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胤礽抛开自己皇阿玛飞奔过来的时候满脸笑意,只是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迎春姐姐,小胤礽却没有想象的那般高兴。
一进来的时候,他就听见那个气焰嚣张的对着迎春姐姐大吼大叫的。
好似半点都不将迎春姐姐放在眼里,也不会顾及着站在迎春姐姐身后的皇阿玛。
叫人不知他是不敬宫中贵人,还是不敬当今圣上。
迎春姐姐怎么总是被欺负?
这脾气也太软和了吧。
这样怎么行,往后有皇阿玛和自己撑腰,迎春姐姐应该大胆些才是。
上次的隆科多已经去地下见鬼了。
小胤礽并没有了解过事情的经过,但已然下了定论,自个儿的迎春姐姐就是被人给欺负了。
毕竟对面那人瞧着就是一脸嚣张的气焰,半点都不将迎春姐姐放在眼里。
倒是让小胤礽有些惊奇的是,方才进到这处小花园时,听到那气焰嚣张的姑娘说道着迎春姐姐打她的事。
到当真是稀奇迎春姐姐这般脾气好的人,竟然也动了手,不知那人做了什么事情惹得迎春姐姐这般愤怒。
在听到史湘云对着迎春说,倒着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话,胤礽嗤之以鼻,所以才有了方才的那些话语。
莫说只是甩了一巴掌,就算是将人给杀了,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毕竟单单冒犯宫妃这一桩罪,就足够叫史湘云好看了。
迎春站在人群里头,听见耳熟的稚童声音,下意识的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见到那六头身卷叉着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史湘云的小娃娃,迎春原本一肚子的火气顿时泄出来了。
迎春是一点都不想看到史湘云了。
大抵是还没有从刚刚的愤怒中彻底平息下来,以至于迎春,看见应人时,那手微垂在身侧止不住的颤抖。
显然,刚刚对于自己突然动手打人,迎春也是害怕的。
而对于重视之人的在意,战胜了心头的恐惧。
看到胤礽的时候,迎春欣喜又诧异,本以为再见会是在宫里头。
亦或者时间隔的会有些长,却不曾想到这才没几天又见着了。
对于胤礽迎春是极其喜欢的,谁又会不喜欢机敏可爱的小娃娃呢?
“你怎么过来了。”
一边向小胤礽招手,一边忍不住在胤礽身后四处搜索,没看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迎春难免有些失望。
好似一个小皮球泄了气。
胤礽哪里看不出迎春的心思。
故意嘟嘟嘴:“迎春姐姐心里只有皇阿玛,都没有我。”
“这是哪儿的话,我也喜欢保成。”迎春弯下腰,摸摸了小胤礽的脑袋,孩子年岁还小,即使剃头,新长出来的头发也是毛茸茸的,并不扎手。
“那迎春姐姐怎么不先看看喜欢的我,而是先在我身后找皇阿玛。”
要是没有听见小胤礽先前的那两句话,怕是这园子里的人当真,就以为他是个人畜无害的普通小孩了。
迎春嘴笨,加上小胤礽确实一眼就看出来自己的心思,实在不叫迎春觉得不好意思。
有心想要再说几句什么,安慰受伤的胤礽,但看到他那顽皮的笑容,迎春无奈又再度摸了摸应人毛茸茸的小脑袋。
小胤礽也用带着些酸溜溜撒娇的语气对着迎春说话,惹的迎春一阵怜爱。
小孩子气火旺盛些,加上跑的急,即使春日中还带有些寒意,但小应人的脑门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迎春蹲下身子,拿出帕子替他拭去,额额沁出来的汗。
那小心温柔的模样,瞧的胤礽,又是暖心又是得意。
小胤礽打生下来就已经失去了母亲,对于母亲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别人的话语中。
他一直都是由皇阿玛带大的,当然看到别人有额娘,小胤礽有时候也会不可避免的想着,要是自己有额娘该有多好。
然而,后宫中不管是何人,都不会将自己当成亲生的疼爱。
一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孩子,二自然是因为小胤礽太子的身份。
所以虽然称呼迎春为姐姐,但是小胤礽在心底里未尝没有将迎春当成自己额娘的想法。
拿皇阿玛叫自己称呼迎春姐姐为臣额娘,这个名号却叫小应人,莫名的不喜。
若是叫额娘便也罢了,皇额娘倒也不是不行,怎么叫宸额娘。
那不是就和后宫里头其他娘娘一样了吗?
可是迎春姐姐和后宫里头的其他娘娘并不一样啊,而且小胤礽对于迎春十分欢喜。
小胤礽虽说和迎春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久,但是在意却并不少。
小胤礽在心里头暗暗吐槽了自家皇阿玛,把迎春姐姐接进宫这般磨叽竟还有三四个月那般久。
往后也只能自个出宫来找迎春姐姐玩了,或许叫迎春姐姐入宫来也未尝不可。
这倒是小胤礽,想错了自家皇阿玛了。康熙对于迎春怜惜疼爱,是男女之情,想要相守一生的。
对于胤礽这个孩子,这个自己亲封的太子,康熙对其寄予了厚望,从小亲手带到大。
自然,也不会因为有了心爱的女子就不在乎小胤礽的感受。
为了不叫胤礽对于迎春生出那么些敌意来是以才叫胤礽称呼迎春为宸额娘。
只是这一般却叫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奈何康熙不晓得胤礽的想法,还有些生气,觉得应人执意要叫迎春姐姐,这不是乱了辈分吗?
他若是叫迎春姐姐,那娇娇儿又该换自己为何?
阿玛吗?
不得想不得想,再想下去到当真是罪过了。
园子里的人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端看着迎春摸摸那太子的头,还以为是旁的府里来的小孩儿啊,不是东宫太子。
旁人还未成行礼,史湘云自然不晓得胤礽的身份。
“你这孩子,也不晓得是谁家的,张口闭口就是要人性命。”
“这桀骜,长大以后定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我是谁家的?就不劳你操心了。”
“至于我长大后会是黑斑模样总归不会是你这恶妇模样。”
小胤礽能上下打量史湘云一番随后冷哼的一声,不再搭理这人。
“史湘云,你太过分了。”
一人对于旁人说自己长大以后会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倒没有什么反应。
他自幼学的是为君之道,手上不可能不见血,至于那十恶不赦,倒是要分人了。
他需要对得起大清的江山,对得起大清的百姓,倒是不必对得起史湘云。
只是胤礽不在意,迎春却气的胸口上下浮动,只觉得往常对于自己那些恶言恶语倒也罢了,可史湘云却要这样说一个孩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黛玉也触着眉头看向史湘云,他对于胤礽的印象十分好,史湘云却在短短几天内败光了所有的好感,叫黛玉如何喜欢的起来。
“史大妹妹,你过了。”
见着众人又开始指责他,史湘云跺了跺脚。
“先前迎春姐姐仗着背后有人就要欺辱于我就算了,如今连一个孩子也要欺负我了不成?”
“史湘云,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惜春混着史湘云,那语气好似千年寒冰一般。
康熙心中虽然急切,但是也需顾忌威严和形象,不能和小儿一样在别人的府上肆意奔跑。
是以在胤礽抱着这个香香软软的迎春姐姐好一会儿了,康熙才踱步而来。
说了,史湘云运气实在是不大好,太子过来的时候,正巧听见他正在对迎春出言不逊。
虽不知前因后果,但胤礽对于迎春十分维护,坚定不移的认为该是那个坏女人欺负了自个的迎春姐姐。
而胤礽的护犊子,正是和康熙一脉相传的。
贾政和贾赦兄弟二人正弯着腰陪着笑,陪同康熙往这处走来,哪知还没走近,又听见了史湘云说太子的话。
哪家的孩子?还能是哪家的孩子。
贾赦和贾政两兄弟险些要昏死过去,怎么不早不晚,偏偏赶到这时候,听到史湘云说这话。
贾政小心翼翼的看着康熙的表情,只是未曾在那张威严肃穆的脸上察觉出丝毫表情。
有这般底气,为人处事亦是十分大气,虽年纪小,但站在众人的视线中央,却丝毫不怯场的孩童自然是万岁爷亲手带出来的太子。
不过几个时辰不见,康熙心里就已难想的慌,此时见到那个人群中一眼就夺走了他全部心神的姑娘,康熙空荡荡的心才觉得稍稍被填满了。
只是如此,依旧不够。
康熙瞧着那只被迎春拿在手上的纸鸢,此时那只蝴蝶架子已然被折断。
迎春却依旧十分怜爱的拿在手中不舍得丢弃。
纸鸢并非是什么稀罕物件,这我若说真有什么贵重的地方,那就该是他是从扬州来的,是康熙亲送给迎春的。
这般说来,高低也能称得上一句御赐之物。
而胤礽面对史湘云急着跳脚,甚至还想冲过来推上自己的举动,更是丝毫的不放在眼里。
康熙对于子嗣要求极高,而康熙自己亦是文武双全之人,对于子嗣更是严格。
胤礽更是自小习武,虽说在武学上他的文采更胜一份然而,但并不代表他手无缚鸡之力。
上次对上的是隆科多,不说隆科多是个男人,单说隆科多是个习武之人,我并非是小胤礽能对付了的。
上次回宫以后吃了迎春姐姐送来的桃儿,恢复了以后小胤礽身体更加好了,适应每每都勤加练武,当然课业也未曾丢下,不然皇阿玛今日可不会将自个带出宫来。
只是迎春并不知晓啊,看到史湘云冲过来的那一瞬。
迎春都要吓坏了,险些以为又要上映之前在街上的那一幕,想要抱住胤礽。
然而还没等迎春动作,便瞧见小胤礽抬腿就是一脚。
六头身的小娃娃年岁不大,进而却不小。
史湘云比胤礽也大不到哪里去,当下一脚将他给摔了个马大哈。
迎春和黛玉被这般场景给惊了一跳,惜春和探春亦是如此。
这史大姑娘乃是老祖宗娘家那头的人,对于史湘云向来是对他们更加疼爱一些的。
只是在太子殿下跟前,倒是叫他们也顾不上史湘云了。
毕竟不管胤礽年纪再小,他都是东宫太子,是皇位下一任的继承人。
她们不敬太子这一条就有他们好果子吃了。
“见过太子殿下。”
“莫要多礼,你们都是迎春姐姐的亲人,算来我们也是一家人才是。”
原来笑眯眯的看向黛玉,她们此刻的她又恢复了那副软萌可爱的表情,好似真是个普通的小孩儿。
所有人都好,只是除了史湘云。
此刻,即使人人都巴结着迎春,但史湘云依旧对此嗤之以鼻,因着他对迎春的印象就是个愚笨的木头,在府上也不受宠。
这一朝得了,是难以教使史湘云原本的身份中对迎春脱离固有印象。
然而,太子胤礽就不一样了,胤礽生下来就是皇天贵胄。
在这个,注重身份,地位,血脉,清玄的时代确实只要应人一开口的的确确就能要了史湘云的性命。
方才询问迎春姐姐小应人对于事情的经过已然十分了解了。
“还不快向迎春姐姐,司棋姑娘道歉?”
“至于这只纸鸢,它是迎春姐姐的心爱之物,如今却叫你弄坏了,你说该如何罚你才是?”
“算了,这纸鸢我回去修补修补。史大姑娘,只需向司棋道歉便是。”
对于方才,史湘云三言两语颠倒黑白的话语,迎春不甚在意。他在意的是,司棋和那只被踩坏的纸鸢。
可是纸鸢已然损坏,就算叫思其培之心的迎春也并不乐意接受。
因为他在意这只纸鸢,爱护这只纸鸢,并非是因为这纸鸢本身,而是因为送这纸鸢的人。
歉道过了,史湘云那副悔不当初痛哭流涕的模样,实在瞧的人伤眼睛,迎春也不欲多看,打算牵着小胤礽往自己院子走去。
史湘云有心想要讨好太子,叫太子莫要再记恨自己,只是不管是迎春意或者是胤礽,都不再瞧她。
史湘云也没法子打算去找找老祖宗,此刻,她全然忘记了,本就是自个儿先挑的事。
“黛玉妹妹,三妹妹,四妹妹不是说要到我院子里去看看那土豆和玉米吗?”
“从前都是作诗玩,我文采便做主,带几位妹妹去瞧瞧别的。”
只是一回头,便见着一袭湛蓝色衣袍,高大威猛的男人站在树底下,也不知他站在那看了多久。
至于身旁的二叔和父亲,被于迎春完全忽视了过去,好似瞧不见似的。
眼底只有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