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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消失的陇西集团

    建安二年,四月十三。

    一纸榜文,轰动长安。

    右相刘彦章因贪污国库通敌卖国,秋后问斩,府中家眷流放西凉。

    实际上,刘彦章任职西凉太守,无陛下旨意不得回京。

    临行前夜,刘彦章秘密去了一趟凤仪殿。

    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妹妹。

    其后又来到相府。

    凉亭四周,翠竹轻摇。

    一套精致的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热气腾腾的茶水在瓷壶细细作响,散发出淡淡的茶香。

    曹观棋和刘彦章对坐而饮,气氛微妙而复杂。

    刘彦章率先开口,语气平和却暗藏锋芒,他的目光穿过袅袅升起的茶雾

    “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妹妹。”

    曹观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仿佛是在品味茶中的甘苦,又似是在思考如何回应。

    “皇太后因为兄长之事,愤然上吊。凤仪殿失火,尸骨无存。”

    刘彦章拨弄着建盏,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暗度陈仓的事,你应该最拿手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

    曹观棋正愁怎么把刘漓接出宫来,这一席话让他直接豁然开朗。

    “这么盯着我作甚?”

    刘彦章低着头喝茶,察觉到一股奇怪的目光,不由得抬起眼眸看着曹观棋。

    “她是我的妹妹。”

    “我总不能看着她在深宫里受苦吧。”

    两人刚从死对头转换过来,莫说别人,曹观棋疑神疑鬼的秉性怎么可能不纳闷。

    刘彦章的反驳既有力又直接,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明日我就要奔赴西凉。”

    “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她。”

    “恐怕也吃不到你们孩子的满月酒了。”

    刘彦章无奈地叹息,心里五味杂陈,似想起了什么,又在口袋了摸索片刻,拿出了一枚玉佩。

    一正一反,刻着平安二字。看起来并不是很值钱,而且从纹路上已经有些年月了。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我如今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块玉佩就留给孩子当个礼物吧。”

    曹观棋顺手接过,看起来刘彦章对这块玉佩十分看重,这么多年了依旧保护得很好。

    “给孩子取名了吗?”

    曹观棋摇摇头,这也是他第一次初为人父,根本没有一点经验。

    “要不建公取一个?”

    他那会取名字,取点乳名还行,大名还得这位真正的状元出马。

    刘彦章沉思一番,不由得脑中闪过一段话,计上心来:“你曾说江东子弟多才俊。”

    “若是男孩,那便叫曹濬。”

    “曹俊?”

    刘彦章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出来。

    “濬哲之意,其字谨行,谨言慎行。”

    曹观棋嘀咕道:“曹濬,曹谨行。”

    倒是有水平。

    “希望他人如其名,能继承你这个老狐狸的深不可测和谋而后动吧。”

    “若是女孩....”

    “便叫曹淑。”

    “终温且惠,淑慎其身。”

    曹观棋抱拳拱手:“多谢大舅哥了。”

    刘彦章差点没一口茶水喷出来。

    这厮,当真厚颜无耻。

    正在此时,院外传来快步小跑的声音,小婵的声音随即传来。

    “哎哎...”

    “岳统领你不能进去,相爷有贵客在里面,你不能进去。”

    “哎呀,小婵,我拜见相爷有急事。”

    “不许!”

    “相爷让我在外面看着,谁来也不许进!”

    “你这小丫鬟!”

    听见外面的吵闹声音,曹观棋清清嗓子,说道:

    “小婵,让他进来吧。”

    岳云没工夫跟小婵扯皮,火急火燎走了进来,脸上表情十分严肃。

    “见过相爷,见过.....”

    岳云行礼,抬起头看见了刘彦章,心道:他怎么在这?

    但是碍于身份,还是老老实实地行礼:“见过右相。”

    “嗯。”

    刘彦章点头应了一声。

    “相爷。”

    岳云拱手,眉头紧蹙,欲言又止。

    曹观棋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身旁的刘彦章,于是朝他摆摆手。

    “自己人,但说无妨。”

    岳云这才松口:“出大事了。”

    曹观棋意识到事情严重,稍微坐直了身子。

    岳云向来严谨,除非是极其严重的事情,否则不会说出了大事。

    “属下奉命前去陇西,将独孤一族连根拔起。”

    “可尚未抵达陇西,斥候就传来消息,独孤全族一夜之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至今未有消息,龙武卫和锦衣卫正在全力打探消息。”

    “相爷,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曹观棋眉头微皱:“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岳云正色肯定道:“自我们抵达陇西,确实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府邸。”

    “早就人去楼空,连一根毛都没看见。”

    “附近的眼线耳目,都没有看到府上有人外出。”

    闻言,曹观棋手指捏着下巴,双眼微眯。

    刘彦章也在一旁思考着,不由得提醒了一句:“是不是府中有地道?他们从地道离开了?”

    “掘地三尺,也没有看到地道的影子。”

    岳云越想越纳闷,发了句牢骚:“大白天的,真是见鬼了。”

    跑了这么多人,让曹观棋有些隐隐不安。

    刘彦章又道:“莫不是你们之中藏有奸细,有人提前通风报信?”

    “不可能!”

    岳云严肃的摇头声明:“我们完全是临时行动。”

    “况且为了防止走漏风声,我还刻意地查明了行动人员最近所有的动向,并无异常。”

    对于岳云的中心程度,曹观棋是一百个放心。

    “相爷,属下怀疑独孤琰给我们提供了假情报。”

    “陇西集团很有可能跟白莲教的妖人勾搭在了一起。”

    又是白莲教。

    曹观棋声音淡淡响起:“有证据吗?”

    岳云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块手帕,上面绣着赫然就是白莲教的标志。

    轻叹一声,曹观棋闭上眼睛,捏捏眉心,只觉得心烦意乱。

    一个亡国公主,一个杀父之仇。

    这两个心头大患跑一块去了。

    想了想,曹观棋只能提前做出措施,应对敌人反扑。

    “以后夫人出门,多加两倍的人手,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属下领命。”

    “还有,捎信给清河郡的杨四郎,让他不管用什么法子,我要是三日之内得到他们的下落。”

    “事情办不好,让他提头来见。”

    “明白。”

    “相爷,独孤琰那里怎么办?”

    “要不直接抓起来严刑拷打,总能问出点什么。”

    曹观棋缓缓伸出手打断他:“先不急,再观察一段时间。”

    “有梁兴看着,不会出什么乱子。”

    曹观棋指尖轻轻敲打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我是担心这群亡命之徒,一旦把他们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还有一件事....”

    曹观棋又吩咐了岳云刚才刘彦章说纵火烧凤仪殿,让刘漓金蝉脱壳的事。

    “这件事你亲自去办,让老赵带人去陇西走一趟。”

    白莲教这群妖人,敌明我暗,只能静观其变。

    事情要一步一步来,不能带入他们的节奏里。

    又嘱托了几句,岳云领命离开,立刻着手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