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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元以诚意不够为由让蒋干回去找越王商议，但他在国书中提的条件自认为是越王绝对不可能答应的，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后面越国迟迟没有回应也验证了这一点，但是他没想到等了这么一段时间，这个人居然真的来了。
看着殿前所立，二十多岁身着华贵王服，一脸憨厚笑容的微胖男子。
姜元忍不住摇头道：“你还真敢来啊。”
他所提的要求就是让越王亲自来长安商议此事，表现诚意。
在已经知道人死天命就会被掠夺情况下，他不认为会有人敢冒着这个风险到别人家里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何况这就是用自己的命去赌，而且赢的概率低到令人发指。
他只是想拉扯，但是没想到这越王all in了，这特么真能一个人到长安来啊？
怎么能来的？怎么敢的？
越王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憨厚道：“大哥要我表现诚意到嘛，我想唠哈，是要来一趟。”
巴蜀人，川地口音听着让许久没有和老乡友善交流过的姜元还感觉怪亲切。
还有一口一个大哥，姜元二十出头，应该是没有他大的，结果叫的这么顺。
但姜元不信他的憨厚老实，也有些对其天命的心动，时不时往旁边立柱上看，那里挂着弑杀三王的宝剑。
杀心已现。
只要一剑他就可以拿到越王的天命，比之前三国都要轻松太多。
越王也注意到了姜元的举动，菊花一紧，急道：“大哥你信我一把，我是真的没得野心，只想活条命！”
姜元不置可否道：“你这个越国的臣服让我很难相信啊，谁知道会不会给我来个卧薪尝胆。”
越国，臣服，再加上这越王的各种奇怪又离谱的举动，真的让姜元很难相信好吧。
叶越面露委屈道：“起名越国是因为我叫叶越啊，跟勾践的越国没得关系，叶国太奇怪了就取了越国，要是早晓得起名汉国能抽到卫青……”
见姜元神色逐渐变得危险，叶越连忙闭嘴，但他生怕姜元不信他的话，给他来一剑，又小心翼翼的开口。
“大哥我真的没得野心，我这个情况也没法有野心，抽到的天命是【不败将军】，是白色的，只有程不识一个人。”
“而且忠诚度已经满唠，要是杀了我就算程不识要投降，你也麻烦得很要招降好久，不如你留到我帮你守到北边，你可以腾出手先打其他地方，反正你喊我做啥我做啥，最后留条命就好。”
叶越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直接把自己的底泄完，最后怕说服力不够，他喘了口气又低声道：“真的留到我比杀了我有用，我只想活下去！这个天命规则真的tm太奇怪了，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把这个直接给你，但是莫法，我只有这样子来表现我的诚意赌一把。”
“我想活下去。”
他说了很多，表达了他的无奈甚至绝望，说到最后抬起头来，姜元甚至看到了那不大的眼睛中的泪光。
他有些被打动了，杀意不再那么坚决，这种情绪应该是很难演出来的。
而且叶越和主动进攻汉国的安长明吕杰不一样，也和到死都没认清世界真相的吴渊不同。
甚至叶越和吴渊是相反的，他对自身恶劣糟糕的情况看的太清楚了，第一年活下来了，但是以他的情况很难撑过第二年第三年。
没有发展空间，靠三县之地硬守又能守多久，姜元如果要对北方攻略，随时都能拿下他。
北方再出一个强一点的国家也能将其覆灭，难有生机。
所以越国所有一切的举动通过叶越这一番话解决，他只有一个目的，活下去。
姜元难免有所共情，如果不是他的运气好一些的话，结果又会比叶越好到哪里去呢。
当然，姜元也并不是单纯被叶越这一番话打动。
若真如叶越所说他的天命是程不识并且已经刷到死忠的话，杀了他真不如留着他。
以之前那些人才招降情况来看，死忠的人，能不能招降还真不好说，至少几率会很低很低。
苏轼是没有死忠的，大概之前对吴渊是99的忠诚，但到现在口风都一点没变。
至于叶越的天命是不是【不败将军】，姜元认为是有可信度的。
在越国对汉边境不再戒严后，锦衣卫已经将越国情况摸透，姜元在越国只看到三个熟悉的名字，除蒋干程不识外，还有一个陈午。
不知是那位大汉堂邑侯，陈阿娇之父，还是那位乞活帅，应该是后者，因为这陈午是之前镇守对汉边境的总兵，才被调走。
不过是谁其实没那么重要，以这两人的能力改变不了什么局势。
所以姜元觉得他说的大概率都是真的，这样的话真不至于非要杀叶越夺那天命。
留着他用程不识守着北方，汉国继续朝其他方向打，是更好的选择。
姜元本就不是那种善杀之人，在情理皆可，叶越又用命来表现出他的诚意后，彻底放下对他的杀意。
“先去休息吧，我和朝臣商议之后，明天和你谈具体的细节。”
说出这句话，姜元好似松了一口气。
“真的吗？谢谢大哥呜！谢谢大哥！”
叶越更是如蒙大赦，激动的又笑又哭，至于细节条件他都不在意，他所求者唯有活着。
随后整理好情绪后，他便准备告退，不过转身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过头来看向姜元，咧着嘴憨笑。
“大哥！新年快乐咯！”
这句新年快乐让姜元愣了好一会，等他回过神来叶越已经又转身离开，只能看见一点背影。
新年快乐？
他不禁摇摇头，嘴角却不自觉上扬起来。
留下这个老乡，感觉好像还不错。
……
心中最后一丝犹疑也放下，姜元派人将文武高官召来召开了小朝会，告诉了他们同意将北方越国纳为臣属之事。
并没有人反对，毕竟早就商量好的要从中取利。
随即便开始商议起盟约条件。
这注定是一份极其苛刻的盟约，上贡是必然，汉国要的很多，只会给越国留下军费，当然更重要的是人口……
总之不会留下发展空间，会把越国彻底变成汉国的北方屏障，而作为交换在越国顶不住时，汉国会出兵护佑其不被覆灭。
姜元对这样的条件并没有意见，叶越说的很动容，但总要以防万一，这是对双方都好的选择。
只要叶越不生出二心，这份盟约就算不得什么，姜元一定会留他一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