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彻底没了话,仔细琢磨以后,也就明白,自己是掉进了圈套里,他低头扣着手指,很是沮丧。
谢清摸摸他的头,换了话题:“我不是送你一把火器?没用上吗?你若是用了,当不会伤的这么厉害。”
提起火器,六皇子更委屈了,眼圈儿都红了:“是被母后收走了。走半路上,才发现的。”
谢清瞧着他那委屈的样子,也彻底无话可说,能说什么呢?皇后害了老六?
算了吧,皇后只会认为自己对老六图谋不轨。
谢清哄他:“等回家了,我送你几盆兰花可好?”
六皇子喜欢花,尤其喜欢培育各种名品花卉,一听兰花,当即说:“我要鬼兰跟凤冬兰,还有独占春。”
谢清的脸色,在一个又一个的兰花名下,拉的越来越长,最后奉送六皇子一个大白眼:“你倒是蹬鼻子上脸了,你说的这几个,一个比一个稀罕,怎么能轻易找到?”
说完,他又叹气:“不过哥哥帮你找找就是了。”
六皇子嘿嘿一笑,瞬间满足了。
队伍有谢清的加入,就走的更慢了,可以说是一路打猎回的京城了。
期间,焦急的皇后,派人前来催了几次,都让谢清以“为了六皇子伤势好”为由,给漠视了。
并且这走的是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本来只有半天就到京城了,谢清愣是给拖成了两天。
赈灾队伍浩浩荡荡回京,引来不少人围观,毕竟平日里,也不是谁都能见到皇子的。
路过玉川茶的时候,谢清让人买了几杯奶茶来:“给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六皇子嘀嘀咕咕,还是接过奶茶喜滋滋喝起来,“说起来还是玉川茶的奶茶好喝,双喜茶居的奶茶虽然特别了点,但是总不合口味。”
马车继续往前,路过双喜茶居,却只看到紧闭的大门。
六皇子好奇地看了又看:“怎么关门了?我记得客人也不算少。”
谢清想起此事就想笑:“白氏被父皇拘在了工部,你可知道?”
工部官员中,混进一个女人,这事儿早就在朝中传遍了。
不过,因为是过去做望远镜,众朝臣还是赞誉居多,以至于平阳侯在朝中的人缘儿,也好了不少。
六皇子自然也知道此事:“知道。”
谢清忍着笑道:“白氏开了多家铺子,她进了工部,这铺子年后就没能开的起来。”
六皇子不是很理解:“她的铺子不是都挺赚钱吗?尤其是琉璃铺子,那琉璃镜子多漂亮,她生意应该跟秦小姐的铺子差不多吧?父皇宫中那几面镜子,我看得都想找秦小姐定制呢。”
谢清摇了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白氏琉璃铺子的工匠,都被招进了工部帮忙,她那些学徒做不得琉璃,更做不来镜子,是以琉璃铺子就都关门了。”
“而双喜茶居之类的奶茶店,点心铺子,之前用的都是平阳侯府家的下人,一直没给过工钱。闹起来的时候正是过年,不开门也就罢了,过完了年,没有白氏张罗,自然也没开门。”
那就更不用说,艾薇儿这样卖胭脂水粉的铺子了,关键制作步骤,都掌握在白晚意手里,她不在旁人也做不出来,自然也就没开门了。
六皇子听得目瞪口呆:“那这段时间,京城定当很是热闹吧?”
谢清眉眼弯弯:“自然。”
且不说艾薇儿,一直都是走的订货模式,就是琉璃铺子也是这般,年前有不少人定了大量的货。
南方的客商,亦或者趁着过年,来京探亲的,都在琉璃铺子定了不少货。
等着过完年南下,好一起带走,谁知道过了年,艾薇儿、琉璃铺子、镜花缘都没开门。
众多客商与订货的客官们吓坏了,以为艾薇儿跟镜花缘的人卷款跑了,一问是平阳侯府的铺子,就都告去了官府。
民告官,没那么容易,但是这次受害者众,到了官府,顺天府尹一问,好嘛,原来是这事儿啊。
顺天府尹大松口气的同时,派人把客商们都带去了平阳侯府。
有顺天府的人带路,陆偃只能见了他们,得知是要琉璃,他的脑子瞬间大了:“内子如今在工部做事,出不来,不如先等些时候?”
客商根本不愿意等:“我这些东西本该在初十交货,我们等到现在,要出正月了,你们的铺子还是空空如也,我们上哪儿等去?”
堂堂平阳侯,被商贾质问,怀疑,陆偃声音沉了几分:“我这是平阳侯府,还能跑了不成?安心等一等,自然会交货。”
“可是我等的损失谁来赔?”客商们七嘴八舌。
“我们都等了那么久了,还要我们等下去?”
“退银子!”
陆偃冷哼:“既然要退银子,那就好说了,定金条给我,我来核对,退银子便是。”
当即,就有不少人,将提货单或者定金条拿了出来,这里有些是直接给了全款的,就怕到时候提货比旁人晚了一步,谁知道居然被坑了!
陆偃伸手要接,谁知他们又把条/子收了回去:“拿银子来再说。”
“是啊,你们是平阳侯府,位高权重,我们平民百姓,若是存心赖账,我们怎么办?”
陆偃嘴唇不自觉地抖了抖,沉声喝道:“管家!拿银子来!”
管家愣了一瞬,想说府里哪里有银子?
可他看了眼满屋子群情激奋的客商,只能咽回去这话,去内宅寻吴资雅去了。
白晚意不在,内宅当家的是吴资雅,不找她找谁?
吴资雅听了前因后果,又想笑,又生气:“尽给我找些烂摊子!”
她的奶娘眼珠子转了转,道:“白夫人赚了这么多银子,应该都在她的院子里吧?铺子是她开的,理应由她来给银子才是。”
吴资雅闻言,眼睛一亮,当即跟管家说:“你就这么回侯爷去,就说我手里也没什么银子,姐姐不在家,那只好去姐姐屋里去取了。侯爷作为夫君,要处理她名下铺子的事情,自然也有资格动她的银子吧?免得回头姐姐又拿嫁妆之词搪塞。”
白晚意一介孤女,又哪儿来的嫁妆银子?吴资雅心里明白,那些银子都是陆偃给的,既然如此,他就更有资格动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