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密闭隔间里,我们清晰地看见苏子悦面对着我们,接通了电话,她似是应和了几声,目光一直对着沙发处除我之外的其他人。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苏子悦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对劲,目光时有时无地扫过我。
我手里依旧握着那发着光的白色心型蜡烛,目光探究地直视向她。
她紧紧地握着手机放在耳边,装作不经意扫向我的眼神意外与我对视,瞬间像是见了鬼一样,另一只手连忙拽过挂着的灰色帘子,把密闭隔间遮了个严严实实。
密闭隔间遮音效果确实很好,里面的人说了什么我们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喊话声,待在里面的苏子悦也听不见。
只是我总觉着这通电话有些不对劲,苏子悦出来后见到我就在躲,非要站在一块时,她都会刻意地与我拉开距离,站到人多的地方。
活动结束后,我捧着心形蜡烛回了房间,苏子悦迟迟未归,我站到阳台上也没在院子里寻到她的身影。
直到深夜,房间的门才被推开,苏子悦蹑手蹑脚地往自己床上钻。
“喂,我的蜡烛你还没接。”我坐起身,靠在床头上说。
可能黑暗中冷不防地开口,她被吓了一跳。
我拿起那个从工作人员手里要来的打火机点燃蜡烛,淡黄色的火光照耀着我和她。
我看见她的目光晦暗不清,白色的牙齿咬着下唇,像是在犹豫不决些什么。
白色的蜡烛又向她递了递。
她竟然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慌乱地夺门而出,逃走了。
我只是刚好睡不着,逗逗她,反应怎么这么大?现在跑了,今晚不睡觉了?
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来隔壁床铺还是空的。
下了楼,一眼就瞅到站在白色门口的她。
白色的大门半开半闭着,门外的旭日刚刚升起,浅淡色的晨光逆向而来,把她的背影描了一层黑边。
她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粉色的蓬蓬裙外面披着个卡其色的外套,长长的黑发分散在身上,她直直地靠着门站在那里,头一点一点地向下垂。
看起来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好,有些蔫巴。
一夜没睡?我快步走了过去,下意识地接住她向下垂去的头。
手心有些粉质触感,不愧是影后的化妆品啊,从昨天到现在都没脱妆。
手里托着的额头猛地向后仰去,精致漂亮的脸庞上,一双杏眼瞬间瞪圆。我看着她整个人咯噔一下,貌似是瞬间来了精神,身子立即向后跳去与我拉开距离。
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后怕地看着我往楼上爬去。
她怎么越长大越善变?
这都是在干嘛?
猜不透。
想了又想,顿了又顿,我迈步出了门,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做了一个多小时。
旭日逐渐爬起。
院子里工作人员也逐渐忙碌起来,不断有嘉宾陆续起床。
最后在许婵的大嗓门声中我看见苏子悦换了一身衣服,从新化了个精致的妆容,神清气爽地踩着她的小高跟大声喊集合。
我默默地走近,她却像是刻意般远离我,和别人站到了一块。
接下来外出做任务时,她也是这样刻意与我拉开距离,尽量减少与我的语言沟通。
就是这眼神为什么总是像个小偷一样偷偷地往我身上扫?
我们七个嘉宾就像一盘散沙一样,想要一下子就聚在一起齐心协力完成某件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任务折腾到了半夜,终于算是过关。
晚上节目组把我们聚在一起复盘时,那个所谓的场外点评员又打电话来了,还是打给的苏子悦。她握着手机走进那间密闭隔间不知道打了多久,等她回房间时已经是半夜了。
她蹑手蹑脚地卸完妆,用被子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地窝在床上。
录制节目的七天时间过得很快,余下的日子里,她每天都在刻意地躲着我,晚上那个点评员总是给她打电话,她不是早早回房间倒头就睡就是半夜才回来。
我总觉着那个电话有古怪。
节目组给的任务做得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南飞燕最后会让人怎么剪辑这些镜头。
节目录制已经结束了。
不算吵闹的机场里。
许婵小熊,耿千秋三人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现在竟然能佯装热情的虚假笑着道别,三人有说有笑看起来格外不舍。
钱恒和白乐二人这些天倒是成了好朋友,此时二人站在一起不舍地说些什么。
不舍分别啊,多么美好,我的目光不自觉地定格在站在她们中间的那个背影上。
粉色小香风套裙,黑色长发肆意的披散在身上,她勾着头站在热闹中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都快分别了还要故意与我拉开距离吗?
算了,看在某个所谓的死对头在某个关键的时间点愿意拿出一百万的现金给我用的份上,我可以先上前好好告个别,说几句话。
脚尖对准那个粉色身影还未迈出几步,那个粉色的身影猛地转过身来。
她看着我迈出的脚步明显一怔。
披散的头发和黑色的大墨镜把她那张白皙的脸庞衬得格外小巧精致,她整个人心神不稳的模样,藏在秀发下的肩膀抖了抖,最后又像是下定了某种极大的决心一般,快速且坚定地向我走来,抓住我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拽着我走。
我配合地被她拽到柱子后面,人少的地方。
她松开我,猛地摘掉眼镜。
“你是不是喜欢我?”
悦耳动听的女声里充满了坚定的意味。
但怎么开口就是暴击呢?
面前一双跳动着光的杏眼,直勾勾的,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等一句答复一般。
我是真不明白她一天到晚到底都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