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跟采买都知道这小货车的重要性,维修师傅又一脸的不耐,哪里有心思去管靠近车头的徐娇娇。
而围观群众,看她胆子那么大,直接上手,都有些看好戏的兴趣。
这边,两人还没把这李师说服,背后,小货车发起的声音就嘟嘟嘟传来了。
愕然回头,三人看到的就是坐在驾驶位子上的徐娇娇。
小姑娘低垂着头,看看这里又瞧瞧那里。
一副的好奇研究模样。
——“这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吧?”
——“这也太巧了吧?”
——“我觉得是人家师傅修好了的。”
周围各种声音传来,徐娇娇又接连熄火点火。
三人就是不想承认,徐娇娇修理过小货车的可能都不行了。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采购大叔甩着宽膀子大步转过车头。
徐娇娇也没为难人家,直接就熄火下车。
“我是你们厂新来的设计师,维修师。”她简单介绍。
小货车上有油漆写的标语,厂名。
“回不回厂?”
“·····”
采购大叔一时无语。
设计师也好,维修师也好。
都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能干的活。
默然了几秒,他走到驾驶室边点火。
一点就着。
“回吗?”徐娇娇又问。
这是要跟他们坐顺风车的架势。
他不由怀疑起来。
“你真是我们第一制衣厂的?”
“不然我插什么手。”徐娇娇没好气:“这一手的油多难洗。”
那一手的油,也是证明她碰过发动机的存在。
“你弄了哪里?”在徐娇娇想要顺手把车盖合上时,李师着急询问。
自己有没有把车弄好,他实在是没底!
徐娇娇也不藏私,给人指了问题所在。
维修师傅愣了好一会,然后猛一把抓向她手腕,那满是油渍的大手就这么死死把她拽着。
“我们农机站有一辆大货车,你跟我去看看。”
“你赔衣服?”徐娇娇暗笑,脸色却没变。
目光落在中年抓着自己的手腕上。
她从没这么好运过,这是活脱脱的想什么来什么!
中年对赔她一件新衣衫还是觉得压力。
放开手,看着自己留下那五指印一会,他咬牙。
“要说你能把我们那大货车修好,我赔。”
徐娇娇直接给他个白眼。
“修不好,我这衣衫也是你弄脏的。”
“我给你洗。”他毫不犹豫。
她这件衣衫可是迪卡料子,买一件十七八块钱,他半个月的工资嘞!
“小姑娘,你要是能修好我们站那辆大货车,几件衣衫站里都能给你。”
他对自己的本事没信心,但有眼睛会看,有耳朵听别人说。
这会,已经有人肯定这小货车是她捣鼓好的了。
“小姑娘,跟我去一趟亏不了你。”
他尽力说服。
当然,也主要是站里实在没办法了,那大货车就是他师傅也没辙!
徐娇娇拿乔也拿了,要好处也要了。
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
“我们送你过去。”采购大叔不等李说什么,连忙示意司机王朝阳来开车。
李师看了看自己的自行车没说什么。
——“这小姑娘不会真有两把刷子吧?”
——“她还真想去农机站修大货车!”
——“怎么感觉这么梦幻呢?人老师傅都修不好的车,一个外行给捣鼓好了?”
人群一边让开,一边嘀咕。
最后,居然有两个骑车的带着人跟了上来。
就是那李师的后车座,都坐了个人!
“这边。”
她才下车,李师就忙不迭拉着她往右边厂房去。
宽大的厂房里停了三辆车,一辆大货车,两辆吉普。
那两吉普都有人捣鼓,大货车边却什么人都没有。
车上积攒的灰尘,说明它已经为难大家多时。
当然,这时候的大货车也就三十多吨的载重!
不是她意思里的半挂。
“这车,该检查维修的地方我们都检查维修了,可是,它就是点不着,就跟外头那小货车一样,不管怎么着都点不着···”
叭叭叭的,李师又讲又说,并说到哪里掀到哪里。
等旁边修吉普的几位男人发现不对劲时,大货车都让徐娇娇拆得只剩车厢了。
她这人,只要上心了就不会去管别人。
接二连三围上来的汉子们越说越难听,她听着却不为所动,手里眼里都是那些零件。
想上手拉她,他一个过肩摔,把人放倒并警告她不喜欢动手动脚的人。
当她开始安装,那手速,比修了十几年车的老师傅还快,还精确。
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很多螺丝她都是徒手拧的,上后轮胎时,更直接抬起一边车斗!
“去点个火看看。”徐娇娇拍拍手,冲目瞪口呆的李师说。
天早黑了,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她与围观众人截然不同的情绪表情。
对她来说,修理机器简直是小儿科。
外人眼里复杂的零件,还不如她炼制灵器时,刻画的一小个阵符。
“哄哄···”
货车如期启动。
徐娇娇淡定地转到洗手盆边洗手。
原本乱哄哄的一群汉子,这会安静如鸡。
脸上直接就没表情了。
李师并没有开动货车,他接连熄火又点火,最后,在确定货车被修好之后,连忙下车。
“还是那个问题吗?”他问。
徐娇娇摇头。
这次,她还是耐心解释。
李师如梦初醒。
手一挥,他问:“能不能帮忙看下吉普?”
能不能看?
徐娇娇内心咆哮的当然是能。
哪里来这么好的机会。
不过,她却顿了搓手的动作,看向一边齐刷刷回头把她瞅着的男人们。
不得不说,男人的理性就在这时发挥得很好。
他们之前虽然不相信她能修好大货车,还一次次出言阻止,更是差点对她动手。
可这会,那一个个眼里的求知欲,却都满溢了出来。
他们或许会羡慕嫉妒,或许心存怀疑,但更知道有师就该偷。
“尽管卸,你要嫌麻烦,我来~”
一年纪稍微轻点的中年站了出来。
抬着手,把她引到边上。
之前修理靠里头这辆车的两人,一个眼神交流,懊恼。
“难道要卸干净,才能更容易找到问题所在?”徒弟询问。
师傅回答:“连哪里出的问题都不知道,卸干净也看不出问题所以然。”
人家有本事还不吝赐教。
对自己失望透顶的两人连忙围了上去。
到这时候,九点多了。
居然没人理会咕噜噜直叫的肚子,更没人觉得无趣走开。
制衣厂的司机跟采购大叔,更是瞧得认真。
时不时,两人还提出个问题。
因徐娇娇是制衣厂的人,李师对他们可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