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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六章 虫子

    墨竹目瞪口呆:“……”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王妃竟然也如此暴力!

    哦,平日里她验尸也不见得多大家闺秀。

    南卿芙手里还拽着新娘的红盖头,只是红盖头之下湿漉漉的,十分黏糊。

    墨竹看着被掀开盖头的新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盖头下的根本不是人。

    它长得有点像鲶鱼,通体黏糊糊的,但却是一只虫。

    人头大小的虫头,头上还有两根须须,眼睛很黑,嘴咧得很大,长得非常怪异。

    最恶心的就是它脸上分泌出的粘液,会滴在地上,就像是垂涎猎物时留下的口水。

    “什么丑东西,长得真寒碜。”墨竹满脸嫌弃。

    眼看着送嫁队伍径直就要撞上他们的马车,墨竹询问风观澜:“王爷,要不要动手?”

    “不必,动手就错了。”风观澜薄唇轻启,视线落在了南卿芙坐的轿子里。

    他嗓音低沉道:“把轿子掀了。”

    南卿芙不疑有他,内功运转,直接把整个花轿炸了。

    顷刻间,尖锐难听的唢呐声停了,眼前的画面也变了。

    他们回归了现实。

    他们仍然在常乐街之上,只是有一点不同。

    那就是南卿芙浑身上下都黏糊糊的,弥漫着一股子恶臭味,四周是被炸开的虫子尸体,血肉模糊。

    墨竹:“……”

    南卿芙:“……”

    她甚至不敢大口呼吸,生怕脸上有什么黏液滴进嘴里。

    所以,轿子其实是虫子的身体,也是阵眼。

    她刚刚就钻进了一只虫的身体里,把它炸了,幻阵也就破了。

    饶是验尸无数,早已习惯尸臭味的南卿芙也忍受不了此刻的恶臭味。

    毕竟尸臭只是气味攻击,这玩意儿黏液整得她浑身都是!

    想到某个男人依旧纤尘不染、风华无双,南卿芙狠狠剜了他一眼。

    “风观澜!”

    风观澜眉梢轻扬,清魅凤眸蕴开笑意,压制不住的。

    “我也不知会如此。”他无奈解释。

    风观澜的确没有学过阵法,破阵全凭直觉。

    方才直觉轿子不对,熟料会是这么个结果。

    南卿芙不想理他。

    她没有上马车,而是快步往春风楼走去。

    这会儿马车拐个弯就到了春风楼的街道,距离不远。

    墨竹低咳一声,提醒风观澜:“王妃好像生气了。”

    风观澜凉凉瞥他一眼,“本王再送你进一次阵法?”

    墨竹寒毛直竖,虽然他愿意代替王妃,但事已至此,也不必特地再走一遭吧。

    他清楚,若是方才王爷知晓那轿子是虫的身体内部,肯定不会让王妃去,而是让他去。

    墨竹心里落泪:王妃真是好伟大的女子!

    南卿芙回到天字房,小北已经在房间里了,看到南卿芙下意识扑过来:“娘亲,你和爹爹偷偷去哪玩……”

    话没说完,手也没抱上,他飞快后退,掐住了鼻子,嫌弃的眼神询问着南卿芙:“便宜爹把您踹臭水沟里了?”

    南卿芙黑脸,两人不愧是亲父子,一个德性——欠打!

    好在天字房可以随时供应热水,南卿芙用自己的沐浴露狠狠把全身搓了一遍,这才感觉自己身上彻底清爽了。

    她换了一身衣裳,没有管时间已晚,径直往黄绍竹的房间而去。

    黄绍竹仍然住在最普通的厢房。

    好在他此时尚未入睡,否则见南卿芙直接闯入,定会被吓到。

    “王妃?”

    “那一夜你们是怎么见到的鬼?见到了什么?”南卿芙开门见山。

    黄绍竹这一晚上都惴惴不安中,他感觉自己到哪里,哪里就死人,根本睡不着。

    这会儿听到南卿芙提起鬼,又脸色煞白。

    “我们就正常从一品赌坊出来,李兰儿赢了不少钱,明明也没喝酒,却像醉了一样,不愿意坐马车,非要走路,我们就正常走了一会儿,就突然看到几个白色的身影。”

    黄绍竹声音逐渐颤抖:“他们不是正常人行走的步伐,而是滑的,正常人谁会滑着行走?分明就是鬼!”

    “滑也未必就说明是鬼,还有可能是虫子,也可能是蛇。”南卿芙提醒了一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啊?”

    黄绍竹感觉自己被开拓出了新思路,“可是他们有脚,穿着人的鞋子人的衣服诶!什么滑动的虫子有脚穿鞋?”

    南卿芙:“……蜈蚣?”

    当然,那黏糊糊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是蜈蚣,蜈蚣和它相比都貌美如花。

    黄绍竹无言了一瞬。

    南卿芙换了个角度问:“那你可有见到他们的脸?”

    黄绍竹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倒没有,他们脸上都带着白色的面纱和斗笠,根本看不清脸,哦,他们还敲锣!那声音非常难听刺耳,我耳朵都快被震碎了。”

    南卿芙这下确定了,黄绍竹这一行人也不是撞鬼,而是进入了幻阵之中。

    要素都是有难听的器乐和遮挡的面容。

    现在细想,她今日看到吹唢呐和抬轿的人,也未必就是真面孔。

    或许在那张惨白的假皮之下,是黏糊糊的虫子?

    南卿芙已经隐约有猜想了,她坐到了黄绍竹面前,“伸手。”

    黄绍竹不明所以。

    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这么一个绝色美人要他伸手。

    换作从前,黄绍竹定然会有别的心思,然而面对眼前这个战王妃,他半点遐想都不敢有,乖乖伸出了手。

    南卿芙把上了他的脉象,沉心细感受。

    时间逐渐过去,她一言不发,甚至神色凝重。

    黄绍竹有种自己得了什么绝症的感觉。

    等南卿芙收回手,他还颇为忐忑问:“我是不是得了绝症,快死了?”

    南卿芙为他这怂怂的模样感到好笑,“放心吧,你运气不错,现在死不了了。”

    黄绍竹半口气刚松,就听到南卿芙下一句话——

    “或许你害怕剖头颅吗?”

    她语气随意,却很认真。

    黄绍竹:“?”

    他神色茫然,怀疑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

    南卿芙对他露出温和的微笑:“我需要把你的头颅剖开,否则你必死无疑。”

    黄绍竹面如死灰:“……”

    原来战王妃不是想救他,而是想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