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庆山在屋里听到这话,忍不住挑起了一侧眉毛。
他回京还不到一年,平时偶尔也会穿私服在城里转转,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儿。
他忍不住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冲进来的几个壮汉问:“你家爷是混哪里的?”
说话之人闻言,将目光从房东身上移到叶庆山身上,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叶庆山出门虽然没有穿任何能显露身份的服饰,但是他如今的身份在这儿摆着,就算是最普通的私服,也能看出来料子都还算上乘,并不是寻常百姓能穿得起的。
所以说话之人并没有怪罪他突然插嘴,只是翻了个白眼道:“你算哪根葱,我家爷的身份是你能随便打听的么?”
这人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又看向叶庆山问:“怎么,就是你想租这院子?”
“是又如何?”叶庆山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对方。
说话之人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但是又找不到缘故,伸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道:“不如何,就是告诉你,既然还没签字画押,正好也省事了。
“这院子我家爷买下了,你再去找别家吧。”
“不是,我不卖啊……”房东发现自己说话根本没人在意,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哦,那我今天还非要租了,你能奈我何?”
叶庆山说完,突然伸手提起房东的后脖领子,直接把人拎进屋里,抓着他的手,粘上印泥,直接在两张契书上按了手印。
然后他冲还在一旁傻站着的叶老三道:“你还等什么,按手印啊!”
叶老三回过神来,赶紧道:“庆山哥,我刚才就按完了。”
有叶庆山在,叶老三自然是不怕外面那伙人和他们所谓的什么主子的。
但是房东却是真吓坏了。
叶庆山一松手,他就直接瘫软在地。
“完了完了,这回可是真摊上事儿了。
“你们不知道,他们的主子可是……”
谁知叶庆山根本没听他说话,直接将两张契书交给诸先生道:“记得拿去衙门登记一下再给房东送回来。”
诸先生也不紧不慢地接过契书,凑近看看,确认印泥已经干了,这才叠好揣进怀里。
房东看着这三个人,一时间都有些恍惚了,难道刚才那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不成?
但是还不等他细想,院子里的几个人就已经气急败坏地冲进来了。
“你什么意思?我都说这房子我家爷要买,你还按什么手印。”
这人说着就要去诸先生怀里抢契书。
虽然已经按手印了,但是只要没去衙门登记,就也算不得什么麻烦。
但是他的手都还没碰到诸先生,就被叶庆山一脚踹中胸口。
“啊——”他大叫一声,整个人被踹飞出房门,摔在院子里半天爬不起身。
反观叶庆山,负手而立,连长衫下摆都纹丝不动,丝毫看不出刚刚出过脚的样子。
但是瘫软在地的房东刚才却看得清楚,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伏在地上不敢起来了。
叶庆山这才想起来,低头问:“对了,你刚才说他们家主子是谁来着?”
房东整个身子都已经木了,眼含热泪道:“他、他们是兵部侍郎武大人的手下。”
“武天硕?”叶庆山没想到竟还是个打过交道的。
说实话若是其他五部的人,他最多只能算是认识,见面能叫出名字来。
但是这个武天硕,他却实实在在打过交道。
羽林卫之前就是在武天硕手底下的,简直是一团乱,后来被叶庆山接手过去,经过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才有了如今的模样。
所以当初为了一些交接工作,叶庆山是跟武天硕打过交道的。
印象中对方是个挺和气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带了几分谄媚和讨好。
看来那不过是面对自己时候的伪装罢了。
此时,被踹到门外那人终于爬起身、踉跄着又走进来。
他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指向叶庆山,恶狠狠道:“没看见我被人踢了么,你们还不上?一个个都是死人啊?”
几个人如梦初醒,一拥而上将叶庆山围在中间。
但是想起叶庆山刚才出脚的利落和力道,几个人谁都不敢做第一个冒头的人。
看着这几个软脚虾,叶庆山都觉得自己出手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但谁让他今天没带手下出门呢,唯一一个还被留在胡同口看马了。
叶庆山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上前,实在懒得再跟他们浪费时间,直接出手,眨眼间就把几个人全都打倒在地。
扶着门框站着那人见状,吓得膝盖一软,差点儿把自己给摔了。
眼看着叶庆山把其他人都解决掉了朝自己走过来,他两条腿都开始发抖。
他抬手指着叶庆山道:“我,我警告你别过来啊,我家爷可是兵部侍郎,你、你打了我们,你、你完蛋了……”
只可惜这话说得非但磕磕巴巴毫无气势,而且越往后说声音越小。
眼瞅着叶庆山都快走到面前了,他吓得话都说不下去了,丢下其他人扭头就往外跑。
其他几个人见领头的都跑了,他们还跟这儿死撑个什么劲儿啊!
于是几个人一起抱头鼠窜,很快就跑没影儿了。
房东坐在地上都看傻眼了。
这是哪里来的莽夫啊,居然把兵部侍郎的人给打了,这下可完了。
“这下你们可真是摊上事儿了啊!”房东痛心疾首道,“要不这样,这房子你们也别租了,趁着现在赶紧走吧,不然等他们再带人回来可就完了。”
“我们走了那你怎么办啊?”叶庆山问。
房东一脸苦相道:“实在不行就只能把院子卖给他们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俗话说得好,胳膊拧不过大腿。
“咱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碰上这样的事儿,除了认倒霉还能有什么办法。”
叶庆山没想到房东居然还挺仗义,他伸手把人扶起来道:“老汉,你别担心,我既然敢打他们,就自然不怕他们家主子。
“这件事儿与你无关,院子如今也租给我弟了,你只管拿着钱回家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