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新的一年,总有新的故事。
美术馆合作的几位艺术家要在北京办一场限时展出,并且是作品的首次发布。
规模庞大,涉及的人群范围也很复杂,邀请的嘉宾从富商名流,政界人士以及文艺界大咖。
此次最合适的策展人之一就是白葳,Miya也全力支持。
一是白葳本就是北京人,办起事来也方便一些。
二就是此次展览的背后老板就是孟祈年,是最大的金主。
这次长时间的出差,也是Miya有意给她俩创造机会。
白葳倒是无所谓,自除夕夜之后,她对孟祈年的感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也并不抗拒和他相处。
毕竟,谁能永远等一个不可能的人呢?
筹备工作紧锣密鼓的进行,直到三月初,白葳和孟祈年登上了飞往北京的航班。
落地北京的时候,呼吸着熟悉的雾霾空气,恍若隔世。
上一次回来已经是一年之前了,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这次回来是公事,白葳没有提前和白暨朝打招呼,也并没有想过回家住。
而是和孟祈年一起住在了四季酒店。
再次回到这里,她已经不是一年前想溺死自己的人了。
孟祈年对北京不算熟悉,白葳为了尽地主之谊,这几天在工作之余,有点时间就拉着他东颠西跑的。
带他去看天安门,故宫,颐和园,天坛,爬长城...
一起去吃烤鸭,爆肚儿,卤煮,涮羊肉蘸着香浓的麻酱...
孟祈年在又一天早晨六点被白葳薅起来之后,无力地控诉:
“白葳,你这是特种兵式的宣传北京吧,天都还没亮,去哪啊?”
“你快起来洗个脸,收拾收拾,我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白葳把孟祈年推进浴室,就回到自己房间换衣服了。
再出来时,已经是换装完毕。
一身休闲装配高马尾,青春洋溢,像是个大学生。
孟祈年第一次看见白葳这样穿,再看看自己,又找了个理由去换了身稍显年轻的白色套装。
其实孟祈年年纪并没有比白葳大多少,甚至比纪淮还要小一岁,只是因家庭原因早早就开始在商业战场搏斗,心智要比同龄人都成熟一些。
他和纪淮的不同,孟祈年更像是按照家里铺好的阶梯,一步一步走到顶峰,走的顺且稳,有章法可循,虽看起来温和礼貌却也有肃杀之气。
可纪淮不同,他是靠自己创业闯出来的,在生意场上也用过一些所谓的手段,每一步都走的惊险刺激,全是野路子拼过来的,所以即便已经三十出头,身上还是有一股桀骜的少年气。
二人一路小跑着来到一家非常不起眼,甚至有点破旧的小店门口,里面冒着腾腾热气。
孟祈年站在门口四处张望,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当然,快来坐。”
白葳拉着孟祈年坐下,冲着老板的方向喊:“钟叔,两碗豆汁儿,两根油条,一个糖油饼,再来一屉包子。”
“好嘞!”
店老板很快就把东西上齐,和白葳熟络的寒暄着:
“小葳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前几天,钟叔您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硬朗着呢。你们赶紧趁热吃。”
“好嘞,谢谢钟叔。”
孟祈年看着一桌子的早点,再看看精神饱满的白葳。
白葳把筷子递给他,眨了眨眼睛,
“吃啊,这里很干净的,别看破,我吃了很多年了。”
“怪不得和店老板那么熟。”
“那是,我可是从小学就在这吃了。”
“这是什么?”
孟祈年指着豆汁问白葳。
白葳眼珠一转,想捉弄捉弄孟祈年。
“你喝过豆浆吗?”
“喝过,这是豆浆?”
“差不多,都是豆子做的,这是北京特产豆汁,强烈推荐,你尝尝。”
孟祈年闻了闻,眉头微皱,用勺子在碗里舀了几下。
白葳装的一本正经的说:
“这个得直接喝一大口,你这样不行。”
说着还给孟祈年做了个示范,端起碗足足喝了一大口,一副好喝的表情。
孟祈年学着白葳的样子,忍着味道的不适感,也喝了一大口。
可刚进嘴里,就忍不住干呕,实在没忍住吐了出来,赶紧去拿水漱口。
用了一瓶水之后,才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得逞的白葳说:
“白葳,你故意的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是。”
白葳直接了当的承认,还很自豪。
孟祈年真是拿她一点辙都没有,把豆汁往旁边推了推,夹了一个包子到碗里。
“我呀,还是老老实实吃包子吧,豆汁的美味我是无福消受。”
白葳把刚出锅的糖油饼扯了一半给孟祈年,
“这次不逗你,这个是真的好吃。”
孟祈年警戒的夹起糖油饼闻了闻,确定没有奇怪味道,就吃了一口。
糖油化合物的组合那简直是美味,他点了点头,
“这个确实不错,甜的。”
早餐摊的烟火气,是任何地点,任何时间都无法比拟的。
步履匆忙的人们经由这里填饱肚子,继而奔赴生活的战场。
这里是一天的开始,也是一天的希望。
吃饱后的白葳和孟祈年也没急着回酒店,就绕着街道慢慢的溜达。
七点一过,路上的行人和车流都急剧增加。
送孩子上学的家长,急着赶地铁的白领,忙碌的早餐店店主,还有无穷无尽的堵车。
像他俩这么悠闲的溜达的人,寥寥无几。
自从回到北京以后,孟祈年感觉白葳鲜活了许多,他喜欢极了这样的白葳。
“白葳,你很喜欢北京?”
“更像是习惯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回北京生活?”
“没有。”
走到一个拐角处,车道上停着一辆公务用车。
白葳没有注意看,还是和孟祈年有一句没一句的边聊边走。
车里坐着的人远远就看到了白葳的影子,一开始还不敢认,可走近了,他就更加确定了。
荆垚很想打开车门和白葳打招呼,可看看自己身边的未婚妻许净,只得放下这个念头,就那么看着白葳消失在视线里。
荆垚没有见过孟祈年,更不知道他的存在,以为这是白葳现在的男朋友,心里也不禁自嘲:
“荆垚,你看看人家,就能光明正大的站在白葳身边,比你强多了。”
荆垚不知道这一年来白葳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她感情顺遂,幸福美满。
可那是白葳,从出生起,就注定不会一生顺遂。
许净握住荆垚的手,温柔的说:“荆垚,咱们该出发了。”
荆垚看着温柔可人的许净,也认命了。
即便他最爱之人是白葳,可他没有勇气和胆量,也无法继续站在她的身边。
只要都各自圆满,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