，亦不见什么嫉妒之情，似乎刚才的所有话，都是发自内心。 秦风想了想卫婉的形象，面容姣好，心地善良，确实不是个会引起人讨厌的角色，若是能和元莺和睦相处，那如元莺一般后天培养感情，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他点头表示同意。 “那好，就依你所言。” 元莺笑了笑，轻轻脱下外衫。 “秦郎，我以后就要多个姐姐了，不能再独享秦郎，这几天，就麻烦秦郎，多陪陪我咯～” 第88章 恭亲王落网？ 是夜，京城门口。 一队人马从远处朝着城门缓缓行来，位于队伍正中间的，是一辆囚车。 此时时间是子时，按理来说，此时城门应该已经紧闭。 可是今日，城门不仅洞开，而且还有一大队人马在城门口严阵以待。 领队的将军，正是和秦风一同从平云关归来的钱谋。 很快，那支押送囚车的队伍便来到了城门口，领队的将军上前，对着钱谋点头示意。 钱谋似乎是半夜被人叫醒的，此时脸上带着几分困倦，几分不耐。 不过，当看到押送囚车队伍的领队将军时，他还是愣了一下。 “白淼？你亲自领队回来？” 和叶青类似，白淼也是边境的将军，只不过他那边比叶青要太平许多，因此官职也要比叶青低一些。 不过，能让他亲自回来的事情，也确实不是小事。 对于钱谋的问题，白淼也是苦笑起来。 “不亲自回来不行啊，这次的押送任务太重要了，别人来万一弄丢了人犯，恐怕连我都要被连累。” 钱谋此时似乎也来了兴趣，脸上的疲倦一扫而空。 “这么重要？这人犯，究竟是何人？” 白淼笑笑。 “反正是要交给你的，自己看就是。” 钱谋却是按捺不住，径直走到囚车前。 囚车内，一名男子带着枷锁镣铐，披头散发，低着头，看不清面目。 钱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即喝道。 “喂！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笼中男子闻言，居然真的乖乖抬起头，只是那披散着的头发下的目光，却是如同利剑一般刺向钱谋，让他整个人愣了一瞬。 待到他回过神来，看清那人面目的时候，更是大惊失色。 “这是……恭亲王？” 白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激动，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反应也和你差不多。” 钱谋激动得手舞足蹈，语无伦次。 “不是……这……你……你这……从哪找到的？不是说已经逃走了么？” 白淼点点头。 “确实逃走了，只不过没等逃出边境，就被人送回来了。” 钱谋一愣，有些不解。 “送回来？怎么个送回来法？” 白淼嘿嘿一笑，讲述出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恭亲王战败后，他们这些边境的将领，很快就发布了封锁令和通缉令，在防止恭亲王逃出边境的同时，也在民间重金悬赏，以求捉拿恭亲王。 这项举措实行一周后，整个边境都毫无动静。 正当他们怀疑是不是封锁失效，恭亲王已经逃走了的时候，一群猎户却带着几个蓬头垢面失去意识的人找上门来，正是恭亲王等人。 在恭亲王某个手下的讲述中，白淼等人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封锁令发布后，恭亲王等人知道，从城市中离开姜国，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要离开姜国，唯一的办法就是钻进边境的深山老林当中，寻一条路出来。 恭亲王行动力很强，在制定了计划之后，立刻就准备开始实施，带着为数不多的部将一头扎进了深山老林。 然而，他们远远低估了山林的险恶。 刚进山林没多久，他们便遭遇了一头猛虎。 虽然他们凭借人多势众将其成功击杀，但在这场战斗中，他们之中唯一懂得在山林中辨认方向的人受了重伤，不久就一命呜呼。 失去了此人，其余人很快就在山林中迷失了方向。 期间，他们又不断遭遇各种毒虫猛兽，队伍不断减员，就连杨宪忠都被毒蛇咬了一口，当场毙命。 很快，恭亲王身边能用之人越来越少，最终剩余五人，皆是被饿的有气无力。 等到他们被那伙猎户发现的时候，已经是饿的动弹不得，猎户们怕他们死掉，灌了点米粥，才让他们活了过来。 而后，很快有人发现，恭亲王的面貌和通缉令上的十分相似，便把他们送到了官府。 至此，恭亲王就这样以一种离奇的方式被抓了回来。 将恭亲王一伙收入大牢后，白淼等人迅速将消息报给京城。 姜离彼时虽然沉浸在秦风的事情中，却也对此事颇为重视，当即下令押送回京，听候发落，并且要求万无一失。 无奈，白淼只得亲自带队，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听完这段离奇经历，钱谋也是感慨万千。 他看着笼中的恭亲王，忍不住出声道。 “贵为亲王，却兴起谋反之心，沦落到这种地步，又能怪谁？” 他原本以为恭亲王已经心灰意泠，不会理会他的吐槽，却不想笼中的男人居然沙哑着嗓子开口了。 “谋反？天子一位，从来都是男子担任，姜离一介女流，却坐在了那个位子上，若是你会服么？” 钱谋愣了一下，随后冷笑一声。 “注意你的身份，你已经不是亲王！再者说，陛下虽为女儿身，但其能力与先皇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今日身在此处，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恭亲王同样还以冷笑。 “成王败寇，我自然无话可说，可我虽败，却也不是败在你们这些人手里，你们又何须得意？” 顿了顿，他又道。 “我听闻，那女人手下出了个谋士，我在乾州的那些事情，皆是他一手策划，可有此事？” 钱谋傲然道。 “是又如何？” 恭亲王沉默半晌，突然叹了口气。 “我虽兵败，却也算戎马一生，临了败了，却不知败在何人手里，怕是死了也不瞑目。” 说着，他看向钱谋和白淼。 “你们二人若是在姜离那妮子面前说得上话，烦请转告给她一句话，若是她还念及我是她叔叔，就答应我一件事。” 钱谋和白淼对视一眼，前者开口道。 “你且说说是何事，我等听了再决定转告与否。” 恭亲王看向他，目光坚定。 “我想见见那位谋士，我就算是败，就算是死，也要知道我死在怎样一个人手里！” 钱谋想了想，点头同意。 “好，我会禀报给陛下，但这事，多半也需要那人本人同意。” 恭亲王点点头，缓缓闭上眼，半晌，说出一句出乎钱谋意料的话。 “如此，我便谢过二位了！” 第89章 困倦的钱谋，恭亲王的邀约 钱谋登门拜访的时候，秦风正在和元莺商量该如何与卫婉沟通，才能让她更容易地接受元莺的存在。 听到府里下人来报钱谋求见，秦风一时间没想到对方来是要做什么，但还是同意了。 再见钱谋的时候，秦风被吓了一跳。 从平云关回来的时候，钱谋虽然疲惫，但还算精神。 但此时的钱谋，却是如同熊猫一般，看上去有些萎靡，甚至站在秦府门口等待的时候，便闭着眼睛打起了鼾。 秦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唤醒了他。 “哦……呃……秦大人啊，不好意思……” 说着，钱谋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看到他这番模样，秦风忍不住问道。 “钱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钱谋打了个呵欠，语气里也满是埋怨。 “别提了，秦大人你回京就回京了，我还得去交接兵权，汇报战果，刚忙活完，又要去参加宴会，宴会刚结束，说那边又来了个犯人，当天轮值交接的将军正好是我的部下，又得了病，只能我去临时顶一顶……” 说着，钱谋又打了个呵欠。 秦风叫他这样，忍不住问道。 “你这是，几天没合眼了？” 钱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似乎是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才回答道。 “两天两夜吧……唉，不说这个了，找你来也是有事，把这事处理了我就去睡觉了。” 秦风点了点头道。 “那尽快吧，说说是什么事？” 钱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声音有气无力。 “昨天晚上不是来了个犯人么，我去了才发现，这犯人居然是边境将领白淼亲自送来的！” 秦风不认识白淼，但看钱谋的表情和描述，也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点头道。 “那看来，这个犯人也是很重要了。” 钱谋点头。 “那是自然，你猜是谁？” 秦风苦笑。 “这时候就别让我猜迷了啊，你不是想睡觉么，赶紧说完回去啊。” 钱谋晃了晃脑袋，嘿嘿一笑。 “也对，那我直说了……那犯人，是恭亲王！” 这下，就连秦风都有些惊讶。 “等等，恭亲王落网了？” 钱谋努力睁着眼睛，表情似笑非笑。 “我也没想到，还是白淼给我讲了他的落网过程……呵——欠，唉，那个过程就挺离奇的，我要不是困了肯定和你说说……” 秦风点了点头，不过仍旧有些好奇。 “你特意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个？” 钱谋晃了晃脑袋。 “当然不是，主要是……恭亲王点名要见你一面。” 秦风愕然。 “见我？” 钱谋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 “皇上那边，我已经请示过了，只要你这边同意，你们两个就可以见面。” 秦风闻言，不由得苦笑。 “怎么被你说得像是相亲一样……行吧，文书拿来，派个人领我去，你回去睡觉吧。” 钱谋嘿嘿一笑。 “那肯定，而且皇上也让我办完这件事之后就赶紧去睡……我这算不算奉旨睡觉？” 二人又打趣了几句，钱谋便回自己府上去了。 秦风则是在钱谋手下的带领下，来到了天牢门口。 而在这里，有一人早已等候多时。 白淼见秦风前来，上下打量了两眼，上前拦住去路。 秦风本以为这人是看守天牢的将领，刚想出示钱谋给他的文书，白淼抢先一步道。 “阁下就是秦风，秦大人吧？” 秦风怔了怔，点了点头。 白淼一抱拳。 “久仰大名，在下白淼，是负责押送恭亲王的将军，特意在此等候，有一事相求。” 听到白淼的名字，秦风心中也是了然，那仅存的一丝警惕也消失不见，而是反问道。 “白将军大名，在下同样有所耳闻，不知是何时想让秦某相助？” 白淼笑了笑，说出自己的要求。 “实不相瞒，我常年身处边境，对京城之事不甚了解，此次回来，却听闻城中上下时常提到大人之名，就连恭亲王都想要见大人一面。 因此，在下心中好奇，所以特意请求，大人能否在恭亲王与你见面的时候，允许在下旁听？” 秦风想了想，表示同意。 “可以，我没意见，只是不知恭亲王怎么想。” 白淼笑道。 “大人同意便好，恭亲王的事情，等进去后再说。” 钱谋的侍从也在这时候完成了任务，和他告别之后，秦风便在白淼的带领下进入了地牢。 这还是秦风第一次下京城的地牢，他原以为，这牢房会像前世看的电视剧一样，或者是兑州那个地牢一样，道路左右皆是围栏，里面关着不同的犯人，哀嚎着央求狱卒将他们放出去。 但是这地牢却只有一条狭长的甬道，直通内部，在最里面，有些一间也是唯一一间牢房。 牢房门口，四个狱卒严阵以待，见到白淼和秦风过来，皆是行礼问好。 白淼摆了摆手，示意狱卒们离开，随后搬来一条椅子让秦风坐下，对着他道。 “秦大人，可以开始了。” 说着，又冲牢房里喊道。 “姜庆，你要的人来了！” 恭亲王已经不是亲王，白淼自然也不会再那么客气，选择直呼其名。 牢房深处，原本侧卧着的男子听到声音，长叹一声，站起身来，长出一口气。 “姜庆……呵，真是许久未曾听人叫过这个名字了……” 伴随着镣铐之间摩擦的声响，一名披头散发的男子从牢房深处缓缓行来，目光始终锁定在秦风身上。 秦风虽然没见过恭亲王，但到了这个份上，他也能猜出这个人的身份。 虽然对方的眼神十分凌厉，且自带一种上位者的威视，给人的压力比姜离还要大上几分，秦风却仍旧是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 二人对视数秒，恭亲王姜庆突然一笑，将目光转向白淼。 二人对视的瞬间，白淼便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直到这时，恭亲王才轻蔑一笑，重新将目光转向秦风，再次开口，接着之前的话道。 “……也许久无人能与我对视这么久了。” 对此，秦风同样一笑。 “这有什么难度么？” 恭亲王又笑了一声，也不嫌脏，就那样席地坐下。 接着，他又转向白淼。 “好了，你可以滚出去了。” 第90章 狱中辩论 白淼一怔，随后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愤怒起来。 “姜庆，别忘了你不是亲王了，你无权命令我！” 姜庆却是分毫不退，看着白淼冷哼。 “你明知我已不是亲王，却仍不敢与我对视，如此胆色，和这姓秦的比起来天壤之别，有何脸面听我们二人的谈话？” “你……！” 白淼愤怒地上前一步，试图反驳，却根本不知从何处说起，只能怒哼一声。 秦风此时也开口道。 “白将军，辛苦你把我带到这里了，麻烦你暂且回避一下吧。” 白淼闻言，顿时急切道。 “可是，秦大人，你说好……” 秦风打断了他。 “我的确同意了，可眼下，这位显然是不太同意你留在这里的，继续强求，恐怕他一个字都不会说吧。” 白淼看向姜庆，姜庆却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就将他逼退了回去。 最终，他只能认命地叹了口气，对着秦风行了一礼。 “末将告退。” 随着白淼的离开，姜庆和秦风也再次对视。 数秒后，姜庆率先开口。 “你就是秦风？” 秦风也寸步不让。 “你就是姜庆？” 姜庆也不气恼，而是露出一个笑容。 “你很不错，和刚才那家伙比，强了太多。” 对于姜庆的夸赞，秦风不置可否。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那我想我还是走人。” 姜庆微微眯起眼睛。 “你制定计划推翻我的时候，也这么没有耐心？” 秦风冷笑。 “注意你的措辞，你才是那个反贼，让你倒台，不叫推翻，叫平反。” 姜庆摇了摇头。 “随便你怎么说……总之，是我败了，叫你来，也只是想败个明白。” 顿了顿，他又道。 “以我的罪行，估计再走出这里，就是去刑场了，秦大人深谋远虑，想必胸怀也应该颇为宽广，应该会满足我这个小愿望吧？” 秦风闻言，第一次露出笑容。 “请问，在下知无不答。” 一上来，恭亲王先问了一个有些让人摸不到头脑的问题。 “何彬在哪。” “兑州，我安排他去辅佐吕冲了。” “吕冲？” “当朝太尉。” 姜庆露出了然的表情，随后苦笑摇头。 “还真是太久不回朝了，太尉换了这么大的事，居然都没人通知我啊。” “你不应该关心一下何彬么？” “那小子虽有才华，却也奉行良禽择木而栖的原则，选择背叛，也在我意料之中，只是……”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秦风一眼。 “秦大人要小心了，他既然能背叛我，那背叛秦大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此，秦风却是笑着摇头。 “我姑且问一句，何彬在你那边是什么地位？” 恭亲王犹豫一下，但还是如实回答。 “乃我麾下第一谋士。” 秦风又问。 “那你可知在我这他是什么地位？” 姜庆沉默半晌，也想明白了。 “原来如此……你根本不在意他是否会背叛，你有绝对的信心碾压他，胜过他。” “这种事我已经做过一次了。” “……是啊……我们满盘皆输。” 姜庆长叹一声，结束了这段对话。 顿时，牢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过了一会，恭亲王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我们当中，应该有你的人吧？” 事到如今，秦风也懒得否认。 “是。” “谁？” “蒋方。” 这个答案似乎大大出乎姜庆的意料，他瞪大眼睛看向秦风。 “蒋方？杨宪忠的副将？不可能的，他跟了杨宪忠十几年，忠心耿耿，从无差错，怎么会……” 秦风打断他道。 “在自己的生命安全面前，一切忠心都是空谈，你不明白这个道理么？” 姜庆摇头。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怎会不知这个道理？可你到底是用什么威胁到他的安危的？” 秦风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姜庆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 “难不成是……蛊毒？” “差不多，但没那么阴毒。” 姜庆愣了半晌，随后再次露出苦笑。 “原来如此……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种手段，我输的不冤。” 稍微停顿一下，他又感慨道。 “若是没有你的话，我此时应该霸业已成了吧？” 这时，秦风却是果断摇头。 “不，就算没我，你也不会成功。” 方才还淡定的姜庆听到这话，顿时暴怒起来。 “胡说！论势力，我不比她差，论威望，我远超于她，论兵力，我更是积蓄多年，你说我成功不了？凭什么？” 秦风淡定看向他，没有回答，但正是他这个态度，更是激怒了对方。 “开什么玩笑？我这多年的努力，从不拖欠军饷，积极拉拢权贵，我凭什么输？你说啊？” 秦风这时候也绷不住了，当场轻蔑一笑。 “你输的原因，你自己已经说出来了，拉拢权贵，犒赏军士，可你又何时正眼看过民众？乾州的民众过的什么日子，你又何时关心过？” 姜庆正要说话，秦风又道。 “兑州受匪患，陛下她派我和吕冲太尉亲自平患，如今吕冲太尉扔在兑州，帮助灾民重建。 边境受蛮族侵扰，陛下源源不断输送钱粮，平云关民众至今仍旧如同未曾发生战事一般生活。 你总觉得陛下不如你，但我告诉你，陛下她做的很好，非常好，比你好太多了！” 听了秦风的话，姜庆似乎冷静了一些，但嘴上仍旧是不服气。 “不就是一群普通的民众，又能如何……” 秦风冷笑。 “是么？那你落难的时候，你拉拢的那些权贵，身在何处？那些和你对抗的匪寇，其主要人员在落草为寇之前都是什么身份，你知不知情？” 秦风这最后一句话，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姜庆怔怔地看着他，不再言语。 秦风起身，留下最后一句话。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这个亲王，是百姓的亲王，那百姓同样可以让你这个亲王做不成。” 此时，恭亲王如梦初醒。 他跌坐在地，苦笑一声。 “是我输了……是我输了啊……” 第91章 丞相代理人？ 御书房。 “秦风当真是这么说的？” 姜离看着面前的白淼，美眸中带着几分疑惑，几分欣喜。 白淼恭敬回道。 “千真万确，陛下。” 他昨日刚刚回京，就接到了姜离的召见。 彼时的姜离刚刚从钱谋那得知消息，恭亲王姜庆最后想见秦风一眼。 她思忖一番后，便直接同意了姜庆的要求。 她不知道姜庆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她相信秦风，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从容应对。 不过，她也有些好奇秦风会说些什么，便派白淼前去旁听。 于是，白淼就编了那样一个蹩脚的借口，至于后面被恭亲王吓得不敢对视之类的，也纯纯是在演戏。 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个将军，若是连和一个落魄王爷对视的勇气都没有，那不如回家种田。 况且，秦风有句话说的很对，如果他一直在那里，恭亲王恐怕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而白淼在退出去后，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躲在外面，听了二人所有的谈话，并一一转告给姜离。 而听了白淼的回答，姜离也是满意点头。 她本就对秦风颇为赏识，如此话语，更是让她心中愿意将一件大事交给秦风去做。 刘煜自从上次被打后，虽然有秦风的丹药加持，没有落下什么伤痛，但毕竟到了年纪，躺了许久，精气神愈发不如从前。 因此，这位堪称三朝元老的老丞相，近期向姜离提出了辞职。 他毕竟是丞相，工作繁多，辞职说着容易，但想要找到一个能继任他的人，却成了最困难的一件事。 恰逢此时，秦风回京，刘煜和姜离不约而同将主意达到了他身上。 相对于姜离的完全信任，刘煜则是有些担心，他倒不是担心秦风的才能，只是觉得秦风有些年轻，阅历和眼界可能不够。 所以，这次的窃听行为，其实主要也是姜离想给刘煜吃一颗定心丸。 白淼离开后，姜离立刻召见了刘煜，将白淼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问道。 “刘老，你觉得秦风这番言辞如何？” 刘煜扶须一笑。 “陛下，老臣向来对秦大人信任有加，此番言辞也是锦上添花而已，陛下若是也觉得满意，不如我们就将此事定下吧。” 姜离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刘老，丞相事务繁多，秦风突然接手，怕是比较难以适应，还请刘老帮忙辅佐一些时间。” 刘煜微微颔首。 “那是自然，老臣定然不会突兀抽身，而且秦大人现在要威望有威望，要战功有战功，智谋无双，如今眼界也得到了证实，如此成就，我大姜开国以来绝无仅有，假以时日，相信他一定能成为一位优秀的丞相。” 姜离也微笑点头。 “好，朕这就拟定圣旨！” ………… 从恭亲王那里回来，秦风也不由得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当朝皇帝的叔叔，一代枭雄恭亲王，居然会沦落到那种地步。 不过，正如他在牢里所说，以恭亲王的所作所为来说，篡位必不可能成功，一切也都算是他咎由自取，自己只是略微推波助澜而已。 不过，这件事了了之后，秦风只觉得久违地有些畅快。 边境的事情解决了，恭亲王也已伏法，他的残党多半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兑州那边也有吕冲和何彬在操心。 所有事情皆已经解决，接下来，他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 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吃个午饭，然后回去和元莺睡个午觉。 然而，他刚吃完午饭，姜离的圣旨就到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老丞相刘煜，年事已高，不堪劳累，因此，为其寻一继任者。 秉笔郎中秦风，颇有谋略，屡建奇功，乃不世之才，经刘丞相与陛下一致商议决定，暂封秦风为代理丞相，由丞相刘煜辅佐熟悉丞相相关事宜，官职暂且不变，日后刘煜辞官后扶正，钦此——” 秦风低着头听完圣旨，头皮有些发麻。 刚还在想自己闲下来之后要干些什么，结果现在任命通知书直接送到了脸上。 这下好了，又不得空闲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圣旨看似很多信息，其实就说了一件事，他已经被定为下一任丞相继任者。 所以这次，其实是姜离再次提升了他的官职，刘煜退位后，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就是他的了。 如此，他自然也不好去拒绝，只得是将圣旨接下。 送圣旨的公公递过圣旨后，呵呵一笑。 “秦大人，恭喜恭喜，又升职了。” 秦风也同样笑着回应。 “公公说笑了，暂时代理职位而已，说不定哪天刘老丞相觉得自己身体又可以了，我这个代理就无用武之地了。” 公公却是被他这番话逗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秦大人真会说笑，圣职已发，哪有撤回的道理？你我心里都清楚，这事基本也算是十拿九稳了，您就别再谦虚，日后事成了，别忘了提携提携我们这些下人才是。” 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往，拉拉扯扯，寒暄了数句，最后公公传达了明天让秦风去御书房面见姜离的指令后，便回去了。 公公走后，秦风似有似无地朝着附近的一棵树后看了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府内。 等到他进入府内，彻底没了声息之后，一道倩影自树后出现，盯着门口看了半晌，随后转身离开。 ………… 卫府。 卫阳坐在庭院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饮下，面色享受。 只不过，他时不时看向门口的眼睛，暴露了他此时并不平静的心态。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身影自门外急匆匆走进来，正是外出的卫婉。 卫阳看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去哪了？莫不是等不及，自己去秦府提亲了么？” 卫婉却是二话不说，上去就拽住了他的袖子。 “哪有女孩子家自己去提亲的？爹，你快去帮我提亲啊！” 卫阳却是有意调笑她，不紧不慢地道。 “急什么，女孩子要矜持，秦风那么大一个活人，还能跑了不成？” 不料，卫婉的下一句话，却是让他直接愣住。 “他跑倒是跑不掉，只是你再晚去一会，他就要成丞相了啊！” 第92章 访客连连 “什么？” 听了这个消息，卫阳也不再淡定，顿时站起身瞪大了眼睛。 “什么时候的事？从哪听的消息？刘煜呢？” 卫婉也不隐瞒，把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方才，她确实因为思念秦风，前去秦府门口，想要登门拜访一下，却正好看到送圣旨的太监前来，于是立刻躲到树后。 于是，她便听到了圣旨的全部内容，当即便被震撼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秦风已经回到府内，她也不敢耽搁，当即便回到府中，和卫阳说了此时。 要知道，之前无论秦风和卫阳是什么官职，她卫婉和秦风联姻，都只能算是大臣之间的联姻。 但如果秦风做了丞相，那事情就不一样了，丞相是国家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卫阳再有能力，再有背景，提亲的难度和压力都会大大上升。 想到这里，卫阳也不敢耽搁，忙令下人准备好了礼品，带着一众人马直奔秦府而去。 卫婉虽然着急，但也知道现在自己不适合出现在那种场合，所以也只能在家静静等待。 ………… 秦风这边，在送走传圣旨的公公之后，他也同样坐在院子里，倒上一杯茶，甚至没有进屋内告诉元莺。 方才在门口的时候，他清楚看到了卫婉的身影，也猜测到对方大概把圣旨听了个完整，只是装作没看到罢了。 不过，如果他推测的不错，一会就应该有人上门来了。 果然，没过一会，府里就有下人来报。 “大人，骠骑将军卫阳带着许多礼物前来拜访。” 秦风叹了口气，果然如他所料一般，该来的总会来。 “先请进前厅，我随后就到。” 下人领命离去，秦风稍微整顿了一下仪容，便前去前厅接见卫阳。 见到秦风前来，卫阳立刻起身，呵呵地笑着拱手。 “秦大人，按照约定，我今日来了，想必以秦大人的聪慧，应当知道老夫的目的吧？” 这件事二人都是心知肚明，秦风也知道装糊涂没什么用，只是这种事由他说出，又不太妥当，只得将问题甩了回去。 “晚辈知道，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是由将军自己说出比较正式。” 卫阳哈哈大笑，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单纯觉得秦风有趣。 “好，好！那老夫就直说了，秦大人，老夫今日前来，是为家中独女卫婉提亲的。” 顿了顿，他又道。 “小女如今年方二十，与秦大人年龄相仿，十分般配，虽不善女工，但心地纯良，乐于助人，定能成为大人的贤内助，也能让我们两家结下良缘啊。” 若是放在几天前，秦风很有可能会犹豫和拒绝，但是和元莺沟通之后，他也想明白了许多，此时这些事情，也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于是秦风便道。 “如此甚好，若能与将军家千金联姻，也是晚辈的福气，只是晚辈有一个要求。” 卫阳本来听秦风答应，已经喜上眉梢，听见秦风还有额外要求后，脸上却是现出几分忧虑。 不过，他还是认真地道。 “秦大人请说，只要不是太过分，不有损与我大姜，老夫定当竭力满足。” 秦风苦笑着摇了摇头。 “将军言重了，哪有那么夸张，只是感情一事，我并不想那么草率，提亲一事，我可以答应，只是恳求将军不要把婚期提前，我想要与令爱多接触一下，培养一下感情，这样也方便我们婚后的生活，如何？” 卫阳愣了一下，抚须哈哈笑了起来。 “好，好！还当是什么大事，如此事宜，老夫也支持！那这些金银细软，就当做老夫替女儿提前给的嫁妆了！” 秦风不由得苦笑，这男女之事，通常都是男方带着聘礼去女方家里提亲，女方带着嫁妆来男方家里的，他倒是头一次见，而且还是自己亲身经历。 眼看卫阳一直盯着自己，似乎在等一个答复，他也只得点头道。 “好，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改日定会带上彩礼登门回礼。” 卫阳满眼欢喜，显然对秦风这个准女婿的态度十分满意，只是摆了摆手道。 “彩礼的事情，给不给都可以，只是老夫方才又想到一件事，恰好可以满足秦大人的需求。” 秦风抱拳，客气地道。 “请将军指点。” 卫阳道。 “你不是说要培养感情么？近日恰逢佳节，数日后有一灯会，你们二人同去，吃穿用度的费用都有老夫来出，如何？” 听他这么说，秦风也是有些意动，当即点头同意。 “好，那就这么定了。” 眼见秦风同意，卫阳脸上也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二人又寒暄几句，卫阳便告辞离开。 秦风不由得松了口气，心想这下终于清净了，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然而就在这时，府里的下人却是再次来报。 “大人，刘丞相带着礼品来求见。” 秦风暗叹一声，却又没什么好的办法，只得同样安排在前厅。 不一会，秦风便在前厅见到了刘煜。 刘煜同样带了十分丰厚的礼品，虽然和卫阳带来的嫁妆相比少了些，但作为登门拜访的礼物来讲，已经十分丰厚。 此时，卫阳带来的礼物还没来得及收起，就那样摆在厅中，秦风到达的时候，刘煜正站在那礼物面前观摩。 “刘老丞相。”秦风唤了一声。 刘煜回过头来，见是秦风，顿时喜笑颜开。 “秦大人，皇上的圣旨收到了吧？” 秦风点头。 “那是自然。” 刘煜看着地上卫阳送来的礼物，呵呵笑道。 “唉，秦大人莫怪我们独断，老夫实在是年事已高，不能胜任了，而朝堂之上，能让我和陛下都信任且认可的人，也只有秦大人了，这不，老夫也知此事未曾问过你的意见有些不妥，特意带礼物来赔罪了！” 第93章 消息传开，被迫爽约 秦风闻言，也是苦笑起来。 “老丞相这是哪里的话，秦某能代理丞相之职，乃秦某之幸，哪里用您赔罪？” 刘煜也是笑了笑，视线再次瞄向了地上的礼物。 “秦大人啊，看来有人消息比老夫还要灵通，居然提前送来了礼物，还这么丰厚，啧啧……” 刘煜边说着边摇头，言辞里有一些担忧之意。 秦风自然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如今他要继任丞相的消息刚刚放出来，就有人上门送礼，这不是收受贿赂么？ 长此以往，他秦风不就成了最大的贪官？ 不过，秦风这礼物并不是受贿，刘煜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老丞相误会了，这礼品并非因你我之间的事送来，而是卫阳将军提前送来的嫁妆。” “嫁妆？” 刘煜愣了数秒，随后闭上眼睛，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露出痛苦的表情。 “诶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啊！秦大人你，你还尚未婚配啊！坏了，居然让卫阳那个老小子捷足先登了！” 刘煜一边说着，一边捶胸顿足，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秦风沉默了半晌，方才挤出一句。 “那个，刘老，您的字女都四十多岁了吧？” 刘煜沉默了一下，很快又道。 “那又如何？老夫还有孙辈！” 秦风也沉默了一下，随后悠悠地道。 “那个，我没记错的话，您老的孙辈也全是男丁吧？” 刘煜：“……” 秦风：“……” 最后，刘煜只能无奈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老夫终究是没有这个命啊！” 说着，刘煜摆了摆手，起身告辞。 ………… 很快，卫婉和秦风定亲的消息在一众官员中传开。 不少官员得知此事后，都带着谢礼登门拜访，表示祝贺。 秦风虽将礼物一一收下，却也全都准备了回礼，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让对方难堪也不欠对方人情。 不少中年官员都如同刘煜一样，因为自己家没有适龄的女孩或者没想到这一点而追悔莫及，捶胸顿足。 更有甚者，甚至想把自己女儿嫁过来做个妾室，也被秦风委婉拒绝。 如今家里两个，他尚且需要花时间去调和关系，再来几个的话，恐怕他也不用去做别的事情了，直接就专职当调解员算了。 另外，秦风还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 以往上朝，每当大臣上奏一个有些棘手的问题时，姜离都会先询问询问他的意见。 但这两天，姜离却好像有意避开他一样，不再问他什么问题，就连平时那若有若无的瞥视都很少有了。 对此，秦风并未太在意，只觉得姜离是这两天心情不好。 毕竟，女孩子嘛，一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很快，时间就到了秦风和卫阳约定带卫婉去看花灯的时间了。 这一天恰好不用上朝，秦风早早起床，穿了一身整洁的衣衫。 元莺在一旁伺候着，替秦风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为他扎好头发，尽量让他看上去更加帅气迷人。 看着认真的元莺，秦风忍不住调笑道。 “我这可是去和别的女人约会，你把我打扮的这么帅，不怕被人抢跑？” 元莺却不气恼，只是微笑道。 “秦郎说笑了，你若是会被人抢走，怎会如此问我呢？” “凡事总有意外嘛。” “那……元莺只能说，我可以找秦郎一次，也可以找秦郎第二次。” 秦风心里暖洋洋的，捧过元莺的小脸亲了一口。 “放心，我开个玩笑而已，丢不了的，你乖乖在家等我便是，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你喜欢的蜜饯。” 元莺却是被秦风大胆的动作惊到，此时羞红了脸，不敢再去看他，对于秦风的话也只是害羞地点点头。 看到她这幅样子，秦风心里也是愈发喜爱，只是约定之时已到，他不得不出门了。 秦府门口，前往花街的马车早已备好。 但在门口等候的，除了去花街的马车，还有一辆去皇宫的马车，以及宫里的太监。 见到秦风前来，那太监上前行了一礼。 “秦大人，皇上派小的请您进攻议事。” 议事？这个时候？ 秦风皱了皱眉，皇上的命令自然处在最高优先级，但他也不想做一个爽约的人。 于是，他便对着公公问道。 “皇上说是什么事了么？” 公公摇头。 “这种事皇上哪里会和我们这些下人说，不过小的觉得，皇上这两天明显心情不太好，大人您还是快些前去才好。” 秦风无奈，只得交代前往花街的车夫告知卫婉，自己会晚些前去，随后乘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以往的时候，姜离召见他，基本都是早早在御书房等候。 可是今日秦风抵达御书房的时候，御书房却是黑灯瞎火，还是随行的太监点亮了灯火。 秦风疑惑，当即问道。 “公公，陛下呢？” 太监也很疑惑，挠了挠头道。 “小的不清楚啊，陛下只让我邀大人前来，并未说自己什么时候来啊。” 见秦风表情疑惑，太监又道。 “大人不如稍作等候，说不定陛下一会就来了，毕竟陛下总不至于放您鸽子不是？” 秦风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 秦风在此期间，不停地呼唤太监，询问姜离什么时候来，得到的答案都是再等等。 他想暂且离开，等到明日再说，却又被太监告知，姜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无奈之下，秦风只得继续苦等。 终于，两个时辰过去后，姜离的身影出现在御书房门口。 见到姜离前来，秦风也是松了口气，上前拜道。 “见过陛下，陛下召见臣，臣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不知陛下有何要事？” 姜离淡淡地嗯了一声，径直走到桌前，低头看起卷宗来。 秦风愈发觉得古怪，忍不住再次出声。 “陛下？” 这次，姜离终于是抬起头来，只是那双眸子冷漠得让秦风有些陌生。 “你和卫阳的女儿，当真定亲了？” 秦风愣了一下，这事现在满朝皆知，他隐瞒也没什么用，只得回道。 “是。” 姜离点了点头，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话。 “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第94章 可怕想法，登门道歉 回去的路上，秦风越想越不对劲。 姜离在这个节骨眼上邀请自己去皇宫，自己到了皇宫后，却又在哪里干等了两个时辰，最后只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这和姜离平日的作风完全不符。 而且，这次的事姜离似乎是故意的，正好让他错过了和卫婉看灯会的时间。 ……等等。 秦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故意不让他和卫婉去灯会，然后，又问了那样一个问题。 那个问题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问题，那个问题是今晚这一切发生的主要原因，甚至可能是姜离这些天奇怪态度的原因。 姜离是和卫婉关系不好？ 不应该，姜离是皇帝，卫婉是将军的女儿，二人应该接触甚少，更别说结仇了。 而卫阳作为一个背景雄厚的将军，也是为姜国立下了赫赫战功，不可能遭到姜离的敌视。 既然卫阳和卫婉不可能出问题，那问题就只能出现在自己身上了。 不让自己和卫婉约会，这背后的目的…… 和姜离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再加上这些天的异常，秦风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姜离，该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秦风只觉得头疼无比。 且不说他已经有两个女人这事，就算没有，姜离喜欢他这事也很恐怖。 以姜离的身份，若是二人结合，必然不会是他秦风娶姜离，而是姜离将他秦风纳入后宫。 对于成为女帝面首的这件事，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古代那些皇帝的妃嫔，看似风光无限，其实都只是皇帝圈养在后宫的金丝雀罢了，获得了令人羡慕的地位，却彻底失去自由。 而且，后宫不得干政这件事，即便皇帝的性别换成了女的，也是一条铁律。 若是他真的成了姜离的面首，恐怕现在的官职也根本保不住。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成了女帝的面首后，连系统能不能继续运行都是未知了。 毕竟他的系统要求是为女帝献计，若是成了男宠，根据不能干政的原则，他还能献什么？被养在后宫，声望等级又怎么涨？ 秦风摇了摇头，看来自己得想办法摆脱这种状态，最好的方法，就是找找别的事情做。 回到家里，元莺仍旧点着灯等待，却已困得睡着。 见他回来，元莺困倦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询问他今天的相关事宜。 秦风无奈，只得一五一十说出，元莺也是满脸错愕。 沉默半晌后，元莺给出了和秦风相同的结论。 “秦郎，我……虽然有些大胆，但我总觉得，陛下，搞不好可能是喜欢上你了？” 秦风苦笑。 “我也这么想，只是……” 接着，他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元莺虽然擅长体谅人心，但这事事关重大，她也给不出什么太好的建议。 秦风也不在意，元莺已经做的很好，再说这种事本来就应该他来操心。 虽说今天过得不太愉快，但二人在一起，免不了又要度过莺歌燕语的一夜。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秦风备好礼品，亲自去卫府赔礼道歉。 卫阳也从卫婉口中得知了昨晚的事情，自然是有几分不悦，但当听见秦风说是姜离临时叫走他之后，便也消了火气。 “既然是陛下邀约，那也是无奈，只是可惜我那女儿苦等一番，却未等到你，现在正在房里伤心呢。” 秦风也是叹了口气，不过这个情况也在他的意料之内，当即给出了之前准备好的方案。 “既如此，不如就让在下趁着这个机会去安抚一番，也算是弥补昨晚的遗憾。” 卫阳顿时大喜，当即点头同意，还拿出一些卫婉喜欢的糕点，让他一并带去，秦风便拿了些，来到卫婉院内。 卫婉的小院子可以说是鸟语花香，基本肉眼可见的地方都种上了花卉，只留一条通往其闺房的大路，和一些通往花丛的小路。 那些花卉的枝叶十分整齐，看得出来，似乎经常有人修剪。 此时正值花季，院中百花盛开，自带一种奇特的芳香，沁人心脾。 秦风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屋内，传来卫婉有些烦闷的声音。 “爹爹，我不是说了么，女儿心情不好，不想外出。” 秦风轻咳一声：“是我。” 屋内的声音静了数秒，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的声音。 秦风也不着急，就那么在门口等着。 很快，屋内的声音平息下来，接着屋门被打开，一张古灵精怪的俏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虽然之前从兑州回来的时候，卫婉已经换上女装，但当时条件有限，只是拿了两件粗布衣服。 而如今，卫婉不仅穿上了绫罗绸缎，头上更是多了不少饰品，脸上也是化了淡妆，和那时相比，显然是要美上七分。 而且，卫婉的美貌，和元莺也不是一种。 若是说起来的话，元莺的美，更倾向于一种成熟温婉的方向，而卫婉则更像是小妹妹，显得年龄小的同时又机灵可爱。 只不过，此时卫婉的俏脸上，却是写满了局促。 “你……你来干什么？” 秦风看出了她的紧张，微微一笑，让自己的语气尽量亲和一些。 “昨晚因事未能赴约，今日和卫将军请示一番，特来此登门道歉。” 岂料，卫婉听了他的话，却显得更加局促。 “你……你怎么说得这么……这么……正式啊，你……” 看着她语无伦次的样子，秦风有些哭笑不得。 之前总觉得，这丫头能独自出门闯荡，社交能力应该不错。 事实也是如此，在军中的时候，卫婉和每位有职位的官员都说得上话，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然成为了团宠级别的存在。 可如今，为何紧张成这般模样？ 眼见卫婉似乎不在状态，秦风连忙岔开话题。 他掂了掂手里的糕点，和善一笑。 “那我换个说话方式，你看，我还带了你喜欢的糕点，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第95章 新点子 半个时辰后。 秦风笑着从卫府出来，对着来送别的卫家父女笑了笑。 “不用远送了，我直接回府就好。” 方才一个忧愁一个悲伤的卫家父母，此时皆是喜笑颜开，卫婉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羞涩。 卫阳则是哈哈笑着道。 “贤婿，有空常来啊！” 秦风再次挥了挥手，随后转身上了马车。 一到车上，他顿时再次换成了那副忧愁的表情。 卫家这边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但姜离的事情，还悬而未决。 秦风推测，如果自己继续留在京都，那卫家一定会催促结婚，姜离也会愈发不满，这样很容易产生冲突。 姜离不同于元莺和卫婉，她根本不存在和别的女人共存的可能。 如今想要避免这些，他能做的，也就只有暂时离开京都。 他突然有点后悔，干嘛把事情做得那么快？ 如今恭亲王伏法，边境平安，可以说是天下太平他又要以什么理由离开呢？ 正当秦风烦闷的时候，他的马车路过了一家木匠作坊。 两个年轻健壮的小伙在作坊门口，正准备把一根打磨得十分光滑的木头立起来。 但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小伙突然手一滑，那根木头直接倒了下去，砸向街道。 秦风的马车此时正好路过，眼看那木头就要砸到驾车的两匹马，危急关头，赶车的孙添眼疾手快，立刻解开了其中一匹马的缰绳。 那匹马没了束缚，立刻窜了出去，而另一匹马虽然还被拴着，但身边没了第一匹马的阻碍，也是灵活了许多，趋利避害的本能使其横移了几步，堪堪躲开那木头。 不过这么一耽搁，马车显然是没法正常行驶了。 孙添自然是异常愤怒，当即冲到那两名年轻人身前，揪起他的衣领怒吼道。 “你们两个想干什么？找死么？知不知道马车里坐的是谁啊？” 两名年轻人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吓得连连道歉。 孙添却仍然十分恼火，刚才若不是他手快，怕是他和马车里的秦风都要被砸中，自己是习武之人还好说，秦风一介文官，很可能就丢了性命。 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马车里的秦风自然也没法无动于衷，于是探出头来，皱眉看向外面，却恰好看到孙添正要教训那两个年轻人，连忙大喊。 “住手！” 孙添回头，见是秦风出来，虽然不忿，但还是冷哼一声，松开了那两名年轻人。 秦风此时并未穿着官袍，但官当久了，身上自然是有一种独特的气度。 那两名年轻人虽然手脚笨了些，但也不是傻子，更不是性格张狂之人，见到秦风出来，立刻跪地求饶起来。 一来，他们是觉得秦风身份不简单，二来，秦风能管住看上去凶巴巴的孙添，三来，则是这事确实是他们有错在先。 秦风本就烦闷，被这么一耽搁，又变得郁闷了许多，可他的道德又让他没法去刁难两个平民，于是目光看向了那根罪魁祸首的巨大木头。 “这是做什么用的？” 听见秦风询问，两个年轻人连忙解释。 “回大人的话，这是一根桅杆，是码头的郑船头在我们作坊订购的……” 秦风点了点头，刚想说他打算带走这根桅杆，权当他们二人赔罪。 但突然之间，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桅杆？ 船？ 秦风顿时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刚才的不快也一扫而空。 对啊，船！ 他可以造船，可以出海啊！ 虽然形容姜国治安好的时候总用四海升平来形容，但是这个世界的海到底什么样，他还没有见过呢！ 那，他为什么不效仿郑和下西洋呢？ 这个想法刚好解决了他刚才的困境，秦风心下高兴，当即便改口对那两名年轻人道。 “我想认识一下郑船头，二位若是能介绍一下的话，今天的事就算了。”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这么大的过失，介绍个人就算了？ 孙添也上前急道。 “大人，这……” 秦风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摇了摇头道。 “我自有分寸。” 孙添见状，也不再言语，秦风转头又对那两个年轻人道。 “如何？二位可愿意？” 这种天大的好事，两个年轻人自然没理由拒绝，当即连连点头，生怕秦风反悔。 和二人约定好时间之后，秦风便让孙添寻回马匹，重新装好马车，打道回府。 路上，孙添忍不住道。 “大人，这二人虽是失手，但这个惩罚，是不是太轻了？” 秦风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确实轻了，但是他们帮我解决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什么难题？” 秦风没有回答，而是闭目沉思半晌。 良久，秦风才缓缓地道。 “明天，你就知道了。” ………… 第二天辰时，秦风便前去求见姜离。 负责看门的太监将他领到了御书房，通报的太监见是他来，连盘问流程都没走，直接转身进去通报。 这次没多一会，那负责通报的太监就重新走了出来，对着秦风道。 “秦大人，陛下有请。” 秦风点了点头，走进御书房。 御书房内，姜离正在查看奏折，听到秦风进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不冷不热地甩出一句话。 “爱卿突然来访，可有要事？” 秦风也不在意她的态度，恭敬回道。 “确有要事要和陛下商量，请问陛下，这片大陆之上，有多少国家与我国接壤？” 姜离皱了皱眉，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若是算上那蛮族，大约有四个。” 秦风笑了笑道。 “陛下，可对那些国家有过想法？” 这个问题顿时把姜离吓了一跳，她回答的语速都快了许多。 “万万不可！且不说这些国家有许多与我国是盟军，那不是盟军的国家，也是十分强大，我大姜虽兵强马壮，但绝不是那国家的一合之敌，如今万万不可兴起战事！” 秦风却是笑笑，摇了摇头。 “陛下，臣自然也是知道此事，臣问这些的目的就是，敢问陛下……对海域，可有什么看法？” 第96章 暗巷交易？ “海域？” 姜离眨了眨眼，面带疑惑。 秦风点头道。 “是的，陛下，我在想，我们迟早要开疆拓土，若是陆地无望，何不将目光放在海域上呢？” 姜离沉吟片刻，还是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是说，你要出海？” 秦风坚定点头。 “是的，陛下，臣计划带着我大姜的特产出海，开辟航路，结交盟友，或是消灭潜在敌人，无论是那种结果，对我大姜都有利无害！” 姜离闻言微微颔首，此时她也已经将那些儿女情长暂时抛在脑后，认真考虑起秦风的建议。 秦风也不着急，就那样任由她静静思考。 良久，姜离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朕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但朕不太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就想要出海了呢？” 秦风回道。 “如今恭亲王一事已了，蛮族又已求和，剩下的国家如陛下所言，不是打不过就是盟友，臣总心里不安。” 姜离一直看着他，认真问道。 “既然如你所言，一切事情都已安定，你又因何不安？” 秦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敢问陛下，若是有一天盟友反目，强国入侵，我大姜的胜算又有几成？” 姜离闻言皱眉。 “胜算极低……不过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吧？” 秦风立刻否认。 “陛下，居安当思危，这种事发生的概率低，不代表不会发生，增强国力一事，时时刻刻都要进行。” 姜离被反驳，也不气恼，反而露出满意的笑容。 然而笑了一半之后，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将脸板了起来。 “听说秦大人最近定亲了？” “确有此事。” “你若是出海，这亲事又当如何？” “实不相瞒，陛下，臣不想这么早成家，此次出海，也是权宜之计，拖一拖时间，再说，若无国，何来家？” 姜离闻言，脸上顿时再次流露出笑容来，看向秦风的眼神也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柔和。 “你先回去吧，你的建议，朕会认真考虑的。” 秦风微微颔首，道了一声告退，便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姜离看着桌上的奏折喃喃自语。 “原来他也不愿……倒是朕误会他了。” 想了想，她又点了点头。 “不错，他说的对，应该居安思危，增强国力一事，在何时都不会错。” 稍微想了想，她又皱起眉头。 “不过……蛮族的进贡和赔款也到了，之前打仗的支出，也全在计划范围内，按理说蛮族的赔偿理应填补了战争支出，可为何朕总觉得……国力并未增强，国库也变得愈发空虚呢？” ………… 秦风这边并不知姜离担忧之事，他只觉得，经过自己的一番言辞之后，姜离似乎开心了不少。 如此，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今日为他赶车之人乃是陈广，秦风上车后，指挥着他前往了昨天的木工作坊。 昨天的那两个年轻人，此时正等在作坊门口，见到秦风的马车到来，立刻恭敬地迎了上来。 他们已经联络到了郑船头，如今只等秦风前来，领他前去。 在兄弟二人的带领下，秦风来到了码头。 一个只穿一条马甲的汉子蹲在码头，看着兄弟二人带秦风过来，也是朝着这边迎了过来。 他上下打量秦风两眼，对着木工作坊的两兄弟问道。 “这就是你们说的大人物？” 兄弟二人连连点头，郑船头却是有些鄙夷地看了秦风两眼，面露鄙夷。 “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结果就这，年纪轻轻，估计官也大不到哪里去……” 秦风倒是没什么，但一旁的陈广却是不乐意了。 “放肆！睁开你的狗眼，这位可是……” “陈广！” 秦风果断打断了陈广，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一个小小的船头，居然在明知他是官员的情况下，还这般品头论足。 秦风本来是想问问这个船头，可知道哪里可以造出规模巨大的船来，却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这个态度。 他本能地嗅到了几分不对劲，若是此时公开身份，怕是就没法探明背后的猫腻了。 陈广看到秦风的眼神，顿时也明白过来。 懂了，是计！ 于是，他也是闭上了嘴巴，只是仍旧怒视郑船头。 郑船头见状，也是冷笑一声。 “养的狗倒是还像那么回事。” 秦风拦住又要发怒的陈广，看着郑船头道。 “怎么，官职大小耽误事么？” 郑船头瞄了他两眼，摇了摇头。 “耽不耽误事和我没关系，我这边就收个介绍费，固定价格，管你官职高低都得照给，只不过，若是官职不够，怕是你连我这关都过不去啊。” 秦风一笑，还好，原来只是要钱。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还算什么事情？ “开个价吧。”秦风问道。 郑船头举起一个拳头。 “十两银子。” 饶是有些心理准备，秦风也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十两银子的介绍费？这是介绍过去挖银矿么？ 但为了不影响后续计划，秦风还是对陈广扬了扬下巴。 “给他。” 陈广虽然不忿，但还是听了秦风的话，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丢给郑船头。 郑船头接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看向秦风的面色缓和了几分。 “这还差不多。” 说着，他又从怀里摸出个钱袋，丢给那两个兄弟。 “你们介绍来的，分你们一点，走吧。” 两兄弟连连道谢，拿着钱袋离开了。 郑船头将十两银子收好，又看向秦风。 “既然找来了，规矩应该都懂吧？” 秦风呵呵一笑。 “若是懂的话，那又何必通过这两人过来？” 郑船头啧了一声，又伸出手来。 “说明费，五两。” 陈广闻言，当即又有些忍不住了。 “开口闭口就是钱，你想钱想疯了吧？！” 郑船头冷冷地道。 “明码标价，拿钱办事，你可以不给，我没逼你们。” 陈广还要说什么，秦风却开口道。 “给他十两。” 说着，他又转向郑船头。 “我多给五两，还请郑船头，事无巨细。” 第97章 水匪？ 这下，就连郑船头自己都有点发懵，估计也是没见过这么大方的家伙。 不过银子送到面前，也没有不要的道理，他直接劈手夺过银子，掂了掂，这才露出笑容。 “算你识相，既然你求到我了，那我就提前跟你说说这里面的规矩。” 说着，郑船头取出两个面具，递给秦风。 “进去之后，把这个戴上，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每个人最多带一个侍从，不要说是我介绍的，带够银两……就这些？” 秦风微微点头，心里大概对自己要去的地方有了几分猜测。 郑船头想了想，上下打量秦风两眼，又说道。 “还有件事，你在这等我一会，别乱跑。” 说着，他便转身离开。 眼看着他走远了，陈广终于忍不住出声。 “大人，他这是……” 秦风呵呵一笑，看着郑船头的背景，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掀起了一场风暴。 他来找郑船头，本来是想要问问哪家作坊能造出大船，却不想对方一上来就是这般态度。 一瞬间，秦风便意识到，自己可能卷入到什么事件当中了。 虽然对此事一无所知，但秦风仍旧用一种模棱两可的话术应付着，而郑船头也没让他失望，间接地交代出了诸多信息。 比如，秦风显然不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官员，在他之前来过许多人，甚至不少都是高官，这才让他的态度无比轻蔑。 再比如，高达十两银子的介绍费。 这个费用绝对不是一般人能付得起的，若是参加此事的人都要缴纳这个费用，那只能说明，参加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商贾豪绅。 最后，就是需要隐藏身份。 什么样的集会，才需要参与者隐藏身份？ 自然是那些得知身份后，会对参会者极其不利的集会。 而这种集会的共同特点，就是通常都是非法的。 把这些信息组合起来，背后郑船头背后隐藏的东西就拼凑出了一个轮廓—— 一个众多官员和商贾参与其中的非法集会。 这背后隐藏的东西，已经足以让秦风铤而走险了。 陈广看着秦风的表情，把自己的疑惑都咽进了肚子里。 按照他的经验，每当秦风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基本都是对事情胸有成竹。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或许不需要他陈广多说什么。 他需要做的，只是静观其变，以及保护秦风的安全。 不多时，郑船头回来，手上捧着两件黑袍，递给秦风二人。 “既然隐藏身份，那就彻底一点，这黑袍套在身上，别人便无法从你身上的配饰等细节推断出你的身份了……这也就是你给的银子多，一般人我还不给他呢！” 秦风接过黑袍穿上，对着郑船头一笑。 “那就谢过郑船头了。” 郑船头摆了摆手。 “谢什么，拿钱办事罢了……说起来，今天这个时候也是正好，二位既已穿好，不如就随我走一趟？” 秦风心中一动，半真半假地道。 “求之不得。” 郑船头点了点头，带着二人朝着他的船走去。 郑船头的船比秦风想象中更大一些，只比那日秦风和元莺相遇的花船小一点，中间同样有一个大船舱，两边有窗，船舱中的人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景色，整体看上去像是一条游船。 秦风见状，忍不住赞叹一声。 “船不错。” 郑船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到船后，待到二人上船后，便开始摇桨。 不多时，船行至江面中央，风开始渐渐大了起来。 郑船头在外面喊道。 “大人，风大，别吹到，还是将窗关上吧！” 秦风犹豫了一下，最终听从对方的建议，关上了窗，顿时，船舱内的光线暗了下来，外面的景色也看不到了。 秦风闭上眼睛，压低声音道。 “陈广，做好准备。” 陈广一愣。 “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脸色骤变。 因为他清楚地感觉到，船停了。 秦风也叹了口气。 “果然是这样……” 陈广还未说话，下一秒，船舱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打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数个明晃晃的刀刃。 郑船头冰冷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大人，到了，请吧。” 秦风看了一旁的陈广一眼，后者瞪着眼睛看向他，仿佛在说，要不要和他们拼了？ 秦风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却是迈步走了出去。 船舱外，数名壮汉早已持刀将他们团团围住，而他们的船周围也停了不少小船，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秦风看着一众壮汉中央的郑船头，不慌不忙地道。 “郑船头，这是到哪了？” 郑船头冷哼一声。 “还能是哪？你的终点，现在乖乖把身上的钱交出来，替我们省点功夫，老子心情好，说不定会留你个全尸！” 秦风微微眯眼，却也不惧怕，而是道。 “可以是可以，但我能问几个问题么，我想当个明白鬼。” 郑船头冷笑。 “可以，你问吧，但回不回答，就是看我心情了。” 秦风长出一口气，问出了那个最紧要的问题。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接引人，对吧？” 郑船头冷笑一声，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 “老子当然是，但老子还有个任务，就是筛查你们这些来路不明又想混进去的杂鱼，顺便捞一点外快。” 秦风摇了摇头。 “可我真的是去参加那个的。” 郑船头不屑一笑。 “少装蒜了，你破绽太多了，实话告诉你，所谓的介绍费根本不存在，真正知道内情的人，都不会给，而是会在我将他们拉到地方之后，给二十两船费，懂了么？” 秦风微微眯起眼睛。 “可我真的是第一次来想要参加，对此一无所知很正常吧？” 郑船头再次表示不屑。 “都到这份上了，还装？你怕是连那个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吧？” 秦风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 “确实……所以你能告诉我……”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郑船头打断。 “小子，你问题太多了，别得寸进尺，还是那句话，乖乖自己把钱交出来，留你个全尸！” 秦风见他态度坚决，也只能叹了口气。 “那就没办法了……实话说吧，我一分钱都没打算给你。” 郑船头愣了一下，随后面露怒色。 “妈的，什么时候了，你还打算上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动手！” 随着他话音落下，周围围着的壮汉也行动起来。 可几乎与此同时，秦风同样怒喝一声。 “动手！” 第98章 黑幕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围原本平静的水面上，突然爆出一朵朵巨大的水花。 伴随着水花而来的，还有一个个黑衣人。 那些壮汉一时间都愣住了，根本没想到这里居然还会埋伏人。 直到第一个黑衣人落在船上，毫不犹疑地手起刀落将一名壮汉一击毙命的时候，其他人才反应过来，顿时奋起反击起来。 可惜，这些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秦风手下的死士，还都是经过装备强化的死士，手中宝剑削铁如泥。 那蛮族可汗的亲卫队以绝对的人数优势，尚且不敌，更何况这几个水匪。 几乎是几个呼吸间，几个水匪就死的死，伤的伤。 郑船头却是显得异常冷静，在周围同伙都倒下的情况下，他却是仍能抽出刀来，直取秦风。 他也看出来了，虽然这些黑衣人很强，但是他们的领头人秦风却是没什么武力。 只要控制住秦风，这些黑衣人再强，也无用武之地。 然而就在他即将得手之时，斜刺里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贼子，休要猖狂！” 接着，一人突然从旁边窜出，一刀劈了过来。 郑船头顿时大惊，急忙闪避，而来人一刀劈空，也是横刀护在秦风身前，正是一直在船舱里的陈广。 而郑船头被逼退后，也是失去了挟持秦风的最佳机会，被腾出手来的黑衣人按在了船上，动弹不得。 周围幸存下来的水匪也被黑袍人押了过来，齐齐地跪在秦风面前。 秦风走到郑船头，身边，淡然问道。 “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么？” 郑船头倒是颇有骨气，面对秦风的问询，他只是咬牙道。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我，你就永远去不了那个地方了！” 秦风看向一旁某个幸存的水匪，问道。 “你知道他说的那地方在哪么？” 那水匪见似乎有活命的机会，连忙点头。 “知道，知道！小的去过不止一次，路熟得很。” 秦风点了点头，对着郑船头身后的黑衣人冷冷下令。 “杀了。” 郑船头顿时大惊失色，他也没想到秦风居然可以如此果断，连忙喊道。 “等……” “嚓——” 他话未说完，黑衣人已是手起刀落，他的人头顿时飞落到水中，脸上仍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落水前，他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是—— “这次似乎看走眼了，这年轻人，恐怕是个谁也得罪不起的硬茬。” 可惜，他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秦风看向一旁抖成筛子的水匪，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好好配合，我不会把你怎样的。你叫什么名字？” 那水匪吞了吞口水，回道。 “我……我叫许锣……” 秦风点了点头。 “好，以后你就是许船头了，我再问一遍刚才的问题——那个，到底指什么？” 许锣避开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无头尸体，忍不住又打了个寒战。 “是……是拍卖会……” 在他的叙述中，秦风也渐渐了解了这背后隐藏的东西。 简单来讲，其实就是洗钱。 贪污一事，在哪个朝代都被禁止，大姜也不例外。 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有人会为了钱财铤而走险，而贪官，也就应运而生。 贪污得多了，就需要一些手段遮掩一番，不然被人发现，又讲不清资产来历，离掉脑袋也不远了。 而这个拍卖会的目的，就是替这些官员解决这个问题。 这拍卖会上拍卖的，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字画珠宝，而是门路，将钱洗干净的门路。 众所周知，洗钱的门路包括但不限于拍卖字画古董、开钱庄会所、找人做中介等等，还有最经典的骗投资。 而在这个拍卖会上，你可以找到所有门路，从中挑一个自己觉得稳妥的。 通过这些门路，贪官们可以轻松将自己来路不明的钱洗白，任谁追查都无用。 听到这里，秦风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惊讶的不是有贪官污吏，也不是贪官的数量，而是最后那句话—— 任谁追查都无用。 这句话的含金量可就太高了，洗钱虽稳妥，但不可能一点破绽没有。 而且，能有这么多门路，则也是说明这幕后之人的身份不简单。 结合这两点来说，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要么身居高位，要么身份特殊，总之绝对不是一般人。 而且，看样子，这个所谓的拍卖会已经存在许久了。 秦风不敢想象，这些官吏到底贪污了多少？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后，秦风又想到一个问题。 既然是拍卖会，那隐藏身份何用？ 就算披着斗篷进去，别人看不出来，但将门路拍下后，只要用出，别人不还是能认出？ 他向许锣询问这个问题，许锣却是迷茫摇头。 “大人，这个问题小人实在不知，每次我们去，都是将客人送到门口，就连郑船头也是一样，根本没资格进去，所以对里面的情况，实在不知情啊！” 秦风闻言，也没为难他，只是点了点头。 按照秦风的指示，许锣很快将他们送到了目的地。 而那些黑衣人在处置完尸体后，重新回到了水里，船上只剩下秦风、陈广和三四个幸存的水匪。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同伴死亡的惨状还在面前，谁知道那些黑衣人会不会再从水里窜出来？ 很快，众人来到一处小岛。 秦风不由得感叹，此处确实隐秘，若不是有人带领，旁人实在难以寻得。 将人送到地方之后，许锣恭恭敬敬地地问秦风。 “大人，到了，我们可以走了么？” 秦风微微一笑。 “别急啊，回去的时候还得用你，所以我准备给你吃个好东西。” 第99章 参加拍卖，拦路小鬼 秦风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锦盒，打开其中一个锦盒，给许锣服下。 许锣不敢反抗，乖乖吃下。随后秦风扬了扬手里剩下的那个盒子，开始解释。 “此物名为豹胎易筋丸，是一种慢性毒药，一年后会毒发，我手里的是解药。 一年之内，你若是吃下解药，则可以延年益寿，增强体质，一年后，你若是没有吃下解药，则会爆体而忙，所以，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吧？” 那许锣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连忙跪下磕头道。 “全凭大人吩咐！” 秦风点了点头，吐出三个字。 “带路吧。” 许锣自然是不敢怠慢，慌忙上前在前面引路。 不多时，几人面前便出现一座宅院。 虽说处于荒岛，但这宅院却是规模不小，看上去富丽堂皇，堪比姜离赏给秦风的宅邸。 但秦风的宅邸毕竟是在京城内，修建和人工方面，都是要方便不少，这宅院身处荒岛，却仍能有如此规模，其背后消耗的人力物力，肯定是要远远大于秦风的宅邸。 虽修得富丽堂皇，但周围的树木和幽深的环境，却是为其平添了几份阴森的感觉，让秦风有些不自在。 宅院门口，有两个同样身穿黑袍的守卫，见到一行人过来，立刻交叉武器，拦住去路。 “站住，什么人？” 秦风和陈广没有说话，许锣却是上前道。 “兵爷，郑船头的人。” 守卫明显认识郑船头，也没那么好糊弄，听了许锣的话，立刻出声质疑。 “郑铭？他自己怎么没来？” 许锣佯装忧愁地叹了口气道。 “不瞒您说，郑船头筛客的时候遇上茬子了，虽然解决了问题，但伤得很重，一时半会来不了，这段时间可能都是我替他了。” 守卫闻言，点了点头，似乎是打消了顾虑。 正当秦风以为众人可以平安通过的时候，守卫突然伸出手来，对着许锣做了个索要的手势。 许锣立刻会意，从怀里掏出约五两银子，递了过去。 守卫拿在手里掂了掂，突然摇头道。 “不对。” 许锣一愣。 “怎么不对，是五两啊？” 守卫冷声道。 “五两那是平常的价格，今天郑铭没来，算病假，得多交点补偿我们，得七两。” 看到这里，秦风也明白过来那所谓的介绍费为什么那么贵了，感情这里的守卫还要收走一半。 还未进入宅邸，这股贪污的风气，便已初见端倪。 面对守卫的突然涨价，许锣也是犯了难，他看了秦风一眼，又看向守卫。 “兵爷，这……不好吧，客人已经到了，这突然就……” 他话没说完，守卫便打断了他。 “说了七两就七两，你带来的人，就得你交过路费，交不起就带回去，那也是你出了问题，跟我们没关系。” 这下子，许锣顿时犯了难，因为他身上只有五两。 无奈之下，他只得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秦风。 秦风倒是不同情他，只是见到守卫这个样子，知道不交钱便难以通过，于是上前拿出一锭银子，故意压低声音，改变了声线。 “这是十两，把之前那五两给我，我便把这个给你。” 守卫想了想，似乎是发现自己怎样都是血赚，于是便道。 “好，给你。” 就这样，双方完成了一次愉快的交易。 而秦风也不多做纠缠，直接带着陈广走了进去。 许锣作为引路人，也只能止步于此，留在门外。 秦风也不担心，有豹胎易筋丸的药效在，他不怕许锣能玩出什么花样。 进入宅院后，立刻有一名穿着斗篷的人迎上来，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二位，是来参加拍卖会的？” 秦风点了点头，那人又问。 “可有自己的位置？” 秦风摇头。 “初来乍到，未曾有。” 那人也不犹豫，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边走。” 秦风二人跟了上去，一路上，他们见到了不少小房间，每个房间都只有一扇窗户，一扇门，从门与门之间的间距推测，房间大小应该不超过五平方米。 秦风有些不解，这里不是拍卖会么，为何这些房间如此狭小？ 看起来，这里不像是拍卖会，反倒是科举考试一般。 带着满腹疑惑，秦风在黑袍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院子的角落，这里同样有一个房间。 然而和其他房间比起来，这房间明显要小上一些，而且处于角落，显得更加逼仄。 更夸张的是，这房间正对着的，是一处茅房，光是站在门口，就能闻到一股十分不妙的味道。 秦风皱起了眉头，陈广更是掩起了鼻子。 那黑袍人却好像没闻见一般，语气淡然道。 “二位，进去吧，随后静静等候便是。” 秦风看了看面前的房间，仔细回想着之前的事。 一开始，这黑袍侍从走的还挺快，但越是接近这里，速度就越慢，快到这里的时候，几乎是要停下脚步。 若是换做别的地方，这个速度变化还算合理，但若是这个特殊的地方，那…… 秦风叹了口气，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再次取出一锭银子，递给对方，低声道。 “这房间有些偏远，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房间？” 果然，那黑袍人见到银子后，十分自然地收走，同时也道。 “既然客人不满意，那换一间便是。” 说着，他便转身离开，秦风二人也是匆匆跟上。 这次，黑袍人带他们来到一个普通房间钱，并且亲自上前推开门，做出“请”的动作。 “二位，请进吧。” 秦风点了点头，刚要进屋，却又想到了什么，再次拿出银子。 “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那黑袍人再次自然地接过银子，随后掏出一张纸来，递给秦风。 “都在上面了，客人自己看便是，若没有什么问题，还请进屋坐好，拍卖会马上开始了。” 秦风将纸接过，带着陈广走了进去。 屋内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放在窗口的桌子，和两张椅子，窗口上还有个小窗口，大小正好可以让一个成年人伸手递进来点什么。 秦风眯了眯眼睛，打开黑袍人给他的纸，上面标题位置，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拍卖会指南》 在标题下面，则是一条条地列出许多规矩。 秦风一一看完，随后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这种形式么？” 第100章 参加拍卖会 看完这所谓的规章制度，秦风才明白这拍卖会的运作方式。 与传统拍卖会不同，此拍卖会采取的方式，并不是那种公开透明的方式，而是他们所谓的隐藏式。 首先，所有来客都会被安置在这样的小房间内，随后，侍从会关上门。 而拍卖的形式，也是极其隐晦。 主办方根本不会告诉竞拍者他们拍卖的是什么东西，他们只会传达最重要、也是所有竞拍者最关心的问题——这件货物，能帮他们洗干净多少钱。 而竞拍者的出价方式，也并不是直接出钱，而是提出在拍到展品后，能给主办方多少分成。 例如，一件能洗干净一万两白银的货物，有ABCD四人参加，第一轮竞拍，主办方会提供一张纸，在上面写明能洗净一万两白银，除此之外不提供任何其他信息，四人只能凭这一个条件竞拍。 假如A要洗净的钱不足一万，或者远不止一万，这件一万的货物就没法满足他的需求，他就会在纸上画个叉，外面的侍从接到后，就会默认A不参与该货物的竞拍，在这件货物拍卖成功前，也不会再给A任何信息。 而B和C以及D同时对这件货物感兴趣，就会在纸上写下分给主办方的分成。 假如在这里例子中，D给出的分成最高，达到四成，那么在所有纸条收上来后，D暂时不会收到新的纸条，而B和C则会收到有人出价四成的纸条，并被询问是否继续出价。 若是放弃，则同样在纸条上打个叉，表示退出此轮竞拍；若是继续出价，则必须高于之前的最高价，而被反超的D也会重新受到纸条。 这个步骤会一直重复，直到只有一个人出价为止，如此才会开启下一轮竞拍。 除此之外，这所谓的规矩上写的就是一些注意事项了，比如不要找邻居说话，不要试图探究别人身份，不要暴露自己等等，几乎所有规矩都和保密性相关。 但是，秦风也发现了其中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主办方在整个过程中，拥有绝对的主动权。 规则限制的，是竞拍者之间的交涉，但拍卖会的工作人员，无论是门口的守卫，还是领路的人，似乎都没有这个限制。 甚至在拍卖过程中，主办方也同样如此，他们甚至可以虚报价格，来让竞拍者让出更大的利益。 这地方显然运营许久了，秦风能想到的，其他人花些时间同样能想到。 在这种情况下，仍旧有无数人对这里趋之若鹜，说明主办方要么是信誉上没出过问题，要么，就是其真实身份，给了所有人一种心理上的保障。 秦风心中的那种感觉越来越重，他总觉得这一切的幕后指使，是个身居高位的人。 然而，如今朝中身居高位者，他基本都认识，可任谁都不像做出这种事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秦风暗暗在心中感慨一声，便见窗口被递进来一张纸条，通知他拍卖会正式开始。 秦风立刻端坐好，想要见识见识这拍卖会。 很快，又一张纸条被丢进来，上面写的，正是第一件拍卖品的信息。 “小古董物件，可洗五千两白银。” 秦风有些愕然，这第一件应该是拍卖会最便宜的玩意，结果直接就五千两起步？ 果然，不论是郑船头还是守卫，收的那两个三瓜两枣，和这个拍卖会比起来，都是九牛一毛。 不过，五千两对于整个拍卖会来说，终究只是个小鱼，秦风还看不上眼。 所以，秦风果断画了个叉。 很长一段时间，秦风都没收到新的纸条。 看来，就算是最小的拍卖品，也有人有需求。 过了好一会，秦风才收到新的纸条。 “第二件拍卖品，类型不便透露，价值一万二白银。” 与上件拍卖品相比，这件拍卖品的价格一下子提升了七千。 但是对于秦风来说，仍旧太少。 于是，他又画了个叉。 接下来的日子，他就反复重复着画叉——等待——画叉——等待的过程中度过。 他猜测，自己这番异常行为，多半是会引起主办方的注意。 而事实上，也果然如此。 ………… 大堂。 一众黑袍人聚集于此，这里也是收集纸条，发放拍卖品信息的地方。 一名黑袍人端坐在中央，与其他黑袍人相比，他的黑袍上多出一圈金边，显然地位要高一些。 此时，一名黑袍人从外面匆匆进来，手上拿着一沓纸条，正是刚从各个拍卖者手里收上来的拍卖信息。 他将这沓纸条递给金边黑袍人，后者则是拿起一一查看。 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 “八号房，又放弃？” 送纸条的黑袍人点头。 “是这样，从拍卖开始到现在，他从未参加过任何竞拍。” 金边黑袍人皱了皱眉，长出一口气。 “谁接引进来的？” 一名黑袍人出列，对着他行了一礼。 金边黑袍人看向他，冷声道。 “问过守卫么，是什么人介绍进来的？” 那黑袍人道。 “问过，是郑铭，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今天郑铭没来，说是筛选客人的时候遇到硬茬，受了伤，今天来的是他手下一个叫许锣的人。” “许锣？” “是，守卫说之前也见过这个许锣，确实是那郑铭的手下，所以就放进来了。” 金边黑袍人缓缓点了点头，看向手中的纸条，冷声道。 “有点可疑……都多注意一下吧，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破坏这里的因素。” 先前接引秦风的黑袍人上前问道。 “老大，还是和之前一样？” 金边黑袍人摇了摇头。 “这次先别那么急，不用特意试探，让拍卖会正常结束就好，若是结束的时候他仍旧什么都不做，那我们就让他……走不出这个大门！” 第101章 财大气粗 处在小房间里的秦风并不大堂中发生的事情，他一直拒绝，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他本来的目的就不是洗钱，而是引起背后主使者的注意，自然是对这些小数额的东西没兴趣。 随着时间的推移，拍卖会也进行到了最后的阶段。 终于，秦风收到了一张纸条。 “最后一件拍品：价值白银三十万两。” 秦风咂了咂嘴，对这个数字不太满意。 三十万两对普通人来说很多，但对他来说，还远远达不到心理预期。 不过眼看已经是最后一件拍卖品可，秦风也没法再挑剔，只得叹了口气，抬笔就要在纸上写下七成，想要一举拿下。 然而，在即将落笔的瞬间，秦风突然觉得不妥。 进来之后，他就一直在画叉，基本就没拍过什么，再加上是第一次来，来的过程还很曲折，难免不被人怀疑。 现在若是直接将价格叫到七成，就显得更可疑可，不但可能达不到目的，而且还可能引起主办者的怀疑。 秦风想了想，最后在纸上写了个三成，递了回去。 另一边，金边黑袍人也很快收到了秦风的纸条。 秦风连番拒绝竞拍，已经让他的警惕性达到了顶点，如果这最后一张纸上也画了叉，那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派人将秦风就地解决。 可惜，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愿，秦风的纸条上第一次出现了文字。 三成。 金边黑袍人愣了愣，不知怎的，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又将其他人的纸条一一打开，其中大多数都画了叉，毕竟三十万这个数额对他们来说，确实是大了些。 不过，仍旧有两人在和秦风竞价。 其中一人出价两成，另外一人则是出价两成五分，都没有秦风高。 按照规矩，金边黑袍人拿出两张纸，写上秦风给出的价格，派人递到另外两名出价者的房内。 不多时，两张纸条再次传回，皆是已经画上了叉。 也就是说，这最后一件商品，秦风已经成功拍下。 然而，金边黑袍人却是半晌都没下达给秦风通知的命令，而是看着秦风那张写着三成的纸条，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旁边的黑袍人有些忍不住，不由得出声道。 “老大，该给信了，再过一会，就过了期限了。” 金边黑袍人看了他一眼，脸上金色的面具对着黑袍人，不带一丝感情，让那黑袍人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好在前者并没有继续什么动作，而是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几个字，递给黑袍人。 “送到八号房。” 黑袍人接过一看，发现上面写的并不是通知秦风竞拍成功信息，而是心的出价信息—— 四成。 黑袍人震惊地看向金边黑袍人。 “老大，这......” 金边黑袍人再次将面具转向他，面具下的声音充满威严。 “怎么，主上不是规定，我们同样可以竞价么？还是说，你对我的决定有什么不满？” 黑袍人连连摇头。 “不敢，不敢。” “那还不快去？” 黑袍人不敢怠慢，连忙将纸条送去。 很快，秦风就收到了这张纸条。 “四成.....?” 秦风皱了皱眉，他感觉三成都已经很多了，这还是在他有系统奖励银的情况下。 这人一下子居然就抬了一成价格，那可是足足三万两白银，京城之中，到底谁能这么阔绰？ “......罢了，无关紧要，你要抬价，我奉陪到底就是。” 秦风对这最后一件拍卖品势在必得，他现在已经出价，估计外面的人对他的怀疑已经打消，所以这件商品即使拍不下来，对他的人身安全也没有太大影响了。 但秦风的目的从来就不是保证自己的安全，而是面见背后主使，若是一件都拍不下来，就只能等下次了。 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能今天解决的事情，还是就今天解决比较好。 心里这样想着，秦风毫不犹疑地在纸上写下了五成。 看着纸上的文字，秦风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还是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忙。” 想要引起幕后主使的注意，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在这拍卖会上给他多送银子，这也是一开始他打算写直接写七成的原因。 如今有个人和他竞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价格慢慢加到七成，这样呈现出来的形象，就是一个拥有大笔钱财急于出手，甚至可以舍弃大半利益的人。 将纸条递出去后，秦风便继续静静等待。 很快，纸条又扔了回来，秦风打开一看，上面的字数量多了许多。 五成半。 加了半成，看来这应该就是对方的极限了，不然半成这种东西，多半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秦风嘴角勾起，提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最终答案。 六成半。 他将纸条递了出去，可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发生了什么？ 秦风眼睛微微眯起，但现在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静静等待。 他不知道的是，他在纸上写的几个字，此时已经在大厅中掀起轩然大波。 “多少？六成半？” 大厅之中，一个黑袍人震惊地看着刚刚告诉他这个消息的同僚，面具下的表情充满难以置信。 不只是他，在这大厅之中的黑袍人，此时多数都露出了相似的表情。 自从他们这个组织成立以来，最高的成交比例，也只有五成半，也就是方才金边黑袍人给秦风的价格。 当时他们得知金边黑袍人给出这个价格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这是想让八号房的客人知难而退，或者亲自来找他们讲道理，以此来找出对方的破绽。 却不想，八号房的客人直接一力降十会，给出一个超过交易记录的分成比例。 这一下，虽然没有打消金边黑袍人的怀疑，却把他打的有些发懵。 “六成半比例......这家伙到底捞了多少钱，这笔钱又多么不干净，才让这家伙这么急着出手？” 在这里，关于成交比例，有一个特殊的规律。 钱的来源越不干净，竞拍者就会越急着出手，越急着出手，就会让利更多。 所以现在，几乎所有黑袍人都认为，秦风定是得了一笔巨大的赃款。 而之前秦风拒绝所有拍卖品的原因，此时也显现出来。 因为前面那些拍卖品的价格，根本不足以洗干净他手里的钱。 金边黑袍人甚至猜测，如果不是在纸条上写了这是最后一件拍卖品的信息，这三十万两银子，八号房的客户同样也看不上！ 第102章 白板相邀，新的规矩 “怪了，京城当中，最近并未听闻什么大事，这银子是哪里来的？” “能拿出三十万两银子，又肯让这么大的利益，此人的身份又是何人？” “难不成，此人拿不出三十万两，只是为了引起我们注意，所以故意给这么高的分成？” 金边黑袍人心中满是疑惑，他想给出更高的分成来试试此人，却又担心对方不再加价，那他就相当于白白交给组织数十万白银。 思虑再三后，他站起身来，对着那名送纸条的黑袍人道。 “带我去八号房前。” 黑袍人一愣。 “老大，你莫非是要......” 金边黑袍人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多说。 黑袍人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乖乖在前面带路。 很快，二人来到秦风所处的八号房门前。 黑袍人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屋里的客人，您可以出来了，拍卖已经结束，您已拍得本场价值最高点的拍卖品。” 秦风已经在屋里等得百无聊赖，听到这声音，立刻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走出去，他的视线就锁定在金边黑袍人身上。 无他，只是因为这家伙的打扮太扎眼了。 那一身深沉的黑色，配上华丽的金边，再加上那无表情的金色面具，看上去就比较高端大气，甩了旁边的普通黑袍人两条街。 而这样一个人，显然是一个高层，他能出现在这里，说明秦风的计划取得了初步的成功。 于是，秦风也不藏着掖着，压低声音直言道。 “看阁下的样子，似乎是专门为我而来啊。” 金边黑袍人微微躬身行李，随后客气地道。 “失礼了，在下白板，是这里的主管，这位......公子，您方才拍下的物品，创造了这里最高成交分成比例记录，鉴于您又是第一次光临，我们特地........” 白板话说了一半，便被秦风直接抬手打断。 “我喜欢有话直说，你的意思就是，怕我第一次来，出不起那么多银子，对吧？” 白板沉默了一下，悠然否认。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秦风叹了口气，对着他身边的黑袍人招了招手。 黑袍人有些发懵，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白板，白板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过去，黑袍人这才敢上前。 秦风将手伸进衣袖，再拿出时，已经握了一沓银票。 他直接将银票放进黑袍人手里，沉声道。 “数数。” 黑袍人愣在了原地，虽然看不清表情，但秦风可以预见，其面具下的表情一定非常惊愕。 白板叹了口气，吹了声哨，吸引了黑袍人和秦风的注意，随后对着黑袍人做了个秦风看不懂的手势，黑袍人立刻将银票递还了回来。 见秦风接过，白板微微躬身，又道。 “实在抱歉，让客人误会了，不过验资确实是我们对每个客人都要做的事，既然公子要把这个流程提前，我们也不介意，只是这里不是地方，不如公子随我们换个好去处？” 秦风看了一眼身后的陈广，点了点头。 “好，有劳带路。” 白板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名黑袍人立刻在前面为秦风等人引路，白板则是跟在后面。 院子门口，不少黑袍人都等在这里，似乎在等待什么指示。 秦风路过的时候，只是瞥了一眼，便没在意，他身后的白板却是对着一众黑袍人挥了挥手，那些黑袍人便涌入院子，将所有房间的门打开，里面的客人也都走了出来。 这些客人高矮不一，胖瘦不均，身上的袍子也是形态各异，脸上的面具更是五花八门。 但他们的共同点，就是谁也不肯出声。 而方才白板和秦风在院子里的对话，他们也都听见了。 所以，所有人心里此时都有一个疑惑。 那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 另一边，秦风在黑袍人的带领下，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了一处偏房。 到达门口后，黑袍人行了个礼，自行退去，而白板则是走上前，打开了房门。 “请吧，公子。” 秦风扬了扬下巴。 “你先进去。” 白板也不犹豫，直接走了进去，并且在里面的椅子上坐下。 秦风见状，便也走了进去，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一坐下，白板便开门见山地道。 “公子，我们这里的规矩，你可能还不知道，要不我先为你解释一下？” 秦风摇了摇头。 “进入那房子的时候，你们的人便给了我一份规则。” 白板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不不不，公子，他们给你的那份，只是拍卖前和拍卖时的规矩，我要说的，是竞拍成功后的规矩。” 秦风微微眯眼，心里不由得吐槽破规矩真多，但表面上却是点了点头。 “愿闻其详。” 白板见状，便将那规矩娓娓道来。 “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给客户一个后悔期，若是你拍下这件拍卖品之后，又不想要了，可以和我们说，不过这件事，需要在我们揭露拍卖品之前说，在拍卖品揭露之后说，就默认无效了。” 秦风微微眯眼。 “揭露拍卖品？” 白板点头回答。 “是的，我们的拍卖品都是隐去真实面目的，为的就是拍下这拍卖品的客户不会在京城中被其他客户认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也正是出于这点，我们不允许在拍卖品揭露之后反悔。” 顿了顿，他又道。 “不过，只要反悔，就要付出代价，所以即便是在拍卖品揭露前反悔，我们也要扣除客户所出的拍卖金额，如果拿您来举例的话，您现在反悔，就要付给我们十九万五千两白银，并且什么都得不到。” 秦风点了点头，又道。 “我能理解，但是，应该有不少人不想付出这个代价吧？” 白板呵呵一笑。 “当然，不过公子你放心，不管是谁想要赖账，我们都自然会有办法让他付出代价。” 第103章 宝月楼楼主？ 秦风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半晌没有说话。 半晌，他才声音冷漠地开口。 “你的意思是，觉得我会反悔？” 虽然他的声音经过特殊处理，但白板仍旧能从中听出那股森寒之意。 他连忙陪笑道。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只是向您解释一下这里的规矩，多知道一些总是好的。” 秦风冷哼一声，面具下的视线看向白板。 “这件事我先不追究了，我的事，什么时候可以帮我办？” 白板立刻道。 “马上就可以，只要您将您的钱运过来，我们立刻就可以开始运作。” 运过来？ 秦风想了想，随后明白过来。 既然是来路不明的钱，肯定都是无法换成银票的现钱，自己之前掏银票的行为，反而有点草率了。 不过，三十万两现钱白银，他也有。 “好，不过我想知道，我拍下的这个拍卖品到底是什么？” 白板笑了一声道。 “当然，这是您权利的一部分，您拍下的这件拍卖品，是一家产业，前身是着名的风月场所，名为——包月楼。” ........? 还好带着面具，不然秦风险些失去表情管理。 宝月楼也和这个组织有关系？ 而且，宝月楼生意不是不错来着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见秦风沉默，白板笑着问道。 “怎么，客人您知道这里？” 秦风微微点头。 “去过两次，生意似乎不错，怎么就沦落到这般地步了？” 白板似是惋惜地叹了口气。 “这个嘛，您既然去过，大概也知道，宝月楼之所以能在一众风月场所中脱颖而出，很大程度上依靠的，是那里的花魁，元莺。” 秦风微微点头，同时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白板继续道。 “可前不久，元莺突然不再接客，不就后，更是人去屋空。 按理来说，宝月楼的姑娘也不少，怎么也不至于到破产的地步，但奈何元莺姑娘名声太大，其他姑娘根本比不上。 再加上一些性急的客人觉得是老鸨故意逼走了元莺，因此三天两头闹事，根本没法好好做生意，因此，老鸨不得已，只得低价出手了。” 秦风顿时有些尴尬，因为怎么看，宝月楼沦落至此都是因为他。 宝月楼因元莺离开而衰败，但元莺恰恰又是因为去找他才离开宝月楼。 而且根据元莺所说，她赎身的时候，老鸨并没有要她的钱，还帮她联系雇佣了护卫。 王大等人秦风也见过，从那些人的素质来说，算是高质量护卫了，说不定老鸨从中动用了什么关系。 而自己回来后，却没有再去宝月楼看看情况，完全不知道宝月楼面临如此困境。 顿时，秦风升起一股对宝月楼老鸨的亏欠感。 他轻咳两声，沉声问道。 “那，如果我现在不反悔，宝月楼是不是就是我的产业了？” 白板点了点头。 “当然，不过，三十万这个数字不算小，通过宝月楼来洗的话，可能所需时间有点长，这一点还请你谅解。” 秦风又问。 “我出的那些钱，有多少会给到宝月楼？” 白板同样很快给出答案。 “按照我们之前的议价，分给我们的那部分钱，会有六成用于收购宝月楼，也就是说，宝月楼老鸨会收到十一万七千两白银。” 听到这个数字，秦风有些意外。 本来以为宝月楼老鸨只能收到很小一部分钱，现在看来，这个组织给出的价格倒是十分良心，难怪会有那么多人铤而走险，不怕麻烦，也要来拜托他们，甚至连宝月楼都愿意经他们的手倒卖。 很快，秦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手下没有会打理这种场所的人，之前的老鸨做得还不错，能不能把她也留下？” 白板愣了一下，似乎是头一次遇到这种要去，思虑一番后，才给出答案。 “这个，恐怕需要客人您自己去交涉了，不过我不建议这么做，一是极有可能暴露客人您的身份，二呢，则是......这老鸨正是因为自己经营不下去了才倒卖的，您留下她，恐怕是在变相缩短这产业的寿命。” 秦风却是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你不是说了么，宝月楼经营不下去，是因为那些客人闹事，我如果派一些人去阻止他们闹事，不就好了？” 白板还要说什么，见秦风坚持，只得点了点头。 “客人喜欢便好，只是小的还想提醒一句，莫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嘴上这么说，其实白板心里已经是在幸灾乐祸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护卫也都是人，只要秦风去找护卫，那这些护卫就不可能个个都守口如瓶，总会有蛛丝马迹露出来，到时候，秦风的真实身份曝光，恐怕会有各种麻烦上门。 年轻，太年轻了。 除非他能和弄银子一样，弄一些来历不明，又不会说话的护卫，但这种护卫上哪找？ 他不知道的是，这种护卫，秦风还真有。 虽然死士作为黑袍军在军中已经是生命远扬，但只要秦风给他们换身衣服，卸掉装备，护卫一个宝月楼是绰绰有余。 问完了这些细枝末节，接下来就该说正事了。 这次，是白板先开口。 “客人若是没别的问题了，小的斗胆问问，客人何事可将银两运来？” 秦风爽快地道。 “现在即可，只不过，不知我要通过何种方式运来？” 白板哈哈一笑道。 “客人怎么来的，便怎么运便可，只是上船之前的保密工作，还需客人自己费心。” 秦风点头，白板又道。 “而且，我们这边的规矩是，在客人讲银两运来之前，需要缴纳相当于成交额的抵押金放在这里，这样若是客人反悔，我们也不至于亏损，更不至于做出追债这种破坏客人关系的行为，还望理解。” 秦风对此表示理解，毕竟折点钱还好，若是真被这个组织找上门，恐怕就不只是身份曝光那么简单了。 于是，他当即拿出二十万两银票，放在桌子上。 “这里是二十万两，多的就不用找了，够不够？” 白板拿过，数了一遍后点头，递给旁边的黑袍人。 “数量无误，那......” 说着，他站起来对着秦风行了一礼。 “小的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秦风一笑，同样站起来行礼。 “好，合作愉快。” 第104章 追责 运载银两的过程很顺利，秦风特意挑了个夜深人静的时间，将银两运了出去。 而那个组织办事效率也很快，不到半天时间，便将所有手续办好，宝月楼成了秦风私下里的资产。 当然，秦风也和元莺说了此事，听说宝月楼因为自己倒闭，元莺自是伤心不已，在秦风的允许下，暂时回到了宝月楼，只是此去单纯探望老鸨，无心做回那个花魁。 按照那个组织的规矩来说，宝月楼盘下后，会始终由他们代为运营，直到东窗事发或者拍卖者自己要求，才会正式转交给拍卖者。 不过，由于秦风的特殊要求，宝月楼由老鸨继续运营，而元莺又跟老鸨通过气，所以此时此刻，宝月楼的一切事务都是老鸨继续打理，组织只负责定期收钱并拿去换成银票，随后再交给秦风即可。 做完这一切后，白板笑着对秦风道。 “客人，一切都已经处理完毕，还要感谢您，这单生意比别的生意省事得多。” 经过一段时间接触，两人也算熟悉，秦风也愿意和他插科打诨了。 “是么，既然如此，不如做点实际性的感谢行为，比如优惠个几千两？” 白板哈哈一笑。 “客人说笑了，若是这地方是我一个人说了算，那自然没问题，可惜，在下也只是一个听命于人的小卒罢了。” 秦风同样一笑，随后正色道。 “不说那个了，我想问的是，下一次的拍卖会，在什么时候，拍卖品价值几何？” 白板想了想道。 “下一次大概在一周之后才有，毕竟，这些拍卖品并不是很好收集，我们总要花些时间，至于价值.....恐怕也要等到我们把拍卖品弄到手才知道了。” 秦风闻言，想了想道。 “我能见见你上面的人么？” 白板立刻摇头。 “客人，不可以，你的相关事务就交给我办理即可，至于我上面的人，他同样要隐藏身份，所以，您应该理解吧。” 秦风伸出手指，开始有规律地敲桌子。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白板也明白，这是秦风开始不耐烦的信号，接着可能就要语出惊人了。 果然，下一秒，秦风开口了。 “如果，我说我能以五成的价格买走所有拍卖品呢？” 白板愣了一下，几乎脱口而出。 “这不可能！” 秦风笑了笑，摊了摊手。 “你看，你的格局还是小了，区区宝月楼，只不过是我对你们这里的试探，我要做的，始终都是更大的生意。” 白板沉默半晌，方才开口道。 “您刚才的话，是当真的么？” 秦风仰起头。 “我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么？” 白板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叹了口气。 “你说得对，客人，如果你真能做到这点，那这件事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这样吧，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再来，我给你个答复。” 秦风不满。 “怎么要这么久？” 白板苦笑。 “客人，这已经算短了，我上面的人也不是每天都来，这还是您正巧赶上了，过两天他正好会来一次。” 秦风见状，也只好点了点头。 “好，那就三天吧，希望到时候，你们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白板满口答应，毕恭毕敬地将秦风送走。 秦风回到码头，嘱咐许锣三天后这个时候来这里等他，便回到了府上。 没有了元莺的陪伴，夜晚难免有些寂寞，不过秦风今日也消耗了不少精力，所以还是能很快入眠。 一夜无话。 第二天，是个上早朝的日子。 秦风如往常一样来到殿上，等着早朝结束。 他上朝向来如此，除非有什么大事，不然他就是无本可奏的状态。 而在其他百官眼里，秦风这就属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过，今天的早朝却有些不同，因为姜离并没有让群臣奏本，而是先开始了讲话。 通常这种情况下，都是有大事发生了。 姜离站在台上，目光如炬。 “爱卿们，朕近日发现了一些怪事。 这些日子，我们姜国发生了一系列事件，兑州的匪患，恭亲王的反叛，以及蛮族侵扰边境的事件。 虽然在秦爱卿的努力下，这些事都得到了妥善的解决，但对国库的消耗，都是巨大的。 好在，蛮族那边支付了大量赔偿款，让我们得以喘息。 但朕最近发现，蛮族给出的单据，和我们国库实际上收到的钱财对不上啊。” 说着，姜离的眼神也渐渐冷了下来，从百官身上一一扫过。 顿时，百官皆是神态各异，有惊讶的，有发懵的，有愤慨的，但偏偏没人露出心虚的表情。 秦风此时代理刘煜的职位，自然是处在百官首席，百官的表情他也看在眼里，不由得感慨这些人的心理素质之强大。 姜离不知道，但他秦风知道，在河底喂鱼的郑船头和那个为他服务的白板都说过，那个地方，可是去过很多官员。 如今蛮族献礼对不上，肯定是有人从中抽取了利益，只是这人是谁，他还不得而知。 见百官议论纷纷，却都不肯露出破绽，姜离只好找个突破口。 “赵瑞。” 一名官员慌忙出列，秦风认出，此人乃是礼部侍郎。 姜离看向赵瑞，声音冰冷地问道。 “朕问你，接收蛮族礼品入我国库的时候，你可在场？” 赵瑞连忙道。 “臣在场，并且一一进行过比对，无半点疏漏。” 姜离提高了声调。 “那如今国库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 赵瑞慌忙伏在地上，颤声道。 “臣......臣实在不知啊！” “不知？你这个礼部侍郎是做什么的？若不能给朕个解释，就等着被治渎职之罪吧！” 赵瑞跪在地上，声音慌里慌张。 “陛下，陛下！臣确实不知，但臣感觉，最近从国库里调动过钱财的人，都有重大嫌疑！” 姜离闻言，语气缓和了几分。 “算你有理，那你说说，这调动过钱财的，都有何人，朕且看看！” 赵瑞却道。 “陛下，蛮族礼品入国库之后，只有一人有过此行为。” “谁？” “京兆尹，袁林，袁大人！” 第105章 构陷 另一旁的袁林满脸震惊，他怎么都没想到，吃瓜还能吃到自己身上。 更让他震惊的是，不少官员此时居然还纷纷附和起来。 “陛下，确有此事，臣可以作证！” “陛下，赵大人所言，臣那日也是亲眼所见，不会有错！” “陛下，这么看来的话，袁大人实在有些可疑，臣觉得应该严查一番！” 袁林瞪大眼睛看着这些人，有些难以置信。 关键是，他还没法反驳，因为他真的申请过国库拨款。 他为官清廉，房子年久失修，最近一场大雨，更是让他房屋漏水，无奈之下，他才和姜离申请了几十两银子，用于修缮房屋。 而姜离也深知他的为人，因此也就同意了，还让他自己去找礼部侍郎领取，这才有了这样的事。 不过，也正因姜离了解他，所以此时，姜离对这些大臣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袁大人向来清廉，申请拨款也是为了修缮房屋，怎会和国库财产缺失扯上干系？” 赵瑞伏地道。 “陛下，那日之前，臣也这么认为，毕竟他伪装得太好了，但直到那天他来找臣的时候，方才露出了真实面目啊！” 姜离微微眯眼。 “细说。” 赵瑞道。 “那日，袁大人找到我，说要领取陛下批准得拨款，臣正要按照规章办事，袁大人却将臣悄悄拉到一边，和臣说.......” 说到这里，赵瑞突然停了下来，有些畏惧地看了袁林一眼，又将视线投向姜离。 姜离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但说无妨，朕保证没人会对你怎样的。” 赵瑞闻言，似乎也有了底气，清了清嗓子道。 “他说，家中困顿许久，实在有些过不下去了，刚好蛮族这些礼品没人细数，想要拿一些补贴家用，因此，就.......” 他话没说完，便被袁林怒声打断。 “血口喷人！” 袁林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赵瑞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转向姜离，颤抖着跪下。 “陛下明鉴！臣从未说过这样的话，更没有从国库中多取一分一毫！赵瑞所言，完全就是污蔑，污蔑！” 姜离也是皱起眉头，若是说吕冲会这么做她信，但袁林...... 秦风同样眉头紧锁地看着赵瑞，他同样清楚袁林的为人，知道他多半根本不会做这种事情，眼前这个家伙显然就是污蔑。 现在最大的可能是，这个赵瑞自己有问题，往袁林身上泼脏水，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但秦风也知道，这赵瑞是最先被发现有问题的，但绝对不是唯一有问题的，为了揪出更多的人，秦风决定暂时不做声。 姜离看着赵瑞，声音冷然。 “莫要胡言，你说袁林偷拿蛮族礼品，可有证据？” 秦风本以为这赵瑞只是单纯的诬陷，拿不出什么证据，岂料那赵瑞居然信誓旦旦地道。 “袁大人所拿财物，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处理完的，想必家里还留了一些，皇上若是派人去查，定能有所收获！” 姜离见他说得真切，居然也信了几分，可是想到平时袁林的为人，又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又一名大臣走上前，对姜离行礼道。 “陛下，前几日臣路过袁大人家宅邸的时候，看见袁夫人背着个包裹在挖坑，当时臣有事就离开了，现在想来，确实可疑啊！” 袁林此时也是义愤填膺，当即指着对方道。 “胡说八道，我袁林行得正坐得直，怎么行此勾当？” 那大臣同样不甘示弱。 “袁大人的意思是，是本官在说谎诬陷你？” 袁林怒不可遏。 “是否诬陷，你自己心里清楚，陛下的眼睛也是雪亮的，休要再狺狺狂吠，血口喷人了！” 那大臣冷笑一声。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就直接去袁大人家里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我在说谎，还是袁大人敢做不敢当！” 秦风心中一惊，刚想开口阻止，怒火攻心的袁林却已经以极快的速度答应。 “好啊！那我们就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欺君！” 完了。 秦风暗叹一声，袁林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 这些家伙明显都是一伙的，能够如此信誓旦旦地硬钢袁林，恐怕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如果他所料不错，现在袁林家里，恐怕早就被人安排好了。 而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姜离自然也不能袒护袁林，只得点头应允道。 “那好，那我们就派人去袁大人家看看，若是情况属实，朕会依法处置，若是什么都查不出......” 说到这里，姜离的眼神也是冷了下来。 “.......那你们两个，就是欺君之罪！” 秦风闻言，立刻上前一步。 “陛下，臣请命，愿为陛下跑这一趟，探探虚实！” 秦风的想法很简单，袁林是个不可多得的清官，决不能让那些的诬陷成功，不然朝廷当中其余清官很容易人人自危，产生动摇。 连身为京兆尹的袁林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那他们维持清廉，又有何意义？ 所以，秦风想的就是自己想办法从中运作一下，比如派死士提前将那些东西转移，以此来保住袁林。 然而事与愿违，姜离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淡然拒绝道。 “不必了，袁大人身居高位，他的事，朕还是亲力亲为比较好。” 赵瑞顿时瞪大了眼睛。 “陛......陛下，您要亲自去！” 袁林却是哈哈大笑。 “好！！好！！！那就有劳陛下，亲自还臣一个清白！！” 姜离也不犹豫，直接道。 “备车，移步袁府！” 秦风心中焦急，当即在大殿之外召唤了死士，同时通过系统下令，让他们率先前往袁府寻找被那些人埋起来的东西。 袁林出了这么大的事，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想看看热闹，便也都跟了去。 姜离也并未阻止，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前往了袁府。 很快，众人来到了袁府。 和其他官员的宅邸相比，袁府可以称得上是寒酸，不但占地面积小，看上去还有些古旧，若不是门口那块御赐的牌匾，旁人甚至无法分辨袁府和旁边的普通民宅。 看到这一幕，跟随而来的大臣们都忍不住翻起了嘀咕。 “这就是袁府？京兆尹大人，就住在这种地方？” “我开始怀疑了，住这种地方的人会做出那种事？” “就是说啊，而且我还听说袁大人经常接济难民，是个难得的好官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说这些事不是他在伪装自己？” “这位大人，你伪装自己会愿意住在这种地方？” “别说了，陛下在这，是非黑白，自有分晓！” 姜离听着群臣的议论声，只是指挥御林军将袁府围住，随后下令。 “搜！” 第106章 收押 御林军执行皇帝的命令，自然是一丝不苟，很快，袁府中的人就都被赶了出来。 与略显寒酸的袁府相同，袁府中的人与其他官员相比，也是少的可怜，只有袁林的夫人，一个年级尚幼的女儿，一个负责洗衣做饭的嬷嬷，一个照顾小姑娘的丫鬟，外加一个书童，总共也只有五人。 见到这一幕，围观官员更是不相信袁林会做出那种事了。 “喂，这有点离谱了吧，拿了财宝才请这么点佣人？” “这家庭环境你说他是贪官？拜托，谁信啊！” “袁大人甚至没有小妾啊！诬陷他，你们这些人良心不会痛么？” 不少大臣开始对着赵瑞等人指指点点，谴责他们的行为，但也有不少大臣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事。 被突然赶出来的袁家人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看到周围身披甲胄的军士和黄袍加身的姜离，更是吓得六神无主，袁林的小女儿更是被吓得哭了出来。 袁林见状，连忙上去抱过女儿安慰。 直到这个时候，袁夫人才敢开口询问。 “老袁，发生什么了？怎么皇上都来了？” 袁林一边哄着女儿，一边故作镇定地笑了笑道。 “没事，一些人诬陷我，说我贪污，家里埋了朝廷的宝贝，还说是你埋的，可笑，我袁林要是有那个钱，怎么会让我的家人挤在这么个地方呢？” 这番话说得让不少人深以为然，就连秦风都不由得感叹。 但秦风此刻的心情却不佳，只因方才他令死士来此寻找被藏起来的物件时，一无所获。 倒也不是死士不够努力，只是因为这袁林住的地方实在太小，走两步就要遇到人，死士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搜查，结果一直拖到姜离等人前来，仍旧没有什么收获。 无奈之下，秦风也只得祈祷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然而，在他再次看向袁林一家的时候，却注意到袁夫人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他很熟悉这个表情，一般露出这个表情的人，基本都是一个心态——心虚。 她在心虚什么？ 秦风心里一惊，很快想到大殿之上后来那个大臣的证词。 “.......看到袁夫人拿着一个包袱，鬼鬼祟祟........” 糟了。 秦风心底发冷，看着袁林，又看了看赵瑞等人。 看来，这次袁林真的要栽了。 果然，不多时，就有御林军来报。 “陛下，在灶台后面发现一处异常，其泥土颜色与周边不同，似是新抹上去的，敲开之后，我们发现了这个。” 说着，那御林军从背后其他御林军手里借过一个包裹，举给姜离看。 那是一个宝蓝色的包裹，上面点缀着粉色的花朵，只是此时沾满了泥土，似是刚从什么泥土遍布的地方掏出来一样。 姜离瞥了一眼袁林的方向，发现袁林一脸错愕，他身边的袁夫人却是面色苍白。 她不由得冷哼一声，对着面前的御林军道。 “打开。” 御林军将包裹放下，手脚麻利地打开，将里面的物品一一取出放好，接着后退两步，好让姜离看清。 围观的群臣此时也凑了上来，见到地面上的东西，顿时哗然。 “等等，那个不是.......蛮族送来的黄金图腾？那个猛虎标志，不是我大姜所有之物啊！” “还有那个！那个是蛮族的琉璃盏！做工粗糙，样式却又精美，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天，怎么还有这么多金银！” 姜离听着群臣的讨论，目光从地上的物件上面一一扫过，再看向袁林时，语气已经是冰冷至极。 “袁林，你又作何解释？” 袁林此时已经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直到姜离又加重语气问了一句，他才如梦初醒，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陛下，陛下啊——臣，臣真的不知，真的不知这些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我家里啊！定是有那小人构陷与我，特意......” 他话没说完，赵瑞便出来道。 “袁大人，你就别推辞了，铁证如山，这些东西就是在你家搜出来的，你怎么还不承认呢？陛下如今亲眼所见，难不成，你觉得还能抵赖？” 袁林猛地转向他，目光满是猩红。 “小人！定是你构陷与我！” 赵瑞还想说什么，却被姜离厉声打断。 “够了！” 她没有去看赵瑞，而是看向袁林。 “袁林，还记得朕在殿上所言么？” 袁林愣了愣，或许是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太大，导致他有些恍惚，一时间竟然没有答上来。 姜离却是替他回答道。 “若是在你家搜出这些，朕定当依法处置，如今事实摆在面前，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袁林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急忙道。 “可是陛下，臣不是.......” “够了！” 姜离再次打断了他，这次连和他说话都不说了，直接转向御林军。 “来人，将袁林一家暂时收押天牢，听候发落，袁府暂时封闭，任何人不得进入！” 御林军办事效率极高，当即就上前按住了袁林一家人。 袁林凄厉地高喊。 “陛下，臣冤枉啊！冤枉啊！” 姜离最后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有何冤情，你去和刑部说吧。” 说着，她突然又顿了顿，看着袁林的女儿道。 “念在你这么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女孩就不用进天牢了，送进宫里找间房软禁吧。” 袁林也知道姜离不会再改变主意了，只得最后道了一句。 “臣，谢陛下！” 姜离却是没再看他一眼，只是冷漠地下令。 “将犯人押走，回宫！” 第107章 联合出演 一个时辰后。 “秦大人，陛下有请。” 秦风面色凝重，快步走进御书房。 姜离仍旧和往常一样批阅着奏折，听着秦风进来的声音，仍旧没有抬头，但是却率先开口。 “为了袁林的事来的？” 秦风也不意外，面容沉着冷静，对着姜离行了一礼。 “陛下既然知道，臣也不绕弯子了，陛下应该比谁都清楚，袁林并不是那样的人吧？” 姜离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这个男人。 以往的时候，秦风虽然一直在出毒计，但眼神总是很柔和，脸上也总带着笑意，那些狠毒和算计，全都被他留给了旁人。 可如今，姜离只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冰冷和陌生。 这个男人，真的生气了。 姜离缓缓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卷轴。 “这个，朕当然知道。” 秦风眼睛眯起。 “那陛下是什么意思？” 姜离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看向窗外。 “朕既然在群臣之前说了那样的话，事情已出，自然要信守承诺，若是拖拖拉拉说要寻找证据，岂不是要被所有人耻笑？” 秦风看着她，突然上前一步，只是半晌后才说出一句话。 “所以，陛下其实一开始就不该说那样的话。” “放肆！” 姜离怒视着秦风，似乎真动了火气。 “朕怎么说，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指指点点，不要觉得你有才华，帮了朕的忙，朕就会对你怎样，告诉你，朕能让你坐到这个位置，自然也能让你从这个位置下来！” 秦风又是沉默半晌，最终长叹一口气。 “那好，陛下，朕请辞。” 姜离也是沉默半晌，最后吐出三个字。 “朕不许。” 秦风呵呵一笑，摇了摇头。 “陛下，臣还记得，臣第一次献计的时候，陛下眼中的那抹神采，臣记忆犹新。 而后，臣再三献计，陛下一再采纳，臣感激涕零，无数次夜里庆幸得遇明主，而陛下的行为，也是让臣觉得，陛下应当是以臣为良臣。” 说到这里，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可惜，今日之事，让臣看清，所谓明主良臣，多半只是臣的一厢情愿。 袁林官居京兆尹多年，所住宅邸规模甚至不及某些县令，这样一个官员，居然会因为旁人的两三句话，被送进大牢，而理由仅仅是因为，我们的陛下要维护她的尊严。” 姜离似乎忍不住了，含怒出声道。 “秦风！你越界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居然当着朕的面说起朕的不是了？” 秦风也是态度强硬。 “陛下恕罪，臣眼中容不得沙子，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哪怕您是陛下，对我来说也一样！” 再三被秦风顶撞，姜离似乎也有了火气。 “秦风！好……好！你不是想要请辞么？朕满足你，反正你也不愿在朕身边待了对吧？！” 秦风单膝跪下，对着姜离行礼。 “多谢陛下成全！但臣请辞前，还有一事相求，请陛下立刻放了袁林一家！” 姜离眉头紧锁，缓缓摇头。 “不可能。” 秦风长出一口气，试图做背后的劝说。 “陛下，臣可以不做这个官，但袁林袁大人身为京兆尹，乃是朝中清官的代表，又是清官的精神支柱，如今连他都被人陷害入狱，你让那些清官怎么想？ 他们辛辛苦苦当上官，拼命抵抗住诱惑，不与那些贪官同流合污，可到头来，却被那些贪官用一点钱，一点手段，就轻松弄进了监狱。 那他们坚持的意义是什么？如此下去，谁还愿意做清官？您想看到朝中满是奸佞贪官么？” 姜离缓缓摇了摇头。 “朕意已决，无需多言，还有，自今日起，你被革去所有官职，贬为庶民，这皇宫，也不是你再能来的地方了。” 秦风似乎也没有多意外，只是苦笑一声，对着姜离行了最后一礼。 “既然如此，那臣……不，草民告退，陛下好自为之。” 说着，秦风毫不留恋地转过身去，离开了御书房。 守在门口的胡公公见秦风出来，关切地上前道。 “秦大人，陛下和您吵架了？” 秦风望向他，苦笑一声。 “胡公公，莫要叫我大人了，在下现在只是一介草民，以后可能都没资格来这里了，还望公公好自为之吧。” 胡公公顿时愣在原地，而秦风也没再犹豫，直接迈步离开。 而御书房内，姜离独自在窗边站了许久，直到胡公公进来，才回过神来。 “陛下，窗边冷，你要保重龙体啊，还有，秦风秦大人已经走远了，要不要……” 姜离看了他一眼，冷淡开口。 “他已经不是大人了，你语气没必要这么恭敬，朕还要批阅奏折，你出去吧。” 胡公公自然不敢违抗，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姜离回到书案后面，拿出一本奏折铺在桌上，却并未立刻查看，而是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 这封信，正是秦风方才诡异地上前一步之时放在她袖袍里的，当时她就想打开看看，秦风却拼命使眼色，这才拖到了现在。 打开书信后，姜离细细查看一番，脸上露出笑意，用几乎微不可查的声音喃喃自语。 “不愧是你啊，秦风……不过，朕的领会能力和演技，也都不错吧？” 御书房外，秦风早已乘上了回府的马车。 就在这时，秦风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成功献出毒计，毒辣评级：S，获得奖励：死士十名，毒士点三十点，银三千两，辟谷丹五颗，龟息丹五颗】 对现在的秦风来说，这奖励只能算是普普通通，聊胜于无。 他更在意的，是献计这个行为本身。 “还好……陛下果然也有自己的打算啊，我又赌对了。 那么，现在鱼饵已经撒出去了，接下来……就看看先上钩的是哪条鱼吧。” 第108章 会议 浣金岛。 这本来是一座无人荒岛，虽离京城较近，却四面环水，想要上岛必须乘船。 很长一段时间，这座小岛都没有被开发，直到一名厌倦了商场纷争的富商看中了这里，不惜代价运来工人和建材，硬是在这荒岛上开出一块地，建了一座宅邸，过上了半隐居的生活。 不过这件事的发生，已经是百年之前，如今当年的富商早已死去，其后代也不知所踪。 可这宅邸如今并未荒废，而是被一群奇怪的黑袍人占据，浣金岛这个名字，也是他们所起。 他们的目的，就是在这岛上举办一场场神秘的拍卖会。 今日并不是举行拍卖会的日子，可岛上同样热闹异常，只因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岛主今日登岛，还带来了众多组织高层，要在这里开个会。 白板进屋的时候，屋内已有三人在等候了。 屋内三人与他一样，皆是身着黑袍，其中两人的黑袍同样有着金边，而最后一人虽无金边，但款式和他们有着很大的不同，左胸位置还绣了一把金光灿灿的锏。 白板刚刚落座，一名金边黑袍人便道。 “白板，来的这么慢，莫不是管理这里久了，给自己管出点架子了？” 此人的装扮几乎与白板完全相同，唯一能够区分的点就是，其金色面具左眼外眼角下方，有一抹泪滴形状的鲜红之色，配上那无表情的金色面具，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白板冷哼一声，似乎并不惧怕此人。 “这一周的事情有点多，稍微准备了一下，倒是你啊红中，我可没听说士老大给你安排了什么活计，想必你应该是闲得蛋疼吧？” 面对此侮辱性话语，红中当即拍案而起。 “怎么说话的？白板，莫要觉得自己管了几天浣金岛就高人一等，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天还是白板，我们就一天是平级，少给我摆那臭架子！” 白板却是冷笑一声，扭过头去，似乎压根不想去看红中，也不愿与他争辩。 红中仍想说些什么，迟迟未曾开口的最后一个金边黑袍人出声道。 “二位，士老大就坐在这，你们还要大打出手不成？” 说着，他又转向红中。 “尤其是你啊，红中，为什么管理岛屿的是白板不是你，你一点不清楚么？你这个沉不住气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掉？” 此人的面具也与白板不同，但也与红中不一样，他的面具上没有什么其他颜色，只是并非面无表情，而是看上去相当忧伤。 而对于他的说辞，红中也是根本不接受。 “好啊，刚骂完一个，你又教训上我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发财？还是大帅？” 发财刚想再开口，胸前纹了锏，也就是被称为士的那个男人突然开口道。 “好了，莫要再争辩了。” 他转向红中，语气中也是有所不满。 “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得力干将，但仅仅只有三个人，你还想挑起对立么？” 面对士，红中也不敢多言，只得气呼呼地坐下，虽然有面具遮挡，但其抱肩的动作和扭到一边的脸，却是让人明显感觉到他心里仍旧有些不满意。 士也懒得理他，直接对着另外两人道。 “今天把大家聚集在一起，是要说两件事。 第一，陷害袁林的计划，成功了，虽然事后赵瑞很有可能被清算，但那女皇帝的行为，已经足矣让朝中其他官员产生动摇——是继续维持清廉，最后落得和袁林一个下场，还是放手一搏，为自己和家人谋条后路？” 发财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一来，我们的生意多半会好上许多，浣金岛说不定还会来更多的客户。” 士并没有对他的话做出评价，而是自顾自地说出了第二件事。 “这第二件事，就是那女帝的宠臣秦风，请辞了。”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另外三人顿时全都改变了姿势，齐齐看向了他。 性急的红中率先开口。 “秦风？就是那个平匪患，退蛮族的秦风？” 发财也道。 “不止如此，恭亲王的倒台也多半有他一份力。” 白板更是点头。 “听说此人谋略过人，而且所出计策颇为狠辣，虽被重用没多久，但已经解决不少难题，这样一个人请辞，那女帝多半不会同意。” 谁知，士却在这时摇了摇头。 “不，那女帝同意了。” 此话一出，现场的空气顿时安静的吓人。 仍旧是红中最先开口。 “同意了？不是，那女帝脑子没病吧，我都能看出来这秦风是个人物，她说放就放了？” 发财则是谨慎一些，对着士问道。 “老大，秦风是什么时候请辞的？” 士摇了摇头。 “具体时间不清楚，但肯定是在袁林被抓之后不久，估计是因为袁林的事和女帝起了冲突，内心失望所致。” 红中忍不住道。 “为什么？他和那袁林关系很好？” 白板摇了摇头。 “有一定依据，但也不全是，秦风确实和袁林喝过酒去过青楼，袁林也帮他说过话，但也仅此而已了，二人关系远没到那个地步。” 发财点头附和。 “确实，与其说他是为了袁林本身请辞，倒不如说他更有可能是因为袁林这件事请辞。” 红中有些发懵，当即表达了不满。 “你说什么呢，这二者有什么区别么？” 白板叹息着摇头。 “早说了让你多读书，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士老大早就说过了。” 红中刚要发火，却突然愣住，似乎想到了什么，用不确定的语气问。 “他是……因为袁林的事产生动摇了？” 士轻笑一声。 “还不算太笨，不过我估计，他是另一种动摇形式——他不是为自己的后路和前途动摇，而是为姜离这个人的人品产生动摇。 袁林为官多年，姜离不可能不知道他的为人，但仍旧把他抓了起来，这肯定会让秦风怀疑，这样一个君王，还值不值得他去辅佐？” 其他三人皆是点了点头，士叹了口气又道。 “不过你们也知道，秦风向来诡计多端，没人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请辞，让我们的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暗地里却偷偷调查我们。 所以，我要说的是，从现在开始，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要让他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