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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大宋朝的登州水军

    大宋朝因为“冗兵”问题,在哲宗皇帝即位之初,枢密院名单上的数据,天下厢军就有近二十三万人之多,仅指挥使就设了近九百个。

    哲宗即位后,改革制度,在京东两路划定五万一千二百人的禁军兵额,厢军兵额与禁军同等,同时又下诏,允许天下州县,根据本地的实际情况,招募设置壮城兵。

    壮城兵即只负责城池巡逻、防务的士兵,每州县兵额数量不定。

    而在神宗皇帝时,王安石变法,诸路的厢军,各给名号,比如京东两路的厢军,都以“奉化”开头,根据各州大小高下为顺序,从“第一”排下去,分了十多个指挥,每指挥有五百士兵。

    但实际情况却是,王安石变法之后,哲宗皇帝以及当今赵官家相继上台,京东两路诸州厢军的兵力,平均仍旧有三千人左右。

    赵官家继位后,崇宁四年,先下诏诸路厢军不以等样选少壮人招刺,即不再按照此前挑选厢军的标准,从民间百姓中招募年轻力壮之人并刺字。

    不久又下诏,厢军工匠除上京修造外,其余路所差,并放还休息之。

    也就是说,赵官家完全将厢军官兵当作工程队来使用了,他也清楚厢军的“冗兵”,干脆每路诸州厢军,除了部分轮流入京师负责修造营建工作外,其余士兵,全部解去兵籍,放还为民。

    这本来算是好事,但赵官家嘛,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到了政和年间,他大搞花石纲,额外招募两千厢军负责在运河当纤夫,又大兴土木、广建池苑,导致朝廷增派给地方的工役越来越多,各路诸州只得重新招募厢军为劳役。

    政策反复,而且将厢军当作劳役施工队用,就导致厢军士兵大量逃亡,当然导致的最大恶果,就是各路诸州的厢军,名义上仍旧是朝廷官兵,但实际上缺乏训练,武备不齐,毫无战斗力可言。

    这就是王庆、王伦、田虎、方腊等势力,攻城掠地如此之快的原因,因为禁军被高俅祸害了,厢军已经沦为工程队,说他们是朝廷官兵都是一种夸赞。

    宋太祖开宝七年,开国名将曹彬领大军讨伐南唐,在建康府白鹭洲就爆发了五代十国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水战。

    随着大宋朝疆域略定,朝廷对水师的建设也很重视,数十个州皆设水军,并给出了十八个水师营号,除了沿海水师外,还包括内河水军。

    但重视归重视,这些都只体现在纸面上,实际上的水军,仍旧属于厢军的一支。就好比登州,朝廷设了登州水军,给了平海军的名号,同时还有安海营、澄海水军弩手。

    平海军只有两指挥,宋仁宗时期才从厢军提为禁军,隶属于侍卫步军司,即平海军只有两营一千人的水军,其中一个营还特别赐了安海的营号。

    澄海水军弩手,也只有两指挥,其中五百水兵,五百弓弩手,也隶属于侍卫步军司。

    需要说明一点,这里的“澄海”,并不特指驻守在登州的这一支禁军部队,因为大宋朝南北三十多个州,包括内河水军,都共用这一名号。

    因此大宋朝在登州这么重要的一个北方海港州,居然一共就只放了两军四指挥两千人的水军兵力,虽然顶着禁军的名号,但对于梁山而言,实在不够看。

    澶渊之盟后,出于对辽国的防备,大宋朝在登州推行了有限的海禁,即不允许海船向北前往辽东、河北等地与辽国贸易,却允许海船向南到江南、岭南之地。

    假设登州水军巡逻严密,或许还有点儿作用,但一共两千人的兵力,其中五百还是步兵弓弩手,靠一千五百人的水军,就想巡视海疆,简直是儿戏一般。

    所以大宋朝民间的海商,从登州海港出了海,随意南北往来,根本无人管。

    因为兵少,所以平海军、登州澄海水军弩手两部,就只能固守在蓬莱水港以及刀鱼寨内,平日里的操练,也主要是为了防备辽国水师从海上攻来,完全是一支凭借水寨、港口自守的防御部队。

    当初邹氏叔侄将探听到关于两支禁军的情报,送到杨林那里,再传回梁山时,王伦觉得颇为不可思议,这他娘的算哪门子水军啊?

    故而此时呼延灼只领了本营骑兵,以及步兵第五营金鼎部,就将平海军的水寨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水寨之外,呼延灼坐在一顶小帐篷下,旁边韩存保翘着腿,看着呼延灼,说:“让我帮你劝降呼延庆,也亏着你梁山想得出来!”

    呼延灼瞪了他一眼:“若你想早日被放回去,就用点儿心思,不然我这营还缺个副将,你就留下来吧!”

    韩存保被俘虏后,根本就不害怕梁山敢杀他,他平生又没干过坏事,况且家世显赫,相州韩家的家风、名声都不错,除非梁山是一群只会杀人的草寇,否则断没有任何理由杀人的。

    实际上听闻韩存保被捉后,王伦也感觉很是棘手,已经杀了高俅,若是再杀韩存保,就相当于给了朝廷一个耳光后又吐了一口浓痰,虽然实际上都已经得罪了赵官家,但王伦也不想杀他。

    实在是韩琦的名声太大,杀了韩存保,就是跟大宋朝的文人地主阶级作对,梁山此时还没有足够的实力翻脸,那就只有忍一忍了。

    对面平海军的水寨终于打开了一条门缝,从里面奔出来数骑,来到了帐篷外,领头的那人却不下马,只是居高临下地望着呼延灼。

    韩存保哈哈大笑了起来,因为平海军节度使呼延庆,若算起来,正是呼延灼的叔祖父,偏偏年纪比呼延灼还小几岁。

    他把眼不住地盯着呼延庆和呼延灼,呼延灼面子上挂不住了,对着韩存保使劲咳嗽了一声,韩存保看够了,这才起身高喊:“呼庆,识得故人否?”

    呼延庆可以在呼延灼面前摆谱,因为他辈分高,但看到韩存保,只得无奈下马,拱手问:“韩节度,别来无恙么?你怎么也被梁山擒了?”

    韩存保顿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