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阳面无表情道:“这里还有活人呢。”
顾念远脸一红就要往后退,奈何岑寂不放,抱着人淡定道:“看到了,李队有话就说,没事就回局里研究研究怎么让我爸伏法吧。”
李德阳吃了一嘴狗粮还被狗埋汰,悻悻地哼。
“岑总,说好的,我干我的活儿你也不能闲着。”
“当然。”
李德阳带队走后,岑令诚才勉强苏醒。
“他们都走了?”
“留了几个警察盯着。”沈景芬垂头丧气地坐在床边,“老爷子,该不会是要来真的吧。”
“怕什么!想动我,也得看看他们头上的人有没有这个斤两!”
岑令诚一动气,免不了又是几声咳嗽,沈景芬忙给他顺气。
“老爷子,外头的敌人不怕,怕就怕内鬼啊。”
说到这个,岑令诚沉了脸。
“岑寂呢?”
“和他太太在外头。”
岑令诚冷笑一声,咬牙道:“叫他们进来。”
顾念远是第二次看见如此憔悴的岑令诚,第一次是在大半年前的街口,岑令诚浑浑噩噩地直往车上撞,她扑过去,救了他,认识了岑寂。
岑寂拉着顾念远走到床边,礼貌问候:“爸,好点了吗?”
“你希望我好?”
“当然。”
岑令诚摆摆手:“这里已经没有外人,阿寂,咱们两父子斗了这么久,该好好谈一谈了。”
岑寂微笑:“我也这么想。”
岑令诚目光转向顾念远,示意她出去,不想岑寂却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她不用出去。”
“你倒是很信任她,不要忘了,她可信楚。”
岑令诚阴恻恻道,“你大哥就死在感情用事上。”
顾念远心下一凛,立刻望向岑寂,岑令诚一般不提岑宣,一旦提了目的多半就是为了拿捏岑寂,让他在气势上乱掉阵脚。
不料,这一回,岑寂没有丝毫波动。
“您说得对,如果不是他感情用事,就不会还对你残留一点父子情谊,相信你不会真的对他动手。”
岑令诚猛地一拍床:“岑寂!”
“爸,是您说要好好谈一谈,我尊重你。”岑寂抱臂踱步,“关于大哥的死,我六年前就已经查清,只是没有证据,还好,父亲您不做人,只把我们这些子女当工具,工具当久了,总有一两个不听话。”
余光中,他看见岑令诚紧紧盯着他。
“比如二哥,忠心耿耿,给你做刀为你背锅,可你呢,连他的孩子都要赶尽杀绝。”岑寂停下,转头与父亲对视,“爸,自私自利的人多了,像你这样的,还是少见。”
岑令诚面色铁青,嘴唇发白,他愤怒的手都在颤。
“岑寂,不论你怎么怀疑我,阿宣的死与我无关,我承认我自私,不是个好父亲,但我怎么可能杀自己的儿子。”
岑寂从容了一晚上的脸终于出现了裂缝,他双臂展开猛地撑在病床上。
“岑令诚!你何止不是个好父亲啊,只因为岑宣德才兼备是岑家完美的继承人,你就嫉妒得不能自已,哪怕这个完美继承人是你自己亲手教养出来的也不行,你知道他会比你更优秀更好,毕竟,他完美到不用牺牲个人感情就能达成目的,而你不行。”
岑寂挤出一抹狰狞的笑,“岑令诚,你真以为我现在还找不到证据吗?对你失望的二哥可留了不少好东西给我,足以摧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