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枪来得凶猛,那汉子持了短刀就要来挡,却被史文恭一枪挑飞,惊得那汉子慌忙侧身抱住马腹,借着宝马的身躯来回躲闪。
史文恭心中焦急,就要抢步来夺缰绳,却被旁边那壮汉提起朴刀当肩砍来,逼得史文恭跳后两步,持枪站立,说:“朋友,你是梁山哪一个头领?报上名号!”
那壮汉笑着摇摇头,说:“我不是梁山头领,却也多曾听闻曾头市的恶名,听闻过你的名号,看你模样,想来曾头市惹到了梁山,被那一伙好汉打败逃到这里来了吧!”
史文恭不搭话,持了长枪,猛地前刺,被壮汉以朴刀架住,那壮汉与史文恭斗了几招,便回头喊:“你两人后退,这人果然功夫高强!”
那随从与骑白马的汉子便后退了数十步,各持短刀、朴刀在那里戒备。
壮汉这才放下心来,纵马来往,与史文恭斗在了一团。两个人斗了二三十合,史文恭虽然略有余力,却叫苦不住,若他有战马在身,何须与这样一个难缠的对手厮打?
又觉得今日实在倒霉,人生第一次拦路打劫,就遇到这样一个旗鼓相当的好汉来!
他也看出来了,这汉子的朴刀用的并不趁手,招式也都是军中手段,只是想不明白,如何跟一个要投奔梁山的贼人混在一处了。
又斗了十余合,史文恭耳尖,听到身后远处的道上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便高喊:“好汉,不如罢手,我也不劫你,你三个自去如何?”
那壮汉朝远处看了一眼,仍旧摇着头说:“却也晚了!我不能放你走!”
史文恭叹了口气,他没有马匹,只能步行,如何逃得过战马追赶?面前这个使朴刀的汉子,也实在棘手,便是再斗个五六十合,也分不出胜负,在这样的对手面前,他也是逃脱不得的。
便大吼一声,又朝那壮汉扑来,心道若能将这人逼开,就先去抢他那两个随从的马匹来。哪知这壮汉似是明白了他的打算,只在小范围内来回拨转马头,一杆朴刀死死缠住。
追来的正是卞祥、林冲与萧嘉穗三人,他们在树林中被史文恭的马儿引到西北方向,一路追过去,才发现是一匹空马,于是连忙沿路返回,沿着道路向东北侧这里追来。
林冲的马快,看到前方史文恭被一个骑士拦在路中间,顿时大喜,纵马前来,高喊:“袁朗兄弟,你游历归来了么?”
与史文恭对打的正是袁朗,他在高俅那里派呼延灼等三将来攻梁山前,就向王伦请示,希望去宋辽边界走一走看一看的。
王伦便给他派了一个随从向导,本是河北流民南下,被山寨收容的,故而袁朗这一次,将河北东西两路诸州县游历了个遍。
袁朗很是聪明,看到林冲奔来,先不远不近地后退了几步,便拱手说:“林教头,小弟归来时,遇着这位史教师拦路抢马,心想曾头市或许被打破,果然是山寨所为!”
卞祥体重,故而马匹跑得慢一些,这时也赶上前来,看到史文恭仍旧挺枪戒备,便高喊:“史教师,我家哥哥说了,你史文恭一身本领,何必非得给曾家那伙女真人效命?若愿意入伙,我山寨最是欢迎!”
史文恭深吸了一口气,不喜不悲,仍旧摆定了姿势,说:“若要我投降,先胜过这一条枪!”
袁朗在山寨小住的几日,也曾被邀着去校场比武切磋,故而卞祥也知道他的手段,心想:我这里有三人,这位萧先生,王寅曾多夸他的手段,则我们四人,还怕拦不住一个史文恭?
实在是临下山前,王伦就郑重嘱咐,说史文恭本领了得,山寨绝大部分头领都不是对手,一定要小心应对。众头领都知道,自家这位哥哥虽然本事不济,但眼光实在卓绝毒辣,故而都记在了心里。
卞祥与史文恭在北门曾缠斗了十多合,仍旧留不住他,被史文恭给逃了,便说:“也好,勿要教人说我梁山欺负人!”
就令一个骑兵牵了一匹马儿给史文恭送去,又解下水囊,先喝了一口,抛给史文恭,说:“史教师暂且休息片刻再来斗!”
史文恭见他行事光明磊落,叹了口气,接过水囊大口喝了起来,又将水囊掷回,说:“多谢!”便翻身上马,来回踱步,喊道:“哪位好汉来与我一战?”
林冲拍马而出,说:“我来!”
两杆长枪上下翻飞,两人就恶斗在了一处。林冲与史文恭两个,都是攻守兼备的,故而斗到了六十余合,仍旧不分胜负。
卞祥知道,似史文恭这样的高手,二打一、三打一甚至四打一围殴,才是对他的尊重,便高喊:“史教师留心,我这里要加人了!”
萧嘉穗拱手说:“萧某请战!”见卞祥点头,便拍马入阵,与林冲合斗史文恭。
卞祥一见萧嘉穗出手,就知道稳了。这萧嘉穗的枪法,胜在一个“奇”字,招式繁复但不华丽,专攻史文恭的弱处,即眼、喉、腋、肋等部位。
原着中史文恭二十合击败“霹雳火”秦明,有着稳赢梁山五虎将级别的实力,单论武艺,妥妥的全书前五到前三的战斗力。
但他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与高手切磋交手的经验太少,若遇到一个对手,不能速胜,与他斗的回合越多时,他自己心里就先慌了。所以不管是萧嘉穗,还是卞祥或者袁朗,三人任意一个加入战团,史文恭都是要必败的。
于是萧嘉穗加入战团后,史文恭独斗两人,又斗了二十余合,眼看林冲的招式也愈发凌厉,他顿时心虚了起来,心一虚,手下的招式就慢了。
趁着史文恭刚架下林冲的一枪,萧嘉穗长枪一抖,竟将史文恭手里的枪击得脱了手。
林冲和萧嘉穗都不由得一愣,史文恭倒也洒脱,看到长枪被击飞,便跳下马来,说:“来,绑了我,献给你家王伦,也是一件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