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莉娜发了脾气,让所有抄作业的同学去外面站着,尤其季疏缈的英语作业还是好几种不同字迹写的,理所当然地成了暴风中心。
反正是要罚站,季疏缈双肩打开紧贴着墙面练形体,黎想看见了也有样学样,两人起了好胜心,比谁坚持得久。
两只一生要强的犟驴就这么紧贴着墙站了整整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四条腿都在打哆嗦。
杨莉娜从教室出来,狠狠剜了两人一眼,尤其是对季疏缈,翻白眼翻得只剩下眼白。
季疏缈:“她还在破防。”
自从“你上了为什么不行”之后,杨莉娜就彻底把她恨上了,原以为放个国庆假期会好些呢,结果并没有。
季疏缈伸出食指挠挠鼻梁,这要是换一个普通学生,被老师这样讨厌,怕是都要有心理阴影了,但是普通学生应该不会像她那样说话。
普通学生该……遇事不决找家长。
季疏缈和黎想扶着墙进教室,听到同学们小声议论。
“熊启写都没有写,为什么不罚他?”
“你发现没有,熊启上课睡觉,杨莉娜从来不管,点名也从来不点他。”
……
艺体节的节目杜紫汐和几位老师同学都编排好了,在做最后的调整和修改,要用全英文演一出童话歌舞剧。
下午体育课,被选上参演节目的同学都去了办公室,叽叽喳喳地和王虹老师、音乐老师讨论最后的细节。
季疏缈和黎想背靠背坐在其他老师的空椅子上发呆,她俩都无所谓,要不是杜紫汐要求的,两人都不想参与这种活动。
杨莉娜中途回来了一趟,从抽屉里拿的东西又走了。
杜紫汐拍掌:“那就这么决定了,缈缈来扮演公主!”
“公主?”季疏缈撇嘴,“我这气质怎么也应该是个女王吧?”
黎想幽幽补刀:“你只占了最后两个字,王吧。”
季疏缈撇嘴:“……”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和她熟烂的朋友都致力于拆她台?
音乐老师拍拍手:“好了,孩子们,我们去第三音乐教室开始排练吧。”
“好~~”
季疏缈和黎想走在最后,季疏缈还没出门鞋带又开了,被黎想吐槽了一句“懒驴上磨”。
第一次排练就出了点问题,扮演王子的韩淇面对季疏缈,红着脸支支吾吾,一张嘴就跑调跑到马里亚纳。
休息的间隙黎想和季疏缈打闹,唱着王子的歌词逗她,一旁正在给韩淇开小灶辅导的音乐老师看看黎想,又回头看看韩淇……
再次开始的时候,季疏缈面对黎想扭了扭腰,笑得欠欠的:“想想王子,不要爱上我呦~”
黎想挠挠头,也很开心:“演王子不用穿裙子也~”
排练的时间过得紧促飞快,季疏缈回到教室开了一瓶矿泉水喝。
自从熊启那件事之后,她在学校不会喝离开自己视线的水。
啧,她是怎么沦落到在学校腹背受敌的?
下节课明明是思想品德课,可进教室的却是杨莉娜,只见她冲到季疏缈桌前质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拿的?”
“什么?”季疏缈捏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很想泼她脸上,“你别发癫,我拿什么了?”
杨莉娜一把扯过她的书包,一股脑地把东西往外倒,书本文具零零碎碎落在地上……
“你有病吧?!”季疏缈骂道,握着矿泉水瓶的手一扬泼了她一脸。
地上一堆书本、文具中一点金色分外扎眼——那是杨莉娜的金手链。
杨莉娜头发滴水,愤怒地尖叫着给了季疏缈一耳光,锋利的指甲划破了皮肤。
脸上隐隐作痛,季疏缈眉心一皱,直视杨莉娜的眼神。
杨莉娜慌了一瞬神,正常一个孩子被打了耳光,不应该哭泣吗?
季疏缈的小伙伴们一拥而上,眼看这场闹剧要扩大态势,王虹老师及时出现在教室门口:“住手!”
季疏缈和杨莉娜跟着王虹老师去办公室,黎想几人帮忙收拾季疏缈的书包,其他同学叽叽喳喳地议论……
熊启趴在课桌上,整张脸埋进了胳膊里笑开怀。
事情闹得这样大,肯定要叫家长。
姨妈姨父、姥姥姥爷都在老家没回来,季疏缈犹犹豫豫不想让王虹老师打扰爸爸妈妈,握着王虹老师的手,不让她打电话。
杨莉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冷嘲:“家里没人撑腰吧?我家要是出个贼,指定打死。”
“你别瞎脑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季疏缈瞟了她一眼。
“你们看看她!哪有做学生的样子!”杨莉娜指着她对其他人说道。
年级主任也来了,他还记得季疏缈这个霸凌同学的孩子。
季疏缈啐了一口:“你哪有为人师表的样子!师德师风你有哪样?”
“少说两句!”王虹皱着眉呵斥,她面对季疏缈说的,话却是对两个人说的。
王虹轻呼一口气,缓了缓语气:“这件事肯定是要通知你家长的,你跟他们说还是我来说?”
“我来吧。”季疏缈不高兴地噘噘嘴。
王虹把手机递给她。
接到电话的时候,季振华正揽着妻子在窗边晒太阳、说情话,身后的婴儿床里,桐桐睁圆了双眼盯着上方的挂着的玩具鱼,流着口水思考等自己能吃饭了,是先吃烤鱼还是炸鱼。
突兀的铃声打破了这一室岁月静好,季振华腾出一只手接电话。
“爸爸……”季疏缈情绪低落。
“缈缈~”
季振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这也不是宝贝女儿的手机啊。
秦蓉从他手里抽出电话,摁了免提。
季疏缈:“妈妈在你旁边吗?”
秦蓉横了丈夫一眼,季振华立刻会意:“没呢,妈妈去做康复项目了。”
季疏缈松了一口气:“拔把,我惹了一点点麻烦,你能来一下学校吗?”
季振华:“怎么啦?你怎么会惹麻烦呢,肯定是麻烦来惹的你。”
季疏缈点点头,觉得她爸说得真对。
“我英语老师的金手链不见了,出现在我的书包里,她就以为是我偷的……”
“什么?”秦蓉坐不住了,一把拿过电话,“她侮辱谁呢?什么手链那么金贵?”
“……”季疏缈叹气,没问秦蓉为什么在,“纯金的吧,听说两千来块钱。”
“她骂得真脏。”秦蓉愤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你别怕,妈妈马上过来。”
“你还没出月子呢。”季振华急忙劝,“我过去就行了。”
秦蓉挂了电话把手机扔他怀里:“还坐月子,我怎么可能坐得住?”
另一边,季疏缈捏着手机叹气,她就知道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