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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占领凌州

    梁山大军停驻了好一会儿,才派出千余士卒,扛着长梯,列成分散阵型,向城池冲来。

    在知州眼里,这却是乱糟糟的攻击了,便扯破了嗓门大吼:“放箭!快放箭!”好在城头上还是有知兵的军官,便低声说:“太守,且等贼人冲近了再放箭不迟!”

    于是梁山的第一轮攻城,就这么乱糟糟地被凌州守军以同样乱糟糟的反击给击退了。

    知州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帮水寇善野战,未必善攻城,城池可守!

    还未等到梁山第二轮攻击到来,东门方面突然传来喊杀声,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军官骑马奔来,满脸惶恐:“太守,东门失陷,被贼人攻破了!”

    知州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中怒骂:这伙水寇,不学杀人放火,反而学起了兵法,难道你们不该乱糟糟地攻城,然后被老夫指挥若定击退吗?

    东门的喊杀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眼看南门外梁山士卒又扛着长梯冲杀,不少青壮和民夫吓得腿抖。

    恰好那报信的军官看知州了无反应,只觉得这位上官果然靠不住,转身下了城楼,就要回去领兵再战,哪知有些青壮民夫误以为他要逃走,也跟着纷纷丢弃了武器,四散逃走。

    那军官顿时瞠目结舌,看着大群的青壮甚至衙役从身旁冲了过去逃走,他立在那里片刻,干脆也丢了头盔,抛了腰刀,朝家中逃去。

    有些军汉想起梁山打破高唐州和曾头市后,并不曾祸害百姓,而是军纪严明,干脆合在一处,将军官杀死,就此打开了南门,将梁山大军迎了进来。

    关胜打马入城时,看着道路两旁跪倒了一地的官兵,不住地摇头,心想什么时候我朝的城池这么好打了?

    如何高效地进行占领并缴获,这一点郝思文远比关胜和萧嘉穗更有经验,于是三人略一商议,郝思文便当仁不让地居中指挥,由萧嘉穗负责将缴获造册、轻点并装运,关胜领兵去先将官仓占了,各营头领自有任务分配。

    这里又显着王伦的厉害之处了,他已经派商队、情报人员,几乎将京东两路、河北两路各州县的情况都摸了个遍,各处官府所属的粮仓、甲仗库、布料、食盐等重要物资的储藏地,都仔细绘图,存放在山寨。

    萧嘉穗此次前来,就带了凌州州城的城防地图、各仓库、作坊、兵营的位置图,郝思文将地图悬挂,逐一给各头领下令,各自领兵前去,先分占四门,次而四处巡逻安民,然后就是将各种官府的物资清点运出。

    萧嘉穗在一旁听得仔细,觉得自己又学到了。其实以他的聪明才智,这种事情属于看一次就学会的,但梁山的整体氛围,除了头领之间关系都较为密切外,学习风气也不错。

    这就是王伦一直提倡的,为将为帅者,一定要多学多用,活学活用。

    郝思文分配完毕,留给自己的任务却是领兵巡逻安民,负责西城一片,这种事务是相当繁琐的,占领城池期间,几乎要巡逻不断。

    萧嘉穗便留在州城衙门,领着一群算账的先生们,开始忙碌了起来。

    把守南门的杨雄,又喜滋滋地提了一个人进来,拱手说:“萧军师,俺在南门外一处民房里擒住了这厮,正是本州的太守!”

    那知州已经脱去了官服,换了一身平民打扮,只他生得白净,哪里像是个寻常人?

    看到萧嘉穗坐在那里,知州便慌忙下跪,说:“老夫愿降梁山,为好汉效犬马之劳!”

    他却心里很清楚,凌州城被打破,他这个官也做到头了,为保性命,暂时为贼又何妨?

    萧嘉穗看了他一眼,顿时没了兴趣,便挥了挥手:“押下去看管起来!”

    那知州被两个士卒拉扯着押了下去,仍旧大呼:“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一个士卒听不下去了,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怒喝:“俺也是凌州人士,被你这狗官逼得没了生计,再敢狗叫,再吃俺一拳!”

    那知州脸颊顿时肿了起来,再不敢发声。

    到了入夜时分,凌州城内一片寂静,只有来回巡逻骑兵的马蹄声。

    州城衙门内,萧嘉穗、关胜等头领在上首坐了,单廷圭与魏定国就被押了上来。

    两个人也没有受什么虐待,便是昨夜,两人还有帐篷和铁皮炉,也不像那些官兵俘虏们,被丢在校场冻了一夜。

    关胜便问:“你二人可愿投降?”

    魏定国本欲开口,单廷圭却叹了口气,说:“小人愿降!”魏定国大急:“单兄弟,如何能降?”

    单廷圭说:“魏兄弟,你只在本州任职,我却是历任州县的,哪州哪军,都是文官为上司,若打了胜仗,功劳多半是他们的;若是吃了败仗,罪责却都是我们的,他们却不担许多责任。”

    “既然我等败了,被关将军擒拿,就是梁山放了我等,依旧难逃朝廷追责,不如投降!”

    魏定国也跟着叹气,说:“俺虽然只在本州任职,却也听闻了许多事情。你说的也是实情,若你投降时,我也愿降!”

    关胜便将二人扶起,说:“归顺山寨,二位将军也不要担忧前途。若有家人,可一并搬去山寨!”

    萧嘉穗此次来的任务就是负责运输缴获的,故而他也不喧宾夺主,只是想:我朝对武夫过于苛责,一旦兵败,为了保命,也就只有投降一条路可以走了!

    他又想起了曾经听闻的一件事,说现如今东京城一位进士出身的殿中侍御史,少年读书时曾偷窃同学的财物,被谏官告发,赵官家还专门下诏不许追究,因为毕竟是他登基那年亲取的进士。

    若这人德行有缺,还受重用,岂不是说他赵官家识人不明么?

    有这样的皇帝,可想而知天下的文官是如何肆意妄为,又可知武将们是何等待遇了!

    萧嘉穗看着诚惶诚恐的单廷圭和魏定国,心里却生不出一点儿有了新同伴的喜悦,只觉得这天下果真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