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水龙王
“不必如此，只是顺手的事情而已。”也卿摆了摆手。
“你可以让我再仔细看看你吗？”祂的语气里透露出好奇，祂虽然知道人类这种新生的物种，但是因为立场原因，祂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他们。
眼前这个……虽然不是人类，但是很像。
“嗯？可以啊。”也卿走到祂面前，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即使眼前这条龙已经命不久矣，但是却还是威势极重，祂的一个鼻息都能让人腿肚子发颤。
她的头发，她的四肢，躯干，都被祂仔细观察着，而她则是犹犹豫豫地伸出了手，“我可以摸摸你吗？”
祂有些意外，然后缓缓眨了眨眼睛，“可以。”
她将手贴上祂白色光滑的鳞片，触感冰冰凉凉的，特别好摸。
她克制地收回了手，盘腿坐到祂身边，开始回答着祂提出的各种问题，譬如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她到底是什么物种之类的。
“原始胎海之水……”祂恍然大悟，“难怪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
接着祂有些遗憾地说道：“抱歉，若是从前的话，或许我还有办法帮你回到你所在的时空，但是现在的我，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祂很平静地就接受了自己准备死亡的命运，这反而让也卿很难受，尤其是她老觉得这条龙很熟悉。
她安慰地摸了摸祂，“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你以后能活下来呢，然后也能见到我口中说的那些故事。”
“谢谢你，莉莉安。”祂巨大的脑袋微微摇动，莉莉安说的未来很美好，但是祂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请多给我讲讲未来的故事吧。”
她斟酌着开口，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比如魔神战争，比如提瓦特七国，然后又讲了自己在枫丹的生活。
祂一直安静地听着，到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好啊……”
她不知道再怎么安慰祂了，只能默默地继续用剩余的水滋润着祂。
龙摇摇头：“不用了，给我已经没有用了。莉莉安，这些都留给你吧，你不是说你的爱人会找办法把你带回去吗，在等待的时间里，这些水都是你的了。”
“可是……”她欲言又止，但是祂已经闭着眼睛不再说话了，任凭她怎么用水元素，祂也没有任何反应。
久而久之，她就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祂身边。
过了很久，龙终于开口了：“我很好奇，你的爱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有办法把你带回去呢。”
“他就是很特别的那种……”说到那维莱特，也卿的语气都温柔了起来，“很特别的人，啊不，很特别的龙。”
“龙？”祂很疑惑。
“我的爱人，那维莱特，是提瓦特的水元素龙王。”她解释道。
“……？”龙那大大的眼中满是震惊和疑惑，“水元素……龙王？”
“对啊。”见祂那么震惊，也卿有些摸不着头脑。
“……”龙欲言又止，看着她的眼神中很明显多了一些什么，“不，没什么，只是有些意外而已，你口中的那位那维莱特……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的上司……”也卿将和那维莱特的认识过程娓娓道来，她注意到祂听得十分认真，心中的疑惑不由得越来越大。
“这么说……他是人类的身躯？”祂看似疑惑，但实际上十分肯定地说着，然后叹了一口气，“人类的身躯吗，这是他的选择还是天理……算了，或许以人类之姿诞生的话，也会遇到前所未有的惊喜。”
“你到底是谁？”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龙微微垂眸，最后还是说道：“那维莱特有和你说过第一任水元素龙王的故事吗？
“并没有。”也卿摇了摇头，“因为他自己也并不是很清楚，他几乎没有保留上一任水龙王的记忆。”
“原来如此。”龙平静地说道，“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成王败寇，那只是一个失败者罢了。”
“……”也卿的心里逐渐浮现出一个答案，“你难道是？”
“我就是水龙王。”
“……”也卿一个踉跄，什么鬼，自己到底是来了多久之前。
这可比什么魔神战争还要早很早的时候啊，所以说是因为自己身上有那维莱特留下的印记，所以她才不由自主地往这边跑，然后遇上了还未死去的一代水龙王吗？
为什么她只是在路上走走都能掉到这里来？
她小心翼翼地往外挪了挪，和祂拉开了一点距离，虽然这很可能是自己男朋友的前世，但是她还是分得很开的，一代水龙王是一代水龙王，那维莱特是那维莱特。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他能够带你走了。”水龙王缓缓说道，“如果是巅峰时期的我的话，确实能有能力做到这些。”
水龙王很礼貌，也并没有因为她的特殊身份而有过多的亲昵行为。
他喘了一口气，忽然凝聚出了巨大的水元素徽记，也卿连忙说道：“等等，你要做什么？”
徽记落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射向了天空。好像击碎了什么。
“你这样会死得更快的！”也卿急切地说道。
水龙王支起的身体猛地坠落，击起一片沙尘，他喘着气，鳞片的光泽都暗淡了不少：“我做不到更多的事情了，这是我最后的力量，它能让那维莱特找到你的位置。”
“你没必要这么做。”也卿摇摇头，“我能活很久呢！他迟早能找到我。”
“不，你有所爱之人，所以是忍受不了这种孤独的。”水龙王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快点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卿卿——”也卿恍惚听到了另一道和水龙王一模一样的嗓音，正在喊着自己。
水龙王定定地再看了看她，再次闭上了眼睛。
她的身体聚起浓郁的水元素，逐渐升到了空中，她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把自己逐渐带离这片空间。
“那维莱特——”她也喊了出来，似乎是在回应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爱人，但是水龙王忽然抬头了，在最后一秒看了她一眼。
如同来到这里一般，她又见到了时空隧道里那些景象，但这次似乎多了什么。
一个白发的，小小的女神，在时空的罅隙中，默默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