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看。”楚明把古籍递给胖子。
因为是地摊，胖子不讲究直接用手拿古籍低头查看。
书页为第八页，上面有段话，‘乾坤有道，移山缚龙’，结合上下文说的是风水。
普通人看着想是瞎掰，但胖子眼睛一下就瞪大。
古董圈有记载，道光三年秋天，蜀地有道径闯仙人阁，名呼‘有龙’，后证实为阴阳家。
当然了，仅凭八个字，还不能当作楚明猜测证据，主要第九页写着有龙如何把当时数一数二的古董铺，搅得差点破产的事迹。
有龙的落脚点，正是棺材村。
“有龙俗家名叫朝燕燕，中原人士，生于嘉庆五年即公元1800年秋，擅长鉴玉刻玉，十七岁离乡出函谷关一入向西，期间学会铁艺、医术，十九岁消失在大众视角，最后被人看到是在羌戎地，今青海南。”楚明说道。
胖子翻着书页，道：“你的信息真详细，我都不知道这些。”
楚明耸耸肩不语，他转述的是《楚氏鉴法》里的记载。
楚家在关中古董圈排名也许上不得台面，但历代楚家人都爱写日记，写的还是别人八卦，整本鉴法有八成是风土人情，扒灰这类伤风败俗的事有得事。
朝燕燕在古董圈名声显赫，当年也颇得‘魏武之风’的传承，被楚家先人记下来。
他觉得没有证据，就没转述。
这时，胖子停下翻页合上，因为书从十二页开始都是空白。
胖子随手一丢，道：“上面记载他在蜀地‘丰功伟绩’，但都是残段没什么有用信息，没法推导他固锁的物件是什么。”
楚明把书捡起来，道：“这书怎么说也记着你前代做过事，我觉得买下放家里，每年清明、鬼月祭拜下也算是感谢他隔空传法。”
“胖爷都能看出来是民国流水线印刷品，拿来替代神牌祭祀，不是侮辱他？”胖子翻白眼。
楚明不接茬，他是在给丘二南传暗号，随后目光转向招客地摊员工，道：“兄弟开个价吧。”
“三万。”地摊员工说道。
“兄弟耳朵真尖，听到我家小掌柜要拿来祭祖，就敢狮子大开口。”在胖子左手边蹲着的丘二南冷哼道。
地摊员工一脸职业假笑道：“贵客言重了，各取所需。”
“有道理，那就三十块。”丘二南杀价。
地摊员工的笑容瞬间消失：“兄弟，是不是有点不地道了。”
地摊员工的称呼都变了，可见内心有多愤怒。
此地虽是‘摊市’，但可不是旅游纪念品那种市场，是正八经的古董市场，三十块基本在侮辱人，毕竟是丁家老财主后代集中放出来的货。
“那多给你点，一百块。”丘二南很识相提价。
地摊员工听到这价格，职业笑容未复归，语气冷硬道：“汉安丁家，在川渝圈内也算上得了台面，老爷子呕心沥血一辈子寻得并收藏物品，岂是一般货，若是几位真要交易请拿出诚意，反之请勿干扰。”
地摊员工就差赶人。
丘二南仿佛没听懂，喊价：“一百五十。”
地摊员工嘴角抽搐，做出撸袖子动作。
胖子见状立即拉楚明手腕，只要地摊员工出手，立即跑路。
“一百七十。”丘二南自顾自的加价。
这时，踩着箱子喊口号的男人跳下来，把扩音器给地摊员工，隔着地摊朝楚明三人微笑，道：“古籍虽不是臻品，但小先生既然喜欢，就当交个朋友送您了。”
“大哥爽快。”楚明竖起拇指而后自我介绍，“我叫林日，双木林，日月的日，大哥如何称呼？”
“丁雷。”男人回道。
楚明知道是个假名，不过也无所谓，毕竟他自己也胡诌，也深究为什么男人
用这名字，拿着放大镜凑到眼睛前扫视摊子，道：“丁大哥都如此爽快，小弟不能让您吃亏，今日就是吐血也得多挑几件。”
“林兄弟尽管挑，丁某保证价格公道。”丁雷回道。
楚明点点头，抓起一把生锈的刀。
刀没有刀套，刀身长三十五厘米，常规型，表面锈迹斑斑，没什么看头。
刀柄值得细看，其中一面有嵌着两颗宝珠，还有五个圆点凹陷，很显然以前嵌着珠子，只是遗失了。
胖子大脑袋凑近，道：“两颗宝珠看着像是后面嵌入，画蛇添足，精品级都很勉强。”
古董人把物件价值，分为一千以下为垃圾级、之上为精品级、三万以上为臻品级、十万以上是珍宝级，之后还有史诗、传世、祖师等，价格由人所需而定，有时候比人眼里垃圾，但如果有特殊背景，也可称传世级宝贝。
另外，珍宝级及之下价格也没那么严苛，就是个大概标准。
楚明知道此间胖子嘴里的精品级，只是怕摊主丁雷发飙，其实真正意思，是他手里的刀给个一千块最多了。
他说道：“宝珠确实边角料切下来后嵌上去，但总归是红宝石、绿松石。”
“那又如何，还没
我鼻屎大，想来是老财主随手收起来后给忘了，不是真正喜欢。”胖子挖着鼻孔道。
楚明摇头道：“刀是手工锻造，也能值点钱。”
“你这是赶着趟送钱啊。”胖子惊呼。
“人家送古籍，咱们不得回礼。”楚明点头道。
胖子翻白眼，吐槽第一次听说到摊市捡漏，还要礼尚往来。
最主要的是，那本古籍是流水线仿古线装，丘二南一开始给三十块，在他看来都是客气了。
楚明抬头看着丁雷，道：“这把剑，小弟出八千块，丁大哥觉得合适不？”
“喂喂，八千块都可以买下好几吨五花肉，你就用来买把破烂？”胖子一听钱数，就忍不住要给摊主留面子，大声嚷嚷。
周围不少挑货人问声望过来，见楚明手里抓着的锈刀，纷纷摇头无声支持胖子。
丁雷面色冷冷扫了眼胖子，道：“这把刀乃是七珠宝刀，当年曹孟德贴身之物，上阵杀敌都不曾落下，八千块肯定是拿不下来，少说要十五万。”
“你怎么不去抢银行！一垃圾级被你强行拉到珍宝级。”胖子面色黑沉怒斥。
“本来只要十万，五万是你嘴欠的代价。”丁雷态度强硬，不怕物件卖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