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反应,才惊喜道:“这是兰儿?”
站了半日没人理自己,沈兰轻早已气的堵心不已。
此时见到姑姑这样高兴,才心里舒坦些上前行礼:“姑姑。”
沈丛霖也高兴:“这孩子怎么回来了,你父母呢?祖母如何?”
沈茉轻将手里的信递给姑姑。
沈桦略略看了看点头道:“原来如此,也是该寻一门亲事了,都年纪不小了。”
一家子人坐在一起问了许多路上的事情,又问沈茉轻的祖母、外祖母、昌王大婚。
徐玉茹只是淡淡的坐在边上,偶尔眼神里藏不住的寒意撇向沈茉轻,她心里在思量,这几个月萧溯有没有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沈茉轻有没有犯贱。
自从他们走了,她日夜难安。
脑子里都是萧溯如何把持不住自己。
是沈茉轻如何不自重。
几乎夜夜噩梦,梦到两个人被自己捉奸,梦到沈茉轻回来的时候已有身孕。
夜里惊坐起身,就是一头的汗。
又被禁足,想出门也出不了。
白日里又想着以后出了门是不是夫人贵女们都会笑话自己卖假酒的事。
每日焦躁难安。
如今好不容易到了禁足期满,再出门,面上已有明显的憔悴之色。
眼角也有了丝丝细纹。
此时沈茉轻已经讲到萧溯受伤,所有人都惊了一跳。
徐玉茹更是腾的坐直了身子,待要问什么。
忽听外面有人来报:“老夫人,夫人,宫里来了圣旨,人已到门外。”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怎么忽然间来了圣旨。
也来不及多想,匆匆设下香案。
跪下等传旨公公。
来的是陛下身边的刘公公。
他笑意盈盈展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仁远伯萧溯,恪尽职守,勤勉不懈,赤胆忠心尽显臣道之范。此次南行,路遇歹人,萧溯为护贺礼,毅然以身挡刀,其壮举可嘉,其品德堪颂。遥想其祖当年,为开国大业殚精竭虑,效力非凡,萧溯此举,颇有乃祖之风。朕心大慰,特擢升其为中书令。望萧溯秉持忠勇之心,一如既往,竭诚为朝廷效力,切不可辜负朕之厚望。钦此。”
一院子人都呆住了,这是多大的功劳连升四级?
跳过从三品、三品、从二品。
直接擢升二品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相信。
刘公公笑道:“老夫人接旨吧。”
大家起了身,沈桦双手接过圣旨。
从身旁的嬷嬷那里取了好大一个荷包塞给刘公公道:“公公辛苦了,这大冷天的,还劳烦您跑一趟。这点银子您拿去买些酒吃吃,暖暖身子。”
刘公公也不推拒,收了银子放在袖中。
沈桦又道:“公公可否告知,这升至中书令是因为什么?”
谁都不信因为平时勤勉,因为保护贺礼受伤,就可以连升四级,未免太夸张了些。
刘公公笑而不语,表示不好多说。
沈桦跟徐玉茹对望一眼,心里越发打鼓。
送走了刘公公。
松云居里不复方才的欢笑。
大家五味杂陈。
有晋升的喜悦又有很多忐忑。
沈丛霖道:“轻儿可知你表哥因何晋升?”
萧安庭也道:“这事着实透着古怪。”
沈茉轻摇摇头:“这我也不知,表哥他并没有什么异常。”
......
月清宫
闪着珠光的帷幔被风轻轻扬起。
若隐若现的可以看到玉石与琉璃堆砌的宫殿中,一个发髻高高梳起,长得如月宫仙子的美人正侧坐在美人榻上,任由小宫女给她白嫩细长的手上涂着蔻丹。
榻上的美人正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平月公主。
她望着地上跪着的小太监道:“仁远伯居然一回来便连升四级?”
那小太监不敢抬头,说道:“正是,说是以身挡刀,保护贺礼有功,又念其素日里勤勉,再者仁远伯祖上有着开国的功劳,陛下说此乃铭记老臣之功,奖赏恩及后人。”
“好一个铭记老臣之功,奖赏恩及后人。此事透着蹊跷,传信给昌王,问问其中缘由。”
“是。”他依旧跪着不动。
公主不发话他还不敢走。
又过了好一会,平月的两只手的修长指甲都涂满了蔻丹。
她才道:“夏公公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那个小太监道:“已经派人灭口了。”
“处理的可干净?他的家里人呢?”
“回殿下,家里人也都处理干净了。”
“嗯。”平月很满意。清凉好听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办的不错,枉我对他那么好,这些年养着他一家老小。才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就要叛变,哼,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又看看那跪着的小太监道:“你不会也这样对我吧?”
“奴才不敢,奴才这一辈子供殿下驱使,肝脑涂地。”小太监回答的很利索。
“去吧,派人盯着萧伯爷,哦不,萧中书令。”
“是。”
那小太监回了养心殿。
养心殿的龙椅上坐了一个中年男子,身着龙袍,威严而肃穆。
与昌王长相三分相似的眉宇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有着岁月沉淀与权力赋予的独特气质。
正是大历朝的皇帝叶崇天
他正跟新晋的中书令在议论着什么,见有人进来。
问道:“桃子可给平月送去了?”
那小太监低眉垂首道:“是,公主很是喜欢,说这样冷的天竟还能吃上鲜桃,让奴才回来谢谢父皇记挂着。”
叶崇天笑笑道:“你来的正好,你师傅出宫传旨去了,你送送萧大人。”
萧溯道:“有劳赖公公了。”
赖太监道:“萧大人折煞小的,这边请。”
萧溯辞了陛下,随着赖公公出了养心殿,直送到宫门处方才作罢。
萧溯坐上了回府的马车,仍然犹如梦中,他自己也没想到怎么就忽然升的这样快。
他给陛下军事布防图的时候,陛下吃了一惊,问他如何会有这个,眸子中透露着冷凝与猜疑,皇上定然是以为他跟昌王在做局。
他心里也是一惊,觉得自己此事欠考量,如今突然呈上布防图确实容易引陛下疑心。
生怕弄巧成拙。他赶忙跪下坦露实情道:“臣是那日来奏请陛下去云澜城之事,无意中听陛下说了一句,并非有意偷听。”
叶崇天眸子探究,深不可测的看着他道:“那萧伯爷倒是忠心的很,朕不过随口一说,你便能做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