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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大河边上引魂鱼

    杜立秋兴奋地叫道:“唐儿,滑子,滑子!”

    电棒的光圈里,一条足足有两尺来长,花白的大白鱼,正侧翻在水边上,缓缓地晃着尾巴。

    滑子鱼在东北这边,学名瓦氏雅罗鱼,但是就叫滑子,一般也就一斤多不到两斤的样子,两尺来长,这特么不是一般的大啊。

    而且,这种鱼,特别是大兴安岭这种盛夏时水温都不超过十度的河里的鱼,肉又嫩又紧致,特别好吃。

    这个好吃,指的是油水足的情况,没油水,啥鱼都腥的嚎的没个吃。

    大兴安岭的水里无大鱼,因为要捕大鱼,得去深水……嗯,所以,你以为这条大河里,为啥总死人?

    你就是再专业的渔猎,也抗不住水里的低温和无处不在,说沉就沉下去的锅底坑。

    杜立秋兴奋地大叫着,顾不上现在的水还冷,直接扑到水里,一抱就向那条大鱼抱去。

    那条鱼本来一副老老实实等你抓的样子,可是一扑上去的时候,尾巴一甩,嗖地一下游出好几米去,然后半死不活地飘在水面上,一动不动了。

    “啊哟我草!”

    杜立秋不信邪地叫骂了一声,抄起一块石头砸了一下,接着扑了上去,揪住了鱼尾巴,可是鱼再一甩,又往前游了一段。

    唐河举着电棒急得直跳脚,连一条缺氧半死的鱼都抓不到,要你何用啊。

    唐河急得脱了毛裤线裤,光着腚就要亲自下手去抓鱼,倒不是缺这口肉吃,男人嘛,最喜欢的就是渔猎的收获成就感,这是刻在基因里的使命感。

    唐河正在脱裤衩子的时候觉得不对劲儿了,那水已经到了杜立秋的腰,而那条滑子鱼,一甩一晃的,每每恰到好处地,甩开了杜立秋的抓捕。

    唐河的汗毛刷地一下就竖了起来。

    脑子里闪过秦爷某次喝多了,说起大兴安岭深处的诡秘事件来。

    唐河此前遇到的,会学人招手,学人咳嗽引人出门的黑瞎子,只是最不起眼的一种。

    至于老树橛子成精这种事儿,听着玄乎,一般人就当个乐子听,从不当回事儿。

    但是有些事儿,还真是挺古怪的。

    比如引魂鱼!

    初春万物竞发的时候,也是引魂东流之时,这个时候,在水边儿上,就会出现一种引魂鱼。

    这种鱼一般都长得又肥又大,然后半翻着身子假做要死状,人看到这么大的鱼,肯定要捞回家呀。

    可是这种鱼,一碰一出溜,就让你摸着它的尾巴,慢慢地把人引到深水里淹死。

    这个时候,杜立秋咕噜一声,连人带鱼一起打着旋儿地沉到了水底下,这是遇到了锅底坑啊。

    唐河吓得尖叫了一声,直接扑到了水里,想想不对劲儿,赶紧又爬了起来,拿过绳子套到小公驴儿的脖子上,拽着绳子的另一头又跳进了水里。

    大河解封,那水拔凉拔凉的,在搅动水的时候,简直就像遇到了超冷水似的,身边好像还有新生成的冰茬子一样,滋儿滋儿地往肉里头扎。

    唐河的身子一僵,杂草的,抽筋儿了。

    “立秋,抓,抓,抓绳子!”

    唐河抽直了身子,把绳子向水里抛去。

    忽啦,杜立秋从水里冒了头,一把抓住了绳子。

    唐河这会胳膊都抽筋了,用牙咬着绳子,死命地在齐腿深的水里扑腾着,冰冷的河水灌进口鼻里,眼前更是一阵阵的发黑。

    幸好这会,小毛驴被绳套勒着脖子,倔脾气犯了,儿啊儿啊地叫唤着死命地挣着,把唐河从深水中拖了出来。

    唐河咬着绳子,像一只大蛆似的拱到了河岸边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杜立秋拽到了浅水处。

    看杜立秋淹不死了,也顾不上这些了,跳起来又是蹦脚又是甩胳膊,刚缓过来一点,赶紧用火柴把脱下来的毛衣点了。

    一点火光升起,有了这一丝暖意,唐河总算是把抽筋儿这股子劲熬了过去,然后薅着杜立秋的头发往上拽。

    这大虎逼,怀里还抱着那条大白鱼。

    杜立秋一边咳着水,一边叫道:“唐儿,鱼,鱼,大鱼!”

    “鱼你妈!”

    唐河愤怒地大吼道,自己但凡反应慢一点,老天爷他二弟就淹死这河里啦。

    河里淹死的人多了,还差他们两个了?

    两人连驴车都不敢做,裹着单衣,一路蹦哒着,牵着驴车回了村,杜立秋一路都抱着这半米长的大滑子鱼不撒手。

    甚至都来不及去唐河家,先去了杜立秋家,这个时候唐河也顾不上齐三丫和齐婶子娘俩在家了,把身上湿的衣服全脱了,光么溜地上炕裹被子。

    齐婶子赶紧烧火,齐三丫煮姜汤,一直喝得出了一身大汗,这才松快下来。

    亏得年轻啊,这要是换四十往上的,不死也得扒层皮。

    重生一回,唐河最大的收获除了当年白月光林秀儿之外,就是这副年轻而又健壮的身体了。

    真特么的抗造祸呀。

    可是缓过劲儿来又尴尬了,来的时候啥也顾不上了,直接脱光了上热炕头。

    现在衣服还湿着呢,里头还光着呢。

    唐河想穿杜立秋的衣服,结果齐婶子出门牵驴走了,说是把冰镇上,把驴还了,然后在老唐家住一宿。

    齐三丫头也不抬地,一边洗着衣服一边说让他们在这住着吧,刚出了汗,出去一折腾,再感冒发烧的,可都不是小事儿。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问题是,唐河是真的不想在杜立秋家里住啊,特别齐婶子不在家的时候。

    这么一铺炕,是真不方便啊,自己当初钻了齐三丫的被窝那一幕,可还是历历在目呢。

    齐三丫把衣服洗了,然后挂到外面晒上,春风大,一宿也干了,可是这一宿,也未免太难熬了吧。

    唐河眼瞅着齐三丫穿着线衣线裤要上炕睡觉了,忍不住踢了杜立秋一脚。

    这虎逼玩应把被子裹得紧紧的,睡得呼呼的。

    可问题是,这炕上两床被子,他裹了一床,就剩下自己一床了。

    平时都是他跟齐三丫一被窝的,现在可咋整?

    眼瞅着齐三丫穿着线衣线裤,就盖着两条棉衣,冻得直缩腿儿,她的腿伤可还没好利索呢。

    这可咋整,让三丫跟自己一被窝?

    唐河相信自己重生者强大的意志力。

    可问题是,不相信这具刚刚二十岁,不点都要着的身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