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长辈值得尊重,有些长辈,看一眼都会觉得自己减寿十年。
比如老唐家的这个极品老太太。
打从自己刚重生醒过来,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敲着盆唱着顺口溜把人撵走,又在胡庆春和陈旺的帮助下,狠狠地折腾了一通那位堂哥之后,这老太太一直挺老实的。
可是现在,居然又找家来了,在炕头上盘腿大坐,一副老祖宗的模样,让人一眼生厌。
再看自己的弟弟妹妹,吓得缩在里屋门口,拿着书包都不敢出门。
唐河直接转身就去了外屋地,拿起一个铜盆和擀面杖,咣咣地敲了两声,这死老太太直接就从炕上出溜了下来。
李淑华也一脸无奈地扯住了唐河:“你奶,嗯,有事儿找你帮忙?”
“她,她找我帮忙?怕不是要敲了我的骨头吸我的骨髓吧!”唐河怒道。
老太太咬牙切齿恶毒的声音传来:“你个小瘪犊子,有两个逼钱儿牛逼的你,****……”
唐大山听着自己的亲妈用如此恶毒的话咒着自己的儿子,顿时热血上头,咣地一声将自己的拐摔了,怒吼道:“妈,你多说一个字儿,这事儿我就不管了,唐海死了,我随个白包就完事儿了!”
“啊哟,哪有这样的儿子哟,看着自己的侄子死活不管哟!”
老太太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哭嚎了起来。
老太太嚎得响亮,可是这一家子,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唐河的心里烦得厉害,冷冷地说:“爸,这事儿你别管了,回头我跟李局长说一声,把我哥调到伐区烧炉子吧,跟烧锅炉也没啥两样,烧不好直接开除得了。”
老太太立马跳了起来,“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唐河怒目道。
李淑华赶紧把他拽了出去,低声说了起来,敢情是唐河遇到了邪乎事儿,找老常太太看了,结果老常太太说孽太深,她不管,让人家来找唐河。
唐河又无语了,老常太太这不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嘛,真拿自己是跳大神的啦。
李淑华听着死老太太的哭嚎声,无奈地说:“你去一趟吧,好歹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连什么筋,就是因为你们有这种想法,人家才拿咱当面团子揉捏,职工咋啦,了不起啊,咱家有饭吃饭,没饭喝汤,吃不上溜人家伸过手没?”
后世年轻人讲究断亲啥的,这一点唐河特别理解,有的家族前有拽,后有推,那是真牛逼。
可是有的家族,那真是啥破烂事儿都有,相比之下,唐河家这点破事,还真就不值一提。
唐河这一怒,李淑华还有点怕了虚了,子女成长,特别是有了能耐之后,日渐衰老的父母,在子女面前,底气也会越来越不足。
又犟又不讲理,往死里折腾儿女的,好像是少数吧!
唐大山领着唐丽和唐树出来了,也不说话,只是抽着烟。
死老太太还在屋里哭嚎呢,这是打定了主意,死不出屋了,上次的教训充足,知道坐大街(gai一声)上撒泼制不了唐河,所以就可这一家子折腾。
唐河看着惊恐的小妹,红着眼,眼圈含泪却愤怒中的小弟,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赶紧把这死老太太打发了吧,消停日子比啥都强。
唐河进了屋,死老太太还在嚎,唐河哗啦一声子弹上膛,冲碰上房顶砰地就是一枪,顿时把这老太太吓得挠儿地一下跳了起来。
“想治你的宝贝大孙子,现在就跟我走,要不然的话,他死了烂了我都不眨一下眼睛。”
老太太心念大孙子,生生地止住了嚎,赶紧跑了出去。
唐河自行车骑得飞快,根本就懒得理会在后头狂追的老太太,什么孝不孝顺的,少基巴跟我废话,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从来都不觉得疼。
进了镇子到西头了,唐河停了下来,没啥别的原因,因为他只知道大概在这一片儿,哪怕重生一回,具体住也找不着。
老太太赶了上来,累得呼呼地喘,总算是把唐河领到了家。
平房,八十多平,但是前面还有个菜园子,关键人家是砖瓦房,三口职工之家,月入上百块,在这年月妥妥的中产。
唐河没理会尴尬的唐大林还有大娘,直接进了里屋,还是新房的模样,罗晓凤这个才初三的小姑娘,脸上居然多了几分沧桑之色,看来日子过得不怎么顺心啊。
罗晓凤看到唐河的时候就要哭,唐河吓了一跳,你哭个屁啊,搞得好像咱俩有一腿似的。
再看躺在炕上的唐海,身子佝偻着,嘴唇青紫,手呈鸡爪状,不停地哆嗦,一副快抽过去的模样。
“咋回事儿?”唐河向罗晓凤问道。
老太太喘匀了气儿,恶狠狠地说:“都是这个骚蹄子,克我们家,赶紧滚回你的农村种地去……”
“你闭嘴,让小凤儿说!”唐河怒吼道。
罗晓凤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都是黄仙儿闹的,罗海他最近一直在北河套用马尾套套黄皮子,我都说了会得罪黄仙儿,可是一张皮子几十块呢,他也不听,结果前天晚上突然就这样了,找老常太太看看这了,人家不给看,说管不了!”
唐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事也赖唐河。
都是姓唐的兄弟,罗海眼瞅着唐河打猎挣钱,一天牛逼哄哄的,跟大混子,跟林业局领导吃吃喝喝称兄道弟的,他能不眼红吗?
可是拿枪进山打猎的本事没有,可是打小钻山下河套兔子打野鸡的本事可没落下。
这个季节雪兔皮不值钱了,野鸡也没啥价值,但是黄皮子的皮,向来值钱,比松鼠子皮价值还要高一些。
之前也说了,东北这地方信大仙儿,特别是狐黄二仙,就算进家里偷鸡也是撵走拉倒,一般人还真没有打死的勇气。
偏偏唐海被刺激了,就有这个勇气,还真被他套着不少,挣了上千块,结果就闹出这事儿来了。
唐河也挠头,这是真碰着哪个成精的仙儿了?
这玩意儿太玄学了,他和杜立秋把白狐的皮都扒了,也没咋地,但是赖长庆那犊子,却被另一只白狐直接掏了裆,也不知道废没废,因为赖长庆出院之后就走了,跟上辈子的离开方式不太一样。
唐河瞅着躺在炕上抽抽着,嘴里胡乱地念叨着,隐隐听他说,你取我皮,我断你后之类的胡话,心里还真有点没底。
要不,自己跳个大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