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使个眼色,低声吩咐张公公去查。
张公公根本不用查,就把太子跟秦婉婚事落定后,陆偃夜闯侯府的事情说了。
皇帝算了下时间,无语极了:“这小子,够记仇的。”
两人说话也没避着秦湛,毕竟陆偃闯的就是他家。
秦湛很是幸灾乐祸:“他活该,不过太子殿下到底做了什么?他现在这么忙,还有功夫给平阳侯下套?”
这会儿水果也洗好切好验了毒,端上来了,张公公接过水果,放到皇帝手边,笑道:“看您说的,这还用太子殿下亲自动手吗?只要太子殿下一句话,那杜国公府的世子爷,就能动手了。”
“哦?说说。”皇帝也来了兴趣,想听八卦,他顺手拿了一颗葡萄,一咬,“甜!齁甜!好吃!”
张公公递给皇帝帕子,这葡萄甜,水也多,一口下去,汁水四溢,他笑道:“太子殿下说,如今天下太平,军中将士们晋升不易,所以就举办了军中大比,且五军断事官也可以参加比试,第一名,赏金千两。”
张公公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两黄金,那就是一万两银子。
陆偃为断事官,这是一个职位,也是其整个府衙的统称,
断事官共计四十一人,分散各地军中,陆偃统管五军都督府所有的断事官、经历、知事等官员。
断事官这个职位上,不上战场,立功不易。
而陆偃上次去申阳赈.灾,是很难得的立功机会,他也立功了,也赏赐了,只是看似赏赐丰厚,实则一点儿都没赏到他的身上。
给他在宫里的五妹妹,晋了位份,给出嫁的八妹妹赏了嫁妆,都给足了脸面不说,还给他升了一个虚职,这职位也就听着好听,实际没有什么俸禄。
皇帝用的理由也很光明正大,那就是,陆偃刚刚升了官,再升官调离刚刚熟悉的职位不合适,所以就给了莫大的体面,惠及了家人,其余的人,哪个因为这次赈.灾惠及家人了?没有。
陆偃有苦说不出,他宁愿用这些赏赐来换取银两。
因为他要还十万两银子给皇帝,要是皇帝赏赐他几万两,这银子不就出来了?
如今没有赏赐不说还要催债,更被告知了天下,让百姓们知道,平阳侯欠了国库十万两银子。
陆偃就变卖了不少东西,又厚着脸皮接了家中两位妻子给的银子,这才凑够了银子给了户部。
陆偃现在很缺钱,所以这
军中大比,断事官内的经历,知事都可以参加,他作为断事官的统领,自然也是可以参加的,他也必然会参加。
皇帝对陆偃的功夫并不清楚:“哦?那平阳侯在边关八载,功夫定然不错了,这大比的奖金,他拿定了吧?”
秦湛没等张公公回话,就嗤笑了一声。
皇帝诧异看向他:“爱卿似乎有话要说?”
秦湛对皇帝可随意地很,说话也大胆毫不隐瞒:“那平阳侯,或许调兵遣将有一套,但是腿脚功夫虚得很,小时候就打不过我家婉儿,大了更是打不过。他连婉儿都打不过,军中大比,这不是被人给揍吗?”
张公公憋着笑到:“侯爷说的不错,平阳侯功夫不行,陆世子就找了一些人,先把平阳侯揍一顿,再佯装被他一击击败。”
秦湛很不赞同这个做法,不光彩:“一次两次,看不出来也就罢了,次数多了,他岂能不知道里面的蹊跷?”
皇帝却知道谢清的心思,他点了点秦湛道:“肯定不会太明显的。”
“对,陛下对殿下真是了解。”张公公笑道:“大比有落败次数,落败几次就进入到落败席,胜利几次晋级。落败席还可以有复活
赛,几次反复……”
皇帝真的是来了兴致:“所以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张公公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比赛表,呈给皇帝看:“您瞧,如今一个月了,赛事过半,现在是十八晋十五的比赛,再半个月,是十五晋十,每一轮比赛过后的第三日,还有一场复活赛,复活后就可以晋级,对了陛下,决赛那日正好是中秋节呢,您去不去看看?”
皇帝看着比赛表,张公公是一贯贴心的,比赛表上,每一场,陆偃的胜负,以及表现优异的将士们的胜负数字,都记录上了。
皇帝此时此刻是真的心动了:“好,我们到时候去看看。传令,第一名,朕额外奖赏黄金五百两,第二名,四百两,以此类推,第五名一百两。第五到十名,银,各一百两。”
张公公躬身应下:“是,老奴这就派人去跟杜世子说。军中将士们定会高兴。”
这一场比赛,虽然看着是为了折腾平阳侯,可又何尝不是给军中默默无闻的将士们,一个出头的机会呢?
瞧瞧这些身手极好的将士们啊,有的还是小兵小卒呢,在擂台赛光明正大为他们自己博一个将来。
而在皇帝眼中,这些将
士们,也是在为大周博一个将来——有好的将士们,边关才会安定。
秦湛也看的热血沸腾:“可惜了,过了报名的时候,不然我也有几个不成器的族人在军中,也让他们报名就好了。”
提起这个皇帝就来气,他瞪秦湛道:“还不是你们秦家人谨慎?秦县主一介女子,功夫就那么好,族人还会差了?就喜欢韬光养晦地缩着,朕不说用你们,你们就不露头!”
秦湛露出傻乎乎的笑容:“陛下,您这话就错了,是族人们功夫不好,怕贸然出头,回头打不过旁人,堕了祖宗名声。陛下,臣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嘚瑟也嘚瑟过了,又得知了谢清惩治了陆偃的始末,现在涉及到了敏感话题,秦湛果断撤退,回家跟秦婉说这件事儿去,她肯定高兴!
可不是吗?
秦婉听了就乐:“每轮比赛间隔半个月,只要不是伤筋断骨,半个月也就修养的差不多了。即便是伤的重一点点,半个月的修养,也能让他再坚持一轮,这样打下来,平阳侯可是要受苦了。”
秦湛觉得这个法子有些阴损:“其实可以找他打一架的,这个法子,终究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