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郦似乎被钟闻眼中的坚定和温暖所感染,身子渐渐放松下来。
“我……我还看到一个男人……长相阴狠,面目可憎……他似乎在和那个女人争斗……两股强大的力量对撞,激起了滔天巨浪……天地亦在此时扭曲变形……”
说到这里,白玫郦涕泪横流,泣不成声。钟闻安抚地轻拍她的背,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然后……那男人竟然被那头火焰吞噬……可怕的头颅骨骼飞散四处……浓烟滚滚……一切都消失了……我……我只看到了一个银色的虚影……它正自燃着……不断融化……融化……”
白玫郦口中喃喃自语,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恍惚的境界。就在钟闻以为她要结束时,她猛地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的手……上面全是血!”她尖叫一声,疯狂甩动着手臂。
“别怕,别怕,那不是你的血。”钟闻连忙安慰道,用手掌温柔地覆在她的手背上,可她仍然激动万分。
“我……我能看到……那些血……它们正在流动……流向一个个人……每个人身上都出现了一个可怕的黑洞……血液被吸了进去……它们就像干尸一样枯萎下去……”
“够了够了!”钟闻大声呵斥,打了个响指。
白玫郦顿时安静下来
,恢复了最初天真无邪的神情。
“钟公子,这位姑娘可曾无恙?她方才说出的话……”白素衣终于开口,目光中满是不解。
“先不要惊慌。她只是对这武医世家内发生的一切都浑然不知罢了。”钟闻面色凝重地看着白玫郦,“否则一个如此纯真无邪的姑娘,又怎会知晓那些邪门歪道的内幕?”
“您是说……”白素衣瞳孔骤缩。
“正是。我怀疑武医世家做了什么勾当,冥冥之中竟连累了这位小姑娘,引发了她心智的重重阻隔。眼下虽已用道法先行疏解,可她所说的那些景象,却暗示着这武医世家内发生的恐怖事件。”
“若是如此,咱们还要不要继续深究下去?”白素衣露出些许犹豫。
钟闻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姑娘命里无虞,是被旁人所利用了。倒是武医世家做了什么勾当,就值得我们深究下去了。”
说罢,钟闻走到白玫郦身旁,伸出右手在她眉心打了个旋。
霎时间,白玫郦眼神恍惚,整个人便软软瘫倒在钟闻怀里,陷入了沉睡。
“你我先退下暗中窥探一番,看看能不能发现更多端倪。”钟闻神色凝重地说。
白素衣点头应是,将白玫郦安置在一旁,与钟闻并肩而行,朝宅院深处走去。
这武医世
家确实存在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否则白玫郦也不会经历这番噩梦般的景象。
钟闻暗自运起窥探之术,锁定起了这处宅院中任何一丝可疑的气息。果然,他很快便发现一丝诡异飘渺的气息正从宅院的一处角落弥漫开来。
钟闻和白素衣循着这缕气息,最终来到了一处深藏地下的暗室前。
只见那偌大的石门紧紧关闭,门上布满诡异的符箓,隐隐透着一股邪恶的气息。
“敲门入室吗?”白素衣小声问道。
“且慢。”钟闻摇了摇头,随手一振衣袖。
顿时,一道淡金色的波纹自他的衣袖处荡漾开来,不偏不倚地扫向那扇石门。
砰的一声闷响,石门剧烈颤抖着,上面的符箓纷纷崩溃。待云雾散去,整扇石门竟被无声无息地掀了个底朝天!
“果然有诈!”钟闻冷哼一声,神色阴沉。
两人大步走进石室,只见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正中燃着一堆奇异的焰火,散发着刺鼻的烟尘。
“这是……阴阳火?怎么会在这里燃起?”白素衣捂着口鼻,无比惊恐。
钟闻眉头紧锁,环视四周,发现地面上居然布满了一个个阵眼。
“看来他们在进行什么非同小可的阵法仪式,甚至连阴阳火都祭起。否则根本无法撼动
这等至高阵法。”钟闻神色凝重。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人突然闪身出现,拦在两人面前。
“钟公子,你是如何闯入此处的?”那人面目阴狞,盘膝坐在地上,只见他腹部被阴阳火活活焚烧着,腌臜肉浪冒着腾腾浓烟,儿啷作响,惨不堪言。
见到他这等惨状,钟闻和白素衣都被吓了一跳。
“你这是……”白素衣捂住口,惊骇欲绝。
“在下乃是武医世家一阁武道人。”那人神色淡然,已完全没了平常人的样子,“承蒙钟公子肯亲自赐教,实在是有失远迎。”
说着,他双臂一摊,整个人虚飘飘地拄着手下面前,摆出了一副摆拍行乞者的样子。
“这已经非常或理性可解释了。”钟闻皱眉说道,“阁下可否告知我,你们在进行一种何等阵法?竟需要如此高深手段?”
那人突然放声狂笑,笑得全身都在颤抖不已:“说出来你也不信啊!这就是我武医世家的不世秘术,能让天下无数病人重获新生,你说它能有多大能量?”
“噫!”钟闻和白素衣闻言不由得变色,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丝极其不祥的预兆。
那人见他们动容,笑得更加放肆狂妄:“那可不止啊!我们的秘术威能不但能延年益寿,更能起死回生!只要活了
下去,你们就能亲眼见证这最了不起的医道奇迹!”
话音刚落,那人突然爆发出一阵血腥味极重的咳嗽,一口鲜血喷洒出来,飞溅了钟闻和白素衣一身。
“钟……公子……你也来尝尝吧……这就是……不死之身……的……滋味……”
那人吐完一地鲜血,眼神骤然一暗,像是失去了理智。他毫无征兆地扑向钟闻,两手化作狰狞的獠牙,想要撕咬钟闻的皮肉。
钟闻及时跃开,避开这疯狂的袭击。但那人趁机一扭,迅猛无伦地抓住白素衣的秀发。
“嗷!”白素衣痛呼一声,整个人都被扯了过去,险些跌倒在地。
“素衣小心!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钟闻当机立断,一掌拍出。
砰的一声响,一股刚猛的内劲激荡而出,硬生生将那人掀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室的墙壁上。
“别理他,我们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白素衣刚一站稳,就满脸焦急地拉住钟闻的衣袖。
那人却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把尖锐的钢钎,捧着那滚烫的钢钎扑了过来。他的眼神早已变得浑浊无神,就像一具被附身的尸体。
“住手!”钟闻大喝一声,双臂一阵乱舞。
那人根本没有理会,仍在狂乱地挥舞着手中的钢钎,嘴里发出阵阵诡异的吼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