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息靳许是注意力都在凌浅身上,没听到书房开门的声音。
“要不,你还是放下吧。”
顾息靳挂在嘴角上不经意的笑意瞬间僵住。
他双手下意识握拳,转身,往后退了几步,与刚从书房出来的人拉开一定的距离。
“周淼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顾息靳岔开话题。
“你第一次求我办事,我当然会给你办好。”何书说。
何书原本打算把周淼装病的事情告诉顾息靳,可随后一想,没有必要。
顾息靳恐怕根本不在意周淼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
“凌伯母怎么样了?”顾息靳本能的避开何书的眼神。
好似,只要对视上一秒,他心里那个黑匣子里的怪物就会被放出来。
“情绪暂时稳定,需要配合治疗。”
何书说。
“具体是什么原因?”顾息靳紧接着问。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患者受了很严重的刺激,并且是连续性刺激。”何书正色道。
“那何医生你知道我妈妈到底是受了什么事情的刺激吗?”凌浅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附近,恰好听到了顾息靳和何书的对话。
“凌小姐,我正好有关于这方面的问题需要问你。”何书看着刚刚走近的凌浅说。
声线依旧温柔。
“何医生请问。”凌浅说。
昨天许子墨来找她,在车里说了目前母亲的情况。
许子墨请遍整个京市权威的心理医生,来看过之后,都只是无奈的摇摇头作罢,没有提任何意见。
只有其中一位心理医生提到一位全球享誉盛名的何医生。
但何医生一
般不会随便给人看诊,在京市,他也仅为几位病人看病,其余的人基本上请不到他。
昨天琬姐说要请一位心理医生过来的时候,凌浅根本没想到会是何医生。
想来何医生是有办法只好母亲的,凌浅心想。
何书依旧站在那没有开口,看了眼站在旁边的顾息靳,又看了下凌浅。
凌浅瞬间明白了何医生的意思。
“何医生,我们出去谈吧。”凌浅说完,微微侧了下身体。
"好的。"何书应道。
凌浅才迈出半步,就被人拦住。
只见顾息靳高大修长的身体挡在凌浅面前,沉声道:“在这说不行吗?”
清冷的声线往凌浅耳中钻,熟悉又冷漠。
“为什么要在这说?”凌浅轻轻抬眸,反问
道。
顾息靳蹙眉看着凌浅的脸,喉头上下滑动,想要说出的话到嘴边又再次咽了下去。
顾息靳嘴角一扯,最终吐出一句生硬强势的话,
“你现在还是我夫人,我有权知道关于你和伯母的一切。”
凌浅眉梢微挑,双眼直视着顾息靳,脸上浮起一丝嘲讽。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依旧高高在上地挡住她的去路。
她只是想换个没他在的位置,跟何医生好好谈一谈母亲的病情,仅此而已。
“夫人?”
“顾息靳,从我们结婚到现在,你什么时候称呼过我为顾夫人?”
“如今倒想起来搬起这个称呼来限制我的行为了?”
顾息靳神色一顿,看着凌浅慢慢浮上脸庞的嘲讽,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他和凌浅结婚
之后的种种如短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放映着,好像从来一次,他称呼过凌浅,为顾夫人。
没有一次。
脑海里一直绷直的弦,在这一刻闪了会,断掉。
顾息靳垂眸,避开凌浅尖锐的眼神,他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从结婚起,他确实没有在任何一个时刻称呼过凌浅,顾夫人。
起码在凌浅在场的公众时候也没有过。
他慢慢挪动脚步,从凌浅面前退至一旁。
凌浅抬脚往楼下走去。
在打开顾家大门的一瞬间,许子墨跟凌浅并排走了出去。
顾息靳在凌浅下楼时,视线一直跟随,大门打开刺眼的光进来,随后关上。
人就这样从自己眼前消失。
顾息靳心里莫名的慌张,他好像抓不住她了,好像真的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