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鬼呢!”某个混混蹲下身来,把我盖在脸上的头发向边上拨了拨:“松开你,你还不跑了!”
“你们看我这副样子还往哪跑?”我低声尽量魅惑着说道:“我只求死前爽个够。”
“诶呦,够贱啊!”那个蹲着的小混混笑着说:“不过我喜欢。”
说完,他真的上手去解我身上的绳子。
“那么麻烦,还不连衣服一起扒了!”其他的小混混说完就上手扯我的衣服。
我压住身体因生理厌恶而带来的颤抖和躲避,尽量平躺着蓄积力气,只要他们把我手脚松开。
只要他们松开。
我一定可以反扑。
一定能。
“喂,手不能松!”一个小混混扯住被松了一半的绳子,警惕地把绳子又往我手上绕了绕:“腿松开就算了,不松开哥几个也玩不了,这手松了万一挠伤哥几个就不好玩了。”
“听你的,听你的。”
绳子在我的手臂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绕得那么紧。
没有一丝空隙。
巨大的无力感笼罩着我。
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得差不多了,打底裤被扯掉了,长裙被他们当做乐趣撕成了一条一条的。
他们把我的手捆好,向上一翻,翻过头顶,露出上半身。
麻木的悲伤涌上心头。
那么久,那么久,坚持了那么久我都没想过死,却在这一刻有了坚定的死亡信念。
或许我刚刚在虎哥面前报出姜云珠的身份,说出耿娇娇不敢动我的真正原因,或许可以有上一丝希望。
可我的嘴巴说不出,说不出我是姜家的人这种话。
我的骄傲不允许。
直到此刻才发现。
原来那么骄傲的我始终没变过。
随着时间成了变扭,固执的骄傲。
某个混混的手揉上我的胸脯,身体本能地厌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强烈地颤抖起来。
只余我的眼睛不抖,死死地,直直地盯着他。
一道强光突然照射过来。
眼球猛地刺痛,小混混们纷纷拿手挡着眼遮挡光芒。
我感受着刺痛,迎着光芒看去。
一辆黑色的机车发出嗡嗡声急速开了过来,在几米处猛然侧过车头,急刹停下。
机车上,一身黑衣身材修长的男人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喂,干嘛呢?”
声音平静且冷淡。
灯光太刺眼,他整个人都显得太黑,看不清楚。
唯独那双像是会发光,晶亮晶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格外耀眼的冷意。
“阿彦?”我试探着出声唤道,随即拼命大声喊:“阿彦!”
“阿彦!阿彦!救救我!”
被灯光照得看不清的男人明显一愣,试探着开口问:“黎明星?”
“是我!是!”我拼命大喊,某个小混混一把掌扇在我的嘴上,让我闭嘴。
阿彦立刻冲了上来。
两三个小混混挡在他的面前:“你是哪来的?少管闲事!”
“滚开!”阿彦大声吼道。
所有的小混混都站了起来,拦在阿彦身前。
没人再注意我,我扭动着身子,尝试爬起身。
可身子一动便钻心刻骨地疼。
之前提议要绑住我手不能松的小混混后退了几步,低声对旁边人说:“这机车不对,你们先拦着,我去叫虎哥。”
说完他跑着走了。
阿彦已经和其余的小混混们打了起来。
一人打六个,依旧不落下风,看得出足够的功底。
小混混们不断被打趴下再黏上来。
我扭着身子,吃劲地滚着,爬着,好不容易移到了一个破旧的集装箱边上,坐起身,靠在上面大口地喘着气。
面前不远处阿彦还在和小混混们打得有来有往。
控制不住地冷笑出声。
虎哥那辆原先开走的黑车又倒了回来,那个小混混跟在车子后面跑了回来。
虎哥光着个膀子从车上跳了下来,着急忙慌地赶过来,敞开的车门里,阿曼达白皙的皮肤有些明显,她慌张地关上车门。
看起来车子没开两个弯,虎哥就忍不住了,所以才能这么快赶回来。
“停手!停手!”虎哥肥胖的身躯随着他的小跑一抖一抖的:“兄弟,你哪个道上的?”
阿彦推开身前的一个小混混,拍了拍手,抖了抖皮衣,没有转过身去看来人,好像明显的不爽。
虎哥停在机车旁,又细细地扫了两眼,大惊着叫道:“你是裴爷?!”
阿彦没有理会,长腿一迈在灯光的照射下,一步一步走向我。
我细细地打量着他,打量着这个自诩主角的人。
现在他的头发丝都在泛着光,修长的身材,酷帅的皮衣,看不清但却显出完美线条的脸庞,犹如电视剧里化成人形的恶魔。
他走到我面前,弯下腰,一张俊美的脸庞在我面前逐渐放大,放清晰。
我看见剑眉星目的眉眼间充斥着心疼,落寞,悲伤等等的复杂情绪,皱成一团,夹在他的脸上。
“别怕,我在。”他柔声说。
随即他脱下皮衣盖在我的身上,将我一把抱起。
虎哥抖动着他的肥肉又跑了过来:“裴爷,裴爷,这事龙爷是知道的,他是知道的我们才敢绑人的啊!”
他着急地跟在身边解释。
阿彦一直沉着脸,没有多看他一眼。
阿曼达穿好了衣服,小跑着迎了上来:“虎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让人把这个贱货带走!”
“你个荡妇少说两句!”虎哥伸出他那纹着大花臂的胳膊推了下阿曼达。
穿着高跟鞋的阿曼达身形不稳地连连后退两步,还没站稳身子,阿彦的大长腿一伸,重重地踹在了阿曼达的膝盖上。
她痛呼着倒地,嘴里叫骂道:“你是哪根葱!敢打我!王云虎!他打我你是没看见吗!快去拦住他!那个贱人不能走啊!贱人要是活着一定会报复我们的!”
她一口一个贱人。
阿彦都快走到机车边的身子突然停了下来,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想要转身。
我用头碰了碰他,想告诉他别转身。
我还没说话,后面的虎哥抖动着他满身的肥肉朝阿曼达拳打脚踢起来,边打边骂,骂得不堪入耳。
阿彦没有再转身的意思,抱着我上了机车,将我圈在怀里,拧动油门,车子在嗡嗡声中飞驰而去。
猎风从他怀中的缝隙处吹向我,吹开我湿黏在一起的头发。
意识清明几分,身上还是钻心刺骨地疼。
他没有戴头盔,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头发,柔声道:“再坚持下,我们马上到医院。”
眼角有些湿润,不知道是被风吹得还是怎样,我哑着嗓子说:“真,凑巧,我遇见你了。”
他没说话,我又补了句:“还好又遇见你了。”
说话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
他将下巴抵在我的头上,柔声道:“别哭,我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复。”
“好,我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