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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西城,华灯初上。

    亭台水榭的两岸皆是张灯结彩,过往的文人才子熙熙融融,口尊‘公子、兄台’,夸赞之言不绝于耳。

    街道上车马如龙,身穿官服的兵卒到处巡逻。

    百姓们靠在围栏上,对着江上忙碌的戏班议论纷纷。

    这条河名叫通云,长江河流的一条分支。

    经过数代工匠和劳动人民的改良,将内城外城分割,也是一条护城河。

    上游是通文馆,下游是青云考场。

    意为:“通文之学,不坠青云。”

    大魏皇权,隔江而治。

    古人没啥娱乐活动,除了莽夫比武、文人斗诗。

    听戏,便成了他们最喜欢的活动。

    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天香剧社,不收门票的露天演出。

    别说城内了,城外附近几个村子好热闹的不好热闹的全都来了。

    此时,围观在两岸的百姓已经越来越多。

    而且上游的小舟也缓缓而下,驶过附近的时候,里面的纨绔子弟也有诗文传出。

    “独言上西楼,欲饮美酒。”

    “琼杯满酌,一曲低讴。语话相投,情意绸缪。闲来酒醉,惹得多少文人风流。”

    路边的百姓一听,便听出这诗词的水准,远在寻常人之上

    “穿着蓝衫的才子是王元常吧?”

    “可不是嘛,除了王公子还有谁的诗文如此之好。”

    “遣词造句均以上佳,难得的词牌曲儿。”

    许公台端坐在书案上,捋着胡须轻笑道。

    坐在手边上的刘彦章却是微微蹙眉,表情中还带有一丝不喜。

    “春闱在即,各大才子学生都只顾着听曲儿。像这类的词牌,这个月来我已经听到了不下七首了。”

    才子们吟诗作对,自然也讲究音律和格式。

    王元常开头的第一句:独言上西楼。

    属于词牌中《相见欢》的经典开头,教坊司的着名乐曲。

    倒不是刘彦章看不起教坊司,也正是由于教坊司女子的存在,才推动了音律歌舞的快速发展。

    并在文学、政治等领域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许多文人的作品,大都是靠青楼女子给弹出来唱出来才得以流芳百世。

    但是春闱在即。

    他知道才子们的压力很大,就算是解压,也不用天天跑到勾栏里听曲啊。

    在刘彦章的消息中,这个王元常待在群玉院已有半月有余。

    “右相,长此以往儒林定长歪风邪气。”

    身穿深色官服的谢宗元沉声说道,脸上表情有些严肃。

    “开堂劝学吧,也好让学子们重拾学业,也好应对春闱。”

    话音刚刚落下,青云书院的院长王艺,抚须皱眉道:

    “年年劝学,年年如此。”

    “归其缘由还是洛阳太过安稳,学子只知耽于安逸,不知未雨绸缪。”

    三位老者对视了一眼后,又是齐声摇头叹气。

    真的是太过平静吗?

    恐怕其中还有另一层令人深思的一面。

    宫娥莺莺燕燕,带刀护卫森严。高高竖起的一杆大旗,上面写着一个斗大的“宋”字。

    众人知道,陛下来了。

    连忙撩袍端带整理仪容,快步上前迎接。

    琉璃灯笼挂在檐下,珠翠玉帘绣着梅兰竹菊四君子。

    凉亭内茶香四溢,屏风斗方后熏着淡淡的檀香。

    “相父邀我等来至城西观赏大戏,为何此时不见踪影?”

    坐在主位上的宋婉,环视了一周,并没有发现曹观棋的声音,便开口问道。

    “回禀陛下。”

    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崔桢文:“曹相命我等在此迎接陛下,他似乎回府接夫人前来一同观赏。”

    宋婉点了点头,随即也没在问话,而是细细地打量着天香剧社在江中的身影。

    “刘卿,可知今晚天香剧社要上演何剧?”

    刘彦章躬身回答:“微臣不知,不过看样子,似乎是一场新编的大戏。”

    “曹相竟然能将许久未登台的寒小渔请来,估计是花了不少心思。”

    粤剧名伶寒小渔,宋婉是如雷贯耳。

    父王生前最喜欢的便是她的《帝女花》,还带着自己一同观赏。

    人山人海,平安祥和的氛围,每每想起都是无比的向往。

    砰!

    一束束五彩斑斓的烟花,在长安的上空炸开。

    城中数以万计的百姓,驻足观看,望着身旁的家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去年的大魏并不太平。

    新帝登基,灾害四起,诸国入侵,幽州动乱.....

    万幸,这些都被平定。

    而且初登帝位的宋婉,虽是女子,可确是一位难得的明君。

    这是天下百姓梦寐以求的希望。

    岸边临时搭建起的篝火,朝廷运来的吃食美酒随便享用。

    江中即将登台上演的大戏,围观的男女老幼载歌载舞,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沈重站在江中的幕后面,想起姐夫对他的吩咐,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

    他张了张嘴,装模作样地在说着。

    可过了一会儿,又发现似乎表情不对,又挤眉弄眼了好一阵,直到天香剧社的人员来叫他。

    这才收回了心神,眼神坚定地走向舞台中央。

    “诸位父老乡亲。”

    沈重的声音幽幽地从传音筒传来。

    响彻通云。

    百姓们翘首以盼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朝廷观赏台的百官也被拉动了好奇心。

    “本官是户部尚书沈重,负责淮云二州的赈灾主官。”

    “过些天就是除夕了,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

    “在此,本官给诸位父老乡亲拜年了!”

    看着沈重鞠躬行礼,人群中爆发了出了阵阵惊呼。

    “诸位父老乡亲,此次灾情严重。”

    “受灾百姓四十二万三千七百零四人,仅有三万百姓不幸丧生。”

    “在此,让我们为逝去的同胞默哀。”

    看着沈重脱下官帽,低着头为逝去的生命默哀,众人也纷纷效仿。

    而看到皇帝的大旗都下降,在场的高官门阀这才紧随其后。

    “大魏这些年并不太平,旱灾、水患、敌国入侵....”

    “如果真的是上苍的惩罚,老天爷带走了我们多少亲人,挚爱,赖以生存的家园?”

    “这样的老天还有必要去相信吗?”

    此话一出,百姓当中陷入了沉默。

    他们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

    “我姐夫曾经告诉我。”

    “神之所以称为神,那是做了人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大魏决不允许神凌驾于人之上,一个对百姓无益的神,根本不需要香火!”

    “此次赈灾靠的是求神拜佛吗?”

    “靠的是我们的一双手!”

    “天灾打不倒我们!在任何困难面前,我们只会撸起袖子,建立新的家园!”

    “今晚,吃喝管够,酒肉管够!”

    “所有的东西由本官买单,诸位父老乡亲吃好喝好。”

    气氛高涨,群情激奋,沈重端起斟满酒的瓷碗。

    “让我们举杯共饮。”

    “这碗酒。”

    “敬我大魏不屈不挠的百姓。”

    “想不到,沈尚书的演讲能力不错啊。”

    宋婉看着群情激奋的百姓,心里也被沈重的话语感染,不禁对着身旁的沈念君说道。

    “接下来!”

    “让我们欢度新年。”

    “欣赏天香剧社给我们带来的大型舞台剧——《梁祝》!”

    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呼,蹦着跳着,高兴地举着手。

    热烈的鼓掌声、口哨声、呼喊声....不绝于耳。

    身临其境的舞台剧缓缓拉开帷幕,曾经荧幕上的经典桥段被搬上了异界的舞台。

    交代背景故事,草桥结拜,书院生活.....

    “如果你们女人不是抹这么多粉的话,怎么会显出我们男人脸色这么差,现在搞得外面每个人都爱抹粉了。”

    “我没躲起来。”

    “出家跟躲起来说法不同而已。”

    “汉人说有几千年文化,老是要感化蛮夷外族。现在胡人霸占了北方,汉人就被迫南渡过江逃难,先过江的霸着大官来做,排挤后过江的。”

    “仕族要互相拉拢,所以婚嫁就讲求门当户对,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

    “我没躲起来,只是站在门外看着他们。”

    字字珠玑,令人深省。

    此事已经演到,马家上门提亲。

    所有人不由得为这对痴情的苦命情侣捏了一把汗。

    祝英台固执地等她的梁公子前来。

    他来了,带着寒酸的聘礼,坐着竹轿,避着马家声势浩大的下礼队伍。

    甘心收下母亲所有的奚落,来了....

    当她长发飘飘地站在父亲堂前,眼中多了不曾有过的从容和坚定,也多了少女的妩媚。

    可只一句话,就让一切都走向了对立面。

    我不嫁。

    在这个暴雨之夜,梁山伯被祝府家丁乱棒打去,性命垂危。

    尤其是祝母的那一段话,更是直击心灵。

    你以为愤怒就可以改变跟英台的命运,你以为很不满,胡人就会忍让南边的汉人。

    要怨就怨你们生错了地方,生在这个我们汉室没落的时候。

    人人都这么虚伪,迂腐和势力,要怨就怨你们太多想法。

    年少无知到了以为你们不喜欢就可以改变周围的人,以为靠你们两个就可以改变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