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声量不大,会场里只有离得近的两桌听清了,这两桌人齐刷刷往里头看,带着不明所以的隔壁桌也跟着看,最终所有人都望向了该望的地方。
岑令诚捏紧龙头拐,寒气森森地坐在座位上,看着李队一步步上前。
“岑先生,我是省厅李德阳。”
“李队。”岑令诚礼貌示意,“有什么事吗?”
李德阳将文件递给沈景芬,态度十分谦虚。
“想请老先生去一趟局里配合我们调查一些事情。”
沈景芬看完文件,脸色铁青,逮捕证还加盖了公章,证明警方一定握有非常不利的证据,足以定罪。
沈景芬的手不由颤抖,望向岑令诚的目光带着恐惧,倒是岑令诚依旧不慌不忙。
“李队,请坐。”
李德阳收回文件,很客气。
“不坐了,回局里还得加班。”
闻言,岑令诚笑道:“看来做你们这行也很不容易,放心,我不会让李队难做,只是希望李队稍微给我几分钟时间。”
李德阳警醒,忙道:“老爷子,你要做什么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当然。”
言罢,岑令诚向隔壁桌招手,岑寂于是起身前来。
“阿寂。”岑令诚看向他,“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岑寂瞧了瞧李队又看了看父亲,无辜得很。
“看上去,父亲惹了不小的麻烦,能让李队出手的案子,刑期二十年起跳吧。”
岑令诚皮笑肉不笑,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紧了儿子。
“这麻烦里有你吗?”
沈景芬也跟着盯住,不料岑寂轻笑了一声,摊手道:“谁知道呢,毕竟我是您儿子。”
“哦?”岑令诚挑眉,“你有什么办法应付吗?”
“没想好,先看父亲的应对吧。”
纳先生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沈景芬也是皱眉,独独岑令诚,挂了许久的假笑逐渐消散了。
他拄着拐,缓缓站起来,沈景芬要扶,被他拒绝了。
“李队,我跟你走。”
李德阳没说话,带着手下让开了路,礼貌地摆了请的姿势。
岑令诚走了两步,回过头。
“阿寂,不管你不信不信,岑家倒了,你也好不了。”
说完,他不等岑寂回答便转回身,继续向前.
岑寂皱着眉跟在后头,顾念远也追了上来,她挽住他,悄声道:“孔季乔刚刚离开去了后头,但楚荷还在,你爸……他真的要跟着走吗?”
岑寂望着岑令诚蹒跚的背影,冷冷道:“不可能。”
话音刚落,只听扑通一声。
岑令诚双腿一软向前扑去,李德阳疾步上前搀扶,仍是没阻止他扑倒。
婚宴现场立时有人惊叫起来,一惊叫,宾客们就慌了。
李队一边指挥着警员控制人群,一边将岑令诚扶起。
老头闭着眼虚弱地喘着气,手脚一个劲地打颤,这个症状看着不陌生。
下一秒,沈景芬就哭嚎着冲了上来。
“老爷子,老爷子,你怎么了啊,李队,快快送医啊,我们老爷子好像中风了!”
她这边说完,那边就有警员上来报告:“李队,担架来了!”
沈景芬的哭嚎僵了一下。
没想到,这场逮捕准备得如此充分,救护车就停在外头等着岑令诚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