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老人不打算解释他怎么知道的,只好点头承认。
老人指了指我的义肢,“把那个丢了吧,你的腿没问题的,过度用义肢反而可能会阻碍你恢复,反正不用我说亚托莉也会拉着你。”
这些方面我当然只能听老人的,是他有发现了我的什么症状了吗。
老人扒拉我眼皮看了看,又切了切脉,说,“晚上会很难熬吧,精神有些太虚弱了。如果受不了,我这里止疼的,麻醉的,安眠的东西都有,但是最好不要用药物。”
“嗯嗯,谢谢了。”我答应道。
“呵呵”,老人笑了笑
但是失眠和梦魇似乎是我从小就有的,至少是从有记忆开始,经常处于一种不能说没睡,但是很难说有休息的状态。现在想想会开始控制不住说梦话,可能也是因为精神太虚弱了吧,这么看我的日子是不是不对了啊。
“我的日子是不是不多了啊?”想到我就问了出来。
“哼哼,你才多大,在我面前问这个。别胡思乱想啦,你还早着呢。”说到这里老人突然严肃起来,“但是你可要好好珍惜这里平和安宁的生活啊。”
说完,老人就要出门,看样子他好像是无聊乱走走进来的。
我想起缺什么了,连忙问 ,“亚托莉去哪里了?”
老人已经走出了门,又伸一个头进来,“她应该去找任韵悦了吧,以前她偶尔晚上也会跑过去,等会儿就回来了。”
说完没一会儿,又伸头回来补充道“对了,也要珍惜好亚托莉啊。”
我听的一头雾水。
也就是这种快睡觉的时候,隐隐开始难受要发作的时候,才想起来亚托莉吗?需要了才想起来,听上去是个渣男……但是这不是很正常吗,人们经常会需要某个东西的时候才会想起这个东西,然后到处找也找不到,但是不需要的时候看到了这个东西也不会记住放哪儿了……但是这是对待有感情的人,不是随便的什么东西……
嘶,我决定还是不要想了,总感觉但凡跟人跟情感沾边的问题就没有什么标准答案,我讨厌这种感觉,所以我偏爱理科。
但是没有亚托莉在旁边真的觉得有一点无聊了……
躺在床上,当我不再思考,梦魇就会在不经意间来临。
躺下的地方不是床,而是烧的通红的铁板,传来自己的脊背被煎得滋滋冒油的声音,伴随着焦糊的气味。剧烈的疼痛点燃了每一根神经,神经仿佛遍布周身铁丝网,在刺激性绷紧、压缩。肌肉也随之绷紧,想要从铁板上跳起来,却发现铁板伸出无数只手,将我死死按住。那些乌黑的手皱皱巴巴,还冒着紫气,像被抹过强酸一样,一摸到身上,就开始向骨头腐蚀。
上面也好像是挂着十个太阳,又亮又烫。我感觉血肉已经被烤干收缩了,变成只粘在骨架上的黑泥。
突然,感觉额头处传来一丝凉爽,伴随着淡淡的清香。我本能的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挣扎着向那个方向蛄蛹,想要更多的凉爽,更多的舒适。我好像一只蚯蚓,钻呀钻呀钻。
现实里的声音打破了梦境,我听见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乖~乖~,嘻嘻。呀,十七先生,别乱动啦。”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亚托莉的怀里。刚才是亚托莉在抚摸着我的头,然后我像一只撒娇的小猫一样往亚托莉怀里蹭。
我……我做了什么?!我靠,感觉好丢人。
“呀,你醒了,17先生。”亚托莉说着,接着要摸我的头,被我躲开了,“咦?先生不喜欢吗?”
我不说话,让她自己猜
我背过身去,需要冷静一下。啊啊啊啊啊啊我的一世英名,怎么会做出这种难为情的事。人脑比电脑更容易卡住是很正常的事吧,我现在就有些处理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