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客厅角落里,白葳缩在那里安静的听李翼臣继续讲述着。
“纪淮毕业后,坚持要在德国创业,高女士依旧不同意,且用的手段很过分。她把纪淮锁在屋子里,不允许他出去,也拿走了他的手机,不让他和外界联系。”
“那段时间我联系不上他,有些担心,就去他家里找,可高阿姨只说纪淮去了北京的外公家,可她不知道,纪淮早就和我说过他的外公外婆几年前就去世了。”
“当时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再加上纪叔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就晚上偷偷的在门外等着,纪淮的房间虽然被高女士封的严严实实,可仔细看也是能看出一丝亮光。”
“我想冲进去找他,可还没等我进门,就看到二楼窗户被重物砸开,一个人从楼上直接跳了下来,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回头去看,才发现那就是纪淮,骨折的疼痛让他的脸扭曲的变了形,可他硬生生一声不吭,就那么忍着。虽然楼层不高,但是人从高处落下,受伤已经是最幸运的了,也正是因为那次,他的腿上留了一条长达三十厘米的伤口,这也是这么多年他从未穿过短裤的原因。”
“后来我带他去了医院,做了治疗,高阿姨和纪叔叔也被吓坏了,他们没有想到纪淮居然会用自己的命去和他们做反抗。”
“高阿姨在病房哭的不能自持,但直到这时候,她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纪淮对她的哭声也是无动于衷。”
“后来的事情相信你都知道了,他如愿去了慕尼黑,开始自己创业,这些年事业成功,也鲜少回香港。”
白葳已经控制不住的大哭了出来,眼泪和鼻涕糊在一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和李翼臣的通话。
她只觉得心里压了一块大石头,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高毓棠要这么对纪淮,她不敢想当初纪淮跳下楼的时候是抱着怎样的心态。
她记得一次温存过后,他摸着纪淮左腿上的伤痕问他是怎么弄的,当时他只说是不小心碰到了,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现在没事了。
白葳越想越觉得心痛,已经顾不得还在睡觉的纪淮,一个人哭的开始颤抖着,身体一抽一抽的起伏。
纪淮听到哭声,醒了发现怀里的人不见了,就来到客厅,看见客厅并没有开灯,白葳一个人蹲在角落里一抽一抽的哭着。
他走上前,蹲在地上,用纸巾给白葳擦眼泪,可白葳看到他,哭的更加厉害,止都止不住。
纪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傍晚和高女士的见面,让白葳感到了委屈呢,只能一边拍着背给她顺气一边继续擦着眼泪。
两个人就那么坐在地上,互相依偎着,直到过了很久,白葳才停止了哭泣,只是还会有眼泪流出来。
她掀开纪淮左腿的裤脚,摸着那道长长的疤痕,心疼的说:“纪淮,你跳下来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纪淮的身体僵住了,他看向抬头红着一双眼睛倔强看着他的白葳,眼框也红了,
他慌乱的把裤脚放下遮挡住伤痕,断断续续的说:“不,不疼的,我都不记得了。”
“撒谎!怎么可能会不疼,那是跳楼啊,纪淮!你是不是疯了,你要是死了怎么办,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纪淮把白葳抱在自己怀里,把头垫在她的头顶,说:“那时候你还不认识我。”
“如果我死了,你依旧会有一个很美好的人生。”
“葳葳,一个人决定去死很简单,可坚持活下来却很难。”
“放心,我不会在做那种事情了,因为现在的我身边有你,我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了。”
白葳看着纪淮,眼神里除了心疼还有威胁,
“纪淮,如果你敢再有一盯点这种念头,如果你敢抛下我,我就会自暴自弃,我会每天换一个男人,和他们寻欢作乐,我会让你心疼死,后悔死!”
纪淮了解白葳的倔强和极端,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是两个相似的灵魂,他们都不够健康,但彼此缝缝补补,一次又一次。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敢抛下她,她一定会做出让自己心痛不已,后悔万分的事情。
他连想都不敢想,现在的他,很想活着,活的长长久久,直到白葳离开的那一天。
白葳又把纪淮的裤腿掀起来,抚摸着那道伤痕,纪淮觉得此刻的她可爱至极。
“怎么,葳葳,就这么喜欢它啊?”
“少贫,这么长的伤口,恢复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说真的,其实我都不记得了,那个时候,疼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唯一的想法就是逃离我妈,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纪淮!你又说!”
纪淮拍了两下自己的嘴,忙认错:“好好好,是我说错了啊,我错了。”
“是那时候对疼痛的感知很迟钝,在医院做完手术之后,看着我妈在我面前哭的样子,我的内心毫无波澜。”
“我没有办法彻底逃离她,毕竟她给了我生命,把我养到成年,给我一个优渥的成长环境,要真说起来,我确实是欠她的。”
“不,你不欠任何人的。父母把一个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征求过他们的同意,养育孩子是他们的义务,不该成为你的枷锁。”
“好,葳葳,今天真的对不起,我妈对你的态度很过分。”
“没事的,我有心理准备,尤其是看到顾菁菁的时候,就已经料到阿姨知道我的身世了。”
“你认识顾菁菁?”
“算是吧,说不上多熟,以前我还是白家大小姐的时候,她还不够资格在我身边蹦跶,不过都是一个圈子的,有时候难免会遇到,我的事她也都知道。”
“所以她肯定会和阿姨说,谁让人家那么喜欢你呢,纪先生。”
白葳这句话阴阳怪气,明明吃醋还不承认,纪淮存心调侃:
“吃醋了?”
“我才没有。”
“葳葳,我不喜欢她,也不会喜欢她,她只是我妈介绍的相亲对象,我发誓,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知道,逗你的。”
纪淮轻轻的敲了白葳的额头一下,宠溺的说:“你呀,就会拿我寻开心。”
“纪淮,你的腿下雨的时候会不会疼啊?”
“偶尔会,不严重。”
“那你会不会这条腿用不上力啊?”
“葳葳,影不影响我用力你不知道吗,享受了那么多次都忘记了?看来还是记忆不够深刻,要不要在重新复习一下?”
“你又耍流氓!”
“我有吗?”纪淮一脸无辜。
纪淮把白葳的手向上拉了拉,就这么覆在上面,感受着那已经高高昂起的部位。
白葳碰到的瞬间想抽回手,却被纪淮牢牢捉住,在耳边用祈求的语气说道:“宝贝,求你救我好不好...”
白葳的“好”字刚一出口,人就被压在身下,开始那如梦似幻的极致交缠。
直到天光微亮,纪淮还意犹未尽的不舍得放开,看到白葳求饶的眼泪才在最后一次满足后停了下来。
“纪淮,你真是个混蛋。”
“那你喜不喜欢混蛋?”
“喜欢。”
“葳葳,我是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