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寒和周瑾的订婚时间选在圣诞节前夕。
白葳坐在美术馆,透过窗户看着越来越浓厚的圣诞氛围。
她忍不住开始想起她在慕尼黑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那个一切都幸福的不真实的圣诞节。
那颗璀璨的心形粉钻她再也没有戴过,随着那段过往一起尘封在首饰盒里。
白葳拿着邀请函看了又看,在思考要不要求助于孟祈年。
Miya看出她的为难,主动开口询问:
“葳,你在苦恼什么?”
白葳把邀请函递给Miya,并用手指了指携侣出席那一行。
Miya看后有些心疼的看了下白葳,她只知道白葳和纪淮分手的事情,但不知道原因。
她和孟祈年本就是朋友,也知道孟祈年对白葳的心意,尝试着说:
“葳,我有个建议,你觉得让孟陪你出席怎么样?”
“我在考虑向他求助。”白葳扯出一个苦笑。
“那他一定会很开心的,葳,你美丽,强大,值得一个很好的人。”
白葳自然知道Miya指的是孟祈年,可她没这个心思,就笑笑搪塞过去了。
白葳真的问过自己,如果她先遇到的人是孟祈年,那她会不会动心。
答案是肯定的,孟祈年身上的特质,是绝大多数女人都会心动的。
可那只是心动,孟祈年就像是一个没有缺点的人,完美的让人心动。
可纪淮不一样,他有缺点,有性格障碍,有腹黑阴暗的一面,可这些种种,才造就了这个独一无二的他。
白葳爱他的阴暗面,这就是喜欢和爱的区别吧。
晚上孟祈年叫白葳去家里吃饭,理由是林姨做了她最爱吃的糖醋里脊,还炖了一锅新鲜的鱼汤。
林姨给白葳盛了一碗鱼汤,奶白色的鱼汤看得人食欲大开。
白葳双手接过,“谢谢林姨。”
“不客气,多喝点,今天这条鱼很新鲜的。”
“好嘞。”
白葳三下五除二就干了一碗鱼汤,满足的舔了舔嘴唇。
孟祈年宠溺的看着他,从手里接过碗,又盛了第二碗。
吃到肚子撑的圆滚滚的,白葳在沙发上倚着,嘴里还嚼着林姨刚给她的消化型糖果。
“林姨,你是把我当小孩子了吧,怎么消化类产品还是糖果啊?”
林姨在厨房收拾战场,头都没回,
“是祈年买的,他说怕你吃撑了不舒服,就一直在家里备着。”
白葳看着正在看书的孟祈年,不满的说:
“哎,我都多大了,还拿我当孩子哄?”
“没有,都是助消化的,糖果和药片没区别。”
“那你干嘛买糖果类的?”
“因为甜。”
“哦。”
话题就此中断,孟祈年继续低头看书,并没有继续的意思。
他就是这样,明明很喜欢白葳,却从不越界。
就连聊天都是,如果白葳结束话题,他也不会追着继续,给足尊重和空间。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白葳对于要不要邀请他陪自己去参加订婚宴就更加纠结了。
她想的出神,眉头也不自觉的皱着,糖果也吃了一块又一块。
直到孟祈年伸手把糖果盒拿走,白葳才缓过神来,还在奇怪的看着他。
孟祈年把糖果盖子盖好,放到桌子上,看着白葳说:
“这是消化型糖果,是助消化的,不是让你当零食吃的,你再这么吃下去,恐怕会被撑坏。”
“才不会,我又没吃多少。”
孟祈年拿起糖果盒,明显少了上面一层,在白葳眼前晃了晃。
白葳只得心虚的狡辩:“是它本来就没有装满,算了算了,不吃了。”
孟祈年失笑,他对白葳的这种抵赖一向很受用,只得作罢。
“你二十号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啊?”
白葳还是决定邀请孟祈年一起,即使这个决定很自私。
“没有。”
“这么快就回答,不用看看工作安排吗?”
“不用,你第一次约我,我当然有时间。”
“也不是约你,是有事求助你。”
白葳由于心虚,这句话都说的声音很轻。
“好,什么事?”
“我有个好朋友,叫付寒,你们见过的。”
“记得。”
“她和男朋友20号晚上要举行一个小型的订婚,邀请亲近的朋友携伴侣出席,我没有男朋友,所以想请你帮忙陪我一起去。”
“没问题。”
孟祈年答应的很痛快,更是让白葳有点过意不去。
“祈年,我是不是很自私啊,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回应你的喜欢,却还要求你陪我出席这种场合,对不住啊,你可以拒绝我的,不用什么都迁就我。”
“白葳,我说过,你不必回应,也无法干涉我的感情。作为朋友,我也很愿意陪你一起出席的。”
孟祈年还是标志性的温和笑容,像冬天里的一束暖阳。
白葳离开后,孟祈年激动的心情终于掩饰不住了。
他在衣帽间内来回踱步,拉着林姨一起帮他选那天要穿的衣服。
一套一套的看下来,每一套他都不满意,怎么就都不太对呢。
孟祈年决定还是要订一套新的正装,最好和白葳的衣服颜色,款式都很搭的那种。
林姨看着他兴奋的样子,还是泼了一盆冷水。
“祈年,值得吗?”
“值得。”
“如果她一直无法回应你的感情呢?”
“那也值得。”
深夜,孟祈年坐在书房,往常这个时间点他早就睡了,可今天,他睡不着。
他不是不知道白葳为什么要让自己陪同出席,他也知道会遇到纪淮。
他们之间的事情他虽不知道所有,可也了解大概。
分手后的爱人再度相见,不是红了眼就是红了脸。
孟祈年深知自己只是白葳的一个工具人,可他却甘愿上阵,至少,这个工具人还是他。
他想起邀请函上的“携伴侣出席”,嘴角就忍不住的上扬。
孟祈年想他和白葳一起出席,在其他人眼里,是不是也是一对令人艳羡的情侣呢?
就算这个身份是虚假的,虚幻的,可只要有那么一天,哪怕一个小时,他都求之不得。
如果说一开始孟祈年对白葳是喜欢,是欣赏,是好奇。
可久而久之的相处,深入地了解后,他的感情如野草般不受控制的疯长。
他对白葳的每一个情绪都无比在意,每一件事情都很上心。
他会在梦里梦到白葳,并且亲吻她,拥有她。
可回到现实里,他却不敢触碰她,就连相邻而坐都要留有礼貌的距离。
他的克制,悲伤又隐忍。
那不是喜欢,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