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韬,你吓死我了,你是猫变的吗,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抱歉啊周姐,我没注意。”
王韬面容俊朗,加之工厂的身份,周兰也没太过计较。
“周姐,我看你这几天频繁出入东深家,忙些什么呢?”
“还能忙啥,当然是赚钱了,难道还能指望我家那个不成器的?”
周兰二话不说,竹筒倒豆子般把她给林云打工的事情全盘托出,还亮出了几只香皂给王韬瞅瞅,这些内部货,员工买都是半价,她自然是爱不释手。
“周姐,能卖我一只不?”
那天边的光线已经黯淡,周兰压根没察觉到王韬那双闪着光的眼睛。
“大老爷们儿要这玩意儿干啥,难不成……”
周兰打趣地瞥了王韬一眼,王韬顺着杆子往上爬,装出一副羞涩样,这下可好,周兰的好奇心一下就被点燃了。
“快跟姐说说,瞧上哪家姑娘了?姐替你去牵线搭桥。”
“姐,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先卖我一只吧,成了事,我给你发喜糖!”
“咱们都是乡亲,别这么生分嘛,这支我送你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就当姐支持你找对象!”
村里人纯朴,虽然王
韬上次被林云一顿狠揍,面子掉了一地,但毕竟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坏事,乡亲们还是愿意给他个温暖的怀抱。
王韬接过香皂,心花怒放,又趴在墙头把院子里的材料细细打量一番,心里有了谱。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他心里那个美啊。
嘿,我还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呢,原来就是这种小玩意儿,林云能做,我王韬一样能鼓捣出来!
而且,我做得比他还要好!
真不行的话,我就去告你投机取巧,拔人家的毛!
就算不让你蹲个三年五载,至少也得断了你林云的财路,没钱看你拿什么去讨好柳如烟!
坏人不可怕,就怕坏人有文化。
王韬这小子虽说人品不咋地,但这几天旁敲侧击小媳妇,再加偷偷摸摸观察,他还真捣鼓出点门道来,在野外也弄出了点香皂似的东西。
虽然卖相惨不忍睹,但也算是成了。
瞅着手里的“仿制品”,一个歪主意在他脑子里慢慢成形。
……
林云哪里知道有人正盘算着他,陪柳如烟练完车,拎着烟酒直奔村长高大川家。
谁承想,刚踏进门,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呛得他直咳嗽。
深吸几
口气稳住自己,他心里纳闷,脚步沉重地往里走。
大川叔这是咋了?
只见村长躺在热乎乎的炕上,屋里已围满了人。
听见咳嗽,家里人才注意到林云。
秀丽婶子轻声招呼:“林云来了,自个儿找地儿坐吧,你大川叔身子不舒服。”
“婶子你忙你的,我自个儿来就好。”林云连忙摆手。
高大川为人正直,又是退伍军人,在村里威望高,受人敬重。
这一病,屋子都快挤爆了,众人盯着为高大川量体温的村医,神色紧张。
屋里气氛沉闷,林云也挤过去一看。
前几天还精神抖擞的高大川,如今脸色蜡黄,嘴唇干裂,像是吃了药暂且睡下了,即便如此,眉头依然紧锁,嘴唇微微开合,似乎在喃喃自语。
林云心里猛地一沉。
高大川该不会是摊上什么要命的病了吧,记得上回书说到这位村长后来咋样了?
“老冯,大川哥这病到底是咋回事?”
生产队队长孟德柱压低了嗓门问道。
要说这冯勇,在村里行医十来年了,这会儿也犯起了嘀咕,量了量体温,又捏捏高大川的手腕脚脖子,憋了半天愣是没蹦出个准话,光顾着皱眉
头,把大伙儿的心也给拧成了麻花。
“老冯,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呀!”
冯勇瞬间就眉头紧皱。
“我也摸不着头脑,按说村长这症状就像是普通感冒发烧,可退烧针也打了,药也吃了,咋就没见效呢?”
显然,这事儿超出了他的医术范畴。
“老冯,我家老高除了低烧不退,这几天还整宿整宿地失眠,老说听见外面有枪炮响,好几回还以为鬼子又打过来了,提着菜刀就要往外冲,跟拼命似的!”
“就算是吃了安睡药,也就迷糊一小会儿。”
秀丽婶子说着说着,眼眶就湿了,两口子的感情,那可是杠杠的。
“你说这到底是咋回事,要不我找个跳大神的来看看,别是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村里人遇到这种事,免不了会这么想。
病不好,就疑心是沾上了邪乎玩意儿。
“对,要不去看看也好,估计是有什么小鬼缠上了大川。”
“会不会是大川当年战场杀敌太多,现在报应来了?”
“这可说不准。”
“胡扯!”
正议论得热闹,一声怒吼像平地惊雷,震得大伙儿一愣,是高大川。
他“噌”地坐了起来,
点上烟,悠悠地环视四周,一股子不容置疑的气势让所有人闭了嘴。
“报应个鬼!净扯些没用的,我当年杀的是小日本鬼子,他要是敢来找茬,我再收拾他一遍!”
“高大川,你这张嘴就是硬!”
秀丽婶子带点哭腔,“那你倒是说说,这几天你到底是咋了?”
“老毛病了,没啥大不了,都散了吧!”
高大川猛吸了几口烟,见没人动弹,火气噌噌往上冒!
“不信是吧,那老冯,你说说我高大川得的啥病,咋治?”
冯勇老脸一红,轻轻摇了摇头。
“瞧见没,连老冯都搞不懂,你们更别瞎猜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都回去吧。”
“我知道!”
这时,林云猛然喊了一嗓子,拨开人群挤上前,大声喊道:“大川叔,你得的啥病,我一清二楚!”
“去去去,小孩子一边玩去,这关乎人命的大事,你是不是还想拿上次那泻药给村长尝尝鲜?”冯勇原本一喜,看清是林云后,立刻摆手,一脸嫌弃。
这小子,一天医生的边都没沾过,去年还偷他的泻药去喂驴,差点把生产队的宝贝驴给整没了。现在又跑来说他知道病因,谁信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