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进入到济州境内,阮小二便先行去南湖酒店通知朱贵,许贯忠得了信,便派了一支骑兵前来相迎。
于是半道上王伦看到一队梁山的骑兵前来迎接,顿时笑着说:“林教头,山寨一切可都安好?”
林冲跳下马来,说:“哥哥放心,一切安好,阳谷县那里不曾有动静!”王伦便放下心来,又看着跟随前来的马麟,问:“兄弟是何时到的?”
马麟恭敬地说:“小弟几个随了黄钺哥哥,四天前到的山寨。”
王伦便将随行众人介绍了,这才簇拥着向梁山泊而去。李俊见随行的骑兵个个雄壮,暗想:也不知山寨水军如何?
到了南湖酒店,朱贵早已经安排好了接应的船只,于是一行人便匆匆向山寨本处而去。
安道全在船头立了,看那湖泊水光潋潋,时有水鸟飞翔,显出一片春色来,便问:“已是四月了,怎地这里才到春日?”
王伦叹了口气,说:“神医,最近十余年间,冬日是越来越长,北面愈发寒冷漫长,说不得再过十年,怕是苏杭那里,湖泊也要结冰了!”
安道全顿时皱起了眉头,他一路上听王伦与萧嘉穗讨论气候,听王伦说天气一冷,就至少要持续百年,就好比东汉末年,汉献帝时长安八月就下大雪,于是就有了五胡乱华,胡人不断南下避寒的故事。
萧嘉穗熟读史书,只是从未以这个角度来思考问题,被王伦如此一说,略一回忆,也支持了这个观点。
而安道全作为医生,要看医书,要研究历朝历代的瘟疫记载,对历史也算熟悉,他对王伦认定女真人必然南下入侵的论断不置可否,却对瘟疫忧心忡忡,毕竟大寒大旱之后,必有大疫,这已经是医学界的共识了。
医者都有一颗仁慈济世之心,安道全这一次北来,又不打算匆匆来匆匆去的,便决定也去四方游历一番,与北方的名医们交流一下,也顺便看看是否有瘟疫发生的可能。
金沙滩码头。
这里已经重新修整了一番,单单大的船只停靠处,就有六座,而且许贯忠命凌振在这里修建了简单的木架,固定了滑轮,也方便卸货。
当然鸭嘴滩那里的货运码头,规模修建得更是庞大。
许贯忠早带领了一群头领前来迎接,等王伦下了船,看到欧鹏等黄门山的头领也在人群中,便与众人相见。
彼此介绍了一番,就此在断金亭落座,安道全便替王进把了脉,摇了摇头,说:“教头伤了元气,针石难治。我这里开个方子,先吃一副药,慢慢调理。”
史进听了,顿时大哭起来,自王进上山后,不但王伦那里想办法,史进也数次下山去请大夫,已经将京东西路诸州县有名的大夫都请了个遍,都说无力回天。
史进仍旧不死心,王伦也一直有心要请安道全来,他便存了几分念想,满以为安道全能治好自己的师父。
安道全说:“若调理一二年,教头闲时也可以舞枪弄棒,只是上不得战场,不能厮杀。况且这寿数…”
王进倒是洒脱,掏出手巾给史进擦拭了眼泪,说:“好男儿哭什么?我被捉进沙门岛后,便自知此劫难逃。人生在世不过数十载,这结局乃是天注定了的。”
史进眼泪汪汪,说:“师父,弟子必将高俅那狗贼生擒来,献给师父报仇!”
一群头领都围在那里,神情复杂。
王进现任梁山诸军总教头,带兵的头领们多蒙他指点,他又与几位头领们,将骑、步两军士卒操练册子重新修订了一番。
他的本领,众人自然都看在眼里,听到这样一个将才,竟被高俅迫害得如此地步,心中对高俅的愤怒,又多了一分。
王进安慰了史进,便笑着说:“今日是李俊、王定六等兄弟入伙的接风宴,却不能叫我扫了大伙的兴。我本就是个教头,上阵杀贼,就是诸位的事情了,我也乐得悠闲!”
史进这才反应过来,收拾了心情,本想跟着说几句开心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王伦便说:“安神医要在山寨小住的,大家放心便是!”
气氛总算是慢慢活跃了起来,安道全将药方写好,递给王伦。王伦看了一看,又递给许贯忠和朱武两个,对史进说:“令师每日药饮,兄弟需好生照看!”
安道全又拉着王进嘱咐:“平日里忌酒,最好不要骑马,练功时宜先存几分力气,到方发汗时就要停了。这段时间我每日来察看,教头放心,若能调养得当,将来或许还有上阵临敌的可能。”
王进知他话里是在安慰,便笑着答应了。
酒宴过后,休息了一晚,第二日王伦便召集头领,宣读了命令。
欧鹏调入水军,负责训练一支水军陆战营;蒋敬负责山寨一应账目考算事务,简单来说,他是负责监督和查账的。
马麟调入骑军,负责骑兵的巡察、探哨、游击事务;陶宗旺调入步军,负责将山寨原有的建筑队伍整合,并从步兵中挑选,组建一支修路搭桥、修缮一应工事的工程营。
李俊调入水军,先领三队六都,等童威、童猛两个赶来了,充任副将,先熟悉本部人手,日后再做扩建。
王定六也入水军,先跟随三阮学习,也坐一把交椅。
王寅参赞军务,先熟悉山寨的情况,他那些同伴们,也都暂调到陶宗旺名下,或被山寨作坊调走,仍旧出任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