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神级鉴宝师》 第1章 逆境之光 楚家是古玩世家。 可惜特殊年代，家境衰落，直到九十年代，限制放开，古玩行业回暖，父亲那一辈努力之下，家里才有了复兴的样子。 虎头奔，小洋楼，羡煞了周围所有人。 就当所有人都认为楚家即将重现辉煌之际，楚明的爷爷和父亲收到消息，外出收货就再没了音讯。 楚明母亲为了找人，同样也没再回来。 六岁的楚明只能寄宿到了小舅家。 对于楚家出的意外，小舅奔走一番回来后成了重伤，并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丧失了劳动力。 从不喝酒的小舅喝得伶仃大醉，从此便不再过问楚家的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楚明在小舅家的第二年，他便撞见了舅妈偷情。 舅妈也不装了，竟然伙同情夫将家里值钱的东西搬了个空。 留下七岁的楚明和苟延残喘的小舅一同等死。 不得已下楚明只能加入了“煤核大军”。 九十年代，新都本地有一家国营企业正是当红巅峰，每天烧掉的煤炭得用十几辆卡车拉。 煤炭没有完全燃烧，便会在中心形成一个煤核，而这个煤核是可以再次利用的。 “煤核大军”有十多人，但无一例外都是些家境贫寒的毛孩 子。 因为这种煤核不易燃烧且烟尘大，大人是看不上眼的，往往捡一天，勉强能卖个两块钱。 可就是如此，却都有青皮来收钱，美其名曰人头费，实际上就是变相的勒索。 甚至就连这种廉价的勒索，都有青皮为争夺所有权大打出手。 换了三拨青皮后，楚明碰到了狠茬子。 刀哥接手后，这些青皮不满足收人头费了，直接规定了重量，一个人一天交不上五十斤煤核，就要挨打。 楚明在煤核大军里面年纪最小，根本完不成任务。 一连三天，楚明都被揍得鼻青脸肿，一分钱都没带回去。 小舅得知情况后，拖着残躯要为楚明讨公道。 结果却被青皮一顿暴揍。 “一个废物也敢找我们麻烦？想死滚远点！” “老废物给小废物出头，笑死我了！” 小舅被人踩住脊背猛踹，而楚明也被人狂扇着耳光。 强烈的无力感，屈辱感，席卷着楚明。 那天，楚明和小舅几乎是爬着回家的。 连续三天没有收入，家里早就没了粮食。 楚明去隔壁王大娘家要了一棵小青菜，煮了一锅清水青菜。 小舅看着懂事的楚明，忍不住嚎啕大哭。 他抱着楚明哭了好 久，之后便从一个隐秘角落抠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里面是楚家的遗物！” 小舅颤巍巍打开了铁盒，一个朴素的吊坠，几张黑白的照片。 照片上面，楚明看到了两年未见的父母亲，还有爷爷。 只不过他们都躺在地上，没有了生机。 “这一切都是个局！你爸爸，爷爷被人害死了！你妈妈前去寻找真相也被灭口了。” 小舅语气很缓，神情却越来越凝重。 “对方势力太过强大，水太深了！没有能力前，千万别想着报仇！最好做个普通人！” 楚明也明白了，当年小舅的伤，还有小舅能逃回来，究竟是用了多大的本事。 “小舅，我会听话！” 只是楚明还没明白为何小舅会在这时候给他交代这些。 交代完，第二天，楚明就发现小舅死了。 小舅上吊了，从此留下楚明孤零零一人在世间。 此后，楚明独自生活，一晃便是十年。 没有小舅的负担，楚明一个人倒是很容易温饱。 这些年他都在鼓捣着废品，赚点辛苦钱图着温饱。 本来还算顺遂，结果历史却出奇的相似。 收个废品也有收保护费的，而且正是当年那群青皮。 楚明心 里打定主意，赶紧开溜，以后不来这片了。 结果却被拦下。 “不想交钱？就开溜！” 楚明一阵头大，本想一溜了事，结果还是被逮住了。 几人满膀子的文身让楚明一阵皱眉头。 “要交，要交！我耳朵有点背，刚才没听见。” 十多年的摸爬滚打，楚明早就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哼！跑得脱，马脑壳！这一片，我们包了，你想好好做声音就得交钱！” 刀哥甚至都没正眼瞧楚明，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楚明腰间的破包上。 若不是现在治安稍好一点，换当年恐怕他早就直接动手抢了。 “交多少？” 楚明知道今天不拿钱是走不了了，索性破财免灾，当被狗咬了。 “五百！” “…” 楚明知道狗会咬人，却没想到这狗一口下去那么狠。 五百块，纸皮得一千五百斤，废铁得九百斤，楚明辛苦一个月最多也只能挣个小二百。 “刀哥，都不容易，这十块钱给兄弟们买水了…” “去你妈的！打发叫花子呢！” “拿来吧你！” 刀哥失去了耐性，哪里还管其他，上前一把去抓楚明的破包。 “他妈的，小小年纪还学会偷钱了… ” 刀哥用力一扯破包，里面的钢镚儿，毛票顿时撒了一地。 “还敢还手，老子打死你！” 刀哥招呼小弟对楚明便是一阵猛烈的输出，用意再明显不过，杀鸡儆猴。 楚明头破血流，鲜血汩汩往外流淌。 推搡中楚明的吊坠被扯断线绳，落在地上，他下意识用带血的手掌将吊坠紧紧握住。 说啥也不能丢了父母留下的唯一遗物。 刀哥等人搜刮了楚明的钱财，扬长而去，在场没有一人敢阻拦。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自己和小舅一同被暴揍，只是现在自己孤身一人了。 “爷爷，爹娘，小舅！” 楚明身体疼，心里更疼。 “爹娘，孩儿不孝，没能给你们报仇，我来陪你们了！” 就在楚明感觉自己快要死亡之时，朴素吊坠竟然在沾染楚明鲜血后逐渐变得滚烫。 一道耀目的金光，将楚明笼罩，仿佛处于一个奇异的空间。 温暖驱散了寒冷，楚明的身体在金色光芒的滋养下不断被修复。 朴素的吊坠在不断旋转，表面灰扑扑的外壳不断皲裂剥落，最后变得纯净无瑕，一道投影出现在面前。 “这？” 楚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父亲！母亲！” 第2章 小试牛刀 楚明望着爸妈，把七岁以来委屈一股脑发泄出来，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 就在这时，楚爸、楚妈的身子扭曲崩碎成点点星光没入他眉心。 楚氏鉴法，为楚氏历代先人归纳总结。 “其中眼耳鼻舌身意乃人身六宝，强化其一便可通阴阳、识人道……” “楚氏鉴法开篇有言，古董玩的是人性，考验的是手法，话术，假亦真时真亦假……” 楚明脑海里有金色文字不断涌现，他像是经历了一场开颅手术，疼得死去活来，最终昏死过去。 黄昏时分，楚明这才苏醒过来，脑袋还是肿胀着，但顾不得那么多，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找寻爹娘的身影。 可周围除了废旧厂房，哪还有其他啊。 楚明失魂落魄，此刻身上还满是血迹，但伤势奇迹般的消失了。 接受传承后，楚明发现自己此时眼睛一阵清爽，浑身也有用不完的力气。 脑海里翻涌着许多闻所未闻的‘知识’。 他站起身来，推着烂推车，眼前竟然出现了一帧帧图片。 像是放电影一般，有人裁切钢管，有人负责焊接，厂房里热热闹闹。 等到上完油漆，楚明算是看出来了，这正是烂推车的制造全过程。 再集中精力看向一旁的烂青砖，从取泥，到制坯，再到窑烧，出窑，太真实了！ 楚明瞬间想到了吊坠，他想看看赋予他传承的这个 吊坠的隐秘，可惜一片灰蒙蒙的，看不清楚。 一阵实验，楚明感觉一阵眩晕，看来这样使用眼睛会极度耗费精神力，一天最多使用两三次，想要无限制使用，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不过这已经很逆天了！ 这……太神奇了！ 楚明忍不住惊叹，传承改变了他的眼睛，他现在能看破东西的前世今生了！ “爹、娘！如今我也走上你们那条路了！我一定会找出当年隐秘！” 有了这般本领，楚明决定跟父母一样进古董行业，把知识、能力，转为金钱、人脉等财富，直至找出当年隐秘，亲手为父母至亲们报仇雪恨。 现在自己还是太弱小了，必须先搞钱！ 有了钱才能立足于世，才能壮大自身，才有去报仇的资本！ 古玩最挣钱，有了传承和神眼，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一阵风裹挟着一角报纸糊在脸上，他苏醒过来抬手抓下报纸目光幽深。 竟是一则开业宣传广告，果然就连上天都在指引着他！ 蓉城文物古玩市场重装开业，以高升桥为中心划出地摊、门店和鬼市。 楚明看了下简介和大致归纳。 地摊百无禁忌，只要是旧货就可以贩售，是新手村也是穷鬼乐园，但是偶尔也会有捡漏的时候。 门店则是登记合法经营，除了常见字画、瓷、铜金等古器物，也有不固定的私人拍卖会场，会不定 期举行拍卖活动。 鬼市则比较特殊，外貌像地摊，实则更暴力，常有出土货交易，在这里斗宝盛行，没人在意你的身份和过往，风险大，收益也会更大。 小地摊现在楚明看不上，大门店他又没钱！所以鬼市便成了他的首选。 他之前收废品，见过鬼市有人开无患子，只需要二三十块一枚就能搏一搏三百块，可以先去那里搞一点本金。 后面摆摊，开店之类就看这一波了！ 鬼市晚上营业，他将吊坠小心捡起来，贴身收好。随后回小破窝洗漱一番，换了套还算顺眼的衣服，便赶往高升桥。 夜晚的高升桥人头攒动。 “开无患子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开出奶白不要钱，墨绿色一颗奖励三十块，如果开到稀有的赤红色奖励三百块。” 鬼市入口，穿着精致彰显曼妙身材的短发姑娘，垫着个木箱子，手持扩音器吆喝着。 最近两年在古玩文玩圈里，有一种体积大小和龙眼差不多的无患子，成了新宠。 传说是由禅宗初祖达摩东渡带来，于是无患子又有菩提子的别称。 无患子果核坚硬，有奶白、墨绿、赤红三种颜色，越往后越稀有，价值跟着水涨船高。 在世纪初，蓉城普通月收入七百块出头，二十块钱开一次果子不算便宜，但这跟买彩的人，明知道中奖率低却还是被吸引一样，玩的 就是一个心跳。 此间不少人围在摊位前。 有位老哥跃跃欲试。 短发女立即引导客人，往脚边竹筐里挑选无患子，可开完再算账。 有位老哥立即动手挑选。 楚明在人群边缘看着。 竹筐在蓉城水果市场很常见，装个十来斤不成问题。 他依照多年的捡破烂经验，一斤龙眼三十颗上下，无患子体积跟龙眼差不多大小。 眼前的竹框没装满，估计有个九斤，也就是大约二百五十颗无患子。 除非摊贩不想赚钱，否则中奖概率不会高。 “哇，发财了。” 老哥挑出五颗无患子，第一颗就开出赤红色，正高兴得原地大跳。 众人都被吸引住目光。 短发女跟开无患子师傅确认无误，从腰包取出崭新的三百块递给老哥，道：“老哥运气真好。” 楚明皱起眉头，中奖这老哥肯定是托。 这种手段不算高明，谁轻信，谁就是韭菜。 楚明自然不会信，若是以往，他必然转头就走，可如今有了《楚氏鉴法》，他却有些心动。 一个赤红无患子三百块钱，扣除二十块成本，能净赚二百八。 钱不算少了，而且现抽现结，最适合现在自己身无分文的情况。 如此想着，他便折返挤到最前排。 “小兄弟，要不要碰碰运气？”短发女人热情招待。 “开一个玩玩吧。”楚明回着话并朝竹筐弯下腰 。 趁此机会，他耗费精神，以念头开启楚氏鉴法·神眼。 竹筐里无患子一颗接着一颗消失，眨眼间只剩下有特殊裂纹的二颗。 像之前在废弃工厂一样，眼里仿佛放起了幻灯片，倒放着无患子生长，采摘，加工的过程。 最终画面定格在无患子内部的一抹赤红色上，楚明赶紧撤去神眼，免得过度消耗精神，随即伸手抓起锁定的无患子，递给抛皮师傅。 师傅不知他看穿套路，接过无患子立即打开机器抛皮。 机器速度加成下，只是十几秒过去，无患子的果核就若隐若现了。 师傅吃惊抬头。 短发女微微摇头示意别声张，目光转向楚明，皮笑肉不笑道：“小兄弟只要了二颗就拿到最高奖励，运气实在让人羡慕呢。” 坏了。 楚明闻言心头一震，自己光想着赚钱，忘记行业规矩了。 《楚氏鉴法》有云。 古物文玩，上至庙堂下至村夫皆可涉及，看似百无禁忌，但归根结底讲究个出身。 说白了，就看谁的背景硬。 今日，短发女敢在鬼市入口不远处摆局割韭菜，那么该打点的都打点过了。 楚明因为没本钱，选择钻先开后付钱的空子，在外人看来是故意砸人招牌的行为。 此时短发女是在试底。 须知，楚家户口本就剩下一颗独苗，能有屁的底，若被试探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第3章 设局捡漏 对方见他迟迟不开口，目光寒光闪烁，又假装关心道：“小兄弟怎么了？” 说着，短发女迈出脚步拉近双方距离。 有了。 楚明快要撑不住时，被周围噪杂人群激起灵感，当即张嘴大声喊道：“我拿的两颗无患子都中了头奖，同志们还等什么呢？” 楚明一个满脸稚气穿着褪色衣服的小孩，看着就是老实人，说服力很强。 再说大家本就跃跃欲试。 “我也来五颗。”有人带头喊道。 随即，几十人争先恐后往摊前挤。 楚明一下就被挤出外围。 短发女紧跟跟前，几乎脸贴到脸了，一双丹凤眼滴溜溜的转，把楚明搞得心慌意乱。 “古董行当水很深，没有家世背景是把握不住的，六百块就当姐姐请你吃夜宵，回家好好读书吧。” 短发女把钱塞进楚明手里转头而去。 吓死个人了。 楚明刚才恍惚中，眼前突然出现一头饿肚子的母老虎，自己被从头一口闷了，吓得浑身汗水直冒。 他是一刻也不敢停留，转身飞速离开。 足足走出上百米，楚明才放慢脚步，头也不敢回。 前面就是 鬼市入口了。 楚明低头望着手里攥着六百块钱。 短发女已发出警告，明显下次再在业内碰到对方，自己可没今日的好运。 但是楚家户口本死得只剩他一个人，不进古董圈怎么搞清楚。 没得选。 他先安抚好内心恐惧的情绪，现在本钱有了，他抬头目光坚定走进鬼市。 鬼市是一条绕着古玩市场外围，临着护城河石板路。 路宽十米，一到晚上路边就会有密密麻麻的摊位。 名家字画、瓷陶器、金属制品等古物应有尽有，为了能卖出价钱，摊贩们都会打上合适的灯色。 如果从高空俯瞰，鬼市如同一条弧形星光带。 今夜鬼市人流如织。 楚明一下被各色宝贝迷花了眼。 不过很快恢复冷静。 行业骗子横行，鬼市尤甚，一个不小心倾家荡产不是玩笑话。 他放慢脚步扫荡着摊位。 就这样走十来分钟，在一个巷口前停下脚步。 几米外有个摊位，摊主面相跟退休老大爷一样和善，摊位摆着几十个瓷器小件。 其中有一件吸引了楚明目光。 这是个白瓷底描金纹的红耳猫，体积有成 年人的巴掌大。 仔细看做得并不精细，哪有招财猫不眯眼，还睁得跟个憨批一样。 不过，猫右爪子抓着一枚古铜钱，极为吸引人眼球。 楚明几米外扫到瓷件时，双眼自动显示。 康熙通宝套子钱‘漳’，直径25.69毫米，厚度1.19—1.34毫米，重量4.4克，现市价2000。 蓉城普通人，整整三个月的收入。 他势在必得。 不过，这里是百无禁忌的鬼市，一切行动都要谨慎。 《楚氏鉴法》有提供几种办法。 第一，多买几件和目标混杂一起，达到掩人耳目耳目，能避免被狮子大开口。 第二，可以卖贵的要赠品，就跟大妈去菜市场买东西，顺带要店家赠送根葱一样，赠品就是目标物。 第三种方法比较缺德，可以喊来无关人员狮子大开口，打乱摊主节奏，然后趁机买下目标物。 如此一来，不仅能拿到合适价格，也不会在摊主脑中留下记忆，避免日后麻烦。 可就眼前而言，楚明觉得好像都不合适，还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兄弟来看看，我这都是老货，包 你不吃亏。”大爷一看楚明靠近摊位立即热情招呼。 楚明在摊位蹲下，很随便抓起一只招财猫，道：“这只猫儿红彤彤够喜庆的。” “小兄弟厉害了。” 大爷眼露狡黠竖起大拇指，双手比划道：“这瓷猫是明代江南纺织大家族流传下来，要不是后代无能穷得冒泡，都不会卖给我，我看你也甚是喜爱，一千成本价卖给你。” 听老板在放炮，楚明有些无语。 招财猫虽有一说是起源北宋，但如今更多出现在东瀛国小商店，明代大家族是绝不会看上的。 手里的招财猫，二十块钱不能再多了。 楚明低头装作很认真看着招财猫，半响后叹气道：“我奶的小店前些日子客人少，就找先生算了下，说是得搞个古物冲喜，这猫儿看着很合适，只不过一千块……唉，太贵了。” “哪能啊，瞧瞧这红纹描金细腻度，别说现在就当放在明朝都是数一数二，怕不是皇家御品才有资格拥有，小兄弟要买回去，你奶奶一定乐开花，生意也会节节高。” 大爷见楚明年纪小，急不可耐伸手指着他手里瓷猫的 花纹解释。 嗯嗯。 楚明点头敷衍着，抓着招财猫胖腰身想放回原位，很恰好撞到大爷还没收回的手指头。 招财猫从楚明手里滑落，砸在了地上。 啪嚓! 招财猫的左腿裂开了。 大爷见状呆愣住。 “大爷，我……这跟我没关系。”楚明面色惊颤道。 大爷闻声回神撸起袖子，起身一个跨步抓住楚明右手腕，一脸冷厉道：“小兔崽子，你还想把责任推到老子身上不成。” 周围路人好奇围上来。 邻近摊位摊主也投来目光。 楚明一脸害怕，怯弱解释道：“是刚才大爷的手指头撞了下，猫儿才从我手里跌落的。” 大爷目露寒光，吼道：“还敢血口喷人！” “砸了人家东西要赔，而不是狡辩。” “我们做点小买卖也不容易，不要仗着年纪小就胡来。” “招财猫啊那是，砸坏可不是好兆头。” “原价赔偿，没得说。” 先开口的都是边上摊主，其他看客跟着附和。 楚明装作孤立无援，吓得浑身发抖，右眼角还流出一滴泪水，但心里此时却乐开了花。 这些人都上套了！ 第4章 花了二百五 “我正要把东西放下，是老板的手撞到的，还把下面这个招财猫一起撞烂了。”楚明认真地解释。 然而这事情怎么说得清楚。 在鬼市人们可不会因年纪小，穿着补丁衣服就可怜他。 围观者还是那句话，摔坏东西就得赔。 摊贩大爷今日吃定楚明，一张凶相毕露的脸：“小王八犊子还敢撒谎，讹诈到老子身上来。” 大爷说话时更用力抓楚明的手腕。 楚明疼得面色扭曲，双眼尽是惊恐。 “老齐，看着还是个小屁孩，让他赔点钱就算了。”隔壁摊主劝和。 “眯眼猫出自明江南大家族得三千块，一分不少。”摊位大爷接下旁人给的台阶，但脸上依旧凶狠。 真的是暴利。 一个地摊货十块都算多了，张嘴就是普通人大半年的收入。 楚明感叹鬼市名不虚传，脸上保持着惊惧，道：“大、大爷，我没有钱，要不报警吧。” 围观者闻言直摇头，果然是天真的小屁孩。 这里可是鬼市，报警有什么用？ 只见摊位大爷有恃无恐，道：“要么赔钱，要么我折断你手抵债。” 楚明吓得全身用力挣扎着，见摆脱不了大爷的手，惊恐道：“我身上只有二百块全赔给你，如果大爷还不 满意，咱们找个老师傅打眼定个价。” 楚明发挥年纪优势，先加强众人刻板印象，自己就是个天真不懂行的高中生。 现在说要找师父定价，大家不会想到他看出底细了，而是真想给钱了事。 摊位大爷摆明是要讹钱，要真把瓷猫拿去门店打眼定价，百分百被骂垃圾，心里一下接受二百块赔偿。 “妈的算老子倒霉……” 这不，摊位大爷变脸似的，委屈着叨叨不停。 楚明小心翼翼掏出而张大票递上去。 大家见状也就散了。 摊位大爷放开楚明手腕拿过钱，很认真借着路灯验钞，余光看到楚明还没走，道：“不滚蛋，等老子请吃夜宵吗？” “大爷能把这只猫儿给我，我回去用胶水粘一下交差，不然我爸妈该打我了。”楚明递上五十块，面露可怜恳求。 白赚的，哪有不要的。 摊位大爷一言不发拽过五十块。 楚明多年收破烂的习惯，口袋里常备塑料袋，赶紧抽出来蹲下装瓷猫，嘴里还感谢着。 生怕摊位大爷反悔，他一股脑把碎片猫儿还有那个套子钱全收进袋子，随后赶紧跑。 “蠢货，扔垃圾堆都没人要的破烂玩意，还当个宝似的。”摊位大爷验完钞低头鄙视道。 这时有个身材高大鹰钩鼻男人走来，扫视摊位道：“怪了，小侄说有个套子钱挂在丑猫上，怎么不见了。” 摊位大爷闻言询问详情，得知那枚讹来的铜钱市价最少两千，迅速转头寻找楚明。 石板路人挤人，没一个是楚明。 啊啊！ 摊位大爷撺着手里的二百五十块，惊愤交加。 天大的讽刺。 鬼市摆摊三年，讹诈数百人，今夜被一个小屁孩给玩弄了。 他才是真正的那个二百五。 再说这头。 楚明快步走了近百米，从某巷拐进门市，借路灯从袋子里找出了那枚铜钱。 前方有家榕城百年老店，宝秀阁。 他一手提袋子一手拿铜钱上前。 “小先生是要请货还是请出？”不愧是老店，门店迎宾旗袍小姐姐，没有低眼看人，热情招呼。 看看什么才是专业的。 那摊位大爷，想讹诈都不学好态度。 毕竟你不知古玩从哪个犄角疙瘩出来，人一样也是，所以最是看重口业。 楚明心里吐槽着贪婪的大爷，脸上微笑着回应迎宾小姐：“小弟有件小货想换点饭钱，劳烦店家掌个眼。” 作为百年老店的迎宾小姐，可不是好看的花瓶，水平比摊位大爷高不几个层次，闻听是要出货 ，就客客气气把人接进店里。 两人来到柜台边。 迎宾小姐摊开软红布：“请先生展货。” 楚明把铜钱放上去。 迎宾小姐表情严肃，打开强光台灯，戴上手套拿放大镜低头品鉴。 “小先生久等了。”迎宾小姐抬头微笑着道，“今夜就我一人值班，能力有限拿不定主意，小先生明日再来。” 迎宾小姐暗示，铜钱是不值钱的大路货。 楚明心里颇为无语，宣传单上‘宝秀阁’赫然在列，结果值班掌眼师傅跟二百五一样看走眼。 也罢。 买卖讲究个你情我愿，人都说得那么委婉，纠缠下去就没趣了。 他抓起铜钱一句打搅就此转身。 刚走到门外，一个头低低气呼呼的女人撞到。 女人身体不稳，慌乱中抓住楚明手臂，然后整个人都扑到了他怀里。 楚明不曾有过女人投怀送抱，吓得手一抖，装着瓷猫的袋子脱手掉地上。 啪啪！ 碎瓷声不断，却不及楚明心跳得快。 血气方刚的年纪，惊不起如此冲击。 楚明脸比苹果红，身体比死人还僵硬 “啊！臭流氓。”女人跟他贴得很近，嘴里发出惊叫弹开怒瞪眼。 “小掌柜，您没事吧。” 迎宾小姐刚才视线被楚明挡住， 闻到声音熟悉，霎那间惊吓着脸，快步上前关心。 女人指着楚明，嫌弃道：“这脏兮兮的小屁孩哪儿来的。” 此时，楚明身体冷却不少。 他看着女人有些惊愕，竟是在鬼市外开无患子的女人。 也不对。 那女人是短发的，而眼前是个长发，且身材更干瘦。 准确的说，眼前女人跟他年纪差不多，满脸的青春气息。 二女五官倒是很相似，指不定是一家人。 听迎宾小姐称呼少女为少掌柜，那短发女该不会也是…… 大新闻！ 亿万富豪的女儿，在鬼市入口摆摊骗人，还只骗二十块。 楚明心里惊呼。 世道昏聩，人心比古时还恶。 “他拿旧仿来我们这出货，我给点了。”迎宾小姐来到跟前说明情况。 所谓旧仿，是仿明清时期的古董货。 点，就是识破，然后也不戳破面子，借口拒绝。 听完后，少女怒视楚明：“小王八蛋，收了谁家钱，敢来我家出假货。” 楚明有些不悦。 自己好端端被撞，没等到道歉就算了，他家员工水平不行看走眼，作为少掌柜的，不好好探明情况，张嘴就来。 “你不趁着本小姐心情好快滚，是想被揍一顿吗？”少女举起拳头恶狠狠道。 第5章 你拿我当街头女！ 十多年一再被欺凌，楚明不敢吭声，那是没依没靠。 此间已然身怀有传承‘楚氏鉴法’，眼睛能看破虚妄，身体也被升级改造，岂能怕…… 还是得忍！ 宝秀阁能屹立百年不倒，可想而知里面水有多深。 大丈夫能屈能伸。 这仇，小爷先记着。 楚明弯腰抓起地上掉落的袋子，一言不发走人。 少女看都不看一眼，拉着迎宾小姐叽叽喳喳讲着。 出门后。 楚明想到一再被贬斥，心情不好，感觉今日不合适继续逛了，于是直接离开市场。 路上。 他思考着捡破烂的小家，距离古玩市场太远也不安全，得另寻安身之处。 第二天。 楚明早早起来，骑着破三轮出门找房子。 一圈转下来，房子除了太贵，没什么大的缺点。 然而才刚起步，他不敢大手大脚，于是往古玩市场远地方找。 下午四点多。 楚明来到距离市场北面两公里的小青山。 山脚边有村子，早前好几十户人家全是做棺材等死人生意。 周围人都很避讳，一向不爱靠近。 他来到村头的小卖部，询问是否有房子出租。 大娘要求先买一瓶水，才愿意告知。 看着周围没什么人，楚明只得掏钱，而 后得到一个电话号码。 随后，他又在店里花一块五打电话。 电话接通。 对面是个女人，说房子是清末老瓦房，月租三百块钱，楚明要的话找大娘拿钥匙，自己在出差等回来再收钱。 眼看天色已晚了。 楚明懒得继续到处逛，于是同意女房东的要求。 之后，拿到钥匙他又给大娘一块钱咨询费，才找到房子位置。 开门进去，楚明走了一圈甚是满意。 房子除去装修比较陈，独门独院还有厨房、大厅还有三个卧室，算是物超所值。 这些年来。 楚明都在捡破烂，家当就三轮车值点钱。 今日就可以入住。 他先去把晚上要睡觉的卧室打扫下。 夕阳下。 楚明返回大厅，就着被大娘坑的两块钱矿泉水啃馒头，权当晚餐。 大门敞开着。 “还想躲到什么时候？”楚明吃了几口馒头，望向大门说道。 几秒后，戴帽子，穿着黑大衣的人跨进门槛，便道：“眼力不错嘛。” “大热天穿着大衣，又喷那么浓郁的女士香水，我想不注意都不行。”楚明稳坐椅子斜眼道。 来人跨过天井进大厅，伸手摘掉帽子露出真容。 正是昨日鬼市外开无患子的女人。 “果然不是 一般小孩，不枉费我跟了一整天。”女人微微吃惊。 “调查不出我的背景，只能亲自上阵？”楚明啃着馒头边说。 女人不接话茬，手指了边上的椅子。 来者是客，楚明不想一下撕破脸，礼貌道：“请坐。” 女人褪去大衣，露出修饰曼妙身材的工装，感谢着落座。 女人面色郑重道：“明人不说暗话，像你这般年纪在古董行业不罕见，但能力鲜有比肩者，我想邀你合作。” 楚明不语。 “我叫程慧心。”女人说道。 果然姓程。 楚明心里想着，嘴上淡淡道：“和你一起骗二十块钱？” “你能力不错，我给年底薪十万抽成另计，来我手下做事吧。” 程慧心微笑着摆手，然后笑眯眯道：“不用担心我的实力，昨日不过是为市场装修后重开热场子，顺手盯货。” 盯货，不是什么好词。 古时有些人相中宝物，出于不可示人目的，就派人盯梢择机要到手。 至于如何要到，不能搬到台面细讲，全凭各家本事。 程慧心当面讲出来是展现诚心，辅以天价酬劳。 要知道，光是底薪在蓉城就能做人上人，更别提没上限的抽成。 可楚明嘴里馒头吞下去后，摇头道： “让程小姐见笑了，我连铲地皮都不是，不敢染指高酬劳。” 在古玩行当，人各有玩法。 有人眼力好，有没本钱开店，就打个包裹到处搂货，行业称呼包袱斋。 有人消息灵通有渠道，靠着一买一卖赚差价，就叫搬砖头。 有人专门给开店长期供货，就叫行商。 还有只做国内生意的，就叫本庄。 …… 铲地皮最不入流，专门跑乡下骗取老农手里旧货，有时候也专门指没技术的盗墓人。 楚明把自己贬低到不入流之下，表达坚定的拒绝态度。 程慧心摇摇头，说道：“先生昨夜花二百五拿到的那枚套子钱，为1680年沿海巡抚奏准铸造宝漳局康熙通宝钱，白铜质楷体漳，钱币中的罕见品，两千都是底价，得遇明家可翻倍。” 楚明心头一震，看来自己真的被盯上了。 另外，程慧心昨晚肯定没在场，大概率是事后听人描述，却能判断钱币底细，不管能力还是信息收集，都是相当老辣。 相反的，他自己就是个怀有理论，实践几乎为零的小白，去给老江湖做事，怕不是被坑到骨头渣都剩不下。 想到这，他装傻道：“我真捡到宝了吗？” 程慧心闻言眉头皱了下 ，短暂沉默后道：“底薪翻倍。” 在世纪初，年薪有二十万，帝都三环内商品房随便挑，更别提西南内陆的蓉城。 楚明说不动心，显得虚伪了。 然则，怀有‘楚氏鉴法’，岂能久居人下。 他今天敢答应，晚上楚氏历代老先人怕不是排队来问候。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楚家户口本会死得只剩下他一棵独苗，要搞清楚得报仇。 “谢程小姐厚爱，不过我真没那能力。”他明确拒绝。 程慧心怔神，如此丰厚条件开出去，家门怕不是被踩烂了。 眼前的小子，都沦落到吃馒头当晚餐的窘境，竟还一而再拒绝。 程慧稍微想了下，认为条件不够，于是笑呵呵道：“先生若有其他想法，尽管提。” 楚明有些无语，满打满算双方也就接触过两次，这位姐姐怎么还死咬着不放了。 他转头看着程慧心。 看着看着，他就想到昨天在宝秀阁态度恶劣的少女，一时间有些恼怒，脱口而出：“我家里缺个洗衣做饭的婆娘，你要是肯来我这里做事，我就同意合作。” “你！” 程慧心哪儿忍得住，起身怒视：“你去打听打听，我程慧心是什么人！我以礼相待，你却当我是街头女？” 第6章 被人盯上了 楚明暗呼冲动了，正想着该怎么缓解，却见程慧心已经起身走出了大厅。 他还没反应过来，程慧心又折返回来，伸手抓起椅子上挂着的大衣。 “哪怕是人人看不起的铲地皮，都需要有人带。等你考虑清楚，随时给我电话。” 程慧心说完，在椅子上放下一张名片快步离开。 楚明望着大门有些出神。 刨去个人情绪，程慧心的行为其实是有迹可循的。 任何势力想在行业里站稳脚跟，良才是根本，就古玩而言，鉴定师乃重中之重。 毕竟财富可以积累，鉴定能力可不是，真有‘天赋’一说。 程慧心‘看’出他有天赋，背景还干净，自不肯错过。 “麻烦。”楚明伸手拿起椅子上的名片。 看到电话号码，联想到村头小卖部大娘，下午坑自己一块五的电话费就来气。 他把名片塞口袋，立即出门。 古玩市场的地摊，哪怕旧衣服都有卖，更别提有价值的手机了。 楚明转一圈，花三十块买了一支洛基亚3210。 该型手机上市快三年依旧畅销，别看不知几手，依旧能打电话，还能砸核桃，堪称神机，最适合他了。 古玩市场就有通信运营商，还没关门。 楚明迫不及 待的买电话卡办套餐。 人生第一次拿到手机，别提有多兴奋。 一出运营商大门，他就立即拨出唯一记得的电话。 这些年走街串巷收破烂，认识不少人，但能深交的只有一个。 此人长得黑瘦自称当过兵，早几年跟着舅舅铲过地皮，去年出来自立门户。 因说话看着不着调但下手狠辣，他就一直称呼对方黑子。 “黑子，是我。”电话接通后，楚明兴奋开口。 电话那头黑子，讶异道：“丫的半年了，才想起我来啊。” 之前，楚明搬过‘家’，导致双方失去了联系。 “这是我电话号码你记一下，还有我现在也入行了 ，就住在……”楚明简单说了下当前情况。 电话那头传来断线‘嘟嘟’声。 楚明猜测黑子又找到货忙着，也没在意，离开市场买了点水果之类的就回家了。 房子虽然没什么家当，但胜在有电灯，比不之前破烂窝不知好上多少倍。 楚明回到家后在大厅坐下，低头吃着香蕉边把玩手机。 这时。 一道黑影翻墙进来，落地踩到墙根一堆破木头发出响声。 “谁！”楚明抬头警惕大喝。 棺材村，常人不爱靠近，但却不包括小偷，他询问的同时，右手 已经抬起手机，准备当砖块使用。 “是我。”翻墙人喘着气回道。 楚明听着耳熟，放下戒心朝声音来处眯眼，仔细打量后道：“非洲人都没你那么黑，还有大门不走你爬墙，做贼做习惯了吗？” 翻墙人是黑子，身高一米八五，骨瘦如柴还黑如木炭，稍微暗一点都看不见人。 “哇哈哈……哥要发达了。”黑子兴奋雀跃小跑进大厅。 楚明指了下身边的椅子，随口问道：“你挖到鬼货了？” 鬼货，专指有技术盗墓贼，下坟挖上来的古董。 “别胡说，我向来只带乡下父老一起发财，可从不下坟那种缺德事。”黑子一如既往的跑火车。 楚明习以为常，瞟了眼黑子背上那发黑的白书包，道：“正好我最近学了点本事，货拿出来我帮你掌掌眼。” “行啊，当时想拉你入伙你还不干，这才半年不见，就满嘴行话了。” 黑子嘴上埋怨着，伸手把背包脱下放椅子上拉开拉链。 随之，双手伸进去包里，捧出个小孩脑袋大小，塑料膜包着的物体出来。 接着，黑子伸脚把椅子上背包踢掉，把物体轻放下。 楚明安静的看着。 黑子紧闭着嘴，双手小心翼翼揭开塑料膜。 塑料 膜下面是泡沫，而泡沫之下还有红布。 黑子动作更小心。 此刻楚明完全被勾起好奇心了。 打从黑子出师后都是瞎干蛮干，没赚过几分钱，此番那么谨慎怕不是有真货。 很快红布完全解开。 物件是一尊神像。 黑子从口袋里拿出手电筒打光。 楚明凑近蹲下仔细观看。 神像像整体高十五厘米，宝相庄严，底座为常见云纹雕刻，表体金漆有些地方发黑或脱落。 “哪收的？”楚明询问。 “我老舅介绍的渠道。隔壁旌城一大户重修祖宅挖出来的，早年大户祖宗可不得了，这尊金络神秀胜光佛，在当地流传很广。” “时至今日，大户的婆娘信了耶稣，就不让沾指异教，于是家主想出手处理掉，顺便还能补贴修祖宅。那介绍人只收五千过手费，老舅疼我穷，这单生意就让我接手。” “前天我亲自赶到现场，还跟附近村民详细打听过了，物件确是明天启官窑烧制的，后来经大师算过菜刷上金漆，于是我当场出十万块拿下。” 黑子兴奋过头，一口气不带喘的解释经过。 在华夏，陶、瓷制品传承久远，数量数不胜数，也导致精品数量远超其他种类古玩。 明清官窑出 品占其中八成，十万块算是中下了。 然而…… 楚明打量着黑子，道：“论穷，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十万货款，加上介绍、打点差旅等费用，至少要准备十二万，你老舅也借给你吗？” “老舅好赌我才出来单干，有屁钱借我，我是从别人那挪过来的，一角五的月息。不过你放心，物件我回头找人包装下，到时候连本带利赚回来。” 黑子一脸自信。 民间三分利息都算高的，一角五纯纯高利贷，借一万每月得支付一千五利息。 但黑子相信神像最少翻五倍出手，所以不怕利息高。 楚明直觉不靠谱，追问道：“你老舅有跟着你去吗？” 黑子说道：“那拉纤儿的干几十年了，虽然不懂鉴定，但过往做事做人都很靠谱，我想着请老舅一起难免要加大开销，于是就自己一个人过去了。” 楚明听完后皱眉沉吟。 拉纤儿是专门牵线搭桥的，不掺和鉴宝之类的，收个介绍费，在业内最吃‘招牌’，但是凡事怕个万一。 不是有句老话，不是不背叛，就看背叛的筹码高不高。 何况黑子的老舅是个大赌鬼，行业内有名的销金客。 “你怕不是被埋地雷了。”他回神说道。 第7章 兄弟遭劫 埋地雷别称下套子。 在行业里很常见，分区域手法各不相同。 根据《楚氏鉴法》记载，黑子遇到的榕城周围一圈常见但却是费时费力的高端手法，称作‘钓肥鱼’。 下套的人，一般在乡下买一套老房。 当地古时出过名人最好，没有的话就生造，然后以年为单位，忽悠当地人有怎么回事，制造集体记忆。 等有肥鱼出现，房子主人就以拆房之类的手法，然后不小心挖出个老玩意儿，等肥鱼主动跳到网里。 有了全村乃至整个乡镇本地人说辞，配上物件造假水平高，往往老师傅都会看走眼，更比别提有钱没处花的肥鱼们了。 钱一到手，下套人员便会立马消失，肥鱼想找都没地方。 黑子虽是行业最底层的‘铲地皮’，对这类手法也是有听闻的，此间整个人呆住了。 “不对，房主正儿八经的华阳口音，在行业滚爬二十多年，不会拿名誉开玩笑的。” 整整十五万的高息，黑子根本接受不了自己是肥鱼，面色发白，焦急道：“应该是你经验不足，你才入行多久啊！再仔细看看。” “没必要，陶瓷经过几千年更新迭代，明清官窑已是技术集大成，从选胚、上釉等都有迹可寻。” 楚明和黑子摇摇头，接着目光转向 椅子上刷金漆的神像，道：“看着的确是龙窑制作神像的风格，可仔细看还是有缺陷。” “龙窑是北宋陷落后从关中整体移到蓉城，承接唐代大气磅礴，即便经过几百年融合，有西南地区野性但底色依旧，这尊胜光佛眉眼粗看宝相庄严，细看的话有些阴郁，金漆下釉纹也颇有问题。” “什么问题？”黑子急迫追问。 “釉纹太细腻了，不似西北粗犷豪放、西南多情艳丽，更像是江南的婉约轻柔。”楚明回道。 “这不能说明就是假的！” “你说过那位大户祖上是走货人，走的滇缅茶马古道，从没去过中原腹地，那么对保平安旺家业的神像，大户会猎奇吗？”楚明说道。 其实，华夏大一统千多年，各地融合交流难分你我，要是换个别物件类型，还真不好断定。 坏就坏在大户的背景，还有楚明有一双能穿透金漆看釉色的火眼金睛。 黑子可没有火眼金睛，慌乱抓着手电筒，在椅子前蹲下打造。 楚明很贴心，指着神像肩膀掉漆位置，道“洗掉熏香发黑的地方，就能看见釉色纹理。” 其实看不看无所谓了。 眼睛是人的心灵窗户，于神像而言何尝不是。 黑子一想到十五万高息，面如死灰，身体颤抖着，蹲地上 一声不吭。 楚明想着缓缓也好，就默默的陪着。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打破沉默。 黑子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接通。 “李晓，我要死了…在…”电话那头一阵叽里咕噜。 黑子本就惨白面色都发青了，对着电话大吼：“在哪儿？” 嘟嘟！ 电话被对面那头的人挂断了。 “你老舅在东街钟塔炸鸡店外。”楚明提醒。 黑子闻言抬头目光充满疑惑，自己听半天都听不明白，楚明在几米开外是如何听到的。 “救人要紧。”楚明说道。 黑子也是舅舅养大的，现在没有什么比舅舅的命更重要，当即起身朝屋外飞奔。 楚明立即跟上。 干铲地皮的天天要走街串巷，交通工具必不可少。 黑子的摩托车老旧，带两个人还是勉强能胜任的。 一路狂奔，跨越榕城东西两城区，二人来到东街口。 炸鸡店边昏暗的巷口前，站着一名老汉。 摩托车灯光照过去。 老汉面色发青，右手捂着鲜血不断的左手。 “老舅。”黑子摩托车都没停稳，就跳下跑过去。 还好有后座的楚明帮忙。 黑子询问情况，老舅根本无力说话。 旁边摆摊人告知，一伙人砍断老舅左手的小拇指和无名指。 楚明开着摩托车靠近，让黑子扶着老舅 上来，自己带他们去医院。 黑子顿了下，道：“我没、没钱。” “我有，快点上来。”楚明吼了一声。 黑子愣了下后，迅速搀扶老舅上摩托车后座。 三百米开外就有市二院，虽然收费贵但救人要紧。 来到医院。 二人把老舅送进急诊室。 刚要急诊室外的长椅坐下来，黑子手机就来电了。 黑子拿出来看了下电话号码，起身走到拐角去接。 楚明在长椅坐下来，屁股还没捂热，就见黑子跟失魂一样返回，于是询问发生什么事。 黑子在墙角蹲下，颤声解释：“债主陈豪讨债，十五万本金外加七天五万利息，后天必须如数奉还。” 楚明不意外本金比自己算的高，为了防止借款人逃跑，民间高息一般会扣下一部分利息，就是不解为什么只借七天。 不过现在医药费比较重要，他取出那枚宝漳局铜币递上去，道：“下午刚收的，最少能卖到两千块，你拿去市场换现金，给老舅垫付医疗费。” “你帮我处理，顺便老舅出院，给他买张车票回老家。”黑子不接铜钱，眼睛流露出决绝之色，站起身来。 “做什么呢？”楚明喊住他。 “妈的，没有老舅养育，老子早死在五岁那年，如今老舅被一群畜生欺负，不找回 场子老子还是人吗？”黑子高瘦的身子爆发惊人煞气。 “陈豪动的手？”楚明问道。 “就是那个畜生，日他娘的，期限还没到就……”黑子怒气冲头，咬牙切齿嘶吼。 楚明起身上前拉住黑子，黑子强烈挣扎着，差点摔个狗啃地。 稳住身形后，他说道：“事要轻重缓急，民间高息一向就这么暴力，而且条件也是你答应的，那个叫什么豪的做法并无可指摘的，真正害你的是钓肥鱼的那伙人，不搞定这事，你老舅躲到天涯海角也不安全。” 老舅就是黑子的命，闻言稍微冷静下来，龇牙咧嘴道：“问题是人跑光了，无处找啊。” “下套都是有区域地盘的，钓肥鱼这类以年为单位的高段位骗局，绝非普通势力能执行，钓的也是大土豪，你比我都穷，说明一开始不是针对你的。” 楚明抓紧黑子手腕，冷静分析：“那个拉纤儿的肯定也找不到，你要是愿意可以打电话试试，反正我认为你更应该好好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过大佬，作为突破口。” “嗯，我明白了。”黑子面色缓和不少。 楚明吐了口气松手。 黑子走到拐角处打电话。 不一会儿。 黑子折返：“拉纤儿的电话果然关机，不过我大概知道是谁动的手了。” 第8章 上门破局 “是谁？”楚明对唯一好友还是很上心的。 黑子来到长椅坐下，面无阴沉道：“庄老大。” 楚明之前干的是收破烂，脑袋里的《楚氏鉴法》是行业技术理论，并不涉及行业人员信息，所以闻言一脸蒙圈。 好在黑子开口解释：“程建宏是咱们蓉城古董行业最厉害两个店的老板，分别是宝天、宝秀……” “宝秀阁？”楚明忍不住插嘴。 “是的，程建宏的私生子不算，明面上只有一对女儿，这两年老家伙把宝天给大女程慧心，宝秀交给小女儿程慧情打理。” 黑子目光满是怒气，缓了口气继续道：“程慧情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百年老店的招牌坑蒙拐骗，心比鬼市那群人还黑，而庄老大就是程慧情的狗头军师。” 楚明听到这里，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下，入行第一天就跟程家姐妹花接触了几次，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前段时间庄老大的人，从管道透露要个动过手的货，像我这种行业底层，只要有活就接，我立马就接手了。” 黑子说到这顿住，脸上满是懊悔盯着急诊室紧闭的门。 楚明默默等着。 动过手是行业黑话，可以指修补过的物件，也可以说是以假乱真坑人用的， 从黑子言辞来看属于后者。 “也怪我贪心，单子酬劳不低，那人要求物件亲自送到庄老大开的饭店，下午三点多正没客人，员工都偷懒不知跑哪儿去，我就朝后厨走去喊接头人，结果看到辣眼睛的事。” 黑子停下干呕。 楚明见状伸手拍黑子背，道：“看到了什么？” “庄老大跟程建宏的私生子嘴对嘴嘬着，我当时吓得大叫转身就跑了。” “没看走眼？”楚明追问。 “干古玩这行，我还能三米外分不清男女？” “然后呢？” “然后我一溜烟跑出店，立即跟接头人打电话，自己下午有急事明天再送，谁知道当天下午就有人到老舅家，整整六个人，手臂都有纹身，面相凶恶。” “咱是行业底层没错，可眼力还是有的，立马表示自己刚从隔壁市场拿货回来，询问有什么事。我姿态算是放得足够低，基本明示秘密会烂肚子里，但那伙人还是不放过我。”黑子说话太用力，停下喘口气。 “最后你破罐破摔了吗？”楚明追问。 “嗯，打不还手可不是我风格，以我练二十年的童子功，轻松把几个混道上收拾，全给丢出家门，之后就风平浪静，我以为事就怎么算了，现在看来 老子年轻了。” “证据不足，不能断定就是庄老大给你下的套。”楚明说道。 “程建宏那老货，为了有个带把的继承家业，小妾都能组成女子足球队，在行业里是公开的秘密。老家伙耕耘数十年才得到一个，所以庄老大不想死，就必须把知道秘密的人掐死。” 黑子一脸阴郁顿了下又道：“再则，我刚才打电话给那边管道，对方透露那畜生最近跟庄老大走得更紧了。” “陈豪？”楚明问道。 黑子点点头。 “得了。”楚明皱眉头。 现在看来，庄老大下套动机是毫无疑问了。 不惜动用‘钓肥鱼’的盘子，还考虑到黑子经济情况，设计合理物件价值。 只是…… 他看着愤慨的黑子很无语。 黑子明知，蓉城古董行业大佬程建宏，为了传香火奋斗数十年，那么庄老大不想秘密暴露，必然不惜一切代价，还敢掉以轻心，入套也不算冤枉。 不过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接下来庄老大，为逼黑子走投无路，一定会想尽办法不让黑子筹集到钱还债，然后…… 楚明不敢深想。 他想到了《楚氏鉴法》开篇着重强调，‘江湖从来不是风花雪月，只有丑陋的人心’的话。 “大不了鱼死网破，别的我不敢说，把庄老大一起带走还是做得到的。” 黑子心中有决断，目光闪烁狠戾，随后跟楚明说道：“你帮我把老舅安全送到乡下外婆家，感激不尽。” “不把我当朋友？”楚明面露不悦。 “我都把老舅交给你……不是，你该不会。”黑子很快反应过来，楚明要和自己一起找报仇，吓得头皮发麻，道：“会出人命的。” “我们是朋友嘛。”楚明面色坚定，他不允许有人，以莫须有的理由伤害唯一的朋友。 黑子张了张嘴，想到过去一些事儿，知道劝不了干脆闭嘴。 这时，急诊室门开，护士推着病床转移到普通病房。 楚明两人跟着。 老舅伤口处理好了，麻醉没退昏睡着。 “到外面透透气。”楚明指着门外阳台。 来到阳台。 “程慧心如何，我意思是跟妹妹程慧情比？”楚明开口问道。 黑子没多想回道：“真实情况不得而知，从外表上来看，宝天阁一如既往保持水准，也没见有人去闹过。” “不过我听说，这两姐妹不对付，明里暗里争得厉害。”黑子补充。 楚明点点头。 有些事不好说，比如下午要程慧心当自己暖床丫鬟。 他从黑 子提供的信息分析。 程家两姐妹既然不对付，作为程慧情的狗头军师庄老大，就不能明目张胆搞出人命。 从对庄老大搞个行业底层，都需要掉肥鱼的盘，就可见一斑。 那么…… “走，去砍掉庄老大的狗腿。”楚明做出决定。 黑子只想报仇，没多考虑就同意了。 …… 蓉城民间高息借贷，都会开个门面伪装，陈豪开的是一家茶叶店。 晚上十点。 楚明、黑子骑着摩托者从二院过来。 店还开着，灯火通明却没有人看守。 虽然陈豪不靠买茶赚钱，但总归值点钱，不怕被人偷吗？ 二人疑惑着进店。 楚明扫到角落的有门虚掩着，便移步过去。 黑子紧跟他身后。 “哥，大嫂知道可不好。” “那骚娘们还敢反了不成？好妹妹别害怕，哥技术好你也不差，咱们慢慢来。” “……” 门内传出一男一女不堪入耳的交流声。 黑子手机好，淡定拿出来录音。 楚明则默默后退，到客人休息席坐下等待。 不过因《楚氏鉴法》传承加持，隔着几米他还是能听到里面的声响，在椅子上坐立难安。 “他妈大晚上欺负单身狗！”黑子实在听不下去，停止录音一脚踢开门走进去。 第9章 老练的交锋手段 楚明怕黑子有个闪失，第一时间跟进屋。 随后，他和黑子站在门内呆住。 屋内。 一个中年男和年轻貌美的女人，面对面坐着，中间茶几桌上有棋盘。 二人正在下五子棋。 不过也没那么纯粹，女人上半身没穿衣服，一件件掉在地上。 门被踢开时，两人同时看向门口，此间四人八目相对。 一会儿后。 黑子用的是最早结合相机的夏普手机，拿起来咔嚓就是一张。 啊！ 女人捂着胸膛尖叫着起身跑开。 “手机拿来。”中年男人就是陈豪，在藤椅上面色冷厉伸手喊叫。 黑子把手机收回口袋，走进到之前女人的位置坐下，翘起二郎腿，道：“当我是你可以随便吆喝的手下吗？” 陈豪愣过之后抽出一根烟点燃，也翘起二郎腿，隔空指着黑子嘲讽道：“当我手下你没资格，手机给我，你哪来的滚哪去。” “你做梦。”黑子想到被下套，老舅还被砍断手指就怒火中烧。 “胆肥了，铲地皮的废物也敢在老子面前大小声。”陈豪拿着烟弹向黑子。 黑子动作快撇头避开。 “没本事就不要瞎吼，要你老舅两根手指头不过是警告，本金利息二十万老实拿来，否则一天一个价。” 陈豪重新点燃吐了口烟 圈，冷冷道：“医院可不是安全之地，下次就是脚筋了。” 这都威胁到一个五十岁无辜老汉身上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楚明来到黑子身边拍后肩膀：“动手吧。” 黑子造就按耐不住，从椅子上跳起来，踩着茶几桌扫腿踢中陈豪脑袋。 啊！ 陈豪发出一声惨叫。 黑子没有打住的意思，从茶几桌扑下去，抡起拳头暴走。 楚明担心闹出人命，到时候得不偿失，便出声提醒：“真凶不是他，教训下就行了。” 说完，楚明转身出门。 大厅。 女店员急匆匆跑出门，此间穿着的是常服，缩在接客区瑟瑟发抖。 一见楚明出来就惊魂失措，哭得厉害。 楚明来到茶桌前隔空道：“我不是吃人的老虎，不用怕。” 女店员只知道哭。 “陈大嫂很凶，对吧？”楚明眯眼微笑问道。 “你，你要做什么？我有钱，全部都给你。”女店员慌张地从口袋里掏出零散票子。 “钱你自己留着回家坐车，我想说的是，我今天没来过店里，你明白吧。” 楚明声音很人温柔，配上人畜无害的稚嫩笑脸，别提有多阳光。 女店员却吓得心肝剧颤。 不过只要不把艳情告诉陈大嫂，做什么都愿意，当即点头如捣蒜：“今天 我很早下班了，明天我会病回老家休养，之后……” 女店员蹲在角落，嘴里叽里咕噜一大串，就差咬破手指发誓了。 “回家吧。”楚明满意点头挥手。 女店员赶忙起身朝着大门狂奔。 这男娃不是吃人的老虎，是夺人心魄的恶魔。 女店员暗暗发誓，终生不再返回蓉城。 楚明原地目送。 他们面对的是蓉城古董行业大佬，必须步步谨慎，不能给对方留下操作空间。 这是《楚氏鉴法》教的道理。 随后，楚明返回小屋。 黑子已把陈豪打得鼻青脸肿，躺地上哀嚎。 “敢跟庄老大联合给老子下套，还砍断老舅两根手指头，老子打不死你！”黑子抬脚朝陈豪脊背踹下去。 楚明上前拦住，在陈豪脑袋前蹲下，低头笑眯眯道：“我不是很懂，你作为一个日进万金的大老板，为什么要欺负一个铲地皮的穷人。” 陈豪趴在地上惨叫着不接茬。 “看来你是真不明白，才敢胡乱接单。” 楚明说着抬头，伸手从茶几桌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拿着打火机点燃，边道：“前段时间，黑子不巧撞见庄老狗，在饭店厨房跟程大佬的小儿子亲嘴。” “我猜，老狗为了避免东窗事，指使你引燃地雷钓黑子，期间放高息、 砍老舅手指等，目的是逼黑子冲动干坏事，然后你方就能顺理成章，使用手段让黑子疯掉或死于意外，对吧。” 楚明的猜测大差不差。 陈豪错愕兼惊惧。 不过作为放高息的老江湖，心态远非一般人能比拟，迅速调整情绪，虚弱地问道：“你要什么？” “手机。”楚明右手抬起。 一旁站着的黑子递上自己的夏普手机。 楚明接过手机，低头盯着陈豪道：“把过程一五一十说出来，让我录下来。” 陈豪闻言吓得魂都飞了。 蓉城古董行业头把交椅的家事，岂是他一个放贷的能插足。 “兄弟……大哥，你饶了我吧，欠款的事……不对，是我这间店百分五十收入都给大哥……” 陈豪语无伦次哀求。 “还想唬弄老子，转头你跟庄老狗汇报，老子要钱没命花。”黑子愤怒点破陈豪的算计，同时抬起脚要踹。 楚明先一步。 他用手里的烟头点在陈豪右手掌背上。 啊！ 陈豪发出凄厉惨叫。 从小在烂人堆里长大，楚明可不是什么善茬！ 打不过别人的时候，他能低头做小涕泪横流，一旦能踩在别人头上，楚明也不缺狠戾手段！ “按照圈中规矩，失败者得付出代价，老舅断的两根手指头，我要你一 条手臂，谁也不能说个不是，还有……” 楚明用烟头烫着陈豪手掌不放，目光冷厉接着道：“整件事老舅都没有参与，是个无辜者，依照我的规矩，得十倍代价起跳，所以我会要你四肢。” 黑子都没预料到，楚明有如此凶残的一幕，更别提陈豪了。 陈豪相信楚明做得出来，而没了四肢，自己还怎么跟女店员玩五子棋，钱再多有个屁用。 他生怕晚了点真成残疾，赶忙表态配合。 “我说一遍，跟着念。”楚明调出手机录音功能，开启录音前贴心讲解。 他说完，陈豪立即跟着大声念道：“庄老狗，陈大爷知道你和程小狗在饭店厨房腻歪亲嘴了，对老子好一点，否则捅到程家要你好看。” 为了身体健全，陈豪一个错字都没有。 楚明满意地收起手机，伸手扶起陈豪，笑呵呵道：“豪哥，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那秘密除了老天爷，就咱们三知道。” 陈豪这才明白，楚明目的不是逼他告发，而是拉他‘入伙’。 “豪哥，请坐。” 楚明把人扶到藤椅上坐下，还热心帮忙点了一根烟，笑呵呵道：“咱们老舅还在医院躺着，小弟二人还有事需要处理，只能依仗豪哥照看一下了。” 陈豪一时间脑子有些打结。 第10章 逼交房租 楚明那副稚嫩的笑脸，在陈豪看来怎么看都像是个小恶魔。 嘴里喊着哥，下手却忒毒。 想想自己江湖混数十年，蓉城古圈都得喊一声‘哥’，今日却被逼得要出医疗费，还得照顾行业底层混子。 陈豪越想越委屈。 “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豪哥只要一句话，小弟当竭尽所能帮助。”楚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言语中姿态放的很低，但举止中却带着俯视。 陈豪摸不清他的路数，摄于他的狠戾，说话依旧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互相帮助，互相帮助……说了半天，还没请教您……兄弟您的名字？” 楚明报上了名字，陈豪皱眉思索了片刻，但楚明以前从未入行，任他如何思索也想不出来历。 随后三人又虚伪的交流了一会儿，楚明便带着黑子离开了。 夜已深，街上没几个人。 楚明开着摩托车放慢速度，让微风轻拂后座的黑子，调节情绪。 “你说古玩到底是什么？”黑子语气颇为失落。 楚明回道：“古玩就是江湖，它既不是文人笔下的风花雪夜，更不会有床上躺着个软婆娘伺候你，只有人与人最野性的交流，利益当头不进则退。” “嗯，跟行业老师傅说的一样，我早早就明白，但我空有一身童子功，没有识别真古董的慧眼。” “你打算退出？”楚明对唯一好 友很关心，好友想做什么，他都支持。 “不，我才不退出。” 黑子语气陡然坚定起来，伸手打在楚明后肩膀上，道：“这次被坑是我眼力不行，不过你……似乎有一双慧眼，有你在，以后哥哥我……” “别以为大我几岁，就想当我大哥。”楚明甩开他的手，假意冷哼道。 黑子连忙摆手，“我不是那意思，你是哥，明哥，我是说，以后我给你打下手，咱们兄弟联手，我就不信不能闯出一条路！” 《楚氏鉴法》有云。 江湖既是打.打杀杀，也是人情世故。 孤狼闯荡不可取，须有可信任伙伴，一起应付复杂的环境。 黑子无疑是可信的。 楚明心里有了决定，再次放慢车速，声音严肃了起来：“联手也不是不可以，我必然不会亏待你，但你也要想好了，若是以后背叛……” “若是李晓背叛明哥，必定断子绝孙！”黑子举起手严肃发誓。 “就你那碰了女人就会破的童子功金身，也而好意思拿来发誓。”楚明吐槽。 “那就受五雷轰顶，挖心之死……” “行了，行了，姑且相信你。”楚明拿到想要的态度就足够了，催动油门加速。 黑子在后座握紧拳头。 再也不能被下套，不能让老舅被欺负了。 楚明也在暗暗思考着。 陈豪如今拿捏住，会老实按照他的安排， 跟庄老大汇报，黑子已吓破胆带着老舅逃跑了。 庄老大势大，暂时不能硬碰硬，这就是当前最好的处理结果。 不过还是不够保险，等回头得让黑子把老舅送回老家，这样后面做事才会没有后顾之忧。 …… 半夜，楚明二人回到棺材村的租房。 “都已经分手了，你还来做什么。” “滚你妈的，玩老子几年爽够想换个年轻的，美得很。” “齐林你仙人，敢打我！” “老子不仅打你，你还得给钱让老子出去爽。” “……” 租房隔壁传来咒骂打架声。 楚明租的房子看似是独院，其实不然。 村头小卖部大娘说过，房子是房东祖上传下来，父亲一辈兄弟分家，在前院建墙隔开，留个拱门相通，平时木门都关着。 楚明听着声音越来越大，怕闹出人命，就让黑子先进屋，自己停好摩托车，独自推开门到隔壁。 屋子格局是一样的。 大厅里。 女人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哭嚎。 有个中年汉子边抽烟边拿脚踢女人。 想来就是女人嘴里的齐林，伸手凶恶道：“钱呢？拿出来。” 女人垂泪道：“我哪有钱，不都给你拿去输光了。” “客人都接到棺材村来了，你给老子说没钱。”齐林恶狠狠又给女人来一脚。 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彼此又不认识。 楚明想了想， 最终选择转身原路返回。 回到住处。 他让黑子先去睡觉，毕竟累了一整天，自己处理下那尊假货。 这才刚打扫完，寻思喝口寸头大妈高价矿泉水，齐林气汹汹跑进大厅。 “你就是今天新来的租户？” “是我。”楚明如实回道。 “把房租拿来。”齐林伸手喝道。 楚明年纪小，可不代表着经验少，反问道：“房东不是女人？” “瓜娃懂个屁，老子是那女人的男人，她的就是老子的。”齐林一见楚明是个娃娃，凶相毕露。 楚明摇头，道：“你的家事我管不着，房租我只给真正的房东。” “敢跟老子叫板，也不去道上打听打听，老子齐林是什么人，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否则有你好看的。” 齐林晃着碗口大的拳头威胁。 楚明不为所动，今日除了房东，谁来了都没有用。 齐林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楚明手腕：“小胳膊小腿的，继续嘴硬，信不信老子捏碎你的蛋黄？” 这种打女人的懦夫，居然还敢威胁自己。 楚明可不会惯着他，身体改造升级后，他的身手比普通人强得多，眼疾手快按在齐林锁骨处肩井穴上方一寸。 齐林没感觉到疼痛，但浑身无力，嘴倒是还很硬，凶恶道：“没爹娘养狗崽子，敢动你齐大爷……” 楚明人很话不多，当下目光闪过冷厉， 按住齐林肩井穴加大力度，紧接着‘咔嚓’骨裂移位声响起。 楚明松手，齐林瘫倒地上惨叫着连连。 “算你运气好，今天是我第一次使用十缠手，手法比较陌生，否则你整个肩骨都保不住。” 家人是楚明的禁忌，谁敢在上面做文章，哪怕只是骂，他都要对方付出应有代价。 大厅外。 披头散发的女房东，惊恐站着。 “滚，别让我看到你。”楚明低头呵斥。 齐林害怕骨头真断了，费力站起来，手捂肩井穴踉跄走出大厅。 见到院墙拱门处的女房东，齐林怒气横生，低声咒骂：“难怪敢违抗老子命令，原来是养了一只小畜生，给我等着……” 说完，齐林也怕楚明听到追出来，使劲吃奶力气从大门跑了。 女房东露出惊恐眼神，看了眼大厅方向，随即默默转身返回自己院子。 虽然院子环境幽暗，但大厅里的楚明视力好，女房东一举一动，都看得分明。 想了想，双方没什么交情，现在见面会比较尴尬，于是便没追出来。 卧室里。 黑子睡得跟死猪一样，呼噜比雷声大。 可是今天才打扫出来一间而已，楚明也只能将就着睡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大太阳已经照到屁股了。 黑子已不知去向，楚明也没在意，下床伸着懒腰出门。 来到门槛内，他瞬间愣住。 第11章 古玩开席 楚明卧室门外。 女房东身穿白色连衣裙，乌黑的秀发是时下最流行的波浪卷，脸上画妆容遮盖昨晚前男友打伤痕迹。 只是眼睛难掩疲倦。 在见楚明过来后强行露出微笑，拉扯到肌肉，脸部抽搐了下。 不过楚明没注意到。 卧室和走廊有高低落差，加上身高差摆着，他看到了女房东裙子脖颈下敞开的位置。 少年总是对异性有遐想。 十七岁的楚明也不例外，此刻身体一阵躁动。 爹妈的仇还没报，自己可得清醒点…… 楚明以仇恨来压感生理本能，内心挣扎几十次，才勉强按住火热的情绪。 “稍等，我这就去拿房租。” “房租不急。”女房东急忙开口。 楚明一脸不解，除了房租还能有什么事。 “昨夜的事谢谢了，不过你要小心点，我前男友不是什么好人。”女房东有些紧张，说话时双手互扣指甲。 看样子也是个良人。 楚明不由得感叹，女房东明显很怕前男友，却还是要提醒他注意。 他默默折返回卧室，取来一千五。 昨夜陈豪拿五千块要请他吃夜宵，实在‘盛情难却’，他也就收了。 “房子不小，还有个朋友偶尔会来一起住，月租金三百，先给你五个月。”他递上钱。 女房东没有第一时间去收。 要知道棺材 村名声在外，房子很难租出去，就算租出去也很难有人长租，三百的房租不算便宜，一下子交五个月更是闻所未闻。 楚明见状把钱塞到了对方手里：“房子的格局我挺喜欢的，会在这里住的比较久。” 女房东确实很需要钱，也就不再推辞，道：“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嗯。 楚明点点头。 “对了，我长你几岁，你叫我倩倩姐就好，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女房东问道。 “楚国的楚，明天的明，楚明。”楚明很正式介绍自己并伸出手。 倩倩把钱收到口袋和楚明握手，微笑道：“以后就是邻居了，你留个电话，有什么事也好联系。” 这是应该的。 楚明报出还不熟悉的号码。 “对了，可以的话晚上别回来太晚，村里人少路灯也没有，遇到突发情况不好处理。”倩倩还是一脸微笑的提醒。 这次，楚明看清倩倩，在说话牵动脸上伤口疼得抖动，还有眼底闪过恐惧，猜测她是在害怕前男友。 他想着弱女子遇到不良人也是可怜，有拉一把的想法，于是笑道：“姐你别看我年纪小，其实力气不小，不过实在有需要，我也会打电话或发短信给姐，求帮助。” 倩倩听出来言外之意，感叹是个好孩子，当即表达感激。 随后，两人 有聊几句家常便分开了。 楚明准备出去吃早餐，黑子打来电话。 黑子大清早就去医院，把老舅接回乡下外婆家。 陈豪这‘大哥’当得还是很称职的，免去高息借款还给了五万块赔偿费。 “那你留在外婆家多陪老舅几天，不用急着回来。”楚明想到黑子外婆早已仙逝，老家没几个熟人，就开口建议道。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电话那头黑子顿了下道，“遇到个事，想听不。” 楚明眼皮一翻，随口道：“不想。” 电话那头黑子自顾讲起来。 老家镇上明天傍晚有场桃园席。 所谓桃园席，其实就是蓉城古玩行业黑话，是一种古玩买卖的饭局。 这类饭局的形成，就不得不说古玩行业的特殊性。 在行业里，物件来历千奇百怪，但是地下占达八成。 随着时代发展，挖坟不限于道德谴责，法也不容了。 于是有个天才土夫子，也就是盗墓贼，想了个办法，每当动手挖一座坟，就先把当地风土人情搞清楚。 由于古董从古至今，都是有钱人玩物，里面水深得很，从不缺投机者，于是每个县市都会吃得开的大佬。 土夫子会给大佬好处，帮忙担保和有资金实力的古玩收购商人交易。 如此形成利益共同体，不怕被黑吃黑。 久而久 之，变成固定销赃渠道。 因为是三方结构，于是套用‘桃园三结义’，寓意精诚合作，共同发财。 慢慢的，又缩减到两个字。 做买卖谈合作，少不了吃喝的，于是在桃园加个‘席’字，让黑话更为外行所迷糊，以保证自身安全。 “随着方法传开，其他地区也有类似的局，只是叫法不同……” “这我知道，说正经的，我肚子饿着呢。”楚明边走边打断。 黑子正经起来：“宝秀阁是刘备。” 楚明闻言顿时止步。 桃园席对应三结义。 刘备是大哥，职责是担保。 关羽是二哥，为古董收购一方。 张飞是老三，代表着交易中最‘弱势’的土夫子。 当然了，古人还是要尊重的，行业内一般会说大哥、二哥和老三，也就黑子和楚明熟悉懒得讲究。 此间，楚明更加疑惑的是，宝秀阁堕落到这种程度，干起桃园大哥的活了吗？ 因为黑子，他跟宝秀阁是敌对的，这事值得重视。 他让电话那头黑子等自己，随后去卧室把余下的的钱带上出门。 黑子外婆家所在的金沙区，是蓉城下辖区之一。 是个千年老城，传说乃古蜀国鱼凫王都所在地，历来是土夫子重点关注区域。 从棺材村过去要三十公里，虽路宽不好好在有直达班车。 一 个半小时后。 楚明就来到金沙和盛镇。 黑子在简陋的乡村班车停靠站等着，一看到楚明白下车急忙迎上去。 “消息靠谱吗？”楚明问道。 “我一哥们儿给的消息，最近有个张飞扒了一座阴宅，胆小怕被坑没敢开席，在别人建议下勾搭上庄老大，本来也出个小弟就了不得，不知怎么的，庄老狗竟打算亲自当刘备，我那兄弟知道我干这行的，就请我去观摩。”黑子一口气说完。 楚明还是有点怀疑，倒不是怀疑黑子，而是怀疑他口中的那个“哥们儿”。 “看看这是什么。” 黑子转身撩开衣服，露出背上蚯蚓一般的旧伤疤，道：“没我那兄弟舍命相救，我早十八岁就嗝屁了，过命的交情，那个兄弟肯定不会骗我。” 楚明伸手拍拍他的背，放下了心里的怀疑，开口问道：“桃园席是有观摩门槛的，拿到邀请没？” “有的。”黑子放下衣服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件。 玉的形象是一头野猪。 桃园席或类似的局，都会有邀请信物。 信物都是动物形象，同时透露这一局交易物件的朝代。 野猪代表清朝。 楚明第一次见到实物，好奇拿着翻看，边道：“你哥们也是业内的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黑子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第12章 群“鬼”聚集 车站简陋，周围都是些忙碌的普通人。 楚明抬头淡定道：“你干了几年铲地皮的，若是你那兄弟有能力怎么会不拉一把。” 桃园席有大有小。 这次能引得庄老大出面作保，物件水平肯定不低，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被邀请去观摩，所以楚明是合理怀疑。 这时。 黑子确认周围没有杂人，右手食指指天，暗示上头有人关注。 楚明结合手头信息，明白送给黑子信物的人是官家，目的当然是追赃物了。 他也就不再多问。 随后二人找了个旅馆休息，傍晚骑着摩托车前往开席地点。 在距离目的两公里，他们在一座土地庙停下。 要知道，桃园席不管套用什么称呼，总归上不得台面，参与者为不留下痕迹，都会各显神通作为伪装。 黑子的哥们，早已准备好银发头套、茶色眼镜、假胡子等工具。 随后，楚明伪装成一个拄着拐杖的银发老头，黑子是他独眼大胡子保镖。 来到目的入口处，二人被黑衣人拦住了。 信物只能提供一个人进去。 鉴于黑子如今是逃高利贷身份，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就由楚明单独行动。 接着黑衣人检查他身上，收走手机丢草堆里，然后拿套黑头套他脑袋，由一人牵着着他进树林。 黑衣人路线不 定，七拐八拐的。 很快楚明就记不住路线，等头套摘下来已是半小时后，面前是座破败的祭坛。 “请进。”黑衣人态度还算恭敬。 楚明谨记此刻老者身份，冷哼着拄着拐杖走上台阶。 乌云遮蔽，环境幽暗。 祭坛上站着几个人， 楚明上祭坛扫视一圈，见祭坛一侧被挖开坟头，一群做了伪装看不清真容的人各站一方。 不由得想到《楚氏鉴法》记录的‘群鬼拜阴’事件。 “十个人，齐了。”靠近坟头最近，带着牛首头套的人出声。 楚明在边缘推着眼镜。 牛首头套人显然就是扮演刘备角色，也就是作保人，且声音竟然是个…… “今日桃园果实丰盛，预祝诸位都有收获，在此希望能给个薄面，好聚好散。”牛首头套人又开口了。 楚明也打起精神来。 果实丰盛就是行业黑话，预示着眼前的老坟是头一遭被挖开，物件丰富。 “落果。”牛首头套人挥手道。 墓里面钻出个遮脸人，弓着身子来到祭坛中间，摊开一张红布。 紧接着墓内有钻出一样抹布遮脸的人，手里捧着带泥土物件，轻轻放在红布上。 一个接着一个遮脸人，不断从坟里搬出物件。 遮脸人就是这局最‘弱势’的土夫子。 楚明通过肢体行动等信息 分辨，土夫子人数总共五个，墓里可能还有。 盗墓圈有句话，两人是父子，三人是临时团伙，过七人则是技术高专业团队。 五个人也不算少，怕不是庄老大出动的缘由，至少是之一。 楚明暗暗思考着。 等他回神时，红布上都快堆满了。 虽然距离比较远，环境还黑，但他视力好能看清楚。 红布上摆着带泥土的青瓷枕、红玉块、玉如意、鎏金提壶…… 还真是硕果累累，全是明清时期物件技艺。 至于价值暂且无法估计，因为古玩评价是多维度的。 一种是物件品相和技艺，但得细鉴。 另外，能讲好故事也很重要。 眼前这座坟墓主人是谁，未知。 同样是青瓷枕，死者生前所在层次不同，价格天差地别。 这时。 红布物件数量数十，土夫子们也停止搬运。 牛首头套人指着边上一大矿泉水，道：“几位辛苦一晚上先休息下，接下来由我主持。” 作为桃园老三，土夫子们是不参与交易过程的。 他们也不怕价格低，因为能收到邀请都是专业收货的，彼此是竞争关系，所以都交给‘大哥’处理。 此时，土夫子拿走矿泉水，上面两包烟也一起带走，下了祭坛到树林边。 “感谢诸位赏脸，就由小弟先摘果了。”牛首 头套人点燃一根烟，环顾余下人说道。 桃园席的规矩，保人的酬劳是从出土物件挑选，哪怕跳到最贵的，其他二方也不能有意见。 这也是‘大哥’称呼的由来。 众人无声点头。 于是，牛首头套人上前走到红布前蹲下，伸手很随意的取走青瓷枕，然后从一个方向绕着个众人一一展示。 这过程叫‘展果’，来源于古董拍卖流程，寓意这场交易公平公正。 楚明最后到达，位置处于最边缘，轮到他还早着，就把目光看向红布，想着是否启动‘神眼’，耳边传来呼噜声。 他循声望过去。 几个土夫子躺倒一地，有人手里的烟还没掐灭就睡着了。 挖坟有那么累吗？ 同时间。 在展果的牛首头套人，嘴里的烟飘了过来。 楚明眉头微皱，主动闭气。 以前收破烂时候会下河沟摸东西，是以他每天早上洗脸时，都会顺带练习闭气，而今更是被《楚氏鉴法》传承强化过，没有压强的环境下，他能轻轻松松闭气接近半小时。 嗯？ 他余光瞟到斜对面，带着羊脸面具的人，脖子冒着汗珠。 要知道，今夜能来此地的‘老二’们，全是有钱有地位的古董商代表，大场面见得多了，肯定不是紧张。 现在他们所处位置在荒郊野外，风虽 不大但比城里好多了，不会热到流汗。 楚明又悄悄观察其他人，发现凡是被‘展果’果的人，身体都在冒汗，有些手还抖着，愈发警觉起来。 这时。 牛首头套人来到他面前展果，他借茶色眼镜遮挡，干脆眼睛都闭起来。 听到脚步声离开，他立即张开眼。 要知道，刚才牛首头套人说人到齐，指得的来收货的老二们，现场还有其他人。 此间牛首头套人无声指挥两个人，替换红布上的物件。 替换的物件也一样带泥土。 另外，从几人迅疾又平稳的动作来看，就是演练过很多次了。 这是要黑吃黑？ 楚明心头一震，暗暗分析。 牛首头套人在展果时抽的烟有问题，土夫子们带走的矿泉水、烟也是，只是效果不一样。 土夫子是直接睡死。 其余人还能站着，只是流汗外加身体细微抖动，就类似中迷幻药物。 楚明望着牛首头套人的背影无语。 老狗是真的狗。 替换的物件应该是不太值钱的玩意，或者干脆是仿旧。 反正只会挖坟不懂鉴定的土夫子，有多少钱拿多少钱，收货的老二们，只当看走眼不是大墓，事后并不会多纠缠。 正思索该怎么办时，楚明忽然感觉一道目光盯到了自己身上，眉头一皱，转身往身后看去。 第13章 不安好心砸场子 楚明借着茶色眼镜掩护，偷偷扫描周围，发现对面打扮成唱武戏的‘老二’，正在观察自己。 她没中毒？ 楚明心想着，并继续暗中观察。 对面武戏，从身形能辨认出是个女人，而且眼神让他感觉很熟悉。 这些年收破烂，见过的人多着呢，可能留下印记也就那么几个。 很快，他就从记忆里翻出来，对自己侵略性那么强只有一个。 宝天阁掌柜程慧心。 楚明很是疑惑，程慧心来做什么呢？ 要知道，牛首头套人是程慧心妹妹程慧情的手下，而坊间传闻姐妹不对付。 “诸位，收获果实了。”牛首头套人声音比之前洪亮许多。 中招的老二们，一个接一个朝着红布围上去。 从僵硬的动作来看，还未完全清醒。 楚明也假意靠近蹲下。 “康熙汝窑粉彩双儿瓶，釉色纹理中上，二万五。” “四采荷砚台，质地坚硬，形体整洁干净，应该出自宣州府……非是五品大员用不起，我出六万。” “彩玉嵌黄金扣带，虽看不出哪个州郡大师之手，但做工、玉质上佳，值个五万不成问题。” 怪哉，老二们精神昏昏，挑果报价却还是很顺畅。 “感谢诸位赏脸，咱们按规矩来，从四 采荷砚台开始，其他兄弟若是有看中的，可报价，由价高者得。”牛首头套人出声宣布。 “加一万。” “再加五千。” “……” 所谓‘桃园’席，根本是把拍卖会搬到野外进行，老二们喊价十分热情。 一件跟着一件，价格飞升依旧有人要。 楚明偶尔跟着参与下，免得被看出问题来。 眨眼间，二十多物件都有了归属。 最高价是让黑子差点没了亲舅的十五万，低价也就一千。 现在货有主，那就是付款环节了。 桃园席，本质上是违法的，所以刷卡、打条什么都不存在，只接受现金。 牛首头套人两个手下，提着麻袋随便挑个方向开始收钱。 “今晚果子成色不错，二位不再看看？” 牛首头套人早就留意到，楚明、还有武戏没下手，于是抽得空就特意询问。 楚明可没忘记，牛首头套下可能是庄老狗，是自己的敌人。 还有，白天在旅馆黑子老实交代，今晚其实是为了帮助那位公家兄弟抓捕坏蛋。 他们商量好找个合适时机打出信号，引导公家兄弟们从天而降。 此时便是交易的最后环节，这个时机再合适不过，于是回道：“彩玉嵌黄金扣带，亮堂堂的，适合老夫 的地位，老夫出双倍价格。” 此言一出，现场寂静无声。 “老爷子莫不是第一次来桃园吃席，小弟给说下规矩。” 牛首头套人，只想黑吃坑钱没打算真破坏规矩，所以态度还是很客气的。 楚明可是真来砸场子的，大声冷哼：“老夫还需要你个瓜娃教规矩？不管是桃园席还是满汉席，有钱才是大爷，那扣带老夫要定了！” 这是坏了规矩。 老二们都心生不满。 这场子要是被楚明坏了，损失以百万计。 牛首头套人头套下脸上布满杀气：“依江湖规矩，敬你一声老爷子，不是真怕你个老货，若还不知收敛，别怪我不客气。” “瓜娃子，敢对老夫不敬！”楚明用拐杖指着呵斥。 牛首头套人看他露出的手臂竟那般白嫩，瞬间怒道：“砸我场子还占我便宜，我宣布你已经死了。” 两个手下扔下装钱的布袋，手往口袋掏。 楚明怕掏枪，自己可就要见先人了，干脆擒贼先擒王，挥舞着拐杖攻击牛首头套人。 没曾想牛首头套人练过武，立即移步避开。 啪！ 虽然没打中要害，但拐杖还敲中牛角。 牛首头套是人工皮革，质量实在堪忧，此间裂开了。 牛首头套人露出真容 。 楚明看得分明，心中颇为吃惊的。 竟是个肤白貌美的女人。 难道不是庄老狗？ 没等他多想，不远处二人从口袋里掏出几把飞刀。 此景此境，飞刀和枪威胁等级是一样的。 楚明可不想受伤，当即后退并大喊：“老夫不想死，口袋不要了。” 砰砰！ 周围树林响起枪声，紧接着跑出一个个身穿警服的人。 “通通不许动！” 速度快、动作专业，只有军警纪录片才能看到。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有埋伏，跑啊！” 任何行业都讨厌叛徒。 楚明为了掩饰内鬼行径，故意惊吓大吼，同时转身就跑。 其他人也是老江湖，钱、物件都不要把腿就跑，场面乱作一团。 楚明视力好，茶色眼镜都挡不住视角，寻了个警察最少的方向就冲。 转眼间，他就冲进树林里。 有警察在后面追，他跑得更欢。 不知不觉跑好几百米，没听到人声就放慢脚步缓口气。 突然左边树林里发出响动。 楚明警惕起来，竖起耳朵倾听，并加快脚步。 “救救我。”喘着气的女人声传来。 楚明瞬间就听出来是程慧心。 难道是认出我来，才特意跟着？ 也不该，我都换了个口音，黑子怕是都 听不出来，才见过两面的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管她的，逃命要紧。” 楚明冷静判断，此间情况不合适跟程慧心接触，立即加快脚步。 砰！ 后方传来声响。 楚明忍不住回头。 只见程慧心面朝下摔地上。 这可是荒郊野外，有野狼出没，老猎人受伤都不敢待，何况是城里长大的富家女。 楚明不忍心美女发生悲剧，于是转身跑上去。 砰！ 远方有枪声传来。 楚明知道是警察在鸣枪警示，他其实不害怕还准备原地等着，毕竟自己是‘卧底’，等到时候黑子兄弟出面证明下，也就无罪释放了。 可此刻还有个程慧心在。 一起被抓走身份可能被知晓，被打上叛徒身份，就别想在业内活动了。 鉴于此他迅速做了个决定。 当跑到程慧心面前，二话不说蹲下扛起来，随后起身拔腿狂奔。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 此间，程慧心只是脚受伤，人还清醒着，不解他为什么会折返，可惜被倒扛着，脸朝背想问也问不了。 警察是专业的，楚明明显听到好几个方向都有脚步声，咬牙加快奔跑的脚步。 不过终究是扛着百来斤的人，还是在陌生地形，跑了三百多米，他的疲相渐渐显露。 第14章 男女授受不亲 十几个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而来。 楚明为不当‘叛徒’，把鉴定古董神眼当望远镜使用。 很快，他扫到距离二十米外土坡之间有夹沟，当即爆发前所未有的力量奔袭。 来到土坡顶。 他的力气有点跟不上，就导致身体不稳，朝下落差数十米的地方滑下去。 眼看着速度越来越快刹不住，他干脆改为抱着程慧心用滚的。 好在都是土，碎石没几块，滚动夹沟底，二人除一身土并没受伤。 “从哪个方向去的？” “应该跑那边，追吧。” 土坡上有声音传来。 楚明保持抱着程慧心，不敢发出声响。 好在此时头顶脚步声逐渐远去。 “老不修的……”程慧心扬起手。 楚明反应迅速松手并起身，然后又退了几步，慌张道：“事从紧急，姑娘请见谅。” “老头没有那种力度。”程慧心费力爬起来边冷哼。 楚明闻言立即低头。 丢死个人！ 他脑袋一昏，一个箭步上前，在程慧心没反应过来前，依照《楚氏鉴法》记载按住脑户穴用力按下去。 “你……”程慧心两眼一黑瘫软下去。 楚明接住轻轻放下，并道歉。 可其实程慧心说 他力度强，说的是他远超老人的奔跑能力，想借机搞清楚他的来历，根本不是说那事。 不过，只怪十七岁的他还不经人事，面皮太薄了。 为了让自己冷却更彻底，他起身观察四周。 之前进‘桃园’吃席前，手机被看门缴走，没法给黑子打电话，也看不了时间。 这让他很头疼。 不过夹沟还算隐蔽，适合短时间躲藏。 在此休息一晚上，警察明天就该扫荡离开，到时也就安全了。 他还记得程慧心摔倒过，于是上前蹲下检查。 程慧心手脚有些擦伤，问题不大。 此间，程慧心武戏化妆被尘土覆盖，身上也到处沾着尘土，整一个泥人样子。 楚明还是想到滚落下来经过，丹田再燃燥火，急忙跑到边上冷静。 少年躁动的心没那么容易冷却，除非…… 他回想着桃园吃席最后一段。 牛首头套人面下真容，竟然是个女人。 而黑子之前提到过，庄老大四十五岁，那女人面相上看着没那么大…… 不知不觉天亮了。 “明哥，明大爷……”黑子那破锣嗓子传来。 打瞌睡的楚明瞬间醒来，第一时间确认程慧心状态，见还昏睡着，就侧耳 倾听，透过脚步声分辨有几个人。 在确定只有黑子一个人，才出声回应。 不多时。 黑子从夹沟一侧穿越过来，远远见到楚明，欣喜若狂飞奔而来。 来到跟前，张开双手抱住：“大爷就是牛，几十个警察包抄都能逃走。” “外面现在什么情况，庄老狗被抓了吗？”楚明嫌弃着挣脱。 “说是有漏网之鱼，但很快就能缉拿归案，毕竟抓了那么多人，总有知道其他人背景的，我想等过段时间就知道，老狗抓没被抓到了。”黑子回道。 嗯。 楚明点点头，又眯眼问道：“你真的三米外能看清男女吗？” “什么话……除非超过三米。”黑子被楚明瞪得没自信而改口。 楚明就把经过简单转述桃园经过。 黑子听完后更没自信，那天厨房看到的亲嘴是男是女，眼尖看到边上躺着的泥人，立马转移话题：“他谁？” “等下再说，你好好回忆下，那时在饭店厨房外看到的经过。”楚明更在意庄老大的情况。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这次老狗两头吃，咱们只要把消息捅出去，就算他没有亲临也一定被人惦记上，程家想保都保不住，我找时 机砍他一条手臂。”黑子目光幽深道。 楚明一想也对，就没有再纠结庄老大性别，指着泥人说出身份。 “哇喔，果然坊间传言是对的，程家姐妹花不对付，这下不用我把消息流出了。”黑子有些兴奋。 “我跑了一夜，又饿又困没多少力气，你来背她出山。”楚明不想好不容易压住躁动又翻腾，于是找了个借口。 黑子知道‘叛徒’曝光的危险，于是提议：“干脆打个电话给我哥们过来带走。” “不想借她的刀，宰了庄老狗了吗？” “忘记这茬了。”黑子干笑一声，走去背起程慧心。 这里的路，黑子还算熟悉。 很快他们返回昨日伪装的土地庙，骑着摩托车，把程慧心送医院。 程慧心是个土豪，一个电话就能摇人过来照顾，所以二人悄悄离开。 由于还想看看黑子老舅情况，他们便动身到外婆所在的村子。 黑子是在城里出生的，三岁爸妈意外去世，就跟着外婆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才跟着老舅混。 村子也算是他老家了。 摩托车一进村子，黑子就热情跟遇到人家打招呼，并介绍楚明给对方。 楚明伪装还没卸，村民都以 为是黑子爷爷，热情邀请吃饭。 “村里都是熟人，之前我和老舅都没碰过，指不定藏着好东西，找个时间你去扫荡下。”黑子小声说道。 “畜生啊。” 楚明无语，合着黑子那么热心介绍，目的是让他跟村里人混个眼熟好下手低价收宝。 说话间，他们来到黑子外婆家。 楚明下车后观察周围环境。 房子是常见的黑瓦土墙，没什么看头，房前有一片大空地，远处是青山和水塘。 如果哪天在古玩行业混不下去，可以来这里享受田园牧歌。 “还知道回来？昨天把我迷晕，等我醒来就在这破地方，你连个人影也没有……” 屋子里，听到摩托车引擎声的老舅，手持着砍菜刀，骂骂咧咧冲出来。 黑子‘咻’的躲到楚明身后，道：“不都是为了你好。” “老子可是你亲舅，你也下得去手，看我砍不死你个瓜娃。” 老舅虽然被砍掉左手小拇指和无名指，并不影响行动，提着刀气势汹汹冲上来。 “大爷，救我。”黑子跟楚明救助。 “让开，不然连你一起砍了。” 老舅被亲外甥气昏了头，完全不给面子，抡着菜刀就朝楚明二人劈下来。 第15章 这就是江湖 黑子很不讲义气，撒丫子跑了。 老舅铲了二十年地皮，一身痞气非同小可。 此间如一尊杀神，柴刀朝楚明落下，真是砍死人的节奏。 “老舅，是我！”楚明急忙出声表明身份。 老舅闻言紧急收住柴刀。 啊呀！不能去村民家拜访了。 楚明遗憾伸手揭开胡子和茶色眼镜，露出真容。 “你怎么来这里……也好，叔我闷得很，那不成器家伙说话颠三倒四，你陪我说说话吧。”老舅一脸无奈盯着远处外甥说道。 “老舅我们到屋里聊。”说道。 随后两人进屋。 一进屋。 楚明就看到桌上有一瓶敌敌畏。 他顿时心惊肉跳，再晚来一步怕，老舅怕不是只剩下一具尸体。 于是，不动声色靠近敌敌畏椅子坐下。 “李晓都跟你说了吧？”老舅丢下柴刀在对面坐下。 楚明满心都是桌上敌敌畏，点头应付着。 “本来想着，这单是熟人介绍肯定不会吃亏，就想着让李晓接手，结果从他毒晕我送回老家，铁定是搞砸了……不用替他说话，拉纤儿那边电话都打不通了。” 老舅一脸失落，顿了下又道：“也怪我做舅舅的没本事，他又是那种一根筋的，我是在想……” 楚明知道自己该接话了，就开口道：“老舅想什么呢？” “胜光佛这单砸了也罢，就当是退行业的费用，过些日子你带那傻小子去沿海，听说那边工资不错，你也不用风雨来雨里去收破烂，还有个伴。” “那您呢？” “我？”老舅看了眼桌上的敌敌畏道，“五十多岁一事无成，走了也不可惜。” 当年要不是老舅搭把手，楚明早已冻死街头，他不允许老舅自杀。 此刻不想管黑子如何想的，急忙解释道：“黑子让老师傅打眼过，那尊胜光佛是真货。” 老舅不信，抬起抱得严实的左手，摇头道：“古董行业你不懂，那陈豪不仅是放高息的，跟行业也牵扯不清楚，向来做事狠辣，我这两根手指就证明。” “这次在劫难逃了。”老舅眼神透露出绝望。 “是，我是不懂古玩，但胜光佛真真切切出手了，当时我也在场，那买家说五天内款项就会到账。”楚明紧急撒了个谎。 在老舅心里，楚明就是个老实肯干的好孩子，比自己外甥靠谱多了，闻言冷静不少。 楚明见状加码：“这单做好能赚好几万，我听黑子提过，想等鞋子完全落地才和您分享。” “是我着 急了。”老舅眼底恢复些许生机。 楚明终于松口气，以叫黑子回来当借口，抓起敌敌畏出门。 诶！ 他心里堵得慌。 老舅在行业摸爬滚打二十年，大钱没赚到可至少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 几天之内，先被当街砍掉两根手指，而今还打算牺牲自己，保全外甥性命。 古玩行业的残酷，也算实打实的见到了。 随之，他想到父母或许也是被人下套，导致如今楚家户口本只剩下自己一人。 不幸中的万幸，如今黑子不用步入自己的后尘。 “阿明，这里……”远处黑子摇手。 楚明走过去。 “面色那么难看，跟老舅说了什么？”黑子好奇问道。 楚明思索着要不要转告，老舅想以死保全外甥性命，敌敌畏都常在身后，闻言回道：“男人聊天不是女人就是赚钱，难道还有第三样？” “老舅一辈子单身狗，懂个屁的女人，你别学废了。” 黑子说着，低头用脚踢着泥土，闷闷道：“说起来，钱真他娘是个好东西，今天我要是有钱，也不用把老舅放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楚明看出来黑子有上进心，就放弃说明情况，微笑附和道：“嗯，我们都要努力往上爬， 屹立在行业之巅，掌控自己的生死。” “老子要赚到很多很多钱。”黑子仰头长啸。 楚明余光瞟到老房子门边的老舅，扭头微笑点点头。 他们跟老舅吃了顿午饭，骑着摩托车返回三十公里外的市中心。 黑子在市中心有父母留下的职工房，送楚明到棺材村口，把昨夜被扔掉没电的手机还给他，就离开了。 棺材村还是那个死样子，村里没几个人影。 楚明在村头小卖部买了瓶水和饼干，才走回出租屋。 一进院子，就觉得不对头。 要知道，他的眼耳鼻等六感，都被楚氏传承强化过，嗅觉堪比猫狗。 此间，闻到和当日被刀哥抢劫揍趴下的味道。 “不好！”他面色一变，急匆匆撞开连通隔壁的拱门。 穿过拱门，第一眼就发现大厅外，女房东倒在走廊上。 “倩姐。”他嘴里呼叫着，快步跳上走廊。 此时女房东倩倩气若游丝，嘴角挂着鲜血。 附近一公里外有医院。 楚明干脆不叫救护车，背着倩倩过去更快。 医院急诊室医生很负责的，立马着手给倩倩检查身体。 不一会儿护士来通知，女房东腹部下方有伤口要缝合，因位置敏感有风险，需要家属同 意。 “我不是家属，只是房客。”楚明如实说道。 “家属呢？”护士问道。 楚明摇头表示不知道，见护士面色难看，就试着道：“朋友可以吗？” “与家属产生纠纷得负责，就可以。”护士说道。 楚明二话不说点头，并预交三千块治疗费。 其实医院只是依照规章制度办事，倩倩伤情不算很严重，伤口缝合很顺利。 楚明到病房看了眼，见倩倩麻醉还没消除昏睡着，自己穿着沾血衣服也不是事，便离开医院回家。 …… 傍晚。 楚明出棺材村到街上打包一份饭菜，返回医院。 倩倩已苏醒，躺在病床流泪发呆，一见他到来想起来。 “刚手术完别乱动。”他上前搀扶。 倩倩流着泪道：“谢谢你，不然我可能见祖宗去了。” “先吃饭吧。”楚明认为刚手术情绪要稳定，于是转移话题。 倩倩却不动筷子，哭着道：“钱我可能暂时还不了……” “动手的人是齐林？”楚明插嘴。 “是他手下几个小弟冲进家里，不由分说的打砸。” “再怎么样让小弟打前女友……等下，该不会是冲着我来吧。”楚明直觉齐林是找自己没错，面色瞬间阴沉如水。 第16章 冤家路窄 齐林就是冲着楚明去的，只是小弟们砸错地方了。 这种事也没法瞒住，倩倩直接承认，随后担忧道：“那畜生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心眼还不如屁眼大，肯定还会再来，你还是换个房子吧。” “再看看。”楚明心里有决断，随口应付着。 倩倩以为他同意了，伸手取下挂脖子的吊坠。 “这玉坠跟着我也有二十年了，遇到那畜生前有人想花五千块买走，我寻思着爸妈留下唯一遗物，就没同意，你帮姐拿去卖换钱，当作你的医疗费。” “垫付医疗费等以后再说吧。”楚明摆手拒接。 倩倩硬是要塞楚明手里，牵动伤口疼得叫了一声。 楚明赶忙搀扶。 “不用担心，我只要身体好起来，钱不是什么问题，而你会住在棺材村肯定也没多少钱，姐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倩倩硬是把吊坠塞楚明手里。 楚明见此颇为感慨。 从之前倩倩和齐林吵架对话，大概能推测出非是良家女职业。 人们都说这种职业脏，却见倩倩宁愿把祖传吊坠拿出来卖，也要还他的人情。 这不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玩意，干净纯粹得多。 吊坠绝不能卖。 楚明打算还回去，才注意到吊坠为 一对纠缠的凤鸟型，技艺精湛栩栩如生。 《楚氏鉴法》有记载。 三危之山有鸟，与凤相似名为青鸾，声音渺渺，羽翼青如晓天，太阳会会散发柔光，乃是西王母信史。 也有传闻，青鸾一生都在寻找另一只青鸾，对爱情忠贞不二。 总之说法很多，归纳起来便是吉祥鸟，有长寿之意。 元末明初，出资帮朱元璋修城的商人，也就是后世称为沈万三的巨富，年轻时和西域胡商够得一块极品青玉，找当时江南最有名的玉雕大师，雕琢一枚双鸾吊坠。 吊坠制成后没多久，沈万三被朝廷发配至西南滇省。 六十岁时，第二次见到赫赫威名的张三丰，跪求授真赐福。 二人有师徒之情。 张三丰应允了，吊坠也就有了‘神’，此后带吊坠者寿命绵绵，无病无痛。 后世沈家没落，吊坠不知所踪。 “难道这就是双鸾？”楚明从回忆苏醒。 回忆不够几秒钟，病床上倩倩顾着腹部下方伤口没注意。 想到出自厉害老道士之手，他还是打开神眼鉴赏。 明初‘双鸾灵韵坠’，张三丰加持过……市场价三十五万。 楚明视线内显示光幕，有吊坠具体样子，也有详细讲解，和 《楚氏鉴法》记载的大差不差。 显然楚家先人见到过。 楚明感慨了一下，赶紧停下鉴赏，毕竟就一会儿，脑袋一阵晕头转向。 他把吊坠递回给倩倩，道：“若非我对齐林出手，姐也不会遭受此劫难，所以咱们两不相欠，至于房子我懒得换，还是要继续住下去。” “这……”倩倩一时间不知怎么反驳。 “对了，吊坠真名叫双鸾灵韵坠，是明初沈万三求人雕刻，后被三丰祖师加持过，价值三十五万，都是遇到对爱情有苛刻要求的，一百万都没问题，可别让人知道哦。”楚明微笑提醒。 倩倩脑袋嗡嗡作响，低头望着手里的吊坠，道：“我就姓沈，难不成祖上是沈万三，可这玩意其实是……” 楚明不觉得自己能鉴人，也就不作声。 “啊，弟弟也懂古玩？”倩倩猛然惊醒抬头。 楚明不觉得这问题有用，转移话题道：“齐林是干夜场的？” 他根据倩倩工作合理推算。 “只能算是我一个客人，不过有次那畜生喝醉酒提到过，好像老大是陈什么的……”倩倩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面露难色思索。 “陈豪？”楚明随口道。 “是，就是陈豪，在城北放高利 贷的，上面还有个地位更高的老大，说是给蓉城最厉害的古玩店掌柜当副手。”倩倩都想起来了。 楚明嘴角一抽，绕了一大圈，结果早就是敌人。 这事他没打算跟倩倩说明，催促对方赶紧吃饭补充体力，还很贴心帮忙削了个苹果。 等倩倩吃完躺下休息，他才离开病房。 这家医院制度很规范，只要预交卡有钱，病人都能得到妥善照顾，包括饮食起居。 楚明也就没跟医生多嘴，离开医院后立即给陈豪打去电话。 电话响三声就通了，那头陈豪主动询问：“明哥晚上好，有什么事需要小弟处理的。” “你有个小弟，下午伤了我朋友。”楚明语气冰冷。 手机那头传出明显呼吸声，紧接着陈豪颤声道：“明哥请放心，小弟一定处理好。” 楚明一言不发挂掉电话。 有人就是好办事。 楚明心情轻松不少，朝着家里走。 一公里而已，眨眼就到棺材村。 出门前他都把灯关掉，此间竟然亮堂着。 该不会是…… 他怀疑齐林过来，于是绕着墙头从没有人居住的邻居一边翻墙。 落地后提着墙，顺手从木头堆抓起一根木棒，缓慢朝着大厅门位置移动。 这时屋 内，传出声音：“落地声音太响，而且我隔着老远就看到你翻墙了。” 楚明一听就认出来，是黑子那吊儿郎当的调调，松口气快步进屋。 “庄老狗有消息了。”黑子在椅子上翘着腿，抢先开口。 “说。”楚明把手头木头扔门。 黑子吐了吐手头，道：“很不幸，昨夜老狗有事，就让手下负责作保，还他喵的对老狗忠心不二，咬死不说是老狗的人。” 楚明皱眉，这不白当卧底了。 “那也就是说，庄老狗不是女人？”他忽然想起昨晚没解决的问题。 “这不重要吧。”黑子惊呼。 “非常重要，我想搞清楚你的能力。”楚明很严肃胡诌理由。 黑子很为难，前天饭店厨房发生的事太恶心，都忘得差不多。 也知道楚明倔强，来这里之前就跟陈豪电话沟通过。 然而庄老大要么通过手机联系，要么在黑暗房子接待，陈豪压根没正面见过，没能提供有效信息。 “我还有个好消息……” “想转移话题没门。”楚明转身出门拿丢掉木棒，庄老大的性别必须搞清楚，否则寝食难安。 黑子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高呼：“我是真有好消息，否则也不会特意过来。” 第17章 上地摊捡漏 “最新消息，桃园席那群人都被缉拿归案，虽作保人撇清关系，可行业都是人精，对手们趁机搅浑水，质疑宝秀阁声誉的音量不小。” 黑子正经起来，看了眼楚明手里木棒落下，才继续道：“程慧情怕被收回权利，于是在业内公开发布庄老狗切割，生死无关。” “庄老大能在业内混迹那么多年，肯定有自己人脉，没那么容易出事，而且……反正就目前的情况，我们不用着急，时机一到再痛打落水狗。” 楚明怕黑子冲动把小命交代，同意提醒。 黑子也担心他安危，是否让自己哥们内部通知下，跟蓉城业内大佬打声招呼。 “不必。” 楚明有自信没人能发现自己的伪装，把木棒再次扔出门，眯眼道：“桃园席黑吃一事儿闹大，肯定会引起有些人心态不稳想变现，是个捡漏的大好时机，我打算去一趟市场，一起去不？” “去啊。”黑子点头同意，又道：“我今晚来还有一件事，就是有渠道透露出一件好宝贝，不过消息还不准，我再多打探下再跟你商量。” 嗯。 楚明点点头。 随后两人骑着摩托车出门。 诚如楚明猜测。 今夜古玩市场格外热闹。 地摊 、门店、鬼市三大区域到处都是人。 捡漏看缘分运气，那区域都可能有机会。 于是乎，楚明二人一进市场范围，就从最外围的地摊开始。 三大区域属地摊档次最低，旧衣服都有在卖，更像是旧货市场，故而人员最杂也最多。 黑子作为古玩行业底层的铲地皮大军一员，如鱼入水，轻松带着楚明走街串巷。 “我有直觉，今晚是出生以来最强运气，一切依仗明哥的慧眼了。” 黑子摩挲着手，情绪亢奋东瞧瞧西看看。 楚明眼皮一翻：“捡漏就跟刮刮乐头奖几率一样，九成九的人都是陪跑，因此心态还是要放平点，免得受伤。” “老气秋横的，我李某人就不能是上帝的宠儿吗？”黑子不满嘟囔。 楚明都懒得打击。 黑子要真有那么运气，至于铲地皮几年了，比自己一个收破烂还穷。 二十多分钟后。 他们进入一处比较‘专业’的片区。 前方有个地摊的面积比周围都大，能有三十平方米，还立着个招牌‘天下第一’。 楚明视力那么好，想不注意都难。 “好狂，我好喜欢，去看看。”黑子朝着地摊快步移动。 楚明紧跟后头。 地摊上一眼望去，不是 铜器就是瓷器，光靠一盏路灯照射，看不出什么名堂。 “二位小老板，看看？”摊贩是一位胡子大叔。 黑子蹲下扫视着物件便问道：“货不对标，不像是天下第一啊。” 胡子大叔闻言扫量黑子，心想你一身衣服还没我鞋子贵，还能有钱买好货不成，眼睛扫到楚明后一愣。 “这几个箱子都是好东西，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眼力了。”胡子大叔手指着右侧几口箱子。 “早说。”黑子拍腿起身跨过地摊。 楚明跟胡子大叔点点头后跟上。 黑子猴急翻开其中一个箱子。 里面叠满卷画。 黑子从背包里取出手套戴上，随便取出一副展开，画中景象缓缓呈现。 内容山水画卷，有‘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题词。 “不错啊。”黑子赞赏道。 “老板好眼光，这幅画笔触细腻，山与水相映成趣，和唐·李白诗句不说完全符合，也算是隔千年时空神交，乃巴山蜀水类型画作的上等精品，若非小老板文气斐然，我都没舍得透露箱子里有呢。” 胡子大叔张口就来，既捧黑子也给画价值划出一道线。 画绝不是地摊货。 “让掌柜见笑了，我兄弟刚从非洲工作 回来，也就看个乐呵。”楚明眯眼假笑道。 无需开神眼，依照脑海《楚氏鉴法》记载古画理论。 他断定画是清末道光，早不过嘉庆时所画，技艺只能说一般，跟珍品挂不上勾。 “小弟鉴赏能力比不上明哥你，可好歹也在业内摸爬滚打几年，底子还是有的。” 黑子闻言比胡子大叔更不乐意，说着低头扫视手里的画作，道：“画技一般，从落款和题词笔锋来看，出自清末民间画家之手，价值也就那样。” 楚明心中嘿嘿笑，倒是轻看黑子的实力了，除了断代错，信息基本不差。 “二位都是行家。” 胡子大叔先是怔神，随后脸上堆满笑意道：“画的确出自民间画师，然则细看的话，画中山峰远近高低既有写实，又不失水墨意境，已然几分清代宫廷画师的底子了，” 楚明闻言凑近黑子身边细细打量画作。 诚如摊贩所言。 画的远景以泼墨画技，泼出山和云的奔放。 画的近景偏于写实入微，山水共鸣，让人仿佛置身于蜀水柔情里。 还有，题词下有黄布衣印。 《楚氏鉴法》清代水墨画没有此人名号，看来确实是名不经传的民间画师。 总体上来说，不是 佳品却也值得收藏。 楚明有点兴趣了，只要价格合适可以买下来，找个机会赚个差价。 “叔，这画出吗？”他问道。 “我早就看出小老板不凡，果真如此。” 胡子大叔先奉承一句，随后比着手势道：“今天刚到榕城，按规矩得讨个吉利，就二万八。” “七千都高了，就清末民间画师而言。”黑子撇嘴道。 “小老板再仔细瞧瞧，画的意境是不是很贴切李白诗词？七千绝对是低了。” 胡子大叔摇头叹气，随后又咬咬牙道：“谁让二位是今日我这摊子首客，再给一点优惠，就收你们六千六百六，数字也吉利。” 此时，楚明走到一边开别的箱子。 从事铲地皮的都是穷鬼，恨不得一分钱掰开花，所以他把砍价的事扔给黑子。 他掀开的箱子放着几把金属制器，瞬间就失去兴趣，毕竟身后摊位上不缺。 当他把箱盖关上时，眼睛闪过一道红光。 红光速度快，也没那么亮眼，但确实有不是错觉，于是重新打开盖子。 开神眼是要损耗精神的，现在一天最多只能承受三次。 楚明寻思，能否依靠《楚氏鉴法》记载的信息辨认，于是低下头每一把都给看看。 第18章 黑子有意见了 木箱里金属制器就五把。 三长一中一短。 长的是剑，中的是直刀。 短的像是匕首又却有弧度，称呼短刀合适，目测刀身十五厘米出头，刀柄正好拳头大小。 楚明一个个看过去，最终拿起短刀仔细观察。 刀套中规中矩，表面刻着兽纹，刀刃光泽一般，倒是入手时有一股寒意。 五件就短刀有这感觉。 楚明不再心疼精神损耗，盯着短刀启动心念。 眼里平平无奇的短刀，释放浓郁的红光。 宝贝！ 楚明表面强压着心头喜悦，随后把短刀放下，转头看向砍价的黑子方向，道：“如何了？” “这大哥老厉害了，我说二千，他坚持低于四千不卖。” 黑子叹气回了一声，扭头又跟胡子大叔说道：“我家少爷等着急了，我最多出两千五，如果还不成，那只能说我们无缘了。” “价格太低，我这不是地摊货啊。”胡子大叔一脸为难。 楚明赶在黑子开口前，道：“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再各退一步，就三千五。” “不是，你怎么突然插嘴了，这地方不是鬼市，价格是可以砍得很低的。”黑子凑近埋怨。 楚明不理会。 “看着小老板是真心想要这幅画，三千八您拿走吧。”胡子 大叔摇头叹气道。 黑子一脸你看吧，被得寸进尺了。 楚明笑着道：“依叔叔了。” “感谢照顾，几个箱子里还有不少好东西，肯定能入小老板法眼。” 胡子大叔喜不胜收，接过黑子递上来的卷画到一旁包装。 “明哥，明少爷，别看摊市卖破烂的多，其实跟你之前干的行业没一毛钱关系，三千五绝对是亏的。”黑子凑近楚明身边小声嘟囔。 楚明随意翻开一个箱子，边回道：“行业壁垒确实存在，可说到底最终还是交易，那本质就是一样，我不会吃亏的。” “比我还能瞎扯，到时候你别哭。” 黑子翻白眼，心想三千五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当楚明入行学费吧。 这时。 胡子大叔把画装好了，走过来道：“二位还有看中的没，需要我一并打包吗？” 楚明伸手把短刀取出来。 黑子不知他要卖什么葫芦，却很配合拿出手电光照射。 在强光下，短刀的细节更为清楚。 刀最宽处有两指，未开刃，加刀柄总长二十四厘米，刀柄尾铸有三环，柄身纹理磨损严重。 全质为青铜，表面有锈斑，几处地方发黑，许是曾埋在湿地久远导致。 “小老板有品位，铜刀乃北魏时期的一 眼货。” 胡子大叔热心解释：“几年前之我在洛邑从手里上货，一位老农主动送的，听说前后忙三个月唯一搞到手的。” 一眼货也称开门货，指是年代老的真货，不晚于隋唐。 上货，就是从农村购买或征集的藏品。 胡子大叔见楚明有点本事，才捎带上行业黑话，也有试探的意思。 黑子拿着手电筒观照，摇头道：“平平无奇还发黑生锈，比铁器还不如。” “小老板有所不知，这柄铜刀不在于品相，而在于重量以及形状。”胡子大叔心平气和解释。 “形状先不提，铜器的重，什么时候成为好坏标准了。”楚明微笑道。 嗯。 黑子点头附和道：“铜器精美、技艺等才是衡量标准，笨重刀身，似匕首又是弧形，怪异得很，历史上名刀好剑可没有这类形势。” “二位所言极是，然而北魏时期流传下来的铜刀可不多，几年前我花十五个点才拿下的。”胡子大叔说道。 十五个点就是十五万。 “叔太夸张了，小弟要不起。”楚明摇头把短刀放回箱子里，招呼黑子准备走人。 当然他并不是真的要走。 就如他跟黑子说的，任何行业最终都是交易。 现在他执行的是砍价常见套 路。 胡子大叔有诚心出售，就会有反应，就能摸底再砍价。 “小老板若是喜欢，价格可以商量的。”胡子大叔‘着急’道。 他刚才说谎了。 当年到洛邑见丈母娘，遇到一伙土夫子做了交易，十五万另有他物，短刀是五千块顺带的。 如今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短刀还是出不了手。 终于今日遇到个肥羊看上了，着急有五分是真的。 此时。 楚明看了眼箱子里的短刀，淡淡道：“也不是非要不可。” “嗯，您的意思是？”胡子大叔立马追问。 嘿嘿。 楚明心中暗笑。 《楚氏鉴法》记载，商人中当属古玩行业人最奸。 如果一块钱成本的物件，凡是能吹成一万块就绝不手软，若是着急了，只可能是砸手里了。 这时候掌握主动权，就能利益最大化。 看情形，今日这漏是捡定了。 他沉思了下，伸出五个手指头。 “疯了吗？”黑子比胡子大叔都着急，指着箱子里的短刀道，“就三个破烂货，被说五个点，小个一百倍都他娘的亏了。” 胡子大叔的想法跟黑子一样，但他可是卖货方，既然不可能附和，眼睛望着楚明，脸色为难道：“小老板给口饭吃吧，五个点给您，回家 我要跪搓衣板咯。” 胡子大叔就是回家要跪铁钉，楚明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摇头道：“我是说五千。” “不可能。”胡子大叔语气有点愤怒了。 楚明见状，知道自己很凑巧切到成本价了。 那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他说道：“铜刀并不算精品，如非有眼缘，我断然是不会乱花钱的，毕竟物件是有持有成本的，所以我最多能给八千。” 古玩字画就跟养孩子一样，都需要精力、金钱来日常养护，所以才有‘品相’一说。 胡子大叔被打中痛点，可只是卖出八千价实在不甘心，心里剧烈挣扎着。 “我说兄弟，咱们悠着点，那枚铜钱加上陈豪请吃夜宵，你身上充其量不过一万五，全用来拿货可是要饿肚子的。”黑子小声提醒。 古玩行业很需要流动资金，傻子都不会干梭哈的事。 楚明当作没听到。 “一万二。”胡子大叔咬牙道。 这单交易。 楚明已掌握绝对主动权，神色淡定道：“八千八百八十八，多加的当我请叔吃夜宵，预祝您生意欣荣发大财。” “你有病……不对，是我有病，才会觉得你有一双慧眼，其实你根本就穷人乍富，腆胸叠肚，不知死活。”黑子急得跳脚。 第19章 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 胡子大叔更急，怕因为黑子而放弃交易，同意八千八百八十八的价格出售铜刀。 刀加上山水画，共计一万二千六百八十八。 胡子大叔包装好后，把零头给抹了。 “谢谢。”楚明微笑感激，让黑子从背包里数钱。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在胡子大叔热情挥手中，二人离开摊位。 “你不要命了，古玩是开张吃半年的行业，手里头资金留存最为关键，你竟然……” 黑子一想到楚明，花那么多钱买个铍铜烂铁，心肝都在疼。 楚明解释：“冷静点，今晚咱们不仅没亏，还捡到大漏了。” “你已经疯了，暂时绝交。”黑子越想越生气，独自快步走了。 钱都在黑子身上背包里，楚明想再逛逛也没钱了，只能打道回府。 …… 第二天早上九点。 楚明起床后，发短信邀请黑子一起，去正规门店鉴宝。 等他抵达古玩市场入口，黑子还没回信息。 他想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 之前黑子说了宝天阁信誉可以，他想去试试。 反正程慧心昨天刚在乡下受伤，应该不会碰到面被纠缠。 宝天阁很容易找到。 刚到门口，店员就迎上来：“尊敬的先生，请问看货还是割爱？” “有个物件想请店家打个眼。”楚明客气回道。 店员把他请进店里，在柜台准备好，鉴赏软布、放大镜，强光手电筒基本工具。 楚明把短刀盒子先递上去。 店员认认真真看好一 会儿，抬头微笑道：“先生请稍等。” 随后进后堂。 楚明见状，猜测是请师傅来，不由得心中吐槽，同是一个大老板，这里比宝秀阁可专业多了，把握不住物件好坏，不是赶客而是请外援。 很快，一个上了年纪男人过来，没多废话戴起手套，捧起短刀查看。 态度认真严谨。 “小兄弟，能否提供下物件基本信息，比如是家传还是……”老师傅抬头询问。 这是正常程序，毕竟可不是早些时候，盗墓只有谴责没有法律惩戒。 楚明如实转述，是收来的货。 老师傅点点头，继续品鉴短刀。 这时，有个西装墨镜男上前，跟楚明说道：“我家大掌柜有请。” 老师傅闻言把短刀放回箱子盖上，退到一旁。 “大掌柜与先生是旧识，这边请。”又一位墨镜男开口，伸手指向后堂位置。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楚明都不用去细想，也知道所谓大掌柜就是程慧心。 “我很忙。”楚明拒绝了。 “大掌柜让我转述，自己难忘夹沟一夜。”墨镜男之一说道。 楚明太阳穴直跳。 程慧心看出那天老大爷是他？ 不可能。 那装扮是警察帮忙的，也特意模仿东南沿海口音，黑子都认不出来，只见过自己两次的程慧心，没道理发现。 “先生这边请。”墨镜男加重语气。 楚明明白软的不行，对方肯定来硬的，现在还带着大宝贝，起冲突自己要吃亏。 “带路 吧。”他抱着两个盒子冷冰冰道。 两个墨镜男，一左一右夹着他引路。 来到后堂高级接待室门口。 其中一个墨镜男敲门。 “进来。”里面人回道。 墨镜男推开门，请楚明进去。 屋内空间不小，明清大户装修风格，瓷器、玉器等摆件都不缺。 面向南河一侧窗口。 一头短发，身穿白色职业装的女人，背对门口站着。 果然是程慧心。 楚明感慨一句，主动开口：“不知大掌柜找小弟何事？” “你是大爷。”程慧心说话间猛然转头，眼神如老虎般锐利。 楚明心头大震，转瞬又镇定下来，坚信绝不可能被认出来。 程慧心见状颇为吃惊。 她让人调查过了。 楚家没落，楚明六岁时，爹妈前后脚失踪，几年后亲舅撒手人寰，几天前收废品还被小混混抢光财物。 哪怕祖上显赫，可确实是底层中的底层，地位和她有天壤之别，此刻发憷才是合理的反应。 实在想不出名堂，程慧心走到椅子上坐下，道：“昨晚你遇到的那位胡子摊贩，也就比铲地皮好点，我不认为他的货能值多少。” 程慧心言外之意，一直派人跟踪楚明。 身份完全曝光了。 楚明生气但也无奈，毕竟资源差距在那儿摆着，干脆放松心态，随便找了一把子坐下。 程慧心眼睛闪过一丝骄傲，嘴角上扬，一切尽在掌握中。 她先请楚明喝茶，然后问道：“知道为什么要找你吗？ ” “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楚明随口回道。 “是也不是。”程慧心语气柔和不少。 还真是个千变万化的女人。 楚明心中感慨一句，道：“庄老大并没有失势，暗中在搜寻砸桃源席的人，你认为那人是我，弱势如我必死无疑，能否逃过这一劫，全看你的心情。” “认为？难道你还要否认自己是砸场子的大爷。”程慧心气场陡然上扬。 楚明淡淡道：“我就是大爷。” “你没有骄傲的资格。”程慧心警告老实点，别耍花招。 楚明不以为然，还是那副淡定脸色，道：“若是没有，我今天不会坐在这里。” 程慧心无声的笑了。 楚明感觉渗人，想淡定都不行。 “我不想跟你耗时间，就直接明说了。” 程慧心笑过之后，双眼闪过锐光，房间温度仿佛下降好几度。 “程慧情年纪虽小，手段远非常人，跟庄老大切割是做给外人看的，你与庄老大之间的仇怨没那么容易了结，如今在蓉城，能保你又有意愿的非我莫属，你最好看清事实，别耍小孩脾气。” 这女人好凶。 楚明心中泛起忌惮，但也被激起怒火，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他斜眼冷淡道：“你在威胁我？” “明白就行。”程慧心嘴角再次上扬，内心把握十足。 “谁说那天砸场子不可以是你呢？”楚明话锋一转。 程慧心有些错愕：“我吗？” “当时就两人没有摘果实，事后还安 全逃出来。” 楚明分别指自己和程彗心，接着道：“那天作保人是庄老大手下，也就是你程家人，所以迷魂众人的毒，外界只会觉得是程家提供的。而你们姐妹斗得厉害，你是最有可能砸场子的。” “空口无凭，谁会信个小孩子？”程慧心又露出渗人的笑容。 楚明得力于《楚氏鉴法》传承，并非一时冲动怼人，当即回道：“我年纪是小，却也懂得世道险恶，怎么可能不留下点保命的筹码。” 程慧心还是那副笑容，道：“你或者庄老大都不配跟我叫板。” “宝秀阁大掌柜可以，这也是你三顾茅驴请我的缘由，我想大概同室不能操戈，只能文斗，所以你急需一个能掌控又有鉴定天赋的人，这也侧面反应你手里资源不如妹妹。”楚明强装淡定分析。 不得不说，切中要害。 程慧心渗人笑容外，还加上阴郁的眼神，像是一把锐利刀，直插楚明胸口。 “告辞了。”楚明很不舒服，想溜了。 程慧心一言不发，拿出手机发出指令。 几秒内。 门被推开，一群墨镜男呼啦啦的涌入。 个个身高都超过一八，肌肉都快把衣服撑破，手里还都撺着铁棒。 一群人站成一排，就跟一堵高墙铁壁。 谁来都得发怵。 这就是程慧心的性格。 说服不了楚明，也不想便宜别人，果断诛灭。 此刻。 楚明懂得什么叫拳头大就是道理。 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 第20章 惊险脱身 他不甘心，十七岁，如朝阳初升年纪，是个人都不想死。 楚明脑袋高速运转，整合手头信息，寻找保命方法。 不枉费浪费脑力，还真让他找到了。 他吐了口气，尽量语气平稳，道：“不知大掌柜想过没，我一个不入流的角色，为什么能拿到野猪玉牌混进桃园席，警察又为什么出现得那么及时，之后我还能安然无恙，甚至被我救下的你，都没人上门问话？” 拳头大就硬道理。 世间谁的拳头最大，不言而喻。 只能是官家。 此刻，程彗心脸色比吃下苍蝇还难看，内心挣扎许久，最终挥手。 墨镜男把路让开。 楚明一刻也不敢停留，抱着两个箱子飞速离开。 跑到市场入口，才敢放慢脚步。 汗水浸湿他的衣服。 “大白天，你遇到鬼了吗？”赶来赴约的黑子上前问道。 “没什么。”楚明摆摆手。 今日借公家虎皮，吓阻程彗心的暴行，并不能说是胜利。 日后肯定要找回场子。 现在暂且埋在心里。 黑子没继续纠缠，看着他满头汗水的样子，道：“看把你热的，咱们去冰心斋，哪里凉快点。” 嗯。 楚明迅速调整状态，把程彗 心抛到一边，当务之急是出货赚钱。 …… 冰心斋不在古玩市场三大区域，边上南河对岸的老年文化宫。 店铺占地面积上千，有买卖古董业务，也时常举办古董字画展出。 另外，也帮人有偿鉴定古董，加上行业协会驻地就在楼上，方便开具证书，是很多业内外人士最好的选择。 他们从北门进去。 穿着绿锦缎旗袍的接待，听到是来鉴定的，很热情引导他们进包房。 包房面积三十多平方米，摆放着实木三米长桌、椅子，三面墙挂着字画等不算值钱的物件，一侧开窗，隔着南河望古玩市场。 “二位对掌眼师傅是否有要求？”接待安排好二人入座问道。 冰心斋把鉴定师傅，分出九阶及之上，越高阶鉴定价越高。 楚明自己就能鉴定，目的是积累经验顺便卖货，所以就挑了个最低级的。 接待放开桌上的华丽菜单，带着职业微笑解释：“一级师傅每十分钟收费五十块，请贵客为师傅选适合的茶水点心。” 楚明低头扫了眼菜单，瞳孔止不住的收缩。 菜市场新鲜的五花肉，一斤才三块钱。 在这房间一杯碧螺春就要三十块，名气大的龙井 、观音等更是贵没眼看。 “四枝春一壶，不要点心。”黑子抢先开口。 接待虽没说什么，可抽搐的嘴角已很说明问题。 要个价格最低，一壶十块钱，无限续杯的茶水，肯定带来也不是好东西。 “二位贵客请稍等。”接待假笑捧起菜单离开。 黑子转头跟楚明说道：“昨晚你捡漏不成反被人当肥羊宰，一万块买了个破铜烂铁，今儿个咱们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能省一点是一点，也希望那幅画能多卖出点，少亏点。” 楚明不置可否。 不多时，门推开。 二人同时转头。 门外一老一少走进来。 老的穿着唐装，左手指戴着玉扳指，右手抓着一把折扇。 少的二十五岁出头，穿着一身贴合的西装。 随后接待端着托盘进来。 托盘装着四杯粉彩有盖茶瓷碗，以及两盘精致糕点。 “冰心斋掌柜吴老，经常跟程慧心上电视给人讲解古董的大名家。”黑子凑近楚明身边压低声音解释。 能在省级卫视露脸，在普通人眼里就是大宗师。 黑子在铲地皮圈子混，纯纯的一行业地层，此间跟小粉丝见大偶像一样激动。 反观楚明就从容淡定得多了。 之前收破烂，有上顿没下顿，对行业大佬压根不熟悉。 不过礼数也是要有。 他跟着黑子前后脚起身抱拳：“老爷子，早上好。” “店里人手不足，只能我孙儿顶上，但他实力多有欠缺，老头子不请自来。” 吴老中气十足，用折扇指了下接待端着的托盘，道：“备上几杯龙井薄茶，请贵客指点。” 在冰心斋，龙井一杯就要三千八百八。 楚明肯定是舍不得喝的，闻言受宠若惊道：“掌柜太客气了，晚辈不敢当。” “来来，请坐。”转眼间吴老控场。 楚明又是一声谢谢，拉着已没法思考的黑子落座。 吴老爷孙隔桌而坐。 接待奉上茶水糕点退出房间。 “二件俏货，请师傅给我掌眼。”楚明把装着铜刀、字画的盒子放上桌子打开。 俏货，是指比较精美的的收藏品，没见到实物也特指瓷器。 “该你表现了。”吴老用折扇挥了下。 西装男起身，捧过字画盒取卷画在桌上展开。 桌下抽屉装着鉴定工具。 西装男拿出微型强光手电筒招手，弯腰用放大镜品鉴。 吴老用余光瞥了眼，没什么特殊表情，转头和楚明微笑道：“贵客请 吃茶。” 以老头在圈内地位，这话的意思，是那张画就是地摊货，不值得一提。 楚明并没放在心上，感谢着端起茶来。 以前是真的穷怕了。 将近四千块一杯的茶，都能买三头猪了，捧起来实在烫手，狠狠抖了几下。 对面，吴老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轻蔑。 古玩圈比任何行业都吃身份地位。 楚明知道自己是小角色，不爽也只能憋着。 “您好……”西装男停止鉴赏动作，抬头站直很专业的转述自己鉴定结果，并给画作一个五千的价格。 如果在地摊市场，五千数目绝不算低了。 可这里是物件动辄六位数的冰心斋，五千也就能喝一杯半的龙井茶。 总之，这副出自嘉庆朝民间画师黄布衣的画作。 用行业术语来说就是行画，可以批量没独创性的画作。 更直白来说，就是大路货。 这事，楚明知道，所以谈不上失落，感谢一番后邀请对方掌眼另外一件。 “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你好好招待客人。” 吴老起身，不仅不看楚明，连贵客都不肯说，可见内心对物件有多失落了。 “好的，掌柜。”西装男点头取过装铜刀的盒子打开。 第21章 一柄宝器 北魏时期，一尺接近二十五厘米，也算符合匕首长度。 然而匕首从来没有弯的，所以称呼‘短刀’更贴切。 在西装男打开盒子，刚从椅子上起身的吴老，余光扫到盒子里的短刀，形状怪异便多留意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吴老改变主意，用折扇挡住西装男的手：“给我手套。” 西装男不解但照做。 咔！ 吴老戴好手套拿起短刀拔出，嘴里发出低声：“怪哉，这短刀有些……” “请吴掌柜指点。”楚明笑呵呵说着。 同时。 桌底下，他脚用力踩了下见大师傻愣笑着的黑子脚背。 黑子疼得叫了一声，而后迅速捂住嘴，转头露出埋怨眼神。 “北魏时期拓跋氏汉化期间，融合中原与草原风格的贵族佩刀，长一尺，净重重八两八，可惜……” 吴老面色严肃翻看刀刃，道：“铜锈好解决，深埋湿地造成黑渍难以处理，比废铜强一点，另外也超重了，品相还很一般。” 说道最后，吴老语气透露出不满。 就因为这破刀，大股东竟然让自己过来亲自掌眼。 “不瞒吴掌柜，我认为短刀没有那么简单。”楚明为表敬意起身说道。 吴老碍于上头交代，带着不耐烦情绪，道：“你为何这么想？” “直 觉。” “这不是胡闹吗？”听到答案，吴老看楚明已很不顺眼，想使用短刀给楚明来一下。 “吴大师，您别跟我弟弟一般见识，这小子刚进行，就是个菜鸟……”黑子急得满头大汗，得罪行业大佬很凄惨的。 楚明很淡定，不等黑子说完话，指着短刀，道：“恳请吴老再仔细品鉴。” 吴老脸发黑。 堂堂冰心斋掌柜，蓉城同行排名前十的存在，由不得一个未成年吆喝。 这时，西装男口袋手机铃声响起，其拿出来看了下后色变，附在吴老耳朵说了下。 吴老听完后愤恨瞪了眼楚明，随后低头认认真真鉴赏短刀。 “南北朝时期，有一门秘术，会在金属等器物镀上锈层，既能保护金属不轻易异形生锈，还能遮蔽器具宝光，佩戴时不会引贼人惦记。” 楚明坐下喝了口三千八的龙井茶，才又继续出声：“这种秘术起源于欧冶子，不过是残方并不完整。” 在场三人闻言浑身一震。 三十多年前，荆门修水渠偶然在土层挖出一把去青铜剑，专家们根据考证，乃是越王勾践剑，现在可是国宝中的国宝。 此剑出自战国初期龙泉宝剑的创始人欧冶子，其还为越往铸造鱼肠、巨阙等五剑，堪称冷兵器祖师爷。 若是楚明所言不假，那这柄短刀的价值难以估量。 “您可以凑近鼻子闻一闻。”楚明放下茶碗说道。 吴老立即照做。 黑子很激动，忘记骂一宿楚明是败家子，和眼前老头是偶像，凑到短刀跟前使劲一嗅。 “腥涩味。”西装男也一样动作。 “准确说是竹叶要腐烂不腐烂时，带一点竹香的腥臭味。”吴老说道。 “是的。”黑子分外同意。 这时。 吴老抬头眼睛带着一丝激动，道：“能否麻烦贵客移步本店特级鉴赏室。” “我要白观音。”楚明可没忘记刚才被嫌弃的事，开口就是一万八一壶的茶。 吴老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随后，大路货水墨画一起带着，众人离开包房。 出雅间后。 西装男打前头，带着大家绕了很大一圈，下老长旋转楼梯才抵达目的地。 堪比央行金库的装甲门打开，里面灯光自动亮起来。 “不是一般高级啊。”黑子惊呼。 楚明也很是感慨，简直‘豪无人性’。 房间里各种现代仪器他看不懂，但瓶瓶罐罐、价值各式工具，《楚氏鉴法》都有记载。 就是个集修复、做旧、于一体的古董鉴宝研究所。 “二位贵客请进。”西装男从容邀请。 同时间。 吴老抱着 装有短刀的盒子，快步入内。 等楚明三人进去，吴老已在配试剂。 “什么东西那么刺鼻？”黑子捏着鼻子皱眉道。 “含百分之三的氨水化学试剂，可去除金属锈迹。”有巨宝坐镇，吴老一改从不正眼看黑子的态度，语气还非常的和蔼。 黑子受宠若惊。 楚明的脑海，百科式的《楚氏鉴法》有类似记载，所以并不惊讶。 此刻，他独自一人盯着放瓶瓶罐罐的架子扫视。 “无论时代怎么变化，名词做什么改动，‘化学’永远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天梯，比如中土道士炼丹、西方神棍炼金……” 楚明感叹着的同时，使劲能压住从架子上借走试剂的冲动。 这头。 吴老把短刀放入长方形的玻璃容器，倒入调配好的试剂，更加刺鼻的味道伴随着咕噜噜泡泡四溢。 很快，试剂从透明色转向褐色。 这是锈迹脱落造成。 两分钟后，吴老拿镊子夹起来。 西装男递上一块丝锦。 吴老用戴橡胶手套的手接过，小心翼翼擦拭。 刀身已然变了个样子。 粗看时明光发亮，其实刀刃表面上，有越王剑一样的纹理，只是细如发丝，不容易看出来。 “宝贝，真的是宝贝。”黑子视力不算吹牛，何苦不足一米内， 见到纹理后高兴原地跳叫。 吴老也很激动，戴着手套拿短刀晃了下，道：“是八两八了，实打实的魏晋时期贵族配饰，拓拔氏月牙刀。” 说完，吴老抓起桌上的丝锦抛起，短刀一挥，丝锦被轻松切开。 “吹毛利刃，宝器啊！” 黑子眼睛瞪得滚圆，手指掐着人中，以免自己高兴过头断气了。 西装男凑到吴老跟前看了眼，道：“刀柄有铭文。” 吴老低头查看。 “太安三年欧氏赠与阳平郡王。”楚明在一旁看着架子背对众人说道。 吴老祖孙猛地抬头。 要知道，没有试剂洗涤过，刀柄连纹理都是残缺的，楚明是如何看出来的？ 不过比起这个，短刀技艺超凡，并且记录来历背景，完美贴合古玩价值判断体系。 “价格是多少？” 黑子满眼都是钱，跟大学生跑千米一样，快要断气了。 吴老被问倒了。 从铭文信息来看，短刀属于文成帝拓跋濬之弟拓跋新成，上一任皇帝次子。 其在太安三年册封为阳平郡王，后入为北魏内都坐大官，祭吊时，位在三公之上。 位极人臣，所佩之物，哪怕历史上不算太有名，对价格影响也很大。 “贵客，您有什么想法？”西装男大胆为爷爷吴老分忧解难。 第22章 议价 冰心斋能开在协会楼下，业内地位可见一斑。 作为掌柜的吴老，更是鉴定师前十的存在，此间竟然断不了价，还要孙子代替询问物件主人。 这消息若是传出去，恐怕不亚于业内掀起十二级飓风。 会是吴老堕了威名。 还是刚满十七岁的楚明，如彗星一样照亮蓉城古玩的夜空呢？ “我出钱是让你们鉴定确价，结果你们钱收了还反问我，不嫌丢脸啊。” 楚明老记仇了，蹭一万八一壶的茶不解气，找准机会揶揄：“不怕粉丝伤心黑化，转身来攻击你吗？” 吴老老脸挂着笑容。 其实定价不难，毕竟信息那么充足，只是试探楚明的诚意。 这在行业里是常见的议价手段。 “我年纪大能力衰退得厉害，孙儿又还小经验不足，等出去后本店退还十倍咨询费，贵客以为如何。”吴老继续试探。 “我呸，你孙子就鉴定一件，不到五分钟也就才二十五块，十倍也就二百五……你骂我！”楚明气呼呼跳脚。 “五百，是赔偿五百。”老吴赶紧自我纠错。 楚明是在报仇也在试探。 认为火候差不多了，瞬间恢复冷静：“那破刀是要拿来买的，您开个价，合适的话 就在这里出售了。” “五十万。”赚钱更重要，老吴多犹豫一秒钟都是不专业。 楚明小拇指扣着鼻孔，斜眼道：“欺负我未成年不懂行吗？” “五十五万。”老吴一口气提价五万。 “黑子，把剑收起来，找个时间咱们去帝都拍，那边厉害的师傅多。”楚明说道。 “好嘞。”黑子高兴地伸手。 老吴舍不得宝物溜走，咬咬牙又加了两万。 楚明不接茬，走向门口。 “六十万！”吴老跺脚。 两千多年前欧冶子的秘方已然失传了，短刀又是残方制作的，勉强算是孤品，加上原主人，什么时候去世都没知道，不是很有名，六十万着实不低了。 楚明背对着伸出手指：“再加两万。” 昨晚‘神眼’给的定价是五十五，楚明生生多要七万。 老吴黑脸如墨，内心挣扎许久，最终同意了。 “啊！八千八百八十八块收来的，赚多少倍……我算不出来，呜呜。”黑子大叫又哭着，状若疯子。 考虑到去年蓉城人均年收入才八千出头，市中心房价每平米一千八，黑子反应勉强算正常吧。 老吴气得发抖。 一张嫩得能掐出水来，人畜无害脸的小娃娃，心能黑比 墨水，翻手赚足几十倍，竟还跟自己计较二万块。 楚明想到好处都拿了，把老头气个好歹就坏菜了，赶紧赔笑道：“小子凑巧走一次运，论能力、机缘，拍马也比不上吴老。气量更别提了，我还不如鸡眼大，心里头甚是崇拜，日后若有物件，第一时间上冰心斋求吴老帮助。” 楚明马屁拍了，承诺也给了。 吴老不下台阶等什么，脸上瞬间喜笑颜开，道：“贵客要现金还是打卡里？” 转账容易留下痕迹，说不定哪天被人用来做文章。 楚明二话不说选择要现金。 短刀加山水画，共计六十万五千。 冰心斋核心仓库就在他们脚下，现金充足。 吴老吩咐孙子找会计下去取钱，而后邀请楚明二人上雅间休息，签收货单付款。 …… 回到出租屋。 楚明在大厅坐下喝了口水，指着地上装钱的箱子，道：“你取出来五万块，留一部分当生活费，给老舅也打一部分过去，他可是心念胜光佛寝食难安呢。” “他在家里用不了几个钱，转头又输光了。”黑子不愿意嘟着嘴。 “你个畜生，老舅养你快二十年都没娶媳妇，老了不指望你还指望谁？赶紧按我说的去做 。”楚明很严肃臭骂。 黑子不再跟他打嘴仗，老老实实取钱。 “前天不是说有件宝贝，进度如何？”楚明问道。 黑子低头打开箱子数钱，边道：“渠道刚发来消息，还热乎着。” “你猜……程家姐妹花也都看上了。”黑子感觉到有股强大杀气，赶紧收住嘴巴老实交代。 楚明皱起眉头。 入行第一天就撞到程慧心带着手下在鬼市入口摆无患子坑人。 后来说是盯宝贝，现在前后信息联系，还真没说谎。 “你在想什么？”黑子拿着钱晃悠。 “说说是什么货。” “青城山送子观音。” “啥玩意，道教神山怎么会有佛教的菩萨？” “没见识，青城山只是道观最有名，不是只有道观。”黑子逮到机会能嫌弃，嘴巴都歪到耳根了。 楚明没力气吵架，摆手道：“你把知道一口气说了吧。” 黑子放下手里的钱，面色郑重讲述。 自古传香火，就是人生头等大事，所以‘送子观音’不分南北都有供奉。 结婚的人拜，婚后多年没生娃娃更要拜。 寺庙中就会提供不同材质制作的‘娃娃’，用红布金线包起来，放在大殿一层架子上供奉。 善男信女结伴 ，祭过菩萨求签，在法师引导下请一尊娃娃回家单独供奉。 据说在孩子成年之前，有替身挡灾的作用，于是又称作‘福娃’。 最近一些年求娃逐渐少了，更多时候是去医院找医生救助。 可顶不住有些人迷信。 几年前，蓉城方氏结婚多年没能生育，秘方、各地医院都看过还没作用，经人介绍伤青城山求子。 “娃娃请回家没多久，还真生了个娃，就是脑袋有点不灵光，越长大越明显，前段时间还差点把自己掐死，幸好发现及时没酿成悲剧。” 黑子同情小孩子的遭遇，停下来探了几口气才继续说道：“家里人吓坏，赶紧找师傅救助，师傅说人逢七转命格，有运也有劫，可寻得一缘分赠与福娃，平衡了也就没大碍了。” “神神叨叨的。” 楚明翻着白眼吐槽，而后又道：“不过你个黑心货说是好宝贝，而程家姐妹也想抢，看来此宝与有我缘。” “你大爷的，好意思骂我心黑！我倒想听听，那福娃哪里和你有缘。”黑子问道。 楚明当下就急：“咋地，方家还想收钱不成？” “人不缺那几块铜板。”黑子无语，楚明变得不单纯了，瞎话张嘴就来。 第23章 易物会 楚明被吐槽也不生气，脑袋一转问道：“那是要用什么方式寻找有缘人？” “师傅说种因得果，平等交易就是方式之一，方氏夫妇立即就想到圈里有一种古老交易，以物易物，征得师傅认可后，将于明晚举办，由小方亲自挑选喜欢的物件，完成缘分签定。”黑子解释。 楚明脑海里立马翻出《楚氏鉴法》相关记载。 在华夏古董行业由来已久。 形成瓷、玉、木、金属、动物骨骼等材料分类，更有名人字画、古书、秘方。 这些大类还能分成若干小类， 总之，古董物件体系完备，数量犹如夜空繁星之多。 而人的精力是有限，即便穷极一生难以完全掌握。 所以往往有志于在行业混迹的，一般都会挑选某一种类深耕。 就比如冰心斋的吴老，对于铜器中的剑、刀等兵器等非常专业，其他类别有触及并不专精。 可即便是如此，吴老鉴定能力在蓉城也是排名前十的存在了。 这还是专业鉴定师，更别提行业中占据绝对数量的金主、古玩爱好者等。 于是为不掉坑里，交易交流的场子就应运而生了。 以物易物是其中之一。 行内称为‘易物会’，与会者拿出物件，按 照该场次临时规矩进行交换。 “方氏用开易物会很聪明，在结缘的同时还最大限度保证利益。”楚明回神说道。 黑子摇摇头道：“那可不一定，易物如果不是等价，我拿个破烂过去，方氏家的傻小子又喜欢上了，那不就亏大，据说那红布下的福娃价值不菲呢。” “嗯，不过我很好奇，程家姐妹所在家族，作为蓉城古玩行业数一数二，不缺奇珍异宝，为什么也会动心呢？”楚明很在意行业大佬的行动。 “就我一铲地皮的行业底层，哪有能力知道大老板真实目的。还是说说咱们吧。” 黑子摇摇头，手指着地上装钱的箱子，道：“六十万看着数目大，其实不经折腾，现在有个好机会，我觉得咱们应该去试试，如果侥幸成功了，咱们也算迈出坚实的一步。” 确实，古董物件动辄六位数，风险还时时伴随着，六十万可不算巨款。 黑子老舅就曾经搞到过几次，最终还不是沦为穷光蛋。 楚明心里跟明镜似的，低头摸了摸下巴想了下，问道：“方氏那儿子具体是怎么傻的，你知道吗？” “早上找渠道确认过，小孩老说身边有什么人跟着，总之就神神叨叨的，身体越来 越差。” 黑子说完后，主观不负责任推断：“肯定是中邪了。” 楚明再次低头沉思。 就目前他们处境，不该跟程家姐妹花在一个场合碰到面。 可这场由方氏举办的‘易物会’又实在太诱人了。 干了。 他最终还是决定冒险，正好女房东手里正好有块张三丰加持过的吊坠，镇邪轻轻松松。 他回神问道：“能搞到邀请函吗？” “邀请函是小事，请我哥们帮忙就可以，问题咱们没有东西啊，要是知道你会同意去，那把短刀就不该卖。” 黑子说完后有点心虚避开视线，在冰心斋过于兴奋忘记‘易物会’的事了。 楚明心疼不已 与其说黑子是兴奋过头，不如说是潜意识就没反应过来。 一直以来，黑子都在行业底层挣扎。 桃园席也好，易物会也罢，都是黑子摸不到的高端场合。 前一次还能以帮助公家为借口，这次纯粹就是无能为力。 若非他的出现，黑子可能凑个热闹就算，哪敢说出去参加。 想到这，他猛然抬头目光坚定道：“这种局面以后得改变！以后凡是需要门槛的交易场，咱们要凭自己实力拿到邀请函。” 古玩行业就是利益绞肉机，说白了是人 和人玩。 纵使黑子一直在底层，也明白这个道理，瞬间就知道楚明在想什么，感动中夹杂着强烈渴望，握紧拳头道：“好。” “你去给老舅打钱，我负责拿到物件。”楚明做出安排。 黑子默默点头，数完五万块出门去。 楚明把箱子拿到卧室藏好，口袋装着几千块出门、 十多分钟后，赶到医院。 女房东倩倩不在病房。 楚明着实被吓一跳，对方腹部那么大一个伤口，怎么就出院了。 到护士台一问才知道，有人出钱把女房东转到楼上单人间。 按照指示牌，楚明来到病房敲门进入。 病床上。 女房东倩倩正坐着吃饭，见到楚明进来惊讶到：“弟弟，你哪来的钱，给我转病房还请护工照顾？” 楚明闻言反而疑惑了，钱可还在自己口袋没还没花出去呢。 “几个小时前，那畜生才跑来病床前跪地磕头求饶，之后就转病房还有这些……” 女房东倩倩用手里的勺子，指着角落桌上一堆营养品，道：“这些年我用身体跟客人交易，走一单是一单，出手帮助是没可能，思来想去只有你了。” 楚明脑袋一转，就知道是陈豪，只是没想到能做到这程度。 “姐，我… …” “我只是职业低贱不是下贱，非亲非故对我这般好，让我很害怕，希望你能说明白点。”女房东满眼都是惊吓。 楚明如果说，自己收拾了个放高利贷的，很凑巧就是女房东前男友的老大，女房东怕不是更恐惧，引发腹部伤口加重可不好。 毕竟，人的情绪对身体影响很大，所以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不清楚，自己顶着一张稚嫩的脸，就算不刻意表现，此间在女房东眼里委屈得让人心疼。 女房东立即被催发母爱光辉，脸上带着愧疚道：“是姐着急了，我给你拿苹果……” “姐可还是病人，哪有照顾人的道理。”楚明迅速走到病床拉住。 能开口说话就好。 女房东松口气，询问楚明是否吃午饭，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是有意或无意，道：“像你这般年纪，对女孩子最是好奇。姐懂，但姐不是良家女，你想要说一声就是，别乱跟家里要钱。” 楚明没预料到女房东会这样想，《楚氏鉴法》也没记载这种事，不知如何应对，整个人都慌了，脸唰就红了。 女房东见状拉住楚明的手，道：“瞧把你猴急的，虽然姐有伤，但也不是不能克服，恰好病房里也没其他人……” 第24章 姐姐真好 年少不知大姐姐好。 女房东的主动坦荡，先让楚明招架不住，此行目的，瞬间冷静收回被抓住的手：“姐，其实是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女房东闻言，把转病房请护工的事跟求帮忙挂钩，脸上露出少许欣慰。 毕竟那么主动，是母性光辉加持，楚明是好孩子很重要。 她问道：“什么事？” “我是搞古董的，最近有个活动，需要有个物件压身，就想着借姐姐你的吊坠一用，如果侥幸能和大佬交换，少不了七位数。” 楚明没忘记，之前送女房东在听到双鸾吊坠乃是明代沈万三所有，没说完的话。 他大胆推测，吊坠并非父母遗物，女房东撒了个谎，所以今日才敢开口。 此时，女房东愣住了。 “交换对象是方氏集团老总，七位数不会只是出头一点，吊坠就以五十万定价，超过部分怎么分，由您来决定。”楚明继续说道。 “这，这钱数是不是太多了……”女房东就没见过那么多钱，受到惊吓。 “前提是得成功，人家看得起。”楚明微笑提醒。 女房东缓了缓，伸手从脖子摘下吊坠，便道：“不怕你笑话，这枚吊坠其实是客人支付服务费，之前……不说了，姐这条命若没有弟 弟，都死两次了，不用有心理负担，尽管拿走。” 这次轮到楚明怔住。 十年收破烂，升米恩斗米仇的破事见得还少吗？ 自己一个未成年张嘴就是七位数，女房东只是被钱数吓到而非不信任，能不感动吗？ 这份信任不能辜负。 他接过吊坠微笑道：“预祝咱们发财。” “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女房东笑着鼓励，而后又道，“这些天我躺着没事想了想，大概率我家跟沈万三没关系，只是同姓。” 贴心的女房东，是想完全消除楚明的心理负担。 此刻，楚明心都是烫的。 这些年除了黑子，就只有眼前女房东……不对，应该是沈倩，会那么纯粹的交心。 这朋友交定了。 随后，他在病房陪着沈倩吃完午饭，才离开医院，前往市场淘些旧家具。 傍晚忙完准备吃午饭，手机铃声响起。 楚明一看是陌生号码就想挂掉，又担心是黑子打来转变主意。 “我是冰心斋大股东。”电话那头传来程慧心骄傲的语气。 楚明皱眉头道：“然后呢？” “你是谁？”程慧心问道。 这是什么问题？ 楚明有些郁闷，随之又明白过来。 定是吴老转述冰心斋发生事，程慧心发现低估自己的能力 ，又被激起好奇心，或者担心他是某个大佬的徒弟。 不管出于什么缘由，模凌两可没有坏处。 于是他冷淡道：“知道我是谁，对你不见得有好处。” 手机那头沉默半晌，声音才再次传出：“桃园席你戴着茶色眼镜，我伪装成武生化浓妆，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是呗，我也很好奇，那天镇上到处便衣警察，也在我身边转悠，你的人肯定不敢过分靠近，你又如何认出我来的。”楚明反问。 在古玩行业浪迹的，就算不是鉴定师都会有独门‘秘术’。 此刻二人借口互相试探，毕竟几个小时前在天宝阁接待室剑拔弩张。 电话那头程慧心，又是沉默很长时间才出声：“我在你送我到医院前就早醒来了，能感受到你身上的气味。” 楚明心中冷笑，背程慧心去医院的黑子，却一个字都不提，显然是彻头彻底的谎言。 本着一起说谎有个伴，他回道：“你身上信息素是奶香味，我记得很清楚。” “别太过分了。”程慧心怒笑。 嘟嘟！ 电话传来忙音。 “咱们半斤八两。”楚明看了眼手机摇摇头，转头就吃晚饭去。 第二天。 黑子一大早上门，身穿土黄色劲装，贴了络腮胡还弄成 独眼龙。 楚明知道黑子是为避开庄老大，要伪装成自己小弟，还是笑出声：“你的皮肤黑得跟煤炭一样，最是醒目，不好好遮掩，搞个民国收地租的混混，跟厕所大灯笼，找死差不多。” “干铲地皮的，十个九个黑，不算缺点。”黑子自信道。 楚明没法反驳。 随后二人乘坐摩托车出门。 …… 武侯祠后边的巷子深处，有一处明清时期蜀地锦绣坊老宅子，而今被改造为餐馆。 餐馆名字叫奎宿观。 奎宿，二十八星宿之一，有天之府库的意思，意亦代表财运，故多吉。 餐馆是预约制，需要资产证明，因为餐馆里吃饭只是附带的，真正业务是‘易物会’，普通人一辈子的进不娶，在高墙外看看。 黑子开着车嘴里也不闲着，那激动样子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楚明在后面听着没有插嘴。 《楚氏鉴法》有记载。 早前‘易物会’根本没设什么门槛，茶馆、戏场都是可以的，娱乐之余顺带把交易搞定。 当然了，这类地方谁都可以去，所以被骗子专门盯上，导致暴力事件频发。 在民国时局动荡更为严重，举办地点才逐渐转入私密场所，门槛随之伴生，与普通人再无交集。 不多 时，他们抵达奎宿观。 黑子给了邀请函，迎宾小姐引导他们进入。 老宅子内部被完全改造了。 他们乘坐电梯下地下室，跟走了一段迷宫一样，进入今日易物会场地。 一个能容纳三百多人的大型会议厅。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被装修成古时富豪看戏的模式，一张张八仙桌以天上星宿摆放，之间空隙都是两米。 此间已有不少桌有人，身边还有保镖站着。 楚明在迎宾引导坐下，黑子很专业的在他身后站着。 楚明等端茶送瓜果的服务员走后，观察周围。 从宾客衣着、举止能看出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相交换的物件肯定不简单。 他也有点明白，程家姐妹为什么会想来掺和了。 咔咔！ 入口大门打开。 楚明位置距离大门比较近，听到声音，好奇转头。 只见迎宾引导一位穿名贵锦服，用丝绸折扇着脸的短发女人进入。 女人身后还跟着几个面相凶狠的西服男。 到达位置时，一位西装男还飞速从口袋取出丝巾擦拭椅子。 女人这才坐下。 “嘿！这女士什么来头，那套衣服我见过，跟民国四大家族之一宋家同款，少说也要五十万。”黑子弯腰凑到楚明耳边，很八卦嘀咕。 第25章 霸气侧漏 女人的出现，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有个胖子起身抱拳道：“庄老大，早啊。” 嗯？ 楚明瞪大眼看好几眼，而后猛然转头望着黑子，道：“视力真的很好，三米内分清男女跟玩似的。” 此刻，黑子化身专业保镖，负手站得笔直，头昂起来，独眼直视舞台。 “还装。”楚明咬着牙，手戳了下黑子肚子。 黑子见转不下去，弯腰附耳小声道：“我承认我看成男的，为此还做了几天噩梦，但你看看那张马相脸能像女人吗？而且目光比恶狼还凶狠，那天我被吓迷糊也是正常，最重要她四十五岁的年纪可是真的，已没办法给程家续香火……” 黑子张嘴就跑火车。 楚明懒得听，转头又看向庄老大。 此间又有不少人在打招呼，庄老大放下扇子点点头算是回应。 脸还真像马，眼睛也真凶狠。 楚明心里嘀咕着，随后发现好几个打招呼的，表情都恨不得生吃了庄老大。 今日能来参加这场易物会的，在业界都有一定地位，显然也猜到程慧情是假意开除庄老大。 他猜测，几个露出不友好神情的人，就是那天桃园席吃亏的相关方。 庄老大应该是有察觉的，但有恃无 恐。 此刻，左边有保镖摇扇子，右边一个在剥橘子小心喂入嘴里，她却只只顾着盯着手机，手指按个不停。 在跟小情郎，程家唯一带把的私生子聊天吗？ 楚明大开脑洞。 就在这时，入口的大门再次打开。 来者是天宝阁大掌柜程慧心，一头干练短发，一身白色女士大开胸西装，比电视上演的女总裁还霸气，走起来气场两米八。 楚明转头，也被如此强大气场给折服。 程慧心还带着两个人。 一个是楚明入行第一天，在鬼市入口外开无患子摊位的师傅老齐。 另外一个也‘熟人’，正是昨天在天宝阁给他鉴定短刀的老师傅。 师傅带着穿着马褂，肩上还挂着老木箱，像极古代出门行医的大夫。 打手和专业鉴定师，势在必得。 “程掌柜别来无恙。” “大掌柜把店里最厉害的掌眼师傅都带来，老夫想退场了。” “……” 会场一个接着一个打招呼。 程慧心霸气而不霸道，一一回应众人。 一边被人伺候的庄老大抬头，目光闪烁敌意。 老齐有感，面色陡然泛起杀意。 这头。 楚明看得分明，暗暗庆幸那时引导韭菜们购买无患子，算是处理得当，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今日东家乃是蓉城有权有势的方氏，所以老齐最终没动手。 迎宾引导程慧心抵达位置，在楚明左手边。 楚明没办法装作看不见，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程慧心闻言转头，显然没预料到楚明会来，所以脸上泛起错愕。 老齐立即警惕起来。 程慧心伸手一挥，让老齐撤到一旁，脸色冷淡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福娃与我有缘。”楚明如实回道。 程慧心冷哼道：“别以为能次次得到袒护，这里可不是和盛……” 楚明瞥了眼庄老大方位，暗示注意场合，别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 程慧心意会过来收住嘴边的话，把视线转开。 楚明嘴角抽搐了下。 刚才万众瞩目的程大掌柜，竟然因为他而控制不住内心的焦躁。 是因为桃园席的事，还是？ 不重要了。 楚明迅速调整心思。 方氏在蓉城地位使然，今儿这场子汇聚八方业内大佬。 他拿下福娃，定能吸引所有人目光，为古玩事业迈出坚实一步。 之后，黑子就不用终日躲躲藏藏，自己也能找到楚家上下几口人失踪的缘由。 距离易物会开始还有十分钟，大门又一次打开。 这次没 有迎宾的四人队伍。 打头的一位儒雅中年人。 之后是个老者，鼠眼却不让人讨厌，因为有个佛陀一样的大耳垂，头发也是一样卷卷的。 队伍最后，年轻人背着个娃。 娃面瘦肌黄，眼睛凹陷，趴年轻人肩膀上，右手臂还没楚明两指宽耷拉着，手腕挂着个红布包裹的物件。 楚明结合手头已有信息，儒雅中年是方老板，娃娃是那个中邪的倒霉孩子。 而老者给他一种亲和感，似乎哪里见过。 年轻人则是无感。 同时间。 程慧心神色明显出现变化，像是饿好几顿的雪地孤狼。 庄老大也不装了，屏退手下坐正。 显然楚明猜对了。 其他人也一样都有变化。 “蓉城方氏地位就是不一般，能请得动大佬。” “还真是福娃，牌面就大，章老、程氏两阁大掌柜、冰心斋都亲自到场。”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可不是普通福娃。” “你知道？” “据说，当年大理国高家逼段正明禅位入寺出家为僧，后来高升泰临终遗嘱，把王位又还给段氏，可惜高氏依旧把持朝政，文安帝段正淳别架空，在位第十二年禅让给儿子，也是落发为僧，此后高姓世袭国相，段姓有 国无权，高姓有权无国……” “这我知道，后来连年干旱，坊间传闻天惩高氏，为堵住众人的嘴，高氏在段正淳为僧第九年，派人送去九尊玉嵌金的灵娃供奉，也是奇了，之后一个月连下几场雨旱情解除，于是有了签言，‘灵娲赐福，大理泰安’。” “二位掌柜有见地。之后段氏国运连绵，就算元朝到来也没断绝，国灭但成为大理总管，直到明军入滇，段氏效忠前元，被明军所灭才彻底结束，九尊灵娃或是毁于战火或是遗失，只剩下一尊被富人送去青城山寺庙供奉直至如今。” “灵娲就是咱们家抟土造人的上古大神女娲娘娘，灵娃又是享香火近千年，若是能得到，不说价格多少，在咱们西南古玩圈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 随着今日东家的到来，意味着好戏即将开场，客人们交流起来。 楚明听力好，重要信息一个字不落下。 “地位、人脉、金钱都是好东西……” 他感慨不已，黑子果然是行业底层，就算有些渠道，得到的信息也只有言片语，只知福娃不知物件真实来历。 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今天一定要在诸多行业前辈面前，高调拿到‘福娃’。 第26章 一点都不吃亏 会场内。 方老板，恭敬邀请鼠眼老者上主。席长台后落座，又安排年轻人在边上放下儿子。 在屋顶强光照射下，孩子精神萎靡更加明显。 时间来到邀请函标注的十点整。 方老板走上舞台，环顾四周抱拳作揖。 “七年前，方某苦于漆下无子，携贱内于上青城山虔诚叩拜，菩萨怜我，庙里高僧慈悲，方求得千年前大理国平三年旱灾的灵娃一尊，供奉在家三月，贱内终于怀上了。” “高僧有言，方家能奉祀灵娃七年，已是福缘不浅，不可据为己有，寻得一有缘人结善缘，答谢神佛赐福，方某深知古玩行业多有德高望重者，不自量力借友人场地举办易物会。” “诸位同仁赏脸前来，方某不胜感激！” 方老板说着还给众人行了个大礼。 今天能到场的，也就是楚明二人知之甚少，其余人就差把灵娃的爹挖出来。 然而，话从儒雅的方老板嘴里说出来，即便多有有出入，还是让众人感觉如沐春风。 “方老板太客气了，我愧不敢当。”有人说道。 其他人不甘落后。 这时。 一位身穿长马褂的男子走上台，用手里的话筒问好，说道：“小弟来自天兴 坊，叫曾岩，蒙方老板抬爱，为诸位前辈讲解本场盛会，若有不足之处，请前辈们海涵。” 天兴坊与其说是古董拍卖行，不如说是专门撮合高段交易的会所，就算是普通讲解员，不是有钱能请得到。 众人为方家人脉感到震惊。 “在盛会正式开始前，容小弟为诸位前辈介绍下。” 曾岩把目光转向主。席台道：“来自蜀都大学一级教授，蓉城古玩行业泰斗章河前辈，为本场盛会最高掌眼。” 章河地位足够高，坐在椅子上不用起身，抱拳头微笑和大家打招呼。 全场掌声如雷。 我知道了！ 楚明也在鼓掌，内心波涛汹涌。 前年在寒夜街头冻伤，被刚退伍的黑子和老舅所救，为报答二人恩情也想入行，就收了一台黑白老电视，看鉴宝节目恶补行业知识。 那段时间，正是来自蜀都大学教授，行业泰山章河主讲。 电视太模糊，能听声音，但人相看不清，他却听得津津有味，还隔着屏幕磕头拜师。 后来实在‘天赋’不行只能退行，也就逐渐忘记了。 想到这，他不由得拜服方家的能量，请动这尊大神亲临。 同时，也意味着这场‘易物会’，方家有 多重视。 必将是一场恶仗。 楚明回神放下手，打起十二分精神。 “小弟不敢耽误前辈们赏宝结缘，此间长话短说，福娃标价二百八十万，交换规则分三阶段。” 台上曾岩用话筒把所有人目光拉回：“第一阶段由前辈们递交缘宝至主。席台，由章老掌眼。如有假物、价值不对等、无诚心易货等，烦请行个方便，莫要空耗同行宝贵时间，小弟恳请在场诸位前辈共鉴之。” “第二阶段，经过第一阶段留下的缘宝，由方小公子亲自公开挑选，选中便是缘。” “第三阶段，乃方老板感谢诸位前辈今日捧场，以方氏家族全体成员名誉作保，为诸位前辈交流易货提供方便。” 易物会的规矩，都是东家自行定的，不到最后一刻没人知道。 此间在场寂静无声。 楚明很是错愕 今天能到场的，都是奔着‘福娃’来的。 东家立下第一阶段的规矩，后面又补充条件，就是有针对性的，毕竟古玩行业跟道德从来就不沾边。 现场肯定有人是准备真假货，看情形决定交哪一个。 可惜，东家请来行业泰斗坐镇，还有那么多同行在，没有哪个愣头青会冒头。 递交假 货肯定不会了。 然而补充条件里，价值不对等才是东家心思所在。 福娃标价二百八十万其实是基础价，真放到市场多个百万也不是没可能。 而行里留存资金最为关键，现场有多少人有实力留着高价货来易货？ 怕不是只有天宝阁、冰心斋等才有可能。 “无商不奸，这话是一点也没说错。” 楚明感慨万分，形象儒雅的方老板，开场前说得那么情真意切，就差跪下来谢谢大家捧场，结果是救儿子同时也不想吃一点亏。 仔细一想，第三阶段也是在配合第一阶段。 在场诸位不拿假货、便宜破烂糊弄，方某人就大方做个保一起赚钱，若是有人一意孤行，就是以蓉城方氏为敌。 恩威并行！ 不过让楚明头疼的是，手里头双鸾吊坠实际实际三十五万，东家眼里跟福娃无法对标的便宜‘破烂’。 嗯？ 楚明敏锐察觉有视线在自己身上，条件反射朝左边转头。 视线来自是程慧心。 见楚明看向自己，程慧心立马撇头下巴上扬。 鄙视！ 程慧心是在无声讲述，楚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档次，也敢参加三百万低价的易物会。 同时也在为昨天在天宝阁接待 室，那一句‘你或庄老大都不配当对手。’的话做注脚。 “明啊，我们……”黑子凑近楚明耳朵边，因为三条规则吓得结巴了。 “冷静点。”楚明把头转正面向舞台。 《楚氏鉴法》有云。 机会就像一扇等待开启的门。 你要做的，就是学会善于捕捉任何可能的信息，整合成正确钥匙。 就当前情况，还远没到下结论的时候。 此刻在场和黑子一样不淡定的，大有人在，有人大方说起带来物件，选择第三阶段，更多的是在交流彼此对规则理解。 楚明竖起耳朵，一一听进去，尝试摘取有效信息。 同时间台上。 曾岩不愧是来自天兴坊，不给众人更多时间考虑，拿着话筒道：“打搅了，想必前辈们都是大忙人，时间金贵，小弟斗胆在此宣布鉴宝阶段正式启动，请前辈们带着缘宝逐一上前接受章老检验。感激不尽。” 楚明一下来精神了。 程慧心那么骄傲的鄙视他，会拿出什么好宝贝？ 还有庄老大，进场也是拽上天，会带来什么呢？要是比程慧心的价值高。 嘿嘿！ 想到这，楚明比起自己能否成功结缘，还期待即将发生的事，不由得怪笑。 第27章 女人心摸不透 楚明跟庄老大会结仇，兴许是有道理的。 当他满心期待朝右前侧望过去，看到窒息一幕。 两个手下，一个给庄老大捏腿，一个揉肩膀。 庄老大的马脸甚是享受，视线还时不时扫了下桌上手机。 当自己是女王，搁着养男宠…… 楚明害怕被晦气沾染，赶紧转头看向左侧。 隔桌的程慧心老神在在，没有动的意思。 得，都是自持地位高，打算让别人想上去的大佬。 楚明收回视线。 此刻舞台上有个胖中年上去了，手里捧着锦盒，朝着主。席长桌缓步移动。 在场目光汇聚舞台。 “麻烦章老师品鉴。”胖中年把锦盒放桌上，小心摆正方向，盖子朝章河打开。 盒子里是一枚淡绿色夜明珠。 在古玩中，夜明珠属于宝石一类，市面上不少，但是精品却不多，主要不是工艺而是成色，检验手段也比较简单。 工作人员上前打开桌上专业强光灯。 章河戴上手套取出夜明珠，移至台灯下察看。 在强光照射下，夜明珠通体呈现淡绿，甚至还能看见光晕。 台下。 程慧心望着右侧位置的老师傅，道：“如何。” “品相看着上佳，估摸着是明清时期的物件， 但有距离干扰，我暂时看不到更多信息。”老师傅回道。 在两米外的隔壁桌。 楚明暗暗点头，老师傅有点料，只是态度谦虚。 他的视力被强化过，十几米如在近前。 他根据《楚氏鉴法》的记载心里暗暗鉴断。 夜明珠浑圆，表面无杂质呈现半透明状，是明清时期，工具促成工艺大成的表现。 仔细看，还可以缩小断定范围，应是清中后期。 夜明珠出现范围很广，阴宅有，达官贵人家室也爱收藏，就是强光下出现磷光晕比较难见。 此时。 台上章老脸上逐渐松软，又不开口说鉴断，可把大家急的。 不少人小声交流起来。 “斗胆想问小友想法。” 老师傅位置是同桌距离楚明最近的人，还为昨日那把铜短刀‘耿耿于怀’，于是转头询问。 程慧心乐见其成，正好试探楚明。 楚明自认为自己向来尊老爱幼，何况人老头是善意的，于是他说道：“通常夜明珠照射十几分钟，夜明珠就能持续发光好久甚至是天，人造因为无法吸光，也就撑个几分钟，这点在清中后期尤为明显，怕不是出自宫廷之物。” 老师傅微微吃惊，距离十几米，楚明是如何看清楚 的：“夜明珠是清中后期宫廷之物？” “不是也等同。”楚明很肯定地点头。 “市面夜明珠数量众多，断代并不容易，更别提近些年借助现代工具，几乎达到以假乱真。”程慧心揶揄楚明爱显摆，小心丢大脸。 楚明毫无反应。 《楚氏鉴法》是楚家几十代人连续记载，不仅有楚家人自己理论实践，也有来自无数代同行。 夜明珠这类常见物，想鉴别出来并不困难。 台上那颗夜明珠，百分百是真品，大概率也只有皇室才拿得到。 哼。 程慧心见他没反应，感觉被冒犯了。 此时，距离胖中年展示物件，已然过去十分钟出头。 台上章河终于开口：“很凑巧，老头子早年间在夜明珠品类下几分功夫，你这珠子当属于宫廷之物，有本古籍记载过，慈安入宫前有相似陪葬之物，若是能证明是同一颗，能值八位数，不能也没关系，可等价福娃。” 说完，章河伸手关掉强光灯。 就算是会场灯光不少，还是肉眼可见夜明珠散发淡绿色的光芒。 “谢谢张老师鉴断。”胖中年激动感谢。 台下寂静无声，没想到第一件就符合结缘条件。 程慧心脸色阴郁。 夜明 珠确是不难辨认，可楚明是个未成年，还隔着十几米鉴定。 这脸打得够疼的，早知道不多嘴了。 此时，又有一个人登台。 此人自带手套捧着个花釉瓷罐。 罐腹饱满上下收窄，灌口收边圆润，整体古朴，敦厚凝重。 “唐花釉瓷罐用料大胆，极尽描摹把瓷器推向全新的艺术境地，故有该类品名目承上启下之说。通河宝鉴确舍得来出来，我很好奇来历几许。”宝天阁的老师傅赞扬道。 程慧心还在为上一个物件被打脸难受，闻言立马撇头斜眼。 隔桌这边。 楚明这次没接茬。 老头说的，《楚氏鉴法》里也有记载，要断那个窑烧制的，釉色胎底之类的，需要开神眼。 鉴定出来又不给钱，他不想耗费精神，毕竟目前只能一天使用三次，多了就要晕倒。 他也感受到程慧心的视线，装作看不到。 台上，男人把瓷罐放在长桌上，抱拳道：“通河宝鉴奉上唐花瓷澜系罐奉上，斗胆请章老指教。” “黄掌柜太客气了，通河宝鉴在蓉城也是数得上好的商号，能端上来的绝非凡物，老头子可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章河客客气气回应。 黄掌柜急忙称不敢。 章 河拿起手持强光打在花瓷罐，距离忽近忽远。 瓷罐下底为褐本胎色，罐身、罐口都为铜红釉，面上描菱水纹，像是自然流淌而成，聚奇、秀、美于一提体。 台下泛起议论声。 “章老以‘光不等分割’法来检视，说明本就看好，如果能知来历，毫无疑问是佳品。” “通河宝鉴百年老号，名誉地位在那儿摆着，不会差的。” 有人认真分析瓷器本身，有人纯粹是拍通河宝鉴的马屁，论调不一而足。 “钧窑烧制，花釉瓷在瓷器类目里的特殊品，历史和艺术并行，如今存世量不足一百，各有出处，若老头子没看走眼，应是康熙年间蜀绣大户刘氏，贺修水利助农有功的诸葛县令的九十岁寿礼。”章河抬头说道。 黄掌柜当即高声回应：“章老明察秋毫，确是蜀绣大户刘氏所持有，今日若能得方小公子喜欢，日后当长命百岁。” 黄掌柜这是势在必得。 不消说，花釉瓷价值甚至超过福娃，方老板没有拒绝的道理。 随后又有多人登场，除一把铜剑被留下，其余都被拒绝，理由不一。 程慧心觉得是时候了，准备登台，屁股才刚离开椅子，有人捷足先登了。 第28章 我有一宝 “庄燕有一宝，请章老品鉴！” 庄老大还在椅子上坐着，就高调出声，瞬间聚合全场目光。 几秒后。 庄老大享受被关注，接过小弟递上的锦盒，朝舞台走出男人都没有的气势。 现场除了有怨的，大家都沉默目光跟随。 来到主。席长桌前。 庄老大单手打开盒盖，并没有朝章河一侧而面向自己，伸手把物件‘抓’出来。 是一颗玉镶铜球，直径三厘米，表面有小动物雕刻，全是憨态可掬的形象。 庄老大拿着玉镶铜球晃动着。 铛铛铛！ 清脆干净，极富穿透力的声音响起。 现在不少人像是被拉回童真时代，眯起眼摇晃着脑袋。 “你们谁有本事说出这是什么来历？”庄老大扫视全场，马脸上的骄傲神色仰上天。 说完，庄老大迅速转身朝章河略弯着腰，把玉镶铜球递上前，赔笑道：“章老余那帮用人肯定不同，百分百是知道的。” 对他人跋扈，对高位者章河谄媚。 无耻，但往往这类人会活得很好。 在古玩圈从来也不缺。 台下众人心里膈应，倒也没很有多大反感，不少人甚至还沉浸在干净纯粹的铃声不可自拔。 另外，玉镶铜球确实少见，众人还真不知来历。 与此同时， 楚明目光更多放在方氏小公子身上。 从一进场就精神萎靡的倒霉娃，在玉镶铜球发出响声时，嘴型竟然呈现出笑容，瘦弱的手还抬了抬。 厉害了。 庄老大不管是误打误撞，还是事先有打听过，都是抓到都东家放出的规矩漏洞，拿出引起小孩子兴趣的物件。 一个能发出声音的物件，必是招小孩子喜欢，只要价值差得太离谱，疼儿子的方老板必然不会反对。 此时，章河拿着玉镶铜球摇晃，那极干净纯粹的声音再起。 老头儿脸上露出和善笑容，又晃了好几下才开始认真察看。 庄老大嚣张跋扈，不把场中同行看在眼里，确有本钱。 章河这次鉴定时间，比之前夜明珠吸光时间还长。 都快有半小时了，才放下玉镶铜球，抬头面向众人：“物件颇为有趣，诸位同行是否有兴趣断断来历？” “之前章老可邀请大家共鉴，看来是有难度，我的好好看看。” “……” 台下众人泛起好奇心，有拍章河的马屁，有想试图鉴断一鸣惊人，有给庄老大颜色看看的，各种各样的心态交织，场中到处是说话声。 台上，庄老大朝着程慧心扬起马脸，无声的嘲讽着。 程慧心眼底闪过一丝冷厉，转头询问 身边老师傅：“那枚球什么来头？” 老师傅面露为难，道：“玉镶铜的物件不罕见，但球体加上表面雕刻小动物动物，很少……也许年代不下于明清吧。” 老师傅的不自信，让程慧心无法淡定。 她是看不上庄老大，但对方背后的可是她那看起来像未成年的妹妹。 现在自己连颗球都看不出来历，岂不是落了下风，下次家族会议…… 程慧心都能想象，妹妹到时候是嘴脸。 她坚决不能接受，于是把注意打到隔桌楚明身上。 此间。 楚明身坐正，两眼直视舞台，像是被人定住了。 最开始，他超级期待庄老大跟程慧心碰出火花。 现在心里乐呵着呢。 程慧心见状，明显发出咬牙声，恨不得当场手撕楚明，可余光看到台上挑衅的庄老大，也只能怒火往肚子里吞。 “楚师傅……” 一声师傅，是程慧心的诚意。 楚明保持危襟正坐不语。 “好弟弟，今日这场易物会对姐姐来说很重要，能帮帮姐姐吗？” 须知巴蜀女子多泼辣。 程慧心这个往上数巴代的老本地人，竟学起江南女子柔情似水，声音甜腻酥麻。 铁汉子硬石心都能给你融化了。 可惜，楚明正如沐春风，意气风发。 “… …丫昨天不是很厉害，说什么小爷不配给你提鞋，结果今儿个还要哭着求小爷。” 《楚氏鉴法》的传承如一座大型图书馆，有着超群理论和海量例子。 可楚明只是拥有并没有消化。 所以十七岁年有的血气，他是一点也没缺，爱脑补，心里的戏还不少。 “算是姐求你了。”程慧心眼眶泛红。 轰轰！ 楚明像是大山崩塌，又如洪水滔天。 真哭了。 楚明像是做错事的小孩那么慌张，手指按住大腿强装镇定，沉吟几秒后开口道：“童铛球，表面是萌化神兽灵兽，一层玉镶铜，二层金合铜，三层是沙金，五代十国西北某国宫廷的孩童玩具。” 程慧心闻言低头沉默着。 “原来如此。”老师傅惊呼。 “还有哪位前辈奉缘宝。” 台上曾岩手持话筒询问，显然章河决定吊众人胃口，暂时不解开玉镶铜球来历。 “天宝阁有宝想结缘。”老师傅在陈慧心授意下，背着‘药箱子’站起来走上台。 庄老大下台，二人打了照面。 老师傅走到长桌前，把箱子轻轻放下打开。 箱子里放着一尊光彩夺眼的观世音菩萨雕像。 “这尊菩萨，出自洪武十五年，为彩光琉璃宝石打造，因取材于六慰之一缅 国宣慰司，托滇省铸造局打造准备上贡朝廷，大乘宝相庄严和小乘风情并肩，十分难得。说起来和福娃同出一地，天宝阁也是有心了。”章河这次很干脆。 “谢谢章老点评。”老师傅说道。 台下。 楚明眉头挑了下。 程慧心还真是有备而来，竟然挑一件嵌合方老板心思的物件。 若非庄老大选择小孩方向，也引起那倒霉娃的兴致，估摸着这尊菩萨就是今日赢家了。 现在就看方老板，对青城山佛寺高僧有多信任，是完全听从指示让儿子自己选择，还是阴奉阳违。 台下众人各有看法，小声的交流起来，觉得方老板尊重儿子选择的更多。 程慧心也这样认为，表情露出急躁。 “我觉得庄老大没资格赢你。”楚明说道。 程慧心脱口而出，道：“别以为帮了我一次小忙，就可以阴阳怪气。” “啊，你是这样想的吗？虽然也没错，但其实我本意是，福娃合该与我有缘。”楚明说道。 程慧心当是小孩屁话，不想接茬。 同时间，台上曾岩询问是否还有人要上台。 今日到场的大古董店该上都上去了。 一时间场中无人应答。 就在曾岩要宣布进入第二阶段，场中有声音响起：“我有一宝。” 第29章 高调登场 楚明所在位置比较边缘，但现场寂静无声，故而平常声音都被放大了。 在场众人想知道，是谁那么自信在天宝阁等大店都下场后还敢‘压轴’出场，循声投注目光。 小孩？ 众人看到楚明稚嫩的脸庞，感觉不可思议。 得力于新时代发展，行业很少有小孩子混迹，哪怕是铲地皮、挖坟之类的底层。 楚明并不在意现场不友好的目光。 他接下讲解员曾岩的话茬，其实并不是觉得身上带着双鸾吊坠的价值，能与‘福娃’比肩。 冒头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砸庄燕庄老大的台。 谁让庄老大派人下套，要弄死今天之前唯一的好友兼救命恩人，黑子。 此刻，在众人嘀嘀咕咕声，伪装成独眼保镖的黑子错愕中。 楚明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缓步登台来到长桌前，从口袋里拿出吊坠放下，恭敬道：“麻烦教授了。” 章河心态只比台下众人心态好上一些，一双鼠眼带着释然，果真是小孩子，才不把古玩当回事，随便拿放。 有如此想法下，老头对吊坠并没有多重视，碍于身份地位，就低头扫了眼。 老头是有真本事的，一下看出来不是地摊货，于是才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拿起吊坠察看。 “ 青鸾类型吊坠不稀奇，双鸾环抱倒是少见，而且是被高功加持过的，还是沈万山被贬至滇地后请打死铸造，但是……” 老头作为西南古玩行业的泰斗，对这片区域文化、物件认知没得说，很轻松就看出吊坠来历，顿了下皱眉道：“三十五万和三百万，少说也差九倍。” 话说很直接，吊坠不配和福娃比。 台下嘲讽、嘲笑声立即泛起，环境显得嘈杂多了。 程慧心没有加入嘲讽大队中，只是面露疑惑，楚明那么爱出风头吗？ 楚明想针对的庄老大，甚至都没正眼看一下，闭着眼，享受手下捏肩膀的服务。 “他来了，不要啊……” 台上章河右手边最边缘的位置，在椅子上坐着，一直精神萎靡昏睡的方家的倒霉娃，忽然惊叫着。 一旁的年轻人手忙脚乱安抚。 显然倒霉娃这种状态也不是一次两次，坐在旁边的方老板并没什么反应，正用眼神示意讲解员，章河都发表鉴定结果，该出场了。 曾岩带着职业微笑，道：“小兄弟，三十几万的物件也算是精品，但是和本场盛会规则相悖，希望你能明白。” “没有啊。”楚明一脸天真回道。 这是谁家的瓜娃，赶紧下去，别闹！ 曾岩心里吐槽着 ，脸上保持笑容不变，把规则复述一遍，然后道：“小兄弟的吊坠，违反‘价值不对等’不能上台的补充规则。” “价值因人而异，三十五万只是底价，市面上大把人会为沈万三、张三丰招牌下血本，毕竟二人乃是明清两朝商界和道教巅峰人物。” 为了达到砸庄老大台的目的，楚明硬着头皮说道。 此言一出。 作为专业人士的曾岩，笑容消失不见，可见内心有多不待见楚明。 可楚明不是的话，也不完全没有道理。 因为古玩价格判断，由客观和主观两个因素共同组成。 如果放大主观因素，就形成‘你眼中是粪土，而我眼中真金不换。’的现象。 当然，东家都公开立规矩在先，楚明现在行为在大家来开，就是在抬杠。 在业内还有专门的名词。 “不知引小兄弟入行的人，有没交教过砸盘的后果？”曾岩压着怒火问道。 面子是古玩行业秩序之一。 表现形式多种多样。 就眼前而言，便是东家以自己的名誉举办盛会，邀请各方人士来参加，这就是叫‘盘子’。 大家能来就是对东家信誉的认可，也就是遵守规矩，如果规矩实在过分，你大可以吃吃喝喝喝不参与。 如楚明这般公开 点出来，就是在削东家的脸，随之而来的是东家利益受损。 作为维护盘子的讲解员、主持人，若是放任不管，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 当然，也不是禁止砸盘，只要你够胆，准备好接受东家等相关方的报复，以及古董协会不会出面帮忙调和。 这不。 场中嘲讽声逐渐淡去，更多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毕竟‘砸盘’的场面可不多。 众人对于楚明来历很感兴趣。 想必一定很厉害，否则怎么敢不给方氏家族、天兴坊拍卖行面子。 沉默的章河，突然开口道：“小友年纪小却比老头子我还有胆魄，只是挑头担子一头热也是不成的。” 想砸盘也得对方肯接。 这是规矩。 此间章河的话，其实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曾岩的想法却不一样。 被小朋友‘砸盘’，天兴坊拍卖行的声誉还要不要了。 最主要的是，今日东家是产业跨古董、娱乐的蓉城方氏，若是不能把盘护好，等待他的是掉级，将是利益最大受损方。 基于以上想法。 曾岩假装没听到章河的话，面朝台下道：“怪小弟经验不足，今天见到如此多的行业前辈太过紧张，规则讲解不够透彻，导致这位小同行抓到漏洞，回去后小弟一定深 刻反思，希望前辈们监督。” “在此也感谢小兄弟的指导，希望您留下联系方式，来日请您到天兴坊吊单，小弟将竭诚免费服务。” 曾岩紧接着转头，和颜悦色跟楚明说道。 所谓‘吊单’是行业术语。 商号在遇到棘手突发事件，会拿出钱、物件及其他资源收买人心。 不得不说，曾岩不愧是专业的。 先把东家、自家拍卖行摘除，错误全归咎自己身上，就是接盘也是个人行为。 随后以感谢指导名义，给楚明台阶下，消解砸盘。 作为天兴坊高级讲解员，如此公开场合许下承诺，至少不会低于五十万。 可以说是进退有理有据。 手拿五十万，在蓉城市中心套房随便挑。 楚明不动心是假的，可他没忘记高调上台，首先是给兄弟报仇，所以不接茬。 曾岩见状明白他的意思，却没刚才反应那么强烈，毕竟把此将两个最大的相关方摘出。 现在是为自己而战了。 “请开始，讲解吊坠真正的价值所在。”曾岩又挂起职业微笑。 “我能换个方式吗？”楚明回道。 曾岩笑容僵住，几秒后从齿缝传出声音：“这里不是儿童乐园，麻烦遵守底线规矩。” 想宰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第30章 你就是个大聪明 楚明的话不止让曾岩欲暴走，台下也有不少人坐不住了。 闹呢。 今天可是方家的场子。 楚明毫不在意众人刀自己的眼神，面不改色道：“我要揭斗。” 众人大惊。 ‘斗’的意思，原本是盗墓贼用词，跟坟一个意思，揭斗就挖坟。 因为挖出来的物件都是卖给古董商人，所以词语就被借用了。 在古玩行业里，特指揭开物件真伪。 另外，斗是个多音字，第四声是战斗的意思，所以‘揭斗’也等同挑战、挑衅。 不管是哪一种，都要拿出代价。 可以是命、身体某个器官，也可以是高价古董。 《楚氏鉴法》记载相关例子数不胜数。 此刻，楚明想揭的斗，就目前局面肯定在长桌上摆着。 这点在场人都明白。 只是疑惑，几个物件全是章河掌眼过，质地、历史脉弱等说清楚了，还有什么必要挑战。 难道有假货？ 有些聪明想到可能性，顿时大惊失色。 如果真是混入假货可大事件，砸盘连个屁都不算了。 对咯。 楚明要揭的是伪。 其实一开始他也没发现，庄老大提供的玉镶铜球有问题，直到章河都拿着摇晃，直觉声音有点不对。 考虑到章河的实力，还自嘲过自己想给黑子报仇，想疯了。 可直觉在心中挥之 不去，于是不得不损耗精神开启神眼一看。 果然玉镶铜球有问题。 当时他就很震惊。 不是章河看走眼，因为铜球问题隐藏得很深，是怀疑庄老大小脑干缺失，才敢在东家明言拒绝假旧物件情况下，那么高调上台。 此刻，他看向台下庄老大的位置。 庄老大依旧享受手下捏肩服务，只是马脸铁青望着台上。 “给我查下那宝批龙的背景！” “明白。”庄老大的手下，立即拿出手机发信息。 另外一边。 程慧心听力没那么好，隔着十多米，听不见庄老大安排手下的话，目光盯着台上楚明，心想难道又是公家安排？ 想想又觉得不对。 不说此间易物会合法合规，就是以方家在蓉城资源，哪怕是杀人放火，只要不被曝光公众视野也能按住。 思来想去，楚明是想博出名。 “哼，不知天高地厚！”程慧心冷笑嘴唇无声张合。 一米高的台上，楚明视野宽阔，余光看到程慧心的动作，跟着默读。 “你、就、是、个……大聪明。” 虽然一个字都没对上，可意思似乎差不多。 楚明当下就不乐意了。 亏得在台下自己还那么热心帮忙讲解物件，转眼就骂自己是傻子。 小心眼的女人，哼！ 他也嘴唇张合无声反击。 不知 程慧心怎么想的，此时还有个人，因明白揭斗的目标物，心里翻江倒海。 此人便是章河。 桌上物件，可是公开面对那么多人掌眼，若是真混进去个赝品，奋斗一辈子的事业也就毁掉了。 转眼，章河又平静下来。 楚明一看还没成年，就算从娘胎开始学习古玩知识，也不过是自己工作年限十分之一，没那本事。 同时间。 有个人心中最是喜悦。 章河不可能看走眼，那楚明就会出糗，自己连声誉损失都不会有了。 曾岩默默等台下众人反应过，才拿着话筒道：“小先生确定要揭斗？须知，做任何事都有代价。” 嗯！ 楚明坚定点头。 在做出决定砸庄老大台，就已做足充分准备了。 脑海中《楚氏鉴法》传承就明确记载了。 古玩行业，说好听点是人情世故，难听点的说，是利益的争夺。 而利益从来是温情的，而是血淋淋。 一把悬在每个参与者头顶上冷冰冰的刀。 每前进一步，要先退三步思考。 他想过。 想找到楚家户口本，为什么只剩下自己的缘由，才入行。 入行后需要有信任的伙伴。 黑子是自己短短十七年人生，唯一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 当前黑子面对庄老大追杀，需要他的帮助。 所以哪怕懂得 木秀于林风必锤子的道理，今日也得高调一把，让庄老大陷入漩涡，解除黑子危机。 这时。 章河微笑着问道：“不知小友揭的是哪个斗？” 楚明转身眼睛扫过台上几个物件，最终定格在玉镶铜球上，手指着道：“它。” 台下，庄老大从椅子上猛然起身，马脸布满冰霜。 “它怎么了吗？”曾岩很尽职替众人问出疑惑。 “假旧。” 楚明话一出，全城瞬间安静几秒。 大家都记得几个物件中，就玉镶铜球是章河没有完全鉴断的一个。 是假货，还是楚明为博出名故意闹场子的呢？ 台下众人纷纷忍不住交流起来。 曾岩给众人足够缓和情绪时间，才用话筒询问：“玉镶铜球是哪位前辈所属？” 算上楚明递交的吊坠，总共就七个物件。 曾岩怎么可能记不住，只是作为会场专业主持人，下意识调动气氛，意识到得罪人想改口已来不及了。 所有人目光汇聚庄老大身上。 若是换做平时，能被那么多同行注意到，庄老大恨不得高歌一曲，此刻一张马脸杀气腾腾。 “年纪小就是冲动，我若是不接招指导下，难免被人诟病，作为前辈不爱护行业新人。” 这话意思是接受挑战，顺带暗示自己很大方，不计较楚明为了博出名 的丑陋行为。 另外，也给众人指出，玉镶铜球一点问题也没有。 结果很成功。 基于章河在行业地位，庄老大背后的天秀阁大掌柜，众人把楚明当小丑看。 “今日，方老板诚心结缘，行业泰斗亲临现场，又有天兴坊特级讲解员协助，十年难得一见的盛会，却被不知名小娃娃破坏……庄某不才意愿出点力，斗价会要得很高。”庄老大借大义报私仇。 众人默默点头，做得好。 台上曾岩立即转头望着楚明：“小先生的想法是？” “我不要钱，只要庄老大当场给喊我一声前辈，我错了。”楚明说道。 众人愕然。 楚明名不经传，而庄老大可是江湖老手，真要是当众喊一声前辈并认错，可是要丢大脸的。 脸就是面子，是古玩行业混得开的资本之一。 这比直接要庄老大一条手臂还严重得多了。 庄老大的几个手下当即杀气腾腾。 黑子不知楚明为何那么高调，反应迅速冲上台保护再说。 因为黑子整个独眼龙又粘着假络腮胡，台下庄老大并没认出来，为了给东家面子，挥手示意让手下冷静。 庄老大就此错过补救的机会。 曾岩又被气氛吓到，但没忘记自己的职责，拿着话筒宣布：“既然双方约定好，揭斗开始。” 第31章 假的真不了 一个未成年，揭江湖老手的斗。 上次发生还是在民国。 现场众人就算‘知道结果’，情绪多少还是有点雀跃。 台上。 楚明请示章河借钻刀。 准确的说是尖刺，螺丝刀尖部磨成粗针，用来雕玉、挑物件黏着物。 章河老神在在，示意楚明随意。 楚明伸手拿起来，下手前说道：“童铛球，是古时人们发明用来哄孩子的玩具，起源很早了，一开始是泥土捏成，能发出悦耳的声音，后来随着时代变化，出现、铜、铁等质地，最少三层结构复杂的套件，技术难度极大，阐述华夏先民对‘家’的理解，可惜……” 此时，章河面色随着楚明讲述出现些许变化，但不多，毕竟都是能背下来的知识点。 台下众人反应不一。 庄老大很不屑，认为楚明知道物件来历不过是巧合。 “宋元交际制造技术遗失，传承也就断了。”楚明不带手套抓起童铛球。 庄老大面色异变。 知道童铛球来历不算什么，能断定造技断档时间，可不就不简单了。 庄老大火速带着几个手下登台：“稍等。” 楚明停下钻刀扎童铛球的动作。 黑子紧贴着，以防庄老大当场施暴。 “我要加码。”庄老大指着楚明道：“ 重金之外，我还要他两条手臂。” 在古玩行业中，鉴定师的手臂无比重要，甚至超过脑子和眼睛，因用手触碰物件，往往能得到最直接的信息。 庄老大这是要吓住楚明揭斗。 “老头子若非看过孤本也认不出来是童铛球，小友能知来历已十分难得，在此给老头子一个面子，就此打住如何？” 章河也认为楚明是为了博出名才上台，话里暗示现在也算达到目的，消息传开后能拿到不少好处，别再冲动以免变成残疾而退行。 楚明表达感谢，但不接受好意。 “哼，章老的善意都看不明白的蠢货，注定要付出代价。”庄老大不敢表现太明显的着急，暗戳戳的施压。 没用。 挑战继续。 楚明在众目睽睽下，用钻刀猛地扎入童铛球上。 铛铛！ 童铛球发出响声。 长桌边缘椅子上，精神萎靡的方小公子，比刚才更大声尖叫着，身体还扭动着。 年轻人赶紧轻声的安抚着。 现场没人在意，目光都在楚明手里。 咔咔！ 童铛球传出裂开的声音。 有点经验的人立马意会是机关，惊得站起来，恨不得把脖子伸到台上。 庄老大想出手阻止楚明继续，又忌惮章河等同行，毕竟都接受挑战，若是 出手阻止是坏了底层规则，可就挽回不了，退行都是轻的，毕竟平日没少得罪人。 童铛球是层套结构，开第一层后，楚明继续开第二、第三，手法一模一样。 每一层揭开，楚明都会把一半放置章河面前桌上，让老头看。 材质从玉镶铜、金合铜、沙金到最后的木头。 形体都是球，样式不玩一样，一层雕刻萌化动物，二层纹理、第三层是镂空，最后是实心。 实心是没法开成两半，楚明直接取出用两指夹着展示。 木球体积有龙眼大小。 现场瞬间噪杂声四起。 木头材质是古董中，最难做旧又是最容易的，视情况具体分析。 沙金也称砂金，是山体岩金被河水冲刷分离形成的金子。 就刚才楚明揭开展示的厚度的硬度，木球撞击必然留下痕迹。 童铛球制作技术在宋元交际失传，章河认可。 对比木球上的痕迹，不管从深浅还是颜色，有点经验的业内人士，都能看出明显不符合。 “可能是单子转了太多手，到仿旧师傅手里费用太少，也就没那么细心了。”楚明把木球放在长桌上。 章河面无表情，拿着木球到灯光下照射，手法痕迹更为清晰。 假的真不了。 所有人目光汇聚庄老大 身上。 “童铛球足够惊奇，但是比起……” “啧啧，方老板、章老还有天兴坊高级拍卖师面前都敢作假，胆子真够肥的。” “……” 同行就是冤家，不落井下石都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场中奚落嘲讽一浪接一浪。 其中，桃源席吃过亏的老板们音量最大。 庄老大的马脸，跟被车轮碾过一样难看。 啪啪！ 庄老大在所有人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给身边最近两个手下，一人一巴掌，怒斥道：“混账玩意，五百万给我买个假货！” “头儿……”手下不敢喊疼，想求饶。 “滚！”庄老大很不客气地抬脚踹手下。 被踹的手下摔倒在地上滚了好几滚，嘴角溢鲜血昏死过去。 现场一时间无声。 “方老板、章老，还有诸位同仁，实在抱歉，庄某过于信任手底下的人，收货没仔细检查，导致意外发生，三天内我把原货主、造假之人抓来，交由大家处置。” 庄老大弯腰道歉，语气和之前高调入场形成，以及威胁楚明时，形成鲜明对比，别提有多诚恳。 今日与会者全是老江湖，都看出来庄老大是在掩饰骗局败露的借口。 有人很不满，庄老大仗着程家势大，把别人当蠢货，心里有了 计较。 “感谢前辈指出晚辈的手下无能给同行造成的困恼，此间晚辈先处理急事，来日当设宴感谢前辈恩德。”庄老大按照之前的约定，向楚明认错行大礼。 楚明挺直胸膛，堂堂正正接受。 庄老大今日的脸是真的丢大了，损失比之前黑吃严重得多，搞不好要被程慧情真抛弃。 礼毕抬头，目光朝楚明闪过杀机，暗示这事儿没完，随后飞速下台。 其实手下，合力抬起地上昏迷的人紧跟后头离开。 楚明实战经验是不足，可满脑子楚家先人积累理论，当然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却表情淡定目送。 成功为兄弟黑子和老舅两根手指头，要回一点点利息，最为重要。 何况这才哪到哪。 庄老大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仇人足够多。 今日，他当众展示果然狠辣的攻击态度，不怕事后没人主动上门来下注。 “我对不起方老板，还有诸位同行的信任。”章河老脸惨白，颤抖声响起。 丢脸的何止是庄老大，甚至章河才是最严重的那个，毕竟受到满堂古玩商人、鉴定师的崇敬。 你个小毛孩是出风头了，却把蓉城古玩行业代表的尊严踩地上，让其他地方同行看笑话…… 场中有不少人对楚明露出敌意。 第32章 成人没有立场 树的皮，人的脸。 脸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指群体。 章河作为圈中泰斗，乃蓉城古董行业共同脸面之一。 若其他区域，知道今日章河竟看走眼，不借机做文章赚取利益，就不是合格的同行。 此间，会场许多人为了利益不受损，才不会管真相如何，楚明必须死。 现在共识还不过半，一旦过了，就将是当场击毙楚明而后封锁真相。 不过。 楚明决定高调登台时，就预料会有这情况，已然计划好下一步动作。 此间，他排除杂音干扰，隔着长桌朝面色失落、烦躁的章河抱拳一拜：“几年前小子决定入圈时，就从蓉城电视台鉴宝节目入手，那时正是章老您作为主讲人，小子听得入迷，有一天隔着电视机向您行弟子礼。” 台下众人闻言更为愤怒，既然楚明把章河当师父看呆，回过头来揭师父的丑，是欺师灭祖的畜生行为。 即刻诛杀！ 人群躁动更为明显。 还在为庄老大失败遁走蒙圈的黑子，感觉空气中敌意越来越浓郁，紧贴着楚明身边，做好随时攻击的架势。 楚明依旧不理外界，保持抱拳姿势，道：“老师被坏人欺负，作为学生，我忍不下这口气，所以才硬着头皮登台，希望老师能够谅解。” 章河没有说话， 但面色稍缓。 “而事实上我不认为老师会看不出来那颗球有问题，毕竟七个物件中，老师唯一没立即解说来历的只有童铛球，显然老师作为行业大前辈，想给后生们一次机会。” 楚明顿住，抬头诚恳的脸色变得愤怒，道：“谁知道庄燕无耻之耻，拿老师名誉来赚私利。庄燕绝对是这种人，证据就是前几天，她在柳城和盛镇桃园席黑吃。” 漂亮。 楚明整段话下来，把自己出发点阐明，顺带帮台下浮躁的大佬们，找到可以维护‘面子’的方向。 也就是，他依旧没忘记帮黑子报仇，把群体炮火转移庄老大身上。 说完后，他招呼黑子迅速下场。 啪啪啪！ 台下掌声雷动。 “章老就善良，换作我当场揭发，让那姓庄的滚出行业。” “蓉城古玩行业，差点毁在那无耻之徒手里。” “章老当年代替友人上节目，无私种下善因，方得今日之善果。当然小兄弟也是个好人，知恩图报。” “……” 商人从来没有立场可言，只有利益计较，仿佛从没想动过击杀楚明的心思，没脸没皮夸奖起来。 掌声、几十人呼喝说声，让椅子上方家小公子烦躁不安，年轻人记得满头大汗安抚。 “小先生真是用心良苦，小弟为之前冒 犯道歉。” 曾岩看到方小公子状态，先向返回位置的楚明诚恳道歉，而后用话筒控场：“在第二阶段开始前，我们有请章老为行业提几句建议，避免下次又出现庄燕之类的人败坏行业名声。” 同时间。 楚明刚坐下，左侧隔壁桌的程慧心说道：“谢了。” 程慧心请来同样是滇池铸造的菩萨，冲着方老板想不亏本又能治好儿子病情的心思。 所以不管几个物件中，只有针对小孩子的童铛球是对手。 而今被楚明破伪，那么胜利者不言而喻。 鉴于此，程慧心才会主动道谢，就算笑得有点假。 至少楚明是这认为的。 说起物件，他忽然想起来，下来太着急忘记呈宝放桌上的双鸾吊坠取回来。 不过没关系，方家还不至于为三十万不要脸私吞，等第二阶段结束再上去拿也就是了。 “恭喜你了。”他撇头不咸不淡跟程慧心道贺。 “同喜。看来你还是很关心姐姐的，要不要来姐姐这里做事？钱和安全都没问题哦。”程慧心心情好，忘记昨天针锋相对点事，发出邀请。 “我是看不下去章老师被坏蛋利用，与你没关系。”楚明用怪声怪调，暗示程慧心不要自作多情。 程慧心明白但毫不在意。 作为今日最终胜利者，没 必要跟熊孩子计较。 “诸位实在抱歉。” 台上章河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全场抱拳后一脸惭愧道：“是老头子太保守，总想着蓉城同行要团结才能跟潘家园、长安街、江南宝园等竞争，却没想想过，一再容忍反而促使有些人野心膨胀。” “还好我蓉城业内的新血液刚正不阿，及时修正错误，在这里老头子代表同行感谢。” 章河非常认真的朝着楚明坐在位置一拜。 不得不说，人老成精。 老头顺着楚明递的台阶下来，话说得滴水不漏。 曾岩持话筒道：“章老道德高尚值得我等学习。” 全场很配合鼓掌。 十几秒后，曾岩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有请方少爷选缘宝。” 同时间，方老板移动椅子靠近儿子，手指着长桌上摆放物件的地方，小声说着什么。 楚明听力被强化过，注意力一集中，瞬间就捕捉到了。 “儿，要那尊菩萨，爸爸就同意你自己出去找小瑶玩耍一天。” 方老板的话，让状态萎靡嘴里还乱喊的方小公子，瞬间精神提振，在年轻人搀扶下绕过长桌，缓慢移动到摆着物件的位置。 不过，方小公子能量实在不足，走没几步又开始萎靡，一头朝舞台坚硬的地板砸下去。 年轻人眼疾手快搀扶住。 方 老板见状咳嗽一声。 曾岩反应迅速，通过话筒传递声音让全场都听得道：“方少爷需要点时间，诸位前辈又是大忙人，小弟建议先从走第三阶段，如何？” 台下行业大佬们，知道今日胜者是谁，此间根本不关注，听到曾岩话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随后各自找人谈论交易。 也有人来到楚明身边。 他刚揭穿庄燕的骗局，证明是有实力的，来人都是混脸熟留下联系方式，谈以后合作。 楚明上台给黑子报仇是首要，其次当然是为了冒头赚面子，为事业打基础，当下热情回应。 三分钟不到，他就跟五个人互相留下联系方式。 台上。 方小公子为能出去找朋友玩耍，倔强拒绝年轻人帮忙，自己扶着桌边缘，咬牙走到物件所在位置。 方老板在桌子另外一侧，早早到达位置，手指着程慧心提供的菩萨像。 时间不断流逝，方小公子距离物件很近了。 可惜，身体的问题不是个人意志能扛得过去。 方小公子腿软朝着地上跌下，慌乱中手乱抓，把桌子上楚明没带下来的双鸾吊坠一起扯滑落。 “儿啊，赶紧松手。” 方老板不是担心儿子摔倒出事，毕竟儿子身边有自己的手下看着，此间更关心的是台下是否有人注意台上情况。 第33章 善恶有报 方老板在发现曾岩正好挡住儿子，台下人视线受阻，就暗示手下，把儿子手里抓着的吊坠拿走。 台下。 楚明看得分明，却没有多大反应。 毕竟三十多万和三百多万，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 不过事情超乎所有人想象。 方小公子手紧紧撺着吊坠红。 年轻人想用力掰开又怕少爷受伤，抬头隔桌朝方老板求指示。 “废物，不会扯断绳子啊。”方老板生气道。 “且慢。”在方老板身边椅子坐着的章河，手指着方小公子道，“娃的脸色似乎血润不少。” 方老板闻言察看。 此间，原本长期脸惨白的方小公子，脸颊竟然出现淡淡的血色。 “章老，这是……” “刚才小友不是说过，吊坠是明初张三丰加持过的，吊坠是沈万三从西域购买上得玉石，请江南大师费心打造，沈万三和张三丰有师徒之情，帮忙加持说得过去。”章河解释双鸾吊坠信息。 “老头子我大胆猜测，应该是得力于张三丰加持使得吊坠有灵，正好克制你家小公子身上的邪气。可能这也是青城山高僧说的结缘所在。” 章河主观且不负责的猜测。 老头不是纯粹商人，还有教授身份，是有点良心的，此刻存在投桃报李的 心思。 “老板，少爷身体没那么冷了。”扶着方小公子的年轻人说道。 本来还有怀疑的方老板，当即改变主意。 钱再赚就有，儿子能健康比什么都好。 一旁曾岩能在拍卖行混到特级拍卖师，机灵没多说，立即用话筒说道：“方公子选的缘宝乃是明代沈万三请人打造，六百年来最强道士张三丰加持过的双鸾玉坠。掌声有请吊坠主人登台。” 全场寂静。 这头。 楚明可没有未卜先知，所以也被突然听到的消息给震住。 “明，哥哥的好明明啊！大声告诉哥哥，不是在做梦。”黑子颤声道。 楚明伸手掐了下黑子腿。 啊。 黑子痛叫一声，顾不得骂楚明下重，催促赶紧上台。 隔壁桌。 程慧心满脸不可置信，跟身边人确定自己没听错，转头朝着楚明露出煞气的眼神。 起始三百万的大宝贝当前，管你美女什么心思。 楚明心脏狂跳从位置快步离开。 台上。 方老板绕过桌子，摘下儿子手腕挂着的福娃，快步迎上楚明：“我一见小兄弟就觉得有缘，果真是如此……” 方老板张嘴吧啦一大串。 楚明急着三百万到手，也只能应付着。 终于。 方老板当着台下上百业内大佬面前， 把福娃递给楚明。 啪啪！ 掌声雷动。 众人是在为方老板不计较几百万得失，遵守事先定下的规矩而鼓掌。 当然，道德在古玩行业就是个屁，众人是为了以后合作赚钱拍方老板的马屁。 不过什么心思都不重要了。 楚明先感谢章河及时帮助，转头祝福方家的倒霉娃健康长大，便提着价值三百万的福娃走下舞台。 “楚兄弟，物件要出售可以到祝术坊来，包你满意。”有机灵的人大声喊道。 其他人纷纷跟上。 同时羡慕楚明，用三十多万换三百多万。 楚明假热情的回应着，来到位置立即招呼黑子你家。 现场都是在行业里摸爬滚打多年的精英。 道德不用想，法律能否约束得住，得打个大.大问号。 这不，十几分钟前还有不少人，为以后的利益想把做掉。 保不齐，有些人眼红干点什么事来。 …… 出了饭店。 黑子比找到女朋友还激动，一米八多的身体蹦跳着：“明大爷，我们发财了……” “还没呢。”楚明说道。 铲地皮的确是行业底层，但总归也是业内人士。 黑子听到楚明提醒瞬间就冷静了。 几分钟后。 二人刚到达摩托车停放处门口，身后传来声音：“楚明， 我有事跟你说。” 来者是原本‘易物会’最大赢家的程慧心。 老齐、宝天阁的老师傅也跟着。 黑子快速移动到楚明身后，放慢脚步转头道：“做什么？” “福娃卖给我。”程慧心语气霸道。 楚明停下脚步，伸手移开挡住视线的黑子，回道：“恕难从命。” “行业水很深，不是一个行业底层带着小朋友，就能把握得住的。”程慧心笑眯眯道。 老齐眼睛露出煞气配合自家老板施压。 “杀了我，就可以免费得到。”楚明叉着腰，稚嫩的脸庞毫不畏惧。 程慧心的长相能比肩金庸笔下的小龙女，心思可就不纯净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古董商人，只要中意的物件能拿到手，不介意摘取过程。 当听到楚明的话，脸色冷厉抬手一挥：“如你所愿。” 老齐立马迈步。 这头。 黑子立即对应做出反应，把楚明挡在身后。 空气中弥漫着杀气。 就在黑子和老齐即将交手的瞬间，程慧心开口：“看来不止是我们呢。” 老齐闻言，知道还不是出手的时候，迅速散去煞气后退。 “强买，我不接受。想强要，那就看谁更有本事！”楚明丢下话后离开。 黑子紧跟着，道：“那女人怎么突然改 变主意了。” “我能砸盘别人也能。”楚明叹气。 易物会这类交易形式的源头，乃是没有出现钱币的蛮荒时代。 最讲究是对等。 如果他们拿出去不是三十五万吊坠，而是三百五十万，外人不会有意见。 偏偏不是。 整整九倍利润差，还是没有风险的交换，有些人必然是不服气的。 “砸盘类型之一的审宝？”黑子说道。 审宝，顾名思义重新审阅宝贝归属。 一般情况下会找中间人作保，没有也可以双方自行约定。 规则很简单，就是比谁的拳头更大。 不过不是赢家通吃，输者也可以回头找场子。 直到有一方服气，审宝才算结束。 “你估摸着会有多少人？”黑子很严肃地问道。 “不管有多少，我都没资格拒绝，毕竟之前在公开场合发起砸盘，一天之内任何同行都可以找我复盘。” 楚明走到摩托车跨坐上去，伸手要黑子给钥匙，继续道：“凌晨十二点我若没回去，你就带着吊坠还有昨天赚到风钱，去医院接走房东，连夜去乡下找老舅，三人一起能走多远就走远，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手机有存房东电话和钱藏着的地方。”说完楚明快速启动摩托车，朝大门驶离。 第34章 守护果实 “你给我打住！” 黑子敏捷抓住摩托车后座铁架，脸黑道：“我是行业混子但不是傻子，审宝只是争利益的由头，没有规定要物件主人亲自出手，且老舅提过一嘴，过去基本都是随爵下场的。” 不知起源何时。 古董店员工岗位都有专属称谓。 掌柜是一店之主，下面设有掌眼、司帐、仓官、随爵四大重点职位。 随爵就是打手、保镖，主要负责全店安全。 至于安全范围，各家有各家的定义。 不过审宝时，让随爵下场乃行业默契。 “今日我是你的，不对……就你个弱鸡，是我永远都属于你的保镖，该去的是我才对。”黑子怒吼。 这下尴尬了。 楚明以为自己那么坚决，黑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自己就能趁机走人，没想到黑子那么不好忽悠。 他急中生智说道：“我跟你开玩笑的，自家兄弟哪里需要分那么清楚。” 黑子跨上摩托车后座，手重重打在楚明肩膀上：“走。” 楚明疼得龇牙，催动摩托车离开。 刚离开停车场，就有摩托车跟在后头。 走了一段，又出现几辆轿车。 楚明想着，既然避无可避，那就挑个开阔的场地，凭借着多年捡破烂熟路，就驾驶摩 托车走街串巷。 这是一座废弃的钢铁厂，高墙内杂草都快有半人高。 楚明用摩托车撞开锈迹斑斑的大门，把摩托车停在角落的银杏树下：“可惜是盛夏，不然黄叶落下更有意境了。” “等下你在树下站着别动，看我失败了就老实把福娃交出去，他们见你是个小孩子不会动手。” 黑子能跟楚明做兄弟，脾性是一样样的，打算自己一个人扛下攻击。 此时。 一辆接着一辆轿车，穿过破击的厂门冲进来，在二人三十米外围成弧形。 下来的人都统一穿劲装，手里都拿着木棍。 “咱们还真遭人恨！目测人数超过五十，按照以往同行间默契，审宝时每家出三个随爵，这一下超过十五家，还发配统一着装隐藏所属，协会下场协调都做不到的事啊。”楚明感慨。 “至少用木棍，就说明没打算要我们的命。”黑子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要一根木棍。”楚明说道。 黑子不接话茬。 都是出来混的，对面的人却不讲武德，持棍乌泱泱全冲上来。 黑子摘下左眼的眼罩，而后像是猛虎一样，气势汹汹迎上去。 “棍子，我要棍子啊。”楚明在原地大喊。 黑子当兵前就被外公 逼着学童子金身功，所以看着很瘦弱，实则力气大得很，抓起一个人就甩向楚明这头。 楚明慌忙山壁。 砰！ 来人撞在银杏树干上。 能给古董商当随爵，都是当过兵或者从小练硬功夫，没那么容易就失去战斗力。 来人反应迅速来个鲤鱼打挺，还没落地木棍就朝楚明脑袋敲下去。 “黑子你个坑货，信誓旦旦的说他们不打未成年人。”楚明连连后退。 半个月前他还是个收破烂的普通人，小混混刀哥的小弟都打不过，更别说专业武师了。 不过…… 传承不知多久远的楚氏神眼，可不是只能鉴物。 人也可以。 “阿明不要发呆了，有二人去你那边了。”被一群随爵包围的黑子发声提醒。 “我猜测得果然没错，人常年练武、锻炼身体，必定留下损伤。” 起心动念间，楚明双眼视觉中，落地冲向自己的随爵，身体经络、五脏六腑一览无遗。 他看到来袭的随爵身上前胸下，腰部都有黑色气团。 这时，随爵挥舞着木棍来到跟前， 楚明依靠神眼提前‘看’到随爵下一步动作，头向右边撇，避开脑子被敲坏的危险，而后握紧拳头，朝对方腰部黑气团攻击。 随爵没把一 个小毛孩看在眼里，左腹腰侧被击中，瞬间面色扭曲发出凄厉惨叫，而后直挺挺倒下去。 楚明大喜一步上前夺随爵的木棍，转身大吼：“哇哈哈哈！你家楚少侠来也！” 十秒前黑子提醒的两个随爵，已冲到跟前了。 二者的动作，在此刻楚明眼里很慢，身上旧伤也非常明显。 楚明把自己想象成轻盈蝴蝶，主动迎击，就冲着对方旧伤用木棍捅。 轻松的一棍放倒一个。 那边黑子一直分心关注这头，见状吃惊不已：“你怎么做到的。” 说话间，黑子背部被三根木棍敲重，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别担心我。他们有硬功夫，我有楚家千年传承的内功，打倒并不难。” 开了神眼的楚明，跟开了八倍镜，把黑子周围情况尽收眼底，冲上去支援并提醒黑子专心。 黑子稳住身形夺过一根木棍，向后一扫，把三个偷袭自己的随爵狠狠击飞，担心地喊道：“你别过来。” 本来就打算独自接下‘审宝’的楚明，怎么可能听话。 可他忘记一件事。 开神眼很耗费精神，之前鉴物都只能扛三次，鉴活物毫无疑问是消耗加倍的。 此刻，他感觉自己有点头昏目眩了。 那边还站着的敌 人超过二十个，黑子有些吃力了。 不想个办法，自己兄弟二人要交代在这。 有了。 着急下他想到好办法，挥着棍子对付来袭的随爵，并依靠神眼分析围攻黑子的人弱点，然后大声通报。 黑子因信任而没有怀疑，立即照做。 作为从五岁开始，练了真正十八年的金身童子功，黑子力量远非楚明的弱鸡可比，一棍子就砸碎一个随爵的手臂连带几根肋骨。 随爵瞬间失去战斗力。 “继续！”黑子大喜，看来今天战死了。 “我差不多只能坚持三分钟，你得加快了。”楚明估摸着时间提醒。 黑子没有回话，绷紧神经拿出此生最强战斗力，等着楚明指导敌人的弱点。 敌人接着一个倒下，眼看着只剩下个位数了，有摩托车队冲进来，着装不一样却也拿着木棍。 人数少不了多少。 楚明当机立断，加速配合神眼察看敌情，配合黑子一起把原来先解决掉，在自己精神损耗过度倒下前，给黑子减轻人数。 黑子由于心急，脑袋挨了好几棍，都溢出鲜血来，眼神锐光迅速暗淡。 “日XX人，敢伤我兄弟！” 楚明见黑子脑袋鲜血，比自己受伤还愤怒，持棍嘶吼着冲进战局。 第35章 竭力护宝 此间，楚明如一头暴走的山羊冲进狼群，手里的木棍毫无章法的挥舞着。 十五岁那年，若非黑子舅甥出现，他已死在寒夜街头，所以黑子首先是救命恩人，而后才是兄弟，自己可以死，黑子绝不能。 此时，黑子想支援，却被七八个人牵扯住，急得眼冒火。 楚明面前，有二个随爵冲来，他一棍子敲在对方其中一个肩膀上的旧伤上。 啊。 被敲中的发出随爵凄厉惨叫，手里木棍脱手。 楚明迅速探身捞起木棍。 他愤怒但没有失去理智，神眼同时还开着，却没有气竭而倒下，反而敌人身上的黑团更清晰了。 木棍，毫无价值。 眼里还闪现鉴物才会出现的信息光幕。 不过对楚明而言，当前把敌人统统打倒才重要，手持双棍一根拦截随爵的棍子，另外一根直捅左胸膛往上数，第三根肋骨位置。 啊啊啊！ 这个随爵比前一个的旧伤重，黑气团都快布满左胸膛，被一击瞬间面色发青，惨叫中直挺挺倒下去，完全失去战斗力。 楚明没有丝毫同情，一个扫堂腿，把剩下一个人踢趴下，继续人堆里冲。 “见鬼了，这穷娃以前藏私了？” 黑子见状惊得头皮发麻 ，以前可没少帮楚明提重物。 容不得黑子多想，新来敌人已包围过来。 “你左侧那人的手臂三寸位置、前右侧……”楚明一心二用，依旧以时钟顺序，通知黑子打击敌人弱点。 砰砰砰！ 兄弟二人奋力击敌朝着敌人彼此靠近。 在楚明神眼精准捕捉弱点加持下，敌人一个个倒下去。 场中随爵还剩下五六个，因他们的凶残而围着游走寻找弱点。 这期间，黑子为护住楚明挨了数十棍，楚明少些也有十来棍。 木棍是内伤攻击武器，所以二人没有刺眼的鲜血淋漓，只能从越来越迟缓的动作，看出点门道。 此间，楚明二人背贴背，都到了倒下的临界点。 “没想到你坚持那么久，而且若不是你看出对方弱点，我根本扛不住，这些人都是老手……”黑子眼神警惕敌人，嘴角咳血。 “我乃楚大侠，强大毋庸置疑！” 楚明身体肌肉疼得厉害，眼神比野兽凶狠，扫视着游走的随爵们。 二人战斗意志没有丝毫减弱。 几个随爵惊愕的发现，没有下手的地方，进而判断大势已去，手里棍子一丢，暗示这场‘审宝’失败转身离开。 楚明两人目送，直到几个随爵开 着摩托车消失，紧绷着精神才有所松懈，瘫软地上。 楚明望着厂房门口最后一眼，昏死。 这时。 程慧心带两个手下，出现在厂房门口站着。 三人早就到达了，观看全程。 老齐面色凝重，目光中全是钦佩。 仅凭二人，前前后后打趴八十个来自不同古董商旗下的随爵，值得骄傲的耀眼成绩，二人能跻身随爵顶尖行列了。 此刻没道理下场，否则落入同行口舌。 审宝结束。 不会再有人，以暴力觊觎价值三百万的福娃了。 …… 楚明再次醒来，是躺在自己出租屋床上，身上散发刺鼻的药味。 女房东沈倩在床边忙前忙后，见他醒来三分惊喜七分后怕，道：“你可算醒了，从昨天下午高烧不退到现在……” “我怎么在这里？黑子……他受那么重的伤，还流了不少血……”楚明费力爬起来。 “安心躺下，昨天我刚从医院回来，就碰到李晓送你回来，他也照顾你一晚上才走一会儿。”沈倩温柔的给楚明垫个枕头靠着。 “他没事吧？”楚明心还是挂念黑子的伤势。 “我看他能走能跳的，吃的东西也不少，肯定没事。” 沈倩转身从脸盘里取出毛巾， 过来给楚明敷在额头上，边皱眉道：“是不是齐林那畜生报复你？” “他吗？没那本事。”楚明回道。 沈倩顿了下，道：“不用瞒着姐，这几天姐也想清楚了，人早晚都要死，与其一直被欺辱，还不如拼命，堂堂正正站着去死，不枉当一次人。” 沈倩神情带着狠劲的决别。 “真不是齐林，只是有些事说起来麻烦，等过段找个时间，我再详细说明。”楚明惨白脸色露出微笑解释。 沈倩接待客人不少，察言观色是本能，见楚明这般态度，也不好继续坚持，转而说道：“姐昨晚给你换下沾血的衣服，见你身上不少淤青，寻思着背去医院，实在背不动……别着急，姐什么型号没看过，还能害羞不成？” 被子里，楚明就穿着一条破洞裤衩。 他能不害羞吗？ “姐，我……” “你衣柜里裤衩破成那样，别要了，回头姐去市场给你挑两件，现在先吃饭，我熬了瘦肉鸡蛋粥……”沈倩大.大方方，拿来装粥的碗。 楚明羞得一张脸通红，说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跟姐还客气什么。”沈倩白了眼，用汤勺舀粥喂楚明。 粥很香，温度适中。 楚明内心 漫出一股暖流。 终于，这世间出了黑子，还有人真心关心他了，看着沈倩的目光流露…… “敲了好一会儿门，没人应答，我就自己进来了。”程慧心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 沈倩转头见是个一身名牌衣服的大美女，眼底瞬间流出一缕自卑，道：“弟弟，我还有事，你跟朋友聊。” 说完，沈倩把粥递给楚明离开房间。 门口。 程慧心面色冷淡让过位置。 “干什么呢？”楚明不悦道。 “没想到你还会金屋藏娇，我算是白担心了。”程慧心进屋边说。 楚明不接话茬。 程慧心把袋子放桌上，走到床边俯身道：“你要感谢我，昨天没让老齐下场，否则即便你和那黑高个再凶，也站不起来。” “昨天审宝场，来自各个古董商集合，那根棍子落下就意味着结束，不过你若不服气，我依旧能战。”楚明目光闪烁精光。 程慧心冷哼道：“昨天换作老齐，能做到完全无伤。” 这并非虚言，老齐师从少林寺，练就一身铜皮铁骨。 “果然是程氏风格，就跟庄老大一样。”楚明阴阳程慧心无耻。 程慧心双目迸发杀气：“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第36章 商人的眼泪 程慧心是商人，为了拿到利益可以不惜代价。 这点，楚明很清楚。 此间程慧心说要宰了他，不是谎言。 可就像沈倩说的，大不了一死，他不惧威胁冷眼以对。 就这样。 程慧心在床边俯身盯着他，也不知心里想什么，半晌收起杀机，露出招牌假笑，道：“在商言商，是物件就有价格，喊个价吧。” 楚明不语。 “方氏集团的场子，当着那么多行业精英面前你敢砸盘，程慧情的人你敢揭斗，还能活下来，在行业里也算是一号人物了，更别说手里还抓着个大宝贝。” 程慧心直起身子，目光望向窗外语气冷淡道：“按道理你家不该门可罗雀，可事实就发生了，你知道缘由吗？” “你都特意点出程慧情，还要多嘴问，同行可傻到惹一尊大小姐。”楚明很不客气说道。 很明显，执掌宝秀阁的程慧情，为了得到福娃，能让规则那么明显情况下，还授权庄燕拿着假货上台，说明势在必得。 程慧情的背后是程氏。 蓉城古玩行业一帮人精，谁会为了三百万得罪程氏。 “年纪小，阅历胆魄不一般。”程慧心收回目光低头道。 楚明挑眉头道：“然后呢 ？” “这不明摆着吗？从昨天到现在就我来你家。” 程慧心眯起眼又道：“我不怕程慧情，福娃我要，也想邀请你一起共事。” 楚明沉默几秒才开口：“凭你这份胆魄，若我要是拒绝……” “你答应跟我……” “我不需要福娃来镇邪，留在手里没什么用，只要价格合适，给谁不是给，不过你在我重伤未愈跑来威胁，是不是该给点诚意？”楚明剔除程慧心邀请，只谈物件本身。 程慧心眼睛闪过一丝失落，道：“你想要什么？” “坊间传闻，程氏大小公主斗得厉害，之前我是不信的，现在看来属实，所以我想知道，你们非要福娃缘由？” 现在也算把程氏二小姐得罪死了，楚明想尽量拿到有用信息。 程慧心闻言面色不自然，道：“就物论物，别附加条件。” “程氏在蓉城不是一手遮天，我想仔细找还是有人肯要福娃的，毕竟是好东西。”楚明笑呵呵道。 程慧心面色再变，一时间没说话。 楚明耐心等着。 其实福娃不是说卖给谁就卖。 他跟宝秀阁已结仇至此，若是再把福娃给竞争对手宝天阁，风险不是一般很大。 若是程慧心不能给 满意答案，交易就免谈。 “自古男人爱风流，我爸也不例外，私生子女都能组成足球队，但是不入族谱是没资格掌权的，家里能继承程氏产业只有我和慧情。” 程慧心走到窗户边，望着东南方向，接着道：“最几年我爸能清醒时间越来越少，为此家业重担，逐渐下放我二人手中，但最终胜利者只能有一个。家里长辈考虑到产业再进一步时长无法量化，于是按照行业老规矩，收齐规定物件，谁就是胜利者。” “当然光是家里的产业，我大不了不要，凭借手头资源另起炉灶问题不大，主要是物件齐聚后能拿到程氏传家宝。” 嗯嗯。 楚明点头附和，心中泛起波澜，大家族八卦听得起来就是得劲。 “慧情看着小我两岁，面貌上跟你差不多稚嫩，思想、做事等综合能力，却比你还不如，昨日授权手下当着一众行业前辈面前，交假货得罪方氏就是例子。暂时还不到掌控家业的时机，也不能让千年传家宝被毁。”程慧心语气真切，眼里还有泪水打转。 楚明暗暗思考。 程慧心是商人，演戏是专业的，谁知道情绪有几分是真的。 不过这不重要，他从中抓 到一丝信息，两姐妹为利益争斗是真的。 此间把福娃给程慧心，那么程慧情短时间不会全力报复他，自己可以抓住时机迅速成长。 “福娃按底价是二百八十万，你拿走。”他说道。 程慧心眼睛一亮，欣喜道：“给整数，寓意好。另外，薪酬你随便开。” “家里太乱了，你赶紧打扫下。”楚明指了下床周围。 程慧心瞬间想到第一次发出邀请，楚明让她当丫鬟的事，脸布满寒霜，从口袋里取出支票写下金额，抬头递上去：“物件拿来。” 楚明拿过支票扫了眼，确定金额指了下凌乱的床头柜。 程慧心错愕，自己那么努力想得到的宝贝，就怎么被随意丢着，气不打一处来，黑脸从床头柜上找到福娃，拆开表面包裹的红布，确定真伪。 “你不配！”程慧心把物件放口袋，提着慰问礼品，气冲冲离开。 楚明得意的笑着。 程慧心眼都不眨，给物件提高二十万，结果就一些小礼品还能舍不得，内心得是多愤怒。 算是为三番两次被威胁，要回一点利息。 “客人怎么气走了？”沈倩端着热水进来好奇道。 楚明没解释，扬了扬手里的支票，道：“倩 倩姐，好消息！吊坠顺利卖出三百万。” 之前在医院听说吊坠价值三十万，沈倩都不信，此间只当楚明是小孩子说着玩，把热水放放床头柜，道：“别玩了，赶紧把粥喝了。” 楚明把支票递上去。 往日，沈倩跟客人交易都是现金，也就是一两百，看到上面那么多零，瞪大眼睛道：“齐林那畜生带人收钱也拿到过，但最多四个零……弟弟是不是闲着无聊瞎写着玩的。” “是的真支票，倩倩姐按照上面银行抽空去兑换，扣掉三十五万吊坠成本，余下由您来分配。“楚明说道。 沈倩半信半疑收起支票，道：“你先把粥喝掉，凉了伤胃。” 沈倩说完，把刚才来不及收拾的床头柜上的药品、纱布收走出门。 楚明老实把瘦肉粥喝完躺下，思考当前情况。 程慧情不会甘心宝贝，最后被给姐姐买走。 他将迎来狂风暴雨。 好在，按照砸盘之一审宝的规矩，会给战斗胜利者恢复时间，所以这段时间应该是安全的，可以好好思考应对之法。 “对了……昨天。” 说起审宝，他才想起来，昨日高强度展开‘神眼’，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赶紧检查身体。 第37章 钱怎么分？ 楚明确定身体部件完整，赶忙回忆《楚氏鉴法》记载。 神眼的正确名称叫‘一眼万物’，催发条件在于使用者精气神。 精气神乃人体元精，事关人身体机能，可通过后天吃五谷强化…… “意志也是精气神的内在表现，昨日心急黑子安危破釜沉舟，所以无形中强化了吗？” 楚明依照记载分析着。 为了验证猜想，他望着桌子启动神眼。 这次非常顺利，没有任何之前的迟滞感，桌子信息在视角里呈现。 桌子的出厂地点、时间、使用年限，也包括被转卖几手等综合信息。 “也许是桌子普通才能那么详细，真实情况，是宝贝越值钱越模糊。”楚明收敛神眼，很冷静。 时间是存在着人摸不到的规则，没可能自己好事占尽。 能确定的是，神眼强度实打实提升了。 正好，他也需要快速成长，来应对即将到来的风险。 揣着好心情，他沉沉入睡。 快中午时，他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以为是敌人来袭，猛地坐起来抓起床头柜台灯。 “弟弟……呜呜，弟弟……”沈倩双手提着好些袋子，神色慌张又夹着狂喜冲进来。 楚明立马明白发生什么，轻轻把台灯放下 ，揉着因动作过大疼痛的肩膀，道：“倩倩姐去银行了吗？” “嗯嗯！姐姐终于可以歇业……好多钱……哈哈哈……” 沈倩语无伦次，出门去买鸡鸭给楚明熬汤补身体，想起他裤衩破成那样，就到市中心商场选购，出门后看到蓉城银行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进去，没想到支票是真的。 说完后，沈倩提着袋子，站着大哭大笑许久。 若非迫不得已，哪个女孩会拿自己的身体换生存。 楚明安静坐床上，让沈倩自己一个人好好发泄。 良久之后。 沈倩用哭肿的双眼望着床上楚明，道：“这些年我也没做什么好事，甚至干那不羞不臊的事，却还能遇到你，我我……姐没文化也说不出什么来，以后你就是姐的恩人，想要什么尽管提，姐豁出去命也帮到底。” 楚明为沈倩脱离苦海高兴，至于恩情的没放心上，毕竟自己帮朋友义不容辞。 “对了，我看昨天李晓背着你回来，也是一身伤，肯定跟那吊坠卖出去相关，你赶紧通知他过来，我给你们做拿手好吃的，补身体也顺便庆祝一下赚到钱了。”沈倩说道。 说人人道。 黑子还没进门，声先到：“阿明，我花半天 打听，圈子对昨日……诶，房东也在，咋还哭红眼，难道是阿明死了？” 黑子说着急匆匆跑进门，略过沈倩看到穿上安然无恙的楚明才松口气。 沈倩露出笑容，把手里内衣裤的袋子放床上，让楚明换，自己出门去做饭。 “衣服？”黑子怪笑着打量。 楚明拿起被子遮住身体，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对黑子没什么好隐瞒的，楚明把早上程慧心来过、沈倩为什么红眼简单说明了下。 …… 中午。 楚明三人在大厅方桌围坐。 桌上鸡鸭鱼肉很是丰盛。 考虑到楚明是未成年，沈倩特意把酒换成可乐。 三人都是无父无母，底层求生存，很有共同语言，场面非常和谐。 食物消耗七七八八。 沈倩给二人各倒下一杯可乐，说道：“你们都不愿意提起过程，倩倩姐也就不多嘴了，就说钱的事，我拿三十五万，余下的你们二人分了。” “那不成。” “只给大姐三十五万，黑爷以后还如何在江湖混。 楚明、黑子同时开口。 今日他们能拿到三百万，双鸾吊坠是根本。 “三十五万已够多了。”沈倩摇摇头谈起自己的事。 她并不是棺材村的人，年少时 受不了养父母虐待从老家逃出来，无一技之长差点饿死，被路过的好心人救下。 也就是这栋老宅子的主人。 对方得知她没地方住，就把老宅子借出。 她想着不能白住，于是打零工赚租金。 生活还算过得去，养父不知从哪儿打听到我的消息，讨要十五年养育费，折算下来每月一千块，不给就抓去嫁给村里傻子。 别说当时就是现在，每月一千块也是巨款。 不想再回那个村子，只能出卖身体。 “虽然不稳定至少可以维持住，直到遇到齐畜生……过去的事不说了，三十五万一部分给乡下那对禽兽，余下用来做点小买，不用再伺候那些恶心男人，姐已经心满意足了。” 沈倩抹掉泪水望着楚明微笑。 曾以为这辈子没指望，老天开眼，楚明带来希望，她万万不敢奢求太多。 啪！ 黑子拍桌，恶狠狠道：“那群畜生，等我找机会搞死，至于钱的事，我个人认为倩大姐应该拿大头，余下才给我们二人分。” “同意。”楚明郑重点头。 社会在发展，未来物价肯定会通胀，仅靠三十五万生活，不现实。 “可没有你们，我并不知道吊坠真实价值，还以为客人 胡说的……” 沈倩接受不了自己白拿，又见楚明二人坚持，于是说道：“姐入行这些年，业务没什么变化，但价格一次十块到八十块，说明钱一直在贬值，反观房子价格越来越高，我提议咱们各自分点现金，于下的用来买这套老宅。” “老宅是有些年头，但占地面积足够大，又被房东一分为二，正好你们一人一边，等娶媳妇有个距离不会吵架，又能互相照顾，而我也能把这里当娘家。” 沈倩对家的渴望触及灵魂，提议中不免饱含私心。 楚明却不反感。 流浪十年，冷暖自知。 何尝不渴望有个家。 “那就这么定了，买房剩下的钱咱们再平分。”黑子感受楚明情绪变化，拍桌大声道。 于是钱的事完美解决。 随后，不用‘工作’的沈倩，主张收拾吃喝留下的烂摊子。 黑子要去乡下一趟，给老舅送钱。 楚明本来想躺床上养精蓄锐，转念想到自己一柜子破衣服，去个高级点场合都不合适，于是拿一千块出门。 嗯？ 刚离开棺材村，楚明就敏锐察觉有目光落在身上。 几秒后，一辆桑塔拉开到他必经之路，车上下来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面目凝重走来。 第38章 抱了根大腿 楚明被自称姓梁业的男人，客气请进桑塔纳。 半小时后。 桑塔纳在蓉城大学内职工宿舍区域，一处老式别墅前停下。 别墅是中西结合的二层坡屋顶，墙上爬满树藤，有枯也有青根，很有老式文化人居所氛围。 梁业领着楚明绕到别墅后花园。 有个老人正在修剪盆栽。 “教授，楚先生到了。”梁业在几步外停下恭敬道。 老人闻言转身。 果然。 在棺材村外，楚明之所以答应跟梁业上车，是透过对方言词、仪态判断，请自己的人章河。 “让小友跑一趟，实在抱歉。”章河放下手里的大剪子，上前邀请楚明到边凉亭。 凉亭里有石桌，上面早备好茶水点心。 主客分别落座。 楚明端起紫砂茶杯，看了下道：“小子没看错的话，这是出自自古盛产紫砂制品的太湖周边的云韵阁，云韵阁虽只有三百年制陶历史，可因胎质、烧制工序特殊，导致一杯子难求，经过清末民国乱世秘方缺失，超过百年历史的存世量很少咯。” “小友慧眼着实是当世罕见，只需一眼就能看出根底，老头子佩服。”章河竖起拇指头。 “小子不敢在前辈面前卖弄，恰 好之前见过类似的。” 楚明谦虚回应，话锋一转道：“章老日理万机晚辈不敢耽搁，斗胆询问前辈有何指教。” 章河默默从椅子上站起来，后退两步神色变得凝重。 章河乃行业泰斗，又是蓉城大学一级教授，能量天大了去。 楚明想到被无辜邀请，加上昨天当面揭斗的事，惴惴不安。 这是要作何？ 却见章河整了整衣物，目光收敛深弯腰，而后拱手一拜。 “前辈使不得。”楚明急忙站起上前阻止。 古之大贤说的‘炁’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个人体质、认知不同，导致感受有强弱。 在古董圈，表现在使用视、嗅、味、听、触和心，共六觉来鉴定古董，使用得好的称为鉴定师。 而古董就是利益，因此行业参与者，借着把鉴定师地位捧高，来侍奉上天赠与的六感。 此间，作为行业泰斗章河的姿态，就是收敛自己六感，尊楚明为前辈。 在行业把这种行为称作‘拜贤’。 闻道无先后，达者为先。 这不是大问题，恰好还说明了章河胸怀非是一般，拿得起放得下。 楚明佩服着扶住章河，又诚惶诚恐道：“小子进行时间不长，只是恰好看破 骗局，绝非原本实力，当不得前辈如此大礼。” “小友莫要谦虚，老头子在行业里摸爬骨打数十年，是否侥幸还是能看得出来，且小友能顶着方氏集团、天兴坊拍卖行及那么多行业大佬在场压力登台，可见心志之强远超同龄，将来必定大放光彩，为我蓉城同行争光，拜贤拜得正确。” 章河语气诚恳说道：“当日承蒙小友照顾，才护住这张老脸，若无这一拜，老头子有何颜面百年后下去见行业先贤。” 如此坦率…… 楚明心头大震，修改之前对古玩行业只有利益，毫无人性的看法。 此间不再阻挠，堂堂正正受了对方一拜。 随后双方各自返回位置。 “其实小子斗胆认为，章老才是真正的古董大家，昨日若当场承认看走眼，反而落了下乘。”楚明笑道。 章河摇头表示不理解。 “章老可是蓉城古玩行业的牌面，若有失，必然给行业造成沉重打击，多少人为此丢了饭碗不敢想象，相必您也看到这点，才会配合台下众人演一场，即便日后被人诟病虚伪也在所不惜。”楚明真诚分析。 真相如何不得而知。 总之，章河听完后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举起茶杯道：“小友的胆魄、心志及为人处世皆为上上乘，全国行业宗师必有一席之地，既然老头子脸都丢了，也不怕多一回，想与小友结个善缘，自称一声大哥。” 想在行业走得远，人脉不可或缺。 楚明求之不得，双手捧起茶杯恭敬道：“小子厚着脸皮，称您一声老哥。” 茶杯对碰，友谊开。 章河或许不可能跟黑子、沈倩一样毫无保留的信任，但以老头能力和手中资源，绝对能为楚明节省二十年奋斗时间。 章河也会拿到应有的好处。 总之，二者关系比雇佣高一层，比兄弟弱一些，算是平等结盟。 “还有件事，需要老弟帮忙。”确定关系后，章河没有一点难为情。 楚明伸手示意随便提。 章河泡着茶解释：“老哥我有个朋友，偶尔走走活，前些日子搞了件货请我帮忙掌眼，不巧手头有个项目需要去外省，之前欠朋友个人情推不了，朋友又着急要出货拿到资金，所以麻烦你帮个忙。” “我那朋友还是挺靠谱的，掌眼费用不会少，你也能得到锻炼，早日登上行业巅峰，为我蓉城同行长长脸。” 以章河人脉，还怕没有鉴定师，用得着 特意请一个无名小辈过来郑重交代？ 说白了，不过是给刚认识的小老弟一点见面礼。 这就是跟认识大佬的好处。 楚明岂有不接受的道理，赶紧回道：“老哥实在是见外，小弟定当全力以赴，不给老哥丢脸。” “好小子。” 章河很满意楚明的上道，点头道：“时间紧迫，等下让梁业送你去我朋友哪儿，等我出差回来一起吃顿饭。” 楚明没多废话，起身告别。 随后，章河亲自送到桑塔纳车前，特意交代梁业带着楚明吃下午茶。 楚明是拒绝的，但梁业坚持，无奈找了家小吃店。 下午三点多，店里客人不多。 只有老板一个人，客人得自己到厨房前取菜。 楚明正仰头看着菜单，被一个客人撞了下，他下意识低头道：“对不起。” 客人冷哼一声，伸手从出菜口端起面汤。 诶。 楚明看着客人手指有些错愕。 十根手指，指甲都很长塞着污垢，左手食指、中指格外长，同手拇指粗壮有老茧。 圣手吗？ 他有些怀疑。 可惜神眼不能跟鉴定物件一样，能显示资料信息，只能依照脑中理论推倒。 这时客人端着面食折返，朝他恶狠狠瞪了眼。 第39章 抓小偷 楚明目光随着端面食的客人移动。 圣手就是小偷的意思。 “小先生不喜欢面食，我们换一家？”崔业问道。 “三两面加牛肉。”楚明回头说了一声。 随后二人面对面坐下。 小店就三张桌子，其中一张被店家放了面条，楚明背后就是那个撞他的客人。 对方撞自己的缘由，他是知道的。 他身上有一枚古币是存世量很多的乾隆通宝。 因谐音是‘钱隆’，才深受收藏家喜爱，其实不值几个钱。 黑子是见他执意收破烂养活自己，也不干铲地皮的，送他乾隆通宝，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捡到大漏，开个废品收费站。 几年下来，别说漏，猪肉都没捡到过。 楚明却还常年贴身藏着，之前没被刀哥抢走也算是幸运。 刚才坐车时太无聊，他把黑子送他的古币拿出来把玩，进店前才翻入口袋，被小偷盯上了。 小偷还不是一般小偷，身上有股味道，若非他嗅觉灵敏也闻不出来。 这时。 楚明感觉到有异物，从后背朝自己靠近，想看看对方本事如何，故而默不作声。 几秒后。 对面崔业猛然从位置上起身，眨眼来到他身侧，抓住抓住伸向口袋的小偷左手腕。 “胆儿肥了，敢 在我面前动手脚。”别看崔业长得温润，手中力道可不简单。 楚明能听见骨骼‘咔咔’细微声。 “啊啊~有病，不好好吃你的饭，突然跳出来欺负人。”小偷色厉内荏尖叫。 “现场抓到，还敢狡辩。”崔业目光冷厉。 小偷颇有经验，东西没拿到手就不算偷，大声嚷嚷道：“别跟个宝批龙一样张嘴就来，老子数到三，不放手等着警察来。” 崔业根本不怕，小偷改变策略又哭又嚎。 小吃店厨房里老板惊闻声音走出来。 外面几个行人停下来。 小偷指着被抓住的手腕，朝众人哭诉：“我好好的吃着面，这大个子突然就上来抓我……诸位给评评理……” 小偷深谙事闹大越有理，哭得厉害，说得足够委屈，闻着无不动容。 外面有人质问崔业仗势欺人。 老板也劝解崔业赶紧放手，免得到时候被警察带走还得赔偿医药费。 崔业见状也只能松开手。 不曾想，小偷实在贪婪，手腕那么疼得都没警觉，竟然张口就要三千赔偿费。 崔业面色瞬间阴冷，目光闪烁杀机。 楚明无法坐视不理，否则事闹大影响刚认的老大哥，从椅子上站起来，道：“朋友，出来混讲究个和气生 财，继续纠缠下去可不见得会得利。” “大人说话，小屁孩滚一边去。”小偷揉着手腕怒斥。 楚明伸手拦住要发飙的崔业，眯眼道：“我若没看错，你是发丘郎中。” 发丘郎中是盗墓贼四大派别之一，起源于东汉末年，特点是手指长，行动多为团体，盗墓成功率很强，却时常因分账不均内讧，性格多为狡猾狠辣。 楚明是靠着小偷身上常年下墓，沾染的死人味、手指异样而分辨出来。 此间。 小偷大惊，转念又觉得不对，哪有那么巧合，在街边小店能遇到懂行，无非就看自己好欺负，诈一下而已。 “水走山川觅仙踪，何方有灵。”小偷报出圈内暗语。 前一句指点穴，后半句是指师承派别。 楚明凑到跟前，小声道：“搬山有道。” 盗墓四大派别中，除去摸金校尉，发丘、搬山派和卸岭三派别，在北宋时期人才青黄不接而落寞。 后来发丘、卸岭二派，在明清时期复兴，只剩下搬山死一般寂静。 当然，不是真就断了传承，而是相对人数而言。 有道是少就精品。 搬山派模仿道士施行搬山分甲术，每一个搬山派的人，都会茅山术、太极拳法，可谓刚柔并济，杀 人越货真本事。 谁惹谁倒霉，江湖人尊一声‘道爷’。 久而久之，同为盗墓贼，其他三派见搬山派的能躲就躲。 此刻，小偷得知楚明是搬山派，哪还有一丝贪婪，背后冷汗直冒，抱拳道：“小子不才得罪道爷，江湖再见。” 说完，小偷一溜烟跑出店。 “还没买单呢。”老板急哄哄要去追。 “算我的。”楚明喊住。 老板这才歇脚。 外头围观人群也散去。 “对不起，是我莽撞了。”梁业一脸愧疚道。 “哪有的事，是我太迟钝，要不这枚铜钱就丢了。”楚明取出口袋里的古币微笑道。 他内心其实吃惊不已，那么儒雅的人，竟然有那么凶狠的一面，怕不是跟黑子一样，既是从小练武又当过兵。 随后，吃完饭后他们驱车半小时，来到城北外的小镇山脚。 山脚有保安岗。 梁业拿出特殊黑卡，顺利通过。 山顶有一座装修古色古香，犹如古时文人墨客常流连的会馆。 会馆外周围有五米高墙，车子不得入内。 有保安指引停车。 楚明下车扫了一眼，周围停放着红的、黑的各式车子。 他只知道是好车，具体什么牌子价位一概认不得，感慨又能经历一次高级场 合，早知道带黑子过来。 很快他就后悔判断太早了 会馆里没有外界那么文气，就跟蓉城大街小巷常见的那种，明明写着棋牌馆，里面却只有麻将的店没什么两样。 此间室内一群男男女女，麻将摸得起劲，烟不离嘴，满堂仙气飘飘。 好在，梁业带着他径直穿过，否则他要为吸入过多二手烟而暴走。 随后，二人穿过长长的回廊，在一道铁门前有人拦住。 “章老的人。”梁业客气道。 拦门的人闻言伸手推开门，梁业走前头，楚明跟着后面进去。 “章老头什么意思，上头让他来帮忙掌眼铁定不是凡物，自己不来让别人过来，欺负人这不是，让姐如何跟上面交代！”有个女人不等梁业讲明白，拍桌子臭骂。 楚明异常吃惊。 桌子后面坐着的女人，年纪兴许大程慧心几岁，美貌身材丝毫不差，穿着短裙，脚敲到桌面上，张嘴却流里流气，整一个黑路大姐头，实在是…… “人呢？”女人又问道。 梁业山身一旁，指着楚明道：“这位便是教授推荐的楚明先生。” “日XX人，还没我干弟弟大，能懂个屁毛啊。”女人一见楚明稚嫩的脸庞，面色比下吃苍蝇还难看。 第40章 姐，我有话说 楚明有一点没看错。 女人叫陈红梅，乃袍哥会成员之一。 袍哥会也叫哥老会，是民国与青帮、洪门并雄全国的民间帮会。 如今虽衰落了，但在西南地下还是很吃得开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货，都得依仗它们。 此刻，陈红梅看不上楚明要赶人。 “教授直言，自个能力远不如楚小友，不日可称王。”崔业神色淡定道。 楚明颇为吃惊。 章老哥那么看好自己吗？ 古董行业巅峰有不少，还分东西南北区域，而‘王’只能是唯一。 另外，眼前这位大姐和章老哥是什么关系，给那么高的评价，还介绍认识。 以章河的地位，介绍里包含合作、推举成为内部人员等意思。 从陈红梅糙话还可知，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人。 “结合梁业的话，看来老哥真正的意思，是借鉴宝让陈红梅看到我的能力，进而搭上行业地下王者。”楚明串联手头信息推测。 他觉得八.九不离十，随即感叹着，章河这条大腿够粗也够稳。 他心里思考对外界来说不过眨眼间。 桌子后坐着的陈红梅，扫了眼梁业确认所言非虚，转回视线冷哼道：“小孩，你主攻那类型？” “各有涉及。”楚明回道 。 行业古已有之，类型犹如夜空繁星，纵观其一生难以全部掌握。 比如掌握古籍，就能称大家了，可即便如此也会谦虚说，涉及古籍残本。 那说各有涉及，意思就是全部掌握，都有本事鉴定。 狂。 狂得没边了。 陈红梅被震了好几秒，黑脸臭骂：“麻雀下鹅蛋，屁眼尽给你吹大了。” 楚明捡废品纵观底层十年，也被陈红梅粗暴言词雷得不行。 “敢在姐面前吹牛，你是第一个，是怕我不收吗？”陈红梅冷笑道。 所谓‘收’，就跟程慧心的邀请一个意思。 楚明摇头，道：“我本无根浮萍，不知哪天会飘哪儿去，所以更想与红梅姐交个朋友。” 交朋友，就是只想平等合作。 “姐现在很好奇，你是吹大牛还是有本事，所以给一次展现的机会，成功如你意，失败姐往你小眼里塞鹅蛋。”陈红梅恶狠狠说道，“考虑清楚再回答。” 楚明明白陈红梅是看在章河面子，跟所谓好奇没关系，不想浪费时间，面色从容道：“小弟想与红梅姐当朋友。” “去准备下场子。”陈红梅挥手。 一旁跟木头一样站着的光头男迅速离开。 不多时。 陈红梅让梁业原地呆着， 领着楚明乘坐电梯往下层。 会馆有两层地下室，每层面积着实不小。 第一层有一部分被建成铁牢，边上价值挂着各式刑具。 此间有个人衣服脱得只剩下裤衩，被吊在架子上，身上有好几处刚烫过的伤疤。 边上桌子，摆着两个黑陶瓷碗。 电梯门打开，两排十个小弟躬身相迎，光头上前递上烟。 陈红梅张嘴咬住，光头拿出火柴点燃，抽了一口指着架子挂着的人，道：“姐不算是古董从业者，但业务也不少涉及，这铲地皮的逼崽，拿个破烂玩意唬弄姐，得到应有的照顾。”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如果楚明转身进电梯，看在他是章河介绍的份上，让他安全离开。 楚明闭着气免得吸二手烟，以坚定目光和沉默来回应决心。 “别说姐不给机会。” 陈红梅走到一旁的虎皮太师椅瘫坐，抽着烟边道：“在三米外一分钟内，辨认桌上黑陶星空盏，我就放那逼崽一条生路，若是你不能做到，那他死，你下出口塞完鹅蛋后去代替。” 楚明心头狂跳。 这婆娘又狠又损。 竟然限时、距离还不够，又加担负陌生人的一条命，来验证他的鉴宝能力。 要知道光是古董从业者，百 十人都不见得找得出一个鉴定师，可想而知门槛有多高。 门槛的基础之一，就是精神力。 一般鉴定师在道德高压状态下，想都不用想，只有发挥失常一种结果。 楚明有神眼根本不怕挑战，可不也想就这么被欺负，于是问道：“小弟我对自己的心志、能力有自信，但是费那么大的力气鉴定，总不能什么也得不到吧。” “小屁孩，心眼还不少。”陈红梅啐了一口，斜眼道，“既是朋友，那就得有来有往，你大可出去打听，我陈红梅的信誉。” 同时间。 吊在架子上奄奄一息的铲地皮，眨着沉重的眼皮，见楚明是个小孩子，内心绝望，若有来生，哪怕去捡破烂吃猪食，也不踏入古董行业。 放心老哥，我会救你的。 楚明无声安慰铲地皮，基于对章河的信任，不再跟陈红梅纠缠，在原地启动神眼察看。 他瞬间无语。 黑子没少叨叨，如今市面铲地皮大军有多杂乱，敢骗道上大姐头，还是出乎想象。 神眼显示出，两个黑陶星空茶盏的信息，出自五年前刚重建的建德窑，是现代流水线产品，市价五毛钱。 怎么办？ 他有点为难，此间如实相报茶盏信息，陈红梅一定 愤而发狠，让手下宰了那个铲地皮的。 骗子是可恨，但罪不该死啊。 何况干铲地皮的，绝大部分只是为了一口饭吃，甚至是全家唯一的劳动力。 “去准备下鹅蛋。”那头陈红梅吩咐身边站着的光头大汉。 光头默默离开。 楚明心脏收缩，不想看铲地皮的死，也不想失败被塞鹅蛋，一时间急得满头大汗。 眼看着时限逼近。 他决定先救自己，嘴刚张开就发现太师椅上的陈红梅，嘴角明显上扬，嘲讽味都快盖过烟气了。 这不仅是考验鉴宝能力……也许猜错了，但人命大过天。 楚明决定冒险一试，于是在两排小弟注目下，迈腿快步走到桌前，一手一个黑陶星空茶盏，高高举起朝地面重重摔下。 “两个破烂玩意，古时农民都不爱用，也好意思拿出来给我掌眼。” “小鬼，找抽！”陈红梅暴怒挥手，十个小弟齐刷刷上前把楚明围起来。 楚明两腿打颤抖。 如果说，入行前抢了自己钱的刀哥是混混，眼前的大姐可是混混圈的天王老子，杀人越货不眨眼，古董圈泰斗级人物章河的面子，给不给全靠心情。 “红梅姐，我有话说。”楚明不想死，逼着自己出声。 第41章 刁难 上位者的威严，对于底层来说是致命的。 此间，楚明透过面前小弟们之间的缝隙观看。 在垫着虎皮太师椅上的陈红梅，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铁山。 寒冷而不可逾越。 “说。”陈红梅听楚明有话要讲，从指缝间漏出一丝仁慈。 楚明稍微缓了口气，道：“以红梅姐在江湖的地位，想调查一个人的背景轻而易举。之前我不过是借章老的虎威捡点漏，按理来说不配和红梅姐当朋友，哪怕是交流都没可能，所以我必须展现除去鉴定能力之外的勇气和智慧。” 几米外，陈红梅面色冷淡沉默着。 空气仿佛被压缩，包括小弟们的呼吸都加重了。 楚明的状态却比之前还好，因为把想说的都说出来，是死是活，就让天意去决定。 这时，光头大汉拿着几颗鹅蛋返回。 “让后厨煎着和兄弟面一起，请小兄弟吃。”陈红梅说道。 光头大汉拿着鹅蛋再次离开。 围着楚明小弟们也纷纷离开。 呼！ 楚明劫后余生的吐着气。 冒险一试算是赌对了。 发源于旧时代的袍哥类似的帮会，管理方法很粗暴，就是谁的地位高，谁说了算。 而地位来源，无非是勇武能打和脑子灵活能搞钱二种。 打双方接触后，陈红梅就 几次表现看不上他。 他分析缘由有两点。 一来，二十天前，自己就一收破烂的，地位仅比乞丐高。 二来，古董只是袍哥会业务之一，光他昨日在‘易物会’崭露头角不够看。 综述，他想合作得展现匹配的能力。 他选择砸掉两个茶盏，坦然接受包围，既展现看穿必死之局的智慧，又敢刺破压力的勇气。 再加上章河面子，赌陈红梅在一定范围内认可他的地位。 “你叫什么名字？”陈红梅问道。 想知道名字，就是想进一步交流的可能，毕竟陈红梅都调查过背景了。 楚明整了整有点凌乱的衣裳，抱拳道：“楚留香的楚，明日之光的明，楚明。” “奶奶的，你小子有点意思啊。”陈红梅笑了。 抛去流里流气的言辞，陈红梅这一笑犹如百花园中牡丹开，艳丽极了。 楚明也算是见过美女的人了，此刻还有点把持不住。 “兄弟面应该准备好了，走吧。”陈红梅发出邀请。 楚明瞬间清醒，跟大姐头同桌吃饭，想想都不得劲，赶紧义正言辞道：“想来红梅姐是大忙人，还是别为小明耽误时间，面改天吃，咱们鉴定物件先。” 陈红梅爽快同意，带着他乘坐电梯往地下二层。 电梯门打开是防爆装 甲门，陈红梅用自己虹膜打开。 门后，以圆形空间为中心，分布一座座铁牢。 铁牢围栏内还加装防弹玻璃，每个入口都需要密码才能开启。 以前是否用来关人不得而知，每座铁牢都放着不同层级的木架子，堆着各式古董物件。 圆形空间有张圆桌，上面除了放着强光手电筒等鉴定工具，还有个盖着黑布的盒子。 桌边站着个男人。 “教授那么年轻？”男人有浓郁的口音。 奶奶的，是小日子！这里那么封闭，怎么没把你憋死。 楚明心里瞬间就不喜，即便对方长得其实不猥琐。 “大井桑误会了。”陈红梅来到桌边和男人隔桌相望，道：“这位小先生是章老介绍过来的，物件将由他来鉴定。” “八嘎，你们龙国人就是不讲信用，我要和你的上头联系。”大井气呼呼的。 陈红梅在椅子上坐下，翻着眼皮道：“尽管去找姐的上头，不过免费通知你下，章河去你八嘎老家出差，你个小崽能等尽管等。” 陈红梅无所谓的嘴脸，让大井面色一会儿红一会黑。 楚明有点喜欢这大姐了。 “别看楚明年纪小，实力却是得到章河亲口认可，老头电话里跟我亲口承诺，若是有差会十倍赔偿。”陈红梅说道。 大井态度先不说。 楚明刚泛起的好感荡然无存，合着章老哥都拿名誉作保，这婆娘竟还设局刁难，给他善良的心抹上一层阴影。 长得好看的臭婆娘，给小爷等着。 楚明暗暗在心中记上一笔。 “对不起楚先生，我地冒犯了。”大井过来道歉。 “鉴定先。”他冷淡回音。 大井转身掀开黑布。 布下是长一米二的不起眼铜盒，侧面有九位滚轮密码锁。 “事关重大，请二位回避下。”大井点头哈腰道。 “损崽。”陈红梅小声嘟嚷着转头。 楚明则默默转头。 不过转不转意义不大，《楚氏鉴法》记载着各种机关术，现在听声记下来，想破解并不难。 半响后，响起‘咔嚓’声。 不用大井说话，二人就知道密码解锁了，于是同时转头。 “请师傅掌眼。”大井打开盒盖，开口转向楚明。 铜盒内放着长木盒，准确说是黑木剑匣，非常普通，上有浅浅的刻字。 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 状元百官都如狗，总是刀下觳觫材。 楚明捡破烂时没少接触书籍，一眼就认出是大西王张献忠的七杀诗节选。 他不是历史学家，不想侃侃而谈，但若生逢乱世，为了吃上一口饭，毫无疑问会加入造 反队伍里。 唉！ 他叹了口气，戴上橡皮手套打开黑木剑匣。 “师傅……”大井颇为紧张。 没办法，似乎华夏传统行业，都是越老越吃香，古董行业亦然，楚明作为未成年，别说是东瀛小日子，就是自家人也会心存疑虑。 楚明不作答。 此间，他仿佛能感觉到，将军持剑驰骋沙场，眼中血腥漫八荒耳边杀声震四野。 他不自觉持剑舞动：“只身一马，剑气延千里，霸业谈笑中，却不过是梦一场，唉！” 最后的叹气，像是驰骋沙场数十年，斩尽敌人的老将军，在临终前对人间流露的最后一缕留念。 陈红梅眼皮一番，嫌弃道：“最讨厌你们这帮不说人话的损崽。” 大井举起抖动的双手，准备随时迎接掉落的宝剑，还算过得去的脸庞抖动着：“师傅……可得千万、千万小心啊。” 死八嘎，就是爱装，这回口音都没了。 楚明斜了眼大井，心里骂着并停下挥剑动作。 随后，他剑尖朝上从下往上查看。 剑柄纹理、装饰都是世面常见。 剑身三尺长，刃光无暇。 说实话很普通，还不如地摊货，然而能让他感觉到剑气贯霄，就说明不简单。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来历！ 他心念起，神眼开。 第42章 凰郧剑 张献忠在鄂地郧西，与明总兵左良玉、陈洪范战争失利，受招抚驻地谷城。 为表对失败反思，请鄂地名匠赵环城铸剑，剑柄上刻‘郧西·崇祯十一年正月败’，即公元1638年。 剑身为凰胎纹，取名‘凰郧’剑，希冀有朝一日凤凰灭磐重生。 …… 一道道信息，像是电视台报幕，在楚明眼前滚动着。 看过之后，楚明关闭神眼低头望着剑柄。 上面刻字已很模糊，只能隐约可见‘崇祯’、‘正’、还有‘见’。 他记得受明廷招抚次年，张献忠再次起义，征战数年于1644年入蜀在蓉城建立大西国，蓉城设西京，二年后的清顺治三年，西于西充凤凰山。 剑名有凤凰之意，国朝为西，京城也是西，到底命运安排，还是巧合…… 此时，大井见楚明迟迟不说话，眉宇时而舒展时而紧皱，心都提到嗓子眼，实在按耐不住，道：“师傅如何？” 一点口音的都没有。 “明末大西王张献忠的佩剑，凰郧。”楚明把剑放回剑匣脱掉手套边说。 “请师傅细说。”大井脸上多了点激动情绪。 楚明相当于孤儿一个，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可也知道小日子曾经在龙国做过什么，向 来不喜所以给结论懒得多废话。 大井脸边上椅子翘着腿抽着烟的陈红梅。 “古董圈不是有三要素一说吗？”客人是‘上帝’的说法，在民间帮会部分适用，陈红梅开口说道。 所谓三要素，是指一个物件价值高低的基础信息。 一，工艺来源能说清楚。 二，年代或用途能说明白。 三，物件首任主人或其中一任主人。 楚明从现场安保慎重，还不惜请蓉城泰斗章河帮忙鉴定，判断大井等人手里有基本信息，才只给结论。 现在大井希他说明白，就是要个‘鉴断’。 用普通人听得懂的话来说，就是给物件来历背书。 这也是鉴定师一部分职责。 既然陈红梅都开口，楚明也就不再坚持。 “张献忠在鄂地郧西……” 楚明没有隐瞒，只是在心里，把刚才得到的信息中，跟三要素直接相关摘取转述。 “短短几分钟，把古董三要素全鉴定出来，论据充足用词严谨，阐述清晰易懂，看来章河说你未来可称王，是一点也不为过。”陈红梅听完后很是赞赏，一整段话没有一点小年轻气息。 楚明颇为感慨。 人这类生物，果然复杂的，文雅和小年轻转化毫无痕迹。 “谢谢师傅。 ”大井从震惊中回神，用小日子的方式鞠躬道谢。 楚明冷淡点头。 “大井桑，还有想法没？”陈红梅走流程问一声。 大井竖起拇指头道：“龙国果然人杰地灵，师傅如此年纪鉴定能力前无古人……” 大井一阵拍马屁，话说得那个顺溜，让楚明深度怀疑其国族。 “满意就好，八号下午六点我带你去火车站，完成上面指派给我的任务。”陈红梅音量比之前都任何一次高。 大井又鞠躬感谢。 随后。 陈红梅带着心中有怀疑的楚明离开。 再次回上层。 架子上那个铲地皮消失了，显然陈红梅按照约定，把人放走了。 楚明心里松口气，终于不用间接害死个人。 他拒绝陈红梅吃饭邀请，主动要求联系方式。 “从今起，你便是我陈红梅的朋友，有需要尽管打电话。”电梯来到一层，出来前陈红梅说出承诺。 楚明知道自己得到陈红梅认可，未来可以平等合作，礼貌感谢。 二人相敬如宾走出电梯。 外面梁业见状有些吃惊，却也保持沉默没有多嘴。 上车离开会馆，楚明只是让梁业跟章河汇报，所托之事完成，并没有复述过程。 回到市区，梁业把他送回棺材村口，驱 车离开。 “好有趣的人。” 楚明目送车子离开后才朝出租屋走去。 今夜星空满堂，清风徐徐。 出租屋里。 沈倩做了一桌的地道盐帮菜。 “有好事吗？”楚明走进大厅，见状吓了一跳。 巴蜀之地统称川菜，内部又分蓉城周围的上河帮，老川东的达、渝、万三州的小河帮。 上下河帮之间川南地区叫小河帮，即盐帮菜。 特点是大气，怪异，因产井盐自古是三大帮系中高端的代表，做法讲究，耗时耗力。 沈倩怕不是忙了一整天。 “没什么事就不能吃顿好的吗？”沈倩从椅子上起身。 “是呢。” 楚明坐下道：“盐帮菜讲究个热气扑鼻，姐也不打电话通知下，我好飞奔回来。” 他看似埋怨，实则是心疼沈倩饿着肚子等他回来。 沈倩白了他一眼起身出门。 他认为沈倩是去隔壁院落端菜，就没有在意，在陈红梅耗费太多能量，肚子实在太饿，自己先吃再说。 “别噎着，没人跟你抢。”沈倩折返，手里拿着文件。 “倩倩姐手艺真好。”楚明塞一嘴还不忘竖起拇指头。 沈倩在边上坐下把文件放桌上，手轻轻拍着道：“下午我给打电话说想购房，房东二话不说 关系代为处理，可以说现在房子属于你、李晓还有我共同持有了。” 楚明闻言把嘴巴里的肉猛吞下，皱眉道：“没问题吧。” “房东找来的代理是市局的……” “不是，我记得农民房是不能交易的，所以手续能合法吗？”楚明补充道。 沈倩微笑道：“棺材村只是清朝聚集一对打造棺材，被人取了个村名，其实跟村没关系，你也不看看距离武侯祠、古玩市场多近，从古至今都是主城范围，只有民房没有农房，放在京城那可指老鼻子钱，而不是二百平方米，只卖一百六十万了。” 沈倩命运坎坷，小学只读一年级，大字不认识几个。 楚明闻言笑道：“这话不像是倩倩姐的口吻呢。” “房东说的，不管真假反正地理在这摆着。而且购买意向都签定了，想反悔可是要支付三十万。”沈倩一脸严肃提醒，购房的事落定了。 楚明点头后随口道：“倩倩姐没砍砍价？” “姐肯定是不会吃亏的，从三百万砍下来的。”沈倩伸手把楚明嘴角边沾着的葱花取下来。 楚明不曾被异性如此温柔以待，身子狠狠抖了下。 沈倩见状咯咯笑：“你跟我认识的一个弟弟真像，也是那么害羞。” 第43章 姐姐别怕 楚明感觉被沈倩调戏，很不服气想展现下男儿气概。 最终还是打消念头，等回头让黑子带自己去舞厅丰富经验，免得每次被异性吃得死死的。 “一百六十万是购房本金，应该还有其他费用吧。”他转移话题。 “弟弟真聪明。”沈倩赞赏一句，面色严肃道，“我算过，扣除帮忙费、税费等，剩余一百零二，正好咱们平分。” “我和黑子一人那三十万，余下都给倩倩姐。”楚明说道。 “那怎么成？”沈倩坚决不同意。 说到底要不是两个弟弟善良，换其他男人，自己一分钱也得不到。 现在能拿三十万还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是她积累几辈子的福气，哪还敢多要。 楚明明白说服不了沈倩，扒拉着饭菜边想办法。 突然脑袋灵光一闪。 盐帮菜在蓉城可是深受欢迎，就光一个麻辣兔头，就能征服无数人。 于是他建议沈倩，拿着多出来的期望看，在隔壁把院墙开个口子，面向马路开菜馆，有时还能赚钱。 “我不可以的。”沈倩摇头。 “倩倩姐觉得做菜麻烦，也可以开个小卖部，也省得我天天被村头那老婆娘坑钱。” 楚明可一直惦记着，村头小卖部一瓶普通水，比 外面贵三倍的事。 沈倩一看楚明态度，知道多余七万是送不出去，就同意开个店，具体是菜馆还是小卖部，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楚明没再多说，低头吃饭。 有道是口袋有粮心中不慌，沈倩思考几个月都没关系。 吃完后，他去洗了个澡上床睡觉。 本来神眼增强后，比之前更消耗体力、精神，何况还被陈红梅拿一条无辜生命验证‘地位’，他累得很。 刚要睡过去，电话就响了。 是去乡下看老舅的黑子打来的，电话一接通就急躁道：“阿明，大事不妙，陈豪跑路了。” “冷静点。” 楚明打着哈欠分析：“旧厂房审宝那天，一开始你就把遮眼罩摘下，后来打得激烈假胡子还掉光了，一群随爵都看到了。而他们只是受伤不是死了，其中一定也有宝秀阁的人，因此庄燕会知道你还在蓉城，那么收拾谎报信息的陈豪，不是顺理成章？” “找手下发泄，而不是找罪魁祸首的我们，这老大让她当得真失败……还是说，她见过黑爷英勇害怕了。”电话那头黑子冷静不少，又恢复碎嘴子。 “别小看利益受损后人的疯狂，我建议你在乡下呆几天，和老舅谈谈心，顺便把村里念 念不忘的物件收一收。”楚明说道。 “想让我暂避风头就说，扯那么多。可是没有我，你岂不是孤掌难鸣。” “短时间我很安全的。”楚明说道。 此刻，他不是在安慰黑子。 前天‘易物会’时，庄燕亲眼见到他和程慧心隔桌子而坐，后面的审宝打斗现场，程慧心边上看着不下场，如今福娃也拿走了。 那么，程慧情、庄燕看来，一切都是程慧心在操盘，他楚明不过是个捡破烂，得到大佬一次赏识的棋子而已。 综合以上信息推演，庄燕二人只会把矛头对准程慧心，在斗争不利情况下，才会想从他这边下手。 “说来说去，我们在别人眼里还是不如一条狗。”电话那头黑子听完局势分析，语气听不出一丝欣喜。 “当韩信受过胯下之辱，卫青当马奴，霍去病是横行京城的盲流，有几个人正眼看待，能想到他们未来会屹立我华夏军史巅峰？”楚明搬出历史典故激励黑子。 黑子当过兵，不可能不知古之军史三大将，在电话那头激动大喊：“我要当古董行业的霍去病，横扫一切而后封王。” 楚明翻着眼皮，好心提醒：“霍将军被老天收回时，正好跟你现在的年纪一样。 ” “妈蛋，不带这样打击人的。” “哈哈……”楚明笑着挂掉电话。 怀着喜悦的情绪，楚明睡下。 哒哒！ 半夜时，楚明提到异响猛然惊醒。 倾耳一听，认出是脚步声。 他所在的老宅子不算院子，占地两百平方米被分割成两户六个卧室，此间只住自己和沈倩。 沈倩就算个普通人，和这脚步不符。 楚明明白这是遭贼了，担心沈倩被吓到，于是下床出门，借着幽暗环境从相同的厨房摸到隔壁。 进入卧室。 由于视力太好，楚明凭借一缕月光，就能看到床上被子下在抖动，还听到急促呼吸声。 沈倩被吓醒了。 楚明想着并靠近，小声道：“倩倩姐别害怕，是我，楚明。” 声音一落，沈倩猛地掀开被子一把抱住楚明，颤声道：“一定是齐林那畜生，刚才在窗外晃了好久。” 当是盛夏，沈倩穿着薄睡衣，就怎么贴着楚明。 十七岁是男人生命之火最旺盛的年纪，看母猪都是眉清目秀，何况是发育完全的三十岁御姐。 此刻楚明身体滚烫，鼻毛热气。 哒哒！ 脚步声清晰传来，如是夏天大雪，把楚明的火浇灭，他听出脚步声进隔壁卧室。 “倩姐别怕，以齐 林那畜生的性格，是不会偷摸摸的。” 楚明安抚着沈倩，心想见鬼了。 两边大门、后门紧锁，小偷想进来除非爬烟冲，可烟冲过个小学生还成，大人就别想了。 不过都进都进来，不重要了，小偷的目的才是。 这几年推行火花，棺材村一落千丈，捡破烂都懒得进来收，小偷不可能不踩点，难道…… 楚明猜测是庄燕派来偷东西。 好像也不对，庄燕怎么说也是宝秀阁的二把手，不缺人手，直接干就完事了，不会搞偷摸动作。 再说了，庄燕及上头要的是福娃，肯定也知道物件如今在程慧心手里，不会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 “姐在屋里安静点，我去会会小偷。”他低头说道。 怀中沈倩仰头道：“别去，太危险了。反正也就些锅碗瓢盆，丢了回头买新的。” 待在你身边，我更危险。 楚明只是能按住情绪，可压不住身体本能反应，等下沈倩感受到，回头又得被调戏。 “这里是咱们家，还能任由外人践踏不成？” 楚明义正言辞，拉掉沈倩抱着自己腰部的双手，而后‘绝情’转身，轻步朝门外走去。 好巧不巧。 贼人从隔壁卧室出来，两人四眼隔着二米对视。 第44章 夜下追贼 黑漆漆的环境，有个穿黑衣，戴面具，眼睛处只留下小小孔洞的人，呼吸声都没有，和环境几乎融为一体。 卧室门槛内。 若非楚明视力实在厉害，加上感知灵敏，都察觉不出来。 这不是一般小偷。 他心里断定，采取不变应万变就怎么站着。 黑影似乎能看到他，无声无息移动到跟前，对他上下其手，顺走贴身藏着的乾隆古币。 嗯？ 他暗暗产生狐疑。 没等他做出反应，黑影拿着古币转身飘走。 是真用‘飘’的。 至少视觉上来说是如此， 眨眼间，黑影进厨房。 楚明反应过来追上去，只见黑影钻入烟冲。 “盗墓绝技之一的缩骨功。” 他惊呼一声，转身冲到隔壁属于自己房子的厨房，迅速打开后门追击。 短短几秒钟，黑影已钻出五米高的烟冲，从最高点一跃而起，轻飘飘落在墙根上。 开门声响起。 黑影转头扬了下手里的古币，挑衅冲出来的楚明，而后跳墙离开。 楚明只看到是一张黑猴面具。 其实古币不值几个钱，却是黑子祝福，对他而言千金不换，何况还被挑衅。 必须追回来。 他迅速冲到墙根一跃而起，轻松利落翻过两米高的围墙，落地后凭借超强视力，捕捉小偷身影迈开腿追 击。 世间捡破烂的千千万，想吃饭就要跑得快。 十年来，楚明没饿死，可想而知练就多强的速度。 此间，他没有小偷动作潇洒，凭借两条腿始终保持十米距离。 二人一跑一追，几分钟就冲出棺材村进入一处工地里。 工地围挡内，到处是拆迁一半的民房。 小偷打着利用复杂地形，甩掉楚明。 可惜了。 七岁的楚明想以捡破烂为生，被‘老前辈们’挤到市中心。 市中心到处是勤劳的环卫工，他只能在各大城中村转悠。 眼前这座工地之前叫煤工村，和黑子认识的地方，地形地貌深刻在他脑海里，闭眼都能走。 小偷窜进巷子。 楚明慢悠悠绕了个道，在一座小型关帝庙阶梯坐下。 要知道煤工村，西侧紧邻棺材村，南北两边有南河、内沟河，剩余的是关帝庙这一侧。 关帝庙横亘街尾，两侧是六十年代建设的六层筒子楼，庙后是繁华城市主干道。 若从高空俯瞰，整一个‘T’形，而关帝庙就在中心点，是小偷的必经之路。 几分钟后。 左侧连窗户都被拆走的筒子楼二层某窗户，一道黑影轻飘飘落下。 姿势潇洒，颇有金庸小说里高手风采。 恰好头顶乌云飘走，月光洒落。 关帝庙台阶坐着的楚 明，身影清晰可见，稚嫩脸庞挂着微笑。 “赛林老木……”小偷脱口而出。 “闽省人？有点意思。”楚明有点讶异。 他早已认出来，小偷是白天前往乡下途中，在小吃店遇到的那个发丘郎中。 由于闽省是在唐之后才得到大开发，古董数量比其它省区弱势，所以盗墓贼数量不多，精通者难见。 没想到今日竟然碰到了。 这时。 小偷转身就跑。 “我都知道你是哪省人，想查起来不难，按照江湖老规矩，摸金校尉、发丘郎中、卸岭力士三道不得为难搬山道人，白日还能说不知者无罪，现在可不行了。”楚明稳坐台阶说道。 盗墓贼派别多为摸金校尉，发丘郎中数量其实不多，在知道省份还是精英级别前提，找出来真的不难。 小偷认栽停下脚步，背对着道：“为什么要死咬着我不放。” “这话不该是我说的吗？”楚明撇嘴吐槽。 “小偷不偷东西，难道半夜上门请客吗？” 小偷冷哼着转身，又怒道：“算老子倒霉，碰到你个龟孙子，按老规矩，我行为赔付一根手指头就足够了。” 得罪搬山道人又逃不掉，那就付出一条腿或者手臂，乃至身上其他器官为代价。 很残忍，但规矩就是规矩。 “那么爽 快吗？看来没有别目的，就是盯上我的古币。”楚明说道。 小偷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恶狠狠道：“别那么多屁话，赶紧拿走。” “古币留下，你走吧。”楚明摆摆手。 小偷给愣住了。 搬山道人在圈中是出了名凶狠，所以他才会放弃逃跑，结果出乎预料。 “怀疑吗？”楚明问道。 世上没有人喜欢身体缺失，小偷甩头抛杂念猜想，把古币抛向楚明，道：“小弟学艺不精才二次落入道爷手中，如今道爷仁慈不予计较，小弟若就这样走了，要被同行看笑话。” 楚明接过古币不语。 “日后道爷若有需要，吴明瀚上刀山下火海，定为道爷解忧。”小偷抱拳行大礼。 楚明就不是盗墓贼，再次用‘搬山道人’的身份唬人，只是想确定小偷是什么人派来的，知道对方纯粹是贼不落空，加上古币也要回来，就懒得计较了。 没想到，能结下善缘。 “春秋五霸之一楚国的楚，明日的明，楚明。”楚明自我介绍，并报出电话号码。 吴明瀚一次记住，拿出自己手机拨打。 楚明本着不打不相识的道理，两根手指夹着古币晃着，微笑道：“这枚古币不值钱，但对我很重要，所以不能割爱，等回头我找几枚真的送你。” “ 道爷见外了，小弟白天入手就看出来了，只是贼不落空才二次上门，不是非要不可。”吴明瀚坦白道。 “爽快，回头找个时间一起吃个友谊饭。”楚明说道。 “道爷吉祥。”吴明瀚抱拳拜别，转身消失在夜色下。 楚明独自在关帝庙前坐好一会儿方才起身离开。 …… 出租屋，准确的说是三人共同的家里。 沈倩把两边屋子的灯全打开，而后在楚明院子大门着急等待。 三更天，棺材村静悄悄的。 楚明翻过后墙把屋子走了一圈，来到沈倩身后道：“姐，干啥呢？” 沈倩没听到脚步声，被突如其来的问候，吓得嘴里发出尖叫转身往屋内逃，一头撞进楚明怀里。 淡淡的香水味，零距离的贴身，瞬间让楚明心猿意马。 该死的十七岁，禁不住一点考验。 不能推开沈倩，楚明只能骂自己，并出声安抚：“姐别慌，我是你弟弟。” 过好一会，沈倩情绪才缓和。 两人分开，楚明关上大门。 “那小偷呢？你没受伤吧。”沈倩张嘴一连串问题。 “太晚了，先睡觉明天再说。” 楚明摆摆手，其实是不想透露吴明瀚的信息，因为沈倩不是圈里人，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嗯，睡觉吧。”沈倩跟着他后面走。 第45章 看谁更胆大 楚明通过脚步声知沈倩跟在身后，在进入大厅后，转头道：“姐回去自己屋睡，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我、我害怕……”沈倩神情紧张。 楚明微笑安慰道：“不用担心，小偷不会再来的。” 沈倩不说话把头低下。 楚明见状心软了，让沈倩在大厅等着，自己过去把隔壁院子的灯关了。 随后两人一起进他的卧室。 屋内的床是明清民居常用的木床，宽一米五。 楚明自知睡相难看，提议让沈倩睡床，自己搬来长椅拼凑一起将就一晚。 沈倩欲言又止，最后化为一声叹气躺床上。 楚明把灯关掉，躺长椅上。 沈倩的心思他何尝不了解，毕竟古玩本质上是玩人，《楚氏鉴法》把该说不该说的全说透了。 此间沈倩，对他并不是喜欢而是心存报恩。 他自认为是正直善良的男子汉，不能趁人之危。 床上。 沈倩时不时的反身，半个小时后出声试探：“明弟，没睡着吧。” 睡，睡得很死。 楚明心中欧冠回着表面装死。 “我知道自己很脏，可除了身体我不知拿什么回报你的恩情……” 沈倩语气带着，‘我生君未生，君长大我躯已脏。’的悲伤。 花姑娘也是人，也有尊严！ 楚明不能装 傻了，侧头望着床的方向，叹气道：“姐，你说老天爷为什么那么爱欺负我，爸妈要是不失踪，现在我应该坐在教室里，为明年高考奋战，将来当个伟大的科学家……” 楚明感叹自己人生悲惨，‘不经意’透露关键信息。 床上沈倩呆住了。 她光想着报恩，忘记最大的问题了。 明明白天签购房意向时，登记身份证时，楚明差四个月十七周岁。 羞死个人了。 沈倩急忙拉起被子盖住发烫的脸。 就这样。 异父异母的姐弟两，在复杂心情中睡了。 早上六点。 房门响起粗暴怕打声。 楚明被吵醒从长椅上起来去开门。 门外程慧心放下手说道：“敲半天大门没人应答，我自己翻墙进来了。” “谁啊？”屋内传来询问。 程慧心扒拉掉挡视线的楚明，伸长脖子朝屋内查看，见床上走起来揉眼的沈倩，瞳孔一阵收缩，道：“年纪不大，玩得挺花的啊。” 楚明已清醒了，为了维护沈倩名誉侧身，道：“我睡长椅。” “解释就是掩饰。”程慧心缩回脑袋冷哼道。 “爱信不信，大早上来我家干什么。”楚明打着哈欠走出门。 程慧心瞟了眼屋内后跟上。 来到大厅。 “这里是说话的地方吗？ ”程慧心问道。 “要不进这房间？”楚明指着卧室。 “下流。”程慧心红脸骂道。 楚明差点顺口询问，程慧心是不是母胎单身，话到嘴边紧急拉住。 得罪程家大小姐，可没好果子吃。 随后，他带着程慧心到隔壁工地关帝庙。 工地有些拆迁赔偿没完全谈拢，白天也没人。 楚明又在昨晚台阶上坐下，有点打不起精神，哈欠连连。 没办法，整晚加起来还睡不到三小时。 此时，程慧心让负责开车的老齐，到周围巡视警戒，才放心开口：“几天不见你更厉害了，陈红梅的线都能搭上。” 楚明闻言瞬间精神起来。 梁业可是退伍老兵，侦查能力远非常人能比，程慧心的人跟踪自己还不被发现，厉害了。 “你更厉害，敢在陈红梅周围插眼。”他试探道。 “没你胆大。古董不过是哥佬会的其中一项业务，作为该组织高层之一，陈红梅杀头生意都敢做，名副其实的西南地下世界的女王，昨天你能全身而退，算你走运。”程慧心不接茬而是警告。 “红梅姐还是讲规矩的。”楚明没拿到有用信息，一脸不以为意。 “你要出大事了。” 程慧心话锋一转眯眼道，“程慧情通过你兄弟李晓，查清楚 桃花席老者就是你伪装的，算上易物会揭斗事件，新仇旧恨一起，啧啧……” “不还有你。”楚明淡定道。 “别高看我，本来昨天庄燕就该上门找你，恰好你去见陈女王，程慧情才选择暂时按兵不动。” “局面很乱吗？”楚明发问。 程慧心翻白眼，道：“这不是废话，我要拿到福娃脉络还算清晰，可章河、陈红梅又是为什么跟你接触呢？还有之前你为什么要帮官家砸桃花席，要知道二十多天前，你只是个收破烂的……总之程慧情肯定要搞清楚的。” 也包括你。 楚明嘟嚷一声。 此间他并不是很紧张，章河、陈红梅先不提，光和官家合作的事，程慧情就轻易不会深挖。 也就是昨天给黑子分析是正确的，自己暂时还算安全。 “等下……程慧情是怎么知道我去见陈红梅，难道……” “就是你想难道。”程慧心很直白承认，妹妹也在陈红梅身边安插眼线。 牛！ 楚明竖起拇指头。 谁说美女胸大无脑的，程家两姐妹不仅胆子大，手段也强得一批，地下女王都敢惹。 “看来陈红梅手头，有你姐妹想要的东西，怕不是跟福娃同档次。”他说出心中猜测。 “是，你有看到吧。”程慧心直言 不讳。 楚明可没忘记几天前，这女人想宰了自己。 此间，他在台阶上后仰，用手后肘撑着整体，歪头斜眼道：“看似坦率，实则想把我吃抹干净，没诚意！” 臭小鬼！ 程慧心又一次吃瘪，脸色变得难看，沉默好一会儿跺脚道：“陈女王手里，有那天我跟你说过，要继承程家家业的条件之一。” 楚明抖动眉头，一脸笑意不语。 “该死！它叫凰郧剑，曾为大佬收藏，鉴于不可说缘由一直没出售，是我爸的遗憾之一，最近竟卖给东瀛国一位收藏家。” 程慧心知不拿出诚意，楚明绝对装傻，一口气不带喘继续解释：“这位收藏家拿到手，通过很高的渠道，先指定章河鉴断，又邀陈女王押镖。现在懂我为什么着急了吧。” “嗯，说得通了。”楚明感慨。 昨天他就怀疑，章河在他到达前，还有心情慢慢悠悠裁剪盆栽，转头就着急出差。 陈红梅看似强势，可话里话外透露出不甘心，或者说不符合逻辑的暴躁。 合着是有大人物按头，要二人协助把重量级宝贝，大西王的佩剑送出境，二人身不由自才表现反常。 “你的诚意！” 程慧心脸上又露出，那天想宰了楚明时，似笑非笑的诡异神情 第46章 小孩胡闹 楚明知道程慧心要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鉴定师，说白了也是服务行业，保护客户隐私是职业道德。 等等。 他脑海里闪过一丝片段，稍微拓展思考了，笑呵呵试探道：“八号下午六点蓉城火车站。” 程慧心一脸不满：“这我知道。” “哦吼，看来你们想虎口夺牙呢。” “我们？不，其他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只说我自己。不管历史如何评价大西王，其生前佩剑轮不到被域外人明目张胆收走，否则蓉城古玩将沦为行业笑柄。”程慧心语气冷淡说道。 楚明闻言，在台阶上调整姿势，坐得板正双手包握目光锐利：“你知道小鬼子什么时候离开，是红梅女王透露的？” 程慧心不说话，低着头双眼死盯着。 “我……不对。”楚明很快明白过来，透露消息的是章河。 老头还真是诡计多端。 无法拒绝大佬邀请帮鬼子鉴物，可也不想背上重宝离境的坏名，就以出差为名假借他之手。 让他搭上地下女王陈红梅这条线，权当是给他的‘报酬’。 就算是这样还觉得保险，又把小鬼子离开的消息透露给程慧心。 显然老头是知道，凰郧剑程家遴选接班人的条件之一，程 慧心会比谁都卖力。 另外。 昨日陈红梅最后一刻，那么大声喊出大井离开世间，及鲜明表达，护送任务在进火车站那一刻就截至，后续发生什么，陈红梅是不管的。 现在陈红梅知道章河想法，双法默契隔空下注。 他就那枚用来搅动局面的‘棋子’。 “真是有趣啊。”他又半躺在台阶上，一副吊儿郎当。 古玩就是江湖。 江湖的本质是人和人玩。 有趣、暴力、血腥…… 《楚氏鉴法》说的是一点也不为过。 楚明串联完当前当前局面，心里感慨不已。 历史造反失败者的佩剑，就引得蓉城行业顶尖势力下场斗法。 “我们是在讨论很严肃的事。”程慧心见楚明‘浪荡’姿势就很不爽。 楚明保持姿势不变：“具体呢？” “你还不明白？陈红梅是西南地下的女王，我们姐妹就算联合都没资格一战，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这应该也是章老的意思。”程慧心双眼冒火。 楚明仿若未觉：“一个个把我当搅乱局面的意外因素，我不计较还出色完成使命，现在你还要让我卷入，不怕我当碟中谍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红梅认了我这个小弟，难道你的人没知 会你吗？”楚明说道。 程慧心闻言惊疑不定，几秒后斩钉截铁道：“你不可能成为别人的小弟！否则你早是我的……” 程慧心自觉几次收服不了一个收破烂小毛孩丢脸，及时打住。 楚明心思都在当前局势，没有借势发挥，沉默思考了说道：“看你诚实，我就不兜圈了，陈红梅认可我的‘地位’，做出平等合作的承诺，在我鉴断凰郧剑准备离开前……” 他跟程慧心坦白，陈红梅最后异样表现。 “当真？”程慧心追问。 “你对我真的太不信任，我只是如实转述发生经过，没有加入任何个人思考。”楚明有点不爽。 程慧心心里吐槽，楚明太难搞，打从来这关帝庙就一直试图挖信息，自己怀疑不是很正常，明面上表现得很欣喜。 她一步跨上台阶坐下，双手抱膝撇头看着楚明，目光充满希冀：“在帝君庙面前我不敢说谎……我需要你的帮助。” 楚明调整姿态侧身，手撑着脑袋眯眼道：“大小姐，庙被搬空就剩下个空壳子呢。” 楚明的动作结合语境，就差指着鼻子臭骂，你这个女人就是个‘谎话精’。 程慧心是个纯粹商人，脸皮不是一般厚，一句轻飘飘的‘是吗？ ’就给带过了。 接着楚楚可怜道：“难道真非要我给你当丫鬟？” 楚明转身手抱着脑后，望着湛蓝天空，翘着脚晃着道：“是的。” “再见。”程慧心很生气地起身。 哈哈哈~ 楚明心里乐开花。 程慧心作为蓉城古玩行业佼佼者程氏的大小姐，在他这个无名小辈面前，一会儿低声下气，一会儿演愤怒。 实在太好玩了。 不过凡事适可而止，否则日后不好相见。 毕竟他还需要程慧心平衡敌人程慧情，于是止笑坐起来喊道：“且慢。” 程慧心在台阶前停下脚步，背对着道：“不许提通房丫鬟！” “想得美，你最多只能给我干杂活……好吧，这次不要钱不要条件，就是朋友间相互帮助。” 楚明调侃的话说一半，被大小姐回头冷眼给及时纠正。 程慧心闻言皱眉道：“跟小孩子打交道，我真不擅长。” 这话潜台词，是怀疑楚明又在胡闹。 “武圣帝君可鉴，我是认真的，小八嘎人人得而诛之。”楚明举手发誓。 在江湖坑蒙拐骗，赢者吃个饱，输了怪自己时运不佳，都是圈中规则允许的。 ‘圈’是不包括域外他国，乃是行业默契。 何况还一局，是百年国仇 家恩的小日子。 总之，这事没有讨价还价的道理。 程慧心听完后，沉默着扫视好半晌，才开口：“我喜欢你不是没道理的。” “别，我不喜欢大姐姐。”楚明捂着胸口，一连怕怕狂摇头。 程慧心嫌弃道：“难道那张床躺着的人是小妹妹？” “倩倩姐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姐姐，麻烦不要玷她的人格！”楚明突然一脸严肃。 程慧心吃惊撇撇嘴不语。 “说说你的计划吧。”楚明面色放松询问。 程慧心回道：“点炮截货。” ‘点炮截货’由来已久已久。 直白点来说，就是安排好人手，在关键节点引发混乱趁机夺取目标。 套用到当前的事，就是程慧心打算在大井抵达火车站，陈红梅完成任务，由其他队伍接手空档制造混乱。 如此一来，既可以不得罪西南女王，又能借着火车站人流量大，拿到目标后迅速摆脱，事后也能从容应对调查。 “计划有漏洞。” 楚明眯起眼道：“既然这次是红梅女王、章老都拒绝不了大佬出面指派，那护送任务肯定很周密，队伍交接时不可能真截止在火车站内外。这点从女王的话里也能听出来。” “那你有什么想法？”程慧心追问。 第47章 老齐的评价 楚明认真思考了下，道：“从目前各方动态，我大胆分析，凰郧剑原主人给的安全承诺，是保证小八嘎带货抵达离蓉火车。” “嗯，基本上没错。”程慧心附和。 “所以你的行动，不仅要避开女王，也得把大佬的顾虑包括进去，否则大佬一怒，将血染古董圈，毕竟那可是你老爸都撼动不了的存在。”楚明继续分析。 程慧心默默点头。 “我们要保证女王，把任务交接给小八嘎真正的护宝队才能下手，这样几方人马就能撇开关系。但是，这操作可不容易，内部团结是关键……”楚明特意顿住，盯着程慧心抖动眼皮。 程慧心意会，叹气道：“慧情视我为敌人，谈合作比登天还难。” 真没办法，还是考验我呢？ 楚明心思灵动，没有确切证据没法分析，他眼珠一转道：“今天才五号，距离行动还有三天时间，你争取跟你妹妹交流下，完善行动纲领，我也尽力思索提供帮助。” 程慧心不反对。 随后二人离开步行关帝庙。 庙宇所在地，是原煤工村连接棺材村的主干道，有两百多米长，两侧都是六层筒子楼，地形犹如一线天。 外面房屋都被拆掉，到处是建筑垃 圾，此间有一伙小混混，正骑着山地车比赛。 楚明两人刚到出口，小伙骑着山地车直冲而来。 楚明靠着听力提前察觉，伸手一把拉住程慧心，并且一步上前挡在前头。 山地车车速堪比摩托车，这要是撞上去，楚明不死也要残疾。 紧要关头。 一道影子从侧面筒子楼窗户跃出，眨眼间在半空中飞跃几米，一脚连人带车踢飞。 惨叫声和‘砰砰’砸地声先后响起。 同时间。 踢飞山地车的人在楚明面前两米外落地。 是一直在外围警戒的老齐，转头担心道：“大掌柜，您没事吧。” 程慧心惊魂未定没有作答。 “绝对是狠人！”楚明盯着老齐目光闪烁。 他知道老齐是个武者，但绝对想不到那么厉害。 千钧一发之际，横跳十多米踢中高速移动的山地车，可说明对时机、力量等拿捏十分精准。 另外。 和他下意识以身抵挡不同，是防御性质。 人老齐抓住主要矛盾，从源头直接下手，反映出斗争经验的丰富，几乎形成肌肉记忆。 比不上……我还太嫩了。 楚明暗暗庆幸，前天审宝时，程慧心最后关头作壁上观，否则别提保住三百万，自己和黑子伤势会严 重数十倍。 前方躺在废墟哀嚎山地车小伙，就是证据。 这时。 程慧心回魂，回应老齐的关心：“我没事，把伤者送去医院，该赔的一分不能少。” “是。”老齐瞪了眼楚明转身离开。 楚明见状不乐意了。 什么意思，又不是他指挥山地车攻击大小姐，甚至他还很善良以身抵挡危险。 不要奖赏，至少得感谢吧。 “牵够了没有？”身边程慧心冷冷道。 楚明这才意识到还牵着大小姐的手，赶紧松开尴尬道：“原来老齐是怕我当他姑爷，地位跟坐火箭一样高升，才那么嫉妒。” “别被老齐吓得语无伦次了。”程慧心鄙视道。 “倒也没有……不过他确实厉害。”楚明看着远处跟小鸡仔一样提起山地车主任的老齐说道。 程慧心瞥了他一眼，随后目光一致，道：“老齐刚才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只是那天审宝时，他赞赏过你。” “说说看？”楚明顿时来兴趣。 “有人给你打下武学基础，可惜你没持续锻炼加强，手脚就比普通人灵活点，恢复力强点，那天依靠着鉴宝眼力，发现随爵们身上弱点，才能勉强胜利。”程慧心如实转述老齐的评价。 武学基 础？ 楚明满脑子问号，没见过家里人会武功。 不对！ 他想起来六岁前，还没相继失踪的爷爷、父母，没少虐待自己的事。 难道楚家是传承千年武学…… “最致命的一点，看似打得很惨烈、很愤怒，结果你还不如那黑高个下手重，随爵们每一个受重伤的。”程慧心继续说道。 楚明不同意摇头道：“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家里都有妻儿老小的，给人搞残疾了，太不人道了。” “你放过他们，也不会得到感谢，回头他们依旧服务雇主，只要你还在古董圈，终有为利益起冲突的时候。”程慧心冷冷道。 楚明起于底层知人间冷暖，接受不了程慧心的说法，即便在古董行业的现实情况，的确是你死我活。 他转移话题道：“老齐练的是什么功夫？” “寸劲、扫堂腿，接连五代为程家做事，可以说程家能躲过清末民初百年乱世，老齐家功不可没。”程慧心语气透露出对齐家的感激之情。 楚明一直有当大侠的梦想，闻言眼睛一亮：“掐指一算，齐家若是收下一名姓楚男娃为徒，家族当大兴！” 程慧心大翻白眼懒得接茬，从口袋掏出一瓶瓷罐塞在楚明手里：“齐家 老药，外敷治跌打损伤有奇效，内服可治伤风感冒偏头疼，上次就想给你，只是……” 程慧心没说完就离开。 因前天去看望受伤的楚明，最后气上头把带去的慰问品又多带走，实在给大小姐身份丢份了。 “大小姐慢走。”楚明嘿嘿笑挥手送别。 …… 家里头。 沈倩正带着两名壮汉，往屋内搬东西出来到楚明所属院子。 楚明回来后一头雾水找到沈倩询问。 “我决定把这边的居所改造成饭馆，生活睡觉就搬到你这头，三个卧室你、黑子和姐各一间，饭馆收入咱们平分。”沈倩提着行李箱解释道。 楚明觉得有个爱干净的女孩，一起住也是好事一桩，但反对饭馆收入平分。 理由很简单，他有买卖古董的收入而沈倩没有。 沈倩拗不过他，暂时把事放一边，问道：“你觉得开围墙还是开后屋子的墙呢？” “反正都靠着主干道，开哪边都可以。”因为是饭馆，不能跟斜对面小卖部竞争，楚明兴趣缺缺。 沈倩不愧是女人，直觉很灵敏，察觉弟弟情绪不对，就笑呵呵道：“姐也打算在饭馆，兼卖水和打电话服务。” “开墙，来个门对门。”楚明高兴挥手。 第48章 道爷欺负人 楚明不是小心眼的人，但绝对记仇。 第一天进棺材村时，他身上没几个钱。 就问个话，小卖部老板娘，拿五毛钱一瓶的水卖他三块钱，打一分钟不到的电话收费三块。 他都可记着。 最后沈倩的饭馆是不是真兼买水，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给小卖部压力，以后没法坑人。 随后，在有主题思想指导下，干劲十足准备帮忙搬货。 “小傻瓜，姐都花钱请工人搬货，哪里需要你亲自下场。”沈倩伸手阻止。 “好吧。”楚明略带失落点头。 “你觉得叫川南菜馆，还是叫倩倩盐帮菜好听呢？”沈倩问道。 楚明认真思考后回道：“川南菜馆到处都有，后一种不仅能点出特色，也说出掌勺主厨，无形传递信任。” “嗯，那就叫三侠盐帮菜。”沈倩点头道。 楚明愣住，这又是什么脑回路，还带中途改名的。 “你一直自称楚大侠，还和李晓不计较我的出身帮助，作风跟电视上的大侠一样，姐很佩服也想学习，所以……”沈倩脸红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没声。 楚明贴心挥手大声：“名字取得好，咱们三就是堂堂正正的大侠。” 沈倩心里泛起暖流。 明明自 己有点胡闹，理由很牵强，弟弟还是无条件支持。 出身贫贱又如何，当过小姐也就那样，我有关心的人更重要…… 沈倩脑海萌生模糊目标。 “倩倩姐不需要帮助，我回屋子补睡了。”楚明说道。 沈倩回神让赶紧去回屋休息。 回到凡间。 楚明并没有睡觉，拿起电话给在乡下的黑子发短信，通知计划有变尽速回城，而后靠着床思索当前局势。 陈红梅给他的第一印象是个女流芒，然而一番接触下来，无不体现‘西南女王’并非浪费虚名。 手段、思考都存在。 因此八号护剑行动，陈红梅肯定做了妥善安排，不让幕后大佬挑出毛病。 那么程慧心想‘点炮截货’，就得慎重全盘考虑。 毫无疑问，两支护剑队伍交接是最合适的节点。 但是，新队伍也会意识到这点，在肯定要拿出最强部属防御。 如此一来，程慧心行动难度加大不是一两分。 “怎么才有突破口呢？” 楚明嘀咕着翻身，裤子有东西卡了下，他手进口袋逃出来。 是黑子送他那枚乾隆通宝。 “有了。”他忽然灵光一闪。 程慧心可以点炮截货，自己难道就不可以？ 不需要多周密计划， 只需找个‘炮手’借当日的混乱找空档下手，说不定取得意外收获呢。 想到就干，他拿手机拨打电话。 电话刚打通，那头吴明瀚接通了：“道爷，早。” “早，有一件想麻烦明瀚兄。”楚明直奔主题。 “道爷尽管吩咐，吴明瀚必当竭尽所能。” “是这样的……”楚明在手头信息不足，尽量把大井的护剑队伍夸张说明，最后询问吴明瀚有几分把握偷取。 吴明瀚沉默几秒道：“道爷若能制造些混乱，让保镖队疲于应付，小弟寻时机切入，成功率能大.大增加。” “嗯，我这边初步计划是带人制造混乱，同时给你准备好装物件的箱子替换，最后再帮你打掩护撤退。这样你有几成把握呢？” “九成，余下的一成是在道爷面前，小弟我不敢造次。”电话那头吴明瀚很自信。 楚明笑了下，道：“我就知道找对人了。你开个价吧。” “道爷欺负人！” “何故一说？”楚明很是错愕。 “吴明瀚虽技不如人，却也明白盗亦有道！道爷气量吞天下，之前连续两次不予计较，任由吴明瀚全身无损离开，从规则上来说，吴明瀚欠道爷两条命，哪有办件小事还要酬劳 的道理。” 电话那头吴明瀚气呼呼的说道。 楚明没想到是这问题，很严肃的道歉，而后道：“任务时间在八号晚上六点蓉城火车站，还需要什么协助，随时联系我。” “小弟这就去踩点，回头跟道爷汇报。”吴明瀚雷厉风行说完挂掉电话。 楚明笑着放下电话，心满意足补眠去。 也不知道他睡眠质量好，还是沈倩吩咐工人小声点其作用，等他再次睁开眼已是午后。 黑子从乡下回来，拉了把长椅靠着床边坐着，双手撑下巴看着，好悬被他吓死。 “老舅还精神吗？”他问道。 “给了十万块，又搬出和你拿着剩余钱一起买房，他才相信神像是真货也卖出去了。”黑子回道。 楚明坐起来背靠床头斜眼道：“那你一副要吃了我表情做什么？” “老头说我是废物，得拜你小子为师……奶奶个哨子，大七岁放在古代都是叔爹辈的，哪有长辈给小辈磕头的道理……” “只有六岁零三月。”楚明插嘴纠正。 黑子只管气呼呼的说着：“我不服气跟老头吵起来，他拿锄头满村追杀我，被村里人看到了，如今我想上门跟村民唠嗑都没机会了。” 楚明无语。 搞了半 天，黑子生气的点是没机会上村民家收物件。 “别总惦记村民手里那点东西，村子可是你最后的退路。” “都这样了，说什么也没用，还是说说正事，那么着急叫我回来是有新活吗？”黑子不耐烦地摆手。 “嗯，还是一件大活。”楚明把前后缘由一一阐述。 之前，黑子在铲地皮中都是底层，对‘西南女王’认知不足，听完楚明阐述经过，心思都放在点炮上，拍腿惊呼道：“我才离开几天，你又整出这么大个活，搁着拍电影啊你。” “把你东北味收收，都退伍几年了口音还不改……总之，你认为这活能干吗？” “什么屁话！” 黑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东北方向敬礼，大吼道：“干翻小日子，乃同志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话是没错，但是不可莽撞，晚点约大小姐商量细节。”楚明下床边说。 黑子收手仗着身高俯视。 楚明被看得发毛，道：“干么？” “红颜祸水！大小姐可不是普通女人，你可别被吸干了。”黑子很严肃提醒。 楚明走出卧室边翻白眼道：“你个傻嘚，我还能看上大了快十岁的女人？” 大厅有个姑娘在搬小件，闻言投来目光。 第49章 大小姐请客 楚明很是错愕。 大厅里的姑娘皮肤不算好，还有黑眼圈，但是五官优秀，特别是那张樱桃下嘴，粉红粉红的，让人一眼难以忘记。 他不认识。 “她叫小言，比你大三岁，是倩倩姐的朋友，三侠菜馆的收银员。”黑子从背后撞了下楚明解释。 楚明回神点头：“你好。” 小言低下头道：“大掌柜好。” “倩倩姐也不知怎么想的，把年纪最小的你安排在大掌柜位置，我是二掌柜，她则名头最小，颠倒了这不是。”黑子主要抱怨自己排‘老二’。 楚明不接茬，他见小言却生，为了不让对方一直尴尬，边朝后厨走去。 一整天没吃饭，找点东西填肚子先。 …… 第二天一大早。 楚明带着黑子出门去商场，买准备给吴明瀚使用的箱子。 下午六点，他们赶到一家粤式餐馆五楼包房。 程慧心早已等候多时了。 对凰郧剑，程慧心势在必得，根本就不客套直接询问：“一整天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有什么新想法赶紧说说，咱们一起完善。” “久闻粤菜大名，难得大小姐请客，必须先吃够本。”楚明坐下拿起菜单翻阅。 程慧心气得牙痒痒。 “大小姐莫急，等个关键因素 。”今日的黑子竟然比楚明稳重，出声调和气氛。 程慧心这才没发作。 楚明甚至蓉城地界都没出过，对粤菜认知来源电视，照着贵的点。 程慧心不心疼，还给补充不少值得品尝的小点心。 很快，菜一道接着一道被服务员端上桌。 突然。 窗户出现一道人影，嘴里叼着烟蹲在栏杆上，道：“道爷吉祥。” 黑子、程慧心问声扭头，后者面色瞬间一沉，双眼冷厉。 楚明狐疑却更关心其他，开口道：“我不喜欢二手烟。” 来人就是吴明瀚，听闻楚明的话，掐灭烟头还朝歪头狂吐气，而后进屋落地诚恳道歉。 “老齐！”程慧心喝道。 包间门打开，老齐走进来，见到房间多了个人，瞬间移动到程慧心身边保护。 这家粤菜馆最大的股东是宝天阁，即是程慧心旗下产业之一。 此间程慧心下榻办事，老齐早已在周围布下人马盯梢，一只蚊子都不会放过，更别提是个人了。 可直到此刻手下都没汇报。 “你是怎么穿过重重暗哨过来的！”老齐双眼杀气腾腾盯着吴明瀚。 吴明瀚骄傲道：“在蓉城除了道爷，没有地方我不敢去，进不去。” “你找死！”老齐准备出手。 “难怪你那么吃惊。” 楚明望着程慧心恍然嘟囔一句，而后指着吴明瀚道：“我请的炮手。” 程慧心摆手示意老齐暂且别动手，冷冷问道：“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你一开始谋划的行动依旧，只是目标转变为制造混乱，给护剑队伍制造错误认知全力防御。” 楚明阐述分开后自己想到的计划：“老齐武功高强，所以我建议由他做个伪装亲自带队，至于制造混乱的程度，就视情况而定。也就是说老齐目的是点哑炮，来掩护吴明瀚的行动。” “他？”程慧心、老齐目光望着吴明瀚露出怀疑。 楚明把精心挑选一天的两个箱子，从脚边提到桌上，道：“明瀚兄弟的能力无需怀疑，箱子一边一个。” “不懂。”程慧心皱眉道。 “我给你一天一夜，你发的信息却没有一条关于程慧情的，那么我大胆推测，你没法团结自己的妹妹。” 楚明特意顿住观察程慧心表情，确认自己猜测准确，才继续讲述：“所以加注条件，让老齐带箱子是混肴视听，毕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江湖屡见不鲜。” 程慧心、老齐神色变换好一会儿，最终趋向平稳。 吴明瀚完成不了任务，大 不了老齐亲自下场武力夺取。 “你安排那么多，好像没有我的位置。”程慧心提出‘要害’。 楚明把箱子放回地板，道：“就没听过两军交战，主帅亲自冲锋陷阵的。” “谁说没有？二战红军政委……啊呜，疼啊。” 吃着粤式点心的黑子忍不住插了一嘴，被楚明在桌下恶狠狠踩了一脚脚，疼得发出尖叫。 随后，楚明朝程慧心眨巴眼睛，暗示你懂的。 程慧心见状嫣然一笑，命老齐摆上五个杯子，而后起身亲自倒白酒。 楚明是未成年，她还细心替换成七喜汽水。 酒水一一斟满。 程慧心依靠旋转桌传递到每人面前，提起面前一杯，庄重道：“这次夺凰郧剑行动，有个人私心，也有民族大义……无论结果如何，作为指挥者，我程慧心必当负起一切后事，恳请诸位兄弟竭力相助。” “义不容辞。” 楚明、黑子、吴明瀚、老齐皆起身举杯回应。 这是古老的结盟仪式，从人血、兽血一路朝着文明转变，本质没有变。 杯子一碰，便是兄弟。 失败同赴死，成功就共享收益。 酒饮尽，吴明瀚放下杯子，提着一个箱子朝着窗户移动。 一步、两步、三步之后，人就那 么明晃晃消失了。 除去楚明愉快坐下吃饭，余下三人端着杯子盯着窗户愣神。 见鬼了。 那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 半晌后。 楚明吐出鸡爪骨头，抬头道：“现在不怀疑他的能力吧。” 程慧心闻声转回视线，微笑道：“因为你，我从不怀疑他的能力。” 程慧心潜意识是怀疑忠心。 不仅吴明瀚，楚明、黑子也都被包括在内。 没办法，那可是比福娃还贵重得多的‘凰郧剑’。 当然，点破了就不存在怀疑了。 此时。 楚明不得不感叹，这女人不是外界传闻的绣花枕头，聪明抓住机会，把可能撕破团队的裂缝及时补上。 这趟行动要是失败，可真就是天意了。 他边吃边道：“有件事需要齐老哥注意下，尽量避开西南女王的人，哪怕只是耳目。” “不行，这趟行动事关重大，若挡在我前路，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磕他几颗牙。”老齐目光冷厉道。 “老齐。”程慧心摇头示意别冲动。 老齐还是不服气。 楚明面色凝重继续提醒：“我与西南女王是朋友，而这次行动双方本质上不是对立关系，所以希望齐老哥给个面子。” 第50章 她很有女人味 楚明连面子都搬出来了，老齐明白要还是继续不服气，关系可是要破裂的，坏了主家的安排，所以只是臭脸而不出声。 接下来。 在不算和谐气氛中，楚明、黑子把桌上饭菜扫荡一空后告别。 二人一路无话。 在离开粤菜馆范围，黑子警惕扫视四周，道：“那老家伙刚才可真是要动手，不知道还以为他是程慧心老公，对所有靠近者都怀有敌意。” “齐家五代都服务于程家，老齐更是看着程慧心长大，如老父亲看待女儿一样，昨天在关帝庙探事时，他就对我表露敌意，今儿个更多是明言警告。”楚明解释。 黑子闻言皱眉：“你都知道是这情况，刚才非要一再提醒别动那个什么女王，难道……” “没那么多难道。”楚明打断黑子乱猜。 之所以要严肃提醒老齐，别动西南女王的人马，是结合当前实际情况。 如今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势力盯着‘凰郧剑’，若他们跟西南女王怼上了，极大可能点炮不成反被人利用，到时候可真就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行，为大局就忍他老小子一回，下次可别怪我动手了。”黑子站头朝来路啐一口浓痰。 “劝你别冲动。”楚明提醒。 “怎 么着？黑爷练了将近二十年的金身童子功，还打不过个半只脚踏棺材的老小子？” “别不服气，有道是一山还有山高！不说老齐能力，前天我就碰到个比大学老师还儒雅的中年人，结果……啧啧。”楚明跟黑子介绍了下梁业。 黑子闻言眼睛一亮：“武者的力量爆发在腿在腰，文绉绉家伙竟然能精准扣住吴明瀚，光是武者眼力就是顶尖，找个机会跟他练练手。” 《楚氏鉴法》有记载武学功法，但楚明没系统练过武，他就跟三岁小孩背着一百万，啥也不是，所以没法接话。 “对了，我发现你对大小姐似乎很感兴趣，该不会是有点想法吧？” 路灯下，黑子的脸严峻如寒冬坚冰：“有道是人走人道，鬼行鬼路！别怪兄弟没提醒你，别看你有一双鉴宝慧眼，可就从家世、资源和人脉，你们之间天差地别，你连当赘婿资格都没有。” 楚明闻言放慢脚步，撇头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道：“你要说让我娶程慧心，那是不可能的，让我评价的话，她很有女人味，长得又漂亮，总忍不住多看几眼。” “小屁孩，毛都没长齐还评价女人。” “长没长，要不要你亲眼看看。”楚明伸手抓裤头 。 “会长针眼的，你还是留着自己看吧，我回家了。”黑子一脸嫌弃快步离开，回父母留下的职工房。 楚明自己一个人步行回去，还特意绕了远路去火车站走了一圈。 其实捡破烂这些年，火车站他闭眼都能找到出入口、卫生间等等设施，主要确定后天落脚点和站前广场的距离。 晚上十点多，在月亮陪伴下，回到棺材村。 家里右边宅院大门边外灯还亮着。 楚明知道是沈倩特意打开，怕夜路黑。 自从舅舅去世这些年，家没有更别提有人为他留等，心中不免一阵暖呼呼的。 第二天他睡得很晚才起来，吃过早餐背着背包出门。 在古玩市场，遇到好几个自称有祖传八百年老古董的骗子纠缠，下午才收到想要的目标物。 黑子一整天没联系，也不知在忙什么。 晚上回去跟沈倩一起吃完饭，躲回房间独自研究，还不让沈倩打搅。 八号下午五点，距离陈红梅带着手下护送凰郧剑抵达火车站还有一个小时。 盛夏时节太阳还挂着，空气温度三十，站前广场人来人往。 附近宾馆八层楼顶天台。 程慧心靠着栏杆前，俯瞰整个火车站。 今日穿着一身黑衣脚踩布鞋，和短发相得益 彰。 光是个背影，就干爽、干练极了。 五点二十五分，楚明登上天台，背着背包手里提着一袋炒栗子。 “你今天没喷香水呢。”楚明边走边说。 程慧心转头白了眼，伸手要过炒栗子，取出一个咬下去，满足了口欲后道：“我其实也会拳脚功夫。” 楚明趴在栏杆手臂垫着大脑袋，望着下方熙熙攘攘，忙碌的人群不语。 “谁说少女不能有大侠梦，在没跟你达成合作时，我制定好几个方案，全是在混乱中如何精准获取目标，没有一个是在夕阳下俯视大众，吃着不正宗的栗子。”程慧心声音有些颤抖，绕了一大圈，只是想表达内心的不安。 楚明知道这一点，扫视着下方广场道：“你看几百人甚至上千人各有方向，我要是揣着上百万进入其中，会把所有人都当贼防备。” 这话的意思是该紧张的大井。 程慧心紧张情绪缓和不少，吃了几个栗子后又开口：“不仅慧情想挖你背景，其实我也很好奇。” “我就一个捡破烂的，现在把业务拓展到古玩圈。”楚明随口道。 “你没把我当朋友！”程慧心很不满。 楚明依旧趴在栏杆上，懒洋洋道：“那就看你对朋友是什么定义，如果 是人与人的负距离连接，肯定不可能。” 程慧心好几秒后才明白，什么叫负距离，气得脸通红，想用手里的炒栗子袋子砸楚明。 “看，有一辆进口吉普车过来。”楚明伸手指着下方提醒。 程慧心转头朝下查看。 蓉城是西南几个省的中心城市，不缺进口豪车，但是在平民最多的普通火车站出现，就不那么简单了。 车上下来几个穿着迷彩裤，上半身黑背心，胸前挂着大金链，手臂有龙虎刺青的男人。 每个人男人，肌肉扎实，手臂比常人腿还粗，身高全超一八零，两两组合朝着不同方向移动。 在人群中惹眼得要命。 一群人好像也没有隐藏的意思，眼观八路耳听八方，还是不是用对讲机传递信息。 没几分钟后， 有三辆黑色轿车，在两辆同样进口吉普车带领下缓缓驶向站前广场。 轿车最中间那辆是改装过，能防御一定程度的爆破。 他来了。 楚明、程慧心以及其他躲在不同处的，对凰郧剑有想法的势力，心里默契想到一处。 在数不清的人关注中，车队在最新抵达的吉普车后停下，除中间改装过的车子，其他四辆车下来一个个同样装扮的彪形大汉，围着车子警戒。 第51章 天意 中间车子车门打开。 西南地下市场女王陈红梅，叼着根烟率先下来，拿着对讲机跟手下沟通几句，确定周围安全，便弯腰朝车内打招呼。 随后，大井抱着密码箱从同个车门下来。 唰唰！ 周围一群‘民众’从不同方向凑来。 虽衣着跟普通人没什么两眼，但从眼神、移动姿态都能看出来绝非常人。 奇怪的是，陈红梅的手下并没有出手阻拦，任由一群人断断续续的穿过汇聚大井周边。 原因很简单，这群人是接替陈红梅护剑任务的人。 此时。 在宾馆顶楼。 楚明没有继续趴在栏杆，目光幽光闪烁：“小日子这是花了大价钱，三十五个人都是剑道、空手道，甚至还有两个中忍。” 旁边程慧心好奇他怎么认出来的，但点炮节点眼看就要到了，所以也没询问，一双凤眼死死盯着下方车队。 交接过程没什么复杂的，大井被自己人保护起来后，陈红梅就对讲机下令，让自己人撤退。 随后大井在高手团在中间，朝火车站入口移动。 世纪初各地治安没那么好，没有维持秩序的保安什么的，何况我龙国向来喜欢看热闹。 大井一群人瞬间吸引无数目光。 随后， 楚明安抚程慧心的言词成真，大井请来的保镖，把每一个人当成敌人看待，精神崩到极限。 楼顶。 楚明视线一直在陈红梅身上，确定那群迷彩裤大金链全撤走，脱下背包打开取出一把弓弩。 上面搭上的不是弩箭，而是市面常见的火箭型炮竹。 炮竹管有手臂长，两指粗。 旁边程慧心余光看到后无语。 这两天电话、短信交流不下百次，问出动‘信号’，楚明每次都说要老齐带人伺机而动，合着是这意思。 此时楚明一言不发，用打火机点燃炮竹引线，弓弩上扬打出去。 咻！ 炮竹发出尖锐声响，边飞边升空，在抵达战前广场五十米高空，而后极速下坠，在十米高地方炸开。 砰！ 爆炸声响起。 地面广场上，人们尖叫着慌乱四逃。 大井周围三十六个保镖，神经学崩断条件反射做出攻击。 “同志们走这边，这边安全。” “大家跟紧了，这里能出去。” 原本躲藏在人群中，做了伪装的老齐谨记任务，和手下配合引导着人数不等的群众，从不同方向冲击大井周围保镖们的队形。 老齐等人还顺带着，朝大井的保镖们下黑手。 “巴嘎！跟上！”空手 道高手暴力推开拥挤的人群。 两个忍者呼一左一右夹住大井，朝着火车站大门移动。 同时间。 广场边缘还没上车的陈红梅，见状喊手下下车交代保护客人。 随后陈红梅也亲自下场，可惜走没几步被仓皇逃窜人群推出来，一个不查摔倒在地发出痛叫。 手下们纷纷跑上前关心，挤向广场内也就两三个。 这时，有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突发情况发生了。 蓉城驻地部队某连拉练回城，见广场乱象立马进行人群疏导。 在古董圈有一条铁规矩，永远别跟公家作对。 老齐虽不甘心没达到预设扰乱目标，也只能用手机群发短信，让手下们撤退。 大井的保镖们，除了几个倒霉蛋被黑手，其他都是轻伤能走能跑，迅速朝着大井汇聚。 楼顶。 程慧心双手握着栏杆，脸黑如墨水：“为什么会那么突然。” 一旁楚明把弓弩收入背包，望着下方。 火车站有大面积玻璃，能见里面大井被保镖护着，手里箱子还死死的抓着。 任他掌有楚家无数前辈智慧结晶，也算不了部队动向。 一语成谶，天意不可违。 他叹气道：“华夏自1840年起，百年间多少宝贝流出海外， 将来有机会一一要回来，这段时间就低调做人吧。” “今日凰郧剑被带走，蓉城将沦为全国笑柄，程家考核也功亏一篑，我一刻也等不来。” 程慧心决定按照最先定下计划，自己带队用暴力夺回凰郧剑，至于后续麻烦，她管不着了。 楚明伸手想阻止，考虑没有立场，最终只能原地干看着。 这时，口袋手机‘嘟嘟’响了两声。 楚明拿出来看了眼，眉头狠狠跳动，抬头朝程慧心张嘴。 程慧心此时在接电话。 坏消息。 程慧情带着百多人，在火车站附近废弃待拆迁的纺织厂，把老齐和手下堵住了。 “自家人，别打。”程慧心吩咐， 楚明快步上前抢过电话：“齐老哥，你平日怎么对待敌人就怎么应付，最后再佯装不敌，把昨天给你带走的箱子给对方，表达目的是尽可能保住兄弟们。” “什么目的不目的，那是我妹妹……” “别说话。”楚明挂掉电话拉着程慧心躲到角落。 此刻他听到隔壁楼的天台，通往楼下的阶梯有移动脚步声。 其中一个脚步声轻盈，他感觉很熟悉。 不多时，隔壁天台楼梯口，先后走出两人。 都是楚明熟悉的人。 原本出差 的章河和其保镖梁业。 二人走到天台边靠着栏杆，朝下方火车站望去。 “咱们的人顺利上火车了没？”章河问道。 梁业回道：“我找渠道提前让兄弟们进站，所以没受到影响。有意思的是，通河宝鉴、天兴坊等古董大佬的人也混进列车。” “哼，不管他们。刚才放炮的是宝天还是宝秀阁，有靠谱消息吗？” “当是宝天阁。方才广场带人群冲击大井队伍的，那个伪装民工老汉，挥舞扁担一阵乱打，实际上使用的是存劲手法。”梁业分析道。 章河点点头，又皱眉道：“箱子还在大井手里吗？” “还在，我计划在列车抵达渝州或者上飞机前下手。” “一定不能出差错。”章河面色阴沉道。 “教授不用担心，咱们有一部分已提前在渝州火车站、机场两地等着了。” 嗯。 章河面色稍缓，目光露出疑惑，居高临下扫视逐渐恢复平静的站前广场，道：“我和程慧心接触颇多，此女虽做事可比家族同辈稳重得多，但关键时刻很果断，还有老齐协助，全场观看下来，风格差很多。” 这也是章河上天台的理由。 “你是怀疑程家大小姐跟别人合作？”梁业询问。 第52章 天台露杀机 章河看向隔壁楚明二人躲着的楼，点头道：“如果可能的话，应该是楚明那小娃，毕竟……对了，宝秀阁有什么行动。” “尚不清楚。”梁业如实回道。 “罢了。” 章河摆摆手，又把目光转回下方火车站。 此时有某连队官兵疏导，广场已恢复往日热闹祥和。 “自甲午战争后，华夏天空被乌云遮蔽，生灵涂炭，山河险些易主，是无数先辈们前仆后继，才得以驱散乌云。但人心中的阴霾还在，比如那些回不来的国宝。” “如今太平盛世，要是大西王佩剑在我眼中就这么被带出国，我如何向献出生命的先辈交代。” 章河说着声音都在颤抖。 是愧疚，更有作为蓉城大学历史教授的愤怒。 梁业一脸担忧地开口：“教授，凰郧剑前主人若是……” “刚才陈红梅假装受伤把小弟们聚合一起，借口没能力前去支援。她一个混混女王都能为国宝不流失海外尽力，何况有公职在身的我！另外，那人只给大井承诺送到火车站，之后的事一概不管，所以没道理找老头子麻烦。” 章河说完面色阴冷道：“若是非要找麻烦，别怪老头子破罐破摔，让他头顶戴个汉奸 帽子。” “是属下多虑，宝物到手后如何处理？”梁业说道。 “这些年没少爱国商人、收藏家自掏腰包，把国宝买回捐赠给各地博物馆，寻个时机咱们依法就是了。”章河做出安排。 此时，梁业朝着隔壁楼盯着，目光锐利如刀。 两栋楼就隔两米多，层数层高一样。 宾馆这栋水塔下。 楚明缩在角落，双脚钳住程慧心下半身，左手环抱腰部，右手捂住口鼻。 他自己也屏住呼吸。 程慧心还在担心有前科的老齐暴走，杀伤妹妹程慧情，所以一直在挣扎着。 本来姿势就很不‘雅’，程慧心扭动时搞得楚明心神无法集中，右手差点被扒掉，好在关键时刻他急中生智，用左手掌心卡进程慧心嘴里，右手改捏鼻子，避免发出声响。 此刻，梁业杀机如寒流，放过楼间扑过来。 自称武功不错的程慧心，这才感觉出来进而不再挣扎。 世间有些事就是这样。 你知道我做了，我也知道你知道我做了，但就是不能面对面。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时间也不早了，你开车去渝州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章河的声音响起。 梁业收回目光。 随后一老一少 离开天台。 楚明怕有诈，故而保持动作。 夜空星亮，微风徐徐。 终于，程慧心忍不住会了，牙齿用力咬楚明塞嘴里的手，并用手掐楚明大腿。 楚明疼得大叫手脚皆松开。 “你个小畜生，脑袋都装着什么垃圾……”程慧心获得自由后迅速爬起来。 此间，杀了楚明的心都有了。 楚明很委屈，自己不是老而无力的七十岁，美女在怀还乱动 程慧心目光凶狠，他赶紧收起杂念，拿出手机界面朝上，道：“看看。” 手机亮起来，显示短信界面。 “去你老娘舅……”程慧心面色狐疑，去没多问转身移步。 “去哪儿？”楚明起身询问。 “找老齐。” “我也去。”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天台。 随后，程慧心上手下开的车子，楚明跟着挤上去。 见程慧心杀气腾腾，他没敢开口头靠车窗闭眼思考。 刚才天台对话，以他的听力一字不漏全听进去。 不由得感慨。 章河能在古董圈那么成功，不是没有缘由。 在不能驳了某人面子前提，以出差为制造不在场证据，然后大胆私下西方消息，让各方势力闻声而动。 第二步委派最信任的人，在大井以为危险 已过时劫货。 狠，太狠了。 若非他巧合认识一位发丘郎中，章河的计划百分百成功了。 是的。 这次，他们‘点炮截货’的行动并没有失败。 在章河二人抵达天台前一分钟，他收到那条短信是吴明瀚发来的。 短信内容是‘幸不辱命’四个字。 也就是，此间大井手里那个密码箱，被吴明瀚替换成两天前，他跟黑子去商场买的之一。 不过不管如何，章河作为蓉城古玩牌面之一，却是名副其实。 因为从对话来看，老头的目标就是不让重宝流出海外。 值得敬佩！ …… 华灯初上正是车流量最多的时候。 车子开了十多分钟，才到达到废弃纺织厂。 厂子院子有打斗痕迹，空气中还有没散去的血腥味。 程慧心一路上都在拨打老齐的电话，老是打不通，下车后着急边喊名字边打。 就在程慧心几乎要暴走时，电话终于通了。 老齐送手下到医院治疗，忙完时才发现手机没电，还好带着备份电池赶紧换上。 “别给我省钱，一切听医生的，我这边事处理完就过去看望。” 程慧心冷静下来，做了一个领导者该做的事，而后又一脸担心问道：“慧情呢 ？她也是你看到大的，没对她怎么样吧。” “她没下场胡闹，属下就按楚明的吩咐照做。”电话那头老齐冷淡回道。 程慧心松口气：“辛苦你了。” 老齐反问程慧心情况。 双方交流下当时各自视角挂掉电话。 在楚明邀请下，程慧心和他一起回棺材村。 …… 楚明卧室里。 黑子和吴明瀚在床两头坐着，中间是截获的箱子。 之前楚明准备的箱子，只是外观、重量上尽量保持一致，材质可就天差地别。 二人面对九位滚轮密码锁毫无办法，连试图暴力打开都没成功，对着箱子干瞪眼一个多小时了。 盼星星盼月亮。 八点半，楚明走进卧室。 “明大爷，快快打开，让贫穷的黑夜增长下见识。”黑子跳下床，一把抓住楚明的手腕拉过来。 “道爷，那巴嘎会不会把宝贝换到别的地方，用箱子当鱼饵。” 吴明瀚在等待过程中闲得无聊思考，作为一个小偷，他常干声东击西的事。 走在后头的程慧心面色惊变。 楚明面色严肃，手伸向箱子滚轮密码：“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 大家都下意识屏住呼吸，盯着楚明拨动滚轮数字。 第53章 楚明有大病？ 黑子、程慧心、吴明瀚屏住呼吸，盯着楚明开密码。 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齿轮转动‘咔咔’声。 兵不厌诈的说法，在古董圈也是成立的，何况小日子整体民族性格，像是狡诈的狼。 几人对箱子里的物件，没有人一丝丝把握。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明把最后的滚轮拨动到‘8’，箱子发出‘砰’的一声，像极古墓焚毁物件的防盗机关声。 最是碎嘴的黑子张嘴，声音还未出唾沫就先出，骂小日子畜生。 边上，程慧心面如死灰，就不该有希望，不至于二次被伤害。 却见楚明面色淡定伸手打开箱子。 作为‘外’人的吴明瀚情绪稳定得多，见状问道：“道爷是如何知道密码的？” “前些日子被邀请鉴断时，虽那八嘎很谨慎让我避开视线，但却忽视了本少侠，耳朵是强化过的，小时候被老爹折磨过，光靠听就记住了。”楚明一脸骄傲。 终归是少年，不吝啬表达自信。 “不愧是二次拿下吴明瀚的道爷，就是强。”吴明瀚鼓掌。 黑子闻言知道自己会错意，转忧为喜唾沫横飞改口：“那可不，明大爷要是早听黑爷邀请，早两年进古董圈，现在早已制霸蓉城，毕竟丫的能蹲 在路边看蚂蚁搬家一整天的人，意志力之坚定，比我家老连长都比不上……心狠手辣跟也不在话下，就说昨天给你们的假箱，就放下很恐怖的东西。” “放了什么？”吴明瀚追问。 黑子想要回答，一旁的程慧心见到箱子打开后里面放着剑匣，明白过来没被替换，兴奋伸手打开匣盖。 剑匣里。 品相普通的凰郧剑静躺着，吸引除去楚明外其余三人眼睛。 “从今起，我看谁敢说铲地皮不能为国争光！今日若非我在关键时刻出手，这宝剑早被小八嘎带回八嘎国了。对了，吴明瀚功劳最大，往后挖几座坟，祖先也不会有意见。” 黑子一如既往，一说话就跑火车。 吴明瀚倒是抱拳配合道：“不敢当，若非道爷安排得当，李晓兄弟配合，小弟我绝无可能成功。” “谢谢三位先生，感激不尽。”程慧心很会来事，视线从宝剑移开，起身一一拱手行礼。 楚明默默从床底下掏出一个麻袋，道：“这是我捡破烂多年的老伙计，借给你装宝剑，你喊老齐过来护行，回头记得还给我。” 麻袋上多处用不同颜色的布缝补过，手法还很粗糙，扔地上乞丐都不爱捡，非常适合用来装剑匣。 程慧心伸手郑重接过。 “密码箱也得处理下，不能留下痕迹。”楚明补充。 程慧心脸色感激着点头，拿出手机发短信通知老齐过来，而后说道：“酬劳的事，我觉得现在就处理好。” 楚明不说话，从一开始就说免费帮忙了。 程慧心目光看向黑子、吴明瀚，道：“我想以楚明的出场价给二位结算酬劳。” “我和楚明是异父异母亲兄弟，今日是帮他忙，没有要钱的道理。”黑子摆摆手。 吴明瀚闻言面露尴尬指着黑子骂道：“你不要，让我自己一个人要，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行走。” 程慧心从小生活在一圈利益算计的环境中，只见过谈钱没见谈感情的，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朝楚明投去救助目光。 楚明找猜到这一步，淡笑道：“倩姐带着小言在后厨锻炼厨艺，为开业菜馆做准备，说是明天中午要做一桌好吃，庆祝我们正式落户此地，程老板把材料费包了，借花献答谢我们几位今日辛苦。如何？” “好。”程慧心立即接过台阶，抱拳道：“今后若有业务需要，程某请求帮助，三位莫要再推辞。” “首单优惠。”黑子笑嘻嘻道。 一场行业常见分赃不均的混乱，在和 谐气氛中化解了。 程慧心盯着楚明，心中那死掉的希望又重新燃起。 很快，老齐过来了。 程慧心把剑匣、箱子装进麻袋，坐着老齐的车走了。 第二天，天空下着蒙蒙雨，菜馆装修暂停。 沈倩带着小言在厨房里忙活。 “大掌柜、二掌柜会不会又跑不见了。”摘菜的小言嘀咕着。 沈倩在炒红油，闻言回道：“他们答应了就会做到。” “那可不一定，现在菜馆都要装修好，我跟工人都熟得不能再熟，却只见二位掌柜不到三次面。”小言撇嘴道。 “倩姐在做什么好吃的？我在隔壁都能闻到香味，咱们明爷都快等不及，想亲自使用那高贵的手，在隔壁大厅摆放碗筷了。”黑子从隔壁厨房穿过来。 沈倩瞥了眼小言：“我说得对吧。” “倩姐最厉害了。”小言很开心。 这几天，她时常在想，楚明一直避开，是不是嫌弃自己用身体接过客的黑历史。 现在看来不是。 随后众人合力，在楚明家大厅摆下一大桌盐帮菜。 程慧行如约而至，还带不少礼物，说是提前庆祝‘三侠盐帮菜馆’开业。 沈倩推辞。 楚明喊上黑子一起把所有袋子拿下，嘴里笑嘻嘻道：“大小姐出 手必是不凡，我等穷鬼一辈子没见过几回，不用客气。” 程慧心立即想到前些天来看望楚明，最后生气把慰问礼品带走的事，却脸不红心不跳，道：“都补上了。” “那我得好好看看。”楚明还真当场打开袋子。 程慧心有些错愕。 楚明到底是个什么人？ 昨天贴心把一场可能引发分赃不均的惨剧，悄无声息化解，比自己做事还稳重。 今日为一点礼品斤斤计较，不给一点面子，跟小学生一样。 她恨不得长着一双神眼，把楚明内心完整映射出来，看看是不是有大病。 “程小姐赶紧请坐。”沈倩热情招呼。 程慧心思考被打散，上前一步拉沈倩的手，微笑道：“上次过来看望楚先生伤势，由于走得着急，忘记沈小姐问候，希望您别介意。” 程慧心也上过蜀卫视鉴宝节目，是个‘大名人’。 “程、程小姐说得是哪里话，能见到您，是沈倩八辈子修来福气……” 沈倩没想到有一天，身为底层能被大名人热情对待，慌张到额头汗水直流，说话都结巴了。 “哎呀！还以为大小姐是送黄金，结果跟我们一样庸俗，送的也是鱼翅燕窝之类的保健品。”低头楚明打开袋子吐槽。 第54章 武圣显灵 “可不是，鱼翅燕窝满大街上都是。”黑子跟着楚明后头附和。 楚明十年风餐雨露，很清楚沈倩面对上位者时是何等自卑，尊严撕裂的痛苦。 于是他以不礼貌的态度，把程慧心从高位拉下来。 这样做不只是为了沈倩，也包括在场其他人。 黑子懂他所以默契配合。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程慧心，不懂底层人的自卑，才会狐疑为什么短短几个小时，他会判若两人。 不管怎么说。 此间，沈倩听到两个弟弟的言论，心安稳不少，虽然依旧紧张，还是做到以主人身份邀客入座。 由于楚明的前期铺垫，加上黑子和吴明瀚抢吃的，饭桌气氛逐渐和谐。 老齐也在座，一直偷偷用余光观察楚明。 依旧有戒备，但也夹着明目张胆的欣赏。 眼看气氛差不多，程慧心亲自给所有人倒上酒，而后起身郑重敬酒感谢。 大家急忙回应。 楚明依旧是喝汽水。 江湖儿女，几杯酒下去话匣子打开，聊着趣事。 程慧心听不懂什么叫掏鸟窝，烤地瓜之类的，却乐在其中，酒一杯接着一杯。 老齐眼看着程慧心脸颊发红，赶忙出声阻止。 “出生头一遭那么爽快，我可不能错过。” 程慧心站起来摇晃着甚至，手提起酒壶道：“能和大家一起吃饭喝酒，是我的幸运，我干了你们随意。” “大小姐爽快，就不收你盗取我台词费了。”黑子提酒壶回敬。 今日酒壶都是统一装半斤。 酒是沈倩以前被齐林逼着酿造的糙米酒，度数虽才十几度。 一口气干下去那么多，酒鬼都遭不住的。 老齐赶忙起身按住程慧心，道：“当家的，我来吧。” “明瀚，你听过江湖喝酒找人替吗？”黑子可还记着老齐敌视楚明。 啃着兔头的吴明瀚闻言，立即摇头道：“在我们圈子，喝酒找人替，跟当叛徒同样严重。” “讲规矩是吗？来，我一人挑战你们。”老齐黑脸道。 “老齐稍等，先让我我跟李晓碰杯。”程慧心晃着身体出声阻止。 说完，趁着老齐晃神中把酒往嘴里灌。 楚明皱眉。 程慧心可是正儿八经的古董商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至于为今日小场合如此失态？ “看来出生在有钱家族也不见得是好事。”他小声嘀咕着。 其实稍微一想就能明白，世间还能拨动程大小姐内心，也只有程家的事。 这时，吴明瀚不甘示弱也提起酒壶。 楚明见状 使了个眼色阻止。 此刻，一壶半斤糙米酒下去，程慧心快要站稳了。 老齐伸手搀扶，看着楚明和众人道歉：“我当家的不胜酒力暂且告退，改天在粤菜馆摆一桌向大家道歉。” “你把今日材料费跟沈老板结算了，让楚明送我。” 程慧心两眼迷离捂着额头，还记得昨日跟楚明的约定，也不知醉还没醉。 老齐不敢违抗，请求楚明接替自己。 楚明起身。 “不用，我能自己走。”程慧心摆手朝着大门走去。 “我去送大小姐，你们招待好老齐。”楚明想起身的众人好好吃喝。 出门后。 程慧心摇晃着身体，不走棺材村通往外界的主干道，反而朝着隔壁拆迁的煤工村走。 楚明在身后跟着。 走了几百米，程慧心摇晃的身体逐渐稳定下来。 他们又来到之前的关帝庙前。 两侧筒子楼连窗户都拆光，风肆无忌惮的涌入，管风效应下，发出‘呜呜’犹如狼嚎声。 除此之外，毫无人气。 “都是朋友，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楚明找了块石头坐下。 程慧心面向庙殿抱拳拜了下，抬头道：“作为宝天阁大掌柜，有什么事能解决不了的？” 楚明不接话茬。 一 阵强风从街道入口携些许沙尘涌入。 程慧心清醒一点，手指捋了下凌乱的短发，看着空荡荡的庙宇，道：“前几天在这里发誓，今天我又想来一次，你接吗？” “不想欺负醉鬼。”楚明回道。 “刚才喝酒时见到大家反应，我才忽然明白，我进门后你嫌这说那……” 程慧心顿住转头盯着楚明：“除了李晓外，其他三人认识你都比我晚，凭什么能让你甘愿被看扁也要安抚他们的尊严。而我一次次的求你……我要说的是，如果武圣人显灵，我把自己给你。” “你醉了。”楚明翻眼皮道。 “我没有！现在只要武圣人显灵，到明天早晨我归你处置包括身体，之后你就是我的金牌鉴定师。”程慧心手指着庙，词条清晰。 楚明挖着鼻孔不语。 “你在害怕！在空无一人的拆迁工地都不敢赌一把，果然是小毛孩，哈哈……”程慧心放声大笑。 轰隆隆！ 庙宇后面突然崩塌，烟尘四起。 隐约间可见有一台挖掘机。 程慧心瞬间止笑，道：“不可能，赔偿还没完全谈拢，怎么会开始动工？” “还有空管这个，不怕得肺尘病啊。”楚明跳起来拉着程慧心朝来路跑。 身后挖掘机继续作业，庙宇倒塌烟尘滚滚追他们。 跑出工地后，楚明拿出手机：“我喊老齐过来送你回家。” “武圣人已显灵了，你别想陷我于不义。”程慧心按住楚明的手说道。 楚明皱眉道：“那是座空庙，关二爷已去别的地方了。” “享受香火上百年，没有泥塑像也是有灵的，这是古董行业的老规矩……还是说，你觉得我比沈倩还不如。”程慧心有些生气道。 “下次聚会，你跟我一起喝汽水。”楚明甩手电话照打。 “我都能遵守约定，你却一直躲避，还是不是男人？或者说你觉得自己命贱，配不上高贵的大小姐！”程慧心带着哭腔嚷嚷。 楚明停下打电话的动作。 他永远无法忘记六岁那年，舅妈在抛弃舅舅前夜，说他是命贱才害死全家人，所以要跑。 此刻，他心里那根弦被狠狠刺激到了。 “既然你诚心诚意相求，想得到小爷，那小爷就成全你！”他怒气冲冲上前抓住程慧心的手腕。 程慧心很是错愕，为什么他会那么生气，却没有试图挣脱。 随后两人上主干道，找了一辆出租车。 一上车，听到师傅询问地址，楚明下意识报了棺材村。 第55章 猛虎上山 “去棺材村还打什么车。师傅，到明鑫山庄三号楼。” 程慧心挑衅口吻报出自己住址，还紧扣楚明双手逃阵逃脱，又哈着酒气道：“二爷在古董行业的地位，不比老天爷差，这面子你得给。” 楚明已冷静不少，并没有回应。 夕阳，华灯初上。 街道上都是下班赶回家的人们，车子开得不快。 程慧心靠着楚明肩膀睡下。 十七岁，无论男女都是对异性充满好奇的年纪。 何况程慧心还是个罕见的大美人。 靠那么近，体香一阵阵窜入鼻子，楚明若是没起点波澜，岂不是成太监了。 逐渐，他忘记自己说过的，对大姐姐不会感兴趣，忘记身处何方，手不禁反紧扣，贪婪享受着。 “到了。”司机师傅声音不合时宜响起。 楚明瞬间清醒，暗骂自己畜生，付了打车费背着程慧心下车。 商业小区的名字，只要冠上‘山庄’的后缀，必是高档别墅。 明鑫山庄也不例外。 三号楼更是楼王，占地有三亩，主建筑卫生间都比楚明刚买下的老宅还大。 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佣人。 “密码是789654。”程彗星说道。 楚明说道：“醒了就自己下来走。” “不要！”程慧心头侧枕 楚明肩膀上，朝着他脸颊吐气。 “一嘴的酒腥味。”楚明违心说着。 有了密码，他们顺利进入别墅。 智能灯控跟着楚明的脚步声，一盏盏的亮起来。 别墅的装修，他看不懂也不评价，对摆件倒是很有兴趣，因为全是古董。 “去吧，好好洗干净来伺候小爷。”楚明粗暴把背上的程慧心‘丢’沙发上。 程慧心沉默几秒，躺沙发上甩腿踢掉高跟鞋，边道：“一起洗，把前戏都做了。” “我…我不习惯酒气。”楚明把脸撇到一边避免对视。 程慧心一脸笑意，坐起来脱下丝袜往楚明身上丢：“看来弟弟没经验啊。” “原则不许我欺负弱小的人，喝酒的也算。”楚明义正言辞道。 “是姐姐错着急了。” 程慧心诚恳道歉，打着赤脚离开又道：“姐姐去主卧洗，弟弟你去客房。” 楚明原地绷直身子，直到程慧心上楼才敢扭脖子查看。 确定程慧心暂时不会出来，直接瘫软沙发上。 不管《楚氏鉴法》记载多详尽，还是改变不了，一个月前他过得苦哈哈，是整日为一顿饭发愁的捡破烂底层。 现在进豪宅，要他跟大小姐亲昵。 他若一下子就能接受，电影才可能发生。 不过 除此之外他还是很自信的，比如看着周围各式古董摆件心痒痒的，恨不得开神眼鉴定。 考虑到鉴定完，又不能拿走没收益才作罢。 人若是恍惚，时间比流沙还凶猛。 程慧心已洗完澡从楼上下来：“姐姐可不喜欢脏兮兮的异性呢。” 此间程慧心表面上装出决心付出代价，穿着一身薄纱睡衣，姣好的身体若隐若现。 她的皮肤或是热水刺激，也或是酒精未全散去的缘由，呈现淡红色。 粉妆玉琢，世间男子无人能抵住。 楚明闻声回神下意识转头，得见大美人如此放得开，心脏频率瞬止，得上电击除颤仪抢救。 楼梯上，程慧心不知挑衅的后果，一脸微笑着，手扶着栏杆，赤脚缓慢朝下移动。 啊！ 楚明丹田震动，直挺挺从沙发上站起来，双目犹如一头捕猎的猛兽，凶光毕露。 嘶！ 程慧心面露惊恐顿住脚步，似乎自己冲动了。 “那个……我，我……对了，那是一座早已空的庙，二爷落架他处，所以都是巧合……” 程慧心语无伦次，要不是被震住，此刻立即转身跑回卧室把门锁死。 “我不能陷你于不义，这可是你说的。”楚明迈步边说。 程慧心心惊胆战抬脚，道： “那，那是喝醉无心之言，当不得真。” 楚明三步作两步来到楼梯前仰头。 程慧心像极小绵羊被大老虎威严吓阻，双眼带泪花，身子抖着，脚落不下后方上级台阶。 哈哈哈！ 楚明没有上楼梯，心中狂笑。 堂堂程家大小姐，竟然没谈过恋爱。 没记错的话，大小姐比黑子还大至少两岁呢。 “对了，我妹妹那边拿到箱子里，打开后是一个箱子的炮管，一群人吓得半死仓皇乱逃，结果不是炸药是烟花，且还只有一根是真的，效果还不如仙女棒……他们为自己胆小如鼠，羞愧到抬不起头，哈哈哈……我真想在现场围观。” 程慧心智中生智，用话题转移楚明的生理本能，笑声假得不能再假，末了又急忙补充：“话说，你是怎么想到吓人而不伤人的方法呢？” 楚明没有回应。 本来黑子是打算装真炸药，他考虑到程慧情要是被炸死，事就闹大了，改用小孩般胡闹方法，效果如何就没考虑过。 至于替换大井的那口箱子，里面一样放进去小烟花管，不过只有一根威力也大很多倍，顺带还放进去一口装着粪便的钟。 大井打开的瞬间，会粪花四溅。 “你应该饿了吧，我给你煮夜宵 。”程慧心小心翼翼道。 “你喝了那么多酒，还打赤脚小心着凉，回房去休息吧。”楚明登上阶梯说道。 程慧心身体闻言又在颤抖。 二十五年没跟异性亲密接触，没勇气踏出那步。 眼看着楚明一步步逼近，程慧心握起拳头。 就在这时，脑海里回忆起这一个月来接触楚明的过往。 哼，有什么了不起，现在又不是封建时代……再说，小屁孩白嫩长相和罕见气场，也不是捡破烂家庭能教育得出来，我不会吃亏…… 程慧心为了得到天才鉴定师，暗暗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道理是没问题，心里还是胆怯，背着一步步小心登上台阶，好保持反应空隙。 在无言拉扯中，二人一前一后进卧室。 楚明随手关上门，并指着大床，冷淡道：“躺好。” 事已至此，程慧心把心一横，转身掀开被子躺进去，顺手把灯关掉。 这头。 楚明脱下鞋朝着床走过去，邪笑道：“鉴定师无论使用什么感官鉴物，在视觉上都会着重加强，更何况小爷我优势是在双眼。现在我能看到你眼神里有害怕也有期待，甚至是兴奋。” “恶魔！” “不，小爷谨遵武圣人旨意。”楚明说着张开双臂快步扑向大床。 第56章 正人君子 卧室没开灯，环境一片幽暗。 床上被子里，程慧心在瑟瑟发抖，纵使给自己做心理疏导，但答应过去世母亲…… 唰！ 被子被一把外头楚明一把掀开，程慧心目光从惊恐到死一般决意。 为了程家不被妹妹祸害光，付出一次又如何。 干了！ 程慧心咬咬牙，道：“上床吧。” “看你家里收拾那么干净，睡觉却不拖鞋。” 楚明说着说着，弯腰伸手把程慧心脚上室内拖鞋轻轻取掉，随后盖上被子。 程慧心一瞬间愣住了。 脑海里可是现象过，小毛孩被欲火控制，跳上床粗暴手撕自己睡衣，可不是这么温柔体贴，难道…… “我也就大你七八岁，少时也跟道人学过引气入体养生法子，还不至于比少女差哪儿去，你竟嫌弃我。” 程慧心掀开辈子怒骂。 “什么脑回路。”楚明在床边不坐下打开台灯。 在楼下，他确实一瞬间被引燃本能的火焰，站起来迈步时，却被无名能量给掐灭了。 之后所有动作纯粹‘报复’ 报复主体是谁，不好说。 总之，此刻不动程慧心与嫌弃无关。 他倒下躺在棉被上，看着装成星空模样的天花板，道：“你调查我过背景，应该知道我家户口本失踪 得只剩下我一人，为了找到亲人我才进古董圈，在真相水落石出那天，女人只会碍事。” 程慧心想说可以互相利用，话到嘴边觉得轻贱便吞回去，随后闭上眼睛。 酒精发挥作用，几秒后就睡着了。 楚明察觉坐起来起来，帮忙把被子盖上，关上台灯出门。 没办法，他担心一个喝醉的女人出事，所以没选择回家，在一楼沙发上将就休息。 天刚蒙蒙亮。 程慧心就从楼上卧室下来，来到沙发后俯身无声看楚明。 “我身体很健全，不要怀疑。”楚明闭着眼说道。 捡破烂都是起早贪黑的，所以他生物钟固定在早晨五点会醒来。 “希望你能保密。”程慧心语气冷淡道。 楚明张开眼，讶异道：“你第一次喝醉吗？” “我是说那事……”程慧心忍不住会大吼。 砰。 大门大力打开，老齐闯进来紧张万分道：“当家的，您没事吧。” 啊！ 程慧心错愕地喊了一声，而后迅速指着沙发上的躺着的楚明，转头回道：“没、没事，就这小屁孩不懂事又惹发脾气。” 老齐眼神有些愤怒、无奈，他的视角是看不到沙发上躺着的楚明。 可其实他在外面站了一晚上，昨夜屋里发生的‘事’ 多少有耳闻。 一生无婚娶，看着程慧心从小豆丁长大的，总有老哥心态，妹妹被小流芒欺负了。 不过不过这么想，主雇关系摆着，不好发脾气。 他吐了口气走到程慧心跟前，道：“当家，今日和叶先生约好见面，您得准备下。” 嗯。 程慧心面无表情回了一声，朝楼上走去。 老齐原地目送，等程慧心进二楼卧室，靠沙发背后低头斜眼，道：“天亮，你可以离开了。” 还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楚明无语。 点炮截货才刚完成，老齐就开始也不客气，甚至敌意更浓。 自己又被真要了程慧心，凭啥？ 他把眼睛闭上，道：“你是这别墅的主人吗？” 老齐瞬间吃瘪，握紧拳头思索着死不死直接暴力驱赶。 “楚明，我送你回家吧。”楼上卧室程慧心走出来。 未施粉黛，只是戏了一把脸换上常服。 “我打算散步回家，就不麻烦你了。”楚明从沙发上起来。 程慧心还在为昨晚事尴尬，也就没强求。 楚明瞥了眼老齐走出门。 老齐狠狠瞪着他背影目送。 “当家的，您获得两个竞选程氏家主需要的物件，看似获得优势，实则不然，昨夜您邀请楚明来家里，被对您好 感的叶先生知道的话……或是程慧情借题发挥，结果将功亏一篑。” 老齐等楚明走出门，耐心分析当前局面。 “没你想得那么糟糕。”程慧心一语双关。 “是，但叶先生这人……” “别张口闭口的叶什么的，我昨天都为那该死家伙喝那么多酒，还想着怎么样？” 程慧心不耐烦的老齐，又道：“楚明虽有些爱胡闹，总归是有真本事的，你也别一见面就敌意那么明显。” “属下明白。”老齐口服心不服道。 外头。 楚明还没走出程慧心家的大院子。 以他的听力，别墅内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程慧心昨天失态乱喝酒是有缘由的。 从老齐劝解的话里，可以听出来，竞争家主位需要拿到四个物件，其中一件在叶先生手里。 “你要是能当选程氏掌门人，对我而言很有利，毕竟合作不少次，但是昨天问你，你又说没事，现在我主动出面帮助，岂不是很掉价？” 楚明走出大门瞥了眼别墅摇摇头。 程氏家世还是别介入得好，当前更重要的是捡漏赚钱。 明鑫山庄在郊区，公交车都没有。 大清早也没车可打，再说也舍不得。 楚明权当还在捡破烂，慢悠悠的朝着市中心移 动。 走了半个小时终于有公交站，上车后他跑到最后一排坐着闭上眼睛补眠。 程慧心别墅家的沙发太软，穷苦出身他睡不习惯，加上担心被强行夺去少男初次，基本就没有睡。 等再次张开眼，是被司机叫醒。 窗外是熟悉的高升桥古玩市场。 他下车打着哈欠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早上九点半。 他寻思着吃个早餐，顺便再逛逛地摊碰碰运气，反正今日无事。 今日是周末，地摊市场百无禁忌，只要旧货都有卖，所以人流如织。 楚明吃着肉包跟着人群移动，东看看西瞧瞧，只有一眼能看出来是老物件，才会顿下脚仔细查看。 别说，还真给他看到给他看到个不错的。 物件是一尊西洋老钟，外面木头油漆褪色，内里机械结构陈旧，表针却还能运转。 一开神眼，发现是嘉庆五年从珠三角口岸进华夏，几年后由行商送给时任湖广总督汪志伊，后来发生些事流落民间，民国乱世被人带到西南。 价值从三千至三万不等。 钟表古董无法归类，喜欢得人奉为真金，不喜欢的人弃如敝履，所以价格才会有那么大起伏。 “今日刚来贵宝地，小兄弟喜欢的话，五千块拿去。”摊贩说道。 第57章 偶遇二小姐 商人的嘴，骗人的鬼。 楚明可亲耳听到，摊贩给上一个客人开的价格是一千块，见他是个小娃娃才狮子大开口。 “五百块。”他伸出手掌说道。 “你这娃不实诚，哪有这样砍价的。” “三百。”楚明继续往低的砍。 摊贩生气挥手：“去去，回家玩自个娘，别打搅老子做生意。” “送钟等于送终，你留着自个玩吧。”楚明冷哼甩手走人。 摊贩面色难看沉默几秒，喊道：“五百块拿去。” “我身上只有三百块。”楚明边走边说。 摊贩咬牙切齿，最终还是同意了，嘴里还叨咕着亏本之类的话。 楚明一个字也不信，伸手把老钟抱起来，放进背包并取出一沓大钞，舔着手指数了三张递给摊贩。 “你……你这娃满嘴谎言。”摊贩一脸愤怒。 “你又没亏，老钟是客户主动送上门，收购价才三十块，我想着天气好心情美妙，翻十倍请你喝茶的。”楚明把钱递上去。 摊贩从愤怒到震惊，这娃怕不是哪个大世家出来的，依靠人脉信息来捡漏，才能看得那么准。 “楚明哥哥就是厉害呀。”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孩凑近。 摊贩倒吸一口冷气，道：“大当家，早啊。 ” 女孩不应答盯着楚明侧脸。 双手套着玉、铜、金三种手镯，数量十来个。 玉有碧绿、纯白、还有血花色，而两种金属手镯则是浮雕、潜刻兼具。 长相跟程慧心七八分相似，更年轻还留着长发绑着双马尾，还画着眼圈妆，穿着格子超短裙，身上小体恤露出完整肚脐。 她就是宝秀阁大掌柜程慧情。 “我去，移动的百万宝库。”楚明开神眼用余光扫描，手镯最低价三万块，禁不住吞咽。 “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程慧情笑呵呵问道。 楚明关闭神眼，装耳聋抱着背包离开摊位。 “西洋老钟是本小姐特意放这里的等你取的。”程慧情说道。 “钟是前任主人在蓉大上学，你胡乱嚼舌根，不怕给家里惹因果吗？”楚明边走边说。 “我会怕吗？”程慧情在后头负手仰头。 有道是来者不善，楚明不语较快脚步离开地摊市场。 在南河边，被拦住去路。 楚明一脸惊吓死死抱着背包，道：“别抢我，这老钟卖了要给我奶奶换买药钱的。” “你个瓜兮兮，哪来的生病奶奶，还有本小姐这手镯随便哪个不比那破钟值钱，用得着抢你！”程慧情愤怒地举手晃着。 不同材质的手镯碰撞，叮当作响。 楚明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后退一步嘴上怯生生道：“张嘴就说老钟是你放在摊位设下的局，还穿着暴露跟女流芒一样，不是要抢劫就是骗钱。” “一个月前你上宝秀阁出货，本小姐承认是看走眼了，可后来你和公家合作破坏桃花席，又在易物会搞我军师从中夺宝，前日截获大西王佩剑，一件件本小姐可重视得很，不仅调查背景，还知道你跟程慧心那贱人勾三搭四。” “还敢胡言乱语，当真本小姐是泥做的没脾气吗？” 程慧情面目狰狞，配合浓妆跟暗夜出来的妖鬼一样，换个人非得尿裤子。 楚明却不怕还很无语，跟程慧心勾搭和前面几条有生命必然联系？ 程慧情咬牙切齿，想当场把楚明剁了，可惜摸不准楚明真实背景，怕在当前竞争程氏家主位关键时刻惹麻烦，只能忍住。 “不要以为你跟程慧心苟且，就能篡夺我程家宝座，还有两个物件，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原来如此…… 楚明这才明白，程慧情数落那么多条罪状，最后加入一条不相干，合着都跟家主位有关系。 与我何干？ 他心里想着，嘴上冷淡道：“预祝 二小姐荣登宝位。” 说完他转身朝左侧高升桥移动。 程慧情快步上前拦住。 “干啥？”他皱眉道。 “立即马上滚出蓉城，这些就是你的。”程慧情晃着双手十来个不同材质手镯。 楚明一时间愣住。 “手镯卖个二百万不成问题，如果你同意，本小姐附赠不再计较砸我招牌，截我宝贝的事。当然了，你要是敢不同意，等着脑袋塞粪坑。”程慧情恶狠狠说道。 楚明默默思考。 程慧情的话，透露忌惮公家、西南女王等势力，不想在争夺宝位关键时刻节外生技，才拿钱说话。 如果他还要继续跟程慧心苟且坏好事，那就要使用非常规手段。 总结起来，程慧情没把他放在眼里。 若非时机不对，今日才不会亲自出面，而是跟对付流浪狗一样，指挥几个手下当街打死扔荒野。 楚明想明白猛然抬头，望着程慧情双手手镯，道：“你刚才说多少钱？” “二百万！” “福娃我不涨价，凰郧剑我都一分不要，会要这些破烂。”楚明撇嘴道。 程慧情没预料到会有这番景象，浓妆脸露出明显的吃惊，几秒后阴沉道：“你有种，等着吧。” 说完程慧情甩头走人。 楚 明原地看着。 他知道接下来即将面对疯狂的报复，心里却没有一丝害怕。 想找到父母家人失踪真相，就得在古董圈站稳脚跟，而想站稳就得敢于应对挑战。 用程慧情当垫脚石，非常合适。 …… 家里大厅。 黑子呆呆独自坐在椅子上，眼神浮肿面容呆滞。 一见楚明回来，就嚷嚷道：“所谓的江湖高手也就那样，一壶酒都没喝就跑路，也太烂了。” 楚明知道，昨天老齐不是跑路，是作为随爵职责，跟着他们出门保护程慧心去的。 黑子看着就是炫耀酒量，他觉得没必要解释。 “昨天你没回家，该不会……”黑子语气八卦道。 楚明把背包丢一旁，拿起茶壶倒水不语。 “倩倩姐很担心你。”黑子又说道。 “担心什么？”楚明没有继续沉默。 “倩倩姐工作经验丰富，说是做那事得用小雨伞，否则……” 楚明答应程慧心保密，故而连兄弟都隐瞒，指着背包道：“以为都跟你一样有酒就不想工作，昨晚我一直在鬼市场奋斗，这就是成果。” “黑爷鉴定古董是不行，看人老准了。现在你一张说谎的脸也敢在黑爷面前晃悠。”黑子步步紧逼。 秘密即将暴露！ 第58章 请神转阴 “吴明瀚呢？你该不会让他醉酒后一个人离开吧。”楚明紧急转移话题。 黑子心思果然被拐跑，语气很愤慨：“丫的说是有活，不让我送。” 楚明只想岔开跟程慧心有关话题，别让昨晚的秘密暴露，所以没有追问黑子生气缘由，喝完水提着背包回卧室补觉。 隔壁餐馆在装修，叮叮当当作响，他睡眠质量贼棒，所以并没有受影响。 傍晚，楚明被求助声吵醒。 “道爷，小弟有事相求。”吴明瀚一脸疲惫，衣服皱巴巴，在床前跪倒。 楚明坐起来晃着脑袋。 之前若非对地势熟悉，他根本拦不住吴明瀚，不经过本事不小。 此刻他很不解，吴明瀚遇到什么事，需要那么着急求助，于是指着床边椅子道：“坐着慢慢说。” “求道爷帮忙。”吴明瀚跪地不起。 “没把我当朋友？”楚明黑脸道。 吴明瀚吃惊赶忙站起来，道：“一来一回，小弟还欠道爷一次恩情，本不该厚着脸皮过来求助，可我兄弟有难，实在……求道爷施以援手，吴明瀚这条小命从今往后道爷说了算。” “不要跟黑子学坏，东拉西扯于事无补，赶紧把当前局势说清楚。” 楚明无语道。 吴明瀚老老实实阐述。 他们团队盯上郫县一座清坟许久。 事先话了一个月，把巡环境、看盘口、打点当地等工作，该做都做了，最终约定好昨夜凌晨二点下坟。 “那你昨天还能从中午喝到晚上。”楚明忍不住插嘴。 吴明瀚摸摸后脑勺，干笑道：“干这行的都是脑袋别裤头上，也不知道哪天会走了，所以该享受就要享受。” 楚明默默竖起拇指头。 别不提，就光吴明瀚这份豁达心气，干什么行业都不会饿肚子。 吴明瀚继续转述。 喝完酒和他骑着摩托车赶往郫县。 团队成员都在等着。 众人合力挖开地道进去。 果不其然，是一座清代肉坟。 所谓肉坟，是西南盗墓贼内部术语，指一座坟在同年代中，陪葬品数量中等及之上。 肉坟的主人是一位北方状元，经朝廷委任至郫县当知县，娶当代有名大户千金，因敛财有方步步高升，后任渝州知府、户部大员等，之后回发财地养老，最终埋入当地。 此人虽不见史书，在郫县可留下不少传说，知府胜过王爷府之类的。 只是没人找到坟头，没想到今日无意中挖到。 吴明 瀚团队很亢奋。 由于来自多鬼神的闽地，禁忌多。 比如盗墓后，会把物件切出一成不外售，待下次再开坟时放进去。 理由是为避免被死鬼缠上，就用死鬼对付死鬼。 专业术语叫，请神转阴。 一直以来平平安安的。 昨夜也如往常一样，按照规矩‘请神转阴’，在完成盗掘后，把上一次货恭敬请进去。 人才刚进去，墓道毫无预兆被封了。 “这次的鬼更厉害？”黑子突然插话。 黑子早就进来了，一直靠墙吃雪糕。 “不是鬼。”吴明瀚言词肯定道。 靠着床头的楚明皱眉道：“难道是阴肉锅？” 吴明瀚点头。 所谓阴肉锅。 一种就是利用当地传说，用老坟头制作一座肉坟，又丢进一些适配古董，而后放出消息吸引土豪、收藏家下手。 等人上钩，就留下一堆假货，坑钱跑路。 第二种，就是盯着盗墓贼，等被人把事前工作搞定，在关键时刻下也黑手，截胡宝贝把盗墓贼封死在坟墓里，达到盗宝而不留下罪证。 前一种只是谋财，后一种谋财又害命。 太过阴狠了，哪怕在古时有悖道德不违法的时期，也被南北盗墓贼们所不齿。 近年来很少有发生，逐渐淡出人们视线。 没想到今日竟然发生了。 楚明皱起眉头道：“记得设下阴肉锅的人，为保证万无一失，直接上沙盘推演，毒都用上了。有记载没人能逃出来过，难道你当时恰好没进去。” “是兄弟们见我矮小瘦弱，趁着土还没完全沉淀，徒手挖出一条小通道把我推出来。” 吴明瀚说着撩起衣服，皮肤上到处是没有愈合的伤口。 鲜血淋漓，很是渗人。 楚明不忍直视。 他记得吴明瀚会盗墓神技之一的缩骨功，却还是落得一身伤，可想而知设局之人多歹毒了。 吴明瀚放下衣服，红着眼道：“坟头外有人守着，我出来后正好是黎明前人最困乏时，寻了机会靠着速度逃走，坟墓里几位兄弟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在过些时候只有憋死一条路可走。” “对方背景有眉头吗？”楚明问道。 吴明瀚摇头：“惭愧，小弟没敢逗留，加上环境漆黑，什么信息也没拿到。” “找我那当警察的兄弟帮忙？”黑子提议。 楚明摇摇头：“不说盗墓违法，真到性命堪忧也顾不得那么多，明瀚兄弟却没有选择报警，说明设局人能 量不简单，各自都有家庭，到时候人没就算，还会连累家里人。” 吴明瀚默默点头。 “能说说这次消息源从什么渠道来的吗？”楚明问道。 吴明瀚不解反问：“道爷是什么意思？” “笨死了。阿明的意思是，如果你们是寻穴找坟，那就是无意中圈套，若是靠着渠道获取信息，就意味着人家是张开网，等你们跳，不仅图谋当前这锅肉，还有之前所有。”黑子数落道。 吴明瀚闻言面露惊恐大口喘气，许久之后才说道：“蓉城兴业坊。” “张家？”黑子问道。 吴明瀚点点头。 黑子看向楚明，嘴角抽搐道：“古董分区域各显神通，但有几个家族横跨大江南北，都有自己的独门本事，张家便是其一，西南是分支，平日不显山不漏水，但能量很大，就是程氏也颇为忌惮。” “具体说说。”楚明追问。 “我找些药物给明瀚兄弟止血，再慢慢细说。”黑子说道。 楚明立即想到前天程慧心给的药，下床从柜子翻找出来。 黑子接过去帮吴明瀚涂抹，边讲述张家的事。 楚明认真听着，和继承的《楚氏鉴法》记载的信息做对比。 越听越吃惊。 第59章 谋财害命 上古时，人们认为死后还有世界，为了盗取天机，会在坟里各显神通。 到了春秋战国时期，那真是百家争鸣，各有各的死法。 这其中以道家、阴阳家最是神奇。 又过了几百年，东汉张道陵融合各家学派创立五斗米道，也就是后世的道教。 而古玩圈鉴定师、盗墓贼等有技术职业，使用的术法全是道术简化而来，就有了尊张的说法。 后来又逐渐演变成有古法传承的个人、团体。 ‘张家’变成代号。 有好事者归纳终结，为祖业、门业、兴业三种。 祖传，就是祖上传下来的。 门庭，有门广开迎四方客，意指从他人处合法得来 兴业，指得是以不道德、不正当手段获得，来兴旺自己。 又因契合古董物件来源中的百姓家传、摊市门店合法购得、盗墓偷取。 于是说法就融合一起了。 比如有专业古董玩家，在收购物件时会提一句，货从何而来。 货主回兴业，就指非法来源。 此间。 楚明已明白了。 黑子说的张家西南分支，意思是有古法家族是从别处移居而来。 结合吴明瀚说的蓉城兴业坊，那就是干盗墓发家的叶氏。 毕竟整个蓉城，就这么一 家契合所有信息。 吴明瀚接受黑子涂药完毕，合上衣服后主动说道：“清末明初乱世，叶氏受到冲击沿着长江逆流而上，最终定居蓉城，因有古法技术得以站稳脚跟，虽如今实力比不得当年，却也把持巴蜀两地盗墓圈王位，我从闽地而来当然要认个大哥，可叶氏看不上。” “我和兄弟们都要吃饭，只能私自展开活动，也不敢动大肉坟只做些小活，结果还是差点当街被车给撞飞，想想也知道是谁干，于是我们沉寂好几个月，却还是被人警告了。” 吴明瀚顿了下，让楚明二人消化信息，才又继续开口：“赛林木的，兄弟们按照老规矩，认大哥并上交日常业务的二成茶水费，他们自己看不上，结果还耍阴招，兄弟们越想越生气，于是不再沉默准备搞票大的跑路。” “后透过渠道偶然得知，郫县埋着乾隆时期退休的户部大员，带着明朝魏忠贤的九千岁玉腰带入土，……” “九千岁玉腰带？”黑子紧抓关键信息插嘴。 吴明瀚没生气，点头道：“就是那件。” 魏忠贤极受明熹宗朱由校宠信，号称只比皇帝少一岁，以残缺之身凌驾百官之上，把持朝政，卖官鬻 爵，搜刮财物无法估量。 后来虽被崇祯帝朱由检铲除，然而适逢明末乱世，其收藏财物多有流失民间。 魏忠贤眼光毒辣，物件多为精品，每每出现在市场都是天价，九千岁玉腰带贴身使用，据说来自南宋，圈里很早就在流传。 “把话说完。”楚明坐在床边说道。 吴明瀚阴沉着脸，道：“九千岁玉腰带是值钱，但跟我们没关系，毕竟多少年也没消息，现在想想，消息是叶氏故意透露的，就是设下阴肉锅坑杀我们，好给手里头物件洗白。” 楚明低头摸着下巴思考。 综合信息来看，叶氏够狠，拒绝吴明瀚拜码头，就是为了设下阴肉锅。 现在吴明瀚求到面前，肯定不能坐视不理。 不能告知黑子警察朋友，那只能找别人了。 他仔细数一下手中总要人脉。 西南地下女王的陈红梅，应该也不会忌惮叶氏。 不过前天护剑行动出意外，陈红梅肯定还在焦头烂耳，被多方人马盯着，一旦行动牵扯面太广，还是算了。 程慧心倒是不错的选择，可黑子说程家也忌惮叶氏，以程慧心商人本性，怕不是趁机要价，比如让他挂名宝天阁。 这条件是他没法接受的。 最后还有一个人，便是前些天结盟的章河。 老头子肯定乐意帮忙，可最大问题是公家身份。 堂堂一个大学一级教授去帮盗墓贼脱困，事后不得被竞争对手趁机写信寄组织举报。 思来想去没人了。 楚明头疼不已，那边墓内空气支撑不了多少，必须尽快解救。 整整三条人命啊。 “奶奶的哨子，就是这么个古法传承吗？真希望老知府有灵，从坟头出来吓死那帮龟孙子。”黑子着急诅咒。 楚明闻言灵光一闪，问道：“墓周围有人居住吗？” “有是有，但距离有点远。”吴明瀚回道。 “你能用盗墓技巧，在农户没察觉情况透出家禽走兽吗？”楚明追问。 吴明瀚不理解为什么这时候说这事，还是点头道：“虽然夜晚的动物容易受到惊吓乱蹦跶，但我还是有些法子控制的，道爷需要哪一种什么？” “牛羊之类的，实在不行狗子也可以。”楚明说道。 “小弟能办得到。”吴明瀚为兄弟们性命，哪怕丢命都肯干，面色坚定点头。 楚明拿出手机看了下，道：“现在六点半，到达郫县乡下少说也得三个小时，墓里几位兄弟岌岌可危，赶紧出发到地头，到时 你们听我指挥就可以。” 随后三人出门。 黑子骑着吴明瀚摩托车载着吴明瀚。 楚明自己骑一辆。 出门前，他还顺带拿走几个水桶、小土铲和破衣服上的棉絮。 半小时后。 楚明在加油站装了些汽油，才继续赶路。 一路风驰雷电，终于赶在十点半抵达石岩镇。 之所以晚到，是吴明瀚这个东南沿海人不清楚当地情况，石岩镇属于郫县还是民国时期，现在属于都江堰，还是榕城周边少有山区乡镇。 路途遥远，还都是土路。 若不是楚明把摩托车开出赛车风范，半夜能到达都是运气好。 来到坟墓两公里外的陈家村附近山坡。 楚明也顾不得吐槽，立即吩咐吴明瀚尽可能多驱赶动物，之后由黑子负责找些柴火用汽油点燃，引导沉睡的村民以为着火，吸引到墓地所在位置。 “等我短信通知，还有不能真烧房子伤人，知道不。”他怕黑子冲动特意提醒。 黑子罕见没回嘴，郑重表示会把握分寸。 等二人走后，楚明自己摸到山坡处，用土铲子迅速挖出一条条长短不一的浅沟，后把棉絮和枯叶分批放进去，又倒了些汽油。 做完后，楚明提着铲子找干草。 第60章 三更天冒鬼火 楚明拿着小铲子把附近半干不干的草收集堆。在边上岩石隐蔽处。 随后，他又把草扎成一小捆一小捆捆。 每一捆草都浸了点汽油。 干完后，吴明瀚、黑子都还没动静，他就靠着后岩石隐蔽身形。 之前在排除可帮忙的人头疼时，黑子诅咒让他想到，鬼借不到但可以借人。 要知道家畜是农民的重资产，谁动跟谁拼命。 此间陈家村劳动力少说也有一两百人，可能打不过叶氏二十多人，但冲乱警戒线还是能做到的。 所以他计划在山坡起火引导方向，等村民冲过来，他就可以趁乱开坟救人。 计划成功率，没法计算，毕竟不知叶氏人员具体不少，意味着变量不少。 然而什么都不做，墓内吴明瀚兄弟就没有生还机会。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楚明暗叹着。 这时，微风带来远处人的交谈声。 “兄弟们打起精神，等过了今晚，咱们可以开庆功宴了。” “那几个闽地外省人，不知哪来的勇气跟少掌柜斗，现在好了，被一锅端，嘿嘿~” “能让咱们在这荒郊野外喂蚊子，还是有点本事的。” “九千岁玉腰带可是让少掌柜熬不少夜，今儿个才能好好休息，别轻看任何人，关键 时刻出了差错，我们都不会好过。” “……” 楚明出色的听力，隔着上百米把一众叶氏小弟们的谈话一个字不漏听进去。 可惜，他无法从语气中分辨出来，一群人实力深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快要凌晨一点半。 吴明瀚走上山坡，身后跟着蹄子包着破布的山羊。 山羊数量足有三十头。 楚明仔细一看，羊群中还混进去一条黑狗。 不论是哪种动物，都没发出叫声。 他很是拜服。 吴明瀚就算不盗墓，去放牧都饿不死。 “道爷，接下来要来怎么做？”吴明瀚着急问道。 楚明指着草堆，让吴明瀚分别绑在山羊角。 吴明瀚照做。 “墓地里的兄弟是很危急，但时机不对可能功败垂成，所以得等待最佳动手时机。”楚明安抚道。 要知道引村民上山，他们趁乱下去救人才是根本。 而从刚才偷听到对话，叶氏人员还精神抖擞，此间发出冲击只怕是要失败，得等到人困马乏时才能动手。 昨夜吴明瀚能逃离，就是证明。 吴明瀚能明白道理，但还是为兄弟忧心。 不过其实楚明自己也没表面看的那么从容。 由于事发突然，计划是临时起意的，没有安排失败后如何应 对。 如果真失败了，不止坟里几人得死，他们仨也将面对叶氏成员的反扑。 压力着实不小。 此时，他山羊很乖巧任由绑稻草，一点声音都没出，想给自己分分心，就问道：“你给下蒙汗药？” “小弟不敢在道爷面前班门弄斧，就是用了类似湘西赶尸术的手法，几个小时后山羊就能恢复，也没什么后遗症。”吴明瀚回道。 楚明点点头，指着羊群中的黑狗，又问道：“怎么也把它混进来了？” “一直跟着李晓，他被搞得烦了就让我顺便带来。”吴明瀚说道。 楚明有些错愕，黑子一向不招狗子喜欢，怎么今夜有主动跟着的，也是怪了。 时间继续往前走。 凌晨三点时，围着坟周围巡视的叶氏人员逐渐显现疲态，有些甚至干脆找个地方休息。 楚明一直辨声监视，半小时听到呼噜声越来越多，暗暗计算了下数量，拿出手机给陈家村的黑子发去动手信号。 “两公里距离，还是半夜路看不清楚，少说也得跑十五分钟，咱们再等等。” 楚明收到黑子确认回信，跟着急的吴明瀚解释。 吴明瀚望着坟头所在位置默默点头。 时间走过五分钟。 楚明立即用火柴点燃地上浅沟壑。 数十条沟壑先后冒火星，在高空俯瞰像是‘地涌鬼火’。 同时，吴明瀚按照楚明之前吩咐，摇铃铛驱赶羊群。 羊群在鬼火之间飞奔，搅动火星飞舞，也引燃羊角挂着的稻草。 “鬼火！”远处叶氏成员有人察觉后发出警报。 吴明瀚继续摇铃，山羊‘咩咩’叫着乱窜，仔细看的话是朝着坟地移动的。 “这下是真见鬼的，羊群都被吓尿了，快快找水灭鬼火。” “别管洞口了，一起合作才能有火路。” “他妈的，死了几百年老贪鬼还能作妖，老子不信邪，今日一定要灭他。” “区区鬼火，我和阿宝过去就可以。” “……” 干盗墓的，哪怕不信鬼神对玄乎之事多有忌讳。 传说已久的‘鬼火’，更是驻扎在这些人心底深处。 一时间人心惶惶，叫骂声不过是在掩饰内心的恐惧。 楚明拉着吴明瀚躲到隐蔽处，并解释现在不是出动时，得等到黑子引村民过来才可以。 不多时。 山羊到处跑，火星引得不少地方着了火。 叶氏成员怕暴露而到处灭火。 有仨人手持刀剑，直奔‘地涌鬼火’处而来，火是没灭着，却见山下喊打喊杀声。 “不好了，陈家村那群死农民过来了 。”有人立即跟同伴发出警告。 “留下几个混进救火队伍，其他人全撤离，别让那群农民发现坟而报警，快快……”头目冷静迅速发出指令。 叶氏成员素质还算可以，虽然嘴里骂骂咧咧的，撤退行动却很果决。 “救火，赶紧救火，别烧到田里去。” “我的羊啊。” “……” 村民抵达附近，也没有统一指挥行动，各自分散在山野到处跑。 是时候了。 楚明喊上吴明瀚，大胆伪装成救火村民，朝着坟头所在位置快速移动。 叶氏两个成员，围着坟周围假装在灭火。 不把二者处理掉，肯定没法下墓。 楚明让吴明瀚别冲动，自己一马当先跑上去：“我的羊……” 叶氏成员怕坟暴露引来警察。 其中一个指了个方向，说看到羊跑那边去了。 “着火了，俺家稻谷还没收啊……” 楚明继续惨叫继续冲，和没说话那个距离一米多，上去往对方脑袋就是一铲子。 “不灭火打我兄弟！”说话的那人愤怒地冲上来。 此间能被叶氏安排过来的，武力基本都是过关的，楚明偷袭还成，正面作战肯定扛不住。 十多米外。 吴明瀚想救来不及，眼睁睁看着楚明被敌人拳脚攻击。 第61章 贼喊抓贼 坟墓周围到处是小火苗。 吴明瀚请楚明来救兄弟，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楚明受伤，事后如何能安心，连滚带爬想去支援。 这边，楚明看着越来越近的拳脚，先是惊慌后迅速平复下来，手持小铲子开启神眼。 袭击者身体经络呈现他面前，腰部有黑气团。 按照之前的经验，这地方是旧伤。 但袭击者速度太快，就是看出破绽也没下手的机会。 眼看着他胸前要被踢中，一道黑影从边上窜出，张嘴咬住袭击者小腿。 啊啊！ 袭击者嘴角尖叫着，疯狂甩腿。 趁你病，要你命。 楚明抓住空档，跨步逼近一铲子扎在袭击者出现黑团的腰部处。 来袭者没有一丝反应的机会，瞬间痛晕在地上。 呜呜！ 在千钧一发咬住袭击者的黑影，是之前混入羊群的那条黑狗，此刻牙齿被崩断一颗，疼得在地上滚着。 “小乖乖不疼，等下山我给你找兽医治疗。”对救命恩狗，楚明很心疼。 “道爷……”吴明瀚气喘吁吁来到近前。 “救人要紧。”楚明起身说道。 吴明瀚立即朝着墓道口冲去，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炸药包塞入引燃。 轰！ 尘土飞扬，碎石四溅。 吴明瀚等不及，嘴里喊着团队成员名字冲进去。 楚明想跟过去，见黑子从边上树林跑出来就顿住脚。 “怎么样 ？”黑子问道。 时间紧迫，楚明简单转述了下情况，并询问陈家村的状况。 “按照你吩咐，我在空地点燃稻草，没有霍霍村民的家产。”黑子回道。 “做得好。现在帮我提个人一起放到显眼处，然后再下去找明瀚兄弟。”楚明拉着一个人的脚，拖到远离火源的地方。 黑子也拉了一个人。 “狗狗，你在外头等我。”楚明特意吩咐地上滚着喊疼的黑狗子，而后一头扎入灰尘里。 黑子跑得更快。 二人刚进墓道没多久，就碰到吴明瀚背着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艰难移动的。 他们赶紧过去，一人负责背一个。 等出来后，吴明瀚想宰了两个昏死的人。 楚明出言阻止。 他的理由是刚才爆炸会引来村民，进而被发现有人挖坟，最后肯定会报警。 事关清朝大坟，警察百分百会立案，后面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找到吴明瀚等人，所以留下两人背锅才是正理。 “叶氏就算能切割关系，手底下也得被警察叔叔依法办了，就当是拿回一点利息。”楚明末了又补充。 黑子附和道：“是啊，不怕以后没机会报仇。” 吴明瀚这才放弃当场复仇。 这时，楚明通过听声辨认，发现有村民灭火灭到附近，他让黑子二人背着人先走，自己留下来善后。 等了一分钟后，村民 脚步声很近了，他立即大喊道：“日他仙人，有小贼盗墓，赶紧报警啊。” 喊完，他招呼黑狗子跟上，背着人飞速离开。 不到半分钟，有几个村民从不同摸上来。 周围都是小火苗，就算夜黑，村名们也很容易发现昏死的两个陌生人，立马就围上去。 有眼尖看见被炸开的老坟，立马拿出手机报警。 这一边。 楚明他们趁着混乱，打算一口气跑向之前摩托车停放处，陈家河下游的平缓地带。 半路遇到救火的村民，就以有人受伤为由，要下山找医生避免过多接触。 终于，有惊无险来到目的地。 因为吴明瀚的三个同伴缺氧严重，他们就暂时停在河边休整。 这一带就是二个多小时，东方吐白。 吴明瀚的三个同伴，虽然精神还是有点萎靡，但一口气总算缓过来了。 吴明瀚见状，跟三人说了几句话，随后四人一起走向楚明。 此时楚明让黑狗子躺在自己腿上，给狗子顺毛减轻断牙疼痛，没注意外界情况。 吴明瀚四人来到他跟前，招呼都不打屈膝下跪并磕头。 “感谢二位大恩大德，今后我便是二位先生忠诚的奴仆，若有需要请尽管吩咐，绝无半点怨言。” 四人异口同声。 楚明闻声抬头。 他旁边坐着打瞌睡的黑子也张开眼。 “这是做什么？你我 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赶紧起来。” 楚明劝了一句，而后提醒道：“叶氏肯定要找回场子，几位赶紧回去守在家人身边。” 吴明瀚不接话茬，把放手里的小牛皮袋放在面前地上，神态恭敬，道：“那座坟真的是清朝知府的，牛皮袋里放着是蓉城古玩圈念念不忘的‘九千岁玉腰带’，我兄弟他们在墓里因缺氧等坏状况，只能带出这么点，此间就送于道爷、黑爷，感谢二位救命之恩。” “二位爷大恩大德，小弟没齿难忘，请务必收下。” 其余三人头点地，异口同声。 救命之恩大过天。 楚明知道拒绝不了，不再矫情，示意黑子拿走牛皮袋子，好让几人安心。 他关心道：“你们身体都还没恢复，赶紧起来吧。” “江湖虽大，小弟坚信也有再见一天，日后小弟定会上门邀客，希望倒时二位爷莫要推辞。”吴明瀚四人同时抬头抱拳。 楚明二人起身躬身抱拳回礼。 该说都说了，随后吴明瀚四人搀扶着，徒步迎着晨光离开。 楚明考虑到，这里距离陈家村不远，并不是很安全，叫上黑子，各自骑着一脸摩托车离开。 那条断牙的黑狗，他也一并带走。 之后，他们忍着睡意，骑摩托连走几十公里山路，十点前抵达郫县县城，然后找了家宾馆休息。 这 一睡，直到傍晚才醒来。 楚明醒来后看时间，发现手机有多未接电话，仔细一番，除了有几通是程慧心打的，其他都是沈倩打来。 他没多想就给沈倩回拨过去。 电话一接通，沈倩连珠带炮，询问怎么俩个晚上不回家，为什么黑子的电话也不接…… 所有女人都一样，只要着急起来声音就比较尖锐。 楚明反而心里暖暖的，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人关心他有没有回家。 他强忍着流泪的冲动，拿着手机轻声道：“倩倩姐别担心。我还有些业务要处理，晚点就回去。” 旁边床黑子大声说道：“姐，我的业务是去抓小色鬼的。” “没事就好。还一件事，程小姐早上急匆匆上门找你，我说不知道你在哪儿，她就更着急了。” 电话那头沈倩说道：“现在看来是你做错事了，你赶紧给人家打电话……要实在不行，我上门帮你提亲去，咱们是穷了点，但彩礼……” 楚明瞪了眼黑子，对着电话尴尬道：“姐不用担心，应该是业务上的事。” 说完，他赶紧挂掉电话，否则就解释不清楚了。 “倩姐肯定要说，把自己存款拿出来给你凑彩礼。”隔壁床黑子贱贱笑着说道。 楚明脸黑无语，这事回头找个合适理由跟沈倩解释，还是先打电话问程慧心，着急找自己做什么再说。 第62章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手机没电了。 楚明没法给程慧心打电话了。 不过他并没多在意。 本质上，他和程慧心朋友都算不上，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真有事，等她自个找上门便是了。 随后，他和黑子退房，带上黑狗吃了顿饭就回市中心。 抵达市中心已是晚上八点了。 考虑到昨天跟程慧情交恶的情况，楚明把九千岁玉腰带交给黑子带走。 黑子皱眉道：“我这里也不一定安全，最先跟程慧情手下交恶的可是我。” “道理是没错，但庄老大目前处理易物会丢脸的事，正是焦头烂耳之时，暂时不会想到你，反正先放你那几天，我再想办法找个安全地方放。” 楚明思考过，自己认识的人中，怕是只有西南地下市场女王，能与蓉城兴业坊抗衡，玉腰带放那边最稳妥，但最近几天风险大，得缓缓再跟女王联系。 “回见。”黑子听完后不再反对，把装着玉腰带的牛皮袋子挂摩托车把，回自己家。 楚明原地目送，而后骑着摩托车带黑狗找到兽医检查断齿情况。 一通忙活，直到晚上九点半才回到棺材村。 什么情况？ 还没到家，见灯都开着，楚明很是疑惑。 还在郫县县城时，沈倩就发短信到黑 子手机，说是带着小言一起到乡下，去找辣椒种植户谈合作，此刻家里应该没人才对，可里里外外的灯为什么都开着。 难道是叶氏派人来了？ 他当即警惕起来，在距离家门口还有三十米就停下摩托车，命令黑狗待在原地，自己贴着邻居的墙移动，来到家侧面爬墙头往里察看。 此时他家大厅，程慧心来回走动着，目光时不时瞟向大门。 大门没有关。 “这大姐就没有一次等主人家同意的，自己就闯进屋子。”楚明吐槽一句，松开手落地 他推着摩托车刚到家门口，程慧心快步走出大厅，边道：“为什么不接电话。” “走得着急忘记拿备份电池，手机没电也没得换。” 楚明停下摩托车回了一句，就蹲下给黑狗指着角落木材堆叠的缝隙，示意狗窝在那边。 黑狗屁颠颠的跑过去。 “我不信，你根本就是故意不接的，手机拿出来我看下。”程慧心来到跟前伸手道。 楚明站起来冷眼道：“你越界了。” 即便是领导也不能伸手就要属下的私人物品，何况他们还不是那种关系，所以楚明不给好脸色，说完就朝大厅走去。 程慧心原地愣了几秒才跟上脚步。 来到大厅，楚明拿 起水壶倒水。 虽不满意程慧心闯空门，态度还不好，但考虑还得利用程慧心斗程慧情，他还是顺便给倒了一杯子倒水。 程慧心看都不看一眼水，问道：“吴明瀚哪去了？” 这些年见惯人间冷暖，此刻楚明内心是不信任大小姐程慧心，在没搞清楚对方目的，他选择沉默。 “你看不出来我很着急吗？”程慧心瞪眼道。 楚明放下水杯，翻着眼皮道：“你既然指定要找到明瀚兄弟，就知他的职业是什么，你认为就我一个月前还是个捡破烂的底层，会有能力知道那种大佬的去向吗？” “说谎！之前你能指挥他点炮，在大井手里替换箱子，随后还请他吃喝。我看你们关系好得……对了，他还叫你道爷，现在你跟我说自己没能力知道他的去向？” “你记忆很好嘛，但我就真不知道。” “那给我他的电话总可以吧。”程慧心按着内心的怒火伸手。 楚明耸耸肩，道：“手机真没电了。” “我帮你找备用电池或者充电器。”程慧心说着走向卧室。 楚明稳坐椅子，冷冷道：“非亲非故的，且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毛毛躁躁跑男人卧室，真的好吗？” 程慧心闻言停下脚步。 她作为含着金汤匙出生，见惯各种名利场，已经意识到此刻行为有多失败。 若是换作其他人，会借助她的冲动而掌控住节奏，那么她的利益就会受损。 想明白这点。 程慧心转身返回，在楚明对面的位置坐下，不不急不缓道：“对的，昨夜在我家什么也没发生，也就意味着庙前誓言不成立，你我之间只是普通朋友。” “嗯，时间不早了，慢走。”楚明手指向大门口。 程慧心没有起身，尽量压着内心的急躁，道：“看在我们多次合作愉快份上，劳烦楚师傅告知吴先生的联系方式。” “鄙人实在无能为力。”楚明如实告知。 白天吴明瀚带着团队，刚从蓉城兴业设下的阴肉锅死里逃生，必定会把电话卡扔掉，以此切断任何可能被抓住的痕迹，同时以最快速度离开蜀地，返回闽省老家。 他就是想帮忙也做不到。 程慧心思索了下，起身主动给楚明面前的杯子倒满水，娇柔道：“请师傅开个价。” 程慧心恢复商人本性，不谈感情只谈钱。 “131……”楚明不要钱，自从得到《楚氏鉴法》传承，不说过目不忘也差不多，很直接报出吴明瀚的手机号。 程慧心迫不及待拿 出手机拨打。 嘟嘟！ 手机传出盲音。 “你竟然是用真话来跟我拉扯？”程慧心放下手机表现得很意外，其实还是让楚明开个价。 “明瀚兄弟现在哪儿，我是真无能为力，不过盗墓什么的，我略懂，你可以说说看，我说不定帮到忙。”楚明看在以后还要合作份上，给出善意。 程慧心脸露出狐疑，道：“你是好奇还是要价？” “小弟看大小姐那么着急，寻思着活儿肯定不小，此时不趁机敲一笔大的，更待何时。”楚明谎话张嘴就来。 其实是现在‘吴明瀚’三个字，事关他和黑子的性命，所以必须得抓住任何相关信息。 半晌后。 程慧心面色凝重道：“你听过九千岁玉腰带吗？” 楚明内心震动，怎么又跟玉腰带扯上关系了。 他表面强装淡定，道：“黑子叨叨过几句，说是什么大宝贝，但他层次太低也没说出什么有用信息来，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在引导程慧心继续说下去，别停。 “我既然都开口就不会隐瞒，你何必耍小动作。”程慧心一下看穿楚明小心思。 楚明不觉得尴尬，笑呵呵道：“还请大小姐赐教。”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程慧心小声嘟啷。 第63章 大小姐失态了 “我说过继承程氏家业的条件，是拿到四个物件，之前我拿到了灵娲娃、凰郧剑两件，现在轮到九千岁玉腰带了。”程慧心坦言。 楚明闻言郁闷不已，会不会太巧合了。 “腰带上有一块玉板,乃是五代十国之一的前蜀开国皇帝王建的私印，在南宋时蓉城有一个商贾赠与时任知府的程依。” 程慧心说到这里顿住，好让楚明消化信息，自己顺便也整理下脑中思路。 半响后，她继续道：“程依此人连地方志都不见记载，但却是蓉城古玩圈的祖师之一，因其掌握辨金玉的特殊手段‘精眼’，在当时五百年难以有比肩者，而他把训练的方法，以米雕技术刻在印章。” “后来印章随着程依仙逝不知所踪，几百年后出现在明末大太监魏忠贤腰带上，接着几经易手又落到乾隆朝户部官员手里，最后该官员当陪葬品带进坟里，消息直到清末出土古籍才重新被发现，可惜官员坟墓找不到了。” “程依不会是你家老祖宗吧？”楚明插嘴问道。 “不知道，但我爸很想见一见传了千年的宝贝，所以才会定做成为下任家主的条件之一。我能力有限一直没户部坟的消息，前些天混进桃园席，也是以为我妹得到坟墓的确切消息。”程慧心说道。 “柳城和郫 县紧邻，你会怀疑也是合理。”楚明为解决之前一个疑惑，就热心安慰。 程慧心皱眉，道：“最近有渠道透露，掌握消息的是蓉城兴业……需要我给你解释张家、兴业是什么关系吗？” 程慧心贴心停下询问。 楚明不语摆摆手。 蓉城兴业特某个派别，后缀加上个‘坊’，就算门店驻地，他都懂。 “蓉城兴业叶氏找到疑似户部坟，找人打了个小肠洞下去试探坟的主人。”程慧心说完后面色难看，端起水杯大口喝水缓缓。 楚明借机思考。 手里头的信息，是蓉城兴业叶氏，本就掌握有古法盗墓技术，如今还与时俱进，会利用工业小机器人打小型盗洞，然后小型红外探测、视频摄像头等设备，从盗洞钻入坟墓里查看。 业内称这种技术为‘小肠洞’，意指技术隐蔽不易发现，还经济实惠。 想到这，楚明感慨不已。 吴明瀚跟叶氏一比，无论是在资源、专业上都远远不如，难怪会吃瘪。 不过话又说回来，小肠洞技术对于浅层坟墓有优势，对那些坟叠坟，或是依靠奇门遁甲、风水学打造的大坟，就束手无策了。 怪只怪吴明瀚运气不佳。 楚明从思考中抽离，见桌对面程慧心还在喝水，就好心提醒：“水凉伤胃，别喝太多。” “感 谢提醒。” 程慧心放下杯子，道：“我家长辈定下规矩，拿玉腰带之类的任务物件，不管是用花钱、高价值换低端物件，甚至开启审宝都没关系，但绝不能下墓去取。” “你们程家长辈怎么欠欠的，给小辈开出的条件，全是难搞的大宝贝就算了，还要设置那么多障碍。”楚明下意识吐槽。 程慧心闻言白了一眼，接着道：“我和我妹是同时得知叶氏探测到户部坟位置的消息，又都前后脚接触叶氏少当家叶深，当时我就开出五百万底价，他不要钱不议价，跟你一样无耻……不，是更无耻，要我终身伺候他。” 楚明闻言不禁想质问，到底是命运的安排，还是这些年没给老祖宗烧纸被诅咒了。 昨天完全出于朋友立场，没有任何私心下，出手帮助就吴明瀚，结果还能卷入程氏家主位争夺战。 “我听说慧情那边条件也差不多，虽有消息没完全确认，但是以我妹的性格，不会觉得条件苛刻，肯定是一口答应了。” 程慧心面色十分难看，道：“昨天早上跟你分开后我再次登门拜访叶深，想加码条件，甚至可以把玉腰带让给我妹，只希望能他别欺负我妹妹……” 程慧心有点说不下去，若不是条件不允许，真想做掉叶深。 “姓叶的怕不是想 图谋你程家旗下所有产业。”楚明依据手头信息做出合理推测。 “连你都知道，我妹岂能不明白，可只要能赢过我，她才不在乎什么家业。”程慧心叹气道。 什么叫连……算了。 楚明放弃无意义的消耗，思考正事。 叶氏，是黑子嘴里能跨区域联动同行的大家族，程家一旦被盯上很难有反抗之力，不仅家业被吞并，还得赔上直系亲属。 换谁，谁都着急。 像是程慧心前天喝醉失态，不惜把身体给他做交易，及今日没有分寸感，算是很克制了。 他回神好奇道：“你找明瀚兄弟，该不会想请他早一步挖户部坟吧。” “不下墓是程家长辈定下的规矩，我不可能逾越，何况那可是蓉城兴业点的穴，谁敢截胡谁倒霉。”程慧心摇头道。 楚明尴尬的摸了下鼻子，自己问一句了废话。 程慧心心思不在他身上没注意，叹了口气道：“昨日我跟叶深再次见面，他竟然嚣张到要亲临现场，还想让我们姐妹一起陪同，所以我想请吴明瀚在物件出土运送途中，依靠神不知鬼不觉的速度动手脚，如此我就不算违背家里规定，还能拯救家业、妹妹。” “其实你手段还是蛮灵活的嘛。”楚明如实评价。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报警让姓叶的被现场抓获 ，一劳永逸。”程慧心说出底牌。 楚明闻言吃惊，急忙提醒：“如此一来，玉腰带也会被收走，家主竞争战得提前结束了呢。” 程慧心陷入沉思。 楚明见状松口气。 真要是让程慧心报警，极可能把吴明瀚牵扯进去，他、黑子也不能幸免。 他可没什么资源摆脱关系，说不定还被叶氏设计成背黑锅的，去吃十几年牢饭。 这时。 程慧心想拿手机拨打电话，见楚明明显松弛神情，一时火气上心头质问：“你是觉得大小姐也不过如此，遇到问题也会慌张，计划张口就来吗？” “不敢。” 楚明赶紧摇头摆正态度：“小弟是在想，以叶氏强大的人脉资源，要找个背锅的很容易，最终叶少肯定没事，那他出来后会找谁麻烦？” “是我！”程慧心脱口而出。 叶深就是想吞下程家产业，才会告知确定挖坟时间，还想亲临现场，谁报警不是一目了然？ 等叶深切割好关系，转头一定会疯狂报复她，毕竟太丢脸，而脸又是在古董圈立足根基之一。 “你果然是一位奇才，瞬间就能看出全盘利弊，而我只会冲动。”程慧心面色阴沉道。 “小弟只是旁观者清。另外当前最重要的是……”楚明很冷静道。 “你有奇策应对？”程慧心脱口而出。 第64章 胡说八道 面对势大的叶家，程慧心抓住每一个可能的抵抗机会，哪怕楚明只是个未成年。 “鄙人不敢当。” 楚明起身抱拳一拜，而后大步走到门槛边仰头望着星空，道：“今夜荧惑星不明，西南必有妖火为祸，故此万事不宜，想来叶氏也有高人算出来，会阻止少当家前行。” 九千岁玉腰带，卖给程慧心最合适不过，可毕竟牵扯到蓉城兴业叶氏，轻则毁财重则丢命，他不得不谨慎。 在不能直接说出来昨夜经过，又要阻止程慧心破罐破摔报警节外生枝，就只能以古董人都信服的方法。 此时听完他的高论，程慧心在位置上没作声。 他凭借听声辨明，从呼吸推演出程慧心在怀疑，脑袋一转有了计划，故作高深叹气一声，道：“大小姐若不信，可透过渠道探明叶氏人员动向，再做决定不迟。” 程慧心并不是真舍得让‘家主竞争战’提前结束，毕竟几个月来吃那么多苦头。 再说打几个电话也不耽误多少时间，就信楚明一回，于是就拿起手机打给老齐。 “当家的，出事了，陈家村那口肉锅糊掉，现场有公家出没。”电话那头老齐率先开口。 程慧心追问：“什么情况？” 老齐没法作答，手下只是在外围 探查不敢深入，目前能确定的消息就这么多。 “让兄弟们别暴露自己前提，尽可能多的打听信息。”程慧心吩咐完老齐挂掉电话，目光盯着门口。 此时，楚明还保持着背负着手，仰头望夜空的姿势。 “楚师傅果真是高人啊。”程慧心意有所指。 “鄙人从小在青城山修真问道，在七岁那年被师父赶下山历练，若非算得今日与大小姐有缘，断不可能……” “我比你还大几岁，见过的人不知多了多少，真假话还是能听出来的。”程慧心不给楚明装逼的机会。 楚明闻言转身，一脸自信，手指着程慧心胸口，处，道：“你心脏下有伤口，长有半寸，历史有八年了。” 程慧心立马双手捂住胸口，脸黑如墨。 “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楚明见神棍话语惹祸，赶紧转移话题：“灵娲娃、凰郧剑、九千岁玉腰带，一件比一件来头大，最后是什么，你家长辈为什么要这些，最后一件又是什么呢？” “你想知道还不容易，来我旗下工作啊。”程慧心一定学过蜀式变脸，黑脸转笑容，转得毫无间隙。 楚明翻白眼：“想收修仙者当属下，是峨眉山秃头给你的勇气吗？” 程慧心知道聊不下去了，走出大 厅边冷哼：“再见。” “麻烦大门顺便带上。”楚明笑嘻嘻挥手。 程慧心头也不回走出大门。 “大小姐就是难伺候。”解决忧患，楚明心情很是轻松。 随后，他回卧室取来备用手机电池换上。 刚开机就弹出好些未接电话，其中有两通是陈红梅打来的。 考虑到对方是自己当前手头最强人脉，他就主动回拨。 “有件事想跟你谈谈。”电话接通后陈红梅问候都没有，直奔目的。 楚明意外今日怎么个个都那么着急，在椅子上坐下，边道：“红梅姐太客气了，请说。” “姐有个熟人，有个物件想请厉害的鉴定师帮忙，你接吗？” “随时可以。”楚明回道。 “那行，明天宣德楼一起吃个午饭吧。” “好，明儿见。”楚明见程慧心折返回来，就没询问更具体的情况。 那头陈红梅主动挂电话。 “西南女王比叶深还难缠，劝你少交流。”程慧心进大厅拿起桌上的手机。 楚明随口道：“你耳朵还挺厉害的。” “哼，我从小就跟峨眉山师父学佛法，会天耳通。”程慧心语气骄傲冷笑着离开。 这次程慧心有关门，就是动作粗暴了点，以此来表达对楚明今夜胡说八道的不满。 楚明在椅子上 思索。 炮哥会前身是旧时代黑路，明摆着很难缠，可自己没得选择。 昨日为救吴明瀚团队成员，把叶氏得罪了，以叶氏资源想调查出来过程，只是时间问题。 他不想死，就需要和陈红梅合作。 基于以上原因，他需要做个人情，才会一口答应陈红梅的邀请。 …… 第二天早上十点。 楚明睡醒起来洗漱，从冰箱找了沈倩练手留下的饭菜给黑狗当早餐，骑着摩托车出门赴约。 宣德楼在蓉城中心黄金地段，集吃喝住宿于一体，没有挂牌五星级，却在古董行业人心中更为高端。 门口除了迎宾小姐，门童个个都是体型高大、肌肉结实的壮汉。 楚明来蓉城捡破烂多年，门口外一百米都没敢靠近，此间心中难免有些慌。 不过多余了。 就算他是骑着摩托车，门童也很客气帮忙泊车，迎宾小姐恭敬引导。 “巽卦房。”他报出陈红梅给的门号。 迎宾小姐姿态更为恭敬，引导他进大厅后由高级领班亲自带他进电梯，一路护送到巽卦房。 包厢装修风格，就跟电视里大户人家，家居摆件古色古香。 此间没有人。 领班说开包间的主人晚点才能抵达，已安排好茶水糕点等候楚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没有了，谢谢。”楚明说道。 领班恭敬推出关上门。 楚明负手绕着主桌闲逛，查看墙上画作。 画作全是水墨画，意境、笔触都不错，但都是临摹名家，并不值钱。 楚明很快就没了兴趣。 这时，隐约有谈话声传进耳朵。 他立即像启动神眼一样，心念击中在双耳上，随即进入耳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他一下就辨认出来，是隔壁坎卦包房传来的。 “我就给少当家透个底，那批货我很想接。” “不是我不信任作为西南女王，红梅姐的名誉，只是这鉴定师是不是找得太随便了。” “古董圈从不缺奇才，不以年纪、名气当能力判断标准，而我那兄弟的底子还很干净，无需担心信息外泄。” “话是没说，但本少爷更想知道他的实际能力。” “少当家认为章河如何？” “近些年虽然总竟争些没用的名头，但底子还是有的。” “我兄弟不下于章河，之前在奎宿观当着诸多前辈名宿面前，点出很难辨认的童铛球内部有问题。” “那就有点意思了。” “……” 坎卦包房的交谈声，不断传进楚明耳朵里。 “听语气很嚣张，有些不给女王面子，会是谁呢？”楚明对另外一个的声音不熟悉。 第65章 开始你的表演 隔壁坎卦包房停下交谈，紧接着楚明听到走廊上多人脚步声走动。 他便走回摆着糕点茶水圆桌前坐下。 十多秒后，门向内打开。 一身赤红色水晶点缀礼服的陈红梅走进来，面带歉意道：“有点事耽搁，没有亲自下去迎接，还望楚师傅海涵。” 楚明不适应女流氓张口文绉绉，也不耽误起身迎上去。 没等他回应，又有人走进包房。 打头是一个年纪看着不超过二十五岁的青年。 留着一头时下流行的男中长发，脸上戴着个墨镜，身上穿着值不菲的白色西装，脚上皮鞋擦得比雪还白光亮，能当镜子照。 青年后头还有个中年人跟着，五官大众没特色，眼神无光，不像是个活人。 楚明还注意到，此人右手指关节多为凸起，他猜测应该是长期握工具造成的。 另外，此人左手掌心起了厚茧，仔细看还能发现，有颜料沉淀的痕迹。 刨皮佬？ 楚明根据《楚氏鉴法》记载推断。 所谓刨皮佬，是专指行业里做旧做假中，专门搞瓷、玉器的一类人。 瓷、玉器都是古玩中的大项，从单色到粉彩、型态等没法统合。 做假这类物件，上手容易但专精很难，常年累月劳动，手指关节就跟中年人一样，且年岁大了会有严重佝偻 症状，更有甚者几近眼瞎。 “这位是楚明，楚师傅。”陈红梅等二人站定后当介绍人：“这位是蓉城兴业坊少当家叶深，叶氏金牌修复师，郭师父。” 楚明望闻言心中颇为吃惊。 看来离乡多年不祭祖，楚家老祖宗们都生气，否则能怎么巧，着带墨镜的青年竟是叶深。 此时，要说他不慌就显得太虚伪了，毕竟昨天才刚砸人阴肉锅。 若说恐惧倒也不至于，反正都得罪了，说什么也没用。 此间他更狐疑的是，按照陈红梅说话，邀请他来帮老兄弟掌眼。 然而叶氏作为掌握古法的挖坟老世家，可不是吴明瀚那种小团伙能比拟，不缺各类人才，其中鉴定师怕是要占三成，用得着请外人掌眼？ 难道只是二十四小时不到，叶深就查到救走吴明瀚团队的是自己，这是来报复自己的？ 可也不对，村民报警后，不仅是警察，文物等部门都会进驻。 叶氏人脉再厉害，也不可能做到短短十几个小时，就疏通好关系，再有余力设局报复自己。 楚明在脑海分析，表面上不忘抱拳回应：“见过少当家、郭师傅。” 叶深不语，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墨镜也不摘，以此来表达对楚明的不信任。 楚明眉头扬了下，脑海继续推演情况 。 “楚师傅请坐。”陈红梅拉出主位椅子邀请。 叶深墨镜遮挡看不出神情，但从嘴角抽搐几下，可想而知心中的不舒服。 然而好歹是大家族少爷，并没有电视中那种傻缺富家少爷一样，直接拍桌呵斥表达不满。 同时间。 郭师傅在叶深左手边位置坐着，暗暗打量着的楚明，其眼神依旧跟死人一样，没什么情绪，看不出内心想法。 楚明都关注到了，很不客气接受女王邀请，在主位上坐下。 空气似乎多了意思异样。 啪啪~ 叶深鼓掌，几秒后门打开了。 服务员开始上菜。 菜系全是鱼虾龙鲍等高端材料制作。 陈红梅起身抱拳开口：“近日受故人所托，帮忙从少当家手里拉货，我平日干的活上不得台面，对古玩行业知之甚少，若是有不足之处请包涵。” 叶深不置可否。 陈红梅就继续道：“少当家提出找到圈子干净、鉴定师，有一双慧眼，又能为顾客保有隐私，我多番努力终于找到楚师傅。” “楚师傅出来一趟不容易，按照江湖规矩得坐主位。想必少当家也认可吧。” 陈红梅说到这，把目光转向楚明，还眨巴了几下眼皮。 楚明立即明白，陈红梅在给自己传递信息。 他有些不解。 叶氏虽强大， 但干的上不得台面的盗墓勾当，所以需要和外界结盟。 比如最基础的物件出售，叶氏就会找各类地头蛇来帮忙押运流程，以此来建立利益共同体。 而陈红梅作为蓉城炮哥会的领导，肯定没少跟叶氏合作，此间却透露出这单的规则分外苛刻。 他就好奇，到底是要鉴定什么物件，才值得女王那么谨慎？ “理是这么个理，红梅姐安排是对的，但是……” 叶深终于开口，顿了下后神色凌厉：“自古主位想坐得稳，得有真本事，否则被羞辱怪不得旁人。” 这话就是刚才坎卦包房里谈话的接续。 陈红梅撇头看向楚明，见他微微点头暗示一切全凭吩咐，于是视线转回对面，道：“都是江湖儿女，有话直接说！我今日敢邀请楚师傅，就不惧任何挑战，少当家若有需要，尽管按照叶氏老法子验明掌眼师父的本事。” 按照一般套路，对方听完陈红梅自信又带着些许挑衅的话，就给个面子。 叶深偏不，中指提了下墨镜鼻托，咧嘴道：“不愧是西南地下市场的女王，就是爽快！基于物件事关重大，本少当家有几个问题，想考考这位年轻的师傅。” 陈红梅头一遭感觉生意难做，若非故人所托现在就甩脸走人了。 她压着火气 道：“古玩行当的规矩我还是知道一些，比如一切以掌眼师傅为尊。” 说完，她转向楚明，语气带着七分敬重三分诚恳：“楚师傅若不想出手，咱们这就走。” 西南地下市场的女王，面对上面任务，都敢当客户面直接恶言相向，后来救援还摸鱼，什么时候如此敬重一个人。 这份情，楚明肯定要接。 何况对面叶深若知户部坟是被撅真相，肯要宰了他，所以他需要探探底。 有了目标，他就抱拳脸色郑重回道：“能帮到红梅姐，乃小弟三生积累的福气。” 声音铿锵有力。 对比叶深不信任、挑衅，他算是给足陈红梅面子，事后双方关系必定更进一步。 这不。 陈红梅好避讳内心的雀跃，拍桌道：“这才是我江湖儿女，真正的爽快！” 陈红梅话里有话。 哼。 叶深以冷哼反击，随后又拿出手机发出指令，并说道：“考验有三道，只要一道过不去，就立马滚蛋。” 话音刚落，门推开。 有一位旗袍长腿美女，双手捧着盖黑布的托盘，摆着腰肢缓缓走进来。 托盘上的黑布很厚，无法用目光、经验去判断放着什么。 随后，长腿美女把托盘放在桌中间。 叶深抬了下大脑袋，道：“可以开始你的表演。” 第66章 纯粹就是恶心人 叶深考验拿出三道题，来考验楚明的能力。 现在是第一道。 桌中间盖布的托盘，是古时掌眼师父考验徒儿日常使用的招数。 只是使用布一般多为薄纱巾，且在开始前会给徒弟提示，比如是某日常摆件，或者给暗号。 目的是考验徒弟眼力、记忆力等基础技能，还提高一点成功率，免得徒弟失败而失去自信心。 像此间托盘盖的擦屁股都硌得慌的厚黑布，绝没有发生过。 叶深都不算恶心人，纯粹是侮辱人格。 “过了。”陈红梅不满道。 “红梅姐若是连这么个小条件都没法达成，出于安全考虑和负责任，那本少当家需要重新考虑，从叶氏长期合作的押货队里，选一支靠谱的团队。”叶深有恃无恐。 陈红梅闻言瞬间脸黑。 其‘地下女王’的称号可不是蔑称，而是来自无数业务堆叠而成。 空气中火药味十分明显。 楚明赶紧出言道：“红梅姐莫担心，小弟还是有点本事的。” 从在隔壁坎卦包房交谈，到进来这间包房，陈红梅一再被叶深不信任，也只是阴阳没大发雷霆，可想而知这趟押货很重要。 楚明认为自己必须得帮忙，日后才能获得大的收益，于是不惜 耗费精神、能量开启神眼。 他立即看到叶深胸聚集着黑团，比之前看到那些人都严重。 肺痨？ 他怀疑。 可惜，他对人体医学一窍不通，没有不深入去剖析，把视线转到托盘上。 普通纤维布，蓉城纺织厂2000年三月下线，宣德楼定制款，材质为人造纤维……批发价三十块。 楚明望着眼前信息差点晕死，急忙集中心念汇聚盖布下。 眼前信息瞬间刷新。 “圆瓷罐，高十厘米，直径屋里面，盖子直径十厘米，厚度0.5厘米，表面双凤托球描绘，普通款，市价二十。” 楚明简略信息说出结论。 对面叶深沉默几秒后挥手。 桌边站着的旗袍长腿美女，上前伸手掀开厚黑布。 物件显现在众人眼中，跟楚明说的一模一样。 楚明鉴定前也没知会，陈红梅别说阻止还在想怎么让叶深降低条件，没想到一切发生那么快，此刻震惊不已。 “算你走运，不过这才刚开始而已。”叶深从吃惊中回神过来，话语中依旧透露不信任。 楚明不会为了面子而反驳，毕竟有神眼这事连黑子都不能说，何况是一个敌人。 随后。 在叶深挥手示意下，左边位置上坐着的郭师傅， 从口袋里掏出玉盒。 盒子是长宽等高十厘米的方形体。 郭师傅打开盖子。 盒子里放着一尊神像，常年熏香缘故而黑漆漆。 从上往下俯察，只见神像双目垂眉，面容威严，身穿铠甲，右手持剑，脚踩云朵，也算是难得精品。 “请鉴断。”郭师傅的语气比眼睛还无力，感觉随时要断气一样，让人听着难受。 同时间，郭师傅转动转盘，把盒子准确的转到楚明面前。 转盘转动没什么难度，上饭店吃个几回也就熟练，然而郭师傅手法很轻盈，就像是拨弄水缸里的水，让水起波澜又不会浮出。 这需要极强的控制力、眼睛精准度，非常人难以企及。 郭师傅这是配合主子给楚明下马威，暗示天下能人到处是，靠运气走不远。 楚明年纪是小，但十年捡破烂见惯人间冷暖，脑袋又有历代楚家先人经验理论武装，岂能看不懂。 但他并不在意，此间目光只放在玉盒神像。 神像这类物件，先不论材质，光是地域信仰、历史脉弱、大家族传承等，就能讲个一辈子都讲不完，故而极难判断精准。 后来有大能总结一套理论，神像鉴定需从外型入手，再论雕刻，最后才是质地。 外型上，此间神像有武将该有威严，但面部过于细致，这得是铁器走入寻常百姓家的唐宋之后，因为是生产需求促进技术发展，技术的发展又反补生产扩大，进而产生面部雕刻技巧改变。 雕刻上，神像保持大体威严时，多少能看出一丝汉人之外的活泼、热辣等风情。 质地方面，神像是木材打造的。 因环境促使树木生长规律不一样，越是古老木制品，受限基础设施会有地域流通特点，能做出较为精准断定。 可三个条件筛选下来，楚明却发现没法给神像鉴断年代、地域、手法等。 因为好像什么都粘一点，太杂乱了。 他想着开神眼鉴断，又有些为难。 之前经历过‘审宝’后，神眼得到强化过，但连着开也消耗体力、精神的。 就在这时，他想到郭师傅疑似刨皮佬的身份，似乎是能提供点帮助。 当他抬头望向对面。 郭师傅那对毫无生气的眼球，竟然露出一缕嘲讽。 奶奶的。 楚明当即火上心头。 碰到疑似假神像不打紧，被当面挑衅，哪个鉴定师能忍下这口气。 “我能触碰吗？”他问道。 “得戴手套。”郭师傅语气倒是没变化，跟随时要死了一样无力。 楚明不听，徒手往玉盒伸去。 郭师傅想呵斥，被一旁喝汤的叶深用勺子按住。 此刻的叶深很自信，就一个小毛孩，没那能力鉴断出神像的底。 楚明不管旁人反应，手伸进盒子后改为屈指，朝着神像胸口轻轻一弹，而后缩回拨动转盘。 转盘转啊转，半响后才停下来。 盘上汤汤水水没掉落一点，玉盒精准无比停在郭师傅面前。 这是楚明对挑衅的高调回应。 手法类似于制陶塑型阶段，在北宋金兵大举南下，宫廷匠师失传的‘撇淘洗手’。 叶深、郭师傅不愧来自有古传承的大家族，能认出手法来，但是却感觉很不爽。 楚明光凭这一手，都不会是毫无根底的小毛孩，自己竟然看走眼了吗？ 咔嚓！ 神像发出声响，明显是内部发生了开裂的声音。 郭师傅急忙凑近察看，而后抬头惊怒交加道：“我去，胸口裂开了！” “大胆！”叶深用勺子大力敲桌喊道。 陈红梅反应迅速，起身绕到楚明身前挡住，道：“物件是木头不是瓷的，不可能碰一下就碎。” “你意思是觉得本少当家，作为叶氏当代最出色的年轻一辈，会故意坑一个小屁孩！”叶深暴怒质问。 第67章 露馅了吧 陈红梅从七岁就在道上混，到如今算起来也有三十个年头，此间叶深是否欺负小孩，还能看不出来吗？ 可这话茬一接，她就没有转圜馀地，除非以后再也不跟叶氏合作。 在她心中楚明的份量，还没重到比肩年上亿流水，可也不能不管。 她脑袋一转又了办法，于是微笑道：“我认为楚师傅既然敢出手，就说明有自己的鉴断方法，少当家且听一言再做决定不迟。” 这是把皮球踢给楚明，也可以说赌一把。 好玩啊。 楚明心想果真是个生意人，利益计算摆在心头。 对此他不排斥。 若陈红梅真开口接下叶深质问，他反而害怕西南女王要拿自己填坑。 毕竟才认识半个月不到，傻缺才会称兄弟谈感情。 同时间。 叶深不说话用勺子喝汤，算是默认陈红梅的建议。 当然了，楚明要是说不出个道理来，那就得按照江湖规矩，最次都得留下一条手臂。 其实道理很简单。 楚明不想浪费精气神开神眼，就依托脑海理论知识，先断郭师傅刨皮佬的身份，后观察叶深的动作反应。 接着就鉴断神像是仿旧货。 既然是假的，加上被挑衅侮辱，他决定不客气，用出失传的撇淘洗手。 这类手法最开始，是宫廷匠师用来修复木 制家物件，包括不限于家具、建筑。 木质受限年限、工匠手法、环境等综合因素，很容易一点碎裂就蔓延整体，所以需要用到巧劲。 匠师有个更加精准的称呼，‘隔山打牛’。 叶深二人只知有‘撇淘洗手’，不懂手法细节，不认为神像胸口是楚明弹碎，更不是转盘高速运动造成，只是想借题发挥。 本质上还是为最后目标物件，在审查楚明的鉴定能力。 楚明出手前就有预判，而他的目的是回应挑衅，此间没必要长篇大论。 他稳坐主位上，眯眼微笑道：“我住所附近有一座关帝庙，门柱刻有对联，上联是‘公平正直,入门不拜无妨。’下联是‘诡诈奸刁,到庙倾诚何益。’。” 在这场合下，揭开假货并不能有好的收益，不如点到为止。 但凡叶深还有把陈红梅看在眼里，就不会胡搅蛮缠，若是…… 没有如果。 叶深嚣张跋扈，是针对比自己层次低的人，面对掌控着西南地下市场的女王，还是保有几分忌惮的。 郭师傅作为手下，老板不发话，就算心里有多不爽也得装死。 “楚师傅手法厉害，敢于向神灵出手，勇气堪比当年三坛海会大神哪吒，叶某甚是拜服。” 叶深身段灵活，毫无一点刚才拿勺子敲桌的 暴怒样，漂亮话张嘴就来。 楚明心中暗暗佩服，神像跟哪吒有关系但不是太大，也能拿来说事。 边上位置。 老江湖陈红梅，则是从叶深话里听出言外之意，返回自己位置坐下，也笑呵呵着，问道：“敢问少当家，对楚师傅鉴定能力是否满意？” “不急。”叶深摆摆手，让旗袍长腿美女去安排。外头继续上菜。 不能把控节奏，让陈红梅很不舒服，可为单子只能忍下。 楚明倒是无所谓，来什么吃什么，补充体力养足精神，好应对任何挑战。 大家都是体面人。 随后四人仿佛多年老友，吃喝还顺带聊聊行业秘辛，气氛很是和谐。 话赶话中，叶深顺口道：“说到哪吒我就想到一道名菜松鼠鳜鱼，想必楚师傅很熟悉吧。” 我熟悉个腿，还有哪吒跟江南有屁关系…… 楚明忍不住心中吐槽，面上却没有反应。 哪吒确实跟松鼠鳜鱼没毛关系，仔细一想其实有些联系。 乾隆下江南，微服至姑苏松鹤楼，要吃供桌上的元宝鱼也就是鲤鱼，店主为避讳神明，大胆把烹制成松鼠状，和招牌中松字相联，又结合鲤鱼跳龙门的典故，讨得皇帝满意，勇气可嘉。 不过叶深并非要探讨意境，此间伸手啪啪~鼓掌。 几秒后门被 打开，又是那名旗袍长腿美女，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松鼠鳜鱼进来。 美女的动作这次动作很谨慎，仿佛手里端着的是珠宝。 楚明疑惑，至于那么谨慎吗？ “松鼠鳜鱼的店家，其实是看出客人的身份尊贵，所以盛鱼盘用上特别名贵的瓷盘，后来规矩也就延续下来了。不知楚师傅可知道瓷盘产自哪儿？”叶深说道。 “我虽不是古玩行业人士，却也懂得这问题超纲了。”陈红梅加重语气，暗示叶深适可而止。 众所周知古董在于‘古’，而松鼠鳜鱼所用的盘子，传承下来的故事不是盘子，根本论不上价值。 叶深作为盗墓世家，此间要楚明说出个门道，很无耻。 “红梅姐莫急，开始明说我出三道题检阅楚师傅的能力，必是跟行业相关。”叶深淡定道。 陈红梅没法反驳。 难题又交给楚明自己决定。 楚明抬头瞟了眼桌中间的松鼠鳜鱼，一脸嫌弃道：“蓉城龙泉驿区东安街道，成立于1982年的瓷厂现代流水工艺，说不上破烂，但以你们大厂家，批拿货价也就十块钱。” “再给你一次机会。”叶深弓指抬了下墨镜，语气很欠打。 为此，陈红梅牙齿都咬出声响了。 叶深不仅不收敛，见楚明不回话，就继续怪里 怪气：“小屁孩露馅了吧？你爷爷早认出来这美妞是卧底，你前两轮能成功，都是靠她给的暗示。” 叶深嘴里的美妞，就是旗袍长腿美女。 然而楚明并不知道美女是谁，当成叶深是前两轮没搞掉自己的临时计谋，于是冷淡道：“你肺有点问题，别太激动了。” “去你……咳咳……” 叶深还想乘胜追击，结果咳得差点断气，颤抖从不口袋掏出一颗药丸吃下去，半晌才缓过来。 为了保持脸面，他冷笑道：“你爷爷心情好，就不跟你个没眼力废物瞎扯了。宣德楼乃我叶氏控股，为了彰显贵客地位，所用餐具都有出处，以先天八卦命名的顶级包间，更是用真古董，最次都有五十年历史。” “松鼠鳜鱼所用的盘子，来自民国十年就倒闭的江南鼎声窑烧制，叫‘乾隆御赏牡丹杜鹃粉彩盘’，存世量只有十个。” 胜利的喜悦，让叶深声音高八度，说完目光转向陈红梅，挑衅道：“红梅姐还认为我是在玩弄小孩？” 民国已作古，就算年代距离不算远也是古。 此间，陈红梅比之前还难受，像是被松鼠鳜鱼刺给卡喉咙了。 “辞藻再华丽，都改变不了它是龙泉驿瓷厂流水线生产的。”楚明指着松鼠鳜鱼下的瓷盘，言词笃定。 第68章 请先生赐教 “胡搅蛮缠不能左右真相，按照规矩你得留下一条手臂，不过看在爷爷我心情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胜利让叶深突然大方，说话时还不忘用手机发出指令。 不多时，宣德楼主管八卦包厢的副总，急匆匆地赶来，很礼貌地跟众人问候午安。 “你大声讲下这些东西的来历。”叶深指着圆桌冲来的副总说道。 “少当家，咱宣德楼之所以有不挂五星级的底气，正是有服务至上的理念，而我们的服务是五星级酒店都没有的，我们所提供的餐具，皆是古董、珍玩，最次的也是限量的……” 副总言毕，叶深喜上眉梢，但墨镜依旧不摘下，他朝楚明仰着下巴，尽显胜利者姿态。 此刻陈红梅眉头紧皱，就这么被翻盘，那故人所托的业务还怎么展开，她很是不甘心。 “你能详细讲解下菜肴盘的出处吗？”楚明很明确地指着松鼠鳜鱼下所谓‘乾隆御赏牡丹杜鹃粉彩盘’质问道。 副总闻言身体狠狠的抖了几下。 “客人好学想知道，别愣着了，大.大方方讲清楚就是。”叶深保持着仰下巴姿势说道。 副总额头冒着汗珠，内心做了好些挣扎才开口：“还是少当家独具慧眼，一下就发 现问题所在。” 副总马屁先送上，才继续解释：“前些日子地震，咱有部分餐具受损，于是我找人修复，但是短时间修复不了，于是就找龙泉驿瓷厂按一样规格、花纹复制了一些，瓷厂有好几个在行业干了几十年的老师傅，手法没得说，用过的贵客都赞赏有加……” “给老子滚出去！”叶深不想听完暴怒赶人。 他没有及时调整姿势，嘶吼中下巴都有些轻微脱臼了，简直太丢脸了。 副总闻言不知所措，见叶深拿起汤勺要打人了，才赶紧告退离开包间。 同时间，郭师傅眼神不再那么有气无力，而是目光犀利，他怀疑楚明真的有提前在宣德楼安插卧底，不然怎么这样胸有成竹。 可惜猜错了，是不存在卧底的，楚明不过是咬牙承受能量损耗代价，短时间二次开启神眼鉴定而已。 此刻，他并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因为今日宣德楼真正要鉴定的物件，到现在还没出现，天知道后面会有什么呢。 叶深这么作，肯定有足够的底牌，他能否顺利完成还未知呢。 各方心思各异，包间逐渐陷入沉寂。 几分钟后，叶深调整好情绪，隔着墨镜望向楚明道：“你合格了。” 说完也不管楚 明咋想的，视线转到陈红梅身上，道：“按照规矩，这趟活由你接下。另外，我有个小小请求。红梅姐说说，你是从哪儿来淘出这么块璞玉？” 就当下场景，璞玉明显就是指楚明了。 叶深说是请求，但从语气、姿态上看，都没有一丝尊重的意思。 更深层次的意思，是透露依旧怀疑陈红梅为拿到单子，提前安排好一切，包括在宣德楼安插卧底，所以楚明才会如此准确。 楚明很是反感叶深，赶在陈红梅之前冷淡说道：“愿赌服输！既然你承认我合格，那就赶紧办正事。” 话虽然不好听，但除非掀桌子打脸，现在也只能按规办事。 叶深沉默了几秒，咬咬牙让身边的郭师傅取出物件。 陈红梅押货任务中是不包括物件鉴定，所以很主动退场，甚至还亲自在门外担任安保。 包间剩下楚明、叶深、郭师傅三人。 几秒后，郭师傅又从口袋取出玉盒。 盒子依旧是方形的，打开后里面是指甲盖大小的玉片叠在一起，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玉片之间有三条金蚕丝穿过。 该不会…… 楚明内心震动。 结合当前已知信息，他能想到的只有最近被推到风口浪尖的‘九千岁玉腰带’。 这不可能啊，昨日吴明瀚团队把腰带装在牛皮袋里，答谢了他的救命之恩，下午回到市中心，他就让黑子带走了啊。 难道是那两个留下背锅的人员，透露坟爆炸周围燃火的事，然后黑子被叶深做掉了，东西又被弄回去了。 中招了！叶深刁难是有意为之，杀鸡给猴看，以绝后患。 而他就是那只鸡，蓉城古玩甚至更广范围的同行们都是猴。 陈红梅呢？在局中又出了多少力，拿到什么甜头，才宁愿与章河交恶也要参与坑他！ 叶深现在是打算收网了吗？ 玉腰带的出现，让楚明脑海地震一般，问题一个接一个冒出来。 爷爷、父母为什么失踪、死亡的真相还没找到，他可不想死，于是强行逼自己冷静，必须理顺当前局势以便应对敌人的阴谋。 “请先生赐教。”对面位置的郭师傅语气恭敬。 楚明闻言一心两用，把目光放向面前转盘上的玉盒。 短时间开三次神眼，加上如今压力大，事后必然对身体有大影响，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 欸，不对啊！ 他猛然惊醒，在这场‘宴会’开始前，可是偷听到陈红梅和叶深在隔壁谈话。 他的鉴定能力连最信任的黑子都不知，其他 人更不可能知道，那么从逻辑来说，陈红梅和叶深的谈话，不是针对自己的，进而可以证明陈红梅是没有参与其中。 没错了，他从陈红梅刚才语气、神态入手，确证女王没有‘背叛’自己，顿感压力少了很多。 压力减轻，他有更多余力来应对当前危机。 然后，他发现郭师傅那双死人一般的眼睛，闪烁着不应该出现的慌张。 同时间，叶深拿汤勺喝汤的动作，也比之前有些微差别。 之前叶深总是用汤勺在碗里摇两圈，而后提溜一下，似乎在感知温度。 当然这种小动作看似淡定，实际上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在故作淡定，从而掩饰内心。 综合手头信息，楚明笃定叶深内心在打鼓。 那么…… 他深深吐了口气，心念集中开启神眼。 一个小时内连开三次神眼，是真的遭不住，他一瞬间方向感全无。 要知道，方向感对于任何鉴定师来说，就犹如车之方向盘、船之舵，乃定方向的核心。 此刻楚明眼前，没有出现以往光幕信息，反而是一片渗人的红橙色。 他急忙调动心念关闭神眼，却发现做不到，反而眼前红橙光还冒出闪烁的蓝、黄光。 完蛋了！该不会走火入魔了！ 第69章 黑话白说 叶深、郭师傅二人罕见的不出声打搅，甚至是控制着呼吸的频率。 但是没什么用，楚明眼前就像是播放盗版光碟一样，红、蓝、黄三色条快速闪烁，导致他他眼花，头也晕。 该死，神眼此时却关不掉了，他懊悔不该对《楚氏鉴法》传承太自信，这下要完了，自己这是走火入魔了？ 老爸、老妈、楚老头还有舅舅，是我太没用了，让你们失望……不对！ 楚明想留下遗言时，突然察觉自己好像除了眼花晕眩的症状外，身体并没有没任何疼痛感。 这和走火入魔完全不符合啊，小说里不是有写，走火入魔会导致经脉寸断，身体被撕裂…… 可能是症状还没有出来，楚明心里又开始担心起来。 随着时间流逝，走火入魔的疼痛一直没有出现，等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视觉不闪屏了，又恢复正常了。 随后一段段文字像是被印刷出来的，从上往下滚动冒出，在他眼前变得清晰无比。 楚明这下算是明白了，这是自己神眼进行了一次小升级，现在的神眼比之前更加强大细致了。 一口气阅览出现的信息，楚明一阵惊喜，资料大体跟程慧心讲的一样，只是更为细致。 虚惊一场，刚才差点吓死大爷了…… 楚明长叹一口气，本 想放松一下，身体一阵阵无力感袭来，手脚控制不足的颤抖着，神眼开了太久，副作用出来了。 短时间连开三次神眼，就当前身体素质确实是扛不住，必须马上关闭神眼，随后进行补充调养。 他牢记这点，随后关闭神眼，在脑海里再一次翻阅得到的信息。 最后一段信息，对当前最重要。 神眼给出的结论，桌上转盘玉盒里的物件，乃是蓉城兴业叶氏金牌修复师郭师父，耗时半年复制。 玉是真的老玉，金蚕丝也是老丝，真料假做，手法足够精湛，达到以假乱真，也可称简版‘九千岁玉腰带’。 楚明综合手头所有信息推测，叶深手里有古籍残片记载过腰带信息，于是使用盗墓古法摸到户部坟准确位置，之后打小肠洞用红外扫描、拍照片、邀约程家姐妹花现场观摩，等一系列行为，都是在做套。 其实从一开始叶深就没真想挖坟，毕竟九千岁玉腰带那么多人关注，一个不好容易招惹到公家。 叶深真实目的，是仗着几百年来没人见过腰带，可以胡编历史，轻松睡程家姐妹花，把程家产业吞掉。 吴明瀚是无意识点到穴，叶深发现后顺势改变计划。 证据就是，假腰带制作耗时半年，算上前期筹划至少三个月，时间上来说 不符合。 当然也有可能，叶深手里没有古籍残片，一切都是从无到有编造的谎言，只是最终坑人的目的不变。 把前后事一串联后，楚明心冷如冰霜。 连楚氏万物鉴宝眼，都给出能以假乱真的结论，世间多少人能辨认出来？ 可即便如此，叶深还是觉得不保险，程家乃古董老行家，程家姐妹花也不是呆头鹅等着被骗，于是才找到陈红梅提出要鉴定师，先实验看看。 陈红梅性格粗暴没文化，虽会计较利益得失，但终归不是古董圈的人。 毕竟像袍哥会、青帮这类民间组织，都是因世道混乱迫于生存压力凝聚一起，底层逻辑是义气，叶深在赌陈红梅不会随意暴露信息，把风险降到最低。 “叶深此人不似表面那么咋呼不可一世，其心思之歹毒，手段也多！这人有点东西！”楚明感慨不已。 电视剧总归是假的，真实世界的富家子弟，凡是能打出名号的，蠢货真不多。 话又说回来，假的真不了。 南宋蓉城某一任知府程依，用米雕技术留下鉴宝方法，郭师傅绝对仿照不出来。 他依然可以借此点出来，然而…… 他盘算了下，把腰带定为假的，似乎没什么收益，反之定为真的好像更有利，虽然还没想到具体该怎么去操作， 可冥冥中的感觉便是如此。 想到这，他做了决定，抬头微笑道：“让二位就久等了。” 话一出，对面主仆二人都精神起来。 “玉块古朴质地上乘，金蚕丝在两汉之后，因蚕种缺失而产量微缩，隋唐之后更是难寻踪迹，市面上流传多为古物剥下，比真金还贵，能用得起的非富即贵。” 楚明仗着有《楚氏鉴法》在手‘以真编假’。 叶深主仆不经意间露出喜色，坐姿明显没那么紧绷了。 楚明心看得分明，心中自信继续阐述：“在蓉城古玩行业内，有一件玉腰带尤为特殊，传说乃明末大太监持有，往上可追溯至南宋一位不知名的知府，在之上是五代十国前蜀开国皇帝王建的印章剥离出来。” 后半段，即便是行业精英都说不出来，得是程家这类有底蕴世家才知道，还不是很全面，所以楚明没给出结论，但说不说其实都一样。 作为仿制腰带的主力，此刻郭师傅眼神亮堂，若不是条件不允许，高低得给楚明磕个头。 没法子，作为一个做旧师，能得到实力不俗的鉴定师认可，就好比平日不及格的小学生，突然考个一百分，还被老师当众点名嘉奖就是那么荣耀。 但叶深沉稳得多，用勺子敲了三下碗边缘，郭师傅身体立即僵 住，眼神恢复那副死样子。 这时，叶深用手指头夹着转盘拨动，把玉盒转到跟前，随意拿着空碗盖上，冷哼道：“我没听说错吧。” “我说得不够明白吗？”楚明淡定反问。 “很明白，但支撑你的论点似乎不足。” “足够了。魏忠贤之后玉腰带几经易手，亲眼得见寥寥无几，近一两百年更是毫无踪迹，只有诸多古籍有明确记载。”楚明有理有据阐述。 “你们鉴定师跟律师也没区别，上下两片唇把黑话白说，本少当家见多了。之前我说你合格，指的是鉴定入门，而不是你有资格帮我鉴定。” 叶深先嘲讽楚明，接着摇头冷笑道：“这玉盒里的玉带也就比之前神像好点，不过很常见明清玉制品，亏你敢断代到五代十国，看在你是个小孩子，这次不跟计较，下次再敢乱嚼舌根，小心我给你剪掉。” 楚明瞬间就看出来，叶深用张狂的神态驳斥自己的鉴断，不过是想鱼目混珠，再次降低今日之事泄漏的风险。 太无聊了，不值得反驳。 而叶深也知道过犹不及，冷哼着起身走人。 郭师傅马上拿掉碗盖上玉盒，走前特意一脸嫌弃甩了楚明一眼。 “一对宝批龙！”楚明骂了一句。 话音刚落，刚关上的门又被打开了。 第70章 额外服务 陈红梅走进包房，把支票放在桌上：“今日劳烦楚师父跑一趟，这是一点小心意还望收下。” 此时，楚明短时间连开三次神眼，体力、精神消耗巨大导致面色发白，呼吸频率错乱，本应该好好休息，却不得不强行提起精神。 也不看支票金额便直接将支票撕了。 陈红梅见状愣住了。 考虑到叶深不做人，一再侮辱楚明，所以她在本来计划等同章河十万的出场费上，临时提高两倍半算是给楚明赔罪。 难道这样楚明还不满意吗？ 她视角里，特意把支票方向摆正，哪怕是近视眼都能看清楚数目，何况楚明视力那么好，也因此她心里才有如此疑问。 殊不知…… 楚明默念《楚氏鉴法》记载静息凝神的口诀，强压住体内气血翻涌，抬头道：“上一次是依靠章老面子才得到红梅姐的信任，按照老规矩，其实我是没资格的，所以这一次的支援，算是我回报红梅姐，再收钱就说不过去了。” “楚师傅您这是……该不会是鉴定过多消耗元气了吧。”陈红梅终于发现楚明面色发白很是担心。 “不碍事，我休息下就好了。”楚明回答道。 陈红梅伸手要拉楚明手，边担心道：“走，我带你去医院输液 。” “我真没事。”楚明缩手拒绝好意。 陈红梅见状也无法勉强，转而道：“宣德楼也提供客人住房，服务在蓉城也是顶级的，我帮您订一间。” 说完，陈红梅直接拿手机发短信吩咐属下订房间，世纪初开房间不需要身份证登记的，楚明想阻止都来不及。 短信发出去后，陈红梅放下手机，望着楚明一脸真诚道：“还得几分钟，正好咱们说说辛苦费，有道是一码归一码，你可别推辞……” “老实说，我真不要钱，除了感谢红梅姐之前的信任，更重要的是小弟想双方关系能够再进一小步。”楚明语气很真诚。 之前，楚明先刷章河的脸获得了相见机会，接着小小展示能力，才取得鉴定凰郧剑资格，不论鉴定过程如何，他在陈红梅心中的等级最多也只是初等合作伙伴。 说起来，今日这一场，若非叶深古怪的要求，可能也轮不到他出场。 所以在整场宴会过程，他才会一直坚定帮忙，目的就是为了留下好印象，提高关系等级，也就是变相让他们欠下人情。 正所谓钱财还清易，人情结清难！ 这会儿要是接下酬劳，真就把之前的计划彻底坏了。 “看来倒是我太肤浅了。” 陈红梅抓起 撕成两片的支票叠在一起撕裂，严肃着脸发出承诺：“叶深今日侮辱楚兄弟之事，我记在心里，只要机会合适我当让他十倍偿还。” 楚明心中喜悦，今日没有白来一趟。 陈红梅现在的动作，意指从今往后他不是再以章河关系和自己合作，而是独立的个体，也就是自己真的入了她的眼了。 “红梅姐太客气了。”楚明微笑回应。 此时，陈红梅的手下过来表示入住办理完成。 陈红梅拿过房卡递给楚明：“姐在宣德楼有预住一个月后再结算的权利，兄弟有需要可以一直住下去，我后面让人结算就行。” 楚明一看金色房卡，底面写着篆书‘戊土’二字。 属于宣德楼以十天干命名的最高级别套房，一晚上要两千块。 蓉城普通人得不吃不喝干三个月，才能住上一晚。 此情此景，陈红梅说的可不是客套话。 不过，作为一个多月前还是收破烂的底层，他并不知道套房的价格，再说若不是不好推辞，他都没打算接下房卡。 随后，陈红梅亲自把他送上专用电梯去了套房。 套房两室一厅，装修风格偏西式，里面沙发等一应俱全，墙上挂的全是山水国画，摆件也是中式古玩。 看着高级，可实 际上却有点混搭，给人倒洋不土的感觉。 楚明扫视了一圈也想吐槽，当辨认出一幅价值十万，登上过电视鉴宝栏目的画作，愣住了。 这时，他才明白房间不简单，里面的山水画卷，古玩摆件全都是真家伙。 这手笔，太豪横了。 “贵客有需要直接按铃，作为您的管家，我会第一时间抵达为您服务。”管家按例说道。 楚明现在只想好好静静，瘫坐沙发无声摆手，管家很懂事地告退关门。 楚明揉着太阳穴总结今日所得，经此一役，他明白小瞧古董圈了。 圈里就是江湖，与小说写的不同，打.打杀杀，名誉什么的，全是为动辄七位数的利益服务的。 外界眼里纨绔富家子弟，竟是披着人皮的恶狼，为窃取程家基业，能以年为期去谋划，并且还能跟着局势发展更改计划，这些人的心计、手段远超想象。 今日若非有《楚氏鉴法》打底，第一回合他就可以宣告死亡了。 “黑子的老舅在行业摸爬滚打二十多年，一直输不是没道理的……自己也不是次次有好运，能碰到红梅姐这种‘真诚’的人，空有神眼鉴定得出真假还是有短板的，等回头必须得抽出时间，把宝典记载的理论融会贯通，这样 才能在古玩的江湖游刃有余。” 楚明自觉醒后，人生第一次有了紧迫感，进而做出了清晰的规划。 要做到圆滑世故，精通行内人心，一步步稳扎稳打，立足蓉城古董圈。 要获取足够高的地位，去找寻家人失踪、死亡的真相。 咚咚！ 外头有人敲门。 楚明认为是管家送果盘之类，正好也想补充些糖分，就回道：“进来吧。” 随着话音落下，门朝内打开。 然而来的不是刚才的管家，而是在楼下包间服务过他的的长腿旗袍美女，手里还端着酒水、果盘。 “楚先生下午好，我是您的专职客房服务员萧萧。您不必拘束，我会专业服务！”美女半跪着把托盘放在茶几桌上后自我介绍。 十年捡破烂，尝遍人间酸辣，早让楚明练就了厚厚的脸皮。 此时，他压根不在意被看出来没住过高档酒店，直言：“是不是男管家负责生活，女服务负责起居暖床？” 萧萧立即回道：“暖床服务得另叫，但红梅姐吩咐过，楚先生今日多劳累，需要的话萧萧会额外进行服务。” 说着，萧萧站起来便开始褪下外套。 “打住。”还没看到真的，楚明就脸红耳赤出声喊住。 萧萧这边不予理会继续脱衣动作。 第71章 我未成年不能按摩 见萧萧这样，楚明皱起了眉头。 萧萧真是红梅姐安排来的？ 还是叶深为‘卧底’一事报复萧萧，让她来刺探情报。 眼见萧萧自顾自都快脱完了衣服，楚明赶紧把视线撇到窗户一侧。 “你要是被威胁的就告诉我，想来红梅姐会给我个面子，帮忙从姓叶那小子手里把你捞出来，现在你把衣服穿回出去吧。” “我没有被威胁，楚先生就给我一次机会吧。”萧萧发出哀求了。 难道是仙人跳？ 楚明想起《楚氏鉴法》的鬼把戏，有些心黑的人，会派美女勾引男人，然后再以丈夫、父亲之类的身份冒头敲诈勒索。 “红梅姐没有强迫我，我这条命还是她救下并供我上大学，现在能为她提供一点帮助，我很乐意。”萧萧说道。 “你还真是卧底啊。”楚明惊得转头。 萧萧穿上了衣服，旗袍难掩她姣好的身材。 大白长腿不说，胸前比楚明见过的所有女人规模都大，也更有看头。 不过，此刻他为自己刚才胡思乱想感到惭愧。 “我是艺术学院的，经老师介绍来这里兼职，经理看我形象还不错，就专门让我服务高级包间，现在我已经下班了，刚好知道红梅姐想喊人服务楚先生，我就主动过来了。” “前面我也说了红梅姐 特别安排过我，只要先生您需要服务，我可以服务啊！” 萧萧认真解释道。 楚明还在尴尬，是不是卧底不重要了，现在他就想一个人静静。假如他真把萧萧那啥了，铁定被红梅姐看不起！ 说不定又是红梅姐的试探！人品的试探！ 他语气着急道：“我是未成年，身体恢复能力强，不需要按摩，有需要我随时喊你。” 话说到这份上，萧萧再坚持下去就不专业了，于是留下联系方式，让楚明有需求随时呼叫。 嗯嗯。 楚明敷衍地点头。 萧萧把丝袜穿上后告退。 楚明松了口气，随后去洗澡降降温。 冷水淋头真有奇效，虽短时间三开神眼后遗症还没消除，但也舒服了不少。 他进卧室上床躺成了大字。 刚得罪叶深不说，还鉴断了以假乱真的‘九千岁玉腰带’，对方为减低风险做出什么动作都有可能。 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到处乱说，所以为避免连累亲朋，今晚他都准备回家了。 这也是他为何接受了红梅姐的房卡的原因。 有红梅姐震慑，那些人还是要收敛一些。 楚明昏昏睡去，三开神眼后遗症真的大，一睡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半夜被尿憋醒。 刚准备去尿尿，他就听到外面走廊有响动。 “来了吗？” 他凑到门后透过猫眼观察外面。 此时，走廊上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嘴边假胡子都翘起来，手里拿着鼻烟壶。 在另外一个人把风确认周围没人，假胡子便蹲在楚明房间门，朝着门缝塞。 楚明低头看到一股气冒起，赶忙闭气。 “我才刚离开一会儿，你们就出现，难道不知能住宣德楼以十天干命名的套房都是贵客！”萧萧呵斥声响起。 假胡子二人以鞠躬道歉麻痹萧萧，而后突然发起攻击。 楚明在透过猫眼观看，想着要不要出去帮忙。 然而，假胡子二人突然停下攻击，甚至是惊恐的后撤。 宣德楼这一层都是高级套房，为‘T’字型布局，十天干在横，十二地支是竖。 楚明所在的‘戊土’编号套房，在中间偏右，透过猫眼能看清楚地支编号所在的整条走廊。 此间假胡子朝着天干编号后退转身跑掉，在地支编号走廊的萧萧身影，就完全呈现他视线里。 萧萧手里拿着一块令牌。 令牌材质为青铜，一面是苍龙摆尾，从海面直冲云霄的浮雕，另外一面刻有大篆‘苍龙’。 古时字体雕刻手法，分为阴阳两种。 阴刻将笔画显示平面物体之下的立体线条刻出，字体是凸的，阴刻则是将文字刻成凹形。 苍龙两个字 属于后者，呈现出苍凉悲壮感。 这时。 萧萧看了眼楚明所在的套房，几秒后收起令牌打开‘子’编号套房走进去。 惊门！ 戊土套房内，楚明内心震动。 《楚氏鉴法》有记载。 江湖不是武侠小说发明的词语，而是古来有之，也是人们理解的那个意思，正反都存在。 正叫阳关，每个朝代都有每个朝代的说法，都是道德允许的行当。 反称阴门，秦汉之前很是繁杂。 由于华夏立世根基是阴阳并济的太极，所以正反面没那么绝对。 时间来到放荡不羁的魏晋时期。 有好事者以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的奇门遁甲之说套进阴门，从此以后再也没变过。 又因古董行业特殊性，八门很好融入进来，鉴定师、盗墓贼都有对应的门。 惊门的源头，在于史记记载的是专诸、聂政、豫让、荆轲四大刺客。 本意是不畏强权、除暴安良的侠士之风，乃是正门。 后来随着社会生产力发展，侠士不得不完善技法，加上以杀止戈的底层逻辑，逐渐偏向阴门。 明朝锦衣卫、东厂的出现，被民间归入惊门，偏见从此扎根人们心中。 不过不管怎么说，惊门以杀止戈的底层逻辑从未改变。 只尊主人的命令，不论使用什么 手段都会完成。 他们让敌人闻风丧胆，也让执掌者很放心。 从明朝皇帝对东厂态度，可见一斑。 此时。 楚明从知识海洋脱离，透过猫眼看着外头空荡荡的走廊。 这里可是比五星级酒店还高档的宣德楼，叶家有参股，试问榕城谁有那胆子给贵客投毒？ 只能说叶深还真没让他失望，派人来搞活。 他猜测若非鉴定完他直接离开宣德楼，现在不是被意外撞死，就是在家中烧煤炭自杀了。 然而一山还有一山高，陈红梅不愧是西南地下市场的女王，显然提前预测事态发展，直接派来了惊门高手保护，废掉了叶深的计划。 这份恩情……必须得打电话感谢，加深彼此的关系。 他才不管现在是半夜，转身回卧室拿手机拨打陈红梅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先传出打麻将还有吆喝声不断。 然后陈红梅声音才响起：“兄弟还满意吗？” “姐，我是未成年。”楚明笑着回道。 “啊啊！多大点事，姐我十六岁就交过八个男朋友了，送走好几个没成形的屁娃了。”陈红梅一如既往的‘粗鄙’。 楚明不知如何接话。 “难道是萧萧服务不好？不对啊，就她的能力绝对可以让你爽上天的。不行我来教你如何……”陈红梅狐疑道。 第72章 程慧心的请求 “红梅姐，我不是那意思。” 楚明赶紧打断陈红梅，免得听到些儿童不宜的话。 “不逗你个瓜娃儿了。白天你不要酬劳，可我陈红梅不能真不给，否则在江湖上以后谁还敢跟我合作，我就寻思着你需要什么，然后就明白了，你年纪小身怀绝技，又没后台背景，必然被闲杂人盯上，需要有底子干净，性子温柔又忠诚的助手。” 陈红梅语气正经起来，不给楚明插话的几乎继续道：“以你的鉴定本事，应该也能看出萧萧来历，姐就不多废话了，总之她已向祖师爷祭血誓忠于你，这是姐给你的一道护身符，若是你不接受的话，就把她宰了吗，我无所谓！” 《楚氏鉴法》明确记载，惊门是八门中最特殊的，一生只奉一主，主弃则死。 楚明没法拒绝了，暗暗叹了口气后道：“谢谢姐姐好意关照。” “礼尚往来而已，不用太放心上，笑笑按摩技巧一绝，别浪费了。”陈红梅怪笑着挂掉电话。 楚明顿时身体僵硬。 难道自己又想错，陈红梅从一开始的意思，就是正规推拿松骨，而不是…… “我又丢脸了。”他掀开被子把自己埋进去。 好在他脸皮厚，很快就舒缓过来，直接趴着睡着了。 有个惊门高手守着，还怕个鸡毛，他一觉睡到自然醒，伸着懒腰走出卧室。 “先生早。”萧萧已经准备好早餐，在客厅等着了。 楚明走到沙发坐下，指着身边空位道：“坐吧。” 萧萧乖巧听命。 楚明有些不适应，长得那么漂亮还温柔却是惊门高手，实在反差太大了。 “昨天刚进来，你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他问道。 “都是真的。”萧萧回道。 楚明眉头皱起。 萧萧如惊弓之鸟站起来：“萧萧不知轻重，请主上责罚。” “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楚明摆摆手，抓起烧饼塞嘴里咬了一口继续道：“昨夜你知道我在门后？” “属下确定主上安全，所以才没有打搅。” “不愧是惊门出身，我很好奇你从什么时候入门的。”楚明问道。 “从记事就开始了。”萧萧站着回道。 “那……算了，一起吃吧。” 楚明本想继续问为什么跟陈红梅做事，想起惊门又惊门的规矩，又作罢了。 此时萧萧摇头道：“萧萧作为随从不能与主上同桌。” “想跟着就要牢记一点，我只信任亲友，同吃同住是我的第一步。”楚明从小穷习惯了，实在不适应什么主啊、仆的，故作严厉。 “是 。”萧萧用接受命令的标准，坐下伸手拿水果。 楚明勉强接受，吃下烧饼后道：“看你年纪跟我差不多，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萧萧快二十岁了。” “你想当我姐姐？”楚明瞪大眼说道。 “不，不是的，属下……” “坐下，别一惊一乍的，我就开个玩笑而已。”楚明摆摆手。 萧萧老实坐下。 楚明心想着以后再好好调教，说道：“以后叫我老板、掌柜还是楚师傅都可以，就是不要什么主不主的，明白吧。” “好的，主上……好的，掌柜。” 萧萧脸红着，语气又十分板正地自我纠正，把楚明惹笑了。 太可爱了。 吃完早餐，他就让萧萧去退房。 毕竟陈红梅都送了这么个大高手，再赖在高级套房继续住就说不过去了。 离开宣德楼走向停车场。 萧萧提出要紧跟着在三步之内，因为陈红梅需要验证自己是否得到了楚明的认可。 楚明还记得昨晚陈红梅那句‘宰了’的话，所以纵使不适应也同意了。 刚走到停车场，眼尖的他就发现街上停着程慧心的车。 车窗没关，程慧心盯着这头，表情有些许古怪。 大清早，带着个长腿美女从酒店出来，很难不让人想歪。 楚明摸 着鼻子想避开视线掩饰尴尬。 车上，程慧心在冲着他招手。 得了，他心里叹气一声，转头把摩托车钥匙递给萧萧：“自己骑回棺材村，没问题吧？” “掌柜放心，萧萧懂得开多种交通工具。”萧萧还是一本正经的回应。 楚明嘴角一抽放弃吐槽，摆摆手步行前去街道上。 今日程慧心自己开车，车后座是老板专属，上去显得不礼貌，他就坐到了副驾驶。 “大小姐有事打个电话，或者派个人过来便是，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等你一晚上了。”程慧心发动车子，语气带醋劲。 楚明眉头扬起，道：“跟得那么紧？” “你跟西南女王上的酒店，我哪有那胆子。” “萧萧是我的助手，女王昨天下午就回老巢了。你现在可以不好奇，好好说事了吧。”楚明吐槽道。 程慧心沉默着。 “不说话就让我下去，我家黑黑还没吃饭呢。”楚明斜眼道。 程慧心吐了口气，压住内心情绪，道：“想请你跟我去一趟叶家。” “做什么？”楚明明知故问。 程慧心解释，陈家村户部坟更多信息传出来了。 村民报警后，各大有关部门到现场，被当场逮住的两人确定是叶氏的人。 叶氏迅速切割 并发动人脉摆平。 “这不意外，而且你自己前夜也猜到了。”楚明插嘴。 “考古专家确定过，墓内陪葬品都在，连个罪犯也交代没下去过，然而叶深昨晚却发出邀请，要我们中午到叶氏一起鉴赏九千岁玉腰带，还说过是刚出土的，我不明白，他是小瞧我程家情报渠道，还是别有阴谋。” 程慧心说完顿了下，是要楚明消化信息。 “继续。”楚明说道。 程慧心把车子停在路边安全处，转头脸色忧虑，语气真诚：“我妹妹肯定会去，我担心出事，所以想邀请你当我的古董鉴定顾问，帮忙鉴断让我妹死心，价格你随便开。” “不去。”楚明果断拒绝。 程慧心没想过是这答案，毕竟合作几次都还算愉快，沉默几秒后小声试探：“能告诉我理由吗？” “我才十七岁，没活够。” “有危险我断后。” “那我也不去。”楚明态度坚决。 程慧心一听当即眼睛泛红。 宝天阁其实不缺鉴定师，但叶深既然设局要吞程家产业，该调查都会调查清楚，自家鉴定师去了没作用，所以才想请靠谱又能信任的外援。 “没想到是我高估我们之间的关系，今日打搅了。”程慧心压着失落急躁的情绪道歉。 第73章 那姑娘是谁？ 楚明在副驾驶座位上，心中思考着程慧心到底是纯粹担心妹妹受骗上当受骗。 依照现在手里信息去推断，叶深拥有的‘九千岁玉腰带’是假货的可能性最大，目的则是为了设下‘杀猪盘’。 杀猪盘跟仙人跳类似，只是花招更多，从亲戚朋友团伙到专业团队，再发展到科技公司头衔包装，堂而皇之的登上各国投资新闻里，还跟那些国家高层握手言谈。 里面的利益勾结很是龌龊，简而言之水深得很。 这些暂时先放一边，此刻他拒绝陪同程慧心前去叶家，自然是因昨晚把假腰带鉴定为真，虽然当时说辞模棱两可，也改变不了了。 何况这件事涉及陈红梅，要知道叶深同意把一批货给陈红梅押镖，条件之一就是不能泄露昨天的事。 今日他若是答应程慧心，那就会触及到交易诚信的问题，等于是背叛了陈红梅。 话虽如此，但给暗示就不算失信，再说了叶深昨晚还怕派人毒害他，这是别人背弃在先，他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你还有事需要我协助吗？”程慧心语气有点威胁的意味。 楚明做出决定，就没再耽搁，撇头道：“我记得九千岁玉腰带能被圈内惦记数百年，是因为腰带上有蓉城古玩圈祖师之一的程依，用米雕技术留下‘精眼’传承，知道的人还很 少，对吧？” 程慧心面露不解：“是，有什么问题吗？” “程依留下的痕迹，就是真鉴的标准。”楚明用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我这脑壳喔！怎么忘记最重要的一点。”程慧心目光一亮，伸手拍了下脑袋。 叶深掌握宝天阁所有鉴定师能力又如何，九千岁玉腰带跟其他古董不一样，是有唯一鉴定真假的标准的，且还只有程家核心成员才知道，这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不对……你是怎么知道的？”程慧心忽然转头盯着楚明，目光充满警惕。 楚明淡定道：“你自己跑去我家告诉我的，还来问？” “我怎么可能……好吧。” 程慧心想到前天的谈话，以楚明对鉴定古董的能力不难把前因后果串联起来，她把视线转向车窗外，道：“能不能保密？” “我们想的是一样的。”楚明顿了下十分严肃道，“今天你我只是因上次业务尾款见面，你别搞错了。” 程慧心能作为宝天阁大掌柜，能力、智商都没问题，只要不是涉及妹妹的事，比谁都清楚有些事不能细问，于是默默点头。 “款已结清，回见。”楚明开车门伸出脚。 “刚才那女孩可靠吗？”程慧心不信萧萧是秘书，认定是酒店的花姑娘，心中颇为不满。 楚明顿住脚转头，咧嘴怪笑道：“爱上 未成年可是犯罪的哦，再说你那么关心干嘛？喜欢我啊？。” “别臭屁了，你我不过是生意合作关系，我只是关心你，别遇到真艾了。” “之前有个国服镜，千里真爱变真艾，你不会不知道吧！” 程慧心把脑袋撇到另外一边掩饰内心真实情绪。 解释就是掩饰。 不过楚明并没接下话茬，很干脆下车并关车门，抬步朝家的方向走。 …… 家里，萧萧不仅给黑狗喂饭吃，还把院子乱堆的木头、老旧家具等杂物，一一分类整理。 等楚明回来时，萧萧正在给黑狗钉狗窝。 黑狗兴奋极了，围着萧萧转悠，楚明刚到大门外，见院子内变得整齐还有点不适应，转念又很欣喜。 沈倩有点洁癖但力量不足，之前没少念叨要收拾，只是一直没能执行，他自己懒得动，毕竟收破烂习惯脏乱环境了，于是就这么一直拖着。 现在终于有人执行下去了。 “多好的姑娘，温柔、动手能力强，执行能力没得说，是我学习的对象。”他跨进门槛并赞扬着。 萧萧闻声转头，用手肘擦拭着汗水，亮晶晶的眼睛带着一丝忐忑：“萧萧没请示主……请示掌柜同意，就私自乱动东西，请掌柜责罚。” 楚明穷习惯了，突然有个忠心属下，还是个长腿白皮肤大美女，心里头总感觉有些 不自在。 两人这么住别人铁定说闲话，他决定道：“棺材村空房子不少，我给你租一间，平常你修炼也比较安静。” 萧萧面色微变，以为自己乱动东西惹祸了，放下手里的锤子站起来低头道歉：“对不起。” 楚明见状知道是萧萧不肯离他太远，于是拨通了沈倩的电话，他把萧萧说成是进城务工的远房表妹，看怎么安排一个房间给她。 沈倩想都不想，说道：“不用担心姐姐我介意，隔壁饭馆有两间房作为我和小言住所，而你这边卧室除你和李晓外，不是还多出一间，就让你表妹住吧。” 楚明一时间不好接话。 “她一个姑娘家的出来打拼也不容易，到时让你表妹跟小言一起，在饭馆里帮忙搭把手，工资就按照市场价走，保证三餐不落。”沈倩自觉能活下来都是楚明帮忙，很热心的提建议。 “虽然我不是那个意思，但倩倩姐说得有道理，那房间就让萧萧住吧。” 楚明放弃另租房想法，又跟沈倩聊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除了卧室外，家里任何物件你都可以自行处理。”他说道。 萧萧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怯生生道：“我本打算为掌柜准备午餐，但厨房冰箱里没什么肉……” 《楚氏鉴法》有记载，惊门的人保留着先秦时期门客寄食规则，一旦 跟了主人，生老病死等一切费用，都交由主人安排，陈红梅让萧萧过来，肯定不会给钱。 楚明一听就明白，萧萧身上没钱了。 “你刚进门，第一顿正餐怎么着也不能省，你去洗洗咱们去外面吃。”他说道。 萧萧点头后小心翼翼请示：“狗狗的家就剩下几根木头拼接就完成，能不能……” “可以。”楚明同意了。 不止萧萧开心，黑狗也跑来围着他转悠。 十一点，楚明在大厅里喝水，萧萧洗漱从后堂走出来。 萧萧干了一早上的体力活，出了大量汗水，却还穿着那套衣服。 他暗暗记下，起身道：“走吧。” 随后两人离开棺材村，到附近医院边上的饭馆吃饭。 楚明并不饿吃了几口就停下。 萧萧则手速飞快，她干了很多活儿，食欲也非常好，但她边吃还边密切关注着四周。 “咱们不着急，你慢慢吃。”楚明安慰道。 “掌柜见谅，门中有规矩，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警惕，吃饭更是最薄弱的时候，所以必须要快还得注意周围环境。”萧萧解释。 楚明嘴角抽搐，这是什么非人规则，随口道：“那么按照规矩，你昨晚的任务好像没完成，那又该如何？” 他是想挑破规则，所以才这么说的，并不是故意提起。 只见萧萧闻言吓得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第74章 给你个任务 惊门对弟子十分严苛，要求德、智、体、美，四大基本技能有一项没有获得雇主认可就要自裁。 昨晚酒店里，萧萧展现的是‘德’，意指忠诚和毫无保留的伺候主顾。 萧萧吓退叶深派来刺杀的人，可以说完成前者，而后者因被楚明拒绝而没能完成。 此刻，楚明见萧萧战战兢兢的样子，懊悔自己不该太着急了。 为了让萧萧安心，他伸手示意萧萧坐下吃饭，然后才开口：“我其实想搞清楚‘德’之外，你其他的能力。” 这话有真有假，目的是补救因自己随口一说吓到萧萧，当然他也有其他打算。 正好他已下定决心一步步爬到行业巅峰，而路途必然受到种种困难，像叶深这类对手，一开始就不舞刀弄枪而是设局来阴的，光会打没用，所以萧萧不能只是个会动手的工具。 “请掌柜无需客气。”萧萧对自身所学是有自信的。 楚明点头：“一个小时内，以饭馆为中心方圆二百米内，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须搞到三千块，并在三十秒内花掉，送、丢、购买大物件都算是任务失败，被钱原主人讨要也是失败。能做到吗？” 任务难度不低，甚至有点胡闹，但萧萧表现出惊门人该有的素养，不假思索道：“萧萧不曾干过，可既然是掌柜要求，必定全力以赴。” 楚明满意，让萧萧先把饭吃完，几分钟后，他们结账走出饭店。 任务正式开始。 ‘智’的体现，不是快而在于谋而后定的洞察力，萧萧出来后不急于动手，从周围环境入手。 楚明则是在后面默默跟着。 随后他们绕医院一圈，萧萧没有在人多医院门口停下，而是锁定了附近的一个老小区。 ‘少不出川，老不离蜀’，是外人对蓉城人们安逸的评价。 三两人聚一起摆龙门阵，老老少少支一张桌子打麻将，从早搓到天黑的情景，在蓉城大街小巷随处可见。 老小区小区边上，有个小仓库改造的集麻将、下棋和街头游戏机于一体的‘休闲吧’。 此间男女老少火力全开，喧闹声不绝于耳。 萧萧随着人群过了马路，朝着‘休闲吧’大门走去。 这妞还不错！楚明在后面吊着，默默给了个评价。 现今蓉城普通人月收入，不过七百出头，想在一个小时内搞到三千块，偷就是最好的办法。 偷钱的话，在医院门口很容易办到，毕竟治病很花钱，病人家属身上都会带着大额现金。 萧萧不可能不懂，却直接略过医院，显然是不打算伤害苦难的看病人。 来自底层的楚明，很清楚底层人挣扎求生存的艰难，若萧萧刚才敢在医院动手，他肯定立即转头走人。 另外， 陈红梅肯定知会过他的背景，现在萧萧略过，说明她心思细腻，能站在雇主视角尝试看待问题，光凭这点其实可以算合格了。 不过，他感兴趣的是萧萧要如何赚到三千块，到底是偷还是另有方法。 这种开在老小区的休闲吧，打麻将、打牌一局十块钱都顶天了，很难短时间赚到钱的。 还有来这里玩耍的都是老熟人，一个外地口音是不会被接受，就算长得漂亮也没用。 在楚明思考时，前头萧萧走进休闲吧。 一入门摆着二十几台，装载了小日子开发的三国、拳皇的街机。 打格斗游戏的小伙子，一手紧握操纵杆当飞机架势，一手按技能键，都快打出火花了。 围观的人吆喝、指导声不断。 萧萧进门就挤进人群，声音高亢恨不得亲自下场，而且她使用的还是蓉城地道方言。 西南官话覆盖一大片，但其实各个区域有各个区域的特殊用词。 楚明在蓉城捡破烂十年都学不全，所以此刻他很是吃惊。 “我牙刷儿，龟儿……诶，对不起，我说话重了点。”格斗游戏弱的一方想迁怒旁人，转头看到叫最大声的是萧萧，瞬间哑火了。 玩街机都是一怒为红颜，血溅五尺无所谓的少年郎。面对五官如雕像，皮肤胜雪且胸器惊人，腿长得能当模特的萧萧，没当场喷鼻 血都算客气了。 “你太垃圾了嘛！我帮你打赢，酬劳只要一个币，咋样？”萧萧豪迈说道。 “美女不用客气，直接拿走。”少年从兜里掏出十几个游戏币。 萧萧拿过一枚，而后示意少年让位置，坐下后投币选角。 屏幕上人物截面一出来，萧萧展现惊人手速，‘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很轻松选中暴走的八神庵。 对手毫不示弱，选择难以操控的草稚京。 一场激烈的战斗打响。 然而结局却出乎意料，萧萧手速又快又精准，躲避、打击、连招一气呵成，草稚京血条见底，血色的KO出现在屏幕上。 第二局毫无悬念，赢者也是萧萧。 一群少年郎欢呼雀跃，纷纷要拜师。 萧萧没说话，伸手要走酬劳，在众人崇拜目光中离开。 一旁楚明没有跟上。 之前穷得一天三个馒头喝白开水，怎么可能有娱乐活动，所以什么格斗街机是不懂的，但刚才萧萧的手速他看得懂。 要知道‘神眼’不开启，他视力也远超常人，竟然跟不上萧萧手速。 他想，萧萧如果走修复古玩的路，一定很合适。 那头，萧萧朝着麻将、扑克牌区缓慢走着，有时还停下来多几眼，十分钟后走到底，熟门熟路进入一个昏暗的房间。 房间里摆着五台老虎机，十几个人中青年挤 在一起，嗓门不输给少年们。 萧萧凭借美貌，还有一声声‘哥哥’腻人的称呼，获得其中一台老虎机使用权。 随后五分钟不到，萧萧仅凭一枚游戏币就拿下二百枚，引起围观者的惊呼。 楚明和休闲吧老板前后脚进屋，恰好萧萧面前的机器界面上出现三个七。 要知道无论买卖多大，商人都是‘奸’的。 此间屋里的老虎机全被动过手脚，让参与者十赌九输，是这家店铺真正利润所在。 老板一见老虎机要大量吐币，上前用脚踢插板，导致机器断电吐不出币来。 “不好意思小姑娘，短路坏了，你换一台玩吧。” 此时其几台都有客人占着，老板的计划是让萧萧没得玩自己滚蛋。 萧萧也不说话，起身捧着篮子满满当当的币，走到另外一台机器边，递给位置上的人：“大哥随便抓，小妹请您吃下午茶。” 对方输了一整天，闻言双手一起，抓了足足有上百硬币才让开位置。 萧萧没有一点不悦，默默坐下位置，动作娴熟连续投进去上百枚币而后拉杆子。 “女娃可以啊！又是一次大满贯，十倍赔率啊！”边上围观者发出惊呼。 机器币口‘唰唰’的吐币。 老板脸一会儿绿一会儿黑，眼看着萧萧还想投币，一步靠近大声呵斥道：“你妈没教你见好就收吗？” 第75章 萧萧不是花瓶 老板的话语刚落，围观者中有两个花臂壮汉走出，目光恶狠狠盯着老虎机前，坐着默默数游戏币的萧萧。 傻子都知道，老板要耍赖了。 一群客人迅速跑出屋，楚明也退到门口。 萧萧是惊门人他不担心安全，更好奇萧萧要如何解决当前困境。 要知道这一关任务说好考核‘智’，动武就是输。 这时萧萧停下数币的动作，抓起一把投进入口，速度飞快投完，而后干脆利落的拉杆子。 铛铛铛！ 悦耳铃铛声响起，屏幕滚动着，最终在三个‘七’停下。 “都知道机器动了手脚，但为什么人们还肯玩呢？不就是赌个万一，若大家都知道侥幸赢了也不能拿到应有的奖励，以后肯定不会来。老板认为我说得对不对。” 萧萧开口了，语气比江南女孩还软，却说出老板的痛点，比雷电威力还大。 屋外其他悠闲娱乐区域的人，也被吸引过来。 麻将也好，老虎机也罢，靠的是熟人带熟人，耍懒的消息传出去，店也可以倒闭了，说到底周边开这种的多的是。 眼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愈多，老板急得额头冒汗珠。 突然老板灵光一闪，指着萧萧道：“没看你到收银台兑换，那你使用的游戏币就不是我的家，按照规则不能兑奖。” “是的，就是你违规在先。”老板声音提高八度，企图 让围观者都听到。 “游戏币是师父帮我打拳皇赢了的酬劳，只有一枚，好多人都看到了。”那位被帮助过的少年说道。 “我也看到了。”其他少年纷纷开口。 “我还不信了，就你们兜比脸还干净，玩游戏用的是爸妈给的午餐费，还舍得送人游戏币？” 老板思路一打开，办法拈手即来，用家里人威胁少年们还不够，又暗示两个花臂青年亮亮相吓阻。 少年们在组合拳下彻底蔫，萧萧想讲道理方式失败了。 不过她却不慌不忙，一步上前凑到老板身边。 两个花臂青年，正面向门口没注意背后的事。 老板却不慌张，因为一个小姑娘没什么好怕的，他冷哼道：“有钱还怕没女人，你别想用美色勾引我。” 萧萧小声说了几句，老板瞬间面色大变，随后又露出假笑道：“误会，都是误会，姑娘有多少我兑多少。” “算上突然断电的那一台，总共三千五百枚，扣去那个大哥拿走的二百三十五枚，剩余三千二百六五枚。”萧萧报数。 说完，老板派一位花臂青年去取钱。 很快，花臂青年把钱拿过来。 萧萧接过钱快速过了一遍，在确认没问题，走出屋邀请少年打街机比赛，条件是只要少年能坚持三局合算一分钟，就能赢得三千二百六五块奖励。 楚明看了下手机后皱眉。 因距离约定时间还剩下三分钟不到，扣掉走路、投币、选择角色时间根本不够。 结果出乎预料，选角根本不花时间，萧萧随便要了一个，少年手速也不慢，萧萧踩着时间线完成任务。 只能说楚明不会格斗街机游戏，错过了很明显的要素。 萧萧早就观察过，少年对不知火舞情有独钟，技术也还可以，她稍微放点水别人也看不出来，所以才会提出比赛。 随后，他们在一群少年崇拜欢呼声中离开休闲吧。 “掌柜的，萧萧算是合格了吧。”萧萧小声试探。 不管楚明态度如何，她心里始终把自己摆放在死士位置。雇主就是天，言词行为都不能僭越。 “超乎想象的完成了。”楚明赞许道。 萧萧松了口气，分析道：“也算是侥幸，其实萧萧对玩游戏什么的都不精通，只是看过红梅姐玩过，我这是第一次尝试。” “你不选医院偷钱而是找休闲吧，说明心很细腻，知道我的雷区，那时任务就算完成了。” 楚明不懂游戏不评价，针对任务过程发表意见：“后面你进店第一步就开始观察，把优点进一步呈现，之后每一步也都有考虑，在关键时刻准备两套方案，所以我才说超乎想象，特别是跟老板低语那句话。” “掌柜能听出来？萧萧可是用惊门奇术，半米外听着比蚊子还小声 呢。”萧萧惊呼。 “你跟老板说，打麻将被同桌三人一起坑的那位老大姐，是前副市长的小姨子，要是不给兑现金，就去市长家举报。”楚明复述。 那位老大姐真实身份是谁，其实根本不重要，萧萧在走向老虎机屋子时，花十分钟观察全场，能抓住大姐非富即贵的背景，设计备用方案，体现出敏锐的观察力、统筹信息的能力，最后很好的利用起来，达成想要的目的，实属难得。 萧萧沉默一会儿，一脸担忧道：“红梅姐说过掌柜的鉴定优势在眼睛，现在看来远远不止，听力还有观察力都异常厉害，萧萧是不是没发挥的余地了？”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楚明语气陡然严肃起来。 萧萧闻言被吓到，怕自己被当场赶走，她就得按照惊门规矩自裁。 楚明装作没察觉，在底层摸爬十多年，他内心厌恶‘束缚’，不管是物理还是身心。 刚才认真的考虑过，用什么办法给萧萧解扣，恢复作为人的基本自由生存权，只是暂时还没想到办法，只能保持沉默。 随后，他们前后脚朝着家里继续步行。 当走到医院正门对面的商场门口前，萧萧小心翼翼问道：“掌柜的，体、美什么时候考核？” “暂时没想好，或者随时会发生。”楚明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于惊门而言，体就是 武力。 武力的表现也不是光会耍花架子，而是在危急时刻，如何利用自身本事结合环境守护雇主。 现在没机会，楚明从背包里取出一沓现金，道：“自己去商场选衣服鞋子，算是鉴赏能力的考核，没有条件限制，只要你自己喜欢就可以。” “要不了那么多。”萧萧不敢接钱直摆手。 “作为我的保镖穿得太寒碜，岂不是让人看笑话？”楚明把钱硬塞在萧萧手里。 亏得是萧萧，换黑子还不得吐槽死。 楚明自己全身上下衣服算在一起，还不到五十块，还是沈倩给洗干净的，不然都是污迹，好意思提‘寒碜’。 不过不管怎么说，萧萧当成任务独自走进商场。 “唉！满脑子都是任务，又不是机器人，不至于嘛。”楚明望着萧萧的背影有点心疼。 等萧萧消失，他面色陡然异变，低头朝着商场大厦左侧巷子走进去，控制步伐算准时间，从另外一头走出来。 这头街上停着一辆和商场附近一模一样的小型货车。 车里驾驶座抽烟的光头司机，表情明显的紧张。 楚明没理会，走到货车后打开车后门，车内放着一些装着物件的麻袋，两边位置各坐着一个人，见车门被打开后表情错愕。 “等急了吧。”楚明跨上车厢顺手关门后在空位坐下。 “干么呢？”驾驶座司机转头喝道。 第76章 来了尊活阎王 驾驶座光头司机扭头呵斥楚明时，车厢内的两人也回神过来，露出凶狠表情。 “鱼都主动入网，你们不开心吗？带我走回去复命呗。”楚明自己坐一侧，表情淡定扫视三人。 三人穿着统一的灰色工装，胸口处有物流公司印花标记。 此时光头司机因楚明的话，眼睛瞪得滚圆，不禁骂道：“入行多少年，第一次看到这么嚣张的鱼！兄弟们，给我宰了！” 车厢内两人听到司机最后的命令，分别弯腰从坐垫下方抽出砍刀。 只是楚明敢上车就有准备，刚才扫视时可是开着神眼。 他不等二人抽出砍刀，抓起坐位边上麻袋堆下的短钢棍先下手，一棍打在左前侧人的脖颈，随即反手横扫击打另外一个的右手臂。 二处打击，都是他的神眼下呈现黑气团的地方。 黑气团是旧伤，乃个人身体最薄弱节点。 此间，二人手中砍刀脱手，各自捂着伤口位置，嘴里‘啊啊啊’惨叫着，有一个还吐出鲜血。 血腥味瞬间弥漫小小的车厢。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前头司机还没反应过来，楚明身体前倾，抓起掉落车板上的砍刀，刀刃架在司机脖子上。 刀刃的冰冷让光头司机惊神，在脑中迅速分析当前 情况。 驾驶座空间小没挪腾的范围，开门下车也来不及刀割脖的速度，于是很果决投降。 然而嘴上说投降，手却往口袋里伸。 楚明就是不开神眼，都能看到五米外蚊子的翅膀，何况还有听力加持，所以瞬间就察觉到了。 他手里的砍刀，往光头司机脖子皮肤压深了点，冷脸道：“想呼叫救援？那你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光头司机脖子渗出鲜血，疼痛感泛起,老江湖也怕死，所以他很老实的伸向口袋的手缩回。 “拿对讲机告诉你的同伙，鱼已入网，一切按原计划执行。”楚明吩咐道。 光头司机不敢有丝毫异心，拿出对讲究照办，还很配合的强压内心恐惧，保持正常语气。 其实从休闲吧出来后，他就发现街上一辆货车停放着，几个穿着灰色工装的汉子聚在一起聊天。 一帮二货不知他听力好，竟堂而皇之地聊在什么地方下手抓他之类的。 因谈话中点出有同伙，但数量未知，于是他不动声色陪着萧萧步行，直到抵达商场门口，确定敌人有十二个分成四组，才开始着手行动。 “光头哥厉害，周围人流量那么大还能抓到人。” “那瓜娃子钻入巷子以为能跑，结果被光哥堵 个正着。” “只是个小屁孩儿，还得出动哥几个，屈才咯。” 对讲机里，先后传出其他队兴奋回复声。 数量确认无误，正好是三组。 楚明把钢管扔一边，伸手要过对讲机关掉，钻进副驾驶位置坐下。 此间他想萧萧若是真优秀，应该也能发现被跟踪，于是默认这次是‘体’项目的考核，所以没有通知的意思。 他坐稳后，撇头对发愣的光头司机说道：“愣着做什么，开车啊。” “好，好的。”光头司机颤颤巍巍的启动车子。 从业多年，光头司机第一次碰到鱼主动入网反客为主，他脑门上布满汗珠，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个不停。 车子没开出几米，就一头撞向了路灯。 好在车刚启动，车速还不快能刹得住车。 副驾驶，楚明怕真出车祸自己也嘎了，所以没有出声苛责，由光头司机自个调整心态。 过了半分钟，车子重新启动。 这次稳定不少，因为光头司机真怕楚明一刀过来，把自己脖子砍掉，强行镇压自己的情绪。 开了一段后，后方有三辆同类型的车子先后跟上。 楚明看到了却没在意，目光望着后视镜上挂着的红绳玉牌。 牌子一面雕‘福’字，一面用金漆刻着‘ 宝秀阁’。 以为是叶深的人，没想到是程家二小姐？ 他想着而后斜眼道：“程慧情的安排？” “不是二小姐，是庄老大。”光头司机赶紧回道。 楚明闻言翻着眼皮，心想有什么区别，庄燕作为程慧情的狗头军师，行动最终拍板的还不是程慧情？ 不过争这些没用，他继续追问：“光头哥今日想请小弟做什么呢？” “不，不知道。”光头司机回道。 楚明闻言，提起砍刀伸向驾驶座。 光头司机吓得强壮身子狂抖，张嘴语速飞快道：“小弟只是按纷纷办事，说是把大哥您送到华洲市场，不知道具体情况。” “真的！”光头司机怕楚明不信，还特意强调了下。 楚明收回伸向驾驶座的砍刀，眯起眼思考。 华洲市场起家业务是水果批发，如今聚集着若干中短途物流企业，物流企业不是快递，没有到处开设网点，虽然个人也能寄存物件，但都得自己到场地办理。 另外，由于市场没有行业规则，到处是小年青儿组织，收保护费的，抢、骗等市面上恶性行为统统都存在，市长进去搞不好都要被掏空腰包。 “这是请我去鉴定小年青儿吗？”楚明收住思考随口道。 光头司机从后 视镜，能看到车厢两个同伴昏过去，不想接话也得接，他颤声道：“大哥要不也把我敲晕，您自行方便，如何？” “你在教我做事？”楚明斜眼冷冷道。 “不，不是那意思……大哥随便吩咐，小弟一定竭尽所能。”光头司机心里叫苦不迭，今日出门没看黄日，才会碰到这么个活阎王。 车子继续走着，车厢里两人醒来，只是见自家光头老哥在老老实实的开车，就没敢作声。 …… 太阳斜挂西边，天空一片火红。 地处郊外的华洲市场外，进出大货车堵成长排，两侧空地到处是摆摊的，人挤人，叫骂声、叫卖声遥相呼应。 小货车载着楚明，一到市场附近就陷入龟速。 楚明不急不躁，看着车外，华洲市场名声在外，捡破烂的十年，他从没想染指过，所以也是头一遭见到如此热闹的景象。 这时，他才注意到，之前从市中心就一直跟在后头的三辆货车，此刻都消失不见了。 他转头看向驾驶座：“你同伙呢？” “庄老大安排四个队伍，由一个队伍送您到目的地，其他三队只要送到市场三百米外就可以退了。”光头司机战战兢兢回道。 “庄燕在那边等我？”楚明追问道。 第77章 自投罗网 光头司机转头朝后车厢里两个同伴求助，没想到同伴竟然主动“晕死”装不知情。 光头司机愤慨同伴们见死不救，转头时发现楚明一言不发用手指弹着砍刀，吓得身子一抖，赔笑道：“小弟是按庄老大吩咐运送您到某处仓库，然后接下来他、他们会把您搞成尸体，由货车一同带走。” 楚明追问：“具体目的地呢？” “不，不知道，小弟只负责把大哥您送到仓库。”光头司机颤声道。 “货车是普通物流企业的还是专人押货的？”楚明再问。 “呃！押、是押货的。”光头司机战战战兢兢点点头。 楚明眉梢微扬，庄燕心够黑的。 ‘押货’是古董圈有些人，想交易上不得台面的物件，逐渐形成的专有名词。 这类交易在行业内都算黑产，需要保密运输，于是押货团队出发前，会制定躲避路途固定检查、突发情况应对方法。 当到达指定目的地，接货的乙方不会开箱，避免时候追查，于是开启‘冷却’程序，就是把车子停留在某个‘安全’地放着，有时中间会经历多次转手，多次启动‘冷却’。 冷却时间长短没有规律的，取决乙方依照综合情况做出判断。 同时间，为了确保过程中不有人起贪婪进 而替换货物，造成损失，放货的甲方会在装货时，混了不同种类的物件，并打上大同小异的标识。 押货员是不知道标识含义，在冷却完成进入交接程序时，乙方会拿出联系方式，由押货员转告甲方，甲方发出辨认标识的方法，乙方拿到后开箱验明。 综上而言，押货员是齐收货、接货及收款等杂事，会保证甲乙双方不知彼此身份，以免事后麻烦，起到一个平台作用，能拿最低百分之三十货价的高额佣金。 从这点能看出，有资格接‘押货’业务的团队背景都不简单，像叶氏业务基本都是黑货，跟陈红梅多次合作就是例子。 总之，庄燕想到用押货业务来隐藏尸体的话，虽歹毒却也是极为保险的做法，等到乙方接收货物时，尸体早已面目全非，身份都无从查起。 再则‘押货’特性就决定乙方也不可能是良人，为避免麻烦只会毁尸灭迹。 到时候就算有人在事发地报案，楚明也只是成为万千失踪人员的一员，真相可能永远都不能浮出水面。 楚明想到这里，面色黑沉如水，握着砍刀的手青筋暴露。 驾驶座光头司机余光瞟到，就小心试探道：“大、大哥，我们还要去吗？” 楚明问道：“什么货需要用到 押货业务？” “小弟层次低只是听命行事，详细情况根本不知道，非要说的话，庄老大也不是货主，可能只是被派来打标识的中间人……” “别废话了，直接送我到目的地。”楚明觉得从光头司机嘴里也套不出话来，直接冷声给打断了。 光头司机生来就没见过这么急着寻死的，一时间都呆愣住了。 可楚明怎么可能是去寻死的？ 《楚氏鉴法》有记载，‘押货’项目为了保密，打标识不是货主亲自下场，也是派可信任的属下，还会对人员进行限制，一般不超过三人，大部分情况下是一个人。 由此可推断庄燕极可能孤身在仓库，哪怕不是也不超过三人，楚明是想依靠神眼发现对方身上痛点进行反击。 楚明相信自己的能力，此间反而是在疑惑，庄燕背后就是程慧情，而程慧情执掌的‘宝秀阁’在蓉城古董圈响当当，从来不缺正货，用得着走黑货吗？ 在他思考中，光头司机开着货车，穿过车流进入华洲水果批发市场物流企业聚集区。 他暂时停下思索看向外面，市场灯火通明，纵使夜幕降临也不影响视线。 随着货车往里开，有些穿着普通，三三两两散落在不同地方，甚至干着搬货装箱的人员，目 光会故作不经意地扫视。 楚明见状转移心思，他大胆推测这些人都是庄燕安排监视通往目标仓库的人员，起到把控业务某阶段流程的作用，是不涉及最终阶段，所以这些人只管鉴别车型、车牌等明显信息，其他一概不管。 果然，当车子缓缓走过，车外的人并没有什么多余动作。 不过楚明为保险一点，用手里砍刀的刀刃卡在光头司机大腿上，无声威胁，敢乱来腿就会没了。 同时他还转头看向后车厢，冷冷扫视座位上装晕的人，两人跟死鸡一样安静。 就这样，货车在没人打搅下，几分钟后来到一座普通厂房门口停下。 此时，厂房周围只有一盏路灯，环境较为昏暗，厂房卷帘门紧闭，有一把大铁锁锁着。 “你，去开门。”光头司机从兜里拿出钥匙，转头指定后车厢，那个被楚明打击手臂没吐血的平头青年。 这人知道装不下去了，老实张开眼伸手接过钥匙，战战兢兢推开车门下去。 楚明在位置握紧砍刀，盯着车外，心想这光头果然不老实，没说身上带着钥匙，身份也不止是毫不知内情的小弟，肯定有异心。 车外，平头青年很老实的开铁锁、拉卷帘门。 光头司机见高度可以过了，驱车缓缓驶 入，进门前还吩咐平头青年记得进仓库把卷帘门拉下来。 平头青年照办，仓库里车子停稳，楚明一手砍刀一手钢棍开门下车。 仓库以前是肯定放水果，他能闻到空气中都弥漫着果香。 因为没开灯所以比较幽暗，全靠货车头灯当照明，前方地上摆放着一排排木制货箱。 货箱统一标准，长宽等高一米，有些盖着盖子，有些开着，里面放着什么货。 “哪个箱子属于我的？”他转头问道。 光头司机刚好下车，闻言颤颤巍巍指着一个箱子，道：“CM247” ‘CM’就是楚明拼音首字母，后面是大部分蜀人忌讳的数字。 楚明冷哼道：“可惜老子不是本地人。” 说完，他一步上前，用左手钢棍一棒撼在光头司机的脑袋上将他敲晕。 光头司机闷哼一声，瘫倒在地，开卷帘门的小弟见状吓得想跑路。 楚明看着跑的那个小弟冷哼道：“站住！” “你个小畜生，光头哥那么配合你竟然还下杀手……”平头青年怒骂中，已经跑到卷帘门边弯腰伸手要拉门逃跑。 外头百米外可都是庄燕部属的眼线，只要他嗷唠一嗓子，不怕没有人过来支援。 这点楚明很清楚，他右手砍刀，左手钢棍径直冲向了卷帘门。 第78章 危机再起 卷帘门处，平头青年慌乱拉着卷帘门。 楚明知道想阻止铁定是来不及了，直接将手里的砍刀冲着青年投掷而去。 砍刀在半空旋转划出一道弧线，开刃一侧径直砍中平头青年的右手臂，正是之前被楚明用钢管扫中的地方。 旧伤加新伤，让平头青年疼立即松开拉卷帘门的左手，抓住砍刀头咬牙拔掉。 噗嗤！ 鲜红血液从刀口溅出。 楚明走上前捡起落地的砍刀，语气冷冷道：“以为我是小孩子，就不敢动手杀人吗？” 平头青年手臂刀伤其实不深，虽流血但并不致命，若他还是不配合，楚明不介意真将他送下黄泉。 “求大哥饶命，我们现在就离开蓉城，这辈子再也不回来了。”货车上另外一个，手扶着后脖颈，颤颤巍巍下来。 “不着急。” 楚明转头用钢管指向货车前头地上昏迷的光头司机，道：“你俩一起去把他衣服给我扒掉，然后塞进CM247箱子，记得让他身子卷起来，别露出光头，面部尽量朝下。” “好，好的。”二人回应着，从各自方向朝着货车头移动。 有道是事不过三，楚明相信二人肯定不敢作妖了，于是没有监督，而是随便挑了几个箱子走去。 每个箱子都被打印两个字母加 数字标号，是物流行业通识，想从其中分辨出货物信息，没有货物清单肯定是不可能的，楚明用砍刀挑开盖子。 庄燕还没打上‘押货’专有标识，盖子都没封死。 盖子一打开，里面装着由稻草、泡沫板双重防碎的物件。 物件都是瓷器，材质为含铁量较高的铁灰胎，造型都为撇沿束口腹微弧，腹下内收浅圈足的束口碗。 此乃南宋着名的建窑烧制的黑釉瓷，行业称之‘建盏’，当地俗称‘斗笠碗’。 “好家伙。”楚明颇为吃惊的。 他记得章河、程慧心等业内人士上电视台鉴宝栏目，科普过一条知识，由于东边小日子最近几十年经济大发展，目光盯上古董。 小日子自古没什么资源，古董都是华夏出去的，也不知怎么运作的，把两个来自建窑黑釉瓷碗称为‘星空盏’并捧到国宝程度，洋人起哄拍了不少纪录片，国内也跟着出现‘建盏’热。 箱子里的这些虽然不是‘星空盏’，但从较薄的器物口沿釉层，漆金的釉面，灰色的胎质底，以及坚硬的胎骨，看着无一不是上乘之作，当得其‘铁胎’的外号。 有部分建盏，因为过于厚实，敲击会发出沉厚的金属声，乃古时东南沿海名流雅士煮茶中，抹茶程序 必用之器，‘铁胎’因此而来。 总之，建盏热度刚起，光这一箱子价值就不下二百万。 这时，楚明怀着好奇的心，打开附近几个箱子查看。 无一例外，物件全都是建盏。 要知道烧制建盏的建窑所在的闽海省，在两宋时期得到大开发，随着海贸兴盛，烧制的瓷器也多如夜空繁星，留存至今着实不少，但十几个箱子全是建盏，不符合市场逻辑。 楚明判断不全是真的，于是不惜耗费体力、精神开启神眼鉴断。 神眼一启动，他的眼前像是中了木马病毒的电脑显示屏，一段段文字接连冒出来叠在一起。 年前胜利窑烧制、修复师做旧…… 文字段落虽多，但词义总共只有十几种，归纳终结，全场都是‘高级赝品’。 楚明瞬间毛骨悚然。 已知‘押货’业务，为了买卖双方不被坑骗，负责运送的人员，都来人脉通天，手腕强横的团队，所以很少有卖假货的，而眼前这些箱子没有一个真品，宝秀阁掌权者程慧情是活腻吗？还是说发货的甲方另有其人，那又会是谁呢？ 可惜信息不足，无法支撑他进行有效推演，在场三人又是干脏活的，不可能接触核心秘密，为此楚明放弃询问，关闭神眼后一一把箱子原封不 动盖上。 搞定后，他转头跟完成把光头司机塞进‘CM247’标箱的任务，就站在一边不敢动的二个家伙说道：“准备出去了。” 二人屁都不敢放一个，彼此搀扶着朝货车走去。 楚明走到CM247标箱前，拿从光头司机身上扒下来的灰色工装套自己身上，随后上驾驶座戴上鸭舌帽。 世纪初驾驶证没那么严格，之前楚明捡着破烂从家乡出来，半路上当过一个月修车学徒，唯一学到的就是如何驾驶车，技术不算好但是也勉强够用。 他等平头青年拉开卷帘门，货车顺利倒出门口，平头青年早已两次打击被吓破胆，关闭卷帘门上好锁，老老实实上车。 随后，楚明驾驶货车原路返回，所过之处监视人员一样只是扫描车牌、车型，并没有多余动作。 货车很顺利离开物流团队驻扎地，进入水果批发市场。 水果批发业务都是夜里进行，所以时间越晚人流车流越多。 楚明驾驶小货车花了十几分钟才到达出口。 然而挑战才刚开始，出口是大小货车进出通道，还有做各种小买卖的生意的摊点挤在一起，行人、摩托车各种乱窜，按喇叭都没用。 楚明眼观八路，终于找到两个大货车之间可以挤出的缝隙。 他一踩油门滑行十多米，小货车就进去一半，左侧大货车顶有个人影一跃而下，无声无息落在小货车车顶上。 楚明听力好，能听到轻微响动，警觉地伸出右手抓起副驾驶座位上放着的钢管，几乎同时间，车窗有物体伸进来抵住他的太阳穴。 不凑巧，左右两侧的大货车，同时朝着市场入口移动，高大的车厢遮蔽了市场的灯光，环境为之一暗。 如此一来，楚明纵使视力好也看不见伸进来的物体是什么，但他能感觉顶着太阳穴的是个尖锐物，只要自己一动，脑袋必被刺穿。 他最近得罪好几波人，没办法推演袭击者属于哪一方，所以没出声，打算来个以静制动。 后车厢座位，平头青年不知道现在情况到底如何，二人此时没敢落井下石。 时间在一秒一秒流逝，车外两边的大货车继续朝内缓慢移动，光芒也重新降临。 楚明能明显感受到，顶着太阳穴的物体有细微的动弹，猜测对方可能要动手了，于是左眼尽力朝着车窗移动，用余光尽量捕捉可摆脱险境的机会。 突然，一颗硕大的脑袋，猛然从车顶往下探看，披头散发，把大货车移开后重新恢复光都遮了一大半。 楚明余光扫到，瞬间全身寒毛直竖。 第79章 管杀也管埋 “怎么是掌柜的？” 货车驾驶座外，让楚明头皮发麻的大脑袋，突然发出疑惑声，顶着他太阳穴的尖锐物也同时移开。 他听出声音是萧萧，立即转头黑脸道：“你想吓死我啊？” 来人是下午在商场门口和楚明分开的萧萧，此时从车顶翻身轻松落地，手里抓着一根羊肉串竹签。 “上车。”楚明招呼道。 萧萧立即绕过车头上副驾驶。 后车厢里平头青年二人，吓得缩成一团，刚才萧萧披头散发大脑袋的景象，他们比楚明看到得还‘全面’，被吓得裤裆渗出尿液，都快无法思考了。 楚明让萧萧坐稳，而后踩着油门飞快离开，随后不说话，一口气跑到郊野树林外。 随后，他下车打开货车侧门，给后车厢座位上吓傻的二人的脑袋各一棍。 二人随即晕倒。 副驾驶，萧萧没有听到命令老实在坐着。 紧接着，楚明把二人拖下车进树林，先拔掉其中一人的衣服，再折返从车厢里拿出个空麻袋，把二人背对背套进去，用绳子一圈圈捆在树干上，死结放在背面，防止二人醒来逃脱。 做完一切，楚明拿着拔下来的灰色工装返回货车驾驶座。 “你怎么也会到华洲水果批发市场？” “ 下午萧萧发现有人跟踪，也看到掌柜察觉，就判断是‘体’项目的考核就没作声，之后萧萧进商场后躲在暗处观察，发现掌柜进了巷子，大胆猜测是穿越巷子，就横跨商场到另外出口。” 萧萧小心翼翼转述下午分开后自己的行动，见楚明没有打断的意思，就大胆继续道：“后来就看见掌柜主动上车，于是拦了一辆摩托车在后面跟到了华洲市场，萧萧也看见货车开进物流队驻扎地，还有伪装成普通人的监视人员，于是靠着在门内学习潜伏技术一路尾随，直到那处仓库前停下。” “嗯，继续。”楚明点头道。 “萧萧认为贸然进去，可能会害掌柜受伤，就在暗处等着，十分钟后就看到仓库门重新打开，环境虽暗但明显能看到车上人数减少，但不知少了谁，萧萧很着急但也知道不是动手的地方，就小心跟着离开物流队范围，直到货车主动进大货车空隙，终于找到可以下手的机会。” “如果车上少的人是我，你打算怎么办？”楚明问道。 “惊门脱胎于古之侠士，门中不缺拷问手段，按照规矩，若是掌柜安然无恙还好，若是有缺起底百倍报复。”萧萧一张比明星还漂亮的脸蛋，在说出 行动方针时森严无比。 楚明脸上却露出满意的微笑，接着点头道：“体项目考核，你也合格了。” 萧萧一路上都在担心任务，闻言吐了口长长的气，脸蛋含羞笑：“谢谢掌柜。” “你用专业行动赢得的，无需感谢。另外……”楚明也简单讲述分开后自己的所遇。 萧萧作为他的死士，是接下来行动的关键，所以必须知道当前局势。 “她敢动掌柜！”萧萧听完后又露出寒气逼人的人神色。 楚明还需要完善脑海行动计划，所以没有出声，启动引擎原路返回。 来到华洲水果批发市场，他依靠强悍记忆辨路，花十多分钟绕到物流队聚集地另外一侧，然后把车子贴着建筑物边暗处停下。 萧萧的视力如何他不知，他自己能看到几十米外刚才进去的仓库周围情况，远一点伪装成普通人的庄燕手下们，也能依稀看到。 “把这衣服穿上吧。”他指着后座刚才扒下来灰色工装。 “也是任务考核吗？”萧萧询问。 惊门对门人要求‘德、智、体、美’四项兼备，现在萧萧就剩下‘美’还没展现。 美和样貌无关，是为了配合‘德’侍候雇主，衍生的对事物鉴赏能力。 “是。”楚明盯着 车外，随口应付一句。 萧萧从副驾驶钻进后车厢，楚明赶紧避开视线避免冒犯。 然而跟他想的不一样，萧萧不换衣服而是直接往身上套。 “掌柜喜欢就是漂亮的。”萧萧把长发从衣服拨出，随手拿了一根麻绳裹成丸子头，满心思都是考核任务。 楚明没作声，因为对面有车开到那间仓库前停下了。 前车门打开，一身赤红色女士西装，留着男士头发的女人，背着个黑色大背包从驾驶座下来。 此人正是前些日子，黑子在某饭店撞厨房外，撞见跟程家读高中的私生子亲嘴，年纪四十有五，江湖人称‘庄老大’的宝秀阁军师庄燕。 庄燕脚跟落地先扫视了周围，一张神似马的脸，显示出三分警惕还有七分从容。 庄燕认定周围是安全的，便走到仓库卷帘门前蹲下开锁，拉开小缝隙就钻进去，而后在里面拉上。 楚明立即驱动货车从暗处出来。 远处灯火通明，监视人员能发现货车重新出现，但他们任务是隔绝陌生车辆到仓库范围，所以没有做出什么大的反应。 楚明很顺利驾驶小货车通过，最终停在庄燕开来的车子左侧。 然后他从驾驶座下来，萧萧推开侧门下来，一起一大摇大 摆拉开卷帘门走进去。 萧萧在后面反手拉下卷帘门。 仓库顶其中一盏大灯泡亮着。 庄燕一进来就走到CM247标箱边查看。 箱子里，光头司机卷缩着身体躺着，双手抱着脑袋，导致庄燕并没有认出来真实身份，反而为手下把‘楚明’衣服扒光而感到欣喜。 她认为对小畜生就该如此。 这时听到身后拉门声她转头，然后和楚明四目相对。 小畜生在这，那箱子里的是谁？ 庄燕马脸满是疑惑神色。 楚明停下脚步隔着几米远主动打招呼：“庄姐，晚上好。” 庄燕的神色从疑惑到愤怒：“你搁这跟姐玩金蝉脱壳！” 庄燕迅速伸手，从边上箱子抓起刚才放下的弓弩。 弓弩为小型，又做了改造能单手连发五箭。 此刻箭已上膛，通体全钢铸造，长十五厘米，箭尖锐寒气逼人，十步外穿透水泥楼板不成问题。 乃是庄燕进仓库从背包里取出，预备手下办事不利，能补刀箱子里‘楚明’尸体用的。 “姐管杀也管埋，有遗憾留着下去跟阎王说吧。”说着庄燕弓弩对准楚明扣动扳机。 需知弓弩虽为冷兵器，可速度、火力不比手枪差多少，这要是被射中，华佗在世也束手无策。 第80章 给咱姐整点活 楚明面对直指心脏的弓弩箭，神色未有一丝害怕。 几米外的庄燕见状，疑惑这世间还有不怕死的吗？却也没停下扣动弓弩扳机的手。 就在箭支发出的一瞬间，楚明身后一根竹签‘咻’的高速射出，先一步扎入庄燕手持弓弩的右臂胳肢窝上的‘肩前穴’。 肩前穴属经外奇穴，乃控制人体手臂要冲。 竹签扎入后，庄燕手臂想是瞬间被抽去气血，无力保持伸出，手指惯性作用下继续扣动扳机，上面箭支朝下射出。 啪！ 十五厘米长的箭支除去尾部，余下前插入坚硬的水泥地面。 “草XX ，去死！”庄燕面怒狰狞，用正常左臂抓过弓弩想再次发射箭支。 楚明身后，萧萧身影如鬼魅一般飘出，靠近庄燕一米就打出一记扫堂腿。 庄燕腹部被踢中，身体不稳连连倒退。 萧萧迫近，从口袋里又摸出一根竹签，扎入庄燕右手臂的肩前穴，使其右臂也完全失去行动力。 弓弩从庄燕手里掉落，但是她没打算放弃反击，强行稳住身形抬腿屈膝朝着萧萧腹部攻击。 萧萧用左手格挡，右手给了庄燕左脸颊一拳。 砰！ 庄燕嘴角溢血，目光凶恶怒吼：“姐混迹江湖三十五载，人 脉通天，岂是你一个区区刚入行的新人能比，你这是在找死！” “我不是死在CM247箱子过了吗？现在我是来找回场子的。”楚明迈开步伐边说。 此刻庄燕因腹部痉挛不得不弯腰，但气势上一点也不服输，怒叫道：“姐可是高升桥古玩市场庄老大！你又是个什么玩意，也配叫板。” “说得对，当对手是要有资本的。”楚明说着停下步伐吩咐萧萧，“丫头，给咱姐整点活，但别太过火就好。” “明白。” 萧萧十分严肃回应，而后从工裤大口袋掏出一条麻绳，接着把工装右手臂扯掉，才朝庄燕走去。 “给我站住！外面可都是……”庄燕喝道。 萧萧不给庄燕把话说完的机会，把断袖塞进庄燕嘴里，而后用麻绳沿着嘴巴捆一圈，防止发出声音引来外部人员。 绳结打死后，萧萧绕回前面，用右手抽出庄燕左肩前穴插着竹签，速度还非常快。 庄燕没感觉到疼痛，目光狠戾，被堵住的嘴发出‘呜呜’声。 萧萧美丽脸庞阴沉沉的，手里竹签人体肩胛骨下的气户穴。 庄燕没法喊出有效声，但一秒不到额头冒出一颗颗冷汗，就可想而知多疼。 然而这才刚开始，萧萧 用竹签，在气舍、玉堂、紫宫……天枢等几十个穴位不同切换扎入，下手的力道和深浅也都有区别。 世间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 针灸也一样，在医家手里是救人，在惊门是刑具。 此间庄燕内力的‘气’在奇经八脉乱窜，进而牵扯到五张六腑，她感觉身体被一群长着獠牙的食人蚁啃食，嘴巴被堵住没法出声发泄，想躺倒地上滚，被萧萧抓着短发硬提着。 一旁的楚明见状，想起在之前太阳穴被竹签顶着的经过，身体打颤把脑袋转到一边，心想不愧是传承两千多年的‘惊门’出来的，看着是个柔嫩无害的女大学生，竟有如此狠辣的手段。 几分钟过后，庄燕精神快要崩溃，双眼泪水横流，流露哀求的意思。 萧萧这才停下扎竹签，也把庄燕右肩前穴的那根也拔掉，最后松开抓住短发的手横移到一旁。 啪！ 庄燕根本控制不住身体，双膝跪下额头点地，其一身火红色的西服，早被汗水浸透，汗珠滴滴答答地落下打在地板上。 她这辈子都没受到过如此待遇，心里恨意翻涌激活人体潜能，在缓过一口气后猛然挑起，高速朝楚明冲去。 然而她忽略或者说是无知。 惊门祖师 爷乃是春秋战国着名要离、聂政等着名刺客，而刺客最擅长偷袭和反偷袭。 当代惊门最有天赋的门人就在现场。 只见萧萧在庄燕站起来一刻，就如一头母豹爆发高速迫近，一脚踢在庄燕右腰侧。 这一脚力道不一般。 庄燕飞出去几米重重砸在地上，内脏震伤，嘴里堵着的断袖、麻绳被鲜血染红。 “她还敢对掌柜行凶，萧萧只能下重手。”萧萧整了下凌乱工装抱拳说道。 嗯。 楚明先肯定萧萧做法没问题，接着看了眼庄燕，问道：“不会死了吧？” “应该还有口气。”萧萧回道。 楚明闻言头皮一麻，庄燕还不能死，自己还有事需要盘问，于是赶紧上前查看。 庄燕是有武术底子，一口气比常人厚多了，只是暂时晕过去。 楚明确认脉搏后松口气，解开捆绑庄燕嘴巴的麻绳，又取出其嘴里的断袖团，呼来萧萧扎针搞醒。 萧萧用竹签扎入灵墟穴。 啊！ 庄燕猛然转醒，嘴角咳血惨叫一声。 萧萧在楚明示意下，用竹签尖部抵向庄燕右眼。 庄燕吓得赶紧道：“别扎，我服气了。” “这批货给谁的？”楚明蹲着手指远处的标箱。 “给我个痛快。”庄燕直截了 当求死。 楚明闻言反而更好奇，眯眼冷冷道：“接下押货业务的第三方呢？” 庄燕一言不发，用力驱使沉重的脑袋朝竹签撞去。 萧萧手速飞开后缩，挫败了庄燕自杀的企图。 “再给她针灸按摩一次，这次力度加强点。”楚明毫无表情说道。 萧萧左右手同抓竹签靠近。 死有时候真的更痛快，此间庄燕说什么也不想再经历一次‘针灸’，急忙道：“我会配合的，楚大佬赶紧刚让这丫头走开点，求楚大佬了……” 楚明默默摆手，萧萧后退两步。 “甲方是谁？”楚明伸进口袋按手机键边问道。 “蓉城兴业。”庄燕说道。 楚明当即眉梢一皱。 蓉城兴业在西南代指叶氏，是个盗墓古世家，搞销赃很正常，但怎么会跟来自正经古董店‘宝秀阁’的庄燕搞到一起？ 这问题稍稍，他追问道：“平台呢？” 押货业务中，放货的甲方和接货的乙方，从头到尾都不会接触，流程都是第三方在处理，逐渐就成为类似中介的靠谱平台。 “西南女王。”庄燕回道。 楚明闻言心神剧颤，第一念头是不信任，冷冷道：“你在撒谎？” 萧萧很配合，手持竹签愈发靠近庄燕。 第81章 叶深的野心 庄燕是真怕的‘针灸’了，面色发白哭着：“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让她过来……” 楚明默默抬手，萧萧便后退会原位。 此刻的楚明因庄燕抛出的信息而头皮发麻。 若今日押货业务甲方，真是叶氏，第三方是陈红梅的话，那么八.九不离十，就是前日在‘宣德楼’双方谈好的那单业务。 要知道就在一个多时前，他第一次来这仓库可是鉴断过所有箱子里的‘建盏’都是假货。 已知押货业务若是有假，第三方可是得原价赔偿，那么叶深那畜生是想坑害陈红梅！ 想到这，楚明目光冷厉望着庄燕道：“箱子里装着的建盏都是假货，你知不知道？” “物件是我和叶氏各分担一部分找人仿旧的。”庄燕老实回道。 “是宝秀阁跟叶氏合作？” “没有。我谋划许久的和盛镇桃源席被你砸掉，后面在易物会上，你又当众揭斗砸宝秀阁招牌，导致大宝‘福娃’没拿到，没几天接着发生，我们拿到的凰郧假剑……事叠事，程慧情那小丫头早已不信任我了。” 庄燕费力爬起来坐下继续说道：“我在宝秀阁干那么多年，拿到不少隐秘的事，接下来小丫头早晚要动手处理掉我，所以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转投叶氏门下。” 楚明说道：“今日这单 业务就是你的投名状？” “是的，叶深少当家想我让卧底宝秀阁伺机而动，今日这单业务算是入伙誓言，只要完成后我便是少当家的心腹了。” “你我有恩怨，想杀我也是正常，可为什么偏偏也选在今日？”楚明问出第二个疑惑。 “一开始，我是没把握杀了你后怎么应付后续陈红梅的追击，恰好少当家抛出橄榄枝，第一件事就负责押货业务中最重要的打标识流程，而押货业务全程隐秘繁琐，就算乙方发现有尸体，也不会吱声暗暗处理掉，正好解决我的为难。”庄燕坦诚内心杀意。 楚明又问道：“叶深为什么设局陷害陈红梅。” “西南古董圈的王只能有一个，那便是叶少当家！”庄燕说完后，马脸露出骄傲。 欸！好大的野心。 楚明明白，叶深是想把古董物件买卖流程中，供货、销售和运输全拿到手里。 当今蓉城古董行业，正经收售物件势力中，明面上最强的是程家，而掌控地下运输渠道的是陈红梅。 所以两方对叶深而言，是施展野心途中最大的阻碍，需要用尽一切手段拔掉。 “也就是说，杀我跟跟押货业务没有直接关联？”楚明回神问道。 庄燕回道：“杀一个行业新人，不至于打搅少当家，且为不让程慧情那丫头 发现，从而破坏少当家的大计，我调用办事的都是宝秀阁人人员中，属于层次比较低的。” “还怪忠心的你。”楚明嘴角抽搐，难怪光头司机等人智商、行为怎么那么瓜。 不过现在这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叶深的计划。 程家的大小姐、西南女王可都是他的合作伙伴，不能眼睁睁看着被坑害。 另外在宣德楼，叶深想他人灭口的场子，他也要找回来。 总之这场斗争，他必须介入。 自古以来斗争都是你死我活，那么之前在宣德楼，他不泄漏鉴定过九千岁玉腰带的承诺，此间可以作废了。 黑子手里的真货也是时候亮相了，他思考着。 这时，庄燕恳求道：“楚大佬，小妹想用入行三十多年的积攒买一条命，之后一定远走他乡再也不踏足西南。” 庄燕为了活命而抛弃尊严，以四十五岁高龄，在未成年面前自称小妹。 楚明冷着脸回道：“李晓只是无意撞见你和上高中的程家私生子在后厨亲吻，你就派人设高利贷、假货连环局坑他，还剁掉他老舅两根手指头威胁，咋也没见你大方一点。而就在刚才你毫不分说用弓弩杀我，难道我就没资格活吗？” “小妹无知，不识真龙……” “我不想听废话，你去给我完成打标记的任务。”楚 明起身挥手打断。 只要能多活一秒，庄燕都愿意，闻言费力站起来朝着标箱走去。 楚明原地冷眼旁观。 其实黑子碰到的事，在古董江湖时时刻刻在发生，场子他也帮忙找回来，所以心中账本早已把庄燕划掉了。 可庄燕今日竟然要杀他，且还是接连两次，可想而知是个毫无人性的恶女，此间放过也得不到感恩，转头找个地位更高的投靠，必定卷入重来。 这分明是放虎归山的傻事，万万不能做。 不过他并不想脏手，所以没打算亲自下手，心中有个更好的人选，到时庄燕要是侥幸能活下来，可以不追究。 那边庄燕很认真在干活，用毛笔给物件画上像是‘玉结’的图案，每个图案都不同，规律只有自己知道。 图案画完还不够，把古董常见的封蜡手法，用在标箱内外关键位置。 这是双重保险，物件运到目的地，乙方得到准确密码后，封蜡能验证箱子是否被打开，图案能确保物件没被替换。 但是今日现场箱子可全是假货…… 楚明都不知如何评价好了，把视线转到其他地方。 此时，萧萧把身上工装拖下，擦拭掉地上庄燕吐出的鲜血，还把不是很明显的打斗痕迹都抹除掉。 楚明见状脸上泛起满意微笑。 一个小时很快溜走。 庄燕完成工作，把工具收进背包背起来，面向楚明道：“有件事小妹必须提醒楚大佬。今日小妹能被少当家委派过来打标识，基本预定是心腹级别的，若是真意外，少当家百分百要找回场子，叶氏也会动用家族资源全力支持。” 为了活下去，庄燕豁出去发出威胁。 “打晕。”楚明朝萧萧使了个眼色。 萧萧快速靠近庄燕身后，用竹签扎入后脖颈穴位。 庄燕一软瘫倒在地。 “掌柜的，萧萧虽觉得这大妈说法夸张，但杀心肯定是不假的，为什么不直接让萧萧做掉？” “不必脏了咱们的手。”楚明摇头走上前。 随后，他让萧萧去外面把小货车开进来，自己留下来把昏迷的庄燕，跟CM247标箱里的光头司机做个调换。 小货车开进来后，他把光头司上后车厢，手搭在车窗上。 他驾驶着小货车离开仓库，萧萧关上卷帘门锁上，后上副驾驶。 来时外面那群监视人员，明显看到小货车是两个人，离开时发现是三人，就很自觉想到第三个人是进仓库打标识的庄燕，没有什么动作。 果然，小货车很顺利离开监视区域。 楚明接着把车开回庄燕到达仓库前的隐蔽处，在确保周围安全情况下，拿出手机编辑彩信附带语音发给了陈红梅。 第82章 情况不妙 楚明把彩信发出去后抬头望着车外。 “掌柜的你什么时候录了音？”副驾驶萧萧眨巴着美目，好奇问道。 楚明回道：“在出发前我就把手机调到录音功能，庄燕被你拿竹签指着眼睛时，我察觉处她真心肯配合的意愿后，就把手伸进口袋盲按录音键。” “掌柜想得真远，萧萧都没意识到这点。” 萧萧竖起大拇指真心赞扬，接着开心道，“红梅姐不喜欢怀疑人，除非见到靠谱证据，有录音为证，她一定会迅速制定应对方案。” “再看吧。” 楚明微微皱眉，这单业务情况很复杂，他直觉会有别的变化。 此时他不细说，萧萧也不敢追问，车厢陷入沉寂，时间一秒一秒的往前，时间来到了晚上十一点半。 楚明的手机震动，是陈红梅打来的，他一点都不意外，便立即接起电话。 “楚师傅晚上好，我想知道彩信附件是什么意思？”陈红梅单刀直入。 楚明也没客气，直言今晚的业务全是仿旧假货，而附件声音主人是庄燕：“所以小弟建议红梅姐取消业务。” “那天在宣德楼叶深确实胆大妄为，派人用卑鄙的手段想杀人封口，楚师傅心中要是没怨气，那就不合理了。这事我也记在账本上等 机会讨要，只不过今日却不是时候，毕竟押货业务的规矩在那摆着，加上业务与我友人有直接的关系，所以不可能取消。” “另外，我与叶氏也不是第一次合作，像他们那种老世家做决定，是需要内部高层多轮讨论，叶深应该没胆子，所以楚师傅无需担心，约定交接时间也快到了，回头我做东请楚师傅一定要赏脸。” 那天在宣德楼楚明播下的人情种，使得陈红梅在今晚关键时刻第一时间回拨电话，并耐心解释。 楚明知道证据不足是说服不了陈红梅的，于是脑袋一转改变思路，询问道：“红梅姐是一个人来赴约吗？” “楚师傅以为我‘西南女王’的称号是花钱买的？若非出于业务保密需要，几个临时工我都不需要带。”电话里头陈红梅语气自信。 楚明只想要个底，信息到手后就回道：“小弟再多嘴一句，红梅姐莫怪，晚点交接时，请多留意下‘CM247’标箱。” 说完，楚明主动挂断电话。 “掌柜的，我能做什么？”陈红梅是萧萧的救命恩人，此时格外着急。 楚明没有立即回应，按照押货业务规则，第三方接到货时，是不可以打开任何箱子的。 所以最后的提醒不见得有作用 ，毕竟陈红梅来自以‘义气’为底层逻辑创建的民间组织，发展到如今最是看重声誉。 如此一来，一旦货交接完成进入下一步环节，无论发生什么，负责人都是陈红梅，跟叶深就完全无关了。 他不能允许这事发生，转头看着副驾驶的萧萧严肃问道：“你打出竹签有效距离是多少？” “回掌柜，萧萧的飞镖技法会受风、空气等都影响因素，平地只能五米，高处勉强能达到十五米，再多就会跟落叶一样无力。”萧萧解释道。 楚明听完盯着车外扫视，最终目光定在六米高的仓库顶，伸手指着说道：“你用之前跟踪不被发现的技巧趴着，等标箱从仓库里转到陈红梅的车时，把握住时机并控制好力道，用竹签扎一下搬运CM247标箱的工人，让工人疼得脱手导致箱子掉落，能做到吗？” “可以！”萧萧眉目一喜坚定点头。 “现在出发。”楚明下令。 萧萧立即下车贴着厂房仓库，接着幽暗环境跟猫儿一样悄悄移动。 车上驾驶座，楚明相信萧萧潜伏能力，把目光盯着去过的那座仓库的大门。 一辆大货车从他之前走过的路驶来，开车的正是陈红梅。 大货车在仓库门前刚停稳，后方就露出 一辆黑色加长版豪车。 车往前开了一段距离掉头，然后在大货车头前三米停下。 车门打开，五个西壮汉先后下来，有一个都打开车后备箱抱出一卷红毯，从豪车左侧后门铺到仓库。 随后四个西装男中的三个，在红毯右侧边缘并排笔直站着，左侧一个伸出左手与车头平行，右手打开车门。 “恭请少当家莅临！”三个西装男同时大喝。 声音落下，梳着油头，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叶深从车内出来，脸上依旧带着墨镜。 这时，叶深发现边上庄燕的车子，脸色露出一丝疑惑，心想难道庄燕还没完成任务？ 一直在周围监视人员的领队，匆匆赶过来汇报庄燕跟着宝秀阁小货车走了。 叶深闻言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可手机传出的盲音很是让他心生不满。 大货车驾驶座，陈红梅打开车门跳下走来。 叶深便没有再想庄燕的事马上收起了手机。 “少当家晚上好。”陈红梅在红毯边缘伸出手。 叶深不摘墨镜和陈红梅握手：“晚上好，我这边该走的流程都搞定了，红梅姐可以派人直接进仓库去搬。” “劳烦少当家了。” “……” 两人松开手，交流几句没信息量的客套话，开启交接仪式。 有西 装男搬来简易桌子，支在红毯上中段，有人端来香炉、贡品。 贡品除了一个大猪头，还有一只活的大公鸡。 接着几个西装男分工合作，有点香的，有小刀割开鸡脖子的，他们围着桌上的大猪头一圈圈滴血。 古董圈怪事多，最是讲究仪式。 此刻这一步骤叫‘祭灵’，希望祖师爷、各路神仙保佑这单生意顺顺利利。 随后叶深、陈红梅各接过三炷香，朝着仓库鞠躬。 香插入香炉，仪式算是完成了。 陈红梅转头指挥几个临时工进仓库搬标箱。 一件标箱接着一件被搬上大货车，十几箱后出现三人合力搬一个箱子。 陈红梅见状特意看了眼。 标箱上油墨印‘CM247’标号很明显，她立即想到楚明的提醒。 同时间，六米高的仓库顶，萧萧借助夜色趴着，见目标出现，她谨记楚明交代不要伤害工人，于是竹签瞄准箱子本身。 “稍等。”陈红梅突然开口。 三个工人疑惑着停下来，屋顶萧萧见情况右边急忙停止射出竹签。 “红梅姐，有什么问题吗？” 叶深在豪车边双手插裤兜，戴着个墨镜看不到眼神，语气一如平常夹着几分嚣张，可实则内心颇为慌张，他害怕出现意外导致计划失败。 第83章 女王的抉择 陈红梅没有理会叶深询问，目光盯着三个工人合力抱着的标箱上的‘CM247’标号。 她内心在选择相信楚明，还是守护业务规则中摇摆。 “放上去吧。” 陈红梅承受不了破规则的损失，当然也有对自身地位的自信，叶深不敢动手脚，而做出最终决定。 三名工人闻言搬着箱子朝大货车走去。 在箱子即将放在升降台时，无声无息，一根住竹签借着夜色打在箱子上。 箱子倾斜，工人想维持平衡来不及，箱子从三人手里滑落，从一米多高砸向地面。 砰！ 箱子崩碎木头飞溅，里面昏死紧缩着身体的庄燕，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什么情况？ 距离最近的三个工人呆愣住，随后其他人也一样。 庄燕那张马脸太有标志性了。 陈红梅瞬间认出来，惊愕过后是愤怒，转头朝叶深质问：“解释下。” 叶深刚平复慌张的心绪，就被这毫无预料的突发状况搞得脑袋差点宕机，此间闻听质问下意识回道：“红梅姐，这、这……小弟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给我滚过来。”叶深稍稍能想事了，喝来监视队长。 队长早已面色发青，闻言战战兢兢道：“少当家明鉴，不只是兄弟们，我也亲眼见 到宝秀阁那辆小货车，离开时坐着庄老大和两个小弟。” 啪！ 叶深伸手就给队长一巴掌，啐口水怒斥：“废物玩意，连最轻松的监视都做不好，老子要你有何用。” 队长脸颊生疼也不敢揉一下，双膝跪地磕头求饶。 “带下去给好好招待。”叶深气得肺要炸了。 有个西装男得令，单手抓起队长拧到一边去。 队长哭嚎着：“少当家饶命，小弟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只盯车不管人，没有做错啊。” “你个废物敢脏了老子的红毯，该揍。”叶深愤怒并没有失去理智，还知道找个理由，毕竟周围有其他手下看着。 说完后，他转头朝着陈红梅鞠躬抱拳：“这事小弟也确实不知，想来是有别的第三方的平台，嫉妒这单业务价值高就暗中搞鬼。所以小弟斗胆请求红梅姐看在我们双方合作多次份上，缓个时间，让小弟调动叶家所有资源查出幕后的败类。” 陈红梅目光冰冷没出声。 “这样吧，小弟动用一次长辈给的特权，破例邀请红梅姐开箱验证物件。”叶深加码。 不得不说，叶深这少当家不是白当的，先把方向拐到陈红梅同行的嫉妒上撇清干系，为后一句的诚意做铺垫，好维持这场骗局能 继续。 要知道，押货业务中的第三方的规矩是不能开箱的，此刻陈红梅要是答应了，局面只会更乱。 因为在物件装箱前，第三方是需要带人验货，来确保乙方的利益不受损，现在再开箱就是破了规矩，甚至不只是乙方提出质疑，甲方都可能反咬一口，而后两方合力斗第三方。 所以陈红梅就是没得到楚明报信箱子里全是假货，都不会选择开箱。 叶深赌的也是这一点。 呼！ 此时陈红梅心里作出决定，吐了口气望着叶深冷冷道：“不麻烦了，交货过程出现意外，按我们这行规矩得中止。至于货中藏尸体这事，等回头我们再好好算清楚。” 叶深没预料到这一步，人都傻了。 陈红梅不与其纠缠，走向大货车准备让工人卸货。 之前为保密，她是在大街上找的临时工。 几个临时工都是普通人，没见过这场面，此刻都吓破胆缩成一团。 陈红梅没跟几人发脾气，飞快上了大货车驾驶座操控后车斗升起。 车斗里十几个箱子朝地面滑行。 砰砰！ 箱子先后砸落叠在一起，木头碎裂和里面的物件，在巨大冲击力下先后碎裂。 此刻陈红梅完全相信，楚明给的情报是真的。 她没想到叶深 竟敢动手脚，感觉尊严受到践踏，所以选择最为暴烈的方式回击。 红毯上。 叶深的眼睛被墨镜挡着，看不出内心想法，不过从紧握着拳头，能间接猜测内心自我斗争着什么。 这时。 陈红梅为确保后车斗箱子全滚落，从大货车驾驶座下来绕到后方查看。 叶深已做出决定，抬手打了个手势。 五个西装男，有人指挥在外围监视的人员，从四面八方朝陈红梅围上去。 “在蓉城，我叶氏坐‘兴业’的龙首位已有二百多年，靠的是本分做人，诚信做事！而你今日所作所为就是在侮辱我叶氏，此刻我以叶氏少当家之名讨要公道！” 叶深这番话，是做给不在场的其他同行看的，毕竟万事讲个师出有名。 陈红梅明白这点，没想揭露什么，面对围着自己的数十人声色不变，目光冷厉道：“你敢吗？” 西南女王’的称号，可是陈红梅在道上，从小妹一路搏杀混了三十载，由道上兄弟认可其能力赠与。 此刻，围着一圈的人被震慑，不自主的后退好几步。 “当叶家受辱，叶氏门人回击名正言顺，今夜我若让你陈红梅离开华洲市场，九块祖牌便可焚了！”叶深语气坚决怒吼。 祖牌就是神供奉 死人名讳生辰的主牌、长生牌，早年间华夏大地家家户户都有，历经新文化洗礼，而今只有少数人会继续供奉。 叶深嘴里的九块祖牌，是当年沿着长江落地蓉城的祖先算起，每一块就是一任家族。 此间提出来是动员属下，同时也表达内心对野望的坚持。 他要榕城地下市场王者，不能活着离开！ 暗处，楚明坐在小货车驾驶座，脑袋斜靠车窗边凭借超强六感眺望着。 此刻他为陈红梅二人的行为感到吃惊。 陈红梅竟然选择当场撕破脸，跟蓉城盗墓贼们的领头羊叶氏下战贴。 而叶深也那么冲动，选择今夜做掉陈红梅。 要知道作为各自小圈的王者，对撞起来影响可是很大的，他个入行新人都不会做的选择，为什么二人要做？ 不论他想什么，也左右不了局面。 那头被人包围的陈红梅，抽出腰带抖动。 腰带从软趴趴变得硬挺挺，上面根根朝上的尖刺，在周围灯光下映射下，散发着冷厉寒光。 这是西南女王的成名兵器，‘勾魂铁刺鞭’。 过去三十年，蓉城古玩圈、地下市场死伤在鞭下者无法计算，乃行业不少人的噩梦。 啪！ 陈红梅迈步，一鞭子把距离最近的一个倒霉蛋抽飞。 第84章 今夜都得死 倒霉蛋腹部撕裂出大口子，鲜血飞溅，肠子都掉落出来。 周围见状叶家门人纷纷后撤。 陈红梅手持勾魂铁刺鞭，步伐直指二十米外仓库门前红毯上站着的叶深。 “按门规，拿下她重重有赏，却弱不敢上者，死！”叶深阴冷道。 “去他娘的女王，不过是个女匹夫，杀啊！”有人第一个响应叶深的命令，高呼着冲出。 叶氏自有规矩，不比女王名号的威慑力小，其他人纷纷响应，从四面八方冲向陈红梅。 陈红梅的名号是从尸体堆拿到的，面对数十号人围攻毫无惧色，挥舞着勾魂铁刺鞭攻击。 同时间，几个西装男地位更高，撤回叶深身边没有参加。 啊啊啊！ 惨叫声响彻夜空，叶氏门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剩余人没有退路，害怕也只能继续攻击，手里或拿水果长刀，或是铁棍。 陈红梅没受过正儿八经的武术指导，三十年来靠的下手狠和总结经验，直白点就是不要命打法，虽然快速杀伤十几人，自己身上也被砍得血肉模糊。 水果批发方向还有更多人过来，倒下是迟早的事。 “女王名号是杀出来的，去死！”陈红梅不惧怕，如一头发疯的母老虎，手中鞭子挥出必杀伤一人。 暗处。 楚明看出陈红梅 挥鞭动作有所迟缓，坐不住了。 陈红梅跟他没有默契，不能跟之前用神眼看破敌人弱点知道黑子攻击，所以他选择‘围魏救赵’的老把式。 他启动小货车，车头灯打向仓库，朝着红毯上站着的叶深猛踩油门。 打斗场的所有人，被突然冲出的小货车给震惊到了。 其中戴着墨镜叶深，第一个看出是宝秀阁的货车，惊愕不知这又是怎么回事。 没等他想明白，小货车冲着他越来越近。 眼看着就要被撞伤，豪车上驾驶座车门打开，司机冲出来一把把叶深抱起，朝着仓库大门跃去。 砰！ 小货车没撞到人，把豪车驾驶座车门撞飞。 车上楚明还好有带安全带，没有因惯性冲出挡风玻璃。 他当机立断改变策略，撞翻供桌朝着几十人围攻陈红梅的方向踩油门。 沾着鸡血的猪头，香炉在半空砸向地面惊魂未定的叶深。 保镖们赶紧出手保护，没人去阻击小货车。 仓库屋顶。 萧萧在楚明把小货车开出来，当机立断跳下来，手里拿着一把羊肉竹签当飞镖射，不求杀人只求给陈红梅解围。 一根接一根竹签，在半空中划出弧线，扎伤了好几个人。 陈红梅得到一丝喘息，注意到小货车的存在。 “红梅姐……留得青 山在不怕没柴烧，赶紧上车！”距离还有十几米，楚明脑袋伸出去大吼。 陈红梅满脸鲜血视线模糊，但从声音分辨出来是楚明，内心震惊楚明会来救自己，可情况容不得多想，她挥舞勾魂铁刺鞭打飞两人，撕开一道口子。 楚明看到车外飞奔的萧萧，稍微放慢车速。 萧萧心领神会，咬着牙追上小货车蹦起落入车顶，而后单膝下跪继续飞射竹签，阻挡想包围缺口的敌人。 陈红梅边跑边挥鞭子。 之前叶深下了死命令，众人为了活命疯狂追击。 有个手持一米多长水果刀的瘦猴，一刀砍在陈红梅肩膀上。 致命一击！ 鲜血呲啦的从伤口溅起，陈红梅踉跄差点一头栽倒。 敌人趁机两侧包抄合围。 小货车上楚明见状急得瞳孔剧烈收缩，人多势众可不会有第二次机会，急忙伸头大吼道：“暴雨梨花针！” 萧萧瞬间明白指令，折断竹签后几根、几根一起打出去。 如此一来威力打折扣，胜在数量多，阻挡不少敌人的步伐。 陈红梅抓住空档，咬着牙猛冲。 肩膀的刀也跟着带走，刀的主人跌了个狗吃屎。 这头。 楚明双手狂打方向盘，适时踩刹车，把侧面面向陈红梅。 萧萧继续乱射折断的竹签。 终于，陈 红梅赶到车边打开车门跳进去。 楚明立即调转车头朝远处猛冲。 “给我追！” 仓库门前红毯上，叶深很清楚陈红梅逃走的后果，冲向豪车驾驶座，几个西装男手下飞快跟上。 其他人见状转向跑回监视点，摩托车、轿车只要是交通工具就征用。 小货车上。 楚明深知批发业务吃的就是夜班，虽然现在半夜，市场里的人流、车流依旧拥挤，所以不走正道，转向乌漆嘛黑的市场还没建成的二期。 华洲水果市场他也是第一次来，只能凭借着直觉见路就开。 几分钟，敌人凭借着熟悉地势和摩托车的轻便，不断从各个小巷子冒出来，不过没有追击，而是用摩托车堆积一起封路。 楚明立马警觉，这是‘赶鱼进网’的套路，继续走必死无疑，得想办法逃脱。 “楚师傅别管我，叶深那畜生只想杀我，等下你直接弃车跑就可以。” 车后座陈红梅强忍着疼痛，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招呼手下来救场。 她伤得太重了，刚才跑出包围圈早已用尽全身力气，手抬了半天都抬不动。 楚明从后视镜都观察到了。 然而陈红梅的老巢跟华洲市场一东一西，之间三十公里打不住的距离，就算能打电话也赶不及。 为了不让陈红梅 绝望做出傻事，他吼道：“红梅姐可以去问问，阎王敢不敢在我面前收人！” “萧萧去撕开个口子，掌柜抓住时机突破。”车外传来萧萧的声音。 楚明立即放慢车速伸头怒道：“胡闹，给我进车子！” 说完话，他注意到前方三十多米有一道砖墙，两侧是也是急忙踩住刹车。 同时间，后方十几道车子远光灯射来。 他瞬间明白敌人要收网了。 萧萧在刹车时从车顶跃出，落地察觉小货车停下，着急转头道：“掌柜的，您怎么停下来了。萧萧身上还有五十根竹签，折断的话还能挡很多敌人的。” “傻丫头，咱们进入人家的口袋阵了。” 楚明话音落下，来路三十多米外，追击他们当车子纷纷停下，车灯全没熄灭，把他们这边照得比白天还亮。 “跑啊，怎么不继续跑。”叶深阴冷的嘲讽声传来。 这时陈红梅用脑袋卡着车窗推开车门，艰难的移动下来，落地后朝来路吃力道：“我的命随便你要……两个娃娃是无辜圈外人，希望你遵守江湖老规矩，放他们走。” “你这三十七年都活到狗身上，才能那么幼稚？你嘴里的小朋友，可是进仓库坏本少爷好事。” 叶深身影出现在豪车头：“今夜你们都得死！” 第85章 与诸位同游黄泉 叶深额头肿了一个包，墨镜右眼也碎裂。 原因是楚明开小货车撞飞祭祀供桌，保镖们用刀劈猪头，猪头分成两半，其中一块就砸中了叶深。 叶深就是一个迷信的人，觉得贡品是神灵在表达不满，此间把对楚明的恨意，提到和陈红梅一个水平。 “小的们，把那老娘们儿和小鬼剁成肉酱，本少爷重重有奖。至于黄毛丫头捆起来，本少爷缺个暖床的，要四肢健全的，都听明白没有！” “明白。”四面八方传出上白声嘶吼。 叶深满意点头，朝着楚明三人所在冷笑道：“下辈子记得别惹蓉城叶姓的！” 说完，叶深抬手一摆。 叶深的小弟们手持各式凶器，从各处涌出朝着楚明几人冲刺，身体血液都在沸腾着。 须知在古董江湖中，‘审宝’有一定规则底线。是烈度最低的冲突，而眼前即将发生的，将是纯粹的厮杀，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楚明心里很清楚，他从车厢里，抓出砍过陈红梅肩膀的一米长水果刀，走到小货车尾。 当然，他没有自大到能一人独战百多人，只是想开启神眼，找出敌人弱点，能带几个就带几个走。 萧萧来到他左侧，双手各抓着一把断裂的羊肉串竹签。 陈红梅手持成名凶兵‘勾魂铁 刺鞭’拖着伤躯靠近他右侧。 夜空挂着的圆月，不在意人间好坏，辉光不偏不倚分给在场每一个人。 “此间过后，与诸位同游黄泉路。” 楚明横刀于胸前，目光冷厉，望着为高额奖金袭来的众人。 “杀啊！” 小弟们的回应干脆而热烈。 就在双方即将碰触的瞬间，边上建筑二楼有一条火龙呼啸俯冲而下，把双方隔开。 砰！ 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爆炸。 面对突发意外，敌我双方都吃惊不已。 “墙炸开了，快走。”有一道声音响起。 楚明瞬间就听出来，撇头看了眼声音来源处。 小货车前头墙被炸开一道缺口，火光冲天。 有个人在着急摇手，他定睛一看，竟是闽省‘发丘郎’吴明瀚。 “道爷，二楼的汽油装的不够多，火龙只能坚持燃烧一分钟……快、快啊。”吴明瀚着急吼道。 “萧萧，扶红梅姐上车。”楚明当即立断，说话时跑向驾驶座。 萧萧扶着发愣的陈红梅紧随。 十几秒内，三人先后上小货车，楚明把水果刀扔到了副驾驶。 前方缺口火势不小，车子过去可能会受伤，但楚明顾不得那么多，立即启动引擎。 轰轰！ 尾气喷涌，小货车如咆哮野牛冲进缺口。 为炸开水泥砖墙， 吴明瀚在汽油中掺杂了挖坟使用得特殊化学物，火具有一定的粘附性。 小货车车身越过火后，车身沾不少小火团，像极传说中的火麒麟，十分显眼。 恰好这时，二楼喷射火龙断了。 “给老子追！”叶深嘶吼道。 小弟们凶狠狂奔追击。 部分机灵的小弟，跑去翻动堵路的摩托车，后发先至赶追。 此时楚明已接上吴明瀚上副驾驶提速了。 后车厢，萧萧手撕身上余下的工装，企图给陈红梅止血。 陈红梅伤势实在太重，身上少说也有二十处伤口在溢血，堵那头都不对。 “掌柜，红梅姐身上的伤太多了，怎么办啊。”萧萧只能求助。 吴明瀚回头看了眼，道：“附近有家华州医院。” “把我送到东桥医院。”陈红梅艰难吐出几个字就昏过去了。 “道爷，东桥镇太远了，到哪儿人都没了。”吴明瀚说道。 楚明瞥了眼后视镜，发现敌人十几辆摩托车已追上来了，去东桥医院铁定被拦截，于是方向盘一打拐进大路。 东桥镇是远了点，但凌晨没多少车流，楚明又把车速提高到能到的极限，所以仅用一半时间就抵达目的地。 凌晨三点的医院，工作人员依旧很忙碌。 楚明背着陈红梅进医院，就有医生护 士围上来，指引他们进急诊室。 顺利抵达急诊室，把陈红梅放手术台，他就被赶出来了。 萧萧、吴明瀚在走廊等着。 这时。 一个看着不到四十岁的男人赶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医生护士。 有人还想给男人穿医袍。 男人瞟了眼楚明三人，推开门冲进急诊室，其他人纷纷跟进去。 手术灯亮起。 “道爷，小弟去看看那群人有没有追来？”吴明瀚请示。 嗯。 楚明点点头，在走廊的椅子坐下。 萧萧在急诊室门外着急来回走动。 急诊室门上的挂钟，‘嘀嗒、嘀嗒’作响，十几分钟后吴明瀚匆匆赶回来。 “道爷……” “敌人追来了吗？”楚明问道。 “我特意绕了医院主楼一圈，现在外面已被摩托车、轿车团团包围，估摸着至少有两百人，不过很奇怪的是都站在原地，没有要进医院的意思。”吴明瀚解释道。 楚明不意外，叶深会派人追到这里，毕竟后者地位在哪儿摆着，不死必然疯狂报复，狐疑的是为什么到了又不进来。 “小弟到楼顶观察了下周遭环境，还是有机会脱身的，我们要不要先走？”吴明瀚问道。 楚明心里有一丝眉目，闻言摇头道：“走不了。” 吴明瀚露出疑惑表情。 “ 刚才那个中年男人排场你也看到了，红梅姐还指定要来这家医院，说明二者关系不简单。加上叶深的人不敢闯入等信息，我敢大胆猜测，没那男人同意，我们不可能离开医院一步。”楚明边综合信息边分析。 吴明瀚带着半信半疑的神色，再次离开。 这次不到两分钟就返回来，面色阴沉道：“果然被道爷说中了，现在所有通道，都有保安持电棍把守，手术走廊外的大铁门还锁上了。” 楚明只是点点头回应。 “好过分，我们可是那女人的救命恩人，不求他们感恩，至少别当敌人对待。”吴明瀚很是气愤骂一句，又骄傲道，“不过锁门派人把手又如何，爷想出去，没人拦得住。” 楚明指着自己：“我做不到啊。” 吴明瀚闻言嘴角抽搐，还真是这个理。 “明瀚兄别着急，我猜那男人只是关心红梅姐安危，才派人守出入口，没考虑到我们这些陌生人，是很正常的，等手术完成后，通道也就会打开了。”楚明耐心安抚。 吴明瀚表情还是很急躁。 发丘郎中是盗墓四大派之一，常年在地底混迹，最忌讳的便是被困，若非为了楚明，早第一时间跑了。 “道爷，值得吗？就为了那女人。”吴明瀚坦白心中所想。 第86章 待遇还不如敌人 吴明瀚认为当前局势复杂，担心楚明这位恩人的安危。 “我和红梅姐是朋友。”楚明微笑道。 之前他连夜去郫县陈家村救人，也是为‘朋友’两个字去的。 这件事，对吴明瀚而言还历历在目，闻言面色缓和不少。 “你不是回老家了吗？”楚明转移话题。 吴明瀚目光瞬间布满杀气解释。 叶深设局差点把自己三个兄弟坑杀了，这事他越想越生气，安排几个兄弟回老家，自己半路就折返蓉城，想找个机会干死叶深。 之后，他就潜伏在暗处观察，几天后终于发现机会来了。 叶深在华洲水果批发市场开业务，虽然搞不到具体情报，但整点活当收利息是可以的，比如今夜他准备动手烧掉叶深的货， 傍晚时想动手，恰好楚明来到那处仓库，于是他就先按兵不动。 之后楚明还有其他势力斗争过程，除室内方面，他全程都在暗处围观。 因欠楚明救命之恩，他放弃复仇转而把自己摆在暗棋的位置，等待时机。 当见到楚明陷入绝境，他果断在建筑上架设喷火枪截断敌人，凭借着高超的移动速度，在短时间跨越数十米去炸掉墙体，开出一条生路。 楚明很是感慨，果然是种善因得善果。 前些日子，吴 明瀚为团队成员陷入绝境来哭求，自己不计较得失利弊，连夜赶路救人，今日方能在绝境中得到帮助。 想到这，他起身抱住吴明瀚拍后背，道：“好兄弟，废话我就不说了，回头咱们好好喝一杯。” “掌柜是未成年，不可以喝酒的。”萧萧提醒。 楚明闻言嘴角狠狠抽搐了下，放开吴明瀚，转头朝萧萧数落：“知道我是掌柜，你还敢干涉。” “萧萧得负责掌柜生活起居等所有杂事。”萧萧认真表态，自己依照规矩办事，并没有办点逾越的意思。 楚明无法反驳，很是郁闷。 “这位是……”吴明瀚见气氛不对出声解围。 “我叫萧萧，是掌柜最忠诚的属下。”萧萧一本正经自我介绍。 吴明瀚伸出手，回道：“我才是道爷最忠诚的跟班。” “你今晚来得很及时，但比起对掌柜的忠诚度，还是萧萧更高。”萧萧握住吴明瀚的手强调。 吴明瀚立即反驳。 随后二人就对楚明的忠诚度，展开你来我往的理论。 楚明见插不进嘴，干脆在椅子上坐下闭眼养神。 黎明时分，急诊室灯红转绿，门被推开，那位中年人走出来。 楚明几人站起来。 二个小时前，吴明瀚、萧萧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请楚明 定夺。 二人在楚明看来，就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偏袒谁也不行，于是打发二人去搜寻医院有关信息，找点事做。 二人还真调查出来不少东西。 东桥医院负责人叫陈国，跟陈红梅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在手术进行的同时，也嘱咐人员通知陈红梅的手下过来。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守卫被陈红梅的手下替换，叶深派来的二百多围着医院的人，在同时间撤走。 “患者已脱离危险了。”陈国扫了三人各一眼说道。 吴明瀚不爽陈国冷冰冰提防的语气，挑眉道：“我活二十多年，第一次见到医院修得跟铁牢一样，还把做好事的人关着不放。” “做好事吗？我看不见得，这世道贼喊做贼的多得是。看你们一个个的一脸獐头鼠目的，绝非好人。”陈国朝着办公室走去，回应很刺耳。 吴明瀚被激起怒火，身体一晃在原地消失，几秒后再回来时，手里多了医生袍。 “自古大夫都是神圣的职业，像你这种张嘴恶臭的家伙，不配穿！” 啪嗒！ 陈国被强拔医生袍身体不稳水摔倒在地。 霎那间，一群穿着红布短衫的汉子，从凡间、走廊拐角冒出来，在急诊室走廊两侧集合，围堵楚明他们。 这些人全是陈红梅的 小弟们，袍哥会蓉城分会成员。 萧萧之前被陈红梅救过命，算是袍哥会编外成员，于是选择第一时间站出来，对着一个胸口挂斧头编织标记的汉子，道：“陈厚，你不能动手，掌柜是红梅姐的贵客。” “袍哥会的事，本来就轮不到编外人员插嘴，何况前天你还被姐踢出去了。” 陈厚冷哼一句后招手，道：“都给我抓起来。” “我看谁敢！”吴明瀚把医生袍裹在手臂上，一步上前。 “今日萧萧在，谁也别想伤到掌柜。”萧萧不甘示弱。 陈厚眉头一皱拦住手下，随即亲自出手。 吴明瀚、萧萧为比谁对楚明更有忠诚度，争先恐后出手。 陈厚挑‘熟悉’的萧萧先下手。 随即，二者在不算宽敞的走廊交手。 陈厚以鹤掌攻击萧萧的腹部，萧萧拿着竹签扎陈厚脖子。 一招过后，双方各自后退拉开距离。 萧萧腹部痉挛面色露出痛苦，陈厚脖子溢出几滴鲜血，眉头紧锁。 算是半斤八两。 “爷来了。”吴明瀚身形在陈厚右侧出现，裹着医生袍的手，朝着太阳穴攻击。 “患者吩咐陈厚进来。”一名医生打开急诊室大门喊道。 楚明靠着听力早几秒收到信息，在医生开口前，就来到吴明瀚身边， 此刻正按住吴明瀚的手臂阻止行动。 “看住他们。”陈厚给手下下令后走进急诊室。 怕袍会成员在走廊两侧堵住，个个面露凶狠。 不过楚明根本没想逃。 吴明瀚和萧萧就在他左右侧警备。 不一会，陈厚走出急诊室道：“女王召楚明进去。” “你两别冲动。”楚明嘱咐身边两侧的‘哼哈二将’一句才动身。 急诊室里。 几个医生护士围着设备、病床忙活。 病床上陈红梅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神毫无生气，见楚明过来后，喘气道：“楚师傅，我……” “朋友之间，互相帮助的是应该的。”楚明快步上前半蹲下说道。 “嗯，我想说是叶深不会善罢甘休，在我出院前，希望楚师傅就在东桥镇这边先住下。” 东桥镇是炮哥会蓉城分会驻地，楚明呆在这里会很安全，陈红梅做出的决定很正确。 “那姓叶因被猪头砸个包，就想将我碎尸万段，还要睡我特助，是当我没脾气吗？”楚明冷哼道。 陈红梅愣了下，虚弱道：“楚师傅的能力在同年龄人中万里挑一，想来不会有人怀疑，但咱们的敌人是来自深耕蓉城盗墓圈二百多年的叶氏，所以得合作才能……” “不，我等不及了。”楚明摇头打断。 第87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陈红梅听完后，喘着气道：“姐还是那句话，等姐身体康复，咱们再一起找回场子。” “时间节点很重要！等叶深那畜生调动好资源，我们将遭受更大的损失，所以小弟希望跟红梅姐借一些壮士。”楚明摆手打断。 “你……你要干什么？” “劈他九块祖牌当柴烧！”楚明目光闪烁精光。 陈红梅手术几个小时里，他在走廊椅子复盘经过。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现在叶深肯定查出来，昨夜进秘密仓库搞破坏的是他。 以叶深的性格绝不会放任他，若是他躲在东桥镇不出，黑子、沈倩必被牵连，那么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此刻。 病床陈红梅眼底闪过一丝惊惧，没想到蓉城还有比自己疯狂的，年纪明明还那么小，一出手就想挖掉叶家的根。 想到这，陈红梅觉得有意思，苍白的脸色露出一缕赞赏的笑容：“姐就当投资未来，需要多少人你马尽管开口。” “医院内的足够了。另外，红梅姐的人就由那叫陈厚的兄弟指挥。”楚明瞟了眼紧闭的急诊室大门。 陈红梅想了下，道：“可以。” “谢谢红梅姐信任，小弟先去做些安排，回头再联系您。”楚明抱拳行礼。 他出去 后，陈红梅喊来陈厚吩咐几句。 陈厚给他安排一辆新的车，替换掉显眼的宝秀阁小货车。 吴明瀚开车。 楚明在后座坐着。 车子驾驶一段后，他看着副驾驶说道：“萧萧，有个任务必须你来做。” “掌柜尽管吩咐。”萧萧回头双目异常坚定。 “情况太复杂，有些事我不希望倩倩姐知道，你这几天过去帮她处理饭馆装修的杂事，在她身边贴身保护。” “掌柜这安排，萧萧不服。” 萧萧指着驾驶座道：“我和他还没分出胜负就先不说了，刚才您在医院跟红梅姐借陈厚一用，陈厚可是真的外人，萧萧难道还比不上？” “倩倩姐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姐，只有你我信得过啊。”楚明回道。 单纯的萧萧闻言立即转头，朝驾驶座撅着嘴炫耀：“看吧，就说萧萧的忠诚度最高了。” “对对，这份信任连我都嫉妒。”吴明瀚阴阳怪气应付。 随即，两人又为谁的忠诚度高而斗起来。 楚明独自在后座，拿出手机联系沈倩。 几秒后沈倩发来短信，从乡下回来直奔郊外牛羊养殖场谈鲜肉供给。 他就给吴明瀚报了新地址。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养殖场附近一家农家菜馆。 菜馆是 沈倩‘老友’开的，正好可以带着小言锻炼厨艺。 楚明到达时是晌午，菜馆内没客人，二人在院子摘菜。 萧萧一下车，沈倩就主动迎上去：“农村山水空气就是好，姑娘都是水灵灵的。” “萧萧的老巢黄沙漫天，没这里好。”萧萧贵在诚实，有话直接说。 沈倩闻言看了眼楚明，狐疑他怎么有个西北表妹的，不过没多问，拉着萧萧进饭馆：“都快进饭馆坐，姐给你们做最近几天刚重点练习的辣煸羊排。” “萧萧帮倩倩姐打下手吧。”萧萧谨记任务。 “行啊。”沈倩愉快同意了。 楚明、吴明瀚进饭馆坐下。 小言给他们上饭前小菜，随后也进厨房帮忙。 女人之间只要话题合适，很快就扔热络起来。 厨房里谈笑不断。 沈倩、小言话里话外都是对未来饭馆的想象，萧萧主要负责附和。 楚明确眉头紧皱，今日过来是打算让沈倩暂时停止装修，也先别回棺材村。 现在沈倩计划在明日，进行最重要的厨房改造工程，自己该怎么开口好。 “掌柜的，菜好了。”萧萧端着热气腾腾的盆子出来。 “好些天没吃到倩倩姐做的饭菜，赶紧端过来。” 吴明瀚猴急抓起筷子，一看到 盆子里不是夫妻肺片，大声嚷道：“你对掌柜不忠诚，做的什么玩意儿。” 楚明闻声回神，见盆子里装着几根羊排，还有一碗蘸酱道：“金城白水煮羊排！” 人们谈起地处西北的甘省金城，都想到牛肉面，其实白水煮羊排，才是真正一绝，第一次吃的人，都会怀疑前半生吃过都是糟肉。 究其缘由水草丰美养出来的嫩羊外，更重要的是秘法制作的酱料。 楚明赶紧喊来沈倩二人一起品尝。 沈倩蘸酱料吃了一小口，整个眼睛都亮起来：“好吃，咱们三侠盐帮菜，如今多个西北风味，肯定能红红火火，到时肯定能做到棺材村周围最出名，不愁没客人。” 楚明闻言错愕，事好像搞砸了，拿不出好理由，沈倩肯定不同意暂停装修。 “弟弟，还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下。”沈倩问道。 楚明皱眉道：“倩姐跟我还客气，有事直接说。” “是这样的，我寻思着这些天，要不是有小言跟着，我一个人根本跟应付不来，采购、装修等活，于是就想着把自己手里的股份分一点给她，正好她家里兄弟姐妹多还年纪小，拿到股份也能分担点父母的压力，但三侠盐帮菜馆是弟弟、李晓还有我三人共同 持有，所以……” 小言之前也是用身体换钱，光靠小饭馆服务员的工资，撑不住家里消耗，一直想着要继续兼职老工作。 沈倩于心不忍，只是最近没机会跟楚明见面谈谈，只能放在心上。 此间，沈倩怕楚明认为自己不自量力，说话比以前服务客人还小心翼翼。 楚明一下猜测到背景，心中感慨老天对自己也算是偏爱了，能遇到如此善良的人。 明明沈倩才刚摆脱困境没几天，就想着拉身边朋友一把。 “说起来惭愧，饭馆的事，我连一块砖都没搬一下，没有小言帮忙，倩倩姐一个人怕是要累死，所以我决定从总股份切出一部，给小言当技术入股，想必黑子也不会反对。”他说道。 沈倩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愣了好几秒后拉着小言道：“感谢大掌柜。” “谢谢大掌柜。”小言红着眼说道。 “羊排冷了会油腻，赶紧吃。”楚明受不了太温情的画面，赶紧转移话题。 沈倩二人很配合，抓起羊排就啃。 楚明暗暗思考了一会，鼓起勇气开口：“姐，我也有一件事跟您商量。” “你说。”沈倩开心回道。 “饭馆装修的事暂停吧。”楚明说道。 此话一出，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第88章 跨越血缘的亲情 “大掌柜……” 小言从椅子上站起来，红着眼道：“这些天倩倩姐为饭馆的事每天睡不到三个小时，这要是关掉，她会扛不住生大病的。股份的事咱不要了，求求大掌柜收回成命。” 沈倩接着说道：“小弟，我想你肯定不是因为股份的事想关店，有什么困难直接说，之前分的那些钱，姐没碰都存在银行里，你可以随时拿去用。” 沈倩完全把楚明当弟弟看待，无条件的支持。 同桌的吴明瀚、萧萧知道缘由但不敢明说，安静的等着。 其实楚明何尝不是把沈倩当亲人看待。 他不想把外面风雨带进家里，不可能说实情，于是现编：“我想说的是，现在有萧萧加盟，咱们菜馆将更有前景，所以计划多注入一些资金，打造成高档餐馆，而这段时间姐就这家饭馆，和萧萧多磨合培养默契。” 女人的直觉是很可怕的。 沈倩第一时间就发现楚明说谎，但没有点出来，还假笑道：“你这臭小子要吓死姐，还以为你看不爽咱的手艺呢。” “姐的手艺一级棒，一顿没吃我都想念得慌。”楚明打蛇随棍上。 随即，现场气氛又好起来。 沈倩借口厨房还在蹲菜起身离席，想到僻静处发泄下内心不安。 萧 萧和小言露出着急神色站起来。 “羊排吃完别浪费。”楚明以掌柜身份按住二人，自己起身去厨房。 厨房里。 沈倩站在灶台前偷偷抹泪。 灶台上煲罐盖使劲冒泡，楚明进厨房伸手就要拿，被沈倩伸手给挡住：“会烫到的。” 说完后，沈倩意识到哭腔太明显想补救。 “姐，真没事，不用担心。”楚明说道。 “憋着也不舒服，姐就直接说了。” 沈倩破罐破摔不在乎被发现流泪，抬头看了眼厨房外，道：“古董什么的姐也不懂，但是这些年服务那么多男人，看人还是有几分火候的，那萧萧姑娘拿刀砍骨头，比养殖场师傅手法都利落，绝不是你表妹那么简单，你却让她来陪我，指定是发生很严重的事了。” “西北农村姑娘，谁家不是小时候就得帮家里做事，杀羊宰牛没少干，利落是应该的。”楚明随口就来。 沈倩流泪不语。 “好吧，其实是有个物件我需要出手，资金才能回笼，而萧萧放姐这边，是帮小弟和黑子出点力，弥补下心中愧疚，也能省点经费，等过几天你就都能看见了。”楚明说道。 沈倩沉默半晌，叹气道：“姐不是舍不得那家店，也不怕重操旧业，主要是我们都需要 有个家。特别是你，虽然你口音模仿得很像，但姐还是能听出来并非川渝之人，像这般年纪的娃，哪个不是在学校课堂坐着，会一路捡破烂为生……” “姐是想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咱把小店做好，那无论什么时间，你想吃饭都有口热的，海鸥刮风下雨也有个遮头顶的……也罢，你有需要就尽管安排，姐都听你的。” 沈倩这番话，让楚明心里堵得慌，不知如何作答。 “去忙吧，姐等你好消息。”沈倩抹掉眼泪露出笑容。 楚明无言报以微笑，随后离开厨房，没有留下继续吃饭，喊上吴明瀚离开。 上车后，他给黑子打去电话。 “明大佬，您老总算想起我来，不知道这几天我显得多蛋疼，把脚皮都刮掉好几层……”电话一接通，黑子就喋喋不休。 “有活了。”楚明打断道。 “嗯？什么活。” “那宝贝可以上锅了。” “给谁享用？” “蓉城兴业圈的龙头。” “哈哈哈！终于到这一天吗？”电话那头黑子兴奋嚎叫。 楚明嫌弃着脸挂断电话。 此时进入城区主干道，恰逢午休时间，车流量逐渐多起来。 “道爷，后方有小鬼纠缠。”驾驶座吴明瀚汇报。 楚明闻言转头，透过 车后挡风玻璃观察外界。 后方一眼望不到边都是轿车，看不出什么来，但是车之间有山地摩托车穿行。 每一辆摩托车都是一个司机和一个乘客。 这些人穿着，跟前几天在宣德楼天干编号套房外放毒的人一样，都是绸缎材料的旧式唐装样式，脸上都带着统一墨镜。 叶深的人。 楚明把头赚回来，道：“车子目标太太明显，前面是天府百货人流量大异于甩开小鬼们，你找个合适位置停下咱们分开走，一个小时后在东华街粤式茶餐厅汇合。” “好的。”吴明瀚点头，望着车外寻找合适地点。 很快找到一个小巷子，他突然别车拐进去急刹车。 车一停下，他们就弃车凭借小巷幽暗环境分开跑。 吴明瀚跟蜘蛛一样爬楼，眨眼就没了身影。 作为‘普通人’的楚明只能借两腿在地面跑，靠着熟悉地形窜巷子。 几条巷子后，他冲进天府百货外的大广场。 敌人预判他的行动，在广场边安排几辆摩托车。 当他从巷子跑出来，摩托车压根不管广场上到处是人，催动油门追击。 三辆摩托车从不同方向横冲直撞，广场到处是骂声。 “麻卖批，都追到这里了。”也是巧了，有个刺青大汉以为是追债 的来抬脚就踢。 砰！ 摩托车两人被打中跟着车一起摔倒，不过没受重伤，爬起来一瘸一拐追。 楚明余光扫到，赶紧加速，在混乱人群中快速穿行，冲向百货大楼门口。 他进百货大楼，敌人根本不管行人死活，骑着摩托车在后方紧追。 疯了，这帮人。 楚明意识到敌人杀心有多重，靠着行人拖延铁定要被拿下，于是把目光投向二楼。 几十阶的楼梯，看你们还怎么骑摩托车。 他咬着牙拿出吃奶的力气，一口气冲上楼梯。 然而敌人很聪明，纷纷骑摩托车追击，且有人在他后面追，有人去乘坐电梯，打算来个上下夹击。 另外，敌人准备得还很充分，脚上穿着专业运动跑鞋。 而楚明从东桥医院出来后，为不让沈倩发现血迹，把工装、鞋子都扔掉，临时找一双人字拖穿，继续跑下去迟早被逮住。 他当即立断把鞋脱下，学着萧萧射竹签的姿势打出去，还怒笑道：“跟你主子一样，额头砸出个包吧。” 临时抱佛脚，没什么杀伤力。 再者，今日能被叶深派来的人，都是经验老到，实力强劲之辈。 果然，楼梯上敌人们，很轻松躲避飞来人字拖，还保持追击速度不减。 楚明危险了。 第89章 勇闯女士贴身衣物店 楚明打赤脚在商场二层乱窜。 这层是服装区域，人流量特别多，在楚明跑动时不少人主动闪避，导致他身影一直被敌人锁定。 不多时，有七个人从不同方向包抄逐渐收缩范围。 眼看着要被堵住，楚明急得没办法借着几个高大身躯的人遮挡，边开敌人眼线，而后找机会窜入一家内衣店，闷头装最里面跑。 店里包括店员在内全是女孩子，见男人打着赤脚，气喘吁吁冲进来，就发出‘啊啊’的尖叫。 楚明才发现进来的女士专卖店，当即红脸转身要跑出去。 收银台边上一扇门突然打开，一只手伸出来拉住他往里带。 “我朋友。”门内传出交代后关上门。 店里尖叫声逐渐平息。 小屋内楚明靠着墙喘气。 十几分钟也不知跑多少路，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门边程慧心上锁斜眼看着他：“你什么情况，被人从外面追到商场来。” “先帮我摆脱外面那批坏蛋，到你家粤式餐厅再说。”楚明用手肘擦掉脸上汗珠边说。 程慧心走到边上打开柜子，地上全新还带着包装的男士衣服，道：“你换上吧。” “你知道我今天会在这里被追，就提前准备？”楚明好奇道。 “不是说这话的时候。”程慧 心提请。 楚明点点头伸手要脱衣服，突然发现问题停下手，道：“你要不回避下？” “程家也有不少未成年男性，我看多了，你身体构造跟他们还能不一样？”程慧心冷淡道。 楚明闻言不舒服，转念一想自己又不亏，于是大.大方方脱衣服。 捡破烂可是一项体力活，他身上肌肉远比坐在教室里同年龄人结实得多。 程慧心的脸泛起微红，把衣服放在椅子上把头撇过一边去。 楚明见状起了坏心思，贱贱笑道：“我内裤也湿透了，姐姐应该也有准备吧。” 程慧心一听就知道被调戏，牙齿咬得嘎嘣响，突然脑袋灵光一闪，抓起桌上座机话筒，道：“怪我想得少没准备，不过没关系，我这家店都是进口名牌内衣，红粉紫等都有，你喜欢什么颜色说下，我这就让店员拿来。” “姐我错了。”楚明赶紧道歉，外面可都是女款贴身衣物，真要是穿上的话，一辈子英明全毁掉了。 随后，他赶紧把衣服换上。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现在你就是不带帽子走出去，他们也认不出来。”程慧心递上棒球帽还有无度数的眼镜。 楚明伸手接过戴上，转到边上靠墙的落地镜前照看。 程慧心的目光没得说，一 身黑白相间的男士运动装，和他偏黑的皮肤非常契合，准备的运动鞋一穿上去，显得很精神，是十七岁年纪该有的朝气。 “别臭美了，走吧。”程慧心招呼。 楚明转头好奇道：“你业务很多，连服装经营都不放过。” “我等凡夫俗子能力有限，和楚师傅这类天才不能比，需依靠多渠道收集信息，才能混上一口饭吃。”程慧心语气幽怨，意有所指。 楚明装傻略过，把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塞衣服袋子，然后用品牌袋子装起来提着。 程慧心眉头一皱，道：“都打那么多补丁，还舍不得扔吗？” “衣服上的补丁，都是倩倩姐熬夜补的。”楚明开门边说。 程慧心对沈倩有莫名敌意，闻言一脸嫌弃恨不得返回几秒前堵住自己的嘴，错过攻克楚明最佳要素。 随后，两人离开小屋，在店员好奇目光中，像是姐弟挽着手离开。 出来后，楚明发现叶深的人分成几波，有人在楼上追，有人在商场几个出入口把守。 他一想到刚被追得打赤脚，心中火气就压不住，路过一家咖啡店，特意点一杯热咖啡。 “我喜欢烫一点的，谢谢。”他给店员强调。 店员直接用开水。 旁边的程慧心猜到他要干什么，惊讶 他的心眼如此小，有仇不隔夜。 却在他们走到出口时，甩开挽着手怒道：“口口声声说只喜欢我一个，结果在外头倩倩、萧萧，梅梅一个接一个，从二十岁到四十岁年纪全不放过，无耻小人。” 楚明满头问号呆住，这是演哪一出？ 此时程慧心猛地推了他一把，哭着朝大门口飞奔而去。 他手不稳手上咖啡飞溅，很巧合泼在门口叶深小弟们中一个的胸膛上。 啊啊！ 小弟发出尖叫，两个同伴手忙脚乱帮忙抖红杉。 楚明回神过来，挤开开热闹的人群，朝着程慧心离开方向跑，嘴里还着急喊道：“慧慧，你听我解释。” 从咖啡洒出到他离开，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叶深小弟们根本就没看清容貌，等想起来要个说法，目光所及全是脑袋，找不到凶手了。 …… 停车场。 楚明上了程慧心豪车后座。 司机是老齐，等他上车后立即发动车子朝东华街驶去。 后座左侧程慧心撇头看着他，道：“昨晚华洲水果批发市场，榕城地下市场的女王，单刀会盗墓圈龙头叶氏少当家差点身死，最后被人救走，那人是你吧。” 楚明摸着身上的运动服，道：“你不都给我准备好伪装的衣服，还需要有疑问？” “衣服是我为前男友准备的，只是恰好尺寸和你一样。”程慧心回道。 楚明不信但没在问题上纠缠，看了眼窗外街道，而后头靠着头枕闭上眼，道：“都快东华街了，具体情况等人到齐再说吧。” 程慧心没再多问。 过了一个红绿灯路口，黑子打来电话。 楚明接通。 “咱们家被砸了，村口小卖部的黑心大姐说，是三辆推土机从不同方向一起发力的……”黑子在那头愤怒跳脚。 楚明眉头紧皱。 毫无疑问，推掉他家的是叶深，理由无非是拿他这个软柿子捏，以逼陈红梅出东桥镇谈判之类的手段。 陈红梅要是不做声，叶深肯定还要继续上强度。 “别生气了，时机一到会让他全吐出来，你赶紧离开棺材村到东华街汇合吧。”他对手机那头的黑子说道。 “钱怎么办？”黑子挂念之前几个物件出售后赚到的钱。 在古董圈，无论买卖大小，手头保有现金往往比放银行多一倍，之前楚明把所有钱，全放在卧室床下地面暗格藏着。 黑子正打算掀开倒塌的楼板找看看。 楚明根据手头信息，判断棺材村不安全，对着电话严厉道：“半小时内，你要没到达东华街粤式茶楼，迟到一秒就开除！” 第90章 还能做兄弟吗？ 电话那头黑子沉默几秒，道：“我明白了。” 挂掉电话。 楚明继续靠着头枕闭眼。 棺材村的家又破又老，还被外界认为是不祥之地，但却是从父母失踪、舅舅死亡后，他流浪十多年第一次拥有，他一定要叶深付出十倍代价。 十多分钟后。 他们抵达粤式茶楼，来到那天来过的包间。 吴明瀚早已到达多时了，正无聊玩着碗筷。 之前吴明瀚就证明过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程慧心见状不意外，安排老齐去准备吃喝的，顺便加深安保。 楚明默默找个位置坐下，把手机放在桌上盯时间。 他不说话，同桌两人也安静等着。 时间来到四点半，门再次打开。 房间三人齐齐抬头，来者是去而复返的老齐。 楚明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棺材村距离东华街比较远，就算坐不都城的摩的，想半小时内分毫不差也很难。”程慧心替黑子说情。 楚明不语低头盯着手机时间。 这时他突然想到，几年前黑子退伍后不顾姥姥反对，坚持和舅舅干铲地皮行当，几个月后姥姥仙逝，他认为二者有直接联系，发誓一定要赚到钱。 然而世间运转规则，不以个人意志转移，黑子把父母留下的赔偿 金都亏进去。 这两月来，在他带领下终于赚到钱，黑子岂能眼睁睁看着被埋着？ 如今，叶深敢大白天派推土车推掉他家，就敢把火烧到他身边任何人，黑子指不定现在被抓走了。 他抓起手机起身：“我太自大，刚才没选择去棺材村接黑子，你们在这里等我下，我去去就回来。” “打个电话问问。”吴明瀚拿出手机。 “不许打！”楚明目光爆发寒光。 吴明瀚被吓到。 程慧心贴心帮忙解释：“楚师傅给李晓下达半小时抵达这里，迟到一秒就要开除。” 吴明瀚一下明白过来，为什么楚明一直盯着手机看。 古董圈是江湖，不是过家家，想站稳脚跟有些规则必须坚守，就当前而言，楚明作为团队核心，刚下达死命令转眼就反悔，是团队大忌。 现在楚明想亲自去接人，是以兄弟身份出发，出于私情可以有。 砰！ 这时，门突然被暴力撞开。 黑子跌跌撞撞跑进来。 “掌柜，他……”外面安保队长，战战兢兢跟着后头进来。 程慧心示意没关系。 安保队长抱拳转身离开关上门。 此时黑子一手扶着椅背，从口袋拿出手机看时间，见到定时超过五秒，整个人瘫倒在地 上。 这些年没赚到钱，但黑子已是行业老人，规则还是明白的，此刻心中满是惶恐。 “道爷……”吴明瀚求情不违反规则。 对面，老齐面色阴冷双手抱胸，心想看你个小刺头，这下要怎么处理，随后用余光偷偷看自家老板反应。 程慧心正望着盯着楚明阴沉的侧脸。 七年前她跟楚明一样年纪，也被父亲用类似手法考核过，结果差点翻车，是奶奶动用长辈威严压下来，现在她很好奇楚明能怎么处理。 “掌柜怎么处理，李晓毫无怨言，只希望以后还能做兄弟。”黑子已经接受结果，扶着椅子站起来。 其他三人收紧呼吸，安静等着。 只见楚明缓缓落座，拿起手机收进口袋里，阴冷面色忽然转成微笑：“五层楼每一层算你一秒。” 大家同时愣住，这是什么情况？ 半晌后，程慧心恍然大悟道：“在车上楚师傅的命令是半小时抵达东华街粤式茶楼，而不是指定包房，李晓先生自己意识到在这里，所以……” “黑子兄弟准时到达了！”吴明瀚随即从椅子上跳起来，冲上去给黑子一个熊抱。 黑子喜极而泣，和吴明瀚抱着又蹦又跳。 老齐面露嫌弃，不是因两个大男人抱一 起感觉辣眼，而是不爽楚明的团队散架危机消弭了。 “你是不是早就算到这一幕？”程慧心好奇问道。 楚明撇头斜眼道：“我刚才着急可不假。” “是不假，但你从团队核心下令的那一瞬间，肯定是抓住李晓的性格特征，脑海里对路程也有清晰的认识，留下时间余量了。”程慧心笃定道。 楚明不反驳。 程慧心心惊肉跳，到底是什么妖怪才能教出来，如此年纪面对那么大压力下，还能迅速整理信息做出安排。 是在做给自己看？ 程慧暗暗猜测。 “前天你受邀去叶氏鉴赏九千岁腰带，结果如何？”楚明脸色一正询问。 程慧心闻言驱散脑海杂念，回道：“我点出腰带唯一正确特征，叶深脸色明显闪过惊愕，随后很强硬地表态，最后一次拿到腰带是两百年前户部退休官员，古籍也没有记载，他手里的腰带经得起业内大师检阅。” “我根本没法反驳，不过没关系，至少程慧情心里多少会动摇，毕竟她也是程家人，知道腰带上有千年前的古董大家程依留下的米雕信息，而如今叶深跟陈红梅结仇，这事短时间内不会重提，也算是不错的结局。” “是这样啊。”楚明点点头 ，而后解释昨晚的经过。 砰！ 程慧心听到庄燕投靠叶深，忍不住拍桌怒道：“程家哪点对不起庄燕了？结果她先带坏慧情后又叛逃，无耻！还有也太无能了，难道就看不出来叶深想利用她？” “大掌柜，要不我去把她处理掉？”老齐请示。 程慧心压着火气看向楚明。 “古来当叛徒，有几个是好下场的？我认为以叶深性格，对没有价值的人，下手可比对敌人狠。”楚明抛出自己的想法。 程慧心认可点点头。 老齐见状露出不爽，大掌柜不过是客气下，并非想不到庄燕的结局，楚明这小子还真好意思开口，也不看看什么身份地位。 “楚明，接下来有什么计划？”黑子和吴明瀚分开坐下问道。 楚明眯眼闪烁精光：“此间之后，我要蓉城再无叶家。” 除了吴明瀚，其他人倒吸一口凉气，楚明是不是太疯狂了。 要知道，叶氏稳坐蓉城古董圈盗墓贼龙首二百余年，人脉、资源之广，连袍哥会都要忌惮三分，凭楚明一个新人就想掀桌子，只能说是做梦。 “我想邀请程氏入局，大小姐以为如何？”楚明看向程慧心说道。 老齐抢先冷声喝道：“想死自己去，别拉程氏下水。” 第91章 杀贼计划 程慧心才是那个拍板的人，楚明不理会老齐的嘲讽。 这时，黑子作为小弟功能就显现了，反击道：“大家族都是怎么对待恩人的吗？楚明在和盛镇砸桃源席救了大小姐一命，后面易物会取灵娲娃后平价卖出，紧接着又是分毫未要送上凰郧剑，还有前天提醒九千岁腰带鉴真，唯一有价值的手段……一次又一次，上门女婿都做得不到那么好。” “要是我，干脆以身相许。”吴明瀚打配合。 “胡说八道，小心舌头不保！”老齐闻言双目爆发寒光。 黑子从来不怕打架，从椅子上蹦起来，道：“黑爷我早看你个老怪不爽，来来，尽管出手！” 吴明瀚也站起来。 “好啊，老子让你看看什么才是力量。”老齐准备动手。 双方剑拔弩张，空气充满火药味。 嗯？ 关键时刻楚明扫了自家二人，嘴里发轻声，黑子、吴明瀚老实坐下，只用目光无声挑衅。 楚明把目光转回程慧心身上。 此刻程慧心默默思考着。 如今叶深都几乎打明牌要吞并程家，程家其实躲不了，时机是否合适，楚明是逞一时之能还是真有实力，等等都要考虑到。 毕竟面对的二百年来 蓉城盗墓圈的王者，一着不慎，宝天阁及其业务下的员工们生计，还有程家基业都会毁掉。 这些事楚明都明白，所以才那么耐心等待。 “大掌柜……”老齐忍不住开口。 程慧心回神摆手示意自己不会冲动，而后目光看向楚明，问道：“这些日子合作下来，我发现楚师傅算无遗漏，此时就不要脸求个建议，我该如何选择？” 商人再年轻也是商人，皮球踢得真好。 楚明心中感慨一句，而后面色坚定道：“你会我选择我。” 嗯？ 程慧心故作惊疑：“理由呢？” “程家是蓉城古董圈头把交椅，其实不过是行业有部分人不喜露脸的缘由，其实面对叶氏这类庞然大物的野心，程家不反击就得死！此番恰逢叶氏少当家头脑一热，在大庭广众下对地下市场女王下死手，却没到预想结果，程家不出手更待何时，然则……” 楚明顿下喝口水，有余光偷偷观察程慧心表情，发现对方没多大波动，心中更有底，于是继续分析：“程家向来光明正大，与地下摸黑行事的袍哥会没多少交集，突然想结盟，肯定会因缺少信任而造成意外，结局很难意料。” “很凑 巧的是，楚明我本人，能成为程、陈双方桥接的关键因素。”楚明面带自信笑容道。 程慧心故作恍然道：“原来楚师傅命令黑子按时到达，不是炫耀自己在小团队的绝对领导力，而是展示团队专业素养啊。” 楚明本着你装傻我充愣，回道：“托程掌柜的福，几次合作下来，我团队素养短时间爬了几个台阶，已够资格应付当今挑战。” “不跟你拉扯了。”程慧心面色正经道，“这次行动事关整个程家，不关乎我个人命运，所以马虎不得，麻烦阐述下详细计划。” “周围可安全？”楚明问道。 程慧心打了眼色，老齐出门去清场。 不多时老齐返回：“从四层楼开启，只有我们这一间有人。” 程慧心满意地点点头。 “黑子。”楚明说道。 黑子从口袋取出牛皮袋，小小心意掏出赤红色的玉盒放桌上，而后推转盘，把盒子定在程慧心面前。 程慧心面色狐疑伸手打开玉盒。 “这……你让吴明瀚兄弟去叶氏老巢盗取吗？”程慧心看着盒子里，躺着熟悉的玉腰带发出近惊呼。 “不是。”楚明干脆的否认，示意黑子、吴明瀚两人阐述前因后果。 他自己不说，是想强调二人在自己团队的作用，争取最后达成结盟，毕竟要掀桌子需要程家拿出真正的资源配合，否则光靠陈红梅一家很吃力。 “当日……” 黑子是那种一张嘴就停不下来的人，把那一夜楚明去陈家村救人临时起意的事，渲染成运筹帷幄，有当代孔明之能。 吴明瀚主打一个配合，语气充满对楚明的崇拜，情感一个比一个真实。 程慧心二人听完后，哑口无言。 半晌后。 黑子说完安静下来，楚明开口道：“那夜我去宣德楼就是鉴定叶深仿旧的九千岁玉腰带，隔天才会给你提供建议，而你之后去赴约也讲出来，叶深必然怀疑你拿到真货，所以咱们可以从这点入手。” “具体计划呢？”程慧心追问。 “分兵三路。” 楚明扫视在场每一个人，接着道：“上路是程慧心以九千岁玉腰带为引，约见叶深，还得点出来是吴明瀚卖出的，主要是让他无法拒绝见面，等见到后直接宰了。” “东桥医院躺着的陈红梅，才是叶深如今心头大患，不见得会同意和大掌柜见面。”老齐说出自己的见解。 “会来的，九千岁玉腰本就是叶深吞程家 产业最重要的因子，前日大小姐当面点出假货，叶深心里定然犯嘀咕，如果大小姐又现在拿出真货，他会顺势猜测户部坟被砸是设局了，因此一定会同意见面的。”楚明耐心分析。 “不错。”程慧心点头认可。 “接下来就是中路”楚明继续阐述计划，“鬼市场的兴业坊，乃叶氏手持蓉城盗墓圈龙头，压得大小盗墓团伙挖来黑货专售的蓄水池，砸掉后就能断其后路。” “没错，据说这些年来蓉城同行八成物件，都经过那里流出。”盗墓贼出身的吴明瀚点头附和。 “叶氏在郊外深耕两百余年的老巢，必然存放不少好东西，直接一把火给送到西天佛祖那边去了因果，作为计划的下路。”楚明恶狠狠道。 程慧心听完后沉思了下，面露忧色道：“叶氏手里有红、黑、蓝三种护法团，越往后越是老手。据我所知，光是在鬼市，叶氏就安排三大护法团交杂，总共二百多人，我们都扛不住更别提老巢了。” 古董圈里盗墓系是实力最强的，动辄以血腥论输赢，叶氏能坐稳蓉城头把交椅二百年，可想底蕴多深了。 程慧心意思是，楚明的计划有点异想天开。 第92章 要起内讧了 “首先，这些年来没人敢动叶氏，他们本来就比较松懈，再加上叶深为人自负，还是和你个弱女子见面，必然不会带多少保镖。” 楚明早把该想到都想到了，顿住分别指了黑子和自己，继续道：“我俩是走上路的，我用眼指挥黑子攻击，叶深没有活命的可能。” “其他两路呢？”程慧心问道。 “中路砸兴业坊，由陈女王最得力干将领着袍哥会好手，此番女王差点被乱刀砍死，袍哥会讲义气的底层逻辑，必然激发前所未有的战斗力，加上老齐带着你程家骨干配合，没有失败的道理。”楚明淡定道。 程慧心沉默不语。 楚明便自行继续阐述：“中路和下路是联动的，先由中路制造混乱引动叶氏派遣大量人员防御，导致留守老巢的人员减量，到时候就由吴明瀚以那鬼见都愁的身法去点火，烧个干净。” “小弟必定完成任务！” 吴明瀚目光阴鸷，前些日子叶深设局差点把他的兄弟们坑杀在墓里，他也要叶家人体会下窒息感。 “计划何时启动？”黑子跃跃欲试。 楚明不语等着程慧心的答案。 程慧心沉默良久，道：“刀兵相向不难，难的是后事，你们想过为什么吗？” 黑子、 吴明瀚闻言心里一沉。 由于盗墓工种特性，叶氏一直有不安全感，所以会分派古董销售、运输等业务，和其他势力结成利益联盟。 二百年来的龙首位置，让叶氏已不局限于蓉城一地，西南甚至更大范围都有盟友。 按照楚明连根拔起的计划，等于是切断这些势力的收入。 有道是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他们将如何挡住事后持续不断的报复？ “嘿嘿，诸位难道还企图领杀贼首功吗？”楚明怪笑道。 程慧心先是疑惑，紧接着面露释然。 这次掀桌行动，陈红梅才是真正的主力。 须知袍哥虽是把持着西南数省的地下市场，不限于一地的大组织，但鉴于蓉城西南中心城市地位，陈红梅作为分会掌舵者，还是资格代表袍哥会脸面。 前夜她被人设局暗算，还差点死于乱刀之下，这场子要是不找回来，组织可以解散了。 另外，以袍哥会多省分布特点，面对报复也有化解能力，担下行动主责最合适不过。 程慧心想到这，不由得露出赞赏神色。 楚明能短时间想到报得大仇，还不用承担责任，脑袋不是一般灵活。 “自然大小姐不反对，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就在明天九点前上路动手 ，半小时后前中、下路联动。”楚明抛出方案时间节点。 “我反对！”老齐突然开口。 在场众人闻言投去目光，好奇都这回儿还反对什么？ 老齐道：“我要自行上路。” 程慧心摆手道：“不必了，我相信楚明和李晓的能力。” 老齐从黑子、吴明瀚扫视，最终落在楚明身上，眼里充满警惕和不信任，冷哼道：“大掌柜安危轮不到外人插手！” “老梆子，你什么意思？”黑子拍桌而起。 老齐不接话茬，朝程慧心抱拳道：“属下是这样打算的……” 老齐解释想召集同门师兄弟，去配合中路炮哥会行动，师兄弟们都是武术高手，比宝天阁的随爵们实力强大。 如此一来，既保证战斗力又能托底，因为他觉得这次行动过于冒险，若是失败了，也能把宝天阁从中摘出。 同时，他自己还能带随爵们去保护约见叶深的程慧心。 方案似乎有道理，楚明却皱眉当即指出：“中路让袍哥会和宝天阁联合，是为了让叶氏察觉，不该合作的两方竟会合作，基于两方都是各自圈中王者，叶氏得拿出真正实力防御，才能造成老巢监视漏洞，便于吴明瀚潜进去放火，这就是我说中、下两路联动的来 源。” “另外，就你对上路的安排，是当叶深是傻子吗？从他白日派人围住堵截我就可以看出来，在和程慧心见面时，必定会让人监视周围动静，你带一大批人过去，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是鸿门宴？” “就你计划完美，我计划愚蠢？难道我不会伪装隐藏。”老齐冷笑反驳。 楚明冷笑反问：“叶深都能把庄燕拐跑，就说明在你们程家内部布下不少棋子，请问怎么伪装才能不被发现？” “反正我必须保护大掌柜。”老齐固执道。 干！ 楚明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老齐看着程慧心长大，有老父亲护女心态可以理解，但想法这般幼稚，就属实有点搞笑了。 程慧心皱眉道：“老齐，你有点过了，这档口不宜起内讧。” “回禀大掌柜，不是属下故意刁难，实在他们不够称头，除非他能赢属下。”老齐指着楚明道。 “虽然你在放狗屁，但黑爷大气不计较。”黑子挺胸而出，“有道是兵对兵，将对将，要打也作为明爷的贴身随爵的黑爷来。” 吴明瀚紧跟着开口：“论对道爷的忠诚，没有比我更高。” “地下就有宝天阁练武场，你们一起上，老子还能让一只手。”老齐满脸鄙夷。 程慧心想开口阻止，被楚明伸手拦住。 现在很明显的一点，不把老齐打服，他的计划就没法执行下去。 程慧心只得同意。 …… 众人来到地下练武场，无关人员全被请出。 老齐左手背着，右手张开摆出架势，黑子和吴明瀚并排站在对面。 江湖没有公平的说法，黑子二人见老齐嚣张到一打二，也就不客气了。 现在双方都在出手前，默默把状态调整好。 练武场边缘，程慧心眉头紧皱，道：“别看老齐已经是46岁了，半只脚都要踏进棺材，似乎要不行了，但华夏武术起源于原始时期和恶劣自然环境搏斗，后来随着文字的出现，经验累积得以传承，在上古三代特别是东周之后百家争鸣，把天地大道融进思考中，武术逐渐发展人道之下的武道，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年纪从来不是阻碍，甚至是反其道而行，越老越强。” “四十六很年轻啊。”楚明撇头微笑道。 “非得我把话说得更白一点吗？”程慧心颇为生气的，若非对楚明有特别观感，才不会主动释放自己一方的信息。 “请大小姐明说。”楚明态度还是有点轻佻。 程慧心见状面色布满寒霜。 第93章 真正的天才 “老齐十岁时，光凭一手寸劲就打遍同门，十三岁单人勇闯北嵩山、南武当两大武学圣地还全身而退，事后被冠上‘小宗师’的称号。” 程慧心选择破例，给楚明透露老齐真正的底。 楚明的面色正经起来。 元末明初张三丰横空出世，当时西南古董圈有盗墓、鉴宝、售卖等所有派系，集合最强武者攻击张三丰，结果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后认可张三丰实力并奉‘大宗师’称号。 六百多年来仅此一例，所以被称为‘小宗师’的人，就意味着是几百年一见的武道天才。 按照华夏武学特性，如今三十三年过去，老齐强到什么程度？楚明无法想象，但哪怕老齐只有张三丰一成功力，也远非黑子、吴明瀚二人可比。 他赶紧开口：“慢着……” “我耳朵还没聋。” 老齐冷笑，暗示自己听得到程慧心的提醒，也知道楚明想干么，说话时就冲对面黑子、吴明瀚出手。 “我主攻扛伤害，你绕后趁机下手，不用给这老梆子面子，往要害打！”黑子做出决策。 吴明瀚没有回应，身子消失在原地。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楚明一个非武者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砰！ 老齐速度快到出现残 影，一拳头打在黑子身上。 “老梆子，你没吃饭吗？”黑子没有感觉到疼痛，上勾拳击向老齐下巴。 老齐不闪不避，竟然硬扛下黑子一拳头。 黑子不仅是退伍兵，从小还被外公逼着练童子金身功，在程家这类大家族，当个随爵三级精英不成问题。 随爵分为九级，一级为普通退伍兵，能打五个成年男子不成问题，三级就是二十个，力道可想而知。 然而老齐被一圈打中下巴，没有受到一点伤势。 啊！ 空气中十几滴鲜血伴随着惨叫声飞溅，吴明瀚声音出现而后朝着墙体撞去。 练武场都有软垫包裹，吴明瀚撞墙后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一时半会也不起不来。 寸劲，别名隔山打牛。 老齐分明是故意引黑子攻击自己，把力道卸走传到隐藏暗中的吴明瀚身上。 “黑爷跟你拼！”黑子加大力度再次挥拳。 老齐顶在黑子腹部上的拳头，有明显伸缩动作，然而后黑子步入吴明瀚后尘，嘴角溅血倒飞出去好几米砸在另外一道墙上。 “他妈的这是什么怪物！”黑子试图爬起来，因腹部止不住的痉挛，疼得额头冒汗，又重新砸下地面。 “来自闽海省的猴影功，主打得的是出其不 意，只有你会蠢到在我面前施展。” 老齐冷冰冰的话响起，人已来到吴明瀚身边，嘲讽的话说完，伸手把吴明瀚提起来，像扔铅球一样的动作，朝对面黑子甩出去。 紧接着，老齐迈腿移动，几乎跟吴明瀚同时到达黑子身前，手按住吴明瀚后脑勺，砸向黑子脑袋。 实力差距犹如鸿沟。 黑子、吴明瀚都企图抵抗，然而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彼此脑袋越来越近。 “慢着。”楚明面色着急冲进战场。 之前在五楼包间说好的，将对将，兵和兵打，他如此行为不合规矩，但是要不阻止，黑子二人非得被撞成重度脑震荡。 老齐还真停下动作，单手提着百多斤重的吴明瀚，转头目光冷厉地望着跑来的楚明，道：“只有弱者才想靠阴谋得逞，而真正强者，只需要横扫一切！” 话很刺耳，然而从此刻的老齐嘴里说出来，就是在陈述事实。 话还有另外的意思，那便是楚明不想看到两位兄弟脑震荡，成为植物人，得拿出代价。 代价是什么呢？ 很简单，楚明得把杀贼行动的主导权交出去。 楚明没法答应，明日三路行动中，中路最为关键，所以他才会安排陈红梅的手下陈 厚，领着炮哥蓉城分会的人，和程家联合行动。 而在五楼时，老齐明确表态，不仅自己不去中路，还要把程家随爵精英摘出去。 如此一来计划只能破产。 此时练武场边缘，程慧心没任何声音，之前已违背自身立场点明老齐的底，若此刻还继续，以后她就别带队了。 楚明明白这点，他却发出没有求助，在老齐面前停下，面色坚定道：“我以新人之名向你发出挑战。” 按照古董圈老规矩，任何时候都可以下战贴，只要对方肯接。 “老子是随爵不是鉴定师。”老齐冷冷道。 楚明回道：“我挑战的便是齐老哥作为随爵的武力。” 哈哈哈！ 老齐仰头大笑，甩手把吴明瀚扔到黑子身上，手指地上叠在一起的黑子二人，然后朝楚明鄙夷道：“两个比肩三级随爵都不够我一手之敌，你哪里来的自信。” “我怀疑齐老哥是在用张狂语气，掩饰对我家长辈给我打下的武学基础的忌惮。”楚明用上很老套的激将法。 老齐就还吃了，双目寒气逼人，道：“战贴老子接了，代价是明日行动主导权和那块玉带。” “我要求比较简单，这次行动你要跟猫咪一样听我话。”楚明抛出自己的 条件。 “你没机会赢！”老齐冷笑着直接握拳攻击。 “阿明、道爷……” 躺在地上的黑子、吴明瀚，终于能开口了，急得肝火烧起来，因为都看出老齐必定要‘公报私仇’。 “老齐，住手！”程慧心也注意到问题，二次破例无视雇主立场，直接喊停。 老齐装傻听不见。 他看楚明三番两次轻薄自家小姐，心中早就埋下仇恨的种子，否则也不会反对计划了。 此刻他拳头的力道，比打飞黑子二人还高，足有本身三成力道。 楚明这下非死必重伤，不过他没有原地等死，立即扑倒在上滚动。 “说得义薄云天，还以为就算没能力至少堂堂正正一战，结果就是个平日色胆包天的小丑！”老齐嘲讽着追击。 楚明不理会嘲笑，继续在地上滚动，还逼着自己心态平缓，以达到开启神眼的程度。 他判断老齐作为武者，身上肯定不少旧伤，只要自己能躲过第一击，就有机会打击弱点。 在老齐拳头几乎要落下时，终于顺利开启‘神眼’了。 “你是太监？”他发出惊呼。 老齐问言收拳，从寸劲改为攻击力更强的‘扫堂腿’，腿朝着楚明脑袋踩下去，并面目狰狞怒叫：“去死！” 第94章 这人竟是老爸的情敌 练武场上。 砰！ 软垫被老齐的扫堂腿踩爆，无数碎片飞溅。 黑子、吴明瀚、程慧心三人，同时想到楚明脑袋被踢爆的样子，吓得面色发白呆愣住。 随着碎片飞落，众人视线得以恢复、 楚明脑袋非但很完整，人半蹲着右手食指还点在老齐丹田处。 老齐面色露出痛苦，身体不住还不住的颤抖着。 怎么回事？ 黑子三人蒙圈，楚明难道是隐藏的高手。 非也。 楚明力量跟普通高中生没区别，只是神眼帮他找到老齐的弱点。 神眼告知，老齐真正底牌不是北寸劲和南扫堂腿，而是金刚童子功，丹田因急于求成变成罩门所在。 他在看到老齐下体特殊位置有金光，故意用‘太监’一词搞乱老齐心态，借机去点罩门。 想法很危险，跟买彩票中头奖一样几率小，但他赌对了。 谁让老齐精神最大的痛，就是无儿无女，可不跟太监没区别。 总之过程很戏剧，但此间老齐短时间无法聚力攻击，所以楚明赢了。 “楚明辉是你什么人？”老齐手捂着丹田喘气道。 楚明闻言脱口而出，道：“我爸，难道您是……小辈不顾尊卑行为放肆，请齐叔惩罚。” 说完楚明单膝下跪抱拳低头。 他不是在认错，而是盯上老齐的金刚童子功，想依靠‘亲情’帮黑子升个级。 因为，黑子外公家的‘童子功金身’是残缺版的，练了不能破身就算了，还会随着功夫精进微缩尺寸，有点坑爹。 另外，中途不想练了，还得承受一年蚀骨之痛。 “楚明辉骗走老子看上的女人！”老齐喘着气咆哮。 楚明闻言，心咔嚓的碎一地。 本打算帮黑子找个便宜师父，也能找到关于父母失踪的信息，没想到是敌对的。 他不爽起身道：“你败了，按照约定，明天行动要听我安排。” 江湖不是花拳绣腿博观众一乐武术表演。 纵使过程过程投机取巧，输就输。 纵使老齐万般不甘心，还是回道：“一切听从楚师傅指挥。” 程慧心走到楚明身边道，“能否告诉我，为什么能躲过那一脚吗？” 程慧心是在帮老齐问，以此平衡开头时立场偏移。 “先人总结过，武术、鉴定等等都属于人道范畴，所以鉴人和鉴古董没区别。”楚明瞥了眼老齐，接着道，“他丹田是软罩门，只要被近身，不用出多大力，都能让他短时间提不起劲。” 老齐闻言一怔。 金刚童子功，只有齐家家长才有资格学，家 族内普通族人都不知道，楚明竟然看出来且说出弱点。 老齐这下彻底服气了。 程慧心见状，喊来手下过来搀扶老齐离开。 “他们二人的疗养费算我的。”程慧心看着地上躺着的黑子二人说道。 楚明点点头走上去搀扶。 “对了，明爷这次又奉上腰带，大小姐总不会又不表示下吧。”黑子被楚明扶起来后费力说道。 要不是在楼上，老齐突然横插一脚反对，黑子就打算要价了。 程慧心闻言微笑道：“应该的，楚师傅开个价吧。” “能获得九千岁腰带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甚至吴明瀚兄弟几人还差点被活埋，所以这次我不能拒绝酬劳了。” 楚明先表示立场，而后又道：“物件很多年没有出现在市场，我也不好定价，程掌柜执掌宝天阁会更清楚，只要价格双方都能接受，便可以了。” 程慧心认真思考了下，道：“腰带就当宝天阁百分五的股份，如何？” 宝天阁乃是蓉城古玩市场明面上的顶尖店铺，上年纯收入就超过三千万，随着社会经济发展，会成长到什么程度，根本无法预估。 百分五的股份看似少，仔细算起来赚大了，一下把楚明之前几次帮的忙，都连本带利收回 来了。 “大掌柜……”刚要走的老齐闻言停下脚步。 “我手里的灵娲娃、凰郧剑包括现在九千岁与腰带，全是楚师傅尽全力帮忙，给百分五的股份，都算程家小气了。”程慧心说完一脸愧疚的看着楚明。 史诗级大漏！ 黑子兴奋得忘记伤势，要不是场合不对，都想代替楚明开口答应了。 楚明却很冷静。 不信此时此刻的程慧心在愧疚，不过借机会再次邀他进宝天阁。 要知道，此间程慧心拥有三件程家大位争夺战的任务古董，很高几率是最终胜者，从宝天阁一店之主，跃升至程家所有产业的执掌者，到那时他作为小店的小股东，不还得听其调遣。 而他发过誓要成为古董圈的‘王’，肯定是不能听从程慧心的摆布，于是笑眯眯道：“我拒绝！” 程慧心一愣，接着有些气恼，心想这家伙怎么那么精明，自己都不顾立场那么偏袒，接着又演愧疚演得那么逼真，还是不能说服。 “九千岁腰带的价钱，等杀贼行动完成后再议，现在该养伤去养伤，该休息去休息。” 楚明面色正经起来，顿了下看向程慧心，道：“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的临时住处有劳程掌柜安排了。” 住 处其实很好解决。 粤式餐馆所在楼的另外一面，就是面向火车站的宾馆。 程慧心给楚明三人一人安排一间，都是上等房，并请来私人医生给黑子、吴明瀚检查身体。 一夜无话。 第二天，楚明起来洗了个澡。 为晚上上路开团，他打算呆在宾馆养神。 咚咚！ 早上八点，楚明刚跟陈红梅联系完，有人敲房门。 他以为是隔壁黑子就起身去开门，结果来的是程慧心，绝美的容颜寒霜密布。 “前男友知道你昨天把衣服给我穿，跟你发脾气了吗？”楚明开玩笑。 程慧心默默撞开他走进房间，在床尾坐下气鼓鼓道：“我跟叶深联系了。” “他不同意邀约？”楚明关上门边说。 “他很高兴同意了，只是指定大自然养神会所相见。” “好活！那地方可是全蓉城数得上号的洗脚城。”楚明靠着墙说道。 程慧心冷哼道：“我当场就给否决，色鬼就改口约在兴业酒店，你说气人不？” 楚明嘴角抽搐。 兴业酒店一听名字就是叶氏投资的，以该家族最基本产业来自盗墓灰产，几乎可以肯定比大自然洗脚城还不正经，叶深绝没安好心。 “然后你答应了？”楚明此时更关心行动计划。 第95章 要命了 “我改约到粤餐馆，人霸道得很，大自然还是兴业酒店只能选一个，不然不见。” 程慧心说完用秀拳锤着床垫，才接着道：“我岂能让色鬼得逞！于是我直言约见他是看在同行份上，如果还要整那些歪心思，我就跟程慧情说明九千岁腰带的真货在我手上，顺带透过渠道和某发起人取得联系，实在不行就鱼死网破，就让他好好考虑再回复。” “不错。”楚明给赞赏评价。 程慧心歪头翻白眼道：“不错个鬼，到现在那色鬼也没回信，根本不想不在意。” “他一定会接受你的邀约。”楚明很肯定。 程慧心直接点到叶深死穴了。 某发起人只能是吴明瀚，跟九千岁腰带一样，是最近叶深吃过的第一个大亏，因此会联想到户部坟被程家识破反向设局。 要知道，原本叶深是不把程家放在眼里，否则也不会大言不惭把程家姐妹一起收了，而今发现被反将一军，不气得跳脚就有鬼了。 所以，他才敢一口咬定叶深会赴约。 随后程慧心不再说话，坐在床尾没打算离开的意思。 他也没出言赶走，上床盘腿打坐。 程慧心扭头翻白眼，道：“你是在修仙吗？” “你知道的，我是青城山修道 者。”楚明随意回答道。 “……”程慧心无语。 没多久，楚明坐着打呼噜。 程慧心小心翼翼从床尾移到椅子上坐着，拿出手里的手机低头盯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程慧心快要失去耐心，手机突然震动，她立即低头查看，激动面色冷却，直接给挂掉。 床上打坐的楚明张开眼：“谁打来的？” “你嘴里是我的前男友，之前我在电视台上节目认识的土豪哥。” “一直骚扰你？” “嗯，不定时发短信打电话，都是些嘘寒问暖的事，但我不喜欢。” “那还不简单，手机给我。”楚明伸手道。 程慧心便递上手机。 楚明手机飞开编辑短信发出去，然后把手机还给程慧心。 程慧心好奇发了什么，拿过手机看了下，差点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楚明给土豪哥发过去，‘我喜欢有点男子气概的女孩子，哥如果有好资源，帮我介绍下。’。 “有钱人的圈子并不大，现在我算是出名了，谢谢你，我的好弟弟。”程慧心稳住摇晃的身体怪里怪气道。 楚明在床上躺到，翻着眼皮道：“商人要个屁的脸。” 程慧心没反驳。 接下来，二人就在小小的房间里呆了一整天。 叶深一整天都没 回信，在程慧心都快失去信心时，电话终于打来了。 在楚明提示下，程慧心按了免提。 “慧心，等着急了吧。”叶深上来就是温柔的关心。 程慧心依照平常语速回道：“刚处理完紧急业务，还得去跟客户见面。” “让客户等等，我看今夜天色不错是赏玉的好时机，我建议咱们把两个腰带都带上，找个安静地方深入了解彼此。”叶深一本正经说着邪话。 程慧心目露锋芒，盯着手机道：“少当家年纪轻轻就把家族事业推向新高峰，因此我一向很敬重并当作榜样，麻烦少当家自重。” “程家大小姐把我视为偶像，那我的提议岂不是恰到好处。” “你慢慢做梦吧，再见。” “程慧心！本少爷够给你脸了，你却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本少爷公事公办，想见面就九点十分，准时抵达超越会所五楼三号房，过时不候。” 叶深扔下狠话结束通话。 超越会所也是一家洗脚城，但跟叶氏没什么关系，老板非是古董圈内人士。 叶深墨迹一整天，总算是拿出一点诚意，安抚程慧心不安的心思。 楚明心里想着，表面竖起拇指头，道：“大小姐今日真有几分作为大掌柜该有的气场，让对方都 妥协了。” 程慧心收起手机，微笑道：“看来楚师傅终于认可我的实力，觉得入股宝天阁也不错？” “距离叶贼定下时间不足半小时，赶紧出发吧。”楚明迅速跳下床。 虽然他在回避程慧心的问题，但时间也确实紧迫。 他迅速喊隔壁黑子，换上宝天阁随爵的专用保镖服，戴上帽子、墨镜。 …… 超越会所乃是高消费场所，虽然是夜晚八点多的黄金时段，大堂也什么客人进出。 楚明、黑子作为程慧心的随爵，一起来到大堂，就被接待恭敬引导上楼。 电梯打开后，有个西服男立即接过接待的棒子，邀请程慧心前往三号包间。 楚明两人被安排至十五号包间。 随爵不跟雇主进包间会客，这是不成文规定。 程慧心内心不安但也没法拒绝。 楚明指了下耳朵，表示自己会动用听觉时时关注。 程慧心这才稍微放心，进包间。 楚明两人者是在接待引导下，何况整个大厅进十五号包间。 一进门后，他立即去到楼层平面图。 会所五楼VIP区，整体结构为‘C’形，分割成十五个套间，三号房处于是电梯入口左转最深处，几乎被被包围了。 十五号是在右侧最边缘，基本距离 最远。 “这狗贼没安好心啊。”黑子凑近拉下墨镜怒道。 楚明默默用打开神眼的方式启用听力，随后面色变得难看，道：“其他包间都有人，人数二到五个不等，从谈话露出的信息来看是叶家随爵。” “艹，扣除三、十五号包间还有十三个，按最少的算也有三十个头，如果都是叶家红衫随爵层级，就等于是十五个我，我们得立即马上改变计划。”黑子脸更黑了。 楚明移动到门边拉把手，打开缝隙瞟了眼。 外面服务员带着有线耳机，在忙活着，有一两人的眼神注意他们所在包间。 “准备周全，收买了外面服务人员，只要我们一出去，叶家随爵们立即收到汇报。”楚明轻轻推上门说道。 “那不能着急，免得那些狗腿子狗急跳墙动手宰了我们……不对，我可是把大小姐当作未来的弟媳妇，今夜叶狗贼安排那么多人，肯定打算用强逼迫大小姐服从，我们要尽快过去阻止。” “冷静。”楚明按住黑子要开门的手。 “还要怎么冷静，你昨晚安排让其他两路在九点半动手，时间就快到了！那边只要一动手，这边叶狗贼会立即收到消息，那我的准弟媳就没命了啊。”黑子急得上火。 第96章 火中取栗 咚咚！ 十五号包厢外有人敲门。 楚明把黑子拉到后面，道：“进来。” “二位同仁晚上好，少当家考虑到与程掌柜谈的事很很重要，需要很长时间，怕二位干等着无聊，便派小弟询问有什么需要的。”来人和和气气道。 分明是来监视。 楚明心思一转，微笑道：“少当家有心了，恰好我兄弟最近泻火旺，麻烦安排几个姑娘作陪。” 来人不意外，男人不都好这口，笑呵呵道：“二位同仁好雅兴，会所姑娘高矮瘦胖都有，想要什么型号尽管开口。” “都要。”楚明回道。 来人愣了下竖起拇指头，道：“稍等。” 说完，来人转身带上门离开。 “你想干什么？”黑子迫不及待地追问。 “给你去抓住去三号包间带走大小姐创造时间，到手你直接冲就是，我来殿后并负责搞掉叶狗贼。”楚明说道。 “我不同意，昨晚你战胜老梆子取巧不说，最主要是人老梆子没打算真宰了你，而叶家的人可不会那么讲究，你应付不过来。” “还救不救你弟媳妇了？还有，别忘记我有一双慧眼，能洞察人世间万事万物，所以就怎么定了。”楚明语气很是霸道。 黑子还想反驳，门被推开 。 十几个穿得很不客气的姑娘先后走进包厢。 按照规矩得叫牌，楚明却一口气全留下来，可把姑娘们高兴坏了。 楚明把姑娘们花名都记住，然后拉着一个面相看着最单纯的姑娘走进浴室：“一个个来，你先服务我洗澡。” 高级会所的VIP包房面积很大，就连浴室都比普通人家的卧室大，可淋浴、泡澡、桑拿等。 楚明拉着姑娘一进浴室关上门，不给对方吃豆腐的机会，说道：“三号包房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被男士求婚，我想给给他们一个惊喜，你在十五分钟后帮我拉了五楼的电闸。” 姑娘有点吃愣。 “这是感谢费。”楚明掏出一千块。 姑娘见钱眼开立即同意，反正今夜五楼都一个人客人包了，就算关灯也不影响。 楚明让姑娘把钱收起来出去准备，并召朵儿进来。 姑娘离开浴室，半分钟后高个子姑娘进来，一看到楚明还穿着衣服，就调侃道：“弟弟看来不满意小莉。放心，姐姐技术可好了，一定让你…… 楚明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拿出五百块，又把刚才的说辞复述一遍，不过关的是应急灯。 “保证完成任务。”朵儿把钱提走塞进胸口。 楚明又让其出去 召另外一个进来。 这次没有关电任务，钱也只给二百块，要求是九点半到外面唱祝福歌。 活轻松不用伺候，姑娘欣然接受。 随后，所有姑娘都进来浴室一趟然后再离开。 包厢外偷偷观察的叶家随爵，在心里好一阵编排楚明身体有病，并没有在意姑娘们进出。 楚明在浴室，把三件浴袍都从柜子取出，分别淋上按摩用的香精油，才离开浴室。 时间来到九点二十八分，楚明从按摩椅上起来，按照手势约定，让姑娘们准备好。 时间一到，等灯准时灭掉。 姑娘们一股脑跑出包房，黑子也混在其中。 楚明摸黑把中间按摩椅上点燃浴袍，晚了几秒冲出去。 浴袍烧起来引发火警，同时间整栋楼的天花板自动喷水灭火。 大厅姑娘们歌曲刚起个调调，就被天花板突然喷水淋一身，随即尖叫着乱窜。 一个慌乱女人还好，十几个加在一起，犹如大军过境，各个包厢里冲出来的随爵，很大一部分被冲撞倒，抹黑想爬起来又被踩踏下去。 同时间，楚明开着神眼当夜视灯，拉着黑子精准冲到三号包房前。 包房门正好打开，叶深竟拿着一颗夜明珠当光源。 楚明二话没说抢过珠子。 黑子一脚踹飞叶深，冲进包房里，把发懵的程慧心扛起来转身就跑出来。 “接着。”楚明把夜明珠丢给黑子当光源。 黑子拿过珠子后朝楼梯口跑。 “来人啊！”包房里摔倒地上的叶深嘶吼。 大厅到处是尖叫的姑娘们，叶深的召唤根本没用。 楚明冲进去包房里反手关上门，抓起叶深袖口抡拳头砸脸上。 环境黑乎乎傻看不清，叶深口鼻瞬间冒血，尖叫着：“敌人，敌人来袭啊！” 楚明听到外面慌乱，但明显不同和姑娘脚步声响起，知道叶氏随爵已渡过最初混乱，重新整好队伍过来救主了。 他立即抓住叶深的衣袖，拉到角落边。 啪嗒！ 灯光重新恢复档口，门被撞开，叶氏随爵们手持刀棍冲进屋子。 屋子面积再大，一下塞满二十多人也会显得很拥挤。 楚明在角落里抓住机会，一手拧叶深后袖口，一手持按摩技师敲客人腿的小木槌子，抵着叶深胸口，吼道：“敢再上前一步，我砸你家主子胸口。” 叶深有肺疾，楚明哪怕力气再小，胸口被敲一下也可能呼吸困难，甚至窒息而死，就惊恐道：“你们别动……嗯，是你。” 借着灯光，叶深终于看清楚是谁攻击自己了 。 叮铃铃！ 叶深口袋传出手机铃声，是鬼市那边打来的。 随爵们不管，只觉得的好机会要动手救主。 楚明当即立断用小锤子敲叶深胸口。 呼呼！ 叶深呼吸急促面色瞬间发青。 随爵们投鼠忌器不敢动。 之前给叫姑娘的刀疤脸挤到最前头，道：“开个价，不管合不合理我们都接受。” 刀疤脸不认识楚明，按照一般绑架勒索对待。 “叶家的事，也轮得到你做主？”楚明冷笑道。 “他是能代表我的……”叶深虚弱得一句话都没法说完整。 “你想现在就窒息而死？”楚明用小锤子又给叶深胸口来一下。 他力道是有特意控制，但是对面随爵们们不知道。 刀疤脸见主子呼吸困难，急得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威胁很有诚意，道：“说出你的条件吧。” 楚明却注意到，刀疤脸手指在微微颤动，他不懂摩斯密码什么的，但很机灵想到是给同伴打暗号。 要知道他身后是大落地玻璃，连个窗户都没有，换气全靠室内通风系统。 如果一群人真不顾一切扑上来，极大可能他没能保住人质反被拿下，到那时候必死无疑。 想到这，他接下对方的话茬：“我不要钱，我要……” 第97章 从五楼跳下去 “你要什么？” 刀疤脸询问，手还在颤动给同伴打出指令。 行事十分危急。 抛开敌对立场，楚明还是佩服刀疤脸，能用诚意举动来迷惑自己，同时给同伴打手势指挥行动，完美展现作为随爵的专业素养。 佩服归佩服，他可没打算坐以待毙，耳朵听力正加强着，以监听外界动向。 哒哒！ 他等的援兵来了。 “我要这恶贼付出代价。”他想用小锤子敲打叶深的脑袋。 “你找死……”刀疤脸露出被耍后的愤怒。 “统统按住，夺走钢管刀具。” “是。” 外面，会所的安保人员来护场子了。 大会所发生打斗是常有的事，一群安保人员按照常规处理冲突的程序，打算按住所有人让警察来处理。 楚明抓住这档口，一脚踢在按摩躺椅脚。 此时天花板还在自动喷水，地面湿滑，他都没用多少力气，按摩躺椅就朝着落地玻璃撞去。 咔咔！ 玻璃裂纹密布，在刀疤脸发出攻击瞬间炸裂。 楚明提着叶深尽量抵挡玻璃碎片，而后朝外面纵身跃出。 “少当家！”后方刀疤脸一群人发出惊恐吼声。 五楼的高度，地面又是坚硬的水泥，跳下去必死无疑。 不过楚明可没想死。 地面长着一棵高十来 米的大树，树冠最大直径能有二十米，在出手时都算好了。 从五楼包房跳出来后，楚明和叶深同时往树冠最中间砸落。 楚明用双手护住脑袋，树枝无情的划破衣服，在他皮肤上撕裂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最终他落在一根粗壮枝干上，被动弹落地。 叶深落下的情况差不多，就是没有主动保护，身上伤势更严重。 “少当家！”叶家随爵爷靠近五楼破碎的玻璃边低头吼叫。 同时间地面上有他们的同伴，在听到声音后从会所大厅跑出来。 “抓住那畜生。”刀疤脸下令。 七八个人不问缘由直接行动。 楚明抓起叶深腿拖着，朝着大门处狂奔。 有个负担，被追上是迟早的事，然而今夜上路的目标就是叶深，又不能丢。 眼看着就要被后方逼近抓住，一辆保时捷卡宴从侧面快速冲出，截断七八个追击者。 “上车。”副驾驶上黑子探头吼道。 楚明反应迅速一手后开门，一手拖着昏迷的叶深上车。 五楼刀疤脸投射玻璃碎片，扎入楚明的右臂上，他强忍疼痛关门。 追击者在车左侧拳头撞击车玻璃。 “别愣着了，快开车。”黑子吼道。 驾驶座程慧心打方盘朝外面驾驶， “一群猪吗？开车 追！”刀疤脸在五楼怒吼。 地面上叶家随爵飞速行动。 “楚明你没事吧。”程慧心边开车，边担心楚明的情况。 此刻，楚明手臂上扎着十几厘米长不规则的玻璃碎片，鲜血横流。 “不碍事！”楚明咬牙拔掉玻璃碎片。 黑子从副驾驶探身，用出发前备好的纱布、老齐家炼制的药液，帮忙紧急包扎。 “敌人追来了。”程慧心从后视镜观察到好几辆车追击。 “不是坏事，正好给其他两路减轻压力，你尽管往东桥镇开，到了那边他们不敢进的。”楚明回道。 嗯。 程慧心打方向盘调转方向。 “怎么没走？”楚明埋怨黑子把程慧心往回带，差点被老齐给说中了。 黑子边给包扎边道：“一路上她咬我肩膀，非要去救你，我好不容易顶着压力抗他到楼下停车场，结果没算到她开车横冲直撞，若不是你跳楼及时，估摸着会所大厅得有几十人被车撞飞。” “废话，叶深想利用我吞并程家产业不是杀了我，而你们二人他没那么在意，拿出适当的筹码肯定能达成交易，等你们出去后还怕没机会逃吗？”程慧心反驳道。 “他如果要你和你家的产业做交换呢？”黑子说道。 程慧心脱口而出：“给他就 是了。” 黑子语塞，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楚明，暗示艳福不浅。 楚明闭上眼不语。 “这鸟人没用了吧。”黑子把目光看向后侧左侧昏死的叶深。 “他不能死在我们三个手里。”楚明虚弱道。 “什么意思？那你还搁那分什么上下路。” “把他交给陈红梅处理我们不担责。” “也对，你在大小姐家的餐馆就说过，杀贼首功给陈女王领。” 黑子点点头，打算缩回副驾驶座，恰好叶深裤子口袋手机响个不停，他便伸手给拿出来，猜测道：“估摸是中、下两路齐爆，叶氏的人打来求助。” “让他体验一下美满的幸福感。”楚明说道。 “你又疯狂又坏，但黑爷我很喜欢。现在就让鸟人好好体验下，从天堂坠落地狱的快感。”黑子说着一巴掌打在叶深脸上。 “不要杀我……”叶深猛然惊醒。 黑子立即接通手机打开免提。 “少当家不好了，兴业坊被袍哥会、程家宝天阁联手攻击，因红衫随爵都被您带走，兴业坊挡不住请总部协助，结果有贼人趁虚而入，在山庄周围到处点火……” 电话那头的人哭嚎着阐述，当前叶氏最重要两处地点的遭遇。 叶深如遭雷劈整个人都呆住了。 楚明用能动的 左手拿过手机按掉：“吴明瀚、程慧心、陈红梅全是我朋友，你为了自己的野心，先后设局阴杀他们，之后连我一个新人你都不放过，先是在宣德楼找人放毒企图封我口，昨日又毁我家同时在大庭广众追杀我。为了给朋友报仇，为了活下去，我被迫反击。” “那可是两百年余年九代人的积累……”叶深面目狰狞怒叫。 “所以才足够浇灭我内心的怒吼，当然如今说什么也没用，在蓉城兴业圈再无你叶氏一席之位。我也兴趣杀你，放心吧。”楚明淡淡道。 “那为什么你要强行带我跳楼，逃过最危险的时刻，现在还不放过我！” “少当家还是贵人多忘事，有一位女士与我们这些小人物不同，气量大得很。”楚明提醒。 陈红梅！ 叶深想到女士的名字，浑身冷汗直冒，如羊癫疯一样抽搐好一会儿，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胆子还不如小鸡仔大，还整日算计这那的。”黑子吐槽。 楚明不同意。 叶深听到叶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精神本就濒临崩溃，听到陈红梅名字吓到发癫，其实算是正常表现，毕竟‘西南地下女王’绝非浪得虚名。 “不管鸟人了，看看这个值钱不？”黑子从口袋里掏出夜明珠。 第98章 赌一把？ “等回去再说，这里没强光。”楚明当前身体状况不允许开神眼。 “你还不知道大小姐干什么的吗？”黑子说着打开扶手箱抓出一把手电筒。 手电筒是特制的，光源强且集中，一打开整个车厢里都被照亮了。 黑子直照夜明珠上。 几分钟后手电筒关闭，夜明珠像是透明鸭蛋，呈现淡绿近乎白的颜色。 “好漂亮，比之前大小姐在鉴宝栏目上瞎掰那颗大、光柔和让人看着舒服。”黑子惊呼。 开车的程慧心插嘴，道：“我记得那颗是修复过的，虽然手法很高超，几乎看不出瑕疵，可价格还是上不了五千块。” “夜明珠这类物件，价格受到多重因素影响，起伏一直很大，咱们眼前这颗品相中上，正常在一到五万，若是编个出处让客户信服，五到十万之间。”楚明说出自己的鉴断。 黑子眼睛亮起来，而后又看向昏死在楚明左手边位置的叶深，嫉妒道：“奶奶的，挖坟数百年的家族就是有底蕴，随手带个价值十万的宝贝泡妞。” ‘咳’！ 程慧心不自然的咳嗽了下。 黑子识趣转话题，这么处理夜明珠。 “送给老舅，他乡下经常断电，有个夜明珠方便起夜。”楚明考虑到黑子不懂存 钱，送老舅收藏着，说不定哪天需要。 “老舅憋尿功夫很厉害，不用起夜。”黑子想都不想就拒绝，顺手塞在楚明手里。 夜明珠，可算是楚明跳五楼的代价，黑子不认为有资格拿。 半小时后，他们安全抵达东桥医院。 病房里，陈红梅刚听完属下汇报杀贼行动最新信息，苍白的脸挂着一丝喜悦。 “红梅姐，小弟来看望您，大半夜也不好买慰问品，就送个小腊肉来。”黑子把手里昏死的叶深丢地上。 陈红梅瞟了眼地上叶深，神色转冷道：“带去检查身体，我要活的。” 外面进来两人夹走叶深。 “向红梅姐汇报，行动侥幸成功了。”楚明被程慧心搀扶着手进来。 陈红梅见他浑身破烂，右肩膀的纱布都被染红，赶紧道：“你先去把伤治疗好别留下后遗症。程小姐、李先生辛苦一晚上，先到楼上医院休息室休息。” 话音一落，有小弟进来恭敬邀请。 楚明三人离开病房。 黑子先上楼休息，程慧心执意陪着楚明去处理伤口。 医院负责人陈国，亲自带手底下最好的外科医生会诊。 一个小时后，楚明身上连树枝擦伤都被完美处理好，只需拿药不用住院。 这期间，程慧心依照楚 明身材，命送下来送来新衣服给换上。 得等陈国拿药，二人就在临窗位置坐着等待。 程慧心盯着楚明不说话。 楚明觉得有点尴尬，避开视线道：“你认为叶贼会得到什么结果。” “袍哥会可不是在过家家，女王又是从最底层一步步爬上去如今的位置，对敌人不会有丝毫手软的，我想叶贼一定死得非常难看。”程慧心回道。 “不，我认为红梅姐会放人。”楚明说道。 “不要小瞧我们女人。” “这没有必然联系。”楚明摇摇头后解释，“叶家总归根深树大，一夜被掀翻，必然会引发巨大的连锁反应，陈红梅真能死压住吗？不见得。再说死人可没有活人用处大。” “继续。”程慧心好奇追问。 “我判断陈红梅会对外宣布，今晚行动只是为了报复华洲市场被刺一事，塑造睚眦必报的强人设，以巩固在地下市场的地位，随后挟叶深以令叶氏，毕竟除去鬼市兴业坊外，叶氏还有不少产业。” “不大可能，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会同意你把叶氏‘底蕴’打砸烧个干净？”程慧心不认可楚明的判断。 楚明眯眼道：“赌一把？” “不赌。”程慧心果断拒绝。 前些日子在棺材邻村关 帝庙前发誓，一分钟不到就破功了，自那时起就觉得楚明邪门。 这时陈勇拿着一堆药返回。 其中有一罐药，是陈家祖上传下来的，刺激性很强，敷药时会让患者感觉犹如抽骨扒皮的疼痛。 陈勇态度十分友好，死前提请。 “不用不行吗？”程慧心问道。 “楚先生肩膀上的刀伤不简单，如果不及时治疗会留下后遗症，每当阴雨天就感到疼痛难忍，更严重时可能会常年没力气。”陈勇尽量用二人听得懂的话解释。 “麻烦医生了。”楚明并不惧怕疼痛。 “那好，开始了。”陈勇上药。 啊啊！ 楚明感觉就像有人拿着电钻，持续不断钻肩骨头，一点也没顾及脸面，发出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声音传遍医院。 半晌后。 陈勇停手，楚明两眼无神瘫坐椅子上，程慧心在旁边喊话都没听到。 足足一个小时，他的魂才回到身上来。 这时，陈红梅小弟过来请楚明过去。 “还是休息一晚再说吧。”程慧心建议。 “好很多了。”楚明摆摆手。 程慧心不再坚持，一道出门转楼上休息室。 楚明来到陈红梅病房里。 “楚师傅还好吗？”陈红梅关心道。 楚明找了个位置坐下，咧嘴笑道： “陈院长医术高明，我感觉伤势都好差不多了。” “那就好。”陈红梅点点头，接着脸上露出赞赏道，“我复盘了下今晚的行动，虽然不知道楚师傅把叶深单独调开的意思，但从结果上来说，整场行动非常完美。之前我只佩服那位朋友，现在加上你了。” “红梅姐说笑了，要不是您手底下的人，在鬼市兴业坊勇猛抵挡叶氏随爵们，包括我在内其他两路不可能成功。” 楚明不想提九千岁玉腰带的事，同时隐约感觉到陈红梅接下来想说什么，所以着重点出‘中路’作用。 果然，陈红梅望着他欲言又止。 “现在凌晨一点了，红梅姐身体欠佳需要休息，小弟等明天再过来看望。”楚明以退为进。 陈红梅撇头看着窗外夜色，吐了口气道：“说实在话，在江湖混这么多年，我就没那么丢过脸。” “小弟不是很懂红梅姐的意思。” “我信誓旦旦的说要帮你，找回在宣德楼受到的委屈，结果不仅没做到，在华洲市场得你相救，紧接着还帮我把叶氏掀翻报仇，思来想去我欠你太多了。” 陈红梅说完视线转到楚明身上，目光里愧疚夹着感激，接着蹙眉道：“我想回报你的恩情，却发现……” 第99章 楚明很‘慌张’ 病床上，陈红梅面色凝重，目光炯炯。 楚明无法回避，就道：“红梅姐有什么话尽管说。” “我发现你既不爱财，也不贪恋权势，说实在我这辈子第一次碰到这类棘手情况，这两天就一直在苦恼怎么回报你的恩情，直到刚才萌发个想法，你且先听听，思考后再做决定。” “请说。”楚明摆正姿态道。 “现在叶氏主要成员垮台，旗下产业像是一头失去兽性的老虎，而放眼整个蓉城，唯我陈红梅有资格收服。” 陈红梅顿住，凝重的神色加深，道：“所以我打算让叶深活着，作为工具隔空驾驭这条老虎，偏偏手下各有业务要负责，实在抽不出有能力去接管的人，所以想邀请楚师傅负责。” 楚明心头大震。 他不意外陈红梅想吞掉叶氏余下产业，但提出让自己接管，是从没想过。 为什么呢？ 楚明内心快速回顾和陈红梅相处过程，很快就明悟了。 袍哥蓉城分会和叶氏，在业务、资源等综合能力来说处于同水平。 可就在今晚，叶氏却被十七岁小孩给设局轻松敲掉，导致陈红梅有种‘兔死狐悲’的焦虑感。 为了消除内心的焦虑，陈红梅想用叶氏余下产业套住他，同 时也有试探的意思，毕竟前面话里明确表达了。 “现在我不接的话，以后怕是朋友都没得做，见面可能都是敌人，但是我……” 楚明内心做足思想准备，摇头道：“红梅姐，我只是个刚入行的鉴定师，就算一只小猫咪都压不住，更别提大猫了。” 陈红梅闻言双眼锐光一闪而过，沉默几秒用有些失落的口吻，道：“能说说缘由吗？” 如果说叶氏是失去血性的老虎，在陈红梅心中，楚明就是那只即将成年不受控的老虎，防备中带着少许杀意。 楚明能感受到，所以背上冒汗，他硬着头皮道：“红梅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在宣德楼那夜若非姐的关照，我早已被叶深毒死，前日在华洲市场是回报恩情。” “今夜杀贼行动，也并非完全帮红梅姐出口恶气，其实还是因为叶深设局坑我兄弟，砸我十多年来终于拥有的家园等仇恨，我算是被逼到墙角没有活路，只能拿命一搏。” 楚明左手扶着右肩，面露愤怒之色道：“如此噬骨之疼，我恨不得宰那畜生，但我深知没有红梅姐的帮助，根本无法善后。从这点上来说我很无耻，把压力统统丢给红梅姐一人扛。” 楚明说了一大串，目 的是弱化自己的能力。 他接着露出忐忑的表情，道：“最关键的是，我还想请红梅姐帮个忙。” “什么忙？”陈红梅面无表情道。 “这事很难搞……” 楚明故意顿住，显示内心的挣扎和重视，才接着道：“说起来惭愧，才相处没几天，我对萧萧就说不清缘由的喜欢，不自量力的想让她从惊门剥离，跟普通人一样生活。” 陈红梅瞪大眼扫量。 楚明做贼心虚似的缩脖子，避开视线。 “你说那么多缘由，最主要的是和萧萧正常相处吧。”陈红梅说道。 “是……不是，没有啦。”楚明很‘慌张’。 陈红梅见状，面上僵硬的肌肉松弛下来，道：“我真是庸人自扰。在你拒绝我的邀请时还很愤怒，以为你作为鉴定师，看不起作为混混头子的我，结果……哈哈哈，没想到……是啊，正所谓自古英雄少年一怒为红颜。” 陈红梅内心焦虑一扫而空，笑得畅快。 楚明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 笑过之后，陈红梅面色凝重道：“从惊门剥离这事很难，但是为了弟弟幸福着想，就算再难我也会搞定。” “谢谢红梅姐。”楚明‘激动’的站起来。 随后又聊了些家常，他才 告别。 医院走廊。 楚明感觉到一阵冷飕飕，还好有萧萧当借口，否则今晚怕是走不出这医院了。 刚才有一点他可没说谎，今夜若能掀翻叶氏，陈红梅才是主力，加上有叶深无法拒绝的‘九千岁月玉腰带’，否则任他计划再好也没用。 现在能平安落地，他很满意。 就目前来看，陈红梅虽凶残但也讲义气，比那叶深好上万倍，继续当朋友多合作，好处多多。 他打电话通知黑子、程慧心，可以离开了。 离开医院范围，黑子二人才敢询问谈了什么。 “有时间再说。”楚明搪塞过去，拿出手机给萧萧发信息报平安。 车子一到市中心，黑子就说要离开。 “今晚行业内可不平静，你要去哪儿？”楚明很担心。 “今天是姥爷的忌日，老舅命令早点回老家祭拜，骑摩托车过去得几个小时，我提前出发。”黑子解释。 楚明拿出夜明珠，说道：“我手臂还疼得很就不跟你去了，拿着夜明珠到姥爷坟前替我问好。” “那我就不矫情，正好堵住老舅整日念叨退圈的嘴，预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别太劳累身体要扛不住的。”黑子邪笑着下车。 楚明无语，说得自己跟程慧心有 什么事的。 明鑫山庄某别墅。 老齐一直在门外等着，见程红梅的车子过来，脸上终于露出微笑，当车子停下楚明下来后，脸直接垮了。 “大掌柜当前……”老齐赶紧汇报情况。 “辛苦了，今晚参与人员工资、奖金同时翻三倍，三天带薪休假，伤者上最好的医疗手段。”程慧心做出安排。 “明白。”老齐点头却没走。 “还有事吗？”程慧心问道。 老齐斜眼看着楚明，道：“楚师傅伤势不轻，属下想着是不是安排到市里最好的医院，请大专家治疗。” “不必了。”程慧心摆摆手。 老齐着急，上次就算了，这次可不能让二人单独相处，毕竟昨天行动前，程慧心甚至要把天宝阁的部分股份免费送给楚明，那么给点其他，比如身体什么的，完全有可能。 楚明来历不明先不说，还在蓉城捡破烂十年，没资格配上程慧心。 “不早了，去休息吧。”程慧心下令。 老齐急中生智，扶楚明左手道：“大掌柜也累了一天，还是由属下来搀扶楚师傅进屋吧。” 程慧心面露不悦之色。 “这老梆子……”楚明心想，自己真要跟程慧心有点什么，老齐就是最大的拦路石。 第100章 姐姐你这是犯法 今晚程慧心的确想做点什么，可惜被老齐破坏了。 第二天早上。 程慧心支开老齐进楚明睡的客房。 来到床边，程慧心小心翼翼拉被子。 “我喜欢皮肤跟被子亲密接触，里面穿得很清凉哦。”楚明闭着眼说道。 程慧心吓得缩手：“你变态啊。” “什么呀，你进来不敲门先不提，我身上衣服都沾血，昨晚跳楼时裤衩还被树枝撕裂，不得脱掉。” “对不起。”程慧心很诚恳道歉。 楚明张开眼，掀开被子道：“知道错，就赶紧过来暖床。” “啊！你个变态。”程慧心手捂着眼扭到一边。 楚明哈哈大笑道：“你是怎么当上大掌柜的？记忆那么差。” 被子下面，楚明穿着程慧心昨夜特意让老齐准备的丝绸睡衣。 “还不是……算了。”程慧心不想在无关问题上纠结，还有很重要事要谈。 楚明重新把被子盖上，道：“从昨晚回来你就欲言又止，现在老齐被你支走了，想说什么尽管说。” “你在我家装窃听器吗？我在下面安排老齐做什么你都知道。” “实果然是不懂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像我们这种平民想跨阶层，得付出十二万分的努力，练顺风耳都算轻的了。”楚明说道。 “ 哼，谁告诉你我一开始就是大小姐的。” “愿闻其详。” “爷爷奶奶在我两岁时去世，家里大权由小奶奶掌控，然后爸爸被兄弟姐妹联手赶出家族。” 程慧心在床边坐下，望着落地窗外的眼神复杂道：“妈妈后来出意外离开我们，爸爸为了完成妈妈遗愿重返程家奋斗，皮肤晒得比李黑也更瘦，天天身上还带血……” “等等，你不是老齐带大的，就他那能力，你爸能过得那么苦？”楚明指出破绽。 “老齐伤得更重。”程慧心翻白眼。 “您继续。” “我跟老齐学简单的包扎治疗伤口，还要带年幼的妹妹，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读书，别的苦是什么我不懂，但我绝不是什么大小姐。” “对不起。”楚明认真道歉而后道：“那么懂事，你爸爸肯定很喜欢你吧。” 程慧心摇摇头。 “不能吧，你的智商、人品可比那小太妹好不知多少，程老头还能缺心眼，喜欢小女儿？”楚明惊呼。 “麻烦尊重下我家人。”程慧心提醒了一句后解释，“我长得像我奶奶，妹妹跟妈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爸爸可很爱，很爱妈妈。” “我可听说了，你爸的私生子女，都能组成两支足球队比赛了。 ”楚明揶揄。 “爱一个女人和多少个女人睡过，没直接关系。” “你在诱导我当个渣男吗？” “我发现我爸的那些女人，身上总有某些特征跟我妈一样。另外也没有私生子，都是早起跟他混江湖的兄弟，牺牲后无人照顾的儿女，他一直给予帮助，被有心人谣传攻击。” 程慧心自顾说着，她并不觉得爸爸是个好男人，只是在就事论事。 楚明觉得话题太沉重，故意捂着肩膀喊疼。 “没事吧。”程慧心急忙俯身查看情况。 “哎呀呀！没穿内衬，好白啊。”楚明惊呼。 “你个变态……” 程慧心愠怒，手捂胸口的同时又挥拳，身体失去平衡一头砸在楚明胸膛上。 “痛……”楚明怪叫着。 程慧心紧张爬起来询问是不是压伤口了。 “真好骗啊你。”楚明哈哈大笑。 程慧心愣了下，而后眼睛泛红：“连你也要欺负我。” 楚明见状一下慌了赶紧爬起来，真搞到肩膀伤口发疼，也不顾得喊叫，急忙跟程慧心疯狂道歉。 程慧心坐在床上，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楚明抓耳捞腮想办法，忽然眼睛一亮，伸出手臂道：“你把我当欺负自己的坏人，使劲打还是咬都可以。” 看他一脸认真 的样子，程慧心破涕为笑，道：“你都是这么哄别的女人？” “我都没机会哄我妈，哪来别的女人。” “那意思是，我是你唯一真心哄过的女人？” “是，但你情绪是不是转得有点太快了？” “你又不是女人，你懂什么。” “不都是人，有什么好不懂的。”楚明撇嘴冷哼。 程慧心用手指轻轻抹去眼泪，表情不信任，道：“那么厉害？那你判断下我心里在想什么。” 楚明只想眼前的女人不哭，于是骄傲地扬起下巴，道：“掐指一算，你对优秀的我很满意。” “是的。”程慧心点头。 楚明愣住了。 “请答应当我男朋友吧。”程慧心面色很认真。 楚明一下给整不会，这姐姐是什么情况？ 随后，他快速梳理下程慧心进屋后，表情、动作和言词，心中就有了答案。 程建宏可能时日无多要传位，就定下程家姐妹谁拿到指定的四个稀有宝贝，谁就能成为下一任大家长。 到目前为止，在他帮助下，程慧心手里已有灵娲娃、凰郧剑、九千岁玉腰带三件，就剩下最后一件，只要到手就是胜利者。 程慧心想要得到他的帮助。 他想，目的很明确没问题，但做法有点多余了，毕竟双方 合作也不少次，只要谈好价格，他并不会拒绝，用不着以身相许。 除非…… 楚明想到程慧心一直不提第四个物件，停下思考捂着胸口怪叫道：“我才十七岁，姐姐你这是犯法的。” “你能演得再假点吗？根本就猜到我想请你扮演我男朋友。”程慧心翻白眼。 “是的，但我感觉很危险啊。”楚明说道。 “什么危险？” “程家乃古董世家，未来家主的男伴，肯定不能是个普通人，这点从老齐那么敌视我就能证明。另外，行业内多少有底蕴的年轻一代，对你虎视眈眈，若知道我是你男朋友，其中出现几个叶深一样的疯子，我会死的。”楚明认真分析。 程慧心摇摇头道：“真有那么多追求者，我至于二十五岁还没谈过恋爱？” “你眼光太高，或者你其实喜欢的是女孩子，所以才一直单身。”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麻烦正经点。”程慧心微怒道。 楚明手一摊，道：“你揭自己老爸的底来铺垫悲伤，博取我的同情，绕啊绕的就是不直接说正事，我害怕不是正常的。” “谁让你那么狡猾……” 程慧心埋怨脱口而出，在楚明又来了的目光‘关怀’下，改口道：“行，我直接说。” 第101章 初吻丢了 “无法否认，女人也有惊才艳艳之辈，如陈红梅就以孤儿出身一路厮杀，让各圈子都认可尊称为‘西南地下女王’，然而……” 程慧心下床在角落椅子上坐下，表情三分不服气夹着七分无奈，道：“古董圈就是江湖，而自古江湖就是男人的游乐场，女人想真正获得认可，就目前而言还很难。” “你爸不信任你们姐妹的能力？”楚明坐床头，想到市面盛传的，程建宏为得到个带把的，拼命生儿子的事， “不全是。”程慧心吐了口气道，“规则是家里长辈共同决定的，四个条件前三都是古董，证明的是业务能力，全部得到也就三分，最后一件则占九十七分。” 楚明好奇心一下被调动起来。 灵娲娃、凰郧剑、九千岁玉腰带，一件比一件贵重，结果在程家长辈眼里分数等同，最后一件不得逆天了。 “最后一个条件是以我爸为原型，找一个能辅佐我们的男人，他需要在鉴定能力、调动资源、拓展业务中，有一样能达到我爸二十五时候八成水平。”程慧心说道。 “最后一个物件是人而非物？”楚明追问。 程慧心点头道：“所以我一直提是四个条件而非物件。” 楚明眼 皮一翻，接着道：“自然前三个条件拿满也就三分，你干么那么费力，先伪装勇闯桃园席，接着参加易物不惜抢劫我，然后掺和大佬在小日子……每次都差点把自己搞死，为什么不直找个优秀男人。” “我想证明给长辈看，我不比年轻时爸爸弱多少，完全不需要男人来辅佐，只是失败了。另外，也有慧情行为太极端了，我怕她出事的缘由。” “这样看来，程慧情是发现你拿到两个物件后着急，指望拿着九千岁羽腰带和叶深一起，一举多得最终胜利。”楚明推测道。 嗯。 程慧心点头，道：“叶深知道我们家传位的条件，就以此针对性计划，而程慧情可能也察觉出来也叶深心怀不轨，但太着急了就不在乎那么多。” “我看是那个小太妹太自信了，以为可以反向掌控叶深。”楚明联想到前段时间，程慧情拿着价值三百万多的几个手镯，压他的情景。 “不许说我妹妹坏话，她其实心底很善良的。”程慧心为妹妹证明。 楚明不以为意，挑着眉头道：“你家里长辈不可能不知叶深为人，你爸还能用病重理由圆过去，你的叔伯姑姑们呢？就这么看着不提醒下。” “家家有 本难念的经。” 程慧叹了口气，又道：“其实我妹没那么纯粹，她是想利用叶深取得胜利，反手再收拾，并且也借深打击长辈们。” 楚明心想，果然是利益当头，程家长辈们宁愿引狼入室也不愿看着程建宏后代，继续执掌家族产业。 还有，如果摒弃个人立场，从客观上来看，程慧情其实很不简单。 程慧情通过蛛丝马迹，推断姐姐程慧心能拿到灵娲娃、凰郧剑，是因有他的存在，才果断选择堵路拿出几百万古董利诱，逼迫他离开蓉城。 如果当时他接受利诱，那么叶深不会被打败，就能顺理成章成为程家女婿。 到时程慧心不止是失败那么简单，会眼睁睁看着家族四分五裂，妹妹也会被一个畜生侵占。 这结果程慧心肯定也‘看’到了，所以才一直拼命想要阻止。 可惜其身边只有一个老齐是战友，其他都是敌人。 想到这，楚明以朋友视角而感到同情，就安慰道：“好消息是叶畜及叶氏已灭，你妹妹应该能消停点了。” “不见得，这小妮子最近电话不接，还把身边疑似我的人全给开除了，指不定又在计划什么。”程慧心说道。 楚明嘴角抽搐了，道：“不说她了 ，你为什么有自信让我假扮你男友，就能最终破局了呢？” “真要说吗？”程慧心反问。 楚明翻着眼皮道：“你都能假装我不是未成年，整日想着睡我，夺走我的第一次，所以我想不出来你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程慧心竟然不反对楚明粗俗的话语，嫣然一笑道：“每次想到那天我在关帝庙前发誓，转眼庙就被挖掘机推掉，我就觉得你很邪门，可以破任何局。” 这是什么理由！ 楚明坐在床头，眼皮、瞳孔就跟羊癫疯患者发病一样抽搐着。 “我是认真的……”程慧心道，“灵娲娃、凰郧剑、九千岁玉腰带都是你得到的就不说了，我妹谋划许久，借助叶深打击异己，昨晚就被你三路齐发给端掉了。” 楚明闻言一想好像真是如此，不过他反对‘邪门’说法，纠正道：“都是巧合，更重要的是我个人能力太优秀了。” “是啊，你就是太过优秀，所以我才选择你假扮我男友。” 程慧心顺着赞扬一句，接着道：“请你帮忙的事，对你来说其实不难，就是在我家长辈祭祖仪式，你接受我们长辈们提出跟古董有关的问题。” “终于说到重点了。”楚明回道。 “嗯，你同 意合作不？” “好处呢？” “我们是朋友。”程慧心‘慧窍’终于打开了，拿到正确的密码。 楚明心里决定帮这个忙，但是故意不说话，好看程慧心急眼的样子，调皮得很。 程慧心果然在椅子坐立不安，手一会儿握紧一会儿松开，目光死死盯着楚明。 半晌后，程慧心咬牙道：“想假戏真做也可以，之后我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在外面有多少个女人都可以。” 楚明心想好像玩大了。 程慧心的行为逻辑，目的是守护程家不崩塌，妹妹不极端，不可能真对他一个刚认识没多久小屁孩动心，却在此时抛出这样的条件，可想而知内心做多大的挣扎。 有道是朋友能开玩笑，不能拿来欺辱，他做错了。 “对不起我做过火了。”他先道歉而后道，“你家什么时候祭祖。” “你答应了？” “我们是朋友。”楚明说道。 程慧心高兴从椅子蹦起来，跳上床扑向楚明，朝着脸上啵了一口，流着泪道：“谢谢，谢谢你。” 楚明整个人呆住，几秒后手摸着脸颊，惨叫道：“这是我的初吻啊。” 程慧心已冷静不扫，淡定翻下床斜眼道：“还真是个小孩子，脸颊也能算吻？” 第102章 绝世大漏 未成年的心是最纯粹和干净的。 于楚明而言，脸跟嘴唇没区别，因为他对程慧心有那么点不可言说的感情。 此刻，他要哭了。 程慧心的心思都在事业上，并没有过多关注，看着外面的湛蓝天空，道：“三天后就是祭祖仪式，以你的能力问题不大，但姐姐还是希望你能保持好状态，精神如蓝天一样干净。因为祭祖仪式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楚明还在悲伤中，没听进去。 “对了，九千岁玉腰带我折算成六百万打你卡上。可能少了点，最近宝天阁账上资金不多，请楚师傅见谅。”程慧心回头说道。 六百万，能在明鑫山庄买一套不错的别墅，楚明瞬间就清醒过来，道：“足够了。” 程慧心松口气。 …… 楚明回来棺材已是下午。 沈倩带着小言、萧萧，还有三个工人，顶着烈日搬掉建筑垃圾装车，倒隔壁村的拆迁地，干了一整天已在收尾了。 说起来事情并没有黑子说得那么严重。 叶深的人开挖掘机把后院墙被推掉，厨房、墙体破洞都是被波及，而隔壁餐馆那边在装修，本身就很乱。 也就是，屋子主体框架都还在，把墙体破洞修缮后依旧能住。 楚明先回卧室，确定藏在床下密库的钱都还在，才去隔壁 找人。 此刻只有萧萧一个人在干活，沈倩二人并不在。 “倩倩姐呢？”楚明问道。 “她带着小言去市场谈装修材料。”萧萧放下锄头回道。 楚明点点头，他没有把跟陈红梅谈的，帮助萧萧剥离惊门的事说出来，毕竟事还没做就说，要是出个意外，会导致萧萧更失望。 “我看着这边也没什么活，跟我出去一趟吧。”他说道。 萧萧立即放下锄头，请示要洗漱下，得到允许后迅速离开。 坐上摩托车后，楚明在告诉萧萧目的。 吴明瀚打来电话，说有个东西想请他过去看看。 半小时，他们来到城中村小招待所三楼四号房，楚明按照一长两短暗号敲门。 “找谁？”门内传来伪装声。 这家伙还真谨慎。楚明笑了下，回道：“是我。” 几秒后门打开了。 楚明走前头，看到桌上泡面袋子还有吃一半的馒头，当即蹙眉道：“怎么就吃这个？” “比较方便。”吴明瀚上前快速收掉。 楚明拿出卡递上去，道：“九千岁玉腰带卖六百万，腰带本身也是你们团队带出来的……” 吴明瀚手里袋子一扔，摆手道：“道爷这话不对，若非您的帮助，我三位兄弟早已死在坟头内了，小弟我也必然遭叶畜生报复，哪还有什 么腰带不腰带的。” “有倒是贼不走空，算上黑子，我们六人平分一人一百万。”楚明说道。 “道爷太客气了，我不至于吃不上饭，而今随着把持蓉城盗墓圈二百年的叶氏崩塌，偌大蜀地群龙无首，附带周边几个省都受到冲击，正是我大展拳脚的时候，完全就不怕没吃饭，我都把兄弟们召回来了。”吴明瀚眼神放光，准备大干一场。 楚明闻言也不矫情，把卡收起来，道：“那么着急找我来，有什么事？” “道爷稍等。”吴明瀚先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人，接着又去窗户探头。 “我们周围十米，只有蟑螂和老鼠。”楚明提醒。 “忘记您的听力也是一绝。” 吴明瀚挠头后楚明二人坐下，而后自己在床边坐下，一脸得意骄傲道：“托道爷的福，小弟捡到绝漏了，今日斗胆请道爷掌眼，若是物件没问题，也请您帮忙出货。” 绝漏是绝世大漏的简称，乃是逆天级古玩。 什么才能达到绝漏的标准，各有各的说法，但是之前楚明搞到的灵娲娃、凰郧剑等等都不算，是可以肯定的。 楚明的好奇心一下被提起来，想知道吴明瀚的标准下绝漏是什么样子。 一旁站着的萧萧，一脸狐疑打量吴明瀚。 “萧萧别那副表情， 我的鉴定技术是连道爷脚趾头都不上没错，但怎么说也在地下纵横多年，不说在发球郎中内的地位如何，就是面对人数最多的摸金校尉，也不虚……总之眼力还是有的。” 吴明瀚跟萧萧第一次见面，就为了比谁对楚明更忠诚吵架，现在已形成固定比试习惯，所以必须证明自己的专业性。 “明瀚兄弟的能力毋庸置疑，先说说看。”楚明出面劝解，否则要没完没了了。 吴明瀚面色严肃道：“蓉城双子锁。” “司马颖的……”楚明惊呼。 吴明瀚重重点头。 司马颖为西晋宗室，历史上着名的‘八王之乱’事件中的蓉城王。 而‘双子锁’有个不出面，但在蓉城古董圈内非常有名的典故。 太安二年即公元303年，司马颖联合司马颙合谋害长沙王司马乂，迫使东海王司马越退出，自领丞相、皇太弟，达到权力顶峰。 随即而来遭到大将军王浚与司马腾讨伐，带着晋惠帝逃离冀州。太宰司马颙执政，废其皇太弟之位，遣回蓉城。 前往蓉城路途中，不断有人前来追杀，幸得早年间镇守邺城时认识游侠，舍命相救，才安全抵达邺城。 游侠因伤口感染去世，为其换衣收棺，才得知游侠乃是一位姑娘。 姑娘‘元夕’ 的名字，让司马颖想到，年幼时上元节游历京城，匆匆一瞥无法忘记的那位姑娘。 司马颖认为不可能那么巧合，伸手摸姑娘的脸，而后揭开一张人皮面具。 面具下真，就是司马颖一眼惊为天人的姑娘。 司马颖一下想到很多，姑娘名字就是明示，在邺城一起喝酒，说的很多话也都在暗示，自己竟然没能发现。 还有这些天，元夕一路舍命护送，为的是什么，只因为旧识吗？ 司马颖为自己的愚蠢和无耻，抱着元夕嚎啕大哭。 之后，司马颖在棺椁前静坐整整七日，同时让手下请当时着名工匠，打造金报玉的阴阳组合锁。 一头雕凤的代表自己，一头刻凰代表元夕姑娘。 凰锁带元夕脖子入葬，凤锁挂自己脖子，希望来生还能再聚。 三年后，司马颖被赐死，年仅二十八岁，心腹按照其遗愿偷天换日，把其真身与元夕同葬一地。 由于这事不符合‘八王之乱’事件残暴血腥的主题，所以没有被记载在史册里。 不过司马颖的心腹来自堪舆世家，故而把情况如实记载流传下来，在当今蓉城古董圈很多人都知道。 “为什么不叫元夕锁，或者叫凤凰阴阳锁，而是蓉城双子锁呢？”萧萧被故事感动一塌糊涂，提出疑问。 第103章 同行相残 “一开始确实叫凤凰锁，变成‘蓉城双子锁’，是隋唐时坟墓被盗墓贼关顾，发生一件怪事。”楚明递上纸巾给萧萧。 萧萧追问：“什么事？” “古董册记载，有贼开棺，双棺升气而凝成鸾鸟，同日周围村民目视，天空有双鸾起舞，隔日干旱三年终下雨，雨下七天整，人们称为双子赐福。”吴明瀚说道。 萧萧撇嘴道：“还用你抢着表现，我家掌柜肯定也知道这典故。” 《楚氏鉴法》有记载，楚明当然是知道的，但争这名头没意识，他想如果吴明瀚手里头，真是‘蓉城双子锁’，那么有资格称得上绝漏。 “你放身边，还是放在其他地方保管？”他问道。 “在身边带着呢。”吴明瀚起身在地上蹲下，手伸进床底一阵摸索，取出个‘包裹’。 楚明皱起眉头。 “比腐烂的鱼还臭。”萧萧捏着鼻子嫌弃道。 “这不是怕贼惦记啊。”吴明瀚尴尬笑了下，解开包裹。 包裹有三层。 第一层就旧衣服，第二层是沾着不知是人还是动物粪便的裤衩，第三层是臭袜子。 袜子揭开后是个很普通的黑木盒。 “赶紧装进去，臭死了。”萧萧捏着鼻子，抓起袋子甩过去。 吴明瀚没斗嘴， 老老实实装进去发愁源，随后用毛巾擦拭木盒子，而后小心翼翼放桌上，面向楚明打开盖子：“请道爷品鉴。” “怎么是块木炭。”萧萧惊呼。 “不可能……”吴明瀚以为萧萧消费自己，见楚明表情怪异，急忙调转盒子方向。 盒子里躺着的，就是块普通人家用的黑木炭。 吴明瀚面色唰的发白，嘴巴长得老大，指着盒子说不出话来。 太侮辱人了，假货都没有就扔进一块木炭， 此时，一向讨厌二手烟的楚明，拿起桌上烟盒递上去，让吴明瀚抽一根缓缓。 吴明瀚拿过烟盒没抽，用力握紧，额头青筋暴露：“我他妈堂堂发丘郎中，竟被一个老梆子耍了。” “具体是什么情况。”楚明皱眉问道。 “早上我寻思着到古玩市场逛逛，长长见识，走到高升桥北桥头，碰到个摊点围着不少人，就好奇挤上前，摊位就一个物件，便是眼前这盒子，盒子打开着，里面躺着金宝玉材质的阴阳扣锁。” 吴明瀚顿住捂着剧烈抽痛的胸口，吐了口气缓缓才接着解释：“摊主解释，阴阳锁来自1917成立的靖国军，也就是后来蜀地军阀混战中的第七师冯德斋砸双子庙收缴之物。” “萧萧都知道 这是摊贩套路，明瀚哥哥难道不懂？”萧萧好奇插嘴。 吴明瀚黑着脸道：“我当然知道古玩骗人的固定套路，但是老梆子说法符合手里一本盗墓手札上记载的，蓉城双子锁被挖出来的全部经过，所以我才上心，谁曾想……” “多少钱达成的交易？”楚明问道。 “十五万，给的是现金。” “你这趟出来不可能带那么多现金，大额取款得预约，所以只能是转账，咱们……”楚明分析道。 “我用的是私人银行的金卡，二十万内不需要预约，可直接取款。” 吴明瀚解释完，黑脸用闽方言臭骂摊主：“塞霖母，以为碰到绝世大漏，还暗暗嘲笑人愚蠢，高高兴兴送走那老梆子，结果我才是那大蠢货，搞得口袋漏空空，当一回送财童子。” “那摊主的手指头，是否有一根或者多根，在强光下显示冷白、淡青亦或者两者兼之？”楚明问道。 吴明瀚认真回想了下，伸出右手比‘V’道：“老梆子收钱后做了这个动作，正好那时阳光快到头顶，现在仔细回想，有一根是白的、一根是青的。” “景门的人其实最好认了。”萧萧说道。 “我因捡到绝世大漏太高兴，给忽视了。”吴明瀚哭道 。 景门跟萧萧所在的惊门一样，同属于上古存传下来的八门之一。 不过景门更悠久，源头不可考很杂乱。 说起来景门是普通人都认识的，俗称江湖变戏法，乃是魔术师的上游。 景门的使用术，比魔术师高级很多，不需要托儿辅助也能迷惑人，在古时当街砍脖子还能蹦跶屡见不鲜，往往让人们深陷其中，甘愿交出大把银子。 “高升桥古玩市场那多人，那老梆子为什么就盯上我。”吴明瀚不岔道。 “你常年下墓身上有味道，普通人就算了，景门闻出来你是休门人，乃是他们的基本素养，而且还能从气味浓郁来辨认，你是肥还瘦羊。”楚明解释道。 吴明瀚恍然大悟，接着咬牙切齿道：“道爷，这亏咱咽不下去。” “嗯，同为阴八门，正常情况下，无冤无仇不相残是底线，那老梆子既然破了规矩，要是不找回场子，岂不让休门损了面，还让人以为我朋友好欺负。” 楚明说着站起来，眯着眼道：“估摸着那老梆子还在蓉城，你用自己的术尽快找到，这口气我杜门帮你出了。” 吴明瀚、萧萧都吃惊，楚明什么时候是‘杜门’人？ 阴阳并济乃华夏文化根基。 刺客惊门、盗墓 休门等阴八门，和阳关八门对应。 楚明是鉴定师，属于道德上没有亏损，人们允许阳光下行走的阳关八门之一。 杜门则是以骗为主的阴师，鉴定师的反面。 “道爷您……”吴明瀚忍不住开口想细问。 “我无师承，在那群高贵的鉴定同行眼里，可不就是阴师。”楚明微笑道。 他其实有师承的，可直觉《楚氏鉴法》暴露会引来天大风波，所以才把自己打进阴八门。 至于成为阴八门，在道德上会被鄙夷乃至像苍蝇一样驱赶，他才不在乎，因为朋友更重要。 “明天早上八点之前，我一定找到那老梆子。”吴明瀚许下承诺。 “我等你好消息。”楚明点点头。 随后他们各自分开。 楚明骑着摩托车载着萧萧回家。 “掌柜的，按照明瀚哥哥的形容，那个景门的人实力不俗，跟萧萧师父应该是同级别的宗师，就算找到我们拿他也没办法啊。”路过红绿灯，萧萧借着停车的机会说出担心。 楚明嘿嘿笑道：“只要能找到人，就不怕没办法。” “什么办法？”萧萧好奇道。 “就是……” 后面喇叭声不住的响起，楚明催油门随车流驶过十字路口，他的声音被各色声响淹没了。 第104章 老头遛鸟 沈倩真把楚明当弟弟看，带着工人连夜把墙洞给补好，起居生活都没问题，厨房用隔壁的就可以了。 当楚明骑着摩托车载萧萧进棺材，远远就能看到大门外挂着的百瓦灯正开，他心里头泛起难以言表的酸涩。 从家乡一路流浪，肚子实在太饿掏过饭店后厨的泔水，被打得不轻，睡过桥下涵洞脚趾头差点冻坏…… 十年流浪。这一刻，他那么真切感受到‘家’的温度。 可以这么说，有棺材村这老房子，他在蓉城算是站稳脚跟，以后可以大胆说，自己是蜀地蓉城人士。 不过，这才刚起步不值得庆贺，毕竟成王、为家人报仇的终极目标，目前没什么进展。 “啊！我是不是太贪婪了。” 他突然惊醒，古董历来是有钱有势人的玩具，导致古董圈看似不大，可触角却蔓延全世界每一个角落，自己的目标不比成‘仙’难，而今才入行几个月，就遗憾进展太慢，有点不自量力了。 欲速则不达……不过也快了。 楚明有一种强烈感觉，似乎最近有什么好事会发生。 沈倩、小言不知又忙什么，没有在隔壁饭馆住宿区。 楚明想打电话问问，电话占线才作罢。 他们回来路上就顺带吃饭 ，楚明打算洗个澡就去好好休息。 走到卫生间门口时，发现萧萧紧跟在后头，他回头道：“是内急吗？那你先上。” “萧萧得伺候掌柜沐浴。”萧萧说道。 楚明指着自己受伤的肩膀，道：“我自己会注意不会碰到水感染伤口，放心吧。” “依照惊门规矩，萧萧得……” “打住。”楚明叫停萧萧后面的话，严肃脸道，“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萧萧闻言低头不语，干挫着指甲。 “你是觉得我一大老爷们，太过粗糙过得不好吗？”楚明笑着调节气氛。 嗯。 萧萧轻轻点点头，声音几乎不可闻。 这是惊门的规矩，非紧急情况不得对雇主大声。 “这轮不到你操心，以后多跟倩倩他们相处，学习下普通人的生活。”楚明借机诱导，让萧萧逐渐摆脱惊门那些死板无人性的规则。 萧萧抬头道：“掌柜的不适应萧萧伺候，尽早找个女主人。” “这又僭越了。”楚明无语强调自己是个未成年人。 “古时候十二岁就有人娶媳妇……” “你也知道是古时候？规矩是死的而人是活的，不适应时代发展，就该扔垃圾堆里。”楚明带着一点火气，企图让萧萧记住。 “掌柜说得 对。”萧萧回道。 楚明眼皮一翻，听萧萧语气分明就没体会到他的用心良苦。 不过这事急不得且先放着。 他从口袋里拿出银行卡，道：“里面有六百万，密码六个六，你抽空去一趟银行，给倩倩姐账户打二百万，帮我圆之前撒谎说要精装场馆的借口。” “好。”萧萧接过卡。 “然后你给黑子打去一百万……” “萧萧不认识黑子。”萧萧问道。 楚明这才想起来，这些天黑子都‘保护’九千岁玉腰带，连他都是在灭叶氏前才见到黑子，萧萧哪能见过。 “他的钱我来负责，你自己开个卡转一百万进去。身份证中有吧？” “太多了，上次掌柜给萧萧一万块买衣服，都还在卡上呢。”萧萧说道。 “古时门客一切花销，都是雇主负责的，我是按规矩办事。”楚明回道。 “掌柜不是说规矩不用管吗？”萧萧用比蚊子扑翅膀还小的声音疑惑嘀咕。 “我就是规矩，去休息吧。”楚明挥手。 萧萧没想到自家掌柜听力那么好，吓得吐舌头，赶紧告别。 楚明笑着目送。 为了让萧萧能转变为一个普通人，除了环境潜移默化，最重要的还得在对方心中建起比‘古规则’更加权 威人设，所以故意表现出前后矛盾的霸道形象。 至于能否最终成功，他其实没把握，但做总比不做好。 “人生而自由。”他念叨着进洗手间。 第二天一大早，吴明瀚打来电话，激动说找到‘休门’的老梆子了。 楚明收拾了下，开着摩托车载着萧萧出门，按照吴明瀚提供地址，来到百寿路花卉市场入口处。 车子开一半，吴明瀚又来电话，说老梆子又跑去银杏路。 紧接着每隔几分钟，吴明瀚就纠正信息。 青西路、中新路、金罗路、清江路、百福路，这都还是叫得上大路，更不用小巷小路了。 楚明被搞得很烦躁，停下摩托车给吴明瀚打去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就道：“那老家伙在遛鸟呢，你掩盖下自己身上的气味，并走嘴里烟斗飘出的烟反方向试试看。” “您怎么知道他一直在抽旱烟？”吴明瀚惊呼道。 “别问了，照办。”楚明说道。 “我喷好几瓶香水，他应该闻不出来。” “休门人很敏感，就你身上常年下墓沾染的气息，靠香水没有用，现在你左手边有个叫小江的菜市场，你去买状态比较差的晒干鱼挂肩膀，要身前一条背后一条，还有带个墨镜，鼻子也堵 上。要快，趁老梆子还没察觉，还想耍你。”楚明吩咐道。 “好的。”吴明瀚迅速挂掉电话。 楚明把手机又还给萧萧。 手机是他的，只是要开摩托车没空，就交给萧萧来接收吴明瀚不断更新的信息。 摩托车再次启程。 萧萧拿着手机好奇道：“掌柜的，您为什么那么了解休门。” 休门是八阴门当中最杂乱，派系林立、山头无数，哪怕是休门人都不敢说得清楚。 “我有一本秘籍，可知天下事。”楚明回道。 “什么秘籍，萧萧能知道吗？” “人道之书。”楚明回道。 哦。 萧萧明显不知，但还是服从掌柜的答案。 楚明心里叹气，他有意感觉《楚氏鉴法》事关重大，所以不想说真话连累萧萧。 不过从另外一方面，其实也没说谎，《楚氏鉴法》记载的事还真就是‘人道’，人和人玩的术与法。 半小时后。 他们从文华路拐入银杏路北段，吴明瀚来电话，楚明的方法真管用，老梆子重返百寿路，进入和中新路交叉的游园村，游园旅社。 “让明瀚兄弟保持三百米距离，尽量隐秘身形，我们距离五百米路程马上到。”楚明吩咐。 后座萧萧立即一个字不漏转述。 第105章 抓老鼠 十分钟后，楚明开着摩托车来到百寿小游园入口停下。 吴明瀚从林荫处冒出来，抱怨道：“道爷，那老梆子出自休门哪一派系，怎么比老鼠还精，绕来绕去都快把我绕晕了。” 大墓小坟，吴明瀚逛了不下百座，第一次被吊着耍，都让他对专业产生怀疑了。 楚明昨晚睡觉前，特意翻脑海中《楚氏鉴法》恶补‘休门’知识，由于太过庞杂记住得不多，对吴明瀚疑问没法作答。 他停好摩托车，转移话题道：“人在哪里。” “就那里，老梆子跟我一个爱好，住游园旅社三楼六号房。”吴明瀚指着对面八层老楼说道。 楚明闻言扫视周围环境。 老楼是五六十年代建起来的直筒楼，楼挨着楼，阳台之间普通人都可以轻松越过，对爱耍把戏的休门人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此间，楚明观察到旅社左边楼下店铺在装修。 他想如果自己想通过阳台逃跑，最可能选择左边，也是跟萧萧说道：“你到三楼七号房阳台猫着，听到右边六号房阳台门打开声音，不用客气，用暴雨梨花针扎他生子孙的小鸟。能做得到吗？” “能！”萧萧立即执行，把大马路当林荫小道，跟夜行的猫猫一样，步伐轻盈 而迅速。 吴明瀚眼睛滚圆，道：“萧萧妹妹身手真好，如果跟我干，始皇陵我都敢闯一闯。” 在盗墓圈中，始皇陵就如至高无上的存在，谁有能力从里面带出来，哪怕是外围葬坑中的一块瓦砖，都会被同行公认为圈中的‘王’。 “十五万还要不要了？”楚明斜眼道。 “要。”吴明瀚立即回神。 “要就去准备一卷厕纸、一卷胶带、雨衣、雨鞋，还有口罩、老虎钳，最后还要一瓶矿泉水。” “道爷，不该是准备绳索捆老梆子，然后一巴掌敲晕吗？” “照做就是了。”楚明不想解释，还撕走吴明瀚身上咸鱼干一角。 吴明瀚跑向右边百米外的五金店。 楚明手搓咸鱼干，目光望向游园旅社，心中想着。 虽然他还没法分辨，老梆子在休门中属于什么派系，但不管这么说，连学点皮毛的魔术师，都能轻松摆脱绳索，作为源头的休门人，只会更加轻松。 要知道，休门除了手指头奇怪，不离身烟斗乃至口水都是一门利器，口吐烟气、口水依情况而变，可以是毒气也是迷幻作用。 总之烟气。口水的功效数不胜数，所以就算把休门人绑住也没用，人秀口一张，周围几米的人全得中标 ，到时候你还得供大爷一样供着，然后求解药。 不过，修门人也不是无敌，毕竟世间一切‘法’，都是人开发出来的，是人就有弱点。 他让吴明瀚去准备的东西，就是针对休门弱点的。 不多时。 吴明瀚提着袋子返回来。 楚明要几个口罩，用胶带贴满外侧重新装回袋子里，又找吴明瀚要了一根烟和打火机。 随后，二人步行到游园旅社开了个房间，再走楼梯来到三楼。 在二楼时，楚明示意吴明瀚打开矿泉水瓶。 吴明瀚什么也没问照做。 到楼梯口时，楚明点燃烟，然后大.大方方走到目标六号房前，而后迅速蹲下朝着门缝放烟。 紧接着，他听到里面非常轻微的脚步声，判断里面的人贴到门后观察，于是打手势示意。 吴明瀚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一脚踢在门上。 ‘砰’ 门被踢开，里面的人发出惨叫，紧接着是砸地上的声音。 楚明从如猛虎下山，直接扑进房间。 屋内，一老头捂着脑袋晃着，在楚明刚行动时就反应过来，转身朝窗口跑。 老头的速度比乱窜的老鼠还快，眨眼间窜出五米。 老头刚把阳台门打开，隔壁射来十多根根烧烤用的铁签，封住去路。 “惊门 的梨花针！”老头大惊失色，立即转向边上窗户。 后方，楚明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老虎钳对准老头子后脑勺抛射。 老头感受到危险，迅速弯腰在地上翻滚避开。 嘭！ 老虎钳一头扎入墙上。 墙虽老化脱皮，但老虎钳能一下扎入，可见力道也不小，这要是砸中脑袋，后果可想而知了。 老头顾不上那么多，从地上爬起来朝窗户前进。 然而，烧烤铁签射来了，其中有一根扎入老头大腿内侧。 “老子的命根啊。”老头发出惨叫。 楚明把手里搓成丸子的咸鱼干，精准投射进老头嘴里，并喊道：“老吴。” 吴明瀚不用问也知道要做什么，拿着手里打开盖子的矿泉水，两步窜出五米。 老头被异物投射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被矿泉水塞嘴，水一下涌入连带着前面异物一起，顺着喉咙进肚子。 “惊门的蚀骨丸进肚子，不想死最好安分点！”楚明靠近威胁。 阳台处。 萧萧身影出现，左手抓着一把楼下装修店顺来的烤肉串铁签，右手捏着一根射出。 铁签‘咻’的射出。 老头紧急拖动屁股，铁签一头扎在地板上，位置正好他两腿之间，贴着男人要害处。 老头吓得眼 睛都要滚落出来。 “按我说的做，先用胶带捆自己的右手，再把外面衣服脱光，穿上雨衣、雨鞋，再脱掉裤衩，不然就死！”楚明面色冷厉喝令。 阳台处萧萧无声配合，右手又捏着一根铁签，欲发不发。 晨光照射下，铁签尖部散发锐利寒芒。 老头表面上冷冒冷汗，嘴里还被矿泉水瓶堵着，只能猛点头表示会配合。 楚明伸手示意，吴明瀚手从矿泉水瓶底部移开，把手里装着胶带等物件的袋子扔地上。 “别急着取下矿泉水瓶，按照我刚才说的步骤来，完成后再拿口罩封嘴巴。”楚明命令。 老头老实照做。 楚明的要求不是张嘴就来，老头衣服、裤子、鞋子都有小空间，藏着各类药罐、稀奇古怪的小工具……等等让人眼花缭乱。 最后褪下的裤衩子，竟也有七八个小口袋，插着细长的透明药丸。 药丸足有数十颗，里面装着黑、紫、红等不同颜色的液体。 这些全是休门人使用的巨毒，办事时放在几颗在嘴中角落，一旦遇到危险就咬破，用口水反击敌人，一颗不够再咬一颗，直到情势逆转为止。 这时，老头取下矿泉水瓶。 “叫什么名字，在休门属于那个派系的。”楚明问道。 第106章 九爷霸气 老头想咬破嘴里的毒药丸反击，可想到肚子里吃下的那颗蚀骨毒，还有阳台萧萧手里捏着铁签随时射出，只能老老实实戴上口罩。 口罩表面有胶布贴着，就是吐毒口水也能挡几秒，足够反应躲避。 不过楚明为了保守起见，还是拉着吴明瀚后退，和老头保持三米距离。 “江湖人称九爷。”老头说道。 楚明问道：“派系呢，是没脸开口？” “天南海北，八门古地，九爷如风随心走。”老头说道。 楚明闻言心头微震。 这老头够嚣张，话里透漏出绝对自信。 天南海北指的阳关，八门古地就是阴八门祖地，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另外还有一层意思，别问什么派系，问就是休门祖师爷级别，派系不重要。 “给你脸了！都脱光光没工具还敢嘚瑟。”吴明瀚站在楚名身后黑脸怒斥。 九爷眼里充满不屑，都懒得搭理。 “他奶奶个腿……”吴明瀚手里可是抓着老虎钳，见状想要甩出去，砸破九爷狗头。 楚明伸手挡了下，示意别冲动，而后盯着九爷道：“九爷霸气，想必不会否认骗我兄弟十五万吧。” “是。”九爷回答就一个字。 “江湖有规矩，无缘无故不欺同为八门人，你越界了，而今也被 我们拿住，想如何了结？”楚明问道。 “那是九爷有本事。”九爷冷哼。 这话意思是，凭本事骗到的，一根毫毛也不会给。 楚明理解过来，也有点按不住内心的怒火了，冷眼道：“你该不会认为我年纪小，就不敢动手杀人？” “九爷从没有轻视你。” “那就配合点。” “不能。”九爷摇头道。 干！ 楚明耐心探底，阴沉着脸招呼身边吴明喊：“先焖鱼。” 焖鱼，就是用卷纸蘸水封住嘴鼻，一层层往上叠。 一开始没什么感觉，随着纸张层数叠加，会渐渐体验到难以呼吸直至窒息，是古代非常恐怖的刑罚。 吴明瀚高兴地拿着卷纸走进卫生间。 九爷丝毫不惧，冷笑道：“豆丁，你敢对九爷用重刑，会死无葬身之地！” 楚明眉头狂抖。 和大多数人一样，在小时候家里人都会给孩子取外号，他的乳名就叫‘豆丁’。 在七岁开启独自流浪前，认识的都喊他乳名，正名反而没什么人知道，这些人中不包括眼前的老头。 老头是在用‘未知’缘由威胁自己！ 楚明目光逐渐冰冷。 此时，九爷眯着眼睛，表现出浓浓的挑衅。 “这就是你被剥去一切工具，还敢肆无忌惮的依仗吗？”楚明沉声 道。 九爷不置可否。 “那你可就想错了！”楚明冷笑着挥手，“老吴，动手！” “好嘞。”吴明瀚提着湿答答的卷纸跑出卫生间，一脚把九爷踢到床上，手撕下一张卷纸‘啪’的打在九爷口鼻上。 九爷判断楚明在虚张声势，竟没有反抗的意思，任由一张又一张湿答纸叠在口鼻上，还不忘用眼神透露挑衅。 哼！ 楚明冷哼手指朝阳台一招，道：“萧萧，帮老梆子断香火。” “收到！”萧萧立即进屋子，靠床边右手捏着一根烤肉铁签，尖部对准九爷两腿中间。 九爷快速甩头，甩开堵着口鼻的湿纸张，道：“九爷今年六十五岁，还会在乎香火？！” 刚才裤衩在，上面都是毒药，所以九爷才拼命躲避萧萧打出的铁签，现在雨衣下光溜溜的，随便扎。 萧萧转头看向楚明请示是否动手。 “小豆丁，打住吧，否则谁也救不了你，包括这两人都得被车裂再受火刑！”九爷语气轻快而嚣张。 萧萧、吴明瀚都是楚明认可的朋友，九爷的话好比在他心口反复扎。 他目光爆发杀机，抓过吴明瀚手里的老虎钳，跳上床直指九爷捆着胶带的右手。 九爷的右手在强光下，食指会呈现发白、中指泛淡青，是休门 变戏法练到高阶的表现，如果被夹断，就失去一切根基。 此刻，楚明一脸阴冷，手里老虎钳张开，在九爷看来就像真正的老虎张开血盆大口，咬上去就失去所有，吓得面色发白，眼神惊恐道：“慢……慢着，我配合。” 这是真怕了，称呼都变成‘我’了。 “别耍花招。”楚明合上老虎钳，隔着表面沾胶带的口罩敲九爷的嘴巴。 九爷敢耍花招，不仅要搅断手指头，还要拔光牙齿。 “好狠！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肯了结。”九爷口服心不服。 楚明不介意，移开老虎钳跳下床，示意萧萧二人也移开，道：“骗我朋友的钱一分不少还回来，然后给他行大礼称吴爷，以后碰到面得主动退避。” 这是江湖基本规矩，九爷没意见。 “最后你得告诉我，为什么知道我的乳名。”楚明补充道。 “过了。”九爷坐起来冷冷道。 “老梆子！你威胁要车裂我和朋友，我也没下狠手就附带个小要求，就觉得吃老亏？”楚明撇嘴鄙夷道。 九爷回道：“是的。” “阶下囚没有谈判的资格，按照我说的做，否则让你生不如死。”楚明冷脸手中老虎钳不住闭合。 一旁。 萧萧举起铁签做事要射出去，吴明瀚撕下湿纸 巾。 九爷牙齿咬得死重刚嘣作响，几秒后做出决定，起身道：“遇到你们这帮上不得台面的草寇，算九爷倒霉，还钱道歉当小辈可以同意，但附加条件九爷不答应，如果你个豆丁非要坚持，那就动手吧。” 说完，九爷一副慷慨赴死，抬头挺胸。 萧萧、吴明瀚同时转头看向楚明。 楚明盯着九爷思考。 这老梆子开始有恃无恐，等他用老虎钳针对休门术法的根，才肯老实配合。 现在不答应附加条件，说明不是做戏。 借此可以推断他‘乳名’背后的事，比死更恐怖！ 到底为什么，我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 爷爷、爸妈等亲人死或失踪，都有相关联系吗？ 老梆子盯上吴明瀚，是有意为之的？ 一个又一个疑问，在楚明心中泛起。 由于手头信息不足，而九爷宁死不答，他选择暂时按下疑问。 再则，他直觉时机到了，都会得到解决。 “附加条件删去，照做吧。”他停下思考说道。 九爷从地上衣服里取出一块麒麟玉佩，冷着脸抛向楚明：“拿去！” “道爷、掌柜小心。” 吴明瀚、萧萧色变，从各自方向跃出打掉玉佩。 来不及了，麒麟玉佩已经飞到了跟前，楚明不想用脸就只能手接。 第107章 九爷走了 楚明用手拿住麒麟玉佩。 吴明瀚、萧萧迅速从两侧来到身前挡着，同时朝九爷露出杀意。 “没事。”他安抚道。 这时。 对面九爷眼睛嘲讽扫了眼对自己怒视二人，而后面向吴明瀚，抱拳行大礼：“吴爷。” “道爷，您真没事吗？”吴明瀚回头询问楚明。 “嗯。” 楚明点点头，在拿麒麟玉佩他就开启神眼观测，物件来自清乾隆宠臣和珅之物，材质为稀有血褐玉，制作工匠乃当时西北着名玉宗师古源，市场底价18万。 吴明瀚这才放心来，会准备以‘长辈’训斥几句九爷，就见九爷右手轻松震断胶带，面色露出错愕，合着从头到尾都没抓住吗？ 九爷飞速穿上衣物，伸手道：“惊门蚀骨毒的解毒药呢。” 楚明回道：“蜀东农家腊鱼干，你都尝不出来吗？” 九爷愣了下，而后怪笑道：“小豆丁，你真让九爷开眼界了，如此年纪，堂皇戏耍六旬爷爷辈而面不改色，将来即便不登顶王座，侯爵也必有一席之地，然则……” “你九爷爷也不是吃醋的！” 九爷说着右手指关节‘咔咔’作响，抓起床上湿答卷纸，几下搓丸子动作，朝着楚明三人投掷。 “小心！” 吴明瀚 踢脚、萧萧打出一根肉串铁签，‘砰’卷纸团炸开，一时间‘雪花’翻飞。 就在这空档，九爷身体跃起右手食指点床，而后整个人朝着窗户爆射出去，同时伴随着‘哈哈’刺耳嘲弄声。 吴明瀚见状扭头望着原地站着不动的楚明，问道：“让道爷受惊了。” 楚明确实是‘惊’到了。 他目光望着九爷离开的窗户。 九爷刚才那一手，是《楚氏鉴法》绝仙指记载的绝仙指，是用来辨别纸张、布绢等品类作古董真假的手法。 普通人认为鉴别古画依靠笔触、神韵，实则不然，因为古画是可以做到完全模仿的，所以鉴定师们就开发出针对材质本身的辨别手法。 绝仙指就是其中一种，以暗劲的揉、搓、捏等不同方式力度，把古画所使用的纸、布绢之类材质里的纤维剥离出来，古时通过泡药水，现在加上显微镜之类的手段，结合古画本身信息，进行真假多重筛选。 如此一来，准确度非常高。 不过绝仙指之类的手法，练习难度很高，对手指关节要求高，一般多为女性练习，像是绝仙指，就是楚氏女性成员练习的鉴宝、修复古董的手法。 九爷展现的就是绝仙指无疑，是否大成就未必了 ，不过对楚明来说不重要，他在思考九爷是否在暗示自己，知道很多但不能讲出来？ “是了。” 楚明觉得猜测八.九不离十，暗暗庆幸当日得到传承后，没有回老家发展而是留在蓉城，否则就错过了。 虽然今日还不能知道‘楚氏’失踪的失踪，死的死，到底是为何，但九爷的出现，便如同铁壁打开一丝裂缝，相信总有一天会能搞清楚。 萧萧见他面色变幻不定，担心道：“掌柜的，您没事吧。” “没事。”楚明回神把麒麟玉佩递给吴明瀚，并告知鉴断结果。 吴明瀚推辞，道：“小弟不能收，玉佩是出山的费用，与道爷本事相去甚远，但请道爷见谅。” “十五万可是你辛苦地下扒拉出来的，哪能随便给，再说朋友相帮还谈钱，就说不过去了。”楚明硬塞在吴明瀚手里。 吴明瀚感激道：“道爷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时间事了。 三人离开旅社，吴明瀚有新活跟他们分开了。 楚明骑着摩托车载着萧萧返回棺材村。 黑子在他家里等着。 一看到萧萧从摩托车后座下来，就飞奔出大厅上下打量萧萧：“看不出来你那么厉害，我们就一晚上没见，你就拐个漂亮大姑娘回来。 ” “别胡说八道。”楚明白眼拔掉摩托车钥匙下车，指着黑子给萧萧介绍，“这黑得跟木炭，瘦得跟竹竿的二货就是李晓，外号黑子。” “是黑爷。”黑子纠正了下昵称，凑到萧萧面前，“小姑娘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跟小明明回家，你看着年纪也不小，是不是没有男朋友……” 十几个问题，从黑子嘴里一涌而出，把萧萧问得眼睛瞪得滚远，这黑乎乎的家伙，怎么那么自来熟，问题还那么刁钻。 虽然心里有点小不喜，但考虑到黑子是楚明的好友，萧萧还是面挂假笑回道：“黑爷好，萧萧是掌柜忠诚的女仆，叫萧萧。” 女仆的两个字，差点让黑子下巴惊掉。 “掌柜的，咱们家的厨房还没修，要是没事萧萧就去看看能不能修好。”萧萧请示。 “我没有特意招呼，你随便干自己喜欢的事。”楚明摆摆手。 “好的掌柜。”萧萧开心地朝着大厅蹦蹦跳跳走去。 黑子原地目送，见楚明也要进屋，伸手给拦住，一脸严肃道：“明明啊，咱们事业才刚起步，你可别把小身体搞坏了。” 楚明懒得理会，拨开挡在胸前的手移步。 黑子快步跑上前堵住，道：“我没开玩笑，隔壁有大姐 姐、小姐姐一对，远处还有个女土豪，今儿个又找一个，太贪婪了……你可知道末代皇帝溥仪为什么不举？就是发育期玩太大，而你现在十七岁……” 黑子今儿特别像老妈子啰里啰嗦，楚明想沉默也不行了，看着萧萧离开的方向，道：“惊门的人。” 黑子闻言吓得噔噔后退好几步，道：“你认真的吗？” “有必要说谎吗？”楚明翻着眼皮走进大厅。 黑子倒吸好几口冷气，扭着僵硬的脖子，视线‘劈开’墙体直冲后厨：“整了这么个夺命小辣椒，其他三个妞还玩个屁啊。” 楚明闻言转头瞪眼，用手里的东西砸向黑子：“闭上你的狗嘴！” 黑子侧身避开，道：“还不让说实话了？你看看你，这才入行多久，就跟四个女人纠缠不清……” 楚明想反驳，话到嘴边出不来。 仔细一想还真是，黑子是多年好友不算，入行后被打上‘朋友’标签就五个，算上半个朋友的陈红梅，唯有吴明瀚是男的。 “你知道错了吧。”黑子眯眼嘿嘿笑。 “没有。” 楚明坚决否认，摸着口袋想打电话号转移黑子视线，才发现刚才扔黑子的是手机。 “我的手机啊！”他心疼大叫冲出台阶。 第108章 来了一只肥羊 楚明捧起递上裂开成两半的手机，心肝都在颤抖。 虽然他现在是百万富翁了，但手里的手机可是人生第一次拥有，有特殊意义的。 “我昨晚没睡好，就不陪你去修手机了。”黑子怕被楚明喷，一溜烟跑进屋子躲到卧室去。 楚明蹲地上捧着手机缓了半晌，才起身推着摩托车出门。 棺材村附近的胭脂巷，就有好几家修手机的。 几分钟后，楚明到达胭脂巷，随便找了一家停车进入。 店铺不大，就两个手机柜。 其中一个柜子后，坐着三十左右，染着一头红头发，穿着背心，嘴里咬着烟，捧读财经报纸，见关注的股票昨日又跌了，脚狠狠踢了下柜子。 柜子缺了个腿，被红方男这么一踢，距离的摇动起来，而后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楚明刚好进屋，见状忍不住看了眼柜子，担心倒下去玻璃碎裂，里面十来台手机全掉出来，于是好心给扶了下。 红发男瞟了眼道：“干啥来的？” 楚明心想，来这里不是修手机就是买手机，这还用问吗？ 随后，他把自己裂成两半的手机放在柜子上，道：“修手机。” “修不了。”红发男盯着手里的财经报纸，都没看一眼手机。 楚明也不生气 ，拿起手机打算去其他家看看，门外有碰送葬队过来，队伍有数百人把整条胭脂巷淹没了，又是唱歌又跳舞的，暂时过不去，他只能在门口驻留。 “别当哥的买卖。”后面红发男怒斥。 楚明想着等送葬队走完都过中午，于是转身道：“在这里整把新的吧。” “自己挑。”红发男态度一如既往，很随意指了下柜子。 楚明没说话靠近柜子。 这时，店里座机铃声响起，红发男终于舍得放下手中财经报纸，伸手抓起话筒。 “哥，再给小弟宽限几天，到时候半年房租一分不欠全打哥卡上……骗人是小狗……”红发男态度来了个十八度转弯，跟电话那头房东哀求着。 楚明选中去年大爆款‘诺基亚3310’，银、灰、白、红、蓝都选一把，除了自己一把，余下黑子四人各一把。 此时，红发男还在跟房东扯皮，他闲着无聊随便看看。 店角落墙上挂着个小神龛，供奉着一尊二十厘米高的红脸关公。 神像前放着个暗褐布满灰尘的铜炉。 铜炉整高八厘米，宽十二厘米出头，乃是方口短颈有双耳，大小匀称，腹部肥微垂，底下有平齐四足，整器看着比例协调，目测为精铜炼制，色沉稳 、细腻若褐玉，造型古朴不失华贵。 在华夏炉鼎不分家，发源于上古之时，制作材质从石、陶、瓷、玉等，跟随社会生产力发展而不断变化，功效也多种多样。 像楚明眼前看到的香炉体积，多用于文人雅士放置书房熏香凝神所用。 莫非是宣德炉？ 楚明心里猜测着。 宣德炉非常有名，乃明代宣德皇帝在位时，为满足玩赏香炉的喜好，特令臣子从域外属国进红铜，依皇家内藏记载的汝窑、钧窑等名窑烧制的名瓷器款式设计打造。 有道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之后宣德炉也在民间流行起来，逐渐的宣德炉成为铜香炉的通称。 古董商们见有利可图，大批量仿造，导致市面上十个宣德炉，九点九个的假的。 楚明还记得，几年前看鉴宝栏目时，有位大师科普过，有古籍记载过，宣德三年曾批量铸炉，参照宋代瓷器款式及《考古图》和《博古图录》，铸造出5000件香炉，然而古籍被证明为后世伪作，所以真宣德炉存在过，但不多。 而今各大博物馆、私人收藏手里头，没有一件能被所有人认可为真炉。也因此市面上宣德炉不乏有精品，价格却远比不上古代其他青铜器。 正当 楚明打算开神眼，边上红发男挂断电话，道：“选好了吗？” “听说诺基亚好像还不错。”楚明回道。 红发男打量着他，道：“瓜娃，身上带钱了吗？” “带了。”楚明已开神眼了。 眼前浮现光幕，呈现密密麻麻的信息， 乾隆十五年仿作…… 一大串信息，开神眼是要消耗能量的，楚明迅速把目光锁定最后一段，底价三十万。 楚明心头一震，这破店都快倒闭的样子，竟然还能有这么个宝贝。 他心动了，想到就红发男吊儿郎当的态度，直接开口收购，怕不是引起不必要麻烦，毕竟现在还在怀疑他有没有钱买手机呢。 好在不是没有办法。 古董圈捡漏计策多如牛毫毛，其中有一种叫‘借鸡生蛋’的手法。 所谓借鸡生蛋，就是以技巧将高价值物件弄走，可以说是‘骗’，但却有技巧。 “钱我有。” 楚明从背包里掏钱边说，“俺跟我对象要结婚了，按照咱家规矩，要给女方亲戚送大件，他们家姐妹兄弟多。” 红发男闻言，一口气把半根烟抽光，可算遇到一头肥羊了。 “俺只听说诺基亚不错，老板给介绍个具体的，就要五个。”楚明拿出一沓大票说道。 红发男心想 ，你个乡下土包子手机得用‘台’的，边笑眯眯道：“诺基亚3310，耐摔还不怕水泡。” “信号怎么样？俺老丈还是俺师父，常给看风水的，姐夫是护林员，都常年在深山转，没信号可不行的哦。” “诺基亚3310进口货，全世界卖出几千支，南极都都信号……”红发男认定楚明是山炮，广告怎么夸张怎么来。 楚明天真无邪的脸，浮现一丝不信：“俺师傅说蓉城是大城市，不实诚，矮得都能说成胖的，哥哥不会……” “小弟弟，哥着门面就在这里摆着，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信号不好你拿回来，我一赔十。”红发男手拍胸脯，拍得‘砰砰’作响。 楚明说那么多，主要目的是透露，自己是来自乡下，一个懂风水老山炮的徒弟。 如今目的达到也就不再费口水，就回道：“哥长得那么帅一定不会骗人的，就按照哥哥推荐的诺基亚3310，就要五个。” “小弟弟不用担心，保证你满意。”红发男说着，接连从柜台下取出手机盒放在柜台上，道：“黄、银、灰、白、红、蓝六种颜色，你要哪种？” “除了黄的不要，其他颜色都各来一个，一共多少钱？”楚明问道。 第109章 你被妖物缠上了 “3310这型号很受欢迎，市场上有现货的商家不多，哥哥看在你来一趟不容易，存货全给你了，还给你个优惠，原价一台两千五，就收你二千就好。”红发男边挑出手机颜色边说。 楚明心里一阵臭骂。 诺基亚3310的确受到人们的喜爱，也因此满大街都是广告，全新机一台九百块，红发男吃定他是土包子，一台竟然多收一千二，要不是拿出来的钱不是太多，‘优惠’都可能没有了。 不过想到价值三十万的宣德炉，他不予计较，把钱放柜台上，天真脸道：“哥数一下。” 红发男拿过钱手指粘口水，一张张数着检查真假，心里兴奋极了，土包子果然什么也不懂，赚大了。 楚明拿出手机盒打开，装上手机卡翻弄。 好半响，红发男终于确认钱没问题，快速收起来，道：“手机卡需要吗？” “手机卡暂时不需要，不过也不一定。”楚明回道。 “那我留个电话给你，有需要你给打，我帮你选吉祥号再用邮政给你寄过去，还有手机遇到问题，你也可以随时打给我。”红发男贴心道。 楚明报出电话。 红发男很细心记下，并拨打出去。 “谢谢哥照顾。”楚明把手机装进背包鞠躬道谢，“师父说一饮一啄自有定数 ，今日哥哥帮俺那么大的忙，光是感谢还是不够的。” 红发男恨不得楚明赶紧滚，别妨碍自己购买股票，表面假笑道：“小事而已，弟弟回去小心点。” “哥，虽然关二爷是武财神能保发财，可那香炉乃是陪葬品，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问题，但对财运有所抵消，您多留意下，如果可以的处理下。”楚明郑重说道 “好的。”红发男不耐烦摆手，至始至终都不给发票，就是吃准楚明不懂。 “哥哥再见。” 楚明装傻不提发票就告别，出门前轻踢了下缺腿的柜子的另外快断的脚。 出门后，楚明骑上摩托车快速离开。 那尊价值三十万的宣德炉他势在必得，不过不着急，现在他打算执行‘盯宝’行动，三五个月拿到手都没问题。 刚离开胭脂巷。 楚明裤兜里手机震动，他停下摩托车拿出来一看竟是手机店打来的，立即接起来。 “弟弟，能回来一趟吗？”那头红发男语气着急。 楚明明知故问：“钱数不对？” “钱没问题。” “哦那行，等下午有时间再回来，俺要去帮对象买做衣服的布料。”楚明说道。 “别下午了，你现在过来哥哥送你四张手机卡，还是带八和六的吉祥号。”红发男急促道。 楚明故意思考几 秒钟才同意。 红发男松口气。 楚明挂掉电话骑着摩托车，到隔壁巷子老书店购买黄纸、朱砂、毛笔，在店老板奇异目光中，当场依《楚氏鉴法》记载的符咒画符。 《楚氏鉴法》包罗万象，连抓妖的技法都有。 此间，他画的驱邪用的，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他一笔一划都注入精神力，很快额头布满汗珠。 三张画完，比开一次神眼还累，加上在手机店刚开过一次，楚明便停下来。 老书店老板是个精神抖擞的老头儿，一直在边上看着，此时提出五百块买一张。 “送您。”楚明想都没想就白送一张。 老板立即把刚才收的钱还给他，并送给他一把拂尘，据说是民国高道陈鸿的。 “谢谢老板。”楚明不想客气耽误时间，把拂尘放进背包里。 老板送他到门口小声嘀咕：“这娃眼睛干净纯粹，必是人中之仙。” 这头，楚明差点从摩托车上摔下来，自己这一去可是打算‘借鸡生蛋’，拿到价值三十万的清廷古董，竟还受到赞扬。 “你骗我，我骗你，大家一起骗……去你妈的道德。” 楚明心中安抚自己，要想当好人就别进古董圈，而后才安心骑着摩托车返回胭脂巷。 手机店里，红发男背对着巷子一脸心疼。 那缺 角的手机柜，在楚明离开一分钟后突然倒下，玻璃碎了一地，好在里面手机都是二手或样机，并没什么损失。 然而结合楚明的提醒，红发男觉得要有破财之危。 楚明骑着摩托车来到店外停下，问道：“哥哥，有什么事？” “坏了。”红发男转头苦着脸道。 楚明下车进店倒吸一口冷气，道：“这损失大了吧？” “可不是，平日我一天恨不得不睡觉干活，整条街没有我勤快，每个月还过得紧巴巴，却还是这么倒霉，补这柜台少说也要五万。”红发男郁闷道。 楚明内心无语。 不说眼前的货，跟勤快就没一毛钱关系，柜台都是手机代理商赠送的，刚才他买下五台全新手机，这个月业务怕是完成了，红发男只要一个电话代理商会送全新手机柜，免费的。 总之，红发男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 不过他又不是红发男的爹，用不着揭露，他探头扫了眼店内，道：“好好的，手机柜怎么会倒下呢？” “所以说我好倒霉啊。” 红发男不说自己数钱太得意忘形撞到，更不提手机柜缺一根腿的事，把目光望向神龛，道：“日日夜夜供奉，不保佑我发财，还让我倒霉，干脆一把火烧掉。” “哥，别啊。”楚明赶紧劝说，“俺师 父说，就算是一块石头，供奉久了也会有灵，何况这是关二爷，乱处理是要出大问题的。” “哥也就是着急说说而已，其实喊你回来，是想着你既然能看出问题，是否也能帮忙处理？放心，手机卡保证不缺你的。”红发男露出尾巴。 楚明脸色一黑，道：“哥哥还记得俺出门前说过，世间的事，一饮一啄自有定数吗？” “我不是很懂。”红发男回道。 “那香炉乃陪葬品，是个死人货，在棺材里躺得太久沾染死气，又被你放在神龛多年，早已和你命格纠缠在一起，若我推演没错，这些年你应该逢赌必输，三十好几还落得单身一人，和财、亲都无缘……”楚明故意停顿。 红发男伸手抓住他的手，道：“高人啊。我这两年股票输的脸都快绿了，女人味什么都忘记了……” 红发男抓着楚明一阵哭诉不幸，最后请求楚明帮助解厄。 楚明甩手道：“一饮一啄的意思，就是俺帮助你，灾厄就要转移俺身上，现在俺刚要结婚，可不能接。” “道士能结婚？”红发男质疑。 “什么话！正一道士自古就能结婚，否则张天师如何一代传一代？再则，俺只是与玄学有缘，又没皈依三宝。”楚明黑脸甩手，下台阶跨上摩托车，准备离开。 第110章 骗子与恶霸 店门口，红发男为了不让楚明离开，从口袋里拿出碎成两半的诺基亚3210手机晃着，道：“弟弟，你的老手机忘记拿走，看着用得很陈旧，应该留下不少好回忆吧。” “啊，那是我妈妈打了半年工给我买的，谢谢哥哥帮忙收起来。”楚明慌张着跳下摩托车。 “想拿回去就跟上。”红发男转身走进店里。 楚明一步登上台阶迅速跟进店内。 咔咔！ 红发男动作熟练拉下卷帘门上锁。 店内环境陷入一片漆黑。 “哥哥，地板都是玻璃会伤到脚，能不能开灯。”楚明惊恐喊道。 红发男出现在没倒下的手机柜后面，打开手机柜展示灯。 灯的亮度不够，勉强能看清人影。 “小弟弟，今日若不帮我解厄你走不了。”红发男一脸冷意。 楚明抱歉道：“哥哥放过俺吧，俺还要结婚……” “闭嘴，你个蠢货！” 红发男本来就很不爽，自己单身三十年，工具不曾使用都快发霉，眼前乡下土包子，还张口闭口要结婚，分明是故意讽刺自己，他喝停后面目狰狞道：“给老子解掉厄运，否则就赔偿老子五万块手机柜台的钱。” “柜子倒下跟我没关系啊。”楚明语气 弱弱道。 “哼，柜子我用快三年都没事，就你个瓜娃来一趟就倒下，所以肯定是你的错……” 红发男语气很霸道，接着脱掉上衣，露出肩膀上的虎头文身，又从存货柜内抽出一把一米多长的水果刀举着，恶狠狠道：“想走出这扇大门，老实配合！” 楚明眉宇微扬，按照他推演的剧本，红发男用他特意留下的旧手机要挟帮忙解厄，自己挣扎几下也就顺从了，没想到对方竟是个凶恶的街头混混，一言不合拿刀威胁性命。 他很讨厌被威胁，不过为铜香炉忍了，将计就计做出害怕样子，道：“哥哥，有话好好说。” “还说个屁！”红发男目光凶狠挥西瓜刀。 楚明吓得转身想打开卷帘门。 “土包子，钥匙在老子手里，没老子同意你别说打开，喊破喉咙都没人会理会。”红发男嘲讽道。 楚明闻言停下动作，快速从背包里取出拂尘，指向红发男道：“师父说世间之事一饮一啄自有定数，哥哥若是坚持作恶，必遭天谴。” “去你妈的定数，老子是怕死的人吗？！” 红发男从完好的手机柜走出，踩着玻璃碎片逼近楚明，话里透露出来，要财不要命的架势， 楚明 心里要说不慌张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事情走到这一步退无可退，依旧见招拆招。 他双手颤抖握着拂尘，道：“哥哥，我学艺不精还没出师，不见得……” “日XX妈的，那么多废话，非得老子剁掉你一只手才肯老实？”红发男粗暴怒喝。 “好……好……我……我会尽力的。” 楚明手里拂尘尽量朝前顶，以此隔开两人距离，声音颤抖道，“这周围有没有废庙……” “先给老子说明白，那香炉到底问题出在哪儿！” 红发男可不光只是逞凶斗狠，脑子也不错，为避免楚明说谎先逼问根源。 楚明一脸惊惧道：“俺能力有限，得上手才知道具体。” “那就快去，等着吃老子一刀吗？”红发男瞪眼。 楚明慌慌张张转身，走到墙壁挂着的神龛前，挥着拂尘嘴里念念有词，半晌后垫脚伸手抓起香炉。 “转过来！”红发男持刀原地喝道。 楚明照做转身前，沾着朱砂的小拇指在香炉底部‘画’出心中早已模拟几百次的咒符，鸟篆变异的‘凶’字符。 紧接着，他又用沾上香灰的无名指，在上面磨抹几下。 抹香灰是很简单的做旧手法，专业人士一眼就能看破，但 普通就把铜炉看穿也看不出来。 一套动作下来不到十秒，楚明转身面向红发男，脸上再挂起害怕的神情。 “看出来没有？”红发男质问。 “俺实力较为有限，得在多看几眼，哥哥能打开大灯吗？”楚明假意怯弱请示。 “不能！”红发男果断拒绝，他意识里昏暗的灯光下，手持水果刀加上自己凶恶表情，更能震慑楚明不敢作假说谎。 红发男算是有脑子了，可惜碰上楚明这个妖孽，别看只是个未成年，实际脑中装着千百年的传承。 此刻楚明依旧是表情害怕，内心淡定无波澜，及时修正剧本，一手甩着拂尘嘴里念念有词，意思请祖师爷加持，一手捧起香炉扫视，让人看着真像真那么回事。 半晌后，楚明闭上双眼收敛眼中‘神光’，而后说道：“侥幸得到祖师爷指示，俺现在敢判断是清末民初皇帝退位，宫女太监被遣散回老家，有冀省定州县某丁姓太监，顺走之前伺候的妃子寝宫檀香铜炉。” 话是楚明从之前开神眼鉴定得到的信息中节选出来的。加上一句‘祖师爷’，是为了接下来行动抛出的引子。 这世道最怕‘骗子’说真话。 红发男眼睛瞪得滚远， 错愕道：“弟弟的祖师爷应该很厉害吧。” “俺岳父的爷爷，在民国得到下乡抓妖的陈鸿祖师爷点拨，不过没学到真本事，只会一点点皮毛。”楚明很‘实诚’回道。 ‘借鸡生蛋’主打一个见招拆招，楚明刚才在隔壁巷子老书店听到陈鸿高道的名号，见人老板精神抖擞非是一般人，就推断陈鸿在道士圈子应该颇有地位，现在顺手就拿来用。 此刻红发男凶恶面色缓和不少，道：“想不到弟弟背景那么强啊。” “俺在家除了跟师父看看风水都在种田，跟城里人没法比。”楚明谦虚道。 “隔壁巷子有个老书店的老板，是陈鸿老道的徒孙，说自己没学看风水但学过武艺，后来我去查了下，发现陈鸿老道还真的很厉害，在青城山都有牌位供奉。”红发男说道。 楚明心头一凉，没想到眼前的混混恶霸，还能跟老书店文化人扯到一起。 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大水冲到龙王庙，话赶话意外一件接一件。 万幸的是，自己很谨慎连老道外门弟子都不用，而是用点拨的名义，否则这下就没有转圜馀地了。 不过靴子还没安全落地，得赶紧思考对策，免得挨水果刀一刀。 第111章 恶霸画大饼 “书店叫什么名字，按照俺们村的规矩，那老板也算是自己人，等抽个时间俺上门送上喜糖。” 楚明语气实诚，挑红发男很在意的‘结婚’字眼刺激。 果然不其然，红发男面色忽转冷，道：“那家书店早就倒闭好几年，老头子都见祖师爷去了。” 没见过这么缺德，咒活人破产死了。 楚明心里跟书店老板一阵道歉，而后遗憾道：“要是能早点知道就好了。” “别废话，你家祖师爷除了指示香炉来历，有说过为什么会带有厄难？”红发男质问。 楚明按照心中剧本回道：“自古皇帝后宫没有不争宠的，香炉是有嫔妃送给丁姓太监伺候的妃子，送出前找人下了血咒，妃子用香炉熏香超过三年，就应该断气而死，恰好碰到皇帝退位后宫被遣散，血咒没有成功发动，于是转移到下任持有者。” “狗屁的转移，老子就是丁姓同族，我家长辈都活得很长。”红发男舞者水果刀喝道。 楚明淡定道：“有道是法分阴阳，人有男女！丁姓太监身是男儿身却无根，故而介于半阴半阳，血咒之力也就减半，再则本来后代会多早夭，还好公公不会有后代。” “当然了，还有同宗过继也算是后代，但幸好血咒之力会再减，基本就剩下 财运不佳，男的难娶媳妇，女的多生女娃，对寿命影响不大。” 楚明神神叨叨，但都是有根据的，直奔红发男的痛点。 红发男听完面色大变，手里水果刀扔一边，抱拳道：“大师，求您一定帮忙解。” “俺的能力有限……” “大师一定要帮忙，小弟加送两张手机卡靓号。”红发男弯腰低头请求。 楚明翻白眼，手机卡能值几个钱，若香炉真被附上血咒，拿同手机卡同等面积的黄金薄片，都不见得能解决，红发男真把要财不要命贯彻到底，死抠门！ “哥哥别急，俺是说自己能力有限，刚才有些看走眼，香炉的邪门不会转移到俺身上。只是无法完全帮忙消解，除非……” “小弟老实跟大师交代。我爷爷过继给丁官人后穷得叮当响，爸爸为活下去辗转千里，从定州一路打工至蓉城，靠着勤劳肯干开了煎饼店，家里才勉强够吃，我这间店还是举债开的，身上真没几分钱……” 红发男抬起头双眼泛红，说得是真情切意让人好不同情。 几分真几分假，楚明心里有数，叹气道：“哥哥和俺都是苦命人，终日为一口饭奔波劳累。” “谁说不是，说起来大师还有个师父带，我可就惨了……”红发男一阵诉苦。 楚明心里 直翻眼但不得不听，毕竟得获取信任，等对方叨叨够了，他才说出办法：“周围若有百年老庙帮忙镇邪，这事可成。” 红发男一听不用出钱，人都精神起来，可又一下犯难，皱眉道：“周围老庙倒是有一座，就在人民医院附近的煤工村，不过正在拆迁到别的地方了。” “有用吗？”红发男一脸希冀问道。 “庙供奉的是哪位神祗？”楚明反问。 “便是武财神关二爷，店里这尊也是那边分炉的。”红发男说道。 楚明面露大喜：“分炉香火不旺依旧能保哥哥多年不至于吃不上饭，百年大庙的总炉即便被拆迁，原本地块也会残留灵气，镇守消减过的血咒最适合不过了。” 红发男闻言高兴，转念又小心翼翼问道：“如果被挖开怎么办，我可听说那边要建大商场，地基要挖几十米。” “稍等，俺请示下祖师爷。” 楚明说着，把香炉放在柜台上，右手掐指左手甩拂尘，双脚踩八卦方位，半眯眼嘴里念叨着不成体系的词语。 红发男在旁边安静等着。 “呔！”楚明跺脚一喝，身体忽然剧烈抖动，把红发男吓得连连后退。 半晌后楚明稳住身体，拂尘一甩架胳膊上，喘着气道：“祖师爷指示，庙史香火不断有百年，血咒 铜炉需要镇七七四十九天，有五百年七天就足以，一千年只要三天就可无病无灾。” “大师，如果差一点就达百年呢？” “具体差多少？” “大概十年。”红发男脱口而出。 楚明一阵无语，眼前的红发男比他还不讲道德，都这时候还耍滑头。 由于众所周知的缘由，那座武圣庙从上世纪五十年代荒废到最近十多年改革开放后才得以重新修葺，所以严格算起来，庙重开到最近要被迁走，他听过棺材村小卖部大婶叨叨过，就七八年历史。 红发男怕出钱，愣是把时间来个颠倒了。 他想自然红发男这么抠门，自己就偏要整个活吓一吓，于是表情严肃掐指算了算，道：“跟古时候铜钱一个道理，现在的钱经人的手流转就会沾染人气，一万能抵一年……” “大师，那庙的香火很旺，那座庙还是蓉城香火最旺的武圣庙，有没有加成？”红发男着急插嘴。 又说谎！ 据楚明手里信息，煤工村那座关帝庙有香火，但可没那么夸张。 他强忍啐红发男一脸口水的冲动，皱眉道：“香火跟着庙迁走……不过，俺身上有两道还有点灵力的符咒，倒是缩减至三天，但那符咒乃是保命符，俺七年后度一生死劫数所用，若是……” “ 求大师一定要救我，等我发财后去青城山求老道爷一赐符咒给大师渡劫用。”红发男急忙恳求。 红发男真的是恬不知耻，他若真能到青城山求符咒，何至于在这边哀求楚明，不过是想着几年后翻脸不认人。 这点楚明很明白，心里冷哼，本来只是吓一吓，可红发男竟敢给画大饼欺骗他，那就别怪他来点狠的，顺便把好好报答下对方拿水果刀威胁自己性命的事。 他拂尘一甩，道：“这倒是个方法，等香炉被征后老天爷会补偿哥哥家，财运会逐渐变好。” “感谢大师恩德，等小弟发财后一定每年供奉一半收益，持续十年。”红发男心中大喜，懂风水又如何，依旧是乡下土包子，自己随便画个大饼就上钩。 楚明从背包里拿出画好的两张符咒，道：“俺会以秘法引历代祖师加持符咒，夹个五千五百块一起镇香炉，一天可成。即便庙不足年数，俺以心诚和心头精血祈祷，最终也不会超过三天。” 楚明要把五台手机被多收的钱，一口气拿回来。 “这么还要那么多？”红发男一听到钱数就色变。 楚明不语。 红发男自顾说道：“我收藏的五十年代发行的老钞票，别看只有五块五，可是流通数十年沾染上亿人的人气。” 第112章 祖师诚不欺我也 红发男明明对‘血咒’怕得要死，却还张嘴就砍价且一砍就一千倍，抠门到极致。 楚明今日算是开眼了，他左手拂尘一甩，道：“神明不讲价，若非有俺的两张符咒加成，一年需要一万压，当然如果实在没钱，哥哥也可以不给钱，神明都有大善心，不会计较的。” 红发男听完后，面色变来变去，余光不时瞟想地板上的水果刀，似乎打算又拿威胁那套。 楚明都看在眼里，心里却不急不躁。 有道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他打从设‘借鸡生蛋’的局，就一路下来见招拆招，说的话看似神棍，其实都是精心设计的。 他先一层层构建‘解咒’时间长短，最后又抛出只有自己的秘法，能请动历代祖师爷加持压缩到一天。 另外还不忘透露，庙宇年数不足这个红发男撒谎又必须在意的点，所以红发男一定会做出正确答案的。 红发男原地踌躇半天，突然一咬牙无意识地嘀咕：“五千算什么，只要血咒一解，五万、五十万甚至五百万根本不是梦，我一定能赚回来。” 红发男已经做出答案了。 楚明假装没听到，一脸凝重面向香炉，左手手持拂尘，右手掐诀。 好一副淡 然出尘的高道，不过前提是忽视那张嫩出水来的脸。 “仙童……大师，加上五千五一起真能镇住血咒？”红发男抬头问道。 “祖师诚不欺我也！世间一饮一啄自有定数。” 楚明拂尘一甩，道：“今日进城俺绕道人民医院帮师父看望客户，才走外面大路，路过胭脂巷看到哥哥的手机店，下意识开进来，现在想想应是祖师爷指引，为哥哥解厄后，俺大概率是正式进玄门得正法。” 楚明故作高深说了一大串，用白话就是，‘俺会当作自己的命尽心尽力。’。 红发男听明白了，抱拳道：“有劳大师了。” 楚明点头，嘴里‘呔’的一声，脚踩八卦步移动，嘴里念念有词。 半响后，他猛地停下动作，盯睛柜台，手甩拂尘打翻香炉。 香炉翻倒，底部呈现出沾着灰的鸟篆异体‘凶’字。 红发男大惊失色，道：“之前没有这符号啊。” “血咒溢出，拖延不得！” 楚明面色严肃咬破食指用血珠点在两张灵符上，而后大声道：“放灵钱！” 红发男迅速从口袋掏钱，数出五千五百块。 生怕多数一张，红发男重复数了好几次。 楚明有些不耐烦，喝道：“此时不压更待何 时，非得等到血咒之力完全激发吗？” 红发男身体一抖，迅速把钱整顺，一脸肉疼放在灵符上。 楚明手指夹起另外一张灵符放在钱上，拂尘一甩嘴里歪念嘀咕着，把钱一卷塞进香炉内，而后摆正香炉， 紧接着，他又从背包拿出一张没画黄纸、朱砂、毛笔放在柜台上准备现场画咒。 这一步其实可以不做，但刚才把第三张送给书店老板了。 另外，现场画符也能加深红发男的信服，免得又生什么歹意，钱没了倒还是小事，就怕炉被破坏了。 楚明是真在画符，精神高度集中，不多时额头汗珠滴滴答打在柜台上。 红发男在旁边，肢体从怂塌到绷直，眼里时不时的闪烁惊异的光芒。 几分钟后，楚明停笔闭眼缓气。 黄纸上的符咒，按照《楚氏鉴法》记载是保平安镇邪气，是不是真的，无法验证，但哪怕是个文盲只要看一眼，能体会到画咒的人的用心。 红发男已相信，楚明真是以心诚和心头精血祈祷，觉得五千五百块没白花，过后自己一定财运亨通，长腿美女随便玩。 “晚上十二点，哥哥用红纸包裹香炉，送到那座庙挖一米坑埋进去。另外，记得尽量避开外人视线 ，也别跟他人说这事，哪怕是最亲近的家人朋友，看的破煞。”楚明把符咒封在炉口边交代。 “什么是破煞？” “就是俺今天做的法事被破掉，血咒之力再次重返哥哥身上。”楚明收起、拂尘、朱砂、毛笔背上背包边说。 红发男闻言吓得一个哆嗦，赶忙伸手发誓：“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有第三者知道，丁建将断子绝孙，永远没钱。” 楚明心里很满意，红发男不会去隔壁巷子跟老书店老板交流，不用担心真相暴露。 随后他要了那裂开的旧手机告别。 红发男嘴里感谢着，拿钥匙开卷帘门。 “对了。”楚明好人做到底，提醒道，“红色与哥哥不搭，毕竟血咒的血是红的，建议换回正常发色，胸口刺青能洗掉就洗掉，洗不掉就用衣服遮住，新衣服也多准备几套，毕竟辞旧迎新才能发财。” “感谢大师提醒。”红发男拉起卷帘门，第一次真心感谢楚明。 “店里墙皮也重新刷一刷。”楚明补充一句。 “好的。”红发男丁建点头，没提手机卡的事。 手机卡不值几个钱，楚明也不计较，告别出门骑上摩托车离开。 丁建以后能否发大财他不知道，但若对方真 按照他说的整改，混个温饱有余完全没问题，毕竟谁家开店做买卖，形象邋里邋遢，接待客人时是凶神恶煞的。 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楚明在外面吃了饭才回棺材村家里。 黑子躲在楚明卧室床上，卷着身体用被子蒙着头。 楚明进屋后皱眉，关上门边数落：“你房间在隔壁，跑来我这做什么？” “夏天盖薄被，但现在外面气温超过三十度，不怕闷出病啊你。” 楚明走到床边伸手拉被子。 黑子死抓着被子不放手，道：“别动我，我是一条蚕正在结茧。” 楚明闻言松手，而后脱下鞋脚隔着薄被朝黑子屁股狠狠一脚。 黑子‘啊’的惨叫一声。 “你个狗日的，整日嘴上说比我大五岁，要我喊你哥，结果我五岁后就不做的幼稚事，你还做得那么开心。”楚明笑骂道。 “你没看出来我很害怕吗？还有，我大你五岁五个月八天零三个小时，四舍五入就是六岁。”黑子‘唰’迅速掀开被子露出脑袋，说了句话又盖上蒙紧。 “你大爷的，也没见你平常花钱算那么仔细过。” 楚明在黑子屁股同一个位置又给一脚，道：“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一起乐呵乐呵。” 第113章 萧萧没有未来 黑子脑袋从薄被里露出一小部分，眼神满是惊恐问道：“萧萧真是惊门的人？” “我还以为你又被哪个姑娘拒绝，骂你是小牙签，你受屈辱了呢。” 楚明怪笑着在床边坐下，在黑子臭骂中斜眼尾淡定地问道：“你认识惊门的人？” “没入伍前我也跟着老舅到处晃荡，但是他跟三个人组队一起铲地皮，其中有一个比我还黑，身高不足一米六……” “那个陕南人刘兵？”楚明插嘴。 “你认识？” “爱装傻！每次喝醉酒你就念叨刘兵，我追问你就睡着打呼噜。”楚明冷哼道。 “说实话……” 黑子坐起来靠着床头，道：“我真正入行师父就是刘兵，别看长得又矮又黑，那眼光是老舅团队里最毒的，他在的那二年，是老舅唯一赚钱的时候，可惜一切都毁在那天七月十五的凌晨……” 黑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碜。 ‘铲地皮’是古董圈所有工种中的底层，上山下乡，风雨来雨里去，到处收购老物件。 黑子十六岁，也就是七年前的鬼月，团队从渠道买来一份情报，川东巴渠市某乡镇山村，有一批民国土匪从军阀手里抢来的物件，解放后土匪被教育后从良成为农 民，于是把物件各自挑一件带回家留做纪念。 “长江以南多山区的省份这类事不少，西南几个省区尤甚，渠道做情报买卖的，也不能放出假情报，为什么会死人呢？”楚明好奇插嘴。 “你为什么知道会死人，是我喝酒念叨过吗？” “看看你吓得比黑狗还那怂的样子，我很容易猜到。” “你才怂。”黑子冷哼回了楚明一句，接着解释，“本来一切都还好，我们也收了好几件不错的古董，就在七月十四那天晚上十一点，刘兵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抄起防身用的砍菜刀冲出门，我被惊醒追出去却没发现人影，转头就喊老舅几人。” “我们四个人，加上借住房子的村民夫妇总共六人，搜寻一晚上都找不到刘兵，等我们回来时，刘兵就躺在院子里，肚子有一道横切伤口，里面五脏六腑被掏空，塞入一堆用朱砂写着的符号，反正我们没一个人看得懂。” “眼睛就是不是被挖走，用石球取代了？”楚明问道。 黑子拉住薄被裹紧身体，目光恐惧道：“是的，团队其他两人，比那对山村老农夫妇胆子还小，行李都不要直接跑了，老舅早知道些什么一样，并不是很害怕，跟 老农夫妇借来锄头，扛着刘兵到山里面，刘兵怎么说也是我师父，我壮着胆子远远跟上，在老舅挖坑时我问缘由，老舅只说的惊门，无论怎么样再也不多说了。” “惊门……”楚明讲了下惊门的一些信息。 黑子听完后，瞪大眼道：“那件事后老舅逼着我入伍，等退伍后才知道古董圈有八阴门，惊门就是其中之一，没想到竟是个刺客杀人窝！” “刘兵是惊门逃兵，准确说是私自逃离、背叛雇主或者直接杀了雇主，惊门出世正法，因都是挑在鬼月行动，就被人称为‘阎王令’或‘鬼刀’，如果你当年仔细观察，会看到刘兵全身的骨头都被剔掉……” “别说了。”黑子吓得拉得薄被蒙头。 “老舅应该是知道的，所以才逼你入伍，去到最安全的地方，不过其实问题没那么严重，毕竟惊门只是尸体扔回原位警告，并没有想对你们出手的意思。”楚明分析道。 “你消息从哪儿来的？”黑子问道。 “惊门作为刺客传承，以不折手段的暗杀为基调，能从春秋一如存活到如今而不被人围攻，是因为只对门内严苛，对外人十分宽容的缘由。” 楚明说着皱起眉头，昨日夜 里跟陈红梅提出给萧萧剥离惊门条件后，他又仔细梳理了下脑海的信息，发现事情比想象的困难。 黑子很信任楚明，知道不会真的不被惊门追杀就没那么害怕了，掀开盖脑袋的薄被，问道：“就觉得你说话语气很不对头，果然一副痴汉相，你该不会真的爱上那个夺命辣椒了吧。” “你一个练童子功又不能结婚的玩意，这么整日脑袋就装着情爱肥料。”楚明反击。 黑子顿时不乐意了。 “不谈这个了，我刚去修手机……” 楚明不想谈太多惊门的事，脱下背包打开，取出拂尘和几台手机，并解释下经过。 黑子手机有自己的份，注意力瞬间被转移，猴急拿过一台打开盒子。 “你确定要用红色的吗？”楚明问道。 黑子立即替换掉自己旧手机，道：“我与白色十分般配。” 楚明也就不勉强，继续讲述发生的事。 “你真运气太逆天了，修个手机都能捡到宝……”黑子相当郁闷，入行多年都没有楚明出去一趟赚得多。 “晚上和我一起去煤工村。”楚明自顾道。 黑子鄙视道：“那么害怕被报复，你干啥还要使用‘借鸡生蛋’的套路。” “狗屁的害怕，主要 是为了让丁建不会因为几千块钱，又折返回去挖香炉。”楚明反驳后说出自己的安排。 黑子听完直摇头道：“小小年纪心忒黑，之前我怎么没发现呢？” “后悔当年救我了？” “那不可能，没有你我早被庄燕剁成肉酱了，更别提得到新手机了。”黑子小心翼翼摸着手机，表情跟恋爱一样。 楚名一脸嫌弃，把黑子赶下床自己躺上去，道：“老舅是欠了多少？” 黑子面色异变不语。 “大小姐给九千岁玉腰带定了六百万的价格，都打我卡上了，晚点我给你转一百万。”楚明说道。 黑子面色露出奸笑，道：“请明爷放心，小黑晚上保证完成任务。” “嗯，我要休息了。” “昨晚和大小姐战斗几次，身体虚成这样。” “滚，我不喜欢大姐姐。” “嘴硬……我帮你把手机分发下去。”黑子见楚明目光闪烁杀气，抓起背包跑出门。 卧室门开着。 楚明想去关又懒得下床，干脆一个侧身，来个眼不见为净。 说起大小姐程慧心，他就想到答应三天后帮忙去程家接受长辈考题的事。 程慧心说考题并不难，但他隐约感觉没那么简单，也不知道会不会翻车。 第114章 看走眼了 初秋的夜，凉风习习。 煤工村拆迁又遇到阻力，相对前几日除了更多房屋被拆一半外，整片工地依旧是空无一人。 原煤工中心街紧邻大马路的北入口，关帝庙被拆得只剩下几片墙。 时间来到凌晨一点。 有个戴着压手帽的男人，穿着黑长衣，双手死抱着胸前，从围挡缺口钻入煤工村，之后跟做贼似的，一路左顾右盼来到关帝庙面前。 男人是几百米外的胭脂巷手机店老板丁建，先围着关帝庙绕一圈，而后选择原关帝庙门前台阶蹲下。 丁建黑长衣里藏着两个大袋子，一个装着用红纸层层包裹的香炉，一个装着小铲子。 随后，丁健吭哧吭哧的挖半个小时，挖出深半米不规则土坑。 “钱拿出来，其实也不会有事吧？” 丁建从袋子里取出红纸包裹的香炉，肉疼里面封着五千五百块，想着四下无人，关帝神像也迁走了，没人会发现自己拿出。 呼呼！ 明明是微风，但却有狂风的风声传来，让丁建打了冷颤。 就在这时，关帝庙原本大殿高一米多的神像台出现一尊黑影。 丁健见状差点尿裤子，手里的红纸团扔地上，起身就打算撒丫子跑了，想到楚明嘱咐过，必 须把香炉埋好，血咒才能解除，他才能结束单身娶媳妇和大发财，就硬着头皮停下脚步。 丁建转身压低帽准备道歉。 ‘铛铛’ 敲锣打鼓声毫无预兆响起。 丁建腿不住的打颤，但又不能一走了之，只能假哭求饶：“祖宗……小建知道错了。” 丁建是把黑影当作丁家祖先显灵。 然而神台上，站着的黑影竟是红脸绿衣的关帝圣君，手里青龙偃月刀，就算是此间天空月亮都没有，也散发着冷厉的光芒。 帝君巡镜，诸邪避退！ 空气中敲锣打鼓声减弱，随之而来的是威严十足的呼喝声。 丁建一听是关老爷巡镜，竟然不害怕，双膝跪地叩拜，嘴里喊道：“拜见关帝圣君，小民丁建活到今天三十三个年头，连蚂蚁都没有伤害过……” 丁建叽里咕噜一大串，主旨就是汇报自己是个勤劳肯干的好人，希望关老爷保佑自己发大财，娶得美媳妇。 关老爷有没有答应不得而知，空气中的敲锣打鼓声逐渐远去，神台上的影子也消失了。 丁建保持跪地磕头，直到声音完全消失，一咕碌爬起来，把红纸团捡回，恭恭敬敬的放土坑，而后一铲子、一铲子盖上土。 土盖好后，丁 建朝着倒塌的庙三叩拜。 ‘呜呼！’ 空气中响起狼嚎声。 丁建色变，一定是帝君最后一次来旧址巡境，此地妖魔鬼怪可以自由行动，毕竟隔壁就是着名闹鬼的棺材村。 想到这，丁建铲子也不拿，朝来路疯跑。 等丁建跑没影，神台上黑子抱着个纸扎的关老爷，哈哈大笑：“太好玩，你说是不是。” 边上窗户都被拆光的八层直筒楼，楚明抱着大音响翻出来。 “按我说的，就直接整一帮妖鬼，就能让那贪婪的家伙老实，干啥还要请关二爷助阵。”黑子抱着纸扎关帝爷挑下神台。 楚明看了眼丁建离开的方向，道：“他脑子还蛮灵活的，改掉懒散的习惯，和想靠股票一夜报复的想法，赚点钱还是不难的。” “哟哟，楚大师自然那么关心人家，为啥不直接把宣德炉的事告知，三十万可是能买市中心最好的商品房。”黑子走下台阶边吐槽。 楚明转头抱着影响走向寺庙，边道：“我不是好人。” 黑子把纸扎关帝爷平方地上，蹲在丁健挖出的土坑，闻言翻白眼道：“人至贱则无敌。” “别嘴啐了，开挖吧。”楚明来到黑子身边放下音箱，蹲下指了下地上丁建没 带走的小铲子。 黑子抓起小铲子，三下五除二挖出红纸团放在音箱上。 楚明伸手揭开红纸。 “不是吧，你还真会画符啊。”黑子看到炉口封住黄纸上的符咒发出惊呼，之前碰到过个老道士，感觉符咒都没有楚明画的好。 楚明揭开符咒递给黑子，道：“喜欢送给你了。” 黑子眼睛放光，小心翼翼收起来。 楚明摇摇头不语，把炉子里两张符咒押着的前取出来。 符咒是他贴的，有没动过他最清楚不过，看了眼就收进口袋，而后拿起炉端详。 之前在手机店，由于气氛不对没有看仔细，现在可以好好鉴赏了。 “吃人嘴短，我为明大师掌灯。”黑子从肩上背包取出强光手电筒打照。 在强光下，香炉表面泛起柔和的光芒，炉内情况也一清二楚。 “有问题。”楚明吃惊道。 “看走眼？” “不是。”楚明摇着头并把手指伸入炉内，随后一声‘咔嚓’响起，他拿出两指宽的铜片。 黑子立即配合高举手电筒打光。 炉内有暗机关，躺着一个小木盒子。 “套关！”楚明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惊呼。 套关是由棺椁套棺机关，一般使用在陪葬品中，用来隐藏珍贵之物 。 随后，楚明小心把炉倒扣，让里面小木盒掉落，而后用手接住。 木盒高一厘米、宽三厘米，长八厘米，表面没有任何装饰雕刻，材质为檀香木。 “赶紧拿出来看看。”黑子激动地喊道。 楚明没有急着打开。 古人心思缜密，为不让珍贵物品被外人得到，往往会设计机关，打开方法不得当，里面物件必然被毁。 果然谨慎是对的，楚明凭借手指触感，摸到盒子下方有个很薄的异触感，他用力一按，盒子上方自动推开。 盒子里的物件成人食指大小为玉制品。 准确的说是一柄龙剑。 龙尾为剑尖，龙首为剑柄，刻有‘汝南文成子翼’几个字。 “司马懿的第四子？”黑子疑惑道。 楚明没作答，此时看着盒子里的剑皱眉沉思。 在手机店他可是开神眼鉴断过，却只鉴定出香炉而没有发现‘套关’。 看来神眼也有局限性，而没有……不对！ 楚明及时纠正想法。 神眼来自楚氏千百年不断探索总结而来，不可能没遇到过‘套关’物件，所以他没能鉴断出来，唯一可能是他的能力不足。 “明大爷，不要发呆了，赶紧鉴断下玉龙剑的来历。”黑子催促道。 第115章 输定了 楚明下午从手机店回来，睡了好几个小时把精神养足了，听到黑子催促便打开神眼。 一长串信息出现在他眼前。 玉龙剑真名为八王剑，第一任主人乃是西晋宗室大臣“八王之乱”的参与者司马亮，之后在各个名人士大夫手里流转过。 南宋蓉城知府程、明大太监魏忠贤……最后一任主人就是丁建祖上，伺候清末代皇帝妃子的丁太监。 ……市场价八百万。 楚明把信息转述给黑子。 黑子盯着黑子的玉龙剑，惊疑道：“还真是司马亮的……不过，真值得那么多钱吗？” “程依可是蓉城古董圈的祖师爷之一，他收藏物件必然有更特殊意义，只是我暂时能力不住看不出来更多。” 楚明没法给黑子明说，神眼开启后有一大段信息被涂抹看不到，当然说能力不足也算家。 “不管了。” 黑子拿过木盒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吞咽口水道：“我觉得你就是个聚宝盆，进圈子三个多月，这都聚了多少个超百万的物件，再这么发展下去，荣登古董圈首富是迟早的事。” 楚明拿起小铲子把土回填，边回道：“首富就那么好当吗？就凭我们这凑不足一巴掌的团队，梦里才可 能发生。” “你说得对，没有相应的能力，赚多少钱都会以别方式流失，比如老舅……”黑子唉声叹气。 楚明把土回填好，让黑子拿好铜香炉，抱起音箱和纸扎关帝君，道：“别叨叨那些没用的了，回家吧。” “你要不再找个办法，隔绝和那丁建联系，毕竟这回是八百万而不是三十万。”黑子说道。 “无缘对面不相逢。” 楚明相信，就以丁建那死抠门的性格，会怕发财还得分给他，就算下次街头偶遇，丁建都会装作不认识，所以并不在乎。 回到家后。 铜香炉被黑子拿走，打算晚上好好研究，放着玉龙剑的盒子，由楚明自己拿去藏。 楚明考虑到八百万不是小数目，放在家里会一直惦记怕被偷，于是打算明天交给程慧心帮忙保管，或者直接代售。 …… 第二天早上十点。 楚明揣着价值八百万的物件，到宝天阁找程慧心。 一进办公室，见大小姐办公室后黑着脸，他主动关心：“小太又妹惹祸了吗？” “进来不用通知的吗？” “干嘛那么凶。”楚明怪声道。 程慧心冷哼道：“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 “我懂了。”楚明说着转身离开。 “去 哪儿？”程慧心喝道。 “买花哄胸大无脑的美人，电视上不都这样演。”楚明转头回道。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昨天中午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真难伺候。”楚明嘟囔拉一把椅子坐下道，“手臂的伤感染了，人昏昏沉沉的没注意，摔坏手机了。” 程慧心要的是个理由，不管真假，此间面色缓和不少。 “有个物件想放贵宝地。”楚明说道。 “说说看。” “西晋宗室司马亮之物，南宋蓉城古董圈祖师爷程依收藏过。” “什么？你从哪儿得到的。”程慧心面色露惊疑。 “巧遇宝贝而借鸡生蛋，不曾想是个套关……”楚明简单解释了下经过。 程慧心嘴角抽搐，楚明简直是宝贝吸引器，才分开多久就遇到好东西，想着是不是要把假男友完全坐实。 “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楚明问道。 程慧心回神指了沙发上的放着的西装，道：“怕你到时候穿拖鞋过去，我把西装、鞋子都给置办好了。” 楚明无语，程慧心就为这种小事跟自己黑脸，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家，直接把衣服送过去不就是了。 不过他就心里想想，怕说出来找骂，随口问道：“现在 叶家完蛋了，程慧情失去最大助力，这几天没发疯吧。” “你才发疯呢。”程慧心横了眼，摇头回道，“老齐在盯着，慧情一直没露面。” “程家其他人呢？” “他们都很正常，除我堂叔收了个新助理外，没什么特别变化。” “正常才是最不正常。程家家主之位可是香饽饽，眼看着最终赛即将到来，一群人竟然没有一点动作，鬼都不信。”楚明眯眼道。 “很感谢你为我的事上心，同时我也谢谢老天爷把这么优秀的你推到我身边，可如果最后我还是失败，无缘家主之位，那只能……” 程慧心顿了下，接着眉头紧锁道：“那只能是天意，我做好坦然接受一切，让慧情去胡搞，就算眼睁睁看着程家逐渐走向衰弱，乃至成为历史，我也依然不会回程家。” “离开程家，你能做什么？”楚明问道。 程慧心洒然一笑，道：“学李晓上山乡下当铲地皮，收物件也看人生百态，体验自然美景，美哉！” “对我有点信心好吗？” “我对你的能力从不怀疑，但是比赛不一定是公平的。”程慧心抿嘴，没有又再次紧缩。 楚明摸着下巴思考。 程家现任家主程建宏将 死不死，把权力转给下一代。 程家其他族人，一定不想下一任也是个优秀的家主，阻碍自己抢占利益，所以会想尽办法扶持比较平庸的那一位。 如今程慧心短时间拿到灵娲挖、凰郧剑、九千岁玉腰带，已然展现出惊人的才能，所以没有任何疑问，程家其他族人和程慧情已达成共识，抱团了。 这也是程慧心说不是一场公平比赛的缘由。 “结局没到来前，咱们不能气馁，你跟我说说看，祭祖考核下任家主的具体内容吧。”楚明停下思考说道。 程慧心回道：“为比赛公平，内容由德高望重的程家长辈守护。” 楚明皱眉道：“你妹是开卷考，你是闭卷考，输定了啊。” 程慧心闻言脸色阴沉。 “没关系，输就输，你还可以成为铲地皮大军一员，没有任何额外负担，逍遥还自在。”楚明赶紧安慰。 程慧心冷哼道：“铲地皮不合适我。” “那你想做什么？小弟我坚决支持！”楚明握拳表明态度。 程慧心笑眯眯，道：“我决定在棺材村口开一家，就叫慧心盐帮菜馆。” 楚明闻言面色僵硬，女人果然善变，想一出是一出，丢下真仇人不管，光逮着朋友蹂躏。 第116章 爱说谎的女人 楚明被程慧心赶出办公室。 “女人真麻烦，分析事实也生气。”楚明挠头头嘀咕着下楼。 “楚师傅好，大掌柜让小人送您回家。”平头汉子上前说道。 楚明见面生，就仔细打量青年，道：“自我介绍下吧。” “宝天阁五级随爵，姓成功的成，名周易的易，今年二十五岁，从小习八段锦、鹰爪功，擅长无影腿。”平头青年抱拳道，“成易见过楚师傅。” 楚明看了楼上。 程慧心身边有两个非常忠心的随爵，一个就是眼前这人，前些日子护送外省客户离开蜀地，所以他一直没见到。 他听说成易是程慧心小学同学，还有一些二人相处的事迹，本以为是个五大三粗，结果是长得清秀的帅哥。 “成易，速去速回，迟到一分钟过扣三个月工资。”楼上窗户打开程慧心伸出脑袋，在扫到楚明时面色显得更生气。 “大小姐回见。”楚明死猪不怕开水烫挥手。 ‘砰’。 程慧心冷哼重重关上窗户。 “楚师傅这边请。”成易恭敬邀请。 楚明收回目光朝门外走去。 随后，他走上程慧心专属座驾后座，等成易发动车子驶离，笑嘻嘻道：“跟这么个脾气飘忽不定的大小姐，辛苦 你了。” “楚师傅有所不知，大掌柜对兄弟们都很好，只要遵守规则，从来不会无辜克扣工资、奖金等。”成易回道。 “是吗？”楚明歪着脑袋斜着眼。 这分明是故意挑事。 驾驶座开车的成易情绪稳定，道：“真的，上回有个刚进队的兄弟，家里老母亲不小心摔断腿，大掌柜二话不说，命令齐总队长亲自带着礼品以及一万现金去慰问，还同意那位兄弟大型休假一个月照顾老母亲。” “哦吼，看似是好事，但其实很容易被钻空子，不用多久宝天阁就得坐吃山空。”楚明继续挑毛病。 “大掌柜早已想到问题，于是定下严厉规矩的同时，那些慰问品和现金，用的不是宝天阁名义，都是她个人支出。”成易回道。 楚明眉头一扬。 刚才在办公室，程慧心还说如果这次竞争失败，就加入铲地皮大军，现在看来是说谎了。 他敢肯定，程慧心内心渴望能够赢得家主位子的竞赛，哪怕失败也会卷土重来。 因为成易转述的通过小例子，就可以看出来程慧心是个合格大掌柜，对规则的维护和使用张弛有度。 不掩饰以个人名义慰问下属的事迹，是在培养亲信，就算离开程家，拉 着一批人出去自己独立，也能短时间恢复一部分业务。 不多时车子在棺材村口停下。 楚明把口袋里没来得及给程慧心的木盒，递给成易，道：“我刚惹大小姐生气，麻烦把这份小心意转送给她，也替我转告她，我没有出轨。” 成易愣了下，伸手接过：“我一定帮楚师傅如实转告。” “成大哥慢走。”楚明点点头下车。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隔壁菜馆装修接近尾声，工人也都撤走，很是安静。 楚明没有多管，进自己卧室穿上‘打坐’。 后天就是程家家主竞争最终日，他需要养好精神，也顺便梳理下脑海部分知识，好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下午三点，手机铃声响起。 楚明从睡梦中醒来，抓起手机接通。 “你出不出轨我关我屁事啊。”电话那头程慧心暴躁道。 楚明揉着眼打着哈欠回道：“我都要打通任督二脉了，你才看到那玉龙剑吗？” “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天天吃饱就睡啊。” “光听出我睡觉，就没听到重点吗？” “屁嘞，老齐说过你任督早就通的，只要你主动意识去关注，就能感知存在。”电话那头程慧心吐槽。 楚明错愕不已。 他觉得后天的竞 争，文的方面自己很强势不用怕，于是改翻阅《楚氏鉴法》中的武学，瞬间他感觉到丹田、经脉畅通，以为自己得天独厚，就奖励自己可以随便睡，结果竟然不是？ “爷爷、爸爸、妈妈还有姑姑对我做过啥呢？”楚明突然觉得六岁前自己失去了某些记忆。 “我有姑姑吗？”楚明惊呼。 电话那头程慧心大声道：“你嘀嘀咕咕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样？物件不错吧。”楚明回神说道。 “鉴赏过了，店里几个鉴定师没发现什么问题，但不敢肯定是八王之乱的秘密信物，也无法锚定南宋蓉城知府程是否依持有过，给你打电话，是想说找协会那边帮忙鉴赏下，毕竟那边底蕴更足。” “你认为我看走眼？”楚明反问。 电话那头程慧心沉默了。 古董协会所谓的底蕴，说白了就是权威背书，很多土豪商人都吃这套，乐意为一些信息模糊的物件出高价。 楚明说道：“如果有人喜欢劳烦帮忙代售，没有也没关系，等到时候按照行业规矩，我依旧会给百分之二的保管费。” “可以！对了，晚上我让人给你送十年野参、燕窝过去，这两天你别到处乱跑，好好养足精神。后天 早上六点去接你。”程慧心说道。 楚明‘嗯’了一句就挂断电话。 时间在平静中悄然流逝。 程家举行祭祖大典当天，早上五点半天刚蒙蒙亮，程慧心亲自开车座驾，抵达棺材村楚明家大门外。 大门打开。 穿着白西装、脚蹬黑皮鞋，梳着大背头楚明走出来。 楚明精神很饱满，双眸黝黑有力量，但是脸庞实在太稚嫩，这么看都像是初中生偷了爸爸西装约会女同学。 程慧心从驾驶座下来，绕过车头扫一眼很满意，嫣然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提前来。” 楚明没空回答，站在门口脖子前倾眯眼大量。 程慧心把头发盘起来，白底青花瓷纹旗袍，把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勾勒出来，配饰除却双耳的珍珠坠，再无其他。 整体给人一种典雅又不死板的俏丽。 “小时候过得那么苦，胸部发育却没落下，基因相当不错。”楚明着重赞赏。 程慧心娇怒瞪眼：“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旗袍本来就是修士女性身材最完美的载具，你又发育得那么饱满完美，我若视而不见，才是对你的侮辱吧。”楚明说道。 程慧心听到真实的赞美没脾气了，催促赶紧上车。 第117章 真正的土豪 程家有一位功劳很大的祖先，是死在七月十五，所以即便恰逢鬼月鬼门打开，有万般禁忌的时节，家族老少无论身在何方，都必须回来祭祀。 蓉城南郊区的程家镇，便是家祖地。 镇上西北侧，高百米程山峰，是家主祖坟所在地，山脚下一座建于两宋，明清重修过的改城三进三出。 上世纪封建皇朝彻底结束，礼仪规矩作废，宅子在保持原来风貌扩充为五进院落。 如今宅子右边为三进老建筑，加上一部分新的，右边则为为前后花园。 花园从各地迁来假山、庭院，还把老阁楼整体拆散重组。 近百年来修修补补，光是老物件就不计其数，价值无法估量。 清晨七点。 程慧心载着楚明抵达。 程家祖宅外青石空地，停满各式进口豪车，光是吉祥号车牌价格，就能随便在蓉城市中心购买商品房。 楚明扫视着车外一圈，转头跟驾驶座在改穿高跟鞋的程慧心，道：“看到外面那辆那88888车牌的蓝色跑车没？我的眼都快被亮瞎了，你的车子跟它一比，太平庸了。” “跑车是慧情的，全世界限量三千辆，单价出厂要五十五万美金。” “快五百万？”楚明转头望着车外的 蓝色跑车，疑惑就是一辆铁壳凭什么那么贵。 “全套流程走下来，落地差不多八百万出头。”程慧心推开车门下去。 楚明被狠狠震慑住。 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两个农夫在讨论皇帝种田是使用金锄头。 前天黑子还猜测他很快就古董行业首富，现在看来还很遥远。 要知道，程家只是蓉城行业明面上头把交椅，程慧情还只执掌宝秀阁一家古董店，使用大步工具就价值八百万。 大家族的底蕴多强大，可想而知了。 车外。 老齐带着随爵来迎接程慧心，面色想得很阴沉，行礼过后报告：“一个小时前程慧情带着男朋友过来，是程季新收的助理。” “什么？”楚明从车上下来听完后心里一突。 程季就是程慧心堂叔，这次祭祖的主持人。 昨天老齐调查出来，程季收的助理叫谷勇，大专学会计，上个月才刚毕业，对古董知识一片空白。 “找个新人参加，那死丫头是破罐破摔了吗？”程慧心面露迟疑。 “属下考虑一晚上，有个大胆猜测。那谷勇背景资料肯定被人做了手脚，其实是来自其他区域的世家小公子，程慧情是打算来个一鸣惊人。”老齐说出自己的猜测。 程慧 心觉得有几分道理，毕竟以程慧情的性格完全做得出来，于是转头看向楚明，道：“你认为如何？” “是与不是又如何？他们摆明就是要让谷勇开卷考，轻松获得胜利。”楚明神色淡定说道。 程慧心面色更为难看。 “楚师傅有几分把握？”老齐着急问道。 楚明反问：“若是你面对这类情况要怎么做？” “如果别人开卷考，而我只能闭卷考，只有输的一种可能，那我干么白费力气？直接掀桌子就是。”老齐实诚回道。 楚明嘴角抽搐，莽夫一个。 他把目光看向祖宅大门，眯眼道：“别人不讲武德，咱们干么要当好人，抄就完事了。” 老齐和其身后属下闻言眼睛一亮，已经很明确，楚明鉴定古董凡是靠眼睛，看别人答案还不简单？ “尽力而为，时间快到走吧。”程慧心定心带头朝大门走去。 楚明跟上。 他们从祖宅大门进入后，转右手进前花园。 此时花园里，程家最年轻一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是在喂水池锦鲤，或是坐在回廊栏杆打游戏、聊天打屁。 程慧心作为同辈大姐，一走进花园，年轻一辈纷纷聚拢过来问候。 “大姐今天比世界小姐还漂亮。” “大姐，这旗袍过后能送给我吗？” “诶，后面这小孩是谁？长得怪好看的，但这么感觉年纪比我还小。” “大姐的小男友吗？” “肯定是大姐的男友，比二姐带来那个可称头多了，你们看看，他双眼如火炬，身材如山峰挺拔，皮肤白嫩似富家都不见养得出来。” “……” 众人七嘴八舌，赞扬楚明的话语，全是都是冲着程慧心而去。 真不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程慧心笑着一一回应，而后主动勾起楚明的手臂沿着花园水池边，朝前花园最里面，一座单体占地面积超过三百平米的硬山顶明清老建筑走去。 老建筑是程家核心成员才有资格使用的厅堂。 厅堂摆设跟多数古建筑差不多，就是北面墙上挂着几十幅古画很吸引人眼球。 古画都是不同时期名家所着，画中人物都为程家历代家主、实力雄厚的鉴定师，最差都是做出过成绩的程氏成员。 此时厅堂两侧，几十张太师椅，都坐着老辈程氏成员，每一张椅子后面还站着数量不等的人，是分散在全世界各地程氏的小支，辈分大多高程慧心一辈。 当程慧心挽着楚明走进来，瞬间所有人目光汇聚一处。 目光中又带着好 奇、不解、敌意等不同情绪。 楚明淡然处之，暗暗搜索看起来地位比较高的人。 他发现一个问题，古画下方一字排列的五张太师椅，都是空的。 结合蓉城古董圈‘龙首’的程建宏不在场，他大胆猜测，和程建宏一辈，当代程家最有权势的几人都还没来。 此刻程慧心也面露疑惑。 跟着进来的老齐，偷偷告知，没到场的几位大人物都在祖屋内，通知说要再过一遍祭祖仪式流程。 楚明都听到了，也没在意，目光放在右边上首位置，瘫坐着的女人身上。 在厅堂里最是醒目最特殊，却没人敢看一眼。 女人绑着双马尾，化着烟熏妆，上身穿印花蛇群白t恤，下身乃是过膝黑色短裙，脚上黑皮鞋根底超过十厘米。 女人右鼻孔还带着两个铜环，手里抓着市面上最新电子产品MP3，连着有线耳机，也不知听的什么，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 女人正是家主程建宏的二女，下一代家主竞争者之一程慧情。 程慧情左手边下面位置，坐着个青年。 青年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五官也还不错，就眼神显示藏不住的局促。 此人乃是程慧情带来的男朋友，今日楚明的对手谷勇。 第118章 举目无亲 程慧心挽着楚明，走到程慧情面前，微笑道：“小妹，你旁边这位先生很面生，不介绍下？” 今日海内外程氏成员都在场，表面功夫需要做好。 程慧情在椅子上摆正位置，手指了下左手边位置，随口道：“我男友谷勇。” 谷勇慌张要起身，程慧情瞪了一眼，只能老实坐着。 “他是我男友……”程慧心要介绍楚明。 程慧情在椅坐着斜眼，道：“大姐的眼光就好，这小子看着好年轻，将来必是人中之龙。” 程慧情暗讽姐姐老牛吃嫩草。 “楚明是你未来的姐夫，好好说话不能让外人开笑话。”程慧心拿出大姐架势训斥。 “尿急。”程慧情挖着鼻孔从椅子上起身，甩着双马尾离开。 态度别提有多嚣张了。 程慧心面色十分难看，开口想喝住。 自己姐妹怎么斗都没关系，但此间家族成员都在场，该有的礼仪要是不做到，不管最终谁赢得比赛坐上家主之位，都难以服众会被架空。 楚明第一时间勾住程慧心手臂，小声提醒：“以你妹妹脾气，你越生气她越来劲，最后只能适得其反。” “死丫头不仅不给我面子，更是在践踏你的尊严，事后会影响到你的声誉，而声誉 是鉴定师出场费高低的重要组成部分……” “不碍事，比起给人鉴定赚点酬劳，我其实更喜欢捡漏。”楚明解释道。 “可你也是我朋友啊。” “我脚很酸。”楚明不想在众目睽睽下，站着为一件小事浪费时间讨论。 程慧心只能把亏钱的事强行按下，带着到左边一排上首两空位。 楚明作为未来大女婿，坐第二个位置。 就在这时，左边拱门脚步声传出。 众人目光齐聚。 几秒后，高大的中年男人，身上背着双眼紧闭的程建宏穿过拱门，后面还有两男一女。 中年是五人年纪最大，按照古称叫程伯，程建宏是程仲，后方两男分别是程叔、程季。 四人其实同父异母，程季过继给上上任家主。 女姓跟程仲是双胞胎。 五人便是当今程氏权力最高的成员。 此时，程伯把弟弟放在五张太师椅中间。 程慧心起身靠近。 尿急的程慧情从右边拱门做出来，见状白了也眼回自己位置，又是很没教养瘫坐姿势。 不过在场目光都在中间。 “爸爸……”程慧心半蹲着在程建宏面前呼喊。 程建宏双目紧闭没反应。 程慧心蹙眉，转头询问程伯：“伯父，爸爸昨天还能说话，今 天怎么状态会那么差？” “二哥昨夜突然大吐血，我们按照医生的指导，给二哥吃下安眠药。”程季回道。 程慧心闻言面色更难看：“没听说吐血后吃安眠药，真没关系吧？”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难道我们还能害自己的哥哥不成？”程季面色不悦道。 任谁都能看出来程慧心就是这个意思，她也不看程季，目光转向年纪最长的程伯：“伯父，我能知道是那位医生开的方子吗？” “医生说二弟是因下任家主交接日子，导致过于兴奋引发呼吸困难，最好是能让他安静，只是考虑到他毕竟是现任家主，否则我是断然不可能让二弟露面的。” 程伯回答让人感受到浓浓兄弟情，双眼心疼地望着椅子上的程建宏。 程慧心还是不爽，想要直接点破长辈的花招。 “丫头，我与老二可是双胞胎，真出现问题我比谁都着急。”程大姑开口说道。 “出现问题我和兄弟姐妹共同负责，你就回自己位置，别耽误祭祖时辰了。”老三程叔附和。 程慧心心里一颤，升起一股举目无亲的悲凉。 家主之争，事关家族能否兴旺继续传承下去，父亲不光要考虑个人喜好，还需要考察接任者的 能力，肯定会阻止‘作弊’行为。 所以此间四位长辈抱团，让父亲出现又不能说话，好把她强行踢出局，提拔程慧情担当下任家主。 明白了长辈心思，但也无力回天，程慧心只能默默的返回自己位置。 同时间，程伯几人在程建宏左右空位坐下，脸上都挂着得以笑容。 随后，有司仪带着卷轴出现，面向主位五人，先念历代家主、先辈名称，后向祖先汇报当代程氏重要成员。 礼毕，随爵搬来一米多高的双耳三足大铜鼎，放置门口正中位置。 除去五个最高掌权者，厅堂所有人站起来面色肃穆。 外头花园小辈排排站。 程季作为今日祭祖主持，手持三根大香走到圆鼎前。 一跪天感谢老天爷厚待程氏。 二跪地谢历代贤者传承技法。 三跪程氏祖辈，勤恳谨慎护佑家族兴旺不衰。 礼毕插香，程季大喝：“同心同德传万代！” “同心同德传万代！”小辈们激动跟着大喝，声环祖宅上空。 程季等声浪减弱，朝着祖宅正大门高喝：“开门迎客！” 随爵打开花园左侧的门。 一位身穿中山装，头发发白双目有神的老者，大步跨过门槛。 老者身后跟着穿红色凤纹旗袍的 女人。 女人单手捧盖着红布的托盘。 二人一前一后，穿过程氏小辈分站两排的中间，在铜鼎前停下。 “恭喜程氏传承千秋，万某敬上薄礼一份，感恩程氏上下多年为圈内做出的贡献。”老者抱拳行礼。 旗袍女人掀开红布，托盘上躺着一只白底青花的瓷碗。 碗出自清江南‘桃村’，存世量不少精品却十分罕见，眼前上等之作，市价十五万。 “感谢万掌柜。”程季抱拳一拜回礼。 身后一个女郎端着托盘上来，上面放着一只银色杯子。 “盘龙银斛！”现场有小辈不禁发出惊呼。 程季瞪眼喝道：“贵客在此，岂敢放肆！” “程兄严重了。” 万掌柜哈哈一笑解围，盯着托盘的银杯，道：“不愧是传承久远的世家，若我没看走眼，这是五百年前的程氏门客，后来名满天下的银匠方舟苑晚年之作。” “万掌柜慧眼如炬，此银斛正是是方大师之作，如今世上仅存三只。”程季一脸自傲道。 盘龙银斛每一只价值三十万，是十年前的旧价，程氏没同意对外出售，现在只高不低。 万掌柜兴奋中也有忐忑，暗中猜测程家这是要做什么，表面抱拳说道：“万某受之有愧。” 第119章 兄弟情深 礼尚往来，讲究的是个对等。 今日程氏最少是三倍的回礼，万掌柜心里直打鼓，害怕程氏提出让自己为难的请求。 “今日程氏将选出新任大家长，恳请万掌柜做个见证人。”程季抱拳道。 万掌柜心头一震，程氏历来选家主的过程繁琐，有时候整个大半年都不一定有结果，因为候选人不服气会一直发起挑战。 莫非…… 万掌柜想到一种可能，程氏内部各大派系已提前达成协议，今日就走个过场而已。 想到这，万掌柜心情轻松不少，给程氏新任家主当见证人，能在履历上添加浓厚一笔，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于是客套着答应了。 至于新任家主是谁，万掌柜作为一个外人并不在乎。 “请万掌柜入祖堂观礼。”程季隆重邀请。 随即二人一同入厅堂。 楚明听力好，隔着二十多米和墙壁阻挡，还是把外面发生的都听进耳朵。 他看着程季二人进来后，扫视一眼古画下一排太师椅上，程氏最高执掌们，目光盯着陷入昏迷的程建宏，心里一阵感慨。 程老头从上任家主斗争，被兄弟姐妹联手排挤出家族，后依靠着个人努力，和家族内部情况变化得以重返，不曾想二十年后女儿又一样遭遇， 甚至更严重。 程慧情就算获得最终胜利，也会被长辈们联手架空，就是个有名无实的提线木偶。 “我想把爸爸弄醒，你认为可行不？”程慧心凑到楚明耳朵小声道。 楚明摇摇头道：“能当众邀请万掌柜见证新家主继位，就说明你叔叔伯伯，已给其他派系切出利益蛋糕，你现在冒头，即将面对的是全员反对的情况，撤销资格都算轻的，可能会直接剥夺你姓氏赶出程氏。” “这情况很糟糕。”程慧心眉头紧锁，浑身泛起强烈的无力感和委屈。 在古董圈，世家就好比一艘行驶在大海的船，家主就是掌舵者，指挥众人齐心协力和竞争对手抗衡，和恶劣海况搏斗。 如果掌舵者是个提线木偶，船被戳个千疮百孔沉没，是迟早的事。 此时，有随爵在五张太师椅最右侧，加了一张。 年纪最长的程伯从椅子上起身，走下台阶迎接万掌柜上座。 随后，程伯环顾厅堂一圈，道：“东汉末年，程氏开基祖为了妻儿老小能够安平，从中原腹地一路跋山涉水九死一生，终于抵达天府蜀地落脚，之后勤恳劳作教育子女……” 程伯宣讲着家族根底，众人无不肃穆。 “程氏数十代人的人努力，于明朝之 时终于迎来第一位举人老爷程行，虽先祖未官至极巅却也为家族撑起一片小天空，取得贤妻引我程氏入古董行业，之后又是几代人筚路蓝缕，于康熙十年在行业站稳脚跟，有个遮风挡雨的小店铺，世道变迁……” 程伯谈起家族先辈眼眶微红，停下来缓了口气继续道：“清末时局动荡，先祖程意峰抓住时机励精图治，把我程氏从小家族，一路提升至行业龙首位子，谁知天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再次大变，我全族歇业数十年，拿起祖先传下来的锄头奋斗在田间，好在二十年前时局发生变，先父扛起大旗重振家族，十年前建宏接手，程氏再次辉耀蓉城，可贼老天不放过二弟……” 程伯顿住转头，看着中间太师椅上紧闭双眼的程建宏，面露哀痛眼角溢出一滴泪水。 场中响起不少叹气声。 “我至亲二弟，本就命运多舛，十多年来还为了家族整日奔波劳累，我以及兄弟姐妹几人，苦于能力不足未能帮上一点忙。” 程伯抽搐了几下，转头面向众人表情哀痛，道：“眼看着二弟正是壮年时，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作为大哥的我不能沉默，和弟弟妹妹商量后，决定遴选下任家主，以期二弟能安心 养生。此事也征得二弟本人同意。” “二弟乃先祖程意峰以降，程氏最杰出的主人，而有道是虎父无犬子！故此兄弟姐妹一致决定，下任家主将由二弟的亲女担当，然则程慧心、程慧情皆是天资卓越，品德堪比圣祖之才，一时间难分伯仲。” 程伯顿住，脸上露出长辈对晚辈的希冀和赞赏神色，分别扫过程慧心、程慧情。 众人目光跟随。 程伯咳嗽了下，把大家目光重新汇聚自己身上，才开口：“程氏能从东汉一路走到如今，作为家主掌舵者，识宝不过是基础，识人勤用才是最关键的一环。故此新任家主考题，就是识出鉴古董的千里马，为程氏传续添砖加瓦。” 啪啪…… 程季带头，众人鼓掌，掌声震动整个厅堂。 楚明趁机凑到程慧心身边小声嘀咕：“程依那么大一条腿，怎么不抱？” 程伯报祖先功绩大半小时，连养三头牛都提一嘴，却不提最厉害蓉城古董圈公认的祖师爷，让楚明感到不解。 “小时候听到爸爸喝醉提过一嘴，程依祖先跟他一样，被赶出去的。”程慧心回道。 楚明嘴角抽搐，程氏内斗还是真是一脉相传，在南宋时竟然把未能当上知府，还是古董圈鉴宝大才给 撅出去，有脸说‘识人’是家族传承千年的根底。 “明朝我们家能入行，据说是从程依祖先后代那边借来的残缺鉴宝技术。”程慧心又想到小时候爸爸吐露过的片段。 楚明一下不淡定了，吐槽：“怕不是程依后代衰弱，你们偷来或者骗来的。” 程慧心不满道：“不许说我家祖先坏话。” 楚明撇撇嘴，古董圈历来就没好人，他敢百分百肯定，程氏祖先得到的技术肯定不是借的。 “就在今日，二位家族候选人，都带来各自所属的千里马。” 程伯等掌声落下后正式给众人介绍：“程慧心右手边位置的俊秀后生，便是丫头选择的千里马，姓楚单字明。” 众人看向楚明。 程慧情，眯着眼闪烁着锐光。 “这小太妹……”楚明心里一阵嘟囔，表面上带着微笑，回敬众人目光。 程伯手掌指向右手一排第二位置，道：“这位气宇轩昂的后生，乃二丫头选中的千里马，姓谷单字勇，同时也是程季的助手，择日将正式拜师成为古董圈新秀。” 厅堂中不少人，是昨夜才从外地赶回来，此间除了有位置的人提前得到通知外，站着的人多数是第一次听到谷勇背景。 现场响起窸窸窣窣的交流声。 第120章 就你事多 程季作为这次家主竞选五个主考官之一，徒弟竟是其中候选人挑中的千里马，不免让人怀疑泄题。 谷勇听着背后人的议论，在椅子上坐如针毡。 反观楚明淡定从容，无论人们怎么看，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有道是举贤不避亲，我以及程仲、叔、季和大妹，将秉持程氏历代祖先教诲，公平公正为家族遴选出合格的家主。”程伯举手面色严肃地说道。 后面太师椅上，程季几人都举手，程叔还帮昏厥沉睡的程建宏抬手。 “以程氏千年名誉发誓，公平公正遴选出合格的家主！” 几人齐声道。 誓言一出，议论声逐渐减弱乃至最终消散。 程伯内心冷笑，祖宗也不能爬出来找自己算账，嘴上说道：“新任家主的竞争将由两匹千里马决出胜负，经过几轮、多日慎重商榷，我们一致决定竞赛分为三轮，采取积分制。” “总分数一百，之前挑选老家主指定灵娲娃等三个物件，由程慧心拔得头筹获得七分，余下九十三分，分为第一轮五十一分、第二轮三十五分、最后一轮七分。” 程伯顿住给大家消化信息时间。 “几位长辈智慧如海，分数切割十分合理 ，就算前期运气好拿到对应物件，也得努力赢得后面几关。” “我觉得第一轮切出五十一分很合理，让楚明不敢怠慢，还能考验双方心志。” “估摸这三轮考题必有特别之处。” “不管什么考题，以慧心姐的能力，她看中男人一定都能轻松过关斩将。” “不敢苟同，另外一位即将成为程季叔叔的徒弟，想必也是人中俊杰，说楚明赢得比赛为此尚早。” “嗯，一场龙争虎斗在所难免。” “你们都没在蓉城不知道，楚明前段时间在一场易物会，当着诸多前辈名家面前，指出物件缺陷，反观那个叫什么谷勇的，不知从那个角落突然冒出来，想获得最终胜利，除非作弊。” “话不能乱说，五位长辈齐齐以家族千年名誉发誓，还有德高望重的万掌柜见证，怎么可能给谷勇开小灶。” “……” 众人议论纷纷。 此时楚明撇头小声道：“你家长辈好心思，说是积分制却又不说细则，让一群人争个不停，来加强自己誓言的力度。” “按照分数，直接取得第一轮，咱们就能胜利了吧？”程慧心讶异道。 “你个傻妞哦。这么明摆着的事，程伯几人怎 么可能不考虑到。”楚明摇摇头道。 程慧心仔细一想觉得楚明说得对，目光望着程伯几人，心里怪不是滋味，为了把自己踢出局，又能让程家和外人都不说闲话，还真是煞费苦心。 “诸位！” 程伯喊话汇聚众人目光，而后道：“东汉末年程氏开基祖，曾在诸葛武侯旗下服役过，受过大恩，我程氏从此以后年年七月十五，以升灯祭祀武侯恩德，因此今日考题也是点孔明灯。” 众人没有一点意外，毕竟是程氏传统。 “考题第一轮为寻灯芯，目的是考验眼千里马的眼力、耐心。”程伯为了避免突发意外，只宣布第一轮。 众人不觉得有问题。 楚明观察到，对面谷勇紧张恐慌逐渐在减弱，猜测对方刚是怕出意外，此间听到考题跟之前一样，终于放心了。 “也是个棒槌。”他暗暗给了个评价。 随后他转头小声问程慧心，道：“你爸当年也走过这一遭？” 程慧心一脸吃惊，闻言木讷点头：“当时我五岁，具体过程记不得了。” 呃！ 楚明给整很无语，大小姐为了今日连第一次都愿意交出去，结果最重要的竟然不搞清楚？ 他转念又想到，看程 慧心错愕的表情，肯定是判断长辈心怀鬼胎，所以不会用老方法就没去费力气去调查。 算是情有可原。 “你们家的孔明灯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他追问。 程慧心道：“灯芯是用薄铜片打造盛放油脂的碟子，碟会刻下家主一年做过的重要事，并向上苍祈祷来年兴旺，一直以来形状相同。” 楚明再次无语，还真是闭卷考试。 这时，程伯宣布灯芯在花园中，限时十五分钟取得，就可以获取五十一分。 谷勇面色恢复正常，从椅子上起身朝长辈一拜，而后大步朝大门走去。 楚明无视程慧情挑衅眼神，起身做了一样动作出门。 等他们跨过门槛，众人纷纷离开厅堂站在回廊上观看。 “花园内藏着三百六十盏灯芯，其中两盏形式、规格一样，是为今年祭祖使用，上面刻有家主向上苍祈福词，以及年月日。” “只要规定时间找出来，进行下一轮，另外谁先找出来多得七分。”程季宣布细则。 娘的，为了拉平分数，无所不用其极！ 楚明在程伯一开始不宣布具体细则，留给别人讨论，就知道在针对程慧心取得灵娲娃提前七分了。 “你二人可有异 议？”程伯站在回廊前面，俯视台阶下的楚明二人。 “没有。”谷勇抢先回答。 “小弟果真是找了个好徒弟，不怯场、意志坚定，我敢断言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实乃我程氏之福。”程伯一脸慈祥笑容赞扬。 同时间。 楚明摇头制止回廊上想说话的程慧心，才回应程伯的询问：“我有一个问题。” 程伯面色瞬间异变，为今日这一局，兄妹几人挑灯连夜推演几日，最是讨厌有突发意外。 此刻程伯想装听不见，然而现场那么多人，还有个外人见证者在，只能硬着头皮道：“尽说无妨。” “是这样的，如果我们都找出灯芯呢？”楚明说出问题。 此话一出，众人为之一愣。 铜碟三百六十数量之多，花园面积超过五百平，想要在短短是十五分钟拿到，是个巨大的挑战，确实有可能发生都拿不到的结果。 程伯几人抱团打算作弊，根本没推演到这问题，所以此间比众人的表情更加错愕，兄妹互相对视，无声交流怎么处理。 这时。 程慧情坐在栏杆背靠柱子，摘下耳机斜眼嘀咕着楚明，道：“就你XX妈事多，不敢比赛就直接认输，草包！” 第121章 互相堵后路 程慧情话十分刺耳，但也不能说没道理。 走廊上程氏族人，目光纷纷望着台阶上和谷勇并排站着的楚明。 楚明一概无视，微仰头目光盯着程伯。 程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强颜微笑道：“要是都找不出来，就证明你二人都非我程氏千里马，今日比赛到此结束，日后程氏再选吉日重新遴选新家主。” “程氏不愧是蓉城古董圈龙头，几位长辈说到做到，保持公平客观，楚某拜服。”楚明双手抱拳一拜。 拜服是不可能拜服的，楚明是堵后路，让后面发生意外对方没法狡辩。 同时间。 程慧情调整姿态，在栏杆上站起来俯视楚明，目光十分冷厉。 她都知道今日比赛流程，早已胸有成足，可楚明突然来这一招，让她摸不准。 “我补充一点，谁要是敢在比赛途中耍花招，程氏有资格做出严厉惩罚，到时候别叫屈。” 程慧情是说给楚明听的。 程伯也开口附和：“确实这个理，程家千年招牌不能砸在我等手里。” 众人表情严肃起来。 楚明确实打算砸场子，让比赛无法进行下去，给程慧心制造成长空隙。 此刻，程慧情的话让他心头微震。 程慧情也不是表面看着无能小太妹，反应 比几个长辈快，堵死他的后路。 另外，程伯都在谋划作弊，还能面不改色提家主千年招牌，也是无耻之极。 不过不管如何，走到这一步没后退可能。 他抱拳回道：“那是当然了。” “以我名誉发誓，若是弄虚作假必遭天谴！”谷勇抢着表现，自己是一匹优良千里马。 “很好。”程伯脸上露出真正的笑容点头赞扬。 “现在时间为九点整，比赛开始。”主持人程季拿着计时表宣布。 楚明、谷勇转身入花园。 程家花园是依照江南风情打造，由亭台楼阁、花园水榭组成，总面积五百平。 看着面积不小，但边缘回廊到处蹲着程氏年轻一辈，想搞破坏其实很难。 楚明暂时收取心思，边走边扫视。 花园假山、水池边等等都摆放着，型态如绽开花瓣的铜碟，大小、规制基本区别不大。 他尝试开神眼，结果眼前全是一样信息。 如此一来，想在十五分钟从三百六十数量中找出目标物，基本没可能。 随后，他耐心认真观察，发现铜碟摆放位置，看似杂乱实则有规律。 不过他没想从规律下手。 毕竟世间规律数不胜数，鬼知道程伯等人是依照奇门遁甲，还是星象乃至域外文化来排列 ，等找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他只想吐槽一点。 程伯等人无耻归无耻，脑袋一点都不差，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谷勇是开卷考，费心思整这么一出。 此刻，谷勇很认真，路过一盏铜碟都要特意研究下。 “真他娘的做作！”楚明用余光扫了下吐槽。 毫无疑问，谷勇是知道那两盏铜碟是目标物，此刻是做样子给围观人看呢。 接着，楚明判断谷勇不会那么早动手，自己也装模作样观察着碰到的铜碟，心里思考应对之策。 他前天根据身体任督二脉已开的情况，专门从《楚氏鉴法》搜索暗器之法，后面还跟萧萧请教，虽然没技法大成，但也算进门了。 现在他身上就带着十多根缝衣服的小针，完全可以不着痕迹靠近谷勇，打出一针。 可惜后路被程慧情堵住了，现场恐怕有五级乃至更高的随爵盯着。 随爵别称家丁、保镖，个个身怀绝技、武艺高强，鬼知道程家随爵中，有没有会穿针眼的，他出手就会暴露。 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不过没关系，不搞人搞物也可以，先找出两盏目标物然后打乱，如此一来谷勇也得闭卷考。 反正规则也没说不可以，到时程伯几人必然把哑巴亏吃下。 想到 他就做，拿起假山堆的铜碟反看了下，而后直接扔出去，嘴里骂道：“垃圾。” 众人一看，心想程慧情目光就厉害，楚明就是个草包，连情绪都控制不住。 你再瞧瞧谷勇。 耐心十足，观察铜碟不是目标物就放回原位，在移动到下一个，还淡定的推算着什么。 走廊上。 程慧心不关心外人谈论什么，看着楚明移动的背影，额头都溢出几滴香汗。 “毕竟你是我姐姐，事后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不过那个草包得交给我来处理。”程慧情撇头表情骄傲道。 “胜负未分，别太自满了。”程慧心皱起眉头，妹妹就是心性太跳脱，自己才不放心，否则今日也不会来争什么家主位。 “哼，你等着，事后我一定像你切香蕉一样，拿杀猪刀把那草包一刀刀切成片晒干。”程慧情阴冷道。 程慧心不回话，暗暗祈祷楚明能够冷静下来，就算输也没关系，至少保持体面，别让这里的事传出去，影响未来事业发展。 然而，楚明不仅不冷静，还迅速跑起来，把铜碟一一收起来叠在手里，学着萧萧射竹签一样乱打一通。 围观者无不摇头。 同时间，谷勇沿着锦鲤池，朝着十米开外的凉亭边，步履从容表 情自信。 楚明一直用余光关注，第一时间锁定凉亭台阶上的两个松树盆栽。 松树四季常绿，给人一种生机蓬勃、活力四射的感觉，存活可达上百年，被古人用来象征着长寿。 程氏完全有可能用来寓意家族传承绵绵不绝。 楚明想到这，开神眼查看。 结果信息依旧一样，立即关闭免得耗费精神力。 管他是不是，赌一把再说！ 楚明做出决定，扔着手里堆起来的铜碟，边朝着凉亭移动，距离五米时突然加速。 谷勇大惊失色，在所有人惊愕目光中，甩掉不适合跑步的皮鞋，双手提起西裤飞速地跑起来。 谷勇距离凉亭比较近，而且路更平坦，而楚明还在考虑，是拿正确铜碟获取积分，还是破局给楚慧心成长的机会，所以晚了一步抵达凉亭。 二人相差三秒先后拿住铜碟。 “我拿到灯芯了。”谷勇高举铜碟挥手大叫。 “你个瓜皮娃，作弊做上瘾了吗？”物件得得到考官确认才可以。”楚明拿着铜碟朝组堂飞奔边揶揄。 “无耻！”谷勇惊得头皮发麻拔腿狂追。 有个不好消息，楚明今日也是着西装穿皮鞋，跑起来十分费劲。 相反地，谷勇提前一步脱掉皮鞋，牢牢占据优势。 第122章 不装了 凉亭距离祖堂直线距离就三十米，不过因中式花园讲究自然融合，空间布局错落有致，让距离硬生生翻了一倍。 此刻，楚明穿着皮鞋跑，落后谷勇好几米，继续下去必输无疑，于是采取直线突进方式，打算翻假山。 九点晨光下。 一身纯白西装的楚明，单手撑着一米高假山顶，修长双腿微曲越过‘山顶’轻松落地。 随后，楚明白里透红的少年英气脸庞，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迈步朝着前方盆栽奔跑。 “还能怎么玩？” “哇喔，大姐夫脑袋就是灵活。” 靠左侧长廊围观的年轻一辈发出惊呼。 谷勇闻声回头看了眼，骄傲的脸瞬间消散，眼看着楚明蹦起一米多高，双脚在半空打出大‘八’字越过盆栽轻松落地，再次引得年轻一辈掌声阵阵，就急躁起来。 同时间。 祖堂程氏长辈们面色各异，那群抱团利益群体，恨不得撕烂楚明。 一个团体，一个国家乃至一个文明，未来永远属于年轻人。 楚明算不上帅到惊天动地，但少年英气引发程氏后辈们注意，在心中种下一个崇拜的种子，假以时日会发展成楚明的追随者，他们这群年老体衰的老家伙将被抛弃，乃至清算。 基于以上想法，众人默契达成统一 ，绝不能让程慧心成为新任家主。 “别愣着了！”程慧情长在走廊一米多高的栏杆上喝道。 谷勇回神，心想你能截弯取直，老子也可以。 这世间任何事物，第一个做的人最是惊艳，第二个想超过就要拿出更多的努力，否则只会被人当成跟屁虫。 谷勇明白这点，把铜碟放嘴里咬住，而后不远处盯上三米多高的假山，而后一个‘老牛撞钟’般的姿势，大跨步冲到加山前，模仿壁虎爬墙，手脚并用，眨眼间登上山顶。 谷勇虽是打赤脚，黑色西装因一路上大动作泛起皱褶，但晨光打造下，脚踩山顶，头发随微风动，双目坚毅，颇有临深渊而一往无前的英雄气概。 哇！ 祖堂中青一辈有人发出惊叹，不少人跟着鼓掌。 中青一辈人数比小辈更多，因有利益驱使，鼓掌还更卖力，气氛比刚才给楚明的还热烈。 这一刻，谷勇争‘艳’的目的就算没达到预设的超越，也拉平楚明了。 距离祖堂近在咫尺。 谷勇只要落地再迈出个几步，就能到考官面前。 楚明又落后了。 “阿勇，好棒！”程慧情站在祖堂回廊栏杆上，面带笑容鼓着掌，双马尾甩啊甩。 谷勇双眼有点迷离，兴许没有利益绑架，自己也能取得程 慧情的心。 此时，楚明还在翻阅盆栽、假山通往祖堂的障碍物。 “楚明要耐心没耐心，还耍小聪明，现在还只能跨一些小障碍物，怎么看都是草包。” “我程氏家主未来的丈夫，必是谷先生这样正直刚毅，有勇有谋的俊才。” “……” 在程伯几人授意下，其儿女躲在人群中贬低楚明抬高谷勇，随后其他人响应。 程慧心见状面色难看，心中对未来一片灰暗。 这头。 楚明不管外界议论，心中只有目标只有一个，比谷勇先一步抵达祖堂，交上孔明灯灯芯铜碟。 而谷勇屹立三米高的假山顶回头俯视，见他绕过一株松树费力奔跑的身影，脸庞露出自信鄙夷神色，迈开步伐从架上一跃而下。 “挣扎是徒劳的，五十八分我拿定了。” 谷勇多少有点‘武艺’傍身，落地姿势着实有些潇洒。 ‘啪啪’。 中青辈们再次给予热烈的掌声。 这一关五十八分拿到手，加上整轮下来的沉稳表现，后两关谷勇绝对比楚明表现还优秀，必将赢得最终比赛。 程伯几人也是一样想法，脸上都挂起胜利喜悦的笑容，仿佛谷勇就一堆金山银山。 可就在这时。 远远落后的楚明突然加速，身上像是吊着威压，无论碰到什 么障碍物，都能非常轻松飞过。 眨眼间，楚明抵达三米高的假山边，在即将越过时，他撇头咧嘴一笑，道：“小爷我十年跟无数流浪汉抢矿泉水瓶，抢天桥下涵洞，别的本事没有就会跑步，厉害到参加奥运会长跑，都是轻轻松松的。” 谷勇一下明白楚明是故意示弱，好让自己放松警惕而错失优势，顿时心态不稳，摔了个狗啃地。 身体很疼，但谷勇顾不得那么多，一咕噜爬起来也往祖堂发起最后冲刺。 没用的。 楚明不再隐藏实力，眨眼间窜出十来米，径直来到任务开启出发时的台阶，递上铜碟，脸不红气不喘，朝台阶上程伯道：“请程大伯检阅。” 程伯心想。 程慧心之前得到灵娲娃三个物件，就拿到七分，是算在楚明头上。 如此一来，算上这一轮基础分五十一，还有拔得头筹的附加七分，共计六十五分，优势就实在太明显了。 坚决不能让这小子得逞！ 程伯拿过铜碟低头检阅拖延时间，脑袋转得飞快思考应对之策。 “大伯父，这是我的铜碟。”谷勇气喘吁吁来到台阶前递交铜碟。 程伯毫不犹豫立马接过。 “谷勇先喊出拿得正确铜碟，是本轮胜利者。”在程仲授意下，人群中有人大喊。 随后，不同方向有人跟着附和。 程伯眼睛一亮，看着右手属于谷勇递交的铜碟，点头道：“谷勇情绪稳定，眼力颇为不凡，入场时不急不躁，轻松观察我亲自布下的规律，并先一步取得铜碟，真是了不得。” 话语偏袒不要太明显了。 可在场中青辈几乎抱团，于是舔着脸纷纷鼓掌发出祝贺。 “大哥一直神神秘秘不告诉我们，现在可以说了吧。”程氏五个最高掌权者中唯一女性，程慧心亲姑姑故作埋怨打配合。 程伯回道：“松树生环境苛刻，又能四季常青，在古人心中最是贴合大道，寓意坚韧不拔、连绵不绝，不正是我程氏一路走来最佳映照？程氏女婿也该有松树一样的品性，所以今年我就把它定为考题，参赛者但凡有眼力和耐心就能察觉到。” “我都没发现，谷勇却能发现，小弟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程仲羡慕道。 这一刻，程氏五个最高掌权者，除去在厅堂内不能动的程建宏，都是支持谷勇获得本轮最终胜利。 结局已定，其他人鼓掌祝贺，谷勇‘憨厚’表示：“谢谢长辈们的赞扬，其实我只是侥幸而已。” “规矩不是谁先递交铜碟，谁胜利吗？”楚明声音不大，却让掌声赞扬声偃旗息鼓。 第123章 是谁在耍花招 祖堂前寂静无声。 众人都没预料到，程氏五个最高掌权者之四，都支持谷勇为本轮胜利者，楚明竟还敢出声。 “草包就是草包，谁告诉你是先递交铜碟者胜？”程慧情站在栏杆上俯视楚明冷笑。 沉默一打破，其他人纷纷附和，有些脾气暴躁建议直接取消楚明资格，并打一顿扔出去，理由是顶撞长辈，违背程氏家规。 随之，起哄声越来越大。 程慧心想开口却被老齐拦下，提醒以现在的情况，只会越帮越忙。 “我不在乎比赛，我在乎的是朋友安危。”程慧心小声说道。 程慧心儿童时那段糟糕的生活，导致对人本能的不信任，可楚明三番五次不计后果帮忙，她的心早已悄悄融化，体验到人们常说的友情。 程慧心声音很小，楚明却听到了，咧嘴一笑调皮抖抖眉头，暗示节奏都在自己掌控中。 随后，也不管程慧心明白暗示与否，楚明站在原地环顾走廊上所有人，最后目光定格在最前面且中间位置的程伯身上，淡淡道：“规矩也没说是先喊出目标物是胜者。” 说完，他目光移向万掌柜，微笑道：“尊敬的观礼见证者万前辈，您说是不？” 此刻，叫嚷着撤销他资 格的杂声，瞬间都消失了。 这倒霉的孩子。 万掌柜心里跟明镜似的。 就当前形势，程氏中青一辈跟老辈是一条船的，看中的谷勇，自己这所谓见证人，也就走个过场，轻轻松松把钱赚。 楚明当众点出来，他要是不说话，传出去是要让江湖嘲笑的，可如果支持楚明，不就跟程家绝大多数为敌？ 难，我太难了。 万掌柜想哭，看着楚明那张人畜无害挂着笑容的脸，恨不得跑下台阶去，狠狠地啃一口肉。 “程氏百年来稳坐蓉城古董圈龙头之位，深得圈中同行信任，我本人亦是拜服不已，若非身不由主，自身能力有限，想厚着脸皮入程氏尽绵薄之力。”万掌柜侧身朝程伯抱拳。 真真老狐狸一个，不接楚明的茬，嘴上说拜服程氏，却把决定权丢回，干净地把自己从事件摘掉。 不过楚明要的也不是见证人的立场，他是要通过万掌柜的嘴，让程伯几人明白，不想事后被外人说闲话，影响行业龙头位置，就要落实‘公平公正’。 程伯和弟弟妹妹眼神交流了下，随后转过头来望向楚明，道：“一个先喊出目标物，一个先抵达终点，各有千秋，此轮都合格了，双方各得五十 一分。” 后方中青一辈不服气，偌大程氏凭什么要妥协区区小毛孩，但几个掌权者都决定了，也只能按下情绪不语。 相反的，远处花园边上长廊，小辈们为楚明而热烈鼓掌。 紧接着，程伯强颜欢笑大声道：“程氏能连绵千年，靠的不仅仅是眼力和耐心，也要有勇气和智慧，第二轮考题是点火，考的是智慧与勇气相结合。” “给你们十分钟休息，后堂集合。”说完程伯转身。 其他人纷纷让开一条路，程伯和弟弟妹妹走进祖堂。 “尽耍花招。”谷勇一脸不服气冷嘲。 楚明心想到底是谁在耍花招，不过此时口舌之争没有用处，所以懒得搭理。 谷勇被无视后咬牙切齿，恨不得给楚明来一脚。 “走。”程慧情跳下栏杆，落地后恶狠狠瞪了眼楚明，招呼谷勇进祖堂。 走廊上中青一辈也纷纷入祖堂。 现场剩下楚明、程慧心和老齐三人。 “你一开始就奔着毁附加分去的吗？”程慧心走下台阶询问。 “依时机情况而变，最开始我扔其他铜碟是想毁掉比赛的。” 楚明摇摇头道：“后面被谷勇抢先喊出铜碟，就退而求其次争取先抵达，没想到截弯取直会帅到你弟弟 妹妹们，搞得你家长辈忧虑未来，还激起谷勇好斗心，我只能选择搞谷勇心态，以此抹平附加分。” 楚明表现不是很满意。 “短短几分钟，节奏一直被你牵着走，让开卷考的谷勇摔倒丢大脸，最后还拿不到附加分，达成平手，换我来肯定做不到，所以够惊艳了。”程慧心感叹道。 “如此一来，后面他们肯定还会加注整烂活。”楚明直言不满意地道。 程慧心一声叹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以前点火都是从后堂移圣火，属下调查过最近这段日子后堂被铁皮围着，除非到程伯几人许可，否则谁都不许靠近。”老齐走上来提供信息。 所谓‘圣火’也叫火种。 在蛮荒时代，人们发现‘火’能烤肉、取暖吓走野兽，但又火很容易灭掉，于是就弄了个‘火种’，奉为部落最重要的资产，派人专门看管。 后来各种取火工具被发明，火源不再那么重要了，但人们还是把习惯延续下来。 如今西南有一部分山少民，家里还会保留常年不灭的‘火种’，并奉为神明一般，要是有人灭了火，就会被视为仇敌。 汉人早早就没有此类习俗。 程氏之所以有火种，是因有一 代先祖娶了少民妻子，并且受对方部族帮助，于是保留了习俗，并冠上薪火相传神圣化，命名为‘圣火’。 “以前没这么严格，只要洗净身子祭祖先就能取火了。”程慧心眉头紧锁道， “正常。” 楚明不是很在乎，程伯当众说考验的是‘勇气’，自然会提前设计难关，搞出什么动静都可能。 程慧心吐了口气，道：“如果太危险，你就直接退出。” “真放弃啊。”楚明怪笑道。 “先不说家里人除了小辈们，所有人为了支持慧情上位，已无所不用其极，就单说慧情，她本身有强烈的欲望，连给爸爸违规吃药都接受，太狠了。” 程慧心一脸悲愤，道：“我很担心如果最终侥幸赢下今日比赛，慧情会暴走做出更疯狂的举动，所以我想着干脆让出位子，带着爸爸离开程家，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楚明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当年朱棣已坐稳皇位，结果还是派人满天下寻找朱允文，甚至有传闻郑和下西洋，也是为这个缘由。” “什么意思？”程慧心疑惑为什么突然提起明朝的事。 “休息时间快到了，去看看点的是什么火。”楚明登上台阶朝祖堂大门走去。 第124章 点火 第二轮比赛还有两分钟，众人汇聚后堂大门外。 楚明、程慧情联袂而至，身后跟着老齐，众人主动让开一条路。 当他们来到嘴前面，程慧情瞥了眼楚明，道：“大伯，为了公平公正不让有些人抄袭，我建议分开点火，一个进去另外一个得在外等候，直到出结果。” 经过几分钟的思考，程慧情理清楚明能在第一轮能发现‘规律’，是通过观察谷勇得到的，现在要斩断这条路。 程伯没想到这关键，不过对楚明当众提外人施压，挑衅自己权威的行为很不满，立即点头道：“建议非常好，大丫头没意见吧。” 程慧心还在思考，在祖堂外楚明突然提朱棣的事，闻言有点错愕。 “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分明为毛小鬼抄袭行为而心虚，所以赶紧认输，别浪费时间了。”程慧情冷哼。 程伯维持表面上长辈的威严，复述了程慧情的提议。 “可以。”程慧心对结果已不是很关心了。 “没意见就行。”程伯点点头，挥手示意弟弟宣布第二轮规则。 程季移步上前转身面对众人，大声道：“点火考核的智勇双全，没有时间限制，只要能引圣火点燃就算合格，现在两位参赛者自行决定 谁先进。” “我来。”谷勇大步上前。 谷勇已重新穿上皮鞋，也洗漱过了，形象又恢复最先‘俊秀’样子。 程季也不演一下，询问楚明是否有意见，就立即宣布第二轮开始，而后转身推门而入。 谷勇紧跟后方。 其他人纷纷跟进，转眼间就剩下楚明三人。 大门随即关上，不多时里面就传出杂乱人声。 “哇，好厉害。” “既有勇武还兼智慧，不愧是我程家千里马。” “当真了得，我程氏当大兴。” “……” 后堂内传出欢呼、鼓掌声，是因谷勇在很短时间点火成功，取得第二轮的三十五分。 “第二位参赛者入内。”后堂传出程季难掩兴奋的呼喝声。 “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程慧心拉住楚明询问。 “还真是当局者迷。” 楚明摇头后耐心解释：“如若你妹是因你退缩而赢得比赛，就会担心有一天你会强势重归家族，肯定要动用一切手段打压乃至抹杀，你想带着爸爸过普通人的生活，只有梦里才可能发生。” 程慧心恍然大悟，道：“除了赢，我没有退路。” 楚明点点头不语，上前推开大门。 程慧心呆在原地，面上尽是悲伤，明明是亲姐妹，为什么 会走到这一步。 “大掌柜，走吧。”老齐提醒。 程慧心迈着沉重步伐进门。 三人先后进入，被眼前景象给震住了。 后堂主建筑前小平院中间，摆放一座高三米的三层同时转动的齿轮台。 齿轮为中空圆形，从下往上依次缩减大小，最顶层直径不足一米五，包裹着一团火盆。 每个齿轮侧面都伸出长短不一、数量无法目测的尖钉。 尖钉在阳光下散发冷冰冰的锐利光芒。 另外，每个齿轮都存在宽三十多厘米的缺口，转动到一定频率时形成连通缝隙，供参赛者进去取火。 老齐被楚明评价为莽夫，此间面对齿轮台也露出惊恐，声音颤抖道：“这他娘的，用得着这么狠吗？若是不算好时机，就算躲得过那些尖钉，也会被裂缝瞬间把身体撕裂。” 这时，有个随爵提着火把走来，闻听老齐的话，撇嘴道：“谷先生不到一分钟就引得圣火，身上一根毫毛都没掉下，若是害怕可以认输。” 时间有点夸张了，但结果是真的，谷勇在众人关注中成功引到圣火了。 “我认得你，你是宝秀阁五级随爵。”老齐冷哼。 老齐凶名在外，随爵不敢对视，在楚明面前停下来递上火把。 “ 用火把取圣火，在火熄灭引到祖师爷画下铜碟前，就算成功。” 一边仪式主持人程季讲解任务，而后又道：“古董圈便是江湖，江湖从不是温情脉脉的家庭，想站稳脚跟唯有勇气开道，若是没有觉悟，选择放弃，今日没有人会笑话你，程氏上下也会认可你是程氏大公主的夫婿，给你应有的待遇。” 说完，程季带着随爵绕过齿轮台。 齿轮台一面正对着后堂大门，那边站着一排排围观者，还有过关合格的谷勇。 程季看似语气平和，实则透露着不屑，意思是让楚明赶紧认输，程氏长辈们会赏下一份狗粮，让他饿不死。 “楚明，太危险了，我们退吧。”程慧心盯着转动的齿轮台说道。 楚明转头道：“你到他们那边等着，实在不行我自会跟上。” “不，你必须跟我走。”虽然这一退，将面临无止尽的打压，程慧心却做不到牺牲朋友成全自己。 “一个会计都能通过，我作为正八经的古董人，凭什么过不了？”楚明冷哼道。 “但是……” “别但是了，虽然咱们是朋友，我有义务帮忙，但也没到牺牲自己的份上，其实我是想被一个小会计看扁，所以你赶紧走别碍我事。” 楚明嫌弃着摆手。 他故意暗示‘朋友’也分等级，以此减轻程慧心的愧疚感。 “楚师傅已经被激起雄性争斗心，大掌柜您劝不动的。”老齐说道。 程慧心脸上露出无力表情，红着眼道：“不管选择什么，你必须要须发未损，我才去那边等。” “好。”楚明点头郑重承诺。 随后，程慧心跟着老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楚明目光望向齿轮台。 三层齿轮转动速度并不一致，谷勇能那么短时间毫发无伤通过，肯定是拿到规律密码的缘由。 可即便如此难度也很大，齿轮表面那些长短不一的尖钉，随齿轮转起来形成波浪利刃，就算不碰到，也会被卷起来的躁风给伤到。 看谷勇那身材，就是市面上学西方健身的体格，没有武术底子，恐怕是扛不住的。 “莫非齿轮是假货？” 楚明开动脑筋猜测，眼前三层齿轮，全是用古董圈常用的包浆手法，材质是硬纸片。 想到这，他用脚踢了个碎石子。 ‘铛’。 碎石子撞在齿轮上，瞬间被崩碎为粉尘。 好家伙，是真钢！ 楚明心头大震，血肉之躯还没有石头硬，碰到后真是尸骨无存了。 “当真放弃，领狗粮？”楚明心想着。 第125章 家主咱当定了 三层齿轮台同时转动，使得表面尖钉形如波浪利刃，石子能轻松粉碎，更别提血肉之躯了，一碰到骨头都能碾成渣渣。 后堂门前众人挤在一堆等待。 见楚明一直没有行动，有人耐心不足张嘴就嘲讽。 “不行就投降，我不笑你。” “啊呀，这样一对比，谷勇真得是勇气可嘉。” “是的，如此人杰能成为程氏女婿，是我程氏的福气，家族事业必将迎来新一波高峰。” “……” 程氏族人不断嘲讽楚明来提高谷勇。 程慧情听得很爽，家主之位已毫无悬念，她撇头看着姐姐程慧心一脸忧虑，揶揄道：“当初我打算给那草包价值三百万的手镯滚出蓉城，草包自以为是不同意，你却当宝贝捡起来，啧啧……我的好姐姐，你识人眼光也就能发现捡破烂的。” 程慧心在心中祈祷楚明别冲动，根本没听到妹妹的嘲讽。 齿轮台这一侧。 楚明排除各种可能，断定齿轮有机关，证据就是谷勇不是古董人，就算知道齿轮转动规律也没用，靠近一步就得死。 现在问题是控制机关的密码，是在程伯他们手里撺着，还是在现场。 他回忆着进来前，在外面听到众人欢 呼声的过程，寻找可能存在的线索，边扫视四周。 勇气与智慧？ 楚明突然想起来，程伯在祖堂宣布第二轮被自己当废话的说辞，目光一下亮起来，不去想什么线索，直接心念开启鉴神眼。 他尝试心念动：“齿轮台。” 神眼的正确称呼，是‘楚氏万物眼’，人都可以扫描，那么其他物体也一样，楚明早就怀疑‘鉴’的关键，在于自己内心的想法。 随着他精神高度集中，视线中的现实逐渐模糊，出现一条条白金线条，像是被无形大手拉扯，逐渐勾勒出图案。 一瞬间或者很久远，因为他没法感知外界时间，眼前呈现齿轮台3D剖析图，俯视、仰角、切片等等十多幅图，甚至还有建造论证过程文字呈现。 啊！ 楚明突然捂住眼睛惨叫一声。 “楚明！” 那头程慧心视线被齿轮台挡住，以为楚明被尖钉刺伤想冲过来，被老齐给拉住。 “自不量力死了活该。” “哼，血气方刚可以是褒义也可以是贬义。” “大草包。” “……” 程氏年轻一辈没有进来围观，现场只剩下中青一辈嘲讽，仿佛楚明占了他们妻儿一样，把楚明贬低得一无是处。 此 时，楚明手扶着眼喘着气。 在刚才一瞬间，齿轮台在眼前‘爆炸’，释放出炙热的光芒。 不过光芒是虚拟的，真正让他难受的是，精神像是一条被疯狂拉扯的琴弦，导致头疼欲裂。 之前楚明在胭脂巷跟手机店老板说，‘世间万事万物一饮一啄。’不是瞎忽悠，是《楚氏鉴法》明确记载，要后人谨记于心。 现在楚明脑袋疼到禁不住发出惨叫，是使用‘楚氏万物眼’副作用，谁让他能力不到强行开结构全图，也幸好齿轮台不算太复杂，换作程氏祖宅，现在必七孔流血而亡。 半晌后，楚明缓神来后，抓起掉落地上的火把。 “草包死了吗？这都快过去半天也没声响。” “肯定被尖钉刮成肉酱了。” “没闻到血腥味，但毫无疑问是死了……可怜哦，要是老老实实后接受程季叔的警告，虽然输掉比赛，但是至少能苟活下来。” “……” 程氏族人一波停下嘲讽，另外一波立即接下，嘲讽诅咒就没断过。 “楚明……”程慧心痛心愧疚的哭声，在同族人的嘲讽声中不是那么明显。 楚明听到了。 这一刻，楚明把程慧心的地位，抬到跟黑子、沈倩同等 地位，是他可以舍弃一切出手相帮的兄弟，迈开脚步朝齿轮台移动。 在众人嘲讽声中，楚明坚定的迈出每一步。 一步、二步……十步后，距离齿轮台不过二米。 齿轮台三层齿轮，不同方向、不同速度转动着，发出‘嘎嘎’作响声。 作为高级随爵的老齐，看到都牙颤。 在二米距离，视觉压迫更强烈，像是黑漆漆深渊中，有一双血腥凶残的双眼盯着。 不过楚明眼里不过尔尔，刚才神眼短暂为此，机关已经到手了。 他盯着齿轮台，右脚缓缓抬起，而后猛地踩落。 啪！ 地面上一个不起眼，伪装成地板岩石一样浅褐的小凸点凹陷，旋转的三层齿轮从快逐渐慢下来，几秒后完全停止。 那一侧嘲讽声也瞬间止住，因为之前谷勇就踩机关停下齿轮转动，轻松用火把引圣火，现在齿轮停下来，说明楚明没被齿轮撕裂，也找到了机关。 程慧心喜极而泣，老齐也暗暗松口气。 程慧情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难受，表情比吃下腐败老鼠肉还难看。 其他人比如程伯四兄妹，都呆住了。 这些人反应楚明都没看到，也没在乎，他提着火把贴近停下转动的齿 轮。 三层齿轮缺口对齐，组成三十多厘米的裂缝直线，只要侧身就能轻松进入里面，用火把引燃圣火。 不过楚明进去后，并没有点看火盆上的圣火，而是把火把插在腰间，双手十指扭动。 楚氏女性修‘绝仙指’，能来鉴定古画、绵帛等古物，男性修就没作用，但可以当作一门武学技法使用。 前天楚明为了今日帮程慧心，翻阅《楚氏鉴法》找出‘绝仙指’修炼，他的武学天赋妖孽到一个小时不到就掌握。 那天笑得比乌鸦还难听，说自己要当武林盟主，黑子、萧萧怀疑他得病，差点就送到附近人民医院精神科。 不过其实是他忘残缺，三岁时就被爷爷逼着修习‘绝仙指’，孤苦狼嚎三年才堪堪入门，现在不过是复习，所以不存在妖孽般的武学天赋。 他现在也没记起当年的事，手指关节活动好后，朝着齿轮发起进攻。 男性学‘绝仙指’，能挖墓、变魔术、破机关，而此刻楚明还手握，还有神眼开启后得到的齿轮台详细结构图，所以要拆掉这座齿轮台，拆掉兄弟程慧心心中的枷锁。 “慧心姐，家主咱当定了！”手指碰到齿轮后，楚明发出惊天大吼。 第126章 喷子 “这孽畜草包，想要弑主！” “狼子野心，当乱棍打死。” “草XX 的，当自己是谁。” “……” 楚氏众人听到楚名嘶吼‘家主咱当定了。’，不好好理解意思就直接开骂。 而被楚明特意喊出来的前缀，程慧心本人则什么也不关心，哭着絮叨：“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在众人骂声中，三层齿轮台发出‘咔咔’怪声，紧接着分段组成的齿轮，从最上层裂开段段掉落，和地板碰撞后叮当作响。 转眼间，三层齿轮全部被拆解，楚明身影在众人面前呈现。 后堂前面围观的众人，眼睛瞪不如铜牛，下巴张开老大，这也可以？ 楚明目光紧盯着人群中的哭红眼的程慧心，咧嘴微笑道：“既然慧心姐想当家主，弟弟就击碎前路所有障碍，护送慧心姐上位。” 晌午阳光直照楚明的身上，他仿佛是一位神采奕奕的少年战将。 英气勃发，无敌了！ 一米多高落差的地面上，吃愣的众人，则像是被震慑住的宵小之徒，目瞪口呆。 此刻，程慧心心头大震，终于明白刚才楚明说什么也不退，原来是因为自己在进入第二轮时，透露出退缩的心思。 “此生有你，夫复何求！”程慧心用手指抹掉眼 泪，露出微笑。 程慧心说的是友情，在别人耳朵里是爱情。 “恬不知羞，让人作呕！”程慧情在身边冷笑，内心其实是恐慌的。 就在这时。 楚明抓起火盆两耳，径直走下台阶。 众人更为吃惊甚至是惊恐，火盆为铜制，圣火烧了那么久，双耳发烫到能煎蛋，楚明那白嫩双手是怎么能扛得住。 “我听闻有一门指法，能挖坟、能破机关也能变戏法，不知跟小友有没有关系呢？”万掌柜眯眼嘀咕。 楚明心中暗暗留意，万掌柜可能指的是‘绝仙指’，回头得找个时间交流下，或许能到好消息。 随后，他端着火盆来到众人跟前，把火盆放在摆放铜碟的方桌上，拔出腰间的火把，望着程伯笑眯眯讨教：“伯伯，我愚笨不知道要引多少火才算合格。” 楚明在阴阳所有人，因为刚才众人的嘲讽中，提到过谷勇勇如神将，智慧盖圣贤，轻松引到圣火。 指导你个奶奶……畜生！ 众人回神心里骂开花，感觉脸被呼了一巴掌那么疼。 楚明不管众人反应，嘴角一咧，盯着程伯继续道：“恳请伯伯指导。” “这里是程家不是儿童乐园，休得胡闹！”谷勇为挽回颓势站出来发声。 楚明可算逮到机会， 怒斥道：“我刚才绞尽脑汁苦苦思索破机关之法，是谁在旁边唧唧歪歪个不停，企图搞我心态……程氏稳坐蓉城古董圈龙首之位近百年，依靠的是公平公正，此间有德高望重的前辈名宿万掌柜在场，这岂不是坏了程氏名义……” 楚明化身市场大妈，看似喷谷勇，实则指着每一个人鼻子骂，唾沫飞溅，把距离自己比较近‘雨露均沾’。 众人面色跟吃毒药一样泛青，又不敢反驳，只因把程伯一再强调的‘公平公正’搬出来，众人只能窝火憋着，退避免得沾一身口水。 万掌柜很‘幸运’没被楚明口水沾到，本来还埋怨楚明又把自己提溜出来，细细一想又错愕不已，自己是否看走眼，眼前的小屁孩有称王之姿？ 毕竟敢直接报复程氏上下嘲讽，还懂得搬出别人无法反驳的理由，说明不是逞口舌而是有计划，称得上智勇双全了。 一旁，程慧心绝美五官满是吃惊，知道楚明睚眦必报，但没想到有仇转眼就报，幸好他们是朋友，否则以楚明鉴宝技术，自己就算当上家主，也会被冠上‘末代’。 这头。 程伯知道是程氏族人嘲讽在先，才惹得楚明报复，怎么说程氏也是蓉城古董行业的领头羊，这事儿传 出去必被人当谈资，故而面色比吃下死孩子还难看。 他不能让楚明骂不停，就大声宣布：“第二轮，谷勇、楚明都展现勇气与智慧并存，各自获得三十五分。” “大伯，赶紧开启第三关，让谷勇好好收拾那个草包。” “被一个草包爬到头顶蹦跶，我快忍不住了。” “……” 有人忍不住开口，反正都被骂那么惨也不用客气什么。 在场都是聪明人，早已看出程伯等人立场站的是谷勇，所以有人开口就立马大胆附和，想让楚明在第三轮惨白，好回敬这一轮的唾沫。 程伯没做答，出言是为了堵上楚明臭嘴，免得家族名誉受损，实际上此刻他内心慌得不行，因为没想到楚明能连续两关完成那么出色。 要知道，楚明可是没拿到规律的闭卷考，按正常逻辑，早在第一轮就该失败了才对。 “第三轮不着急，先回祖堂稍作休息。”主持人程季出面宣布。 众人纷纷朝楚明瞪眼。 “还想找骂？”楚明龇牙咧嘴凶狠回击。 “不跟小毛孩计较。” “晦气。” “等着，第三轮输掉别哭。” “……” 众人跑远点才敢开口，避免又被唾沫洗礼。 楚明见状鄙视撇嘴，等人走得差不多，朝着程慧心 走去。 “谢谢。”程慧心作揖道谢。 老齐在后面跟着一样动作。 “别行那么大的礼，就是朋友间互帮互助而已。”楚明摆摆手。 程慧心抬头露出微笑。 “你想对我做什么？”楚明慌张地捂着胸口。 程慧心错愕翻白眼，吐槽道：“每当我把你当大人的时候，你总会能做出些只有小孩子才会做的事。” “我不是二十七岁是十七岁，正八经的热血少年郎诶。”楚明提醒。 “说不过你。” “事实好不。” “你有没有发现，大伯他们几人状态很不对，不是因为你骂街，我感觉是其他方面。”程慧心把话题导回正经事上。 楚明松开手望着大门，眯眼道：“吃得多想得少呗。” “什么意思？” “你家长辈以为前两轮就拦住我，所以根本没去设计第三轮，现在我都通过了，你等着看，他们一定设计谁也通不过的考题。”楚明分析道。 程慧心皱眉道：“你这猜测没有证据吧。” “知道我实力的你，都连续两轮认为我不会通过，就他们一群陌生人，能设计两轮难题，实际上已很优秀了。” 楚明叹气一声，咧嘴笑道：“可惜错就错在，小爷实在太优秀，有称王之姿……娃哈哈。” 第127章 情势逆转 程慧心觉得楚明太骄傲自满，但没有出言打击，毕竟不提称‘王’的事，楚明确实很优秀。 此刻她选择相信楚明的判断，皱眉道：“我相信他们第三轮没有准备，但为什么要设计平手的考题呢？” “就古董知识而言，谷勇是真‘草包’，若非提早得到答案，第一轮就过不去。相反的，表面上没有任何优势的我，闯过两轮，如果让你来安排，你会怎么设计考题？”楚明最后反问。 “如果是我……”程慧心要看祖堂道，“我会想，第三轮你也可能复制前面两轮一样成功，加上我手里提前拿到的七分，就算谷勇也通过第三轮，但积分还是落后，为了避免这情况，阻止双方都通不过第三轮。” “正常人的想法，而且你别忘记，从头到尾他们只提积分制，没说胜负细则，所以完全可以正当宣布今日比赛作废择日再战。”楚明补充。 “程氏越混越回去，比二十年前还无耻！”老齐黑着脸道。 “利益当头，谈道德就显得幼稚，今日立场对换我们也会一样的动作。”楚明说道。 程慧心立即问道：“你在替他们说话？刚才不是骂那么欢。” “不，我提醒你 。”楚明凑近程慧心。 一旁的老齐握紧拳头，压着上前逼退楚明的冲动， 程慧心吓一跳但没有后退，脸颊露出红晕，美目盯着楚明英气的脸庞，声音颤抖道：“你……你要提醒我什么？” “咱们朋友归朋友，但不要把我当道德君子，免得哪天你自己信仰崩塌了。就像是我把你定位为商人，所以你做什么我都不意外。”楚明提醒。 “好朋友，也要分那么清楚？” “人心隔肚皮，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楚明拍拍程慧心肩膀向大门走去。 老齐急忙关心道：“大掌柜，他把您拍疼了没？” 程慧心摇摇头，目光盯着楚明移动的背影，道：“为什么每当我以为走进他内心，他就又表现出完全相反的性格？” “您就当他是个二流子，想一出是一出，以后交流站稳自己的立场。”老齐回道。 程慧心转头严肃提醒：“我和楚明是朋友！” “连我这莽夫都看出来了，大掌柜还没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啊。”程慧心精致的五官露出迷惑。 “是这样的……” 老齐有点哭笑不得解释，楚明的意思是，接下来第三轮，需要程慧心以商人计较利益的目光审 视局面，哪怕出卖楚明只要能获得最终胜利，都是可以接受的范畴。 “原来如此，臭小子为什么要拐弯抹角？”程慧心不满嘟囔道。 老齐心想，楚明说得够直白了，‘商人’两个字一出，说其他就显得啰嗦了。 其实程慧心不是不懂，只是深陷从未体验过的‘友情’漩涡中不能自拔。 …… 三人返回祖堂，在原来位子坐下。 形势逆转了。 他们对面一排椅子上首位子，程慧情表情没有最初的骄傲不逊，面色如白蜡，眼神慌张中夹着无力感，就像是之前的楚慧心。 程慧情左手边位子，谷勇面无表情，额头脖子都有汗珠，显示内心在剧烈挣扎，这点在楚明到达时尤为明显。 “你不思考几个叔伯要讨论多久才出来，净盯着我妹做什么，她又不能决定考题。”程慧心小声询问。 楚明回道：“你觉得我现在走到她面前，质问谁是草包，她会不会抓着双马尾，哭喊着‘楚明哥哥，我是草包，是大草包。’呢？” 程慧心闻言吓一跳，以楚明的性格真能说得出做得到，赶紧道：“她现在都跟打霜的茄子一样蔫了，你就别刺激她了。” “草包是从她嘴里 先出来的，导致后面几十人一直使用，我很不爽啊。”楚明说道。 “祭祖结束，我代她赔礼道歉，你就别这时候搞她了。”程慧心请求。 楚明转头看着程慧心绝美的脸庞，眯眼道：“你拿什么赔礼道歉？” “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我尽量提供。” “嘿嘿，我会好好着重想想……”楚明严谨贼兮兮扫视着程慧心被旗袍勾勒出来的身材。 程慧心脸色微红，道：“嗯，都可以。” 我了个去…… 楚明感到吃惊，眼前的商人姐姐真被自己帅破防了吗？打算假戏真做。 楚明不敢深想，把目光移开扫视在场其他人。 作为‘主角’的程慧情、谷勇的信心基本被摧垮，而程氏族人竟然还充满自信，凡被楚明眼神扫过，都露出凶残的表情，意思是你等着受死。 棒槌！ 楚明张口无声回应，把一群人气得直跳脚。 半小时后。 程伯几人露出从拱门走出来，表情都有些难看。 程慧情一马当先，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上去。 程伯不等程慧情开口，就无声摇摇头，暗示谷勇总归是圈外人，而楚明实打实有技术傍身，所以先前赢下比赛的计划显然是不可能了。 程 慧情明白后，身体一阵摇晃。 程大妹凑到程慧情耳边小声道：“大侄别担心，把第三轮搞成双方平手，等下一次咱们谋划更加详细，家主之位还是咱们的。” 程慧情好受许多，转身回自己位子。 这边楚明都听到了，一阵翻眼皮，还真是什么狗拉什么屎，一点都不出乎他的意料。 程氏四兄妹纷纷回自己位子。 程伯站在正中间环顾全场，咳嗽一声后道：“诸位亲朋中午好，比赛来到最终一轮，只要代表程慧心、程慧情出战的两位先生，其中谁能通过，谁就是程氏新任家主，不过……” 众人屏气凝神安静等着。 程伯继续道：“不过两位先生皆是俊秀之才，也可能又出现同时通过的局面，那就只能按下暂停键，由我等几人重新制定规则，择日重启考验。” “咳咳……第三轮规则跟前面有所不同，但诸位同族尽可放心，为了程氏兴旺连绵，我们坚持公正公平的大原则不变。” 程伯语气没有之前那么铿锵有力，是本身作弊导致心虚，还是对结果的不确定性感到担忧，不得而知。 楚明脸色黑沉如水。 程慧心怕他冲动，牢牢抓住他的手摇摇头。 第128章 就不能让你赢 程慧心抓住楚明的手，不让楚明冲动。 她竞争家主之位核心缘由只有两个，完成的母亲遗愿，以及想给妹妹程慧情几年成长空间。 而就在今日，她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友情’，所以不想看到楚明牺牲，宁愿自个背负事后被上位后的妹妹打压。 这傻大姐…… 楚明心中感慨，程慧心真不像是正儿八经的富家女，更像是善良的邻家姐姐。 “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堪的。”他说道。 嗯。 程慧心点点头。 同时间，程季靠近程伯身后小声提醒，谷勇已紧张过头，不能再拖下去，免得被人看出来。 他们能说服程家大部分中高层，是给谷勇编造神秘世家的背景，这要暴露出来会受到反噬，现有的利益都可能不保。 为此，程伯删掉腹稿，宣布：“第三轮祭祖飞灯的考题，考核的是个人技艺。” 随即在程季安排下，有随爵搬出来两张高脚凳，又在凳上放下两个市面上常见的八角白纸孔明灯。 孔明灯已支起来，底部用铜纸片托着，没法看到内里情况。 “规则很简单，铜碟已放置灯内，碟上也放好油脂膏，参赛者需要从后堂引来圣火，在不损灯本身结构前提，取一个物件点燃灯芯即 可通过考核。”程伯说道。 厅堂内响起议论声。 “底部被灯罩托着，其他几面又都是全封闭状态，常人很难做到。” “别忘记，谷勇可是轻松连过两关，绝非一般人。” “听清楚了，是不能破坏结构还要取一个物件，大宗师来了都得干瞪眼。” “是呢，别看灯的结构很简单，就宣纸、几根竹片支撑骨还有灯芯，其实想不破坏的前提下，点火根本不可能。” “……” 众人的议论传入程伯等人耳朵里，几人并不意外，这一轮目的就是让参赛者不能通过。 “诸位同族莫急，等他二位参赛者完成竞赛，我自会解释。”程伯说道。 挺疼声音逐渐减弱。 “大掌柜，这分明把大家当猴耍。”老齐俯身黑脸道，“要不属下……” “冷静。”程慧心摇摇头。 楚明都提前预判，程家长辈们肯定会让竞赛打成平手，那么现在这局面没什么好置气的。 原本以为长辈们会搞下作手段，害得楚明受伤，现在只是封灯提高点火难度，她已经很满足了。 “祖先暴霜露、斩荆棘，我等脚下方有尺寸之地立足，故而子孙后辈当珍惜，以非凡技艺告慰祖先！” 程伯又开口了，顿了下分别扫过 楚明、谷勇二人，接着道：“本轮考验依然没有时间限制，二位也不用担心毁灯，有足够的备份。” 程伯明示参赛者可以随便实验，看似很大方，实际就是掩饰规则不合理。 这不，众人闻言纷纷叫好。 “比赛开始，谁先来？”主持人程季出声喊道。 楚明还没想好如何下手，于是不接茬。 对面，谷勇坐在椅子上微低着头，不跟任何人接触，额头汗珠异常明显。 厅堂围观者，觉得这一轮难度确实大，所以也没有人催促。 这时，上首位置绑着双马尾，画烟熏妆的程慧情摘掉耳机，撇头盯着谷勇目光幽深，嘴里发出‘嗯哼’的声音。 谷勇吓得身子一抖，差点从椅子上滑落地板，稳住身形后站起来，目光不满惊恐，道：“我，我来。”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份勇气让活了快六十岁都我汗颜……” 程伯张嘴硬捧谷勇暗贬楚明，针对挤在大门外一群小辈们围观的说的。 自己的话一出，最后出现平手的局面，这群小毛孩会自然而然，认为谷勇更优秀。 此时，谷勇心慌并没有给程伯行礼，走到放着孔明灯的凳子边，低头看了几眼而后绕行，强行给人一种认真研究破解的形象 。 大家见状屏住呼吸，安静等神技现世。 半晌后。 谷勇停下脚步，朝着中间一排太师椅上的人抱拳一拜，道：“请长辈们赎罪，谷勇能力不足无从下手。” “能当众承认不足，需要多大的勇气，你无须愧疚。” 程伯上前伸手搀扶，把戏码做足，看向大门道：“你们这帮小鬼，多多学习谷先生的谦虚，明白不。” “大姐夫，到你表现了。” “我看好你哦。” “……” 孩子们根本没理会程伯，在第一轮楚明来个半空劈叉，逆转落后的局势，已在他们心中种下崇拜的种子。 程伯目光闪过一丝愤怒。 左边一排太师椅上首，程慧心转头跟楚明小声道：“平手就平手，总比慧情执掌家族乱来好，你就别上去，直接宣布做不到就可以。” “不要。”楚明拒绝。 “你难道真有办法？”程慧心好奇问道。 “没，但来都来了，怎么样也得上去摸一摸，不然就给人看低，大女婿输给小女婿，会说你闲话。”楚明认真脸道。 程慧心愣了下后，道：“觉得有趣就去吧。” 对面。 谷勇在路过程慧情身前顿了下，眼神战战兢兢。 程慧情摆摆手。 坚信楚明上去也一样结果，平 手就是赢，反正等长辈后续好好谋划重开竞赛，家主大位依旧是她的，所以不计较谷勇不尝试就主动放弃。 谷勇松了口气，苍白的脸恢复笑容返回位子坐下。 “楚先生可思考好办法了？”程伯心情很轻松地询问。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汇聚楚明身上。 “赶紧投降，不要以为手里多七分，就能胡搅蛮缠，积分是综合制的。”程慧情满脸不耐烦说道。 楚明抬头回道：“我就没想过那七分的事，但你自然开口了，我就非要尝试下。” “装模作样。”程慧情鄙夷啐了一口。 楚明不与程慧情纠缠，从椅子上起身走上前，跟着谷勇一样，绕着凳子观察上面的孔明灯。 程伯心中冷笑，为了达成平手局面，自己兄妹四人绞尽脑汁，在不动、不破坏结构的前提，引入圣火点燃的招。 如今就伸手神仙来了都不见得做得到。 何况楚明还不是神仙，前两轮能通过，一次是抄袭，一次是走狗屎运发现齿轮台开关，也恰好懂得结构。 侥幸而已！ 程伯下了判断，也而是其他中高层的想法。 边上位子的万掌柜，胖脸露出怪异表情，小声嘀咕着：“那种手法……这小子说不定真能创造奇迹。” 第129章 大姐夫威武 楚明绕着凳子的圈数比谷勇多不少。 围观者都有些烦躁了，但不记时规则在，也只能硬忍着。 又是几圈过后。 “这是……”楚明辨认出来孔明灯使用的纸，是蓉纸。 蓉纸起源于何时已无法考证了，一开始是穷苦人家元宵节等节日用来放灯祈福，元末战乱技法断了，在清末有一天才复原成功。 在清末，制纸技艺已登峰造极，可人们却发现蓉纸跟别的纸不一样，纤维粗且多，很适合用来临摹，于是一时间身价水涨船高。 复原‘蓉纸’的天才死守秘方，于是加剧价格的攀升，民国时带进坟墓里，秘方再次断了传承。 到如今市面上用一张少一张。 程家不愧是千年古董世家，底蕴深厚，祭祖灯用这样的纸张。 楚明有点嫉妒，但更多是欣喜。 ‘绝仙指’就是专门针对纸、棉帛之类材质的，虽然男性修习后不能用来鉴定，但应付眼前局面足够了。 现在，他有点怀疑九爷不是无缘无故出现，毕竟绝仙指乃楚氏专有技法，出身景门的老头是如何修习的，是否跟父母有联系，出现那么巧合，是否也知道今日的遭遇？ 仔细推敲后，他觉得自己的疑问有很大几率的正确，兴许 完成今日助程慧心当上家主，就拿到入局筹码。 因江湖历来就有一种传统，邀人入伙一个局前会设下考验，如果那人通过考验，就能拿到‘报酬’。 确定想法后，楚明进一步思考，有神眼在他不会缺钱，对方能给自己只有‘报酬’，唯有家人失踪或死亡的缘由。 “帮程慧心也是帮我自己，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搞我楚家。” 楚明一想到家人，整个人浑身冒寒气。 距离最近的程伯感受到寒气，吓得‘噔噔’后退几步。 “大哥，你没事吧。”程季伸手搀扶。 “没事。” 程伯摆摆手，其实他状态很不好，面色有些发白，在强提振精神后望着楚明，道：“楚明，现在都午后大家等着开饭，你若是没有想法，就到此为止如何？” 楚明悄悄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回道：“我跟慧心季说句话。” 程伯想着反正不影响平手结局，大方道：“去吧。” 楚明感谢点头，快步走到程慧心身边，弯腰附耳低声：“答应，无论后面发生什么都不能放弃家主之位。” “你有办法？”陆岑音表情错愕反问。 “有！”楚明给予肯定的答案。 程慧心绝美容颜露出微笑，道：“好， 我答应你绝不退缩。” 楚明松口气，程慧心战斗意志不强，楚明本来是无所谓的，可而今很大几率事关家人，必须得出面稳住，现在拿到要的承诺，他转身重返凳子前。 “年轻就是好，不怕旁人看着，做事前先想得到伴侣支持……其实完不成考题不打紧，未来还长着。” 为了把屋外‘走歪路’的小辈们拉回来，程伯忍着讨厌楚明的情绪，演好长辈。 “大伯说得对，但我还是想尽力不留遗憾。”楚明假笑道。 程伯回道：“看来你有办法，那就开始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好。”楚明郑重点头。 众人内心不屑，天才如谷勇都只能服输，楚明还敢大言不惭。 众人和程伯几人想法一样，前两轮楚明是走了狗屎运，不是真有本事。 然而众人相反。 程伯、程慧情几人却隐约有些不安。 楚明形象在中青一辈本来就好，按道理跟谷勇一样老实表态自己不行才对，为什么要继续恶化形象尝试生火。 对未知的恐惧，是人类的通病，几人越发不安。 “大姐夫威武！” “大姐夫加油！” “大姐夫帅气无匹，一定能助大姐当上家主。” “……” 门外小朋友们可什么 也不管，眼里心里楚明最厉害，激动大喊大叫。 程伯脸色发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朝楚明问道：“确定要尝试？” “看来我刚才声音太小了。”楚明看出程伯心中担忧，暗讽对方啰嗦，随后大声道，“大伯，我要生火放灯。” 程伯杀人的心都有了，但也只能强行保持长辈的威严，道：“那就让我们见识下你如何破局。” 门外小辈更激动地叫喊着，厅堂内中青一辈小声议论着。 程慧情双手蹂躏着手机线，显示出内心有多的慌张。 楚明深呼吸一口气，而后出手了。 他左手轻扶孔明灯顶，右手指尖像是弹琴，在纸上表面轻盈跳动着。 不管成功与否，光是指法就让全场寂静无声，甚至忘记呼吸了。 “大姐夫在弹琴？” “笨蛋，怎么看都是古老的指画手法。” “……” 门外的孩子们挤在一堆，心性不成熟，想什么说什么。 “果然是传说中的取线鉴画的绝仙指！”万掌柜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边上位子的程仲脸色唰的泛绿，车头跟程伯道：“大哥，这这……真是绝仙指吗？” 程己望着楚明跳动的指尖目瞪口呆。 “大哥，您别不说话啊。”程大妹撇头喊 道， “不着急，我听老爸提到过一嘴，绝仙指五年入门，十年方可小成，想要纸面剥线没有二十年功夫做不到。最重要的一点，只有女人能修习。”右边最后椅子上程季淡定道。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程伯回神过来，略显苍白的老年露出一缕笑容，局势不可能变化。 对于外界的声音，楚明听得一清二楚，但不受干扰，他绕着凳子转，‘纸上弹琴’的动作也越加轻盈，仔细看的话，能发现手指头多了些白色丝线。 一圈又一圈，他手里白色丝线，就算五百度近视眼跟着一米都能发现，更别说在场不少人是靠视力吃饭的。 “这……这……这是什么，抹灰吗？”有人近乎。 程伯等人坐不住了，不管楚明施展的是不是绝仙指，剥出丝线生火点灯是没法改变了。 “大哥，不能干看着了。”程仲脸色冰冷提议。 程季皱眉道：“小辈们还看着呢？” “再不出手阻止，家主之位就落到大丫头手里，就咱们最近干的事，她一定找借口算账，不想流落街头，就必须干，小孩子以后再慢慢教育便是了。”程大妹双目寒光闪烁。 “有道理。”程伯决定不顾一切动手阻止楚明。 第130章 放孔明灯 楚明停下‘纸上弹琴’的动作，双手一阵揉搓，把剥离下来的纸丝搓成小指头大小的团，而后朝着后堂飞奔而去。 十多秒后，楚明返回厅堂，手指捏着燃烧的纸线团。 程氏四兄妹除了老幺外，其他三人都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厅堂中间逼近。 别人看着是想要近处围观，只有少数人知道，是要破罐破摔阻挠楚明生火。 楚明手里头纸线团快要烧没了，耽搁移一秒就会失败。 关键时刻，程慧心带着老齐从位子上离开，挡在三人面前，客气道：“火苗弱小容易熄灭，请大伯、三叔、姑姑，稍等下上前，免得楚明再‘弹琴’引火，耽误大家吃午饭。” 程伯三人放慢脚步，他们可不是真被程慧心的表面理由说动。 老齐是齐家重要成员，若是不顾一切站程慧心，齐家哪怕不出面支持，只要透露个不满，也非常影响程家武力值，因为会被竞争对手钻空子。 三人思考是否冒险。 楚明抓住空档跑到凳子前，掀开孔明灯往里面铜碟扔进几乎烧尽的纸线团。 啪！ 铜碟内的油脂燃起，火苗摇曳。 啪啪啪！ 门外的小孩子们，或高兴拍手或是吹口哨。 厅堂内中青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目瞪口呆。 “新任家主是慧心姐姐，可以放灯了。” “大姐夫，我爱你。” “……” 几个大胆的孩子直接闯厅堂，有人伸手端起孔明灯，有人拉着程慧心往外走。 “老齐。”程慧心回头喊了一声。 “明白。”老齐回了一句，三步做两步跑到程建宏身前，把昏迷的老头背起来走出门，一起参与盛会。 楚明也被孩子们拉着出门。 中青辈有人看了眼程伯等人，见没什么反应，稍微思索了下移动脚步楚门。 楚明是堂堂正正通过这一轮，那么程慧心成为家主就是毫无疑问。 家主是一个世家掌舵者，什么长老、管事都得靠边站，所以该讨好谁，中青辈心里跟明镜一样。 中青辈走光后，老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苦笑着纷纷从椅子上起身出门。 “程季叔叔，快来主持工作啊。” “快快，放完灯祭完祖先，开席庆祝新家主就位咯。” “……” 孩子们高兴大喊大叫着。 原本应该是几个兄妹中，最痛恨结果的程季，竟最先抵达屋外花园，脸上带着喜悦挥手道：“放灯！” 程慧心带着孩子们托着孔明灯，然后仰头喊着祖先的名字松开手。 孔明灯带着众人的期 盼缓缓升空。 外面早已准备好的随爵们，放鞭炮、放烟花，一时间声震四方。 人群中楚明扫视周围，发现没有程慧情身影，想着果然是小太妹，心眼比鸡肠都小，相比之下，作为姐姐的程慧心，三番两次想让位。 “大哥，你没事吧，不要吓我啊。” “来人，叫救护车。” “……” 祖堂内传来着急呼叫声。 祖堂外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众人为放灯环节激动喊叫着，没人注意身后的情况。 楚明是例外，他撇头看了眼祖堂。 祖堂内，程伯昏倒在地，几个老家伙着急围上去，紧接着有随爵从其他方向赶过去背起程伯，从后花园离开。 至于急活攻心到昏厥吗？ 楚明很是不解，就算程慧心当上家主，也不可能真清算彻底，毕竟还得有人做事，你看程季身段不就很灵活，扔下失败的准徒弟，高高兴兴主持祭祖仪式。 程伯几人肯定恨死他，所以也不能回答他的疑惑，他干脆不理会，和大家同乐鼓掌。 半响后，孔明灯在众人视线中消失。 程季带领下，程氏族人无论老少全都返回祖堂。 作为上任家主，程建宏依旧被放在祖先画下一排太师椅最中间。 程慧心走到跟前跪下 磕头，礼毕后接过程季递上来的三把钥匙。 古董世家都会有藏宝室，钥匙是特殊打造的，三把其实一把，由家主持有，同时使用才能打开。 这几年程建宏身体情况欠佳，把钥匙分别交给兄弟姐妹守护。 别看今日兄妹同心同德，其实平日互相戒备不顺眼，只不过是因新家主争夺赛，才暂时绑定一起，所以钥匙拿到手，程氏宝库一次都没有被打开过。 现在钥匙拿到手，程慧心成为真正的新家主。 “开席！”程季主持到最后一秒。 大伙开心的离开祖堂，前往设下白来桌的大礼堂。 程慧心被弟弟妹妹裹着走最前头。 楚明都挤不进去也不爱挤，就在原地等待，人少再走。 “恭喜啊。”程季走到楚明身前抱拳。 楚明客套回礼。 “其实那小家伙不是我的助理。”程季表明态度但没有深入。 楚明知道问不出来，就点点头：“明白。” “我也算是个鉴定师，没有固定在哪一类型，就是比较爱桌椅古件。” 程季自来熟，蹲下观察楚明表情，见他没有捕快反应，继续道：“前段时间我从小日子那边淘了一张黄花梨小方桌，听说最初是吴三桂用过的，民国某军阀花了数万银元 得到，没多久被小日子刮走。看着是重绘，可我有点握不准也请人看过，还是没什么底，有空帮幺叔瞧瞧？” 重绘是家具破损后重新烤漆，或者凭借过等等，专指家具物件做旧手法。 楚明知道古董人都是见风使舵的货色，但对程季还是很喜欢，可想到不给面子会对程慧心不好，毕竟人是一家人还得共事。 他想了下，苦笑道：“不瞒幺叔，家具物件我不在行。” 程季脸色失望一闪而过，紧接着又道：“那下次拿到别的类型，在帮我看看。” 楚明算是看出来了，看东西是假，利用他是程慧心男朋友身份修复关系是真。 于是他点点头算是答应。 随后他们一起出门，前往大礼堂。 大礼堂摆着百来桌，场面十分热闹非凡。 楚明进来后先扫一圈，指方向角落里战战兢兢的谷勇，没发现程慧情。 程慧情在他心里飞扬跋扈，无所顾忌，要说失败得那么甘心消失，他觉得不可能。 他找到老齐拉到一旁提醒：“那小太妹太安静了，我很不放心，你带着手底下的随爵寸步不离你家大掌柜。” “谢谢楚师傅提醒！”老齐面色严肃点头，而后迅速离开招呼自己的手下，去守护程慧心。 第131章 欺师灭祖 农历七月十五，是程氏每年特定祭祖的日子，今年还有新任家主上位，大礼堂摆下百来桌，菜肴山珍海味，普通人几年都吃不上一回。 由于众人是全国乃至全世界赶回来，很久没见面，推杯换盏交流。 接着，由老辈开始轮流到主桌，向新家主程慧心敬酒。 程慧心喝水一一回敬。 老齐带着宝天阁随爵守在身边。 楚明因为只是‘男朋友’，按照家规不能入主桌，所以他坐小孩那桌。 孩子们对头很崇拜，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全场最吵闹，幸好位置在角落，否则程氏族人不得借机生事。 楚明嘴里回答着问题，一直在关注四周围，耳朵也没闲着，因为直觉以程慧情小太妹风格，绝不可能那么安静接受失败。 时间在欢乐气氛中悄然流逝，菜上差不多，大伙也都吃饱了。 今日家宴最主要的仪式登场。 有随爵推着轮椅登台，轮椅上坐着因安眠药陷入昏迷的老家主程建宏。 紧接着，程季走到主桌后面小舞台拿着话筒：“家人们……” 三个字把众人目光拉到一起。 “新旧交替，虽然有些感伤，但这也是自然规律，更是我程氏千年传承不绝的根底……由于老家住身体欠安，将 由鄙人代替，向新家主程慧心递上我程氏信印。”程季絮絮叨叨宣布。 台上有老随爵，端着红布盖着的托盘登台。 程慧心从主桌椅子站起来。 程建宏身体情况在那儿摆着，所以大家不意外规矩又变，纷纷看向程慧心，早早伸手等着程慧心接下家族信印那一刻鼓掌。 轰轰！ 狂暴的引擎声突然响起，众人纷纷转向门口。 几秒后，一辆进口价值数十万的重型机车出现在大家视线里。 驾驶机车的个绑着双马尾，脸画眼圈妆，身上穿着全黑露肚脐短袖、超短裙，脚踩着高筒黑皮靴，手腕、脖子挂着骷髅饰品的程慧情。 程慧情历来叛逆，有一年祭祖就穿着全黑泳装，在祖宅到处闲逛，所以程氏族人对今日装扮没什么意外的，只是皱眉这关键时刻又要干么。 “来人，把隐形狡诈、侮辱祖先的狼狈为奸程慧心、楚明给我抓起来。” 程慧情放低车速，冲向主桌方向边喝令。 后面门口涌入一群，黑衣胸前有金莲花标记，手持棍棒的壮汉。 大礼堂各处也冲出十几个程氏族人。 程慧心见状面色惊变，老齐赶紧吆喝小弟们把她围在中间护住。 第一批冲到跟前的人，被老齐等人轻 松拿下。 同时间有几个人冲到楚明这边，却被崇拜他的小孩们乱拳围攻挡住了。 这时，程慧情停下摩托车，双手伸进嘴里吹口哨。 大门处有涌进来一批壮汉，手里都拿着一米长的水果刀。 壮汉们面相凶恶，衣服也没有宝秀阁金莲花标记，明显是外人，下手可不会留情。 大礼堂乱成一团，人们纷纷向两侧躲避，转眼间以主桌为中心，方圆几米内除去程慧心和手下外，再无其他人。 “二丫头，你这是要做什么？”小舞台程季颤抖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全场。 程慧情不语，从机车下来一脸杀气腾腾朝主桌移动，挡住她去路的桌子，伸手一把掀翻。 汤汤水水飞溅，瓷罐爆碎发出噼里啪啦声，像是战场击鼓声，让现场众人惊魂。 在没人注意的角落，楚明摸到小舞台，拿过老随爵的托盘，而后红布包裹程氏信印，托盘一扔跳下小舞台，上前挤开宝天阁随爵，把信印从侧面递给程慧心。 他没有说一句话，但程慧心明白，无论发生意外都不能妥协，程氏家主必须当稳，于是默默接过信印。 程季很鸡贼，用话筒大声道：“礼成！喜迎程慧心执掌程氏产业……” “闭上臭嘴！” 程慧情抓起路过椅子甩向小舞台。 程季吓得跳起来躲避，后面老随爵指挥年轻随，推着轮椅离开。 椅子划出完美弧线，砸在小舞台上。 若程季和老随爵动作不够快必被砸中。 缩在两侧的程氏族人惊恐之余，多少心生不满了，闹归闹，还奔着家里长辈使用暴力，这已是欺师灭祖的行为了。 程慧情似乎早有准备，脑袋左右各扫一眼，而后指着姐姐程慧心，大声道：“之前竞赛场合庄重严肃，事关我程氏未来兴隆，所以慧情只能强忍着愤怒，没想到这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竟还敢舔着脸接印，逼得我只能出面，否则程氏将坠落深渊万劫不复！” 还有糟糕的内情？！ 家族兴衰事关大家利益，所以众人目光纷纷转向程慧心。 程慧心伸手拨开挡在面前的随爵，自视妹妹冷脸喝道：“闹够了没有！” “贱婢，还有脸出来！”程慧情目露凶光指着姐姐怒斥，“为了当上家主，你伙同楚姓孽畜假扮情侣，公然欺骗历代祖先，践踏海内外数千宗亲的人格，按照家规，你该乱刀引血浇祖坟！” 此言一出，全场闹哄哄，对程慧心目露凶光。 鉴宝先鉴人，是世上古董世家公认的规则， 这也是为什么，程伯几人定下百分分制，拿到三个贵重物品只得七分，族人没有意见的根本缘由。 楚明和程慧心确实也不是情侣，但情侣不是领证结婚，可挪腾空间不下。 外人指责不是，自己可以坚持说是，外人奈何不得。 问题在于，程慧情敢带人闹场子，手里必是有证据，就能坐实欺师灭祖的罪名，程慧心必然惩罚，作为同谋的楚明也不可能逃脱，甚至作为一个外姓，加上没有背景，他死得更惨。 面对程氏族人灼热的质问目光，老齐抢先一步喝道：“楚师傅和大掌柜恩爱犹如几十年老夫妻，是我等有目共睹，前天还在宝天阁二楼办公室闹得很凶，让楼下员工红脸，二小姐指责是假情侣，光靠一张嘴可不行！” “没错，刚才慧心姐姐还挽着大姐夫手进前花园。” “是的，我也看到了。” “有说有笑的，比我爸妈都亲热呢。” “……” 孩子们站程慧心的立场依旧不变。 “一帮毛没长齐的小鬼，也不看是什么场合，不闭嘴，别怪姐拿家法伺候，到时就是屁股开花，你家长辈也不敢说个不是。” 程慧情转头瞪眼，一身装扮跟女魔头一样，孩子们都被震住了。 第132章 良禽择木而栖 程慧情震住最敢说话的孩子们，再扫视两侧的大人们，最后目光落在姐姐程慧心身上，而后招手道：“拿来！” 众人不解，这是要拿什么？ 答案很快出来了。 只见被人们忽略的谷勇，从角落里颤颤巍巍走到程慧情身边，双手颤抖着地上红本本。 “我可是堂堂正正参与竞争，你们拿得出来吗？”程慧情拿过红本厉声质问。 楚明望着烫金‘结婚证’三个字吃惊不已。 富贵人家最不能接受的是二婚，程慧情就算将来把谷勇踢走，想再找门当户对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夫婿，也而基本没戏了。 就为了击败姐姐，值得吗？ 楚明扫视其他人反应。 此时，台上边缘地的程季目瞪口呆，明显程慧情跟谷勇领证，是此时此刻才知道。 其他族人就更不必说了。 “小看你了。”楚明承认失误，程慧情并非单方面被几个长辈拿捏，是做好了完全准备。 “小妹，你……你真结婚了啊。”程慧心讶异声响起。 楚明闻言差点一头栽地上，心想：“我的好姐姐啊，你是不是太单纯了？你妹拿出结婚证是要搞死你的，还惦记着姐妹情深呢。” 这不，一些 老辈人物都小声交流，谷勇是真正的程家女婿，而楚明就算是大丫头的真情侣，也不过是随时可能分手的男朋友。 天秤倾斜，就跟最初在祖堂发生的一样。 楚明皱眉挤到程慧心身边，提醒：“别那么惊讶，就算领证也是为了利益。” “我懂，但结婚证是真的，作为姐姐，我给祝福更重要吧。” “你牛……”楚明无话可说。 这时，程季又返回小舞台中心，举着话筒道：“首先，幺叔恭喜二丫头找到心中所属，但是……” 程季是懂节奏的，把所有人目光拉到面前，才继续道：“但是任何指责都不能空口无凭，你说大丫头和楚师傅是假情侣，证据呢？” “你个老登头，急什么？” 程慧情脾气依旧是那么骄傲，一点都不给自己叔叔面子，冷哼一声抬手一招，道：“轮到你登场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紧接着让所有人下巴掉下来的事发生了。 只见程慧心身前，宝天阁五级五级随爵成易，迈步朝着程慧情走去。 “成易，你做什么！”老齐喝道。 成易头也不回。 “自古，良禽择木而栖！我的好姐姐，你不仅弄虚作假欺骗 同族蒙蔽祖先，连最基本的管理能力都没有，你有什么脸面竞争家主之位。”程慧情嘲讽姐姐，说给在场同族们听的。 人们再次躁动。 楚明心中则暗叫不好，成易是程慧心小学同学，双方认识十多年了。 在宝天阁几十号员工中，成易跟老齐一样深得程慧心信任，完全有条件抓住他们是假情侣的证据。 “你把证据放给大家听。”程慧情脸上冷漠带着一丝骄傲叫下命。 成易边走手边伸进口袋。 完蛋了。 楚明急躁不已。 假情侣的罪名一旦被坐实，程慧心会被引血浇祖坟血干致死。 程氏上下包括那群小孩子，谁也不会提出反对。 因为能在古董圈称‘世家’，有规有矩是最基本的。 他妈的！ 老齐忽然窜出，从后背抓住成易的脖子，怒吼道：“大掌柜自从执掌宝天阁，不曾亏待任何人，对你个畜生更是关爱有加，房子、车子、医保和家人健康无一不照顾，你竟然还背叛大掌柜，今日老子就挖出你心，看看是什么做成的！” “想毁灭证据，没门！”程慧情怒喝挥手。 宝秀阁随爵和那群来历不明，手持水果刀的壮汉，呼啦啦从四周 涌向老齐。 “来一个，老子杀一个！”老齐抓着成易后脖颈，双目爆寒光，打着就算今日身死，也不能让程慧情出事。 就在这时。 程仲、程叔、程大妹三人联袂出现。 程仲抢过程季手里的话筒，喝道：“信印、钥匙交出来。” 程仲是在给程慧心下令，跟之前一样站队程慧情。 程慧心面色发白，眼神绝望，无力道：“给吧。” 楚明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毕竟前面他提醒过，不管发生什么意外都要坚持住。 目前局势他们没有任何优势，所以他只得从程慧心手里拿过信印、钥匙，交给走过来的老随爵。 不过东西可以交，程慧心的命必须保住。 他暗暗分析，现场谁是敌人。 程氏老中青三辈，考虑到孩子们对程慧心喜爱，大概率只会在边上叫嚣不会出手，敌人就只有程慧情带来两拨人马。 带棍棒的是宝秀阁人马，数量二十左右，交给老齐和宝天阁的人抵挡。 如此一来，他要真正要面对是那三十多个手拿水果刀的壮汉。 能做到吗？ 楚明瞬间就认识情势，如果是自己一个人还搏一搏，带着个只有一点基础的弱女子，没有任何机 会。 不过什么都不做，那是不可能的。 他脑中迅速萌生一个主意，张嘴喊道：“老齐，咱们一起玩个痛快！” 老齐虽然是个莽夫，但在程慧心生死攸关问题上，比谁都灵活，瞬间就明白，楚明暗示抓住程慧情，在必死之局撕开一道裂口。 “得令！” 老齐大声回应，并捏住成易脖子甩出去，砸开围住自己敌人，企图打开缺口。 小舞台上，程仲老狐狸一只，刹那间读懂局势，拿话筒大喊：“成易，还不赶紧放证据。” 成易撞在自己人身上，落地后还有些蒙圈。 程慧情也反应过来，尖声厉喝：“还愣着，是想死吗？” 说完，程慧情指挥手下围攻老齐。 在随爵中老齐算是高级的，但短时间想拿下几十人也不是那么简单，毕竟大家都是专业的随爵和保镖，弱但弱到天差地别。 楚明见状，让宝天阁的随爵护住程慧心，自己则是趁着场面混乱抓成易，给老齐制造时间。 “来人，拦住那个穿白色西装的草包！”老狐狸程仲，第一时间看穿楚明心思，命令自己的随爵下场。 程叔、程大妹也下令。 大门内涌进十多个人，直奔楚明而去。 第133章 峰回路转 今日局势，比前段时间在华洲水果批发市场还严峻。 楚明咬着牙，目光盯死成易，如一条泥鳅围圈中乱窜，给武功高强的老齐拖延时间，突破包围抓住程慧情，目的是撕一道开口子，让程慧心可以安全离开祖宅。 战略很明晰，但敌人不是干看着。 程慧情命人搬来音箱的同时，大声喝领成易把录音器甩给自己。 “胆敢！”老齐手里抓着抢来的棍棒，一棒挡侧面两把水果刀，一脚踢飞一个随爵撞开敌人打开缺口。 没等老齐动身，敌人瞬间填补缺口。 同时间楚明也被挡住，眼睁睁看着程易抛出录音笔。 笔是成易进宝天阁完成第一单业务，程慧心当众赠与，笔有部分是真金，价值三万块。 情比真金，是程慧心明说，象征双方的关系。 没想到，成易拿来当背叛工具，比杀人还恶毒！ “啊啊啊……” 老齐双目喷火，恨不得啃食成易的血肉，手中棍棒疯狂地挥击，把敌人都给震住，包围而不出手攻击。 就在这当口，程慧情接住录音笔，亲自插入音箱接口器。 “再见了，我的好姐姐。”程慧情看向姐姐冷笑。 程慧心面色发白，双目垂泪。 她很痛苦小学同学的背叛，也对妹妹如此疯狂感到绝望 。 她就不曾真想要当家主，不过想执行改革干得罪人的事，过个两三年就让位于妹妹。 这事，她跟妹妹也明言了。 结果妹妹……好狠的心，为了得到家主之位，几年都等不住，把血缘按在地上践踏揉拧。 这时。 程慧情按住开关，扫视众人道：“放证据前有句话我必须说明，若非成易识大体顾全局，在关键时刻交出证据，我等将被狗男女欺骗，给祖宗蒙羞，所以谁要是心生歹意，就是与我、及全体程氏为敌！” 古人说过‘良禽择木而栖’，但也说过‘鸱枭腐鼠而食’，看似矛盾实则需视情况而定。 而随爵就是保镖，作为特殊职业，对忠诚度比其他工种要求严格得多。 背叛是不能被接受的，随爵协会肯定要入场干预。 但是以程慧情狠辣的性格，利用完并不会在乎，之所以当众提出来，是在建立对比无能的姐姐，自己手腕强硬且护短的人设，跟她做事，不会吃亏。 此间，众人暗暗点头，这才是一家之主该有的品格。 程慧情见状很满意，不忘向程慧心挑衅一眼，随后见成易来到跟前，就把播放录音的权利给成易，以示信任加强人设。 成易俊秀脸庞冷淡，点点头回应，伸手按下开关。 滋滋 ！ 音箱发出尖锐的磁声，紧接着在众人期待中传出对话声。 “宝秀阁大掌柜，找我有什么事？”成易声音传出。 “我姐那人不行，做事优柔寡断犹豫不决，迟早要把你带沟里，而我就不同了，精准抓住每一次机会，将来必是蓉城古董圈的女王……” “请您直接说重点。” “帮我做件事，事成之后，宝天阁大掌柜是你的。”程慧情略带慵懒又自信的声音响起。 在场众人蒙圈，这是什么情况。 程慧情愣了下后，面色巨变伸手抢夺开关，同时下令：“来人，把成易给我拿下！” 围住老齐、楚明的两拨人马调转方向，纷纷涌向成易。 “别想走。” 峰回路转，让老齐爆发更凶狂的战斗力，单棍拦几十人。 帅得飞起！ 楚明也想，但实力不足只能羡慕地份，大吼道：“保护成易！” 宝天阁随爵红着眼，如发狂的狼群，一人堵几人。 “我是大掌柜的发小，宝天阁五级随爵，忠诚和武力不弱于同伴！” 如今‘证据’已放，成易已不在乎什么开关，撸起袖子加入战场。 他在证明自己没有背叛职业道德，也阐明不可能背叛的理由。 己方闻言战斗力再次提升。 砰砰砰！ 战斗凶狠乱作一团，楚 明在人群中乱窜，靠近老齐提醒：“老齐，把那几个老家伙的人重点照顾一下。” 楚明睚眦必报的人设不倒，比起程慧情，他更讨厌立场飘忽不定的程仲几人，但不能明着打几个老家伙给程慧心难办，就选择打狗给主人看。 “得令！” 老齐比以往声音都浑厚，使用声东击西的老办法，看似朝程慧情去，实际带着敌人把程仲兄妹的手下裹挟进去，而后用棍棒着照顾。 情势逆转，让程慧情目赤欲裂，已不在乎什么人设了，跳上音箱居高临下，吼道：“给我杀！出事我负责。” 手下们闻言，个个像是被注入无穷力量，棍棒、水果刀往要害捅。 老齐、成易和宝天阁随爵在怎么勇猛，面对数倍敌人也有力不逮。 楚明不希望看到大伙白白牺牲，继续执行‘擒王’策略，并大吼：“幺叔，你可是主持人啊！” 小舞台上，程季闻言立马眼睛一亮，此时不讨好新家主更待何时，伸手夺过二哥手里话筒，吼道：“程氏随爵听令，我以祭祖、新旧家主交接仪式主持人的身份，命令你们维持秩序。” 程季老滑头，没直接说拿下程慧情的人，留了个口子，免得事后被哥哥姐姐围攻。 但就目前情况，谁是敌人，只听 令于家主的程氏总部随爵们，心里都有数。 “保护家主！”随爵们大喊。 楚明还觉得不够，高声吆喝：“孩子们，你们是程氏的未来，守护家族荣光的时刻到了。” “保护姐夫！” 那群小孩子中几个男孩，抓起椅子嗷嗷叫进场。 几个男孩实力不见得多强，确实初生牛犊不怕虎，逮个人几人一起砸。 其他没上场的，就抓起盆子倒菜肴，在边上支援。 如此一来，场面更加混乱。 楚明无语，这不是给程家中青辈上眼药？ 要知道他呼唤孩子们，是用来裹挟程氏中青辈，有学武的人出面的。 不过最终想要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中青辈怕自家娃受伤，不得不撸袖子加入战场。 程仲三兄妹见大势逆转，灵活做出调整，指挥自己的人保护新家主，击溃程慧情的人。 程慧情见状，立即跳下音箱朝着摩托车冲去。 楚明一直就在关注，第一时间发现。 以程慧情的性格，开机车逃跑可行性很低，冲撞人群才是计划。 大礼堂聚集着程氏精英们，这要死伤惨重，程慧心不是成为光杆司令？ 他不许这事发生，但隔着一群乱斗的人，想亲身阻止恐怕来不及了。 怎么办？ 他边躲避攻击边思考对策。 第134章 擒拿女魔头 大礼堂乱斗一团。 程慧情跨上机车转动钥匙，油门一催排烟冒黑烟，引擎轰隆作响。 楚明踹掉挡路的人，想冲上去阻止又被敌人给围住。 他急得双眼冒火，从‘绝仙指’帮他闯过程氏家主争夺赛来判断，九爷的出现不是偶然，是邀入局的资格。 所以今日不止是帮朋友程慧心登上家主大位，也是为他自己争取筹码。 基于以上缘由，不能让程慧情驾驶重型机车乱来。 “贱婢，给我去死！” 程慧情面目狰狞，盯着被人护向小舞台移动的姐姐，脚踢机车边脚撑，油门轰得更凶残。 程慧情的目标很明确，撞死姐姐，到那时候就算长辈不认可，作为上代家主唯一亲女，也必然坐得家主位。 机车路过途中，谁挡谁死！ 楚明目赤欲裂，抵挡着围攻的敌人，环顾四周找可以阻止办法。 终于他发现一线生机，谷勇被人裹挟着推挤到老齐身前。 在不到一秒钟内，楚明做出赌一把的决定，抓住，面前一个人，跳上对方肩膀大吼：“老齐，你六点钟方向，距离五米，人肉沙包撞女魔头！” 信息传递足够明确。 老齐听到楚明声音一瞬间，伸手抓住惊恐的谷。 一名经验丰 富的武者，对力道的掌控，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老齐在抓起谷勇，就感知到谷勇体重，瞬间技术力道投掷出去。 谷勇在半空哇哇叫。 现在整个大礼堂斗成一团乱码，‘飞’人不罕见，没人去注意，这也包括满心思想撞死姐姐的程慧情。 就在机车发动的瞬间，她头顶一黑，接着整个人就被撞出机车，砸在边上倒下的餐桌，脑袋受到重创头昏目眩。 谷勇运气好，撞在某随爵后背，有了缓冲跌地上没大碍。 与此同时。 楚明灵光一闪，踩着别人肩膀移动。 为了赶时间，无法兼顾敌我双方，一时间骂声震天，刀棍乱舞。 他像是一只攀爬岩石的猴子乱窜，实则是开神眼，视线里是一条金色线条。 当然这很耗费精神力，好在不用为此太久。 他安全冲到机车附近，跳落地上冲上去一手擒住想爬起来的程慧情脖子上。 “给老子住手！”他拧住程慧情，站在倒下的机车上借助高度，继续掐着对方脖子大吼。 他不指望乱哄哄的现场，自己的声音能传出去，目的是让小舞台上的程季发现。 不得不说，做法十分恰当。 程季见他踩着众人肩膀后就特别留意，此间第一 时间发现他抓住程慧情，就立即用手里话筒发出信号：“慧情被抓住，都给我住手！” 扩音器加持下，程季声音传遍大礼堂。 一遍不够，程季再喊出第二遍。 打斗从激烈逐渐缓和。 “楚明，不要伤害慧情。”被人护上舞台和叔伯、姑姑一起的程慧心流着泪哀求。 这头。 楚明手掐着程慧情，面色阴沉如水。 说实在的，程慧情连亲姐姐都想撞死的恶女，他恨不得直接一把掐死。 然而终究他是外人，杀程慧情程氏族人肯定不干，也违背帮助朋友的战略目标。 “有……本……事，你杀了我。”程慧情喉咙艰难的发出声音。 楚明目光火焰熊熊冒起，这三八真的是…… “楚明，求求你了。”程慧情抢过话筒，梨花带雨发出哀求。 呼呼！ 楚明连喘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住心中杀意，看向小舞台，假笑点点头。 “谢谢。”程慧情就差要跪下感谢。 就在这时，乱动已平息。 楚明指了下程慧心，给舞台打眼神暗示。 老狐狸程仲凑到程慧情耳边低语，作为家主该主持场面了。 程慧心除去对妹妹很天真，算是个合格的管理者，立马压住内心惶恐，用话筒传递信 息：“罪魁祸首已拿下，所有人放下刀棍，宝秀阁随爵聚到左边，陌生第三方又压右边，程氏族人向两侧转移……” 程慧心语气平和，做出合理的安排。 只听命于家主的程氏随爵，立即配合行动。 “受伤者，无论是谁的人，立即送医院治疗。”程慧心再次做出安排。 满身是血，衣服破破烂烂的老齐，也不知从哪捡来的绳索，走到楚明身边，恭敬道：“楚师傅，罪人由我来看护。” 楚明知道老齐是怕他下狠手，给程慧心制造麻烦和痛苦才主动请缨，却也并不在意，随即松开手。 老齐上前，三下五除二把程慧情绑住。 呸！ 就在这时，程慧情张嘴朝老齐吐口水，怒斥道：“老狗，本小姐和那贱婢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凭什么就特别照顾她。” 说起这事，老齐怒火难压伸手就要教训程慧情。 “老齐，程氏自有家法。”小舞台程慧心用话筒传递命令。 命令的口吻有些冰冷，不是对老齐有什么意见，毕竟在那段艰难的岁月，没有老齐照顾，她们姐妹不知要死多少次。 程慧心此间主要是让在场所有族人明白，犯事将有家法伺候。 老齐明白这点，只能按耐住动 手的心。 “成易，把你的证据放完全。”程慧心下令。 成易挺着受伤的身体，一瘸一拐找到音箱扶正打开播放开关。 “……” “帮我做件事，事成之后，宝天阁大掌柜是你的。”程慧情说出目的。 成易立即回道：“感谢二小姐厚爱，但成易不能答应。” “三百万。” “这不是钱的问题。” “我就不拐弯浪费时间了！程慧心跟楚草包分明是协议情侣，你和老齐深受程慧心信任，你要做的就是帮我录下他们商量蒙骗祖先、族人的下贱勾当，三百万不过是头款，后续还有……” “恳请二小姐放过成易。” “你什么来背景，也敢讨价还价，这事由不得你！不信的话，你现在打电话给最爱的弟弟妹妹看看。” “……” 音箱紧接着传出成易打电话，然后就是噩耗消息，弟弟妹妹手机关机，打给家里发现好几天都没消息了。 程慧情承认自己让手下带走，除非成易老实配合，否则弟弟妹妹就再也见不到阳光了。 自古忠孝两难全，为弟弟妹妹的命，成易只得同意帮忙背叛雇主。 “好狠的心！” “蛇蝎心肠，怎么下得去手。” “……” 现场炸锅了。 第135章 你不离我不弃 小舞台上，程慧心摇摇欲坠。 妹妹绑家人，来威逼随爵破坏行业道德背叛雇主，残害诬陷血缘至亲，还带着外人在今日如此重要场合溅血，每一条都是重罪。 这时。 成易关闭音箱，望着被捆着的程慧情，道：“二小姐派人在我周边游荡时，我边留了个心眼，所以我们见面前，就打开‘情比金坚’录音笔了。” “初中时，大掌柜返回程家当了大小姐，但她并没忘记我这位穷酸老同学，一直暗地里资助，否则我、弟弟妹妹和奶奶，早已死在十五年前那冬夜里了，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背叛大掌柜。” “最重要的一点，我认识二小姐也很早了，我不信以二小姐的性格，在事后会放过我及家人，怕不是迫不及待灭口掩盖证据，所以没办法我只能选择赌一把，赌大掌柜最终能赢得胜利。” 楚明眼睛一亮。 他看出来，成易非要此刻特意说了一大串，目的只是想程氏族人透露，程慧心是柔嫩也有天真一面，看似和以往历任家主不一样，却也因为如此，才有忠心耿耿的手下跟随，产业交给程慧心，绝不是外界盛传的那样，会分崩离析。 “忠心不二，有勇有谋，好 样的！”楚明带头鼓掌。 老齐立即跟上，宝天阁同伴们也立马鼓掌。 “成队长的家人现在在哪儿？” “赶紧救人！” “……” 成易红着眼感谢同伴们，特别还跟楚明点了下头，而后看向小舞台，道：“大掌柜，我想请同伴们一起救我弟弟妹妹。” “老齐带人出任务，务必把成队长家人安全救出来。”程慧心忍着悲痛果断下令。 老齐是程慧心的贴身随爵，不可能在这混乱场合下真离开，只是程慧心向外界传出重视程度。 此间，老齐亲自点几名宝天阁的精英随爵，和成易一起去拯救家人。 程慧心不管这些，扫视全场，包括轮椅上自己昏迷的老父亲，强行镇定拿着话筒吩咐：“参与闹事者，无论是宝秀阁还是第三方，全部收押，主谋程慧情暂时关进小黑屋，由我和长老们商议后再做决定。” “其他族人跟账房领补助金，尽速回各自岗位，做好自己的工作。” 此话一出，程氏族人纷纷离开。 程氏随爵带走闹事者们。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心力交瘁的程慧心扛不住倒下。 “大掌柜！”老齐第一个冲向小舞台。 楚明落在后面，跟程季要求安排 车送医院，并把后续事处理干净。 程氏有合作的高端私人医院。 程慧心很快被安排进VIP病房，经专家诊疗后确定身体无碍，只是精神受到剧烈冲击，需要静养。 老齐松口气，因不放心程氏长辈们，想要回祖宅，请楚明帮忙照看自家大掌柜。 楚明同意了。 等老齐离开后，他进病房在病床前坐下，望着病床沉睡的程慧心，心中情绪翻涌。 这次帮程慧心当上家主任务，过程波折颇多也危险，但总算是完成了。 可他并不开心。 入行唯一目标是搞清楚，楚氏户口本为什么只剩下自己一人，现在九爷是那个撕开迷雾契机。 他好想立即马上见到九爷。 他有点焦躁了。 半晌后，脑海里《楚氏鉴法》一段话浮现。 成大事者，稳定的心绪为第一要务。 切记，不能让焦躁、不安等负面情绪影响客观判断！ 想到这，楚明打算出去阳台透透气，刚站起来，就被程慧心抓住手腕。 “楚明……我该怎么办……求求你别放下我一个人……”程慧心噩梦呓语。 楚明重新落座，也没收回被抓的手腕，望着程慧心颇为心疼。 程慧心不是典型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大 小姐，在程建宏重返家族前，吃的苦头甚至比他严重，所以珍惜身边每一个人。 然而，今日长辈、妹妹、手下接连展现人性最丑陋的部分，给她造成强烈的冲击。 每一刻，她都感受到，自己是在风暴眼中乘坐随时翻覆小舢板的人，死亡近在眼前，无边的恐惧，充斥身体每一个细胞。 “楚明，你说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求你了，拉我一把……” 程慧心的噩梦继续着，仪器上心率猛跳，‘滴滴’声不断响起。 楚明赶紧按下床头墙上的呼救按键。 医生已发现病人心率过快，按键刚按下就推门捡来，仔细检查程慧心。 “病人情绪过于恐慌造成噩梦连连，光靠镇定剂作用不大，让家属过来尽量说些日常开心的事。”医生诊断。 “明白了，谢谢医生。”楚明感谢点头。 医生又检查了下后离开病房。 门关上，楚明凑近程慧心的耳朵，语气柔和又坚定：“兄弟是一辈子的，你不离我不弃，无论身处何方，只要你有需要，楚明随时会出现。” 要知道，老齐、成易，一个是父亲般的属下，一个是带着感恩的老同学，都不算平等关系。 此刻楚明现在给的， 真朋友间的那种，无论你贫穷或者富贵，我永远在原地等着。 仪器上显示，程慧心上下跳动的心率，逐渐恢复正常。 楚明还是不放心，牢牢抓住程慧心手，说着和黑子干过的蠢事，也夹杂和程慧心接触后一些事，以此制造认识很久的假象。 《楚氏鉴法》记载，梦是毫无逻辑的，楚明相信梦中的程慧心会接受自己的故事。 不多时，程慧心呼吸逐渐稳定，也不再说梦话求助了。 楚明松口气，坐在椅子上默默陪伴。 时间在流逝。 第二天清晨七点，老齐带着新一批随爵来换班，其中就有成易。 万幸，成易弟弟妹妹安全无虞。 “能否借一步说话？”老齐走到楚明跟前，态度不是很友好。 楚明狐疑没多问，起身走出病房。 “程慧情被关在小黑屋，其他参与者也被收押，但程家长辈无人出面做决定，敢问楚师傅，该怎么处理？”老齐问道。 楚明嘴角抽搐，程氏几个老头，昨天吆五喝结果对一个阶下囚都不敢处理，是在害怕什么？ “我是一个外人，程氏内部的事无权插手。”搞不清楚情况，楚明不想表明态度。 老齐的脸瞬间就黑了，目光十分不友善。 第136章 再见女魔头 楚明望着黑脸沉默的老齐，眉头一皱道：“憋着不难受吗？” 老齐咬了咬牙，道：“实话说，经过昨日的事，我个人钦佩楚师傅临场反应，事关大掌柜的事，我愿意付出哪怕生命任你指挥，即便如此我还是看你不爽。” 楚明心想，你又不是我朋友，我才在乎你什么看法，也懒得接茬。 老齐继续对视了一会儿，开口：“大掌柜是我看着长大的，虽为下属却当作女儿一般，她的心思问我是明白，确实从一开始，她发现你有真本事想拉入伙，可后来……后来她好像……” 老齐顿住修饰内心想法，继续说道：“在前天给你买西装后，在办公室抱着发呆好几个小时，她很担心事情结束后，你们双方再也无缘一见。” 楚明闻言翻白眼，道：“蓉城没大到天涯海角吧。” “我不是这意思……大掌柜似乎对你产生超越友情的情感，若你没有那意思，请不要用轻挑的态度和大掌柜相处，以免产生误会。”老齐十分严肃提醒，说完就走。 楚明愣在原地，自己什么时候‘轻挑’过？ 起初是为拒绝程慧心傲慢收编的口吻，才说什么烧火做饭的丫 头，后续一系列相处，都是出自交易合作，承认对方是朋友很晚的事了。 另外，他也明白无误提过不喜欢大姐姐，而程慧心只是善良天真并非傻子，不懂他的意思。 老齐都走了，想反驳也没地方说。 随后，他没有返回病房而是去吃早点，从昨日送程慧心来医院，十几个消失米粒未进，他狠狠吃个饱腹。 等回医院病房时已是一个小时后了。 病房门前，程季、程仲哥两在等着。 “慧情想见你。”程季说道。 楚明眼皮一翻，道：“见个屁。” 程季没想到得到这种答案，直接愣在原地。 程仲从口袋里拿出个普普通通的盒子递给楚明，道：“二丫头让我到宝秀阁密室取来的，说你看到后一定会同意见面。” “口气不小。”楚明冷哼着接过盒子。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程仲解释。 楚明低头打开盒子。 盒子里躺着的青铜令牌，和萧萧手里那枚一模一样，，一面阳刻苍龙摆尾浮雕，一面阴刻大篆‘苍龙’二字。 惊门令！ “女魔头为什么有这玩意儿？”他顿时内心泛起凶浪。 程仲、程季闻言很好奇，舔着老脸凑近 查看，而后直皱眉，异口同声道：“二丫头这么会有这玩意？” “见面就知道了。”楚明盖上盒子说道。 成易和只听命家主的老随爵都在病房外守护，楚明没有越俎代庖交代什么，跟着程仲两兄弟离开。 程氏以种植树木未有，承包几座山头，位置就在祖宅不远处。 群山中有一座不起眼，还把不超过三百米的山峰，山体内被程氏改造成秘库，地面建有护林、育林办公场所和宿舍，表面上住着农工，实则八成是程氏平均水平最高的随爵。 防护措施非常严厉，例如一只没有登记在案的野兽闯入群山，就会立马被调查。 程仲、程季开车带着楚明进入，都被层层关卡检验才得以放行。 秘库被分割成几层，每层还分出大小不同房间。 关程慧情的小黑屋在地下一层角落。 屋子里面墙、地面全是钢铁，几个木架存放着卷画、帛锦缎、断头制品等等杂类。 楚明进入后，目光不是被中间单人木床上，闭眼翘着脚哼着小曲的程慧情吸引，而是左手边架子角落，一个玻璃小柜子内的物件吸住。 物件是布缎绘图，内容是人体医学，乃是模仿 中原地区卷轴画的藏族‘唐喀’。 唐喀绘制的人体有些粗糙，比例不精准，还是暗合古代认知，和现代医学格格不入，从这方面入手肯定是没有价值，但是从艺术、考古方面入手另当别论了。 楚明有直觉，现在市场不待见，日后必大放光彩。 他的想法也不是全毫无根据。 唐喀在选材上极为严苛，画布、构图乃是上色、编织都极具有特色。 颜料上更是下足功夫，采用天然植物磨粉制作，融合宝石、金银等，色彩丰富、在抵御岁月侵蚀有独到之处。 日后人们一定会认识到价值。 “你们聊，我们在外面等着。”程季兄弟说着退出屋子，并关闭装甲门。 程慧情撇头，阴冷道：“一个月前第一次见面，我就该直接动手宰了你。” “讲屁话，并不能挽回你失败的结局。”楚明不客气回击。 程慧情取下耳机，鄙夷道：“你是不是太自大了，好好看看，我像是阶下囚吗？” 楚明冷脸回道：“与我何干？” “你心虚了，不过我也很佩服，明明是假情侣，到最后一刻你都不曾气馁，比那贱婢高不知哪儿去，放在整个圈子，如此年纪 如此定力，百年罕见。” “你也不差，为了夺得家主位置，甘愿跟一个小会计领证。” “不不，从古董术语来说，我属于做旧，而你纯粹是拿个废品当众说是宝贝，你就是个人渣骗子。” “你太激动了。” “我他妈能不激动吗？”程慧情从单人床站起来神色狰狞怒叫，“凭什么，凭什么那爱哭假善良的贱婢，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关注，而真性情的我，反倒是没人看一眼……” “各自接手一家店铺，我的店收益短时间指数上涨，还拓宽业务渠道，她的店死气沉沉，有什么资格争家主之位。” “老子为了整个家主发展，被叶深那畜生蹂躏，好不容易拿到想要的利益，接过贱婢转身一巴掌拍灭，前期付出化为乌有。” “昨天她又什么资格，得到你的帮助轻松过关斩将，最后还来个死妈臭家伙反败为胜，老子不服气！”程慧情状若疯子嘶吼着。 楚明冷淡道：“你在努力，别人也没闲着。” “狗屁，别跟老子讲大道理，江湖没有儿女情长，也不谈仁义道德，唯有血腥暴力争利益。大声告诉老子，哪里做错了？！”程慧情咆哮回击。 第137章 下战帖 程慧情站在单人床上，如一头受伤的野兽嘶吼，道出江湖的真实面目。 楚明并不反对，但程慧情认为做法太极端，在桃园席干出黑吃黑的事。 这事是公然践踏圈中潜规则。 要知道，程氏是蓉城古董圈明面上的龙头，一举一动无数人盯着，若非最后公家入场，对手们不拿来做文章，把程氏扒掉一成皮，是不会罢休。 程慧情不知悔改，把仇恨都怪在姐姐头上，更别提之后种种行为。 所以根本无关个人能力，而是对亲姐姐嫉妒导致心态扭曲，太过偏激了。 当然辩解是无意义的，让程慧情好好发泄，再谈正事才是正确行为。 楚明保持沉默。 “我还输，那贱婢肯定会当众说，老子是她的亲妹妹，没能带我走正路，虚伪的说辞一套套，然后放过老子，至于程氏那些吃白饭的废物老家伙们，他们没胆子动手，因为老子有筹码……” 程慧情说着低头，目光冷厉俯视楚明，道：“就是你个孽畜，毁掉老子所有布局，颤抖吧，只要老子活着的一天，就惦记你一天！” 楚明耸耸肩，道：“你高兴就好，能说正经事了吗？” “不能！惊门令你见到了 ，所以你来了，现在给我听好了！” 程慧情又呈现疯癫状态，露出残忍的笑容道：“局还没结束，别一副胜利者的小人嘴脸，从今天起你给老子小心点，那贱婢、程氏上下临门背叛的人、你和跟你要好的人，都将是老子猎物，等着尝尝世间最惨烈的刑罚！” 楚明闻言表情毫无意外。 来时路上就猜测，程慧情甩出惊门令是下战帖。 程慧情很厉害抓住他的要害，还嚣张不遮不掩，可以说若非太偏激情绪控制不好，是个非常可怕难缠的敌人，叶深连提鞋都不配。 然而…… 楚明拿出那普普通通的盒子扔地上，抬脚踩下去。 啪！ 盒子爆碎，令牌是青铜材料毫发无损，但重点不是破坏。 楚明的脚在令牌揉搓，目光盯着程慧情，道：“这房间是你保护伞，当你走出去的时候，我将踩爆你狗头。” 《楚氏鉴法》记载的杀伐手段数不胜数。 古老的惊门又如何，凡是敢动他亲友的，那就别怪他下重手。 “哈哈哈……吓唬谁，老子没什么可失去的，只有畅快报仇，而你……老子没说完，你个畜生不许走。” 程慧情见楚明转身打开铁门，发疯般 从单人床蹦下冲上前。 楚明头也不回出门关上，任由程慧情在里面咆哮。 出门后他直接往来处走。 程仲留下来关紧大门，程季追上步伐，小心翼翼问道：“楚师傅，我能知道你们聊了什么吗？”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犯下重罪的疯子？”楚明反问。 程季回道：“按照规矩，当杀！” “做得到吗？”楚明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程季急忙撇开视线，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果然！ 楚明暗暗感叹，程慧心性格乖张偏激，但布局谋划能力非是普通人，在祭祖前就提前安排，掌握着巨大筹码，让老辈们投鼠忌器，畏手畏脚。 “既然你们不敢动她，那我建议你们赶紧写好遗书安排好身后事。”楚明回神转头迈步。 程季慌张又微怒，追着楚明道：“楚师傅莫要诅咒我兄弟几人，要知道你就算跟大丫头领证，我们也是你长辈，该有的规矩……” 程季叨叨一堆，核心就是想撬开楚明的嘴，把话说明白。 楚明自认为说得很明白，也不带理会。 出来后，他让程季开车送回山外，路上一直保持沉默。 出山后，他在镇上找了一辆摩托车到市中心，而后 转乘公交会棺材村。 家里头。 萧萧拿着锤子在修补房屋破损的地方，见楚明会来，小心道：“掌柜稍等，我去烧水给您泡茶。” 楚明不语快步走进大厅。 萧萧急忙跟身后。 楚明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目光幽深暂时不开口。 萧萧见状忐忑倒了一杯茶放楚明面前，小声问道：“掌柜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能拿到惊门令的，需要什么级别？”楚明问道。 萧萧面色紧张起来，吞吞吐吐就不敢回应。 “别怕，跟你没关系，按照实情说就是了。”楚明安抚。 萧萧长舒一口气，回道：“内部人员和资助者。” “哪怕是惊门的敌人吗？” “是的，只要资助到达一定程度就能获得惊门令，但是其实功效不同，虽然都是阳刻苍龙，但门派内部人员拿的都是五爪，其他人按照资助多寡从无爪到四爪，且龙须的数量也不同。”萧萧解释。 楚明回忆了下，程慧情手里那块不是五爪，追问道：“资助者拿到的令牌有什么功能？” “可以和上层提要求，比如挑选门人服务，如果资助者份量足够重，还能让惊门不计后果帮忙做事。”萧萧说道。 楚明点点头，道：“陈红梅也是惊门资助者？” “是的。”萧萧肯定道。 “那你知道具体资助多少，才能拿到对应等级吗？” “据说资助不是以金钱衡量，也包含‘情分’，而这不体现在爪和胡须数量上，这就是高层的秘密，萧萧没资格知道。” “嗯，我明白了。”楚明没有继续纠缠暗暗思考。 程慧情那块令牌上的苍龙是三爪，胡须短了点外数量没多没少，无法从这方面判断含金量。 不管如何，程慧情不能留，否则就是将亲友时时刻刻暴露在危险之中。 “掌柜的，您没事吧。”萧萧见楚明面色越来越难看，很担心询问。 “我饿了，麻烦帮我煮碗面。”楚明找了个借口把萧萧支开。 萧萧去厨房，他继续思考。 程氏家大业大，不免出现些不肖子孙所以设置‘小黑屋’制度，老齐怕不保险，跟程季几人商量后，把程慧情转到看守更严格的藏宝库，并限制在人数知道此事，按理来说应该很保险。 然而，现在回头想来，程慧情疯归疯但心智远非常人，若是拿筹码威逼几个老辈，说不定…… “得通知老齐。”楚明惊觉立即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第138章 不一样的视角 楚明给老齐打去电话。 “什么事？”接通后老齐态度还算友好。 楚明问道：“你确定女魔头的位置，只有有限几人知道？” “是的，外面守护的随爵也不是人人知道，而程氏那几位掌权者，只是善于计算并非无能，见识过程慧情的手段后不敢胡来，会老老实实等新家主做出决定。”老齐言辞肯定。 楚明思考了，也许情况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毕竟事情发生过了一天，惊门就是得知消息也来不及了，但还是不完全放心，于是问道：“你家大掌柜醒了没有。” “一个小时前刚醒，但状态不是很好。” “嗯，那么麻烦你转告她，需要立即做出安排，首先不管几个长辈愿意与否，以家法开道，收走他们手里有关那处藏宝室的钥匙。其次，抽调信得过的人去守护，我个人建议是成易带着宝天阁昨天战斗人员去。”楚明语速飞快说道。 电话那头，老齐没有追问缘由，道：“我立即去处理。” 楚明挂断电话，吐了口气，复盘下有没疏漏。 不多时，萧萧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放桌上，见楚明面色凝重，很是担心小声询问：“掌柜的，萧萧能帮上什么忙？” 楚明思索 ，萧萧兴许能提供不同视角，于是简扼说明了下当前局势。 饶是省去不扫过程，萧萧也被楚明一天之内干出那么多事，给惊得眼睛瞪得滚圆，暗呼还好掌柜运气好没受伤。 “需要萧萧跟惊门打探下吗？”萧萧问道。 “别。”楚明摇头拒绝了。 他认为萧萧跟惊门打探消息，就欠下人情，对未来脱离不利。再则，萧萧在惊门内部地位不高，以该门派那死板的规矩，基本没可能透露资助者的消息。 其实仔细一想，事情也许没那么严重，现在不是古时候了，当街杀人是要有代价的。 像是程氏家法固然严苛，其实很多时候并不执行，只是威慑族人不能以家族名义搞破坏，给竞争对手下黑手的机会。 这次程慧情犯的事是太过严重，才真正触发家法，但长辈基本也不可能明着执行，多半是逼迫‘自杀’。 同理，程慧情不想引来警察，也明目张胆只能在暗中搞活。 人在明处，活在暗中，那么想应对还是有办法的，就是得时时刻刻紧绷着精神，比较耗费心力。 “掌柜的，面要坨了。”萧萧提醒。 楚明拿起筷子搅动吹气。 程慧情的事暂时放下，他开始来考虑九爷的 事。 骄傲的老滑头邀他入局，一切都是他根据信息猜测。 自然是猜测，必不可能百分百准确，他需要一个确定的回应。 事关自身家主隐事，干等着实在让人坐立难安，所以还是得主动出击。 想到这，他放下筷子拿出手机给吴明瀚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吴明瀚问道：“道爷吉祥，有什么事需要小弟处理？” 吴明瀚在野外踩穴，信号不是很好。 “你有办法再碰到那老头吗？”楚明问道。 吴明瀚回道：“小弟上次能碰到，是看他使用的打火机有旅社名称花印，就尝试去碰碰运气，没想到真就看到了。” “嗯，你忙吧。”楚明打算挂掉电话。 “道爷是想找到九爷？” “是的。”楚明回道。 “我知道个包打听，能力还不错，需要小弟让他出点力？”吴明瀚请示。 包打听，顾名思义就专门贩卖行业信息的人员。 人员鱼龙混杂，素质参差不齐，很多消息转来转去，好一点失真，差一点更是南辕北辙。 所以古董圈的人，都不会直接接触包打听而是通过‘渠道’购买信息。 渠道就是信息整合平台，通过交叉比对拣选真实有用的信息。 不过吴明瀚 能特意说出来，就说明‘包打听’是专业靠谱的。 楚明心动了，就问道：“你忙吗？” “道爷放心，我不在兄弟们一样可以干活。”吴明瀚对楚明的事比自己活还上心。 楚明甚至感动，道：“那麻烦你了。” “小弟这就去办，有消息立即禀告道爷。” “谢谢，回见。”楚明挂掉电话。 楚明再次拿起筷子加面，见萧萧欲言又止，就道：“尽说无妨。” “萧萧有个猜测。”萧萧抓着手指，面色谨慎道，“掌柜认为九爷是邀请您入局，肯定是错不了。” “我不是神。”楚明摇头苦笑，萧萧太高估自己了，说实话在九爷身上，他的猜测更多源自感性。 “掌柜很厉害，大家都承认的。”萧萧很认真道。 “说说你的猜测吧。”楚明说道。 “萧萧觉得，程氏就是个局，慧心姐姐是关键点，所以九爷才漏面展示绝仙指，引掌柜注意且在程氏祭祖当天起到关键作用。” 萧萧语气从颤抖谨慎到顺滑，顿了下继续道：“如果以上猜测成立，那么慧心姐姐成为家主就至关重要，程氏手里有什么东西或者人，跟掌柜家人有联系，因此是进入查找真相的第一步。” 此刻， 楚明抓着筷子的手剧烈晃动。 萧萧作为外人不掺杂任何利益，用理性视角看看待问题，比他夹杂感性推倒结论更具备准确性。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先入为主，以为帮程慧心坐上家主之位，是入局的一个筹码，而忽略了九爷可能知道他的能力基本盘，无需再用一个局来试探。 也就是说，程氏就是探寻父母家人真相‘局’的其中一角。 现在，楚明认可了萧萧的猜测，但新的问题又摆上台面。 程氏手里掌握到底是人还是物件，事关‘楚氏真相’呢？ 想到这，楚明眉头微皱。 程氏海内外宗亲数千，就算程慧心不计代价帮忙搜索，短时间也不会有答案。 如果是物件，那数量就更多，就早上自己进那座宝库地下一层，打底都有上万件，更别提下面还有两层，甚至程氏还有别的秘库，毕竟狡兔还有三窟呢。 “会不会是……”他猛然惊醒想到一种可能。 “掌柜的，是不是萧萧的猜测太过幼稚了。”萧萧忐忑询问。 楚明放下筷子，抬头微笑道：“非但不幼稚，还给我提供更加全面理性的视角，我都想拜你为师了。” “掌柜太高看萧萧了，萧萧只是……”萧萧一脸受宠若惊。 第139章 圈中大瓜 楚明望着萧萧心中甚是心疼。 惊门为使门人对雇主忠诚，奉行的打压、服从性的大原则。 此间，萧萧听到他的表扬不是高兴而是害怕，因为逻辑上来说，为雇主分忧是分内之事，受到表扬就是对雇主侮辱，门派的要惩罚的。 楚明想开口安慰，黑子从外面一路飞奔冲进大厅，嘴里大喊着：“小明，有大瓜吃了。” 楚明想着，让萧萧转变思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功，就暂时放下安抚，转而看着黑子道：“整天就知道咋咋呼呼的……” “这回真出事了。” 黑子拿起桌上的碗，喝了口面汤缓口气道：“这两天我想着没事干，就到市场闲逛修炼鉴宝技术，一个小时前收到消息，通河宝鉴老板卷铺盖溜了。” 啊？ 楚明颇为吃惊的。 在蓉城古董圈，通河宝鉴比不上宝天阁这类顶尖牌面，却也是一流商号。 前段时间，在那场大佬云集的‘易物会’，通河宝鉴可是拿了比肩灵娲娃，价值三百万的唐花瓷澜系罐，圈中泰斗章河都给予高度赞赏。 没过多久，在小日子手中夺‘凰郧剑’的行动中，通河宝鉴也参与进去。 两件事可以证明，通河宝鉴实力绝对当得起蓉城古董圈一流势力， 底蕴深厚。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卷铺盖跑路？”楚明质疑道。 “消息都炸开了，我还找我的警察兄弟证实过了。” 黑子抢过筷子，在萧萧不爽眼神中扒拉进两口，道：“道上传闻，通河宝鉴黄老板一年有过半时间，泡在特区之一的濠江市，说是便于沟通海外运送物件回内地赚差价，实际上是好赌成性。” “据说最近黄老板又输了一大笔，于是在牌友帮助下找了个港商，把通河宝鉴连店牌、物件、人员等一些列全打包，作价一个亿出盘。” 黑子一口气说下来，差点喘不上气，赶紧停下来嗦几口面和喝汤。 楚明摸着下巴，道：“一个亿对刚进入世贸组织的内地资本而言，算是天价了，对中等级港商而言不算太贵。” “问题是，这两年把店里值钱的都被黄老板拿去抵押了，柜子里摆着的那些闪光夺目的物件，全他娘是假货。” 黑子放在空碗，用手肘擦嘴后道：“之前港商按规矩，支付将近总款三成的头款，今日带着专业团队过来接手，黄老板跑路留下个空壳子，港商发动内地人脉，引发古董协会下场，警察也过来，消息才走漏了。” 楚明点点头，道：“这事不小。” “是吧，我就说坏事了，这案子还是我那兄弟负责侦办……” “吃个瓜就成，不用太投入。”楚明挥手打断，免得黑子说起来没完没了，现在他手头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处理。 “明大爷，您别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让我把话说完啊。”黑子不满道。 萧萧插嘴：“你把掌柜的午饭都吃了。” “啊呀……你肯定不止做一碗，赶紧去给你家掌柜端过来。”黑子对惊门很恐惧，找理由支开萧萧。 想象下，一个大高个皮肤跟黑炭一样的家伙，冲着你卖萌嗲声的样子。 反正楚明浑身起鸡皮疙瘩，刚萧萧重新做面，接着催促黑子赶紧说，自己还得出门办事。 萧萧拿过空碗筷进厨房。 黑子紧绷的神色才缓和过来，说道：“因牵扯到港商上面十分重视，要求古董协会组建专家组，协同警察办案，协会立即邀请章河当组长，老头出发前接到更紧急任务被抽调走。” “你知道的地位在那摆着，协会担心其他成员谁也不服谁耽误案件进展，所以请老头推荐个人代表自己。” 黑子停下，两只眼睛盯着楚明瞪得滚圆。 楚明眉头扬起不语。 “你好无趣啊。”黑子抱怨。 “我很忙， 今天没空跟你说相声。”楚明冷淡道。 “老头推荐你当组长，专家组成员大部分都看过你在易物会‘揭斗’的表现，所以并不反对，只是担心……”黑子再次停下来。 楚明叹气口道：“担心什么？” “嘿嘿……大家担心你年轻气盛，孤高和寡不愿意理会一群糟老头。”黑子怪笑道。 楚明无语，当日易物会是不是表现太霸道，让外人产生误会，明明自己很亲和，街边摊都能吃得很开心。 “至于我那警察兄弟，他一直知道你的存在，也认可你的能力，由于上面高度重视案子下了死命令，所以希望我能跟你沟通，尽速到岗。”黑子面色正经起来。 楚明皱眉，程氏那头事还没完全解决，现在又有这桩撞上门，难办啊。 凰郧剑行动中前后，他和章老算是结盟得到利益不小，章老更是没少在圈中谈起他，给他带来隐性福利，所以对方有需要不能不管。 再则，他受过黑子警察兄弟几次相帮，人情需要还。 最主要的是，棺材村也是那位警察所在分局的辖区，而自己刚被程慧情那女魔头盯上，鬼知道惹出什么风波，沈倩、小言这俩个圈外人，需要黑子的警察兄弟这一层保险。 “你现 在是来帮你兄弟跟我沟通吗？”他回神问道。 “跟我还玩心思。”黑子鄙夷横了眼，接着道，“虽然都是我兄弟，但你们双方没有接触过，我傻了才答应他帮忙沟通。” 在黑子的视角里，警察和楚明都是自己的好兄弟，若是他有本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不能为其中一方为难另外一方，造成友情天秤倾斜。 今日说这事，纯粹是分享大瓜，否则也不会带着说相声的态度了。 “你帮我跟警察说一声，我需要半天时间处理手头的事。”楚明开口道。 黑子惊愕道：“你没必要放下自己的事抽空去，虽然几千万损失不是小数目，我那兄弟有压力但不至于被调岗。” “笨蛋，黄老板跑得那么着急，库房肯定有疏漏，到时候还得拍卖赔给那港商，肯定有大漏可以捡。另外，别忘记桃园席那次，他帮忙压下程慧心的人情，咱们没还呢。”楚明说道。 “把这茬给忘了。”黑子只关注能捡漏。 “你先去，我去找程慧心再过去。”楚明说道。 黑子高高兴兴的离开。 楚明去后厨跟萧萧说了下，而后其中摩托车前往医院，他判断程慧心手里头抓着三把钥匙，跟九爷设下的‘局’有直接联系而非人。 第140章 落荒而逃 楚明来到医院推开病房门。 病床上，程慧心靠着床头坐着，望着窗外出神，不知心中想什么事，连开门声都没能将其惊醒。 楚明走到病床前，把水果篮放在床头柜，拉一把椅子坐下，喊道：“慧心姐，我来看你了。” 程慧心转头，脸上带着一丝讶异的惊醒，道：“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嘿嘿，别忘记我们可是情侣呢。” 楚明脱口而出后悔了，毕竟老齐提醒过，若没有意思不要撩拨，随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程慧心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一愣之后脸颊浮现淡淡的红晕，张嘴声音小道几乎不可闻，道：“为了帮助我，咱们只是假扮的……” 不得不说，老齐真的了解从小看到的姑娘。 几次帮助下来，程慧心连七岁年纪差距还是未成年标识，都给主动忽略了，对楚明产生超友谊的依赖。 楚明很清醒，一切都看出来，心里颇为悸动。 程慧心生在股东世家，却是灵慧、心思纯良，还有不当红女明星差的容颜，若是真能娶回家，怕是楚氏祖坟冒青烟了。 然而，当今楚家户口本死或失踪，只剩下他一个人，程氏跟这事具体有什么关系，也还没搞清楚，怎么可儿女情长。 想到这，他恢复平静，道：“早前我去见程慧情，她手里有一块惊门苍龙令，向我下发生死贴，包括我在内，都被盯上不死不休。” 程慧心一下惊醒美眸瞪大：“这……” “无需担心，无论你打算对她做出什么惩罚，期间会发生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身边。” 楚明想安抚一句，接着道：“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想看看需要你手上三把钥匙才能打开的物件。” 程慧心先是被前一句话感动到，目光比刚才神采多了，听到后半句又陷入疑惑，顿了几秒问道：“一定要看吗？” “嗯，它对我很重要。我也知道这让你很为难，毕竟那物件是你家族重宝，还安排了特殊家规及手段看护，如果不行的话也没关系，我就是想尽力试一试才甘心。”楚明说道。 程慧心皱着眉头，回道：“宝箱里的物件具体是什么，我不得而知，因为那箱子只有历代家主才能打开，我才刚上任一天……” “嗯，我明白。”楚明不意外点点头。 “不……不是的。”程慧心有些慌张解释，“族规确实规定只有家主能看，但为避免意外也开了口子……” “什么？”楚明追问。 “家主的伴侣。”程慧心说 道。 诶？ 楚明惊愕一声，说出心中所想，道：“从你的反应来看，该不会还得当上门女婿吧。” 程慧心没出声。 楚明嘴角猛地抽搐，强行露出微笑，道：“想看那物件，只是我个人爱好而已，所以不能让你为难，就当我没说。” 程慧心眼神迅速暗淡，低下头望着修长手指。 楚明见状胸口莫名一揪，然而却没法开口，自己连当男女朋友都没想，更别提给人当上门女婿，那楚家真就要绝户了。 半响后。 程慧心自己调节好情绪，抬头嫣然一笑，道：“之前没我上任还好说，现在可没那么容易，程氏家主对伴侣要求很严苛的，所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这分明是在补救，楚明觉得说什么也不对，就以沉默应对。 “规定是死的，鉴于你多次帮助我还不要报酬，我也该还你人情了。”程慧心说道。 “不用太为难，即便是家主，犯族规也是要承担责任的。”楚明真心把程慧心当朋友，不希望对方因自己而受伤。 程慧心摇头道：“本来我可以带你偷偷进去，只是才刚上任到处是眼睛盯着，可看你又那么着急，肯定是等不了，所以我想自己进去用相机照照片，洗出来给你 看，你认为可行吗？” 楚明心中一震，程慧心话说得很漂亮，但本质上还是违反族规。 这女人…… 他不知道如何评价了。 面对族人抱团作弊欺负，程慧心没有仇恨独自抗下委屈。 亲妹妹无情到当众开机车想撞死自己，程慧心到如今还是没想动用族规下死手。 今日，他提要求不说缘由，程慧心哪怕违反族规都想满足。 要知道，像程氏这类古董世家，为利益争得头破血流才是日常，把情感摆在首位，不能说没有，可以说非常罕见。 他感慨过后，望着程慧心美丽的容颜，微笑道：“那麻烦你了。” “我们的关系有那么陌生吗？”程慧心俏皮一笑。 楚明面色尴尬，总不能说告知，是老齐警告自己不能言词轻佻？ 他找借口赶紧溜：“我还有急事得先处理，你也需要好好休息，等回头我再看你。” “嗯，当心别太累了，昨天我看你面色发白，显然是精神损耗过大。”程慧心贴心提醒。 “好。”楚明回一句起身匆匆出门。 “臭小鬼，我不就大六岁半，要那么计较……我也没想一辈子当家主，你不用非得当上门女婿……都可以商量的，人家一女孩子都那么主动了… …” 病房里程慧心秀拳锤被子，嘴里气呼呼埋怨着。 病房走廊。 楚明听得一清二楚，心中苦笑，年纪、上门女婿不是问题，根源在于楚家人死亡真相，这事没搞定前，自己是不可能分精力去应对儿女情长。 离开医院，他骑着摩托车前往古董市场。 下午三点，秋老虎发威，阳光很是毒辣。 ‘通河宝鉴’店外围着警戒线，有警察守着，周遭围着不少吃瓜群众。 楚明把车子放在停车场步行而来，期间给黑子打了一通电话。 来到店铺挤到人群最前面，黑子就带着一名穿制服的警官朝他招呼。 他向里走，警戒人员放他入内。 “这是我兄弟张阳。”黑子开心指着警官给楚明介绍。 张阳长得虎背熊腰，双眼如是鹰眼般锐利，整体看下来威严又不霸道，实乃上电视宣传单位的标准长相，现实中肯定有不少迷妹。 楚明心里嘀咕着，伸手微笑道：“我叫楚明，一直听黑子叨叨有个帅气又正义的警察哥们，今天总算见到了。” “幸会。” 张阳和楚明握手，随后给同事们介绍，楚明是本次案件鉴定专家组的组长，让同事们要配合工作。 同事们诧异打量楚明，这不是小孩吗？ 第141章 假的 在警察们质疑目光中，张阳带着楚明进通河宝鉴店。 店里最显眼位置，一张太师椅坐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 男子神情颓废又夹着一丝愤怒，扫视着店里一切。 边上还站着穿西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眼镜男。 店里到处是穿着工作装的人员，装物件打封条。 在楚明他们走进来，太师椅上中年男，眉头挑了下就没多大反应。 张阳带着楚明径直来到中年男面前，介绍道：“这位是马总，本次诈骗案件的受害者，边上先生叫梁山。” “二位先生下午好。”楚明抱拳问候。 “这位是本次鉴定专家小组组长楚明先生。”张阳指着楚明给二人介绍。 对面二人表情瞬间丰富起来。 马总上下扫量楚明一番，而后朝张阳不悦道：“警官，是不是搞错了？国中生也懂鉴定还担任专家组组长。” “哼，内地一如既往地没法律，在我们香江丢个三块钱都是大事，这次几千万损失，就叫个小孩子过来。”梁山怪里怪气攻击。 张阳神色淡定，回道：“二位莫要担心，楚师傅的能力是经过行业泰斗认可，上面也认真确认过没问题。” “钱能追回，你们就是叫个喝奶娃当组长我也意见 。”马总摆手，颓废瘫坐椅子上闭上眼睛。 梁山目光锐利盯着楚明，道：“张警官，说实在话，你们内地对古董鉴定能力就值得怀疑，之前那什么教授，我们都是勉强答应，现在没有找我们商量的前提就换人，还是个国中生未成年，因此鉴定结果我们是不会认的，到时候要找真专家进行二次鉴定。” “作为本案受害者，你们有权利进行多次鉴定，今日楚师傅是主要是来配合我局初次筛选工作的。”张阳情绪十分稳定，说明工作情况。 梁山还是不爽。 楚明则懒得搭理，在古董圈鉴定古董，历来不以年纪为标准，凡是拿年纪做文章，要么是别有用心，要么是什么都不懂。 无论眼前二人是属于哪一种，对他来说都不重要，自己是来配合警察梳理案件有关的物件。 他扭头跟张阳问道：“其他组员呢？” “他们在边上宏昌宾馆有专门会议室，店里物件封装后送过去那边鉴别、定价等工作。”张阳解释。 楚明点点头，道：“能否看看清单？” 张阳去临时办公桌取来一沓文件递给楚明。 文件上不是工作人员封装的，而是马总提供的清单，上面写满各式物件名称、出处等 资料，其中也有部分带着照片。 楚明仔细地翻阅。 排除马总作假前提，这份清单对照店里封存的物件，可以说是通河宝鉴黄掌柜诈骗证据。 鉴定专家组的工作，就是按照清单鉴定物件，甄别真假，若是为真又和文件一致，就得在诈骗金额中减去相应钱数。 这份工作看着简单，其实难度不小，毕竟鉴定是一门技术活。 鉴定师看走眼，把假鉴成真，诈骗金额就得往下减。同理，将真得看错成假的，金额往上增加，马总损失也跟着上浮。 不过无论哪一种，对马总而言都是无法接受，作为受害者他只希望，鉴别出来的都是真的，尽量挽回损失。 毕竟现在的治安环境，比七八十年代好不了多少，想抓到黄掌柜不知何年马月。 这也是为什么，马总、梁山看到楚明会那么不爽的缘由。 楚明能理解所以并没有反怼，这时他翻倒之前易物会黄掌柜捧着上台的唐花瓷澜系罐的资料。 “这个罐还在吗？”他问道。 张阳拿看了眼资料，招呼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指着资料道：“你把唐花瓷澜系罐找出来。” 工作人员去物件堆叠处，按照编号寻出来对应箱子，报到张阳工作桌上打 开外包装。 楚明把手里资料丢给黑子拿，带上手套走上前，把箱子里物件捧起来观察。 黑子很机灵，拿出强光手电筒打上。 瓷罐下底为褐本胎色，罐身、罐口都为铜红釉，面上描菱水纹，像是自然流淌而成，聚奇、秀、美于一体。 “之前我来店里考察就见到过这宝贝，那骗子说是康熙年间蜀绣大户刘氏，给诸葛县令的九十岁寿礼。”马总走过来语气很是激动。 “确定但是就是这个？”楚明问道。 马总回道：“我只出钱，看货都是梁山负责的。” 梁山在后方偷瞄了下马总，而后回道：“那天看的货太多了，精品东西也不少，没法一一记住，我对罐子印象不深。” “嗯，这是仿品。”楚明说道。 啊！ 马总惨叫一声，身体一阵摇晃。 “小鬼，你随便看了两眼就敢鉴断，真当别人是傻子吗？”梁山高声斥责。 楚明只管鉴断不理会其他。 黑子拿着手电筒照射梁上山，道：“你个棒槌，古董鉴断手法各有各的方式，你要不服我家明爷的鉴断结果，你来给我展现自己的高超手段。” “我对瓷罐没研究，专长是古画字帖。”梁山冷哼道。 “不懂？那你还嘚吧嘚 的鸟啊。”黑子骂道。 梁山脸色阴沉回击：“价值三百万的物件，小毛孩那么随意几眼就给下定论，作为受害者的我们，难道就没权利质疑吗？” “随意吗？来来，你黑爷今日就教教你，什么叫‘光不等分割法’！”黑子拿起手电筒照射瓷罐。 黑子要是懂得鉴定，也不用在铲地皮圈子混几年，差点没饿死，不过记住上次易物会章河鉴定瓷罐的手法，现在依葫芦画瓢拿来打击梁山。 楚明心想，梁山只是专攻字帖古画，不是说其他类型不懂，看出黑子手法不专业不难，到时打脸不成反被打。 于是他伸手按住黑子冲动，转头问张阳，道：“若非假、仿和做旧等没有价值的物件，能否损毁？” “这次案件主要是尽快梳理鉴别真品，降低受害者的损失，楚师傅作为鉴定专家组组长，有权利用自己主观甄别。”张阳说道。 黑子没少跟张阳吹嘘这段时间的经历，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张阳可说第二个清晰认识楚明厉害的人，此刻给予最大程度的权利。 “那就好。”楚明点头，高举瓷罐朝着地面做出砸下去的动作。 “啊！给我住手！”一直粤语口音的马总，被吓出汴梁方言。 第142章 他像苍蝇一样烦人 鉴定师摔古董很常见，但像楚明一样只是瞟了几眼，就打算摔掉是没有的。 比如电视上现在很火热的鉴宝节目，别看鉴定师拿着小锤子锤得很干脆，其实在台下都是事先鉴定过几轮，且双方签下具有法律效应的协议，只是为节目效果而已。 所以此间马总吓坏才厉声阻止。 来不及了。 楚明手一松，瓷罐从将近两米高落地。 啪嚓！ 瓷罐毫无意外地碎裂，瓷片飞溅。 众人表情无不错愕。 败家子，将近三百万不是三块钱，竟然就这么摔掉。 楚明淡定蹲下，翻出瓷罐底部手指弹了下，道：“现代流水线制品，哪怕是刚入行的都能看出来。” “我都看出来了。”张阳回神道。 张阳不是维护楚明，而是真看出来了。 马总也一样，望着瓷片欲哭无泪。 楚明起身瞟了眼梁山，心想这下你可以安静了。 梁山替受害者说话不是问题，但跟苍蝇一样叫个不停，若是不能按下，后续工作很难展开，所以楚明不得已摔瓷罐。 目的达成，他不再理会，伸手要过黑子手里的资料继续翻阅。 通河宝鉴店里藏品丰富，瓷、字画、玉器等等皆有涉及。 其实很多古董店，摆在 明面上很多是仿品，真品收在仓库，有时候出售也不会及时下架而是摆着丰富品类，因此光靠资料筛选几乎不可能，还得一件件鉴定。 楚明只是初略看了下资料，让张阳提醒工作人员别错过任何一件，全运送到宏昌宾馆。 他自己也下场查看。 不多时，在角落里找到放着十多枚古钱币的木盒子。 华夏历史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朝代更迭乃是常态，每个朝代几乎每个皇帝也都发行属于自己年号的货币，所以现存古钱币多如牛毛。 像是上百年的老建筑，柱子、门槛等地方都会卡钱币，也因此不是古钱币就值钱。 楚明手中盒子里的十来枚钱币，都很普通，但其中一枚引起他的注意。 他放下盒子拿出来翻看。 黑子发现他的动作，快步上前打手电筒。 钱币混圆，直径2.4厘米，穿线方孔0.65厘米，钱币完整没有衔接、挖补和改刻过，可初步判断是真品古钱。 钱币正面刻有‘圣宋通宝’的行、篆二合字体。 “圣宋通宝为宋徽宗崇宁二年至三年共计八个月流通行世，据说是古泉五十珍之一。” 黑子眼睛一亮，道：“黄掌柜逃得太快来不及拿走，还是把 真的当假的？” “应该是后者，该钱币存世量很少，骗子最爱拿出来骗人了，出现真的看走眼也很正常。”楚明说道。 此时，马总凑过来，小心翼翼问道：“那这一枚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货。”楚明回道。 “好好，真好。”马总惨白的脸浮现一丝血色。 楚明余光注意到，不远处的梁山表情有些不对，不像是为雇主开心的样子。 怕被马总怪罪吗？ 楚明想起在前签订转让协议时，马总带着梁山亲自来店里看货好几轮的事，就猜测对方心里。 “市场价多少？”马总一脸期待询问。 楚明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钱币，回道：“市场底价三十万，若是遇到喜爱之人，能多个一二十万，当然这是初步估价，具体还得经过专家组商量才能最终确定。” 工作人员闻言很是吃惊，一枚不起眼的钱币就能轻松在市中心买大套房，还能有剩余吗？ 马总却跟众人反应不一样，又恢复颓废表情，摇头道：“也就塞牙缝。” “来人，赶紧把钱币放入专门的箱子里妥善保管。”张阳做出安排。 同时间，梁山走到马总身边，小声道：“马总可得当心点，古钱币的行情很受市 场无形浮动，‘圣宋通宝’行世短，存世量不多，市场多为假冒做旧，所以一直不受待见，更比别提交给平台代理，还得扣除鉴定等综合费用，到手能有个十万都是烧香，也就小屁孩才敢胡咧咧报价。” 楚明满头问号。 按理说，以梁山的立场，此刻不说尽量提供合适顾客出售，挽回雇主损失，至少说点恭喜减少被骗金额之类吉祥话，怎么还打击起雇主的情绪。 怪，太怪了。 楚明心里直嘀咕，但他也没法说什么，毕竟立场不对。 他继续看其他架子上的物品。 夜幕降临。 物件清点过半，楚明初步统计过，店里物件不全是假的，只是真品都是小东西，一两百件凑在一起，大概也就值个百来万。 一百多万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对偌大的古董店而言，也就是后毛毛雨。 “看来真的跑得太匆忙，才顾不得小东西。”黑子评价道。 楚明点点头，目光偷瞄着的梁山。 二个多小时的筛选货物期间，每次只要是甄别到真品，别管是价值五千还是一万，梁山总是贴着马总，用各种专业借口来贬低价，仿佛只要多一分钱，就要了他老命一样。 这时，张阳安排的晚 饭送过来了。 楚明被黑子拉着到后堂。 马总也进来了。 两人在圆桌面对面坐下。 楚明趁着那只恶心人的苍蝇不在场，问道：“马总进古董行当多久了。” 马总没胃口就拿着可乐，闻言回道：“一开始在码头干活，凭借内地改革春风，拉起一支队伍送货入关鹏城，逐渐有了点积累，后来事业扩大就交给弟弟、妹妹打理，我抽开身在朋友带领下进古董行业，由于祖上没人干过没经验，所以不敢大手大脚，都是和梁师傅合作弄些单件，算是玩票吧。” “说没赚钱那是骗人，但也不是很多，最大一单也就百来万，就这样一点点的积累，最近终于壮着胆子想来个大的，结果把老本都折进去了。” 马总说到这里眼眶都红了。 外人看着风光，其实无论干码头运货，还是做古董生意，都跟踩钢丝一样，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所以他一生谨慎，却没想到只是一单交易就把积蓄折进去一半。 楚明没想安慰，毕竟古董行业历来不缺暴富和破产两级反转，他等对方缓和了点，问道：“上亿转让金额不小，所以我很好奇马总和黄老板是怎么认识，能没多考察些时间，就信任他了。” 第143章 马总被钓了 马总对楚明的‘成见’，来自亏损数千万糟糕心情，经过几个小时相处，现已有所减弱了。 当楚明询问他和通河宝鉴黄掌柜如何认识，马总并没有多思虑，就回道：“坦白说，我非好赌之人，只是有些生意需要，所以不得不去濠江市见客户，这半年次数更频繁点，就发现黄掌柜输光，在门口向来往赌客售卖古董。” “输光身家在赌场外售卖家产想要翻身的人，比比皆是，本来我也不以为意，后来我有个客户提过一嘴，买过康熙年间的夜光杯，转手赚二十多万，于是我请人深入调查过，黄掌柜卖出十几个物件，全是真货，都低于市场价，在和梁师傅商量过后，我也收了一件，小赚三十多万。” 马总顿住满脸懊悔，打着自己的手，道：“我控制不住来钱快的喜悦，后面又继续找姓黄的畜生收了几件，也逐渐成为朋友，谁知道……” 马总说不下去了。 楚明让其缓缓，而后追问：“您和梁师傅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合作的？” “入行没多久就认识，也有个三年多了，也是在他身上我逐渐了解圈内情况，从几千块到万把来块的赚，当我们得知黄掌柜的情况，仔细推敲快一个月，确定这一档交易 可以做，所以才有今天。”马总懊悔不迭手拍着脑袋，别说赚钱多年继续都快亏进去了。 恰好这时，梁山也进后堂，见到马总状态赶忙上前关心，并怒视楚明，道：“你最好安分点，马总要是出点什么事，不是小小警局可以护得住你。” 楚明没理会，从椅子上起身跟猛吃饭的黑子拍拍肩膀：“我出去办点事。” “那么怎么行，我跟你去。”黑子放下碗筷跟上。 楚明最近惹了不少人，黑子怕被人用麻袋装走，毕竟外面可是电视里演戏的‘江湖’所在地的古董市场，人员乱得很。 来到店外。 楚明移到店铺角落停下。 “不是要去办事？”黑子不解问道。 楚明瞥了眼黑子，道：“刚才马总的话你没在听吗？” 黑子回道：“入行千奇百怪，马老板经历算稀松平常，我为什么要耽误吃饭时间。” “难怪你入行几年，差点没把自己饿死。” “说话归说话，不要人身攻击。”黑子不爽撇嘴。 “那个梁山很有问题。”楚明说道。 “骂完我就立即转移话题……好吧，我愚笨，你直接告诉我哪儿出问题了。”黑子还是有些虚楚明的，因为楚明吐槽他很精准，所以赶紧收起啐嘴子的性格。 楚明瞥了眼大门方向，道：“我怀疑梁山跟黄老板认识得比马总早，他们在配合实施‘钓鱼’行动。” 钓鱼，是以价值不超百万的单件真古董为诱饵，引土豪上钩而后谋划诈骗，经典得不能再经典的套路，但往往受害者不知不觉就上钩。 没办法，‘暴富’是所有人类最底层的欲望，实在太好操控了。 “不至于吧，虽然我没认真听，但还是能从马总话里估算出来，黄老板前前后后白送人几百万，加上时间成本，这一单三千万不算赚啊。”黑子认真分析。 楚明摇头道：“梁山又不是马总的老婆。” “你说什么……啊，你是说二者不是时时刻刻睡一张床，所以那叫什么梁的混蛋和黄掌柜，用的广撒网钓大鱼的模式。” “是的。”楚明肯定点头。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马总被钓了。 他推测过程大概是，梁山三年前发现新入行的马总是有几分资产的肥鱼，于是打算下手，然后发现马总为人谨慎，把原本产业交给家人打理，自己只切出小数目作为入行资金。 梁山转而改变计划，以年为单位一点点地争取马总的信任。 到半年前该收网了，于是黄掌柜到赌场外演赌光身家不甘心想翻盘的 角色。 那些售出去的物件，基本是同伙假装赌客购买，包括真正让注意到的黄掌柜的客户，也是他们特意安排和马总认识。 接下来就是谈转让店铺一事，梁山真正出力的时候得到了，一个月调查背景时间，逐渐瓦解马总心理防线，在头款打进账户，即将接手店铺前夕，黄掌柜带着真品跑路。 前期，黄掌柜赌棍人设发挥作用，就像是黑子听到的传闻，黄掌柜早就把真品都输光，如此一来人们只会想到是赌棍卷款跑路，而不是‘钓鱼’局，那么梁山等同伙可以隐在幕后不被发现。 犯罪参与人数越少，线索就越少，这是客观规律。 现在店里少量真品，也是配合赌棍人设，毕竟有三千万现金在手，谁还在乎几万小物件，耽误跑路不是。 另外，他下午筛选出真品，梁山就找各种借口压价，他怀疑对方打算让同伙过来低价收货，打算吃抹干净。 黑子听完后，质疑道：“没有证据，都是你主观猜测。” 黑子的思维中，这种以‘年’为单位钓鱼实在太费劲了，还不如精炼鉴宝技术，在市场来淘宝来得快。 “不是每个人都有鉴定天赋，否则鉴定师也不会那么吃香了，且每个人专精品类也不一 样，想三年想赚到三千万，不比在关帝庙叩首求发财更靠谱。”楚明解释道。 黑子眼皮一翻，道：“你不就是什么种类都能鉴定，赚三千万似乎对你来说不是困难的事。” “天下有几个楚明？”楚明反问。 黑子直接没脾气了。 “当然了，警察办案是需要证据的，等下你提醒张警官，从黄掌柜的电话号码入手，如果是钓鱼局，那肯定有频繁联系的号码，就算不是实名，以警察办案经验，也能顺藤摸瓜出很多有价值的信息。”楚明说出喊黑子出来真正的目的。 黑子点头道：“我这就去。” 随后他们先后进店。 张阳收到黑子发出的提醒，找了借口让同事们维护现场，自己离开通河宝鉴。 楚明继续和工作人员一起，对物件进行初步筛选。 过了一会儿，楚明当众宣布：“剩下基本可以断定是赝品，装箱拉到宏昌宾馆，让专家组鉴定完后，再交由马总处理。” “楚师傅，剩下都是假的？”马总颤声道。 楚明点头道：“是的。” 马总面色发白两眼昏花，被梁山及时搀扶住才没砸地上。 “已经警告过你，马总身体不是很好，让你说话注意点，还故意刺激！”梁山朝楚明目露凶光。 第144章 立大功了 梁山脸上杀气腾腾。 黑子闪身到楚明身前，握紧拳头。 现场工作人员很紧张，有警察想上前劝说，但最后却没动。 一面是港商，一面是专家组组长，似乎介入后讨不得好。 气氛越加紧张，随时可能出现伤亡。 张阳返回来，见状大声喝道：“发生什么了？” “这鸟人……”黑子快速地说明当前经过。 张阳点点头，而后还是询问自己同事，毕竟现在办案时间不是日常，不能听普通人单方面说辞。 等同事们转述完后，张阳就挺起胸膛，道：“楚师傅乃本次配合我局筛选物件的专家组组长，最主要的任务是甄别，让案件尽快明晰，希望别耽误进展。若二位有异议，事后可另请鉴定师重新鉴定。” 这话就差点把起冲突的错误归在梁山，继续闹下去没好处，梁山搀扶着马总到一边太师椅休息。 “楚师傅，有些事想请您复核下。”张阳客气邀请楚明出门。 来到门外。 张阳脸上的严肃瞬间消失，拉起楚明的手，高兴道：“兄弟，你可真是帮我们一个大忙啊。” “调查出有价值的信息？”楚明问道。 张阳松开手，瞥了眼店内道：“香江那边同行 说什么人权隐私云云的不配合，好在有些特殊渠道花点钱搞到了。梁山有三个号码，其中刚用没多久，联系人就几个，其中就有黄掌柜的香江号码，最近几乎每天几个通话，通话时间长短都有。” 楚明眉头一抖，这算是证实他的猜测。 他不感到开心反而感到脊背发凉。 马总从底层一路摸爬滚打，慢慢积累起来，见惯人性最贪婪一面，结果还是着了道，有一天自己也碰到，能避免损失吗？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他问道。 张阳回道：“本来不该给外人知道，但你是鉴定专家组长，勉强不算违反规定，所以我想知道你有什么建议？” “办案你们才是专业的，我哪敢僭越，不过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楚明说道。 “您请说。” “既然梁山跟黄掌柜是一伙的，那么咱们能否按兵不动，等梁山主动联系后，用技术定位另一端位置，一举拿下追回账款。”楚明说出想法。 “兄弟看着年纪不大，要不考警察学院？”张阳打算跟楚明说的差不多，只是过程更专业。 楚明摇摇头，道：“不敢当，跟他们一样都是混古董行业，才侥幸看出点端倪。” “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提醒，回头向局里写报告，一定把你功劳列入，该有表彰一分不少。”张阳说道。 楚明顺势接话：“行，到时候连张警官升职庆功酒一起喝。” “这都看出来，厉害了。”张阳竖起拇指头。 楚明摇头不敢接话，他可不是看出来。 平日黑子就没少叨叨张阳业务能力，就上次桃源席一案，本来就该升职，只是单位内部需要考核，于是暂时压下来，如今经手几千万诈骗案，不升职都不可能。 随后两人分开。 张阳去布置接下来的工作，楚明进店和工作人员一起清点物件装箱。 人手多，又不需要筛选情况下，效率比之前提高许多。 晚上九点，工作接近尾声。 楚明在角落里发现一把石制锁，体积不到半个成人拳头大，上面平整光滑没有雕刻，无法从外观去辨认年代。 不过从手法能确定是鲁班锁。 鲁班锁就是普通人都能说上一两句，传得神乎其技，不过从古董人视角来看，只能是稀松平常的类别，存世量多得数不清，基本有价无市，且都为地摊价。 何况楚明手里这一把，钥匙都没有，一文不值。 但基本如此，他还是对照 资料准备入档。 不过资料上没有记载，看来是‘公子货’。 所谓‘公子货’，就是古时候手上有几个闲钱的家伙为了社交需求，专门收一些华而不实的物件，等得到需要的事物就丢一边去。 久而久之，古董人延伸到自己随手收购又没看头的货，千百年来就这么传下来。 楚明盖上资料，找到张阳询问鲁班石锁处理方式。 张阳考虑下了道：“不在资料档案内，就属于案件之外，我先收着等到看是放局里保管科还是怎么着。” 楚明也就把锁上交了。 晚上十一点，物件全部装入箱子上封条，有工作人员搬上车运往专家组入住的宾馆。 楚明他们先一步离开。 宏昌宾馆就在二三百米外，所以他们步行过去。 马总也入驻同样宾馆，于是就一起走了。 一路上只有黑子在跟楚明叨叨，其他人都无话。 进宾馆后，楚明直奔专家组所在临时鉴定室。 几个专家带着助手挑灯夜战。 好几个楚明熟悉的面孔。 前段时间在易物会拿出夜明珠的胖中年、宝天阁的那位掌柜，还有上过蜀省卫视的鉴宝学者。 一看见楚明进来，几个人纷纷停下手头工作起身。 楚明知道，这些人不是因为自己才这般反应，而是因为章河在圈中地位，他作为老头指定代任本次专家组组长，几人做到该有的礼数，免得以后被说闲话。 “时间紧迫，辛苦大家了，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咱们协商解决。”楚明行晚辈礼。 众人见他如此，颇为舒心纷纷回礼。 随后众人重新投入工作，楚明也找了个位置坐下，参与鉴别工作。 考虑到开神眼耗费精力，且物件那么多人，一件件开过去就算假货居多，不死也得被拖走半条命，于是他一边复习《楚氏鉴法》记载古法，一边鉴定，实在拿不准再开神眼也来得及。 谁着鉴定物件数量多起来，楚明越加得心用手。大胆猜测‘楚氏万物眼’不是楚家人就一定会，所以为吃饭，祖先们各显神通，一代代积累下普通的鉴宝手艺。 他有自信就算哪一天，自己的神眼突然用不了，凭借着传承下来的手艺，也能在古董圈混个‘大师’的名头。 就在这时。 “哇，这是什么？”有惊呼声传出。 其他人纷纷抬头，而后目光都呆住了。 楚明把手里铜鱼鉴定出来是做旧，才抬起头来查看情况，顿时嘴角抽搐。 第145章 引蛇出洞 桌子上摆着一件单耳紧口褐瓷壶。 瓷壶一面，阴刻武侯摆八阵图的内容，另外面刻有‘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行书体，落款宋绍兴元年。 仔细看，褐瓷壶上是褐色是油漆，后刷上去的，底色乃青花， 青花瓷，在瓷器品类中属于顶尖行列，位列国宝级比其他种类都多，海外拍卖行出一件就引发轰动。而往往青花瓷前面冠上‘元’。 经过多年媒体渲染，普通人都能谈上几句‘元青花’。 事实上青花瓷，在唐宋就已初见端倪，只是成熟于元代，明宣德发展顶峰。 在懂行人眼里，宋青花更为珍贵，因存世量少且蕴含着青花技术突破历史痕迹。 桌上这尊瓷壶，之所以被褐色油漆刷过，从一八四零年之后，华夏陷入长达百年黑暗，以及后续一些全国运动事件，导致古董焚毁严重，人们为不被外人举报，于是只要看着是古物，就刷上各色油漆、破坏表面来掩盖。 这物件各个层次质量都有，体量巨大，被人们称作‘灰货’，顾名思义扫掉表明见真章。 像是黑子之前干的铲的皮圈子，最爱扫‘灰货’，因为不需要太高的鉴定技术，不说捡到大漏，至少混个温饱不成问题。 不过这都 是早几年的事了，现在很多作假高手，会用‘灰货’手法来搞诈骗钓肥鱼，所以门槛已拔高到需要鉴定师的程度了。 此刻，像宝天阁掌柜等人，全是高级鉴定师，之所以震惊，是以他们眼力、经验无法看出瓷壶真假。 那么瓷壶很大几率是真宋青花，少说五百万底价。 鉴定手法他们都会，就是用专业泡漆水软化表层油漆，再用片刀一点点去除，最后粘上不上青花的药水擦拭，工序繁琐，最少需要十天才能完成，就当前情况而言不允许。 此时，楚明停下思考，收回看着瓷壶的眼神，转头看了眼墙角监控 跟他接触过算是熟人的宝天阁掌柜，开口道：“组长，就我个人感觉，这物件极大可能真就是绍兴元年那个名窑烧制出来的重宝，对整个案件影响很大，可时间上又不允许，如何是好？” 其他人纷纷看向楚明。 这就是做组长的责任，需要为突发情况做出决策。 这时。 张阳、梁山等人推门进来，问了众人为何那么紧张，得知情况也跟着一样，目光看向楚明。 楚明瞥了眼梁山，发现这家伙眼神先是不屑，紧接着又狐疑，最后露出贪婪目光。 也是个棒槌！ 楚明推测梁山鉴定能力 ，还不如现场众人。 他把视线集中在桌上瓷壶，摆摆手道：“砸了。” 什么？ 众人无不吃惊，底价五百万的重宝就这么随便处置，一时间没人敢动。 “楚组长，还是慎重一点，我可以向上面申请单件延长鉴定时间。”张阳面色紧张说道。 马总面露死色，说道：“楚师傅，太冲动了吧。” 楚明不回应，走到胖掌柜身后伸手抓起瓷壶，又原路绕回。 众人不知要做什么，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 楚明的位置靠近门口，距离张阳等人最近。 他拿着瓷壶看梁山，道：“梁师傅的意见呢？” “我擅长类型是古画字帖，不懂瓷器。”梁山语气冷淡，目光死盯着瓷壶藏不住的贪婪。 “接着。”楚明突然就把瓷壶扔向梁山。 “你妈……”梁山手忙脚乱接瓷壶。 其他人没预料到这情况，脑袋都死机了。 由于事发突然，梁山纵使奋力想接住瓷壶，结果还是没能成功。 瓷壶径直落地，‘啪嚓’碎裂声像是一道晴天响雷，把发愣众人给惊醒。 众人眼里只看到满地的瓷碎，心中大骂败家子。 马总眼泪夺眶而出嚎叫：“最低五百万，就这么没了，没了啊。” 宝天阁老掌柜，是现场唯 一‘知道’楚明实力的，迅速清醒冷静过来，从长桌尾巴小跑过来。 老头儿双手提着裤腿，像极了舞台上丑角被人撵着跑的丑角，很是滑稽，但此刻没人嘲笑。 来到瓷壶摔碎地方，老掌柜弯腰捡起一块碎片，凑到楚明位置上强光台灯察看，几秒后冷哼道：“别说是宋代瓷，民国瓷都不是，至多一年不到的新瓷。” 此话一出，其他专家纷纷聚过来，也都拿起碎瓷片检查。 能被章河邀请成为专家组成员，不说是蓉城古董圈顶尖鉴定宗师，也都上得了台面，有些大学教授对瓷器资料信手拈来。 “去年刚重建的蜀明瓷器厂烧制的流水线产品，质量没得说，但毫无价值。”教授推着眼镜说道。 其他人也差不多一样判断，他们都再次把目光看向楚明露出钦佩。 一样就断宋青花瓷壶的真假，看来章河所言不虚，这娃绝对够得上‘宗师’的称号。 宗师不宗师先不提，楚明确实一‘眼’看出来的。 当大家都为瓷壶感到近乎，他抬头望过去，就发现瓷壶是假的，但由于宋青花实在过于珍贵，也不敢冒失于是开启神眼。 神眼给的信息就一句话，‘蜀明瓷器厂民用流水线产品。’，价格都懒得 显示。 楚明萌生一计，看了眼角落监控，果然把梁山吸引过来。 他想看看，能不能从对方嘴里撬开点对警察办案有用的信息。 可惜梁山鉴定能力不厉害还贪婪，于是他顺水推舟把瓷壶‘送’给对方了。 ‘闹剧’到此为止。 众人纷纷回到岗位，心中带着对楚明的认可，比刚才更加卖力干活。 楚明转头跟张阳申请夜宵。 张阳立即同意对讲机安排属下执行，夜宵很快送来。 马总怕有遗漏，没回房间休息，梁山自然也陪着，一起蹭夜宵。 张阳打开一份煎饺，推到马总、梁山面前，道：“辛苦二位怎么晚还得陪着我们，这饺子是附近很有名老店铺做的，尝尝。” 张阳是盯着梁山说话的，在刚才打开盒盖时，他还故意戳破两个饺子的皮，暗示露馅了。 梁山神色微变，不过转瞬就调节好，回道：“张警官太客气了，说起来还得是我们感谢你们，加班加点办案。” 楚明低头吃着饺子，用余光观察，心想张阳是打算引蛇出洞了。 此刻梁山只要有警觉，就必然会联系黄掌柜，只要双方联系，警方就能根据通话定位，进而实施抓捕行动。 “希望一切顺利。”他心里给警察送上祝福。 第146章 步步紧逼 夜宵吃得差不多。 张阳跟楚明眨眼，道：“鉴别工作也接近尾声，三更天容易出事，房间都安排好了，劳烦楚组长带领组员在宾馆休息。” “我家距离这里就一公里不算远，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楚明打配合。 “有个同类型的特大诈骗案件，发生在爱宏昌宾馆周围，局里另外一支队伍在各处设下关卡甄别可疑人员，正是关键时期不好协调。”张阳解释。 “明白了。”楚明点点头。 其他专家跟着附和。 “马总，您也尽量别外出。”张阳扭头跟马总说道。 马总颓丧着脸点头。 楚明暗中观察梁山表情变化。 如果把之前露馅的饺子，比作撒下去的鱼网，此番张阳的言论，就是渔夫手里拉紧绳，在逼鱼儿网内仓皇乱窜。 此时，梁山眼底的惊慌一闪而逝，楚明知道张阳的计划成了。 随后众人收拾了下，返回张阳安排的房间休息。 楚明和黑子一个房间，他刚洗完澡出来，张阳来访。 “隔壁就是梁山的房间，是最靠边的一间，邻居只有这间，只好来叨唠你们。”张阳把水果放在桌上说道。 “张警官太客气了，其实我们也很好奇想知道进 展。”楚明微笑道。 黑子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道：“八卦什么的我没兴趣，我更想知道某人说的‘漏’在哪儿。” 说完，黑子撇头瞄了眼楚明，楚明拿着毛巾擦头发装没看见。 张阳在边上安装监听设备，设备调试好后，传出脚步声。 黑子掉个头趴在床尾，贱笑道：“这鸟人吓得睡不着，绕着床来回走呢。” “换你，你也睡不着。”楚明拉了一把椅子，在张阳身边坐下。 刚从临时鉴定师回房间，他特意看了眼外面，发现张阳做戏做全套，酒店周围到处有警察和设卡点，连起来晨练的老大爷都被拦住盘查，可以想象梁山此刻心里压力有多大了。 又过了一会儿，设备传出梁山在打电话。 楚明激活听力，直接听到设备都没法精准录进的声音。 “老黄……” “早上五点就打电话，还让人休息不？你最好有紧急的事，否则老子劈死你。” “我感觉要坏了。” “瞧你那熊样的，作为诈骗犯的老子都不怕，你个受害者怕个球……难道是那条肥鱼发现什么了？” “跟肥鱼无关，负责这宗案件的条子叫张阳，之前吃夜宵时故意拿了个 破开煎饺递到我面前，等夜宵吃完后还当众说明警察在周围抓诈骗犯，我觉得他发现什么，因为太过巧合了。” “神经兮兮，自己吓自己，条子懂个屁的古董，我也没听过蓉城条子有这号人物。” “张阳不算什么，可他们请来一个叫楚明的小鬼很邪门，会古法鉴定且眼力十分独到。” “你早前不是说专家组组长是章河，这么就变成不知死活的小畜生？” “不知道其中发生什么，早上来店里就是楚明那小鬼，咱们特意留下迷惑条子那些真货，每一件都被小鬼挑出来，且当众鉴断来历，还给出最合理的价格。” “这王八羔子。” “可不是，一开始我还很不屑，毕竟就是个未成年臭小鬼，就算有章河背书也得时间成长，等到晚上我就越看越觉得心虚，总感觉是个该塞进粪桶的史诗级坏蛋，靠近一点都好像要被一口吞下。” 监听设备只有梁山传出，另外一道声音很模糊。 黑子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被楚明、张眼一同转头瞪眼后，赶紧捂住嘴巴。 这时，楚明心思又被隔壁房间吸引过去。 “你还真的感觉是对的。” 黄掌柜咬牙切齿道： “前段时间火车站截凰郧剑，就极可能是那个小鬼谋划的，在那么混乱场合替换密码箱，我都不知道如何操作，但不管怎么说这小子够邪门的，所以咱们的局可能被识破了。” “别管破不破，赶紧给条生路。”梁山急躁催促。 “等天亮后抓住时机离开蓉城，到齐通市火车站跟我汇合，咱们去缅国北部躲风头，反正上家的任务我们完成了，只要不被条子抓住，时间足够抹平一切。” “好，你得等我啊。” 通话到此结束，监听设备又再次传出梁山慌张急躁的脚步声。 “可惜了，不能听到另外一个人的话，否则都不需要你们的技术部门用通话锁定范围，就直接去埋伏蹲点。”黑子叹气道。 张阳摇摇头，道：“苦一点累一点都没事，只要能抓捕归案就可以了。” “黄老板……”楚明张嘴把缺失的部分补齐。 张阳听得目瞪口呆。 “不是真的吧，你连听力都强化过？”黑子一脸不可置信询问。 楚明打断转述，特意回道：“怀疑吗？” 黑子一咕噜从床上蹦下来，上前掐住楚明脖子，低头吼道：“我从小修习童子功，受尽苦头还不能交女友， 结果也就手脚凌厉，骨骼硬实点，听力一般般，而你……呜呜，你才入行几个月……我不服气。” 楚明伸手退开，抹掉脸上的唾沫，跟张阳继续转述黄掌柜的话。 “他们还有上家？”张阳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楚明回道：“从对话上来说是的，但具体不知道。” “谢谢，真的谢谢你了。”张阳拉住楚明的手一阵感激。 “能帮上一点忙，作为公民应尽义务，张警官不用太放心上，现在要紧是赶紧部署，否则被他们溜出国境，想要抓回来可就难了。”楚明知道缅北是什么环境，不希望抓捕行动出意外。 “行，回头我做东，兄弟千万别客气。”张阳松开手，而后踢了黑子屁股一脚，道，“帮我照顾好楚师傅。” “你不废话，他可是我的楚财神，黑爷我还能怠慢不成？”黑子翻白眼道。 张阳告别出门。 黑子跟到门外，关门前小声嘀咕，道：“财神爷保佑，老张这趟顺顺利利不受伤，抓住犯人升大官，保佑保佑……” 这头椅子上，楚明听得一清二楚，眼皮都快翻抽筋了。 没听过财神爷还能保平安的，真担心财神爷生气，给张阳整点活。 第147章 张阳是个人才 黑子为好兄弟张阳祷告完关上门返回，道：“他们还有上家，那肯定要被抽成，花那么力气就光骗个三千万，能有赚头吗？不会还有更大阴谋吧。” “有可能，但与我们好像没什么关系。”楚明耸耸肩，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也是。”黑子点头后扑向大床。 “你个黑抹布，你床是另外一张。”楚明起身上前就是一角。 黑子卷起被子只露出个脑袋，回道：“我怕黑，不喜欢睡里面。” “黑夜都没你黑，你怕个……掌柜没睡随爵就睡着，你敢在不专业点吗？”楚明见黑子已经打起呼噜，继续吐槽。 嗯？ 黑子猛然爬起来，双目发光环顾四周，道：“敌袭！” 楚明正想骂娘，酒店火警声响起，猜到缘由，打开门缝往外看，黑子也贴在他身边。 此时走廊上，客房客人们不知是地震还是火灾，纷纷裹着棉被，披头散发冲出房间，走廊一片混乱，人群中就有梁山。 周围办案是警察们，迅速过来接管现场维持秩序。 楚明看到有个警察手里，拿着的类似警铃的设备。他猜测应该是张阳不想惊动宾馆其他层的客人，把影响范围控制在他们这一层。 这一层住 着的都是专家组成员。 就在这时，张阳带着两名同事，悄无声息靠近梁山抓捕。 梁山见双手被手铐铐住，慌张道：“张警官，我没犯事，为什么抓我。” “带几个同志们去仔细搜查他的房间，确保没有遗漏。”张阳吩咐下属。 “是。”警察转身离开。 “张警官……” “带走。”张阳不回应，亲自搜身取走梁山身上三把手机，挥手让过来下属押走。 “我是香江人有特权，你们内地条子没权利抓我的……放开我，不然等着严重外交事件，英女皇的谴责……”梁山嘶吼着企图逃脱。 三千万诈骗案，省里高度重视，派来骨干协同办案，梁山想跑没可能，很快被台上头套走楼梯押走。 “这棒槌，还以为是殖民地，香江都回归三年多了，别说女皇就是女神来了也没屁用……早知道我刚才就该出手，帮你报一下上午被威胁的仇……”黑子臭骂叨叨不停。 此时，张阳向他们走来。 楚明拉着黑子离开玄关。 “不高意思打扰那么久，接下你们可以好好休息了。”张阳是来收走监视设备的。 黑子凑近，好奇道：“另外一个呢？不抓了啊。” “省厅督导，由 齐通当地的同志们负责。”张阳说道。 “回头一起吃饭。”黑子高兴地拍拍张阳肩膀。 “你可轻点，你一身蛮力我吃不消。” “你力气也没小我多少。”黑子说归说还是收了手。 “楚师傅，您早点休息。”张阳抱着设备跟楚明道别。 楚明回应后和黑子一起送到门口。 关上门后，楚明赞叹道：“从第一次拿到确定线索，能引而不发，迅速安排同事做出部署，一步步逼犯人主动交出犯罪证据，然后果断收网，是个人才啊。” “还成，当年我要是听他的一起转业当警察，今夜我能做得更好。”黑子翘起下巴说道。 楚明瞥眼道：“你也就武力值高点。” “不带这么侮辱人的，要不是你两次提供关键线索，想那么快抓到，门都没有。”黑子反驳。 楚明不同意，一整天观察下来，张阳绝对是有勇有谋，就算自己这个意外，找出真相抓住犯人，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跟黑子争论没用，他保持沉默。 说起来，棺材村就在张阳的警务辖区内，正好最近程慧情那女魔头要搞事，张阳越优秀，沈倩等人越安全。 今日不白来一趟，还是捡到大漏了。 随后，他睡 到九点醒来，去会议室做收尾工作。 其他专家年纪不小，昨晚熬夜又被警铃声惊醒，所以还没起床。 马总竟然在，靠着墙坐着，手里撺着手机，面色比昨日还颓丧，老了好几岁。 “马总，吃早餐。”楚明提着自己早餐走过去。 马总抬起头来，语气疲惫道：“昨晚六层很混乱不知道发生什么，我给梁师傅打电话，也一直打不通。”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别乱说话。”楚明把手里的肉包塞进黑子嘴里。 抓走梁山不是小事，但张阳却没通知马总，说明有自己的考虑，作为平民的他们，最好还是别僭越。 接着，楚明把手里早餐放在桌上，微笑跟马总说道：“马总别担心，梁师傅可能是昨天太累睡太死，咱们把肚子吃饱，剩下物件都清点出来，现在是最要紧的。” “对对，能挽回一点是一点，谢谢你啊。”马总疲惫的脸庞露出一丝笑容。 楚明微笑点点头，返回自己的工作位。 “我去给你重新买一份。”黑子担心楚明饿着肚子工作伤到身体，急匆匆地跑出门。 “这坑货。” 楚明看着门口摇头笑着，黑子不是脑袋不灵光，而是关注点比别人 怪，刚才想暴露梁山恶行，就是要引导马总一起臭骂，以此发泄内心的郁闷。 他坐下来开始鉴定工作。 十点多，张阳过来找马总，借口通河宝鉴那帮有些事需要处理，请梁山过去协调帮忙。 “梁师傅不在身边，我总是不安心，能不能跟这里的专家换一下？”马总说道。 张阳摇头道：“专家组是本案进度的关键缺一不可，再则通河宝鉴那边，让梁师傅去协调最合适，您放心很快就能处理好的。” 马总一万个不愿意，但也没办法继续纠缠，毕竟还得靠张阳办案减少损失呢。 张阳问候楚明几句后就离开了。 专家们陆续来上班，众人一起奋战到三点，终于把物件清点完毕，最后统计真品不到三十件，总价不足二百万。 马总听到数目哭得稀里哗啦。 楚明不敢想象，当马总得知梁山、黄掌柜联合，本来连二百万都不想低价坑走的真相，精神是否能扛得住。 张阳再次过来，手里拿着一张表单，径直来到楚阳面前，道：“楚组长，麻烦您和组员填下个人资料账户，局里面将尽快把酬劳打到账上。” 黑子在边上啃指甲，提到钱就从椅子上蹦起来：“有多少？” 第148章 选哪一个？ 楚明也好奇协助如此巨大金额的诈骗案，劳累将近两天，局里会给多少酬劳。 “专家组成员，组长二千五，专家一千五。”张阳报出价格。 “多少？”黑子问道。 张阳捂着左耳，再次报了价格。 黑子的脸黑了，当然外人看不出来，冷哼一声转身去边上坐下啃指甲。 张阳脸一下红了，跟楚明还有其他专家道歉：“诸位专家们不好意思，局里经费实在有限，需要经费的地方还多，钱是少了点，不过等结案后，个人荣誉表彰绝对少不了。” 楚明看了几位专家，几人都点头由他代为出面处理，于是他转回跟张阳说道：“钱多少不重要，其实能参与进来也是荣幸，我们都积累经验，修补技术上的不足，拿到无形收获了。” 专家们纷纷点头附和。 张阳感激看了楚明一眼，而后朝着众人抱拳：“谢谢诸位专家谅解，今日算我个人欠一份人情，日后只要有需要用得到，张阳绝不推辞。” 众人纷纷客气回应。 专家组工作到此为止，楚明和专家们一个个握手，感谢对方不计较自己年纪，带自己工作云云的。 大家对他的印象比昨天好了很多，约定有时 间一起喝个茶探讨技术。 一圈下来快四点，他和黑子离开准备回家。 张阳出来送他们。 来到大门后，张阳说道：“中午黄掌柜已被成功缉拿归案，楚师傅功劳最大，我……” 黑子被楚明踢了下脚后跟立即插嘴：“自家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 张阳闻言脱下帽子，以个人身份道：“对，都是兄弟，帮忙是应该的，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只要一个电话，我立马到。” 黑子扫了周围一圈，确保安全小声道：“正好兄弟我有一事不解，就是那两棒槌上家的事，能透露下吗？” 这事是楚明想知道的，但他跟张阳不熟悉，只能由黑子代劳。 张阳带上帽子，道：“李晓同志现在依旧可以考进警局，只要职权够，卷宗档案随便翻。” 黑子不语，白眼翻上天。 随后双方告别。 楚明二人步行回古玩市场取摩托车。 “三侠盐帮菜馆今日试营业，咱们得赶紧回去。”黑子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 “好意思说，前两天你陪着大小姐去祭祖没空，回来就又跑到这里，昨天还给关机，倩姐想通知也没门，还好我有在……嘿，我还没说完你走什么呢。 ” “听你说废话，我脑壳疼。”楚明继续加快脚步，并拿出手机开机。 黑子跟紧脚步。 手机开机后，先是未接电话好几通，接着是短信铃声响个不停，其中有一封来自程慧心的，说让他手头事鉴定处理完，就去店里一趟。 宝天阁老掌柜也是专家组成员之一，程慧心才知道楚明在做什么。 “去店里，难道……”楚名停下脚步看着手机信息，他猜测是前天请程慧心帮忙的事有着落了。 “都是姐，你不能厚此薄彼。”黑子严肃提醒。 “亏你个文盲还能讲成语。”楚明收起手机朝着古玩市场继续移动。 黑子跟在身后喋喋不休：“十多年前小学毕业不算文盲。” “上世纪五十六年代，老舅那一辈人的才是。” “光鄙视我，那你自己文化程度呢？” “我捡破烂十年，没少捡到教科书，自学到初中了。” “半斤八两。” “……” 兄弟俩吵着来到宝天阁。 黑子在一楼等着，楚明直奔二楼大掌柜办公室。 程慧心在办公桌后低头忙着。 楚明关上门就迫不及待问道：“你叫我来，是哪件事搞定了？” “那物件被程氏视为传家宝，即便我 是家主也不能随意查看，需要经过族内高层会议选定日子才可以，我就以我爸身体抱恙，钥匙分开三处保存过有风险，需要检查确认为由，逼得几个长辈没法反对。” 程慧心抬起头解释：“即便是如此，他们还是跟到秘库外监督，且里面到处是摄像头，好在我提前准备隐秘设备。” 楚明强忍急躁耐心听完，而后很是感动，对方能为自己做到这程度。 感动归感动，他靠着桌子盯着程慧心，道：“大恩不言谢，让我先看下照片，之后咱们慢慢说。” “稍等。” 程慧心起身从背后秘柜取出设备，插入自己的手提电脑。 楚明凑到电脑屏幕前，事关楚氏隐秘的照片，紧张到额头冒汗珠。 “我的电脑已经是当前市面最高配置，不会太久。”程慧心在旁边安抚。 嗯嗯。 楚明盯着屏幕随口应付。 这时，屏幕从上往下一节一节地刷新，照片内容逐渐呈现。 电脑像是跟他作对一样，刷新进度慢得跟蜗牛搬家一样，楚明恨不得手伸进去帮忙。 终于，在他快要暴走时，照片内容能看出个五六分了。 程氏的传家宝一尊赤脚老汉木雕。 木雕赤脚踩在不 规则石板上，赤背头带斗笠，正微低着头，脸颊沟渠横生，左手扶着锄头，右手捏着一支麦穗闻着，目光带着朴实的喜悦。 木雕整体偏黑，照片光泽度近乎磨砂，初步判断是乌木。 乌木也称东方神木，由地震、洪水等自然灾害，将动植物等埋入淤泥中的部分树木，在苛刻环境中经过千百万年炭化形成。 质地像木似石，具有二者的古雅和神韵，有永不褪色、不腐朽、不生虫等优点，是制作雕刻艺术品、古典家具的理想材料。 市面可见的多褐黑、黑红、黄金、黄褐色等，其中以纯黑色为最佳。 纯黑色形成条件最苛刻，所以不多见，一克等比黄金价格。 要知道这还是粗材，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程序，可想而知珍贵程度，不是紫檀、黄花梨之类的珍贵木材可比。 照片上里的木雕，就是纯黑乌木打造的，不谈其他鉴断，光材料价值就可以上天了。 楚明的表情却露出狐疑，‘老农闻麦穗’跟楚家户口本快死光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问题吗？”程慧心问道。 “稍等！” 楚明直起身子深呼吸一口气，而后低头朝望着，心中念叨：“我要知道木雕究竟！” 第149章 祝你马到成功 楚明开启神眼，隔着屏幕、照片双重关卡鉴定木雕。 很快，楚明眼中闪现‘2001年DELL电脑……’的信息。 楚明差点没晕死过去，眼皮一眨心中喊道：“老农闻麦穗！” 也不知是能力不足，还是名称不对，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楚明眼中呈现的信息，依然是电脑配置。 之后又尝试几次，结果还是一样，楚明差点精神损耗过度晕死，心情也如死灰一般。 十多年来，终于第一次有个明确突破口，结果是这般样子。 “你没事吧？”程慧心关心道。 楚明扶着桌边强撑着身体，道：“照片别留着了，实物我也不打算去看了。” “发生什么了？” “我先缓缓。”楚明拖着疲惫身体，到休息区躺椅躺下。 程慧心跟过来，倒了一杯茶递上，柔声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我能感觉你身上的能量在迅速消失，这是狮峰龙井茶，鲜爽甘醇沁心脾，很适合你现在的状态，喝一口吧。” 茶香渺渺，不如程慧心柔声细语的关心来得有力。 楚明心中烦躁、失落的情绪淡去，他伸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又缓缓了后问道：“纯黑乌木雕刻的作品， 光是材料可说是天价，但以你们家那么多年的传承，够不上传家宝吧。” “可能是东汉时期，程家祖先九死一生逃到天府之地，开山砍树种粮食才稳住脚跟，所以祖先们希望我们能够牢记这段历史，不忘本。”程慧心说出猜测。 不忘本？ 楚明心中念叨着，他自己也没有更好的答案，只能接受程慧心对木雕的看法。 其实转念一想，也没那么绝望，吴明瀚正在帮自己找九爷呢。 接着他又缓了一会儿，才开口：“不说木雕了，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妹妹？” 程慧心借泡茶忙而不作声。 “你妹伙同长辈们陷你于不义，如今就算你当上家主，这些事依旧可能发生。因为你妹手握长辈们把柄，能将所有人一网打尽，所以他们依旧会合伙搞事。” 楚明从躺椅上坐正，表情严肃道：“我不是要故意吓你，以你妹妹的性格不会在乎什么家族传承，毁掉家族、你我也难逃她的报复，此番你若能借前日余威一个个拔除，将真正坐稳家主之位。” 程慧心握着茶壶的手一阵颤抖，半晌后抬头，平日如秋波般柔情的眼神，露出罕见的坚毅，反问道：“一个人的程氏，算程 氏吗？” 楚明无言。 程慧心摇头自答：“一个不是，更不是财富。程氏是仙逝的妈妈等长辈们，是爸爸、是妹妹、是姑姑、伯伯他们共同拥有，要我一个个拔除，它就不是程氏了。” “他们存在本身就在威胁程氏传承，也不把你当亲人。”楚明点出关键。 “是的，但他们还是我家人，这点过去、现在、未来都一样。”程慧心目光越加坚定。 楚明一阵头疼，别人都举刀卡你脖子，你还跟人谈感情，是不是傻？ 这话也只能心里想想，他耸耸肩道：“好多年前我就一个人生活，类似家人的问题，我无法提供有效意见。” 程慧心先沏茶、倒茶，而后邀请楚名品茶。 一杯子下去，各自情绪缓和不少。 程慧心放下茶杯，道：“海内外程氏宗亲数千，在蓉城居住有几百，眼睛都盯着我这位新任家主，将如何处置犯下重罪的族人，要是不能依族规处理，程氏将分崩离析。” 楚明心中暗想，你知道就好。 “我让老齐连续渠道，把她送到境外小岛国，收走她护照，加上派几个随爵暗中盯着。” 程彗心把楚明当成可分享秘密的朋友，解释对妹妹程慧情的 处理，顿了下观察楚明表情，才又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样处理还是会漏洞，但我不想程氏崩散，以慧情偏激性格，容易惹比这次更大灾祸。” 楚明无声点头，暗示继续说下去。 “我打算进行消息封锁，让族人自行猜测，我在适当时机让人暗中引导，慧情按照族规被惩戒，如此一来不会有我偏袒妹妹的谣言，有人借机攻击我，也能慑住其他想踩一脚族规的人。”程慧心说道。 楚明放在茶杯低头思考。 在不想伤害任何亲人的前提下，程慧心的安排还算合理，问题是那程慧情肯配合。 然而程慧情精神怎么看都非常人，怕不是把程慧心的一片苦心给烧成灰烬。 可惜，程慧心摆明不会接受自己看法，说什么也没用。 楚明也懒得发表意见，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执行计划？” “周五。” “两天后？” “嗯。” “那成，祝你马到成功。”楚明随口道。 程慧心抿抿嘴，道：“怎么看觉，你把我当瓜娃子看？” “我觉得你很纯良，真的。”楚明一本正经道。 程慧心很不满意这答案，却也没多纠缠，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红盒递给楚明，道：“ 你这家伙老爱惹祸，送你个保平安的宝贝。” 楚明好奇大小姐送什么，伸手结果盒子打开。 盒子装着个玉雕，透露着浓郁的小乘佛法风情的菩萨像。 “不许拒绝，这是我从特殊渠道求来的，别人有钱也求不到。”程慧心说道。 “既然你一片诚心，我就勉强收下了。”楚明回道。 “记得贴身收着。”程慧心提醒一声又道，“刚当上家主很多事要处理，忙完后跟你联系。” “我一个小人物，这事不用特意说明。” “老齐说朋友要常联络，感情才不会淡。” “好好，我等你电话，到时一起吃火锅。”楚明起身告别。 下楼后，黑子凑近一脸八卦道：“聊什么那么久？” 楚明跟店员打招呼，向门外走去回道：“给你介绍个媳妇，只谈感情不身体的那种。” 黑子脸气得红彤彤，道：“你是在逼我废武功？” “没找到修复的办法前，不想死你最好别动歪念头。” “我就说说而已，那么严肃做什么。”黑子嘟嚷道。 楚明不想搭话了。 随后两人出宝天阁古董店，同骑一辆摩托车，向两公里外的棺材村赶去，去参加傍晚‘三侠盐帮菜馆’试营业典礼。 第150章 黑店 农历七月下旬为初秋时节，气温却不比盛夏弱多少。 傍晚的天空被橙红色火烧云填满，像是老天爷在做烧烤。 地面上都是赶着回家吃饭，劳累一整天的人们。 棺材村外城市主干道惯财路，本是民居墙被切开建成仿明清客栈的大门，门上匾额盖着红布，门两边排列着花篮。 花篮上挂着赠送者祝福语以及名字的红条。 程慧心、李红梅、章河等社会名流赫然在列。 也有名不经传的楚明、李晓、吴明瀚和萧萧等自己人。 余下还有三个写祝福语，不署名的花篮。 楚明下了摩托车看到驻足。 “在榕城开业花篮样式大差不差，全城花店少说也有五百家，想找出来得多费劲，别管了。”黑子把摩托车停好后上前说道。 楚明有点尴尬，说不定是沈倩为了撑场子自己定的，自己难免有点惊弓之鸟。 随后两人前后脚走进店门。 说起来自从沈倩打算开菜馆，他就从没来这一头看过，即便从院子跨个步就可以。 进入后，他感到很是新奇。 院子已被修整一新，有花园有长椅。 靠边院墙还摆放着几张圆桌，每一张桌还特意撑着方形遮阳伞。 此刻第二张桌子有个老头，桌上 摆着几道蜀东特色菜以及高粱酒。 酒已被喝下去三分一，菜也动过了。 楚明注意到，老头眼睛下面黑到发紫，握着筷子的手也抖个不停，他自觉有病还不清。 这时，老头用筷子拨弄鸡杂菜，夹起一块鸡心送嘴里，刚咀嚼了一下就脸色异变，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怒吼道：“服务员！” 声音刚落下几秒，正在店内带着围裙的萧萧跑出来：“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把沈倩那骚娘们喊过来。”老头一脸怒容大声道。 萧萧眉头微皱，勉强保持微笑：“客人有什么不满意可以跟萧萧提意见，请不要侮辱老板。” “老板个鸡儿，她也配！还有那个服务员是怎么跟老子说话的……”老头说着筷子朝着萧萧砸去。 萧萧横移躲开，老头子见状就抓起桌上高粱酒继续要砸。 黑子在楚明授意下，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抓住老头手腕。 “你XX妈……来人啊，黑店打人了。” 老头想骂人，转头看到一堵‘墙壁’，仰头看到是个黑乎乎的家伙，以为见鬼了，吓得腿都打抖嗦。 黑子今日短裤、短袖都是白的，还带着个白帽子，配上黑酸的皮肤，此间又夜幕降临，视力不行 的老头被吓到了。 不过也就一瞬间，老头忽然满脸凶恶，举起高粱酒朝黑子胸膛狠砸，嘴里怒叫：“老子年轻时坟墓也不是没睡过，区区黑鬼也敢现身！” 黑子抬起左手抓住酒瓶，也没见怎么用力，酒瓶裂开，酒水从裂缝滋出。 老头被酒水溅到，不仅不怕反而面色更凶恶，怒道：“黑鬼，你敢……” 黑子目光闪过锐光，抓着老头手腕的手明显用力，打算折断。 “黑爷，别冲动。”萧萧赶紧上前劝解。 同时间，沈倩从店里跑出来，喊道：“李晓，不要啊。” 黑子这才没把老头手拧断，但依旧抓住而不放，道：“菜馆第一天试营业，这老梆子就来闹事，不收拾一顿怎么行？” “松开吧。”沈倩来到跟前带着请求语气。 黑子不得不松开手。 老头冷不丁转身就给沈倩一腿，由于太过突然，黑子、萧萧都来不及阻止。 沈倩跌倒坐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老头确实不放过，抓起桌上的饭菜就要朝沈倩脑袋上砸。 “动手！”楚明及时发出提醒。 黑子立即出动，一手掐住老头脖子，一手躲过菜盘，打算用脑袋撞击。 “黑哥不要，他是倩姐的爸爸。”小言抓着勺 子冲出店门。 “爸爸？”怒气直冲天灵感的黑子瞬间就愣住了。 楚明也非常惊愕。 老头趁着档口哭嚎道：“救命啊，这家黑店做菜用坏的鸡肉，还雇佣恶棍杀人灭口……” “叔叔别恶人先告状了，本来算命先生让我们晚上八点才能生火开业，倩姐却还是特意借隔壁大掌柜的厨房给做了你点的菜，不指望你感谢但不要污蔑！”小言生气道。 “贱娘们，能给你一份工作老老实实干就是，还敢对老子吆喝，现在老子宣布，你可以滚蛋了。”老头转头呵斥。 黑子回过神来，掐着老头脖子冷笑：“谁给你勇气说这话！” “老子是这骚娘们的爸爸，你敢动老子，要你赔到倾家荡产。” 老头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威胁黑子，而后朝着沈倩喝道：“老子被吓到要去医院看看，拿五十万过来。” “妈的……”黑子气得想直接掐死算了。 此时，小言和萧萧一左一右，把跌倒地上的沈倩搀扶起来。 沈倩满脸泪水，眼睛都不敢看老头。 门口边站着的楚明，想起易物会后赚到二百八十万，他、黑子和沈倩一起开庆功宴那天，沈倩提到过自己身事。 沈倩年少时，受不了养父母虐待 只身逃到蓉城，对方还是不放过她，要求结清十五年养育费，每月必须给一千块，不给就逼她嫁给村里的傻子。 为了这事她放下尊严，用自己的身体赚钱，一做就是十几年，尝尽人间苦涩。 这老头是哪来的脸，还敢上门！ 想到这，楚明丹田的火就蹭蹭地往外冒，使劲压着才没暴走。 他走到黑子身后拍拍肩膀。 黑子松开掐着老头的手后退，他就眯眼盯着老头，问道：“叔叔刚才说要去医院看病？” “是的，五十万少一毛钱都不行。”老头霸气回道。 “我是菜馆股份最多的人，钱多得能洗脚，叔叔跟我去数钱吧。”楚明微笑道。 老头愣了下，而后张嘴喷唾沫：“这家店是沈倩骚娘们开的，就是老子的店，你有鸡毛的股份！不过，五十万老子也要。” “是的，都是叔叔的，那么咱们现在去银行取钱，我是贵宾可以随时约见提款。”楚明笑眯眯道。 “那愣着做什么，赶紧带路。”老头不疑有他，趾高气昂喝道。 “小明……”沈倩一脸担心。 楚明闻言转头，目光没有一丝杀气，脸上带着天真笑容，道：“开店吉时要到了，姐别耽误了，我去去就回来，不会乱来的。” 第151章 带警察去取钱 十七岁的楚明，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特别是笑起来，让人很舒畅。 可如果接触过，就知道他是个睚眦必报，动起手来比混道上的人都狠辣。 就比如前段时间，为了完成计划，还带着仇人叶深从五楼跳下来。 沈倩虽不知跳楼的事，但也见过楚名凶狠的一面，不认为真打算给养父五十万，想跟着一起。 黑子无声无息出面拦住，道：“明爷办事有分寸，倩姐不必担心。” 这时。 楚明已经带着老头走出大门了。 老头一看是要骑摩托车就不乐意了：“哪家菜馆老板坐摩托车的，老子不去。” “叔叔不知道，下班高峰期坐摩托车才能更快到达，不然去太晚银行不够现金。”楚明跨上摩托车说道。 一说到钱，老头什么也不管了，蹦跳着上后座催促。 黑子等人来到店外，只能看见摩托车远去。 一路上楚明也不说话。 十五分钟后，摩托车开进棺材村所在的辖区警察分局。 后座老头还沉浸在五十万巨款美梦中，没有注意，直到摩托车停下抬头一看，发现警局招牌面露惊色，厉声道：“小毛鬼，你要干吗？” “世道这么乱，五十万现金不少，不得请个警察帮忙押送。”楚明下了摩 托车淡定道。 老头一想也对，就跟着下车走进警局大门。 来时路上，楚明接着等红绿灯，偷偷给张阳发信息了。 警局大厅，张阳早已等候多时，等老少前后脚进来，立即走上前，打量着老头，狐疑道：“这就是楚师傅说的砸店伤人的勒索犯？” 老头闻言就跳起来，道：“什么犯人！老子可是菜馆老板……” “安静，这里不是嚷嚷的地方。”张阳喝道。 老头吓到面色发白，转身就要跑，被楚明拧着后衣领拽回来。 “警察同志救命啊，我被人绑架了。”老头鸡贼倒打一耙。 “到里面说，警察不会冤枉任何人。”张阳说道。 老头只知有楚明是养女认下的干弟弟，其他的一概不知，以为凭借养女不会有问题，竟点点头同意了。 随后，张阳带着两人进调解室。 楚明坐下后如实交代经过。 “警察同志他说谎，我就是个老实巴交的种田农民，怎么可能伤人勒索，你看看这里还有这里……” 老头否认楚明说的事，指着被黑子捏过发青的脖子和手腕，甚至掀开衣服露出身上旧伤，污蔑是楚明打的。 楚明冷冷看着，老梆子恶毒又滑头，难怪能把沈倩吃得死死的。 “别激动。”张阳 安抚一句，而后看向楚明道，“楚先生有什么话要说？” 关系好归好，但这里是公家，身边还有记笔录的同事在，所以张阳即便内心相信楚明，还是按照程序走。 “我店里有监控，我打个电话让人送来。”楚明拿出手机。 老头闻言面色大变，从椅子上蹦起来就要往外跑。 老头平日横行霸道惯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想跑。 只见张阳一声大喝，和身边同事一起上前把老头逮住。 “警察冤枉好人……救命啊……”老头哭嚎挣扎着。 张阳直接上手铐，让同事带去拘留室。 整个过程楚明淡定坐着。 张阳支开记笔录的同事关上门，问道：“李晓也在场吧。” 楚明点点头。 “那你们能任由老人闹事？”张阳提出疑惑，老头力气跟黑子比起来，差了海去。 “我说的经过半点虚假，也包括有证据，但坏就坏在老头是我朋友的养父……” 楚明把沈倩背景简单说了下，最后道：“我也不是真要他坐牢，就是想请张警官给个严厉警告，可否？” “教育群众也是我们的职责，只是有点不好办。” “几千万诈骗案，张警官都能从容应付，一个没什么文化的老头，还能头疼？” “兄弟有所不知，咱们每天都有接触不讲理的老人，每次教育时嘴上都说好，转头又犯毛病，改都改不过来。”张阳揉着太阳穴苦涩道。 楚明闻言想了下，道：“实在不行，你给黑子编排个身份吓吓老头，警察的话他能听进去，也就老实了，然后我再来领人。” “你放心我一定尽力。”张阳毕竟还是警察，拒绝楚明的提议。 只要能搞定老头，楚明不是很在乎方式，起身道：“在这里谢谢张警官了。” “太客气，我们应该做的。” 张阳回了一句，想起诈骗案又说道：“那两人把上家的信息都交代，背景还挺让人震惊的，只是还需要确定。” 有些事不能说得太明白，张阳点到为止。 楚明感谢后离开调解室。 刚走到大厅，就碰到不放心打车过来的沈倩，得知养父结果，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就道：“我能去看看吗？” “去吧。”楚明点点头。 拘留室。 老头一见沈倩过来就破口大骂：“畜生不如，老子舍不得吃喝，把你养这么大，不求你回报，刚来你就让小畜生拐骗……” “安静。”警察过来喝止，老头吓得缩脖子道歉。 沈倩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叹气，跟着楚明离开 。 走出警局大门，沈倩情绪大爆发，蹲在花丛边嚎啕大哭。 楚明觉得发泄也是好事，就在一边安静等着。 许久之后。 沈倩情绪缓和不少，起身先给楚明道歉。 “好好给我道什么歉？”楚明有点不解。 “他说自己得病没几天好活，想着最后的日子弥补过去的错误，我心一软也没有经你同意就给他地址，结果他还是一如既往霸道，在试营业当天就砸店开不好的兆头，而那家店是我们共有的……” 沈倩泪痕未干，语气充满愧疚。 楚明不仅不生气还心疼，在店里老头那一踢，沈倩肯定疼到骨头了。 他很想直接暴揍老头一顿，可这么说也是沈倩的养父，不能那么做。 因为隐约觉得，养母不是坏蛋，所以沈倩才会接纳养父，他不想让对方难堪。 “倩姐不用觉得愧疚，都是小事，等老头老实咱们在接出来，他要住多久就让住着。” “他身体可经受不住拷打，不会出人命吧。”沈倩担心道。 “警察一切按规矩办事。”楚明微笑提醒。 沈倩面露尴尬：“看我这脑袋，都吓迷糊了。” “试营业老板不在可不行，咱们回家。”楚明走向摩托车。 沈倩抹掉眼泪，放心跟上楚明脚步。 第152章 鞭炮齐鸣 初秋夜晚七点多热浪有所缓和。 地面上蓉城的万家灯火，与夜空的点点星辰，一动一静，互不干扰又遥相呼应，很久以来都是如此，再正常不过的日子。 棺材村头‘三侠盐帮菜馆’大门外。 左边楚明、黑子拉着从匾额垂落的红绳，对面是沈倩、小言。 “倒计时，十、九……”台阶前萧萧看着腕表报数，脚下是连绵的鞭炮。 大家面色庄重，在萧萧报完数，楚明四人一起拉红绳，匾额随之脱落。 啪啪！ 萧萧拿着打火机点燃鞭炮。 地上火星点像是没爸妈看管的屁娃们，在翻腾的硝烟里使劲的蹦跶着，庆贺菜馆红红火火。 鞭炮接近尾声，黑子突然跑进菜馆里，推开拱门到隔壁楚明家。 楚明看了眼没多在意，继续随着鞭炮鼓掌，和沈倩、萧萧、小言一起互相道祝福。 菜馆生意好不好另说，是他们五个人苦命人共同的‘老巢’。 在这里只有安全，不惧怕狂风暴雨。 不多时。 黑子折返，手里多了三脚架和相机，在大家惊喜目光中，下了台阶摆好把相机对准大门：“来，拍一张留恋，等将来咱们都满脸皱纹的时，拿出来看看年轻时的样 子。” 楚明四人愣住了。 这就是黑子，看似嘴巴跟菜市场大妈一样，成天拉个人甚至不需要人，都能噼里啪啦说个没完，好像没长心，实际外粗内细，总能在刁钻角落黑人一个提醒。 就像现在，谁敢肯定几十年他们五个人依旧能在一起，所以留下的影像，将是一份无法用金钱衡量的财富。 除去了萧萧，其他两个女人红了眼。 这时，黑子摆好镜头角度，跑上台阶把楚明安在最中间，萧萧站左边，沈倩、小言站右边，自己则在楚明身后张开双臂。 “我设了十连拍，不想老的时候发现自己表情经营苦哈哈，尽量想一些快乐的事。”黑子提醒，凭借着身高优势，下巴抵住楚明脑袋目光下垂。 三个女人闻言，目光一致转向楚明。 或多或少，他们的命运齿轮因楚明出现改变运转方向，且到目前为止都是好的。 啪！啪！ 相机闪光灯亮一下出一声，就是一张照片，女人们含泪而笑，男人咧嘴大笑。 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日子，铭刻在五人内心最深处，有朝一日遇到困难，这将是支撑他们的能量。 十连拍很快拍完。 黑子跑下去收起相机三脚架 ，道：“等过几天洗好了，每人分一份，现在进去吃庆功宴。” 大家高兴进店里。 为了今日开业，沈倩等人准备很充分，大厅摆下一整桌菜。 “水煮羊排是萧萧做的哦。”萧萧一进门就跟楚明邀功。 楚明很大方举起拇指头：“萧萧真棒。” “倩姐、小言辛苦了。”他也没落下其他两人。 黑子凑近道：“刚才煮饺子的时候，我也出了一点力。” “帮忙端出厨房，你太累了，回头给你个糖吃。”楚明安慰小孩子一样。 “去你的，我是话说我包了一个饺子。”黑子说道。 楚明狐疑道：“泡面都能让你泡成干面，你会包饺子？” “我教的，黑爷放了很特别的东西哦。”小言说道。 萧萧附和：“萧萧也帮忙了哦。” 楚明对黑子厨艺比自己的还不信任，额头冒汗道：“饺子我不碰。” “不行，大家都要先吃饺子。”黑子说道。 楚明摇头：“我老家没有过节吃饺子的习俗。” “少来，我记得你提过一嘴，自己就不是西南人。” “我来自东南或华南。” “今日不管是哪边人，都要吃饺子。”黑子很霸道。 沈倩眼看兄弟两争脸红 耳赤，微笑道：“吃什么不重要，大家在一起开心就好。” 黑子还是坚持，萧萧、小言都跟着附和。 楚明见状免为其然答应了。 随后众人围桌而坐，开动前为庆祝开业干杯。 作为未成年，楚明依旧只能喝可乐。 干杯完，楚明坐下打算开启神眼鉴定饺子。 “我知你有慧眼，所以不许动。”关键时刻黑子伸手挡住，并抓起筷子在最中间的饺子盘随便翻动了几下，挑一个放进楚明面前的碗。 事已至此，楚明被迫接受。 接着大家也各自夹一个饺子。 楚明满脸警惕，夹起碗里饺子放嘴里轻轻咬下一口，双眼立马瞪大。 “不是吧！”黑子、萧萧、小言三人异口同声，脸上惊讶。 “高汤和面，嫩羊肉做馅！”楚明激动一口吞下去。 “什么呀。”黑子一脸失落。 楚明不理会，用筷子又夹起一个饺子塞嘴里。 一个接着一个，楚明囫囵吞枣吃下足有十个，塞得满嘴鼓鼓，而后咕噜地梦吞下。 坐对面的沈倩发现楚明眼眶泛红，暗暗记在心里，打算跟萧萧请教做法，未来在菜单中加上。 其他人目瞪口呆。 楚明也没空回应，又把剩下三个夹 进嘴里，依旧合在一起咀嚼。 “啊啊啊！什么……救命啊。” 楚明脸到脖子瞬间通红，双眼都瞪爆了。 黑子早有准备，默默把可乐递上。 楚明接过张嘴猛灌，还是不够，感觉胃着火了，抓起一整罐可乐倒进嘴里。 “这……这是怎么了。”沈倩担心站起来。 小言伸手拉住，道：“黑爷把厨房几种辣椒剁碎混合一起包进去，不管是咱们谁吃下，都寓意菜馆生意红红火火。” “这不是胡闹？包一点进去意思下就行……”沈倩担心急了，甩开小言走过来。 楚明身体被汗水浸透，可乐喝下去大半罐，缓和了些，胃没那么烧灼。 “李晓你奶奶的……” “嘿，总共就煮二十五个，我们五人平分几率都是一样，可没让你吃二十一个，你不中就见鬼了。再说你开始还一脸嫌弃饺子呢。”黑子淡定道。 就是这么个道理，楚明吃瘪无言，跟来看自己情况的沈倩表示自己没事，并把‘仇’记在心里的小本本。 “欸……我怎么没想到！”他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双眼释放骇人光芒。 黑子吓得拉住沈倩的手，高瘦身躯缩成一团，可怜兮兮：“姐姐救我！” 第153章 楚明的背叛 楚明的眼神像是深渊魔鬼的目光。 认真细究后认为这次‘辣椒饺子’错不在黑子，但黑子还是害怕，他比谁都了解楚明报复心有多重。 萧萧三个女人也很紧张。 不过其实不是大家想的那么回事。 楚明通过‘铜钱饺’得到启发，程氏那尊‘老农闻麦穗’的木雕，是否也是类似手法。 此刻，他以超绝的记忆力，回忆早晨在宝天阁看过的照片。 如果猜测而没错，那老农闻麦穗木雕内隐藏宝贝，可能是脚下踩着的岩石，也可能是锄头，雕塑人物身体内每一处，或者边上放着的装满稻谷的袋子。 为此，楚明的脑海里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勾勒照片呈现的内容，甚至试图构建3D立体图，不错过任何一处细节。 没多久他就有点疲惫，感觉都有可能，没法精准定位。 为了不让自己精神损耗过度晕死，他暂停回忆，跟黑子几人说了一声，出门到院子给程慧心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迫不及待问道：“大掌柜，你家那尊木雕真就传那么多年？” “不是的，清末程意祖宗为家族东奔西走，在汉市南金寺和明了上师谈玄论道，大师悟到禅机，便用先祖手里的乌 木当材质雕刻出‘丰收’，来替代遗失的传家宝。”程慧音解释道。 楚明闻言心中再次泛起熊熊烈火。 传家宝还能替换，那说明确实使用了‘铜钱饺’的手法。 “那木雕珍贵不在材质，也不一定是形象，最可能是腹内藏宝，就类似咱们普通老百姓过年吃饺子，会放钱进去，期待来年丰收的好寓意。”楚明说道。 “饺子不是夜宵吗？”程慧心说道。 重点是这个吗？ 楚明眼皮一翻，耐心道：“我的错，其实是汤圆。” 电话那头，程慧心恍然大悟，接着道：“应该不是吧，当时拍照我也仔细看过实物，上面没看出有机关，叔伯他们也没有提示。” “那不都是家主才能接触吗？”楚明提醒。 “对哦，我脑袋这几天真迷糊了，不好意思。”程慧心道歉。 “没关系，你确实是太累了。说起来南金寺在咱们圈里还算有名……” “穗内有生机万千，入土白日可救苍生……恰好古董圈有人受到灵感启发，破开一件有特殊机关的宝盒，最终以一万银两成交，所以传开了。”程慧心喜下意识补充道。 楚明回道：“当年明了上师下山入世修行，见苍生受苦放出宝 盒换钱买粮种，那尊木雕又是大师亲手刻下，那么手法一脉相承，那我猜测就很可能成真。” 电话那头，程慧心震惊宝盒竟是大师放出去的，半晌缓过神来，说道：“那也就是说所谓的‘丰收’，不是外壳而是内里藏着的东西吗？” “不好说，也许每一代家主对传家宝的定义不同，放进去不同宝贝，在家族危难之时取出来挽救，毕竟你们家是从程意之后再次复兴，就当时情况如何做到，必是有乾坤。”楚明推测道。 要知道，这世界没有真正能长盛不衰的家族。 所谓传承千年，其实是少数沉沉浮浮多次，绝大多数为抬高身份，认个有名的祖宗。 少数中能做到传承不断，都是有特别手法，此间楚明依照手头信息，做出合理猜测。 “就算你说得都对，但我爸状态不行，没办法完成正常交接，光靠我自己找不到破机关的办法。”程慧心语气无奈。 楚明内心想法是，物件就又不会丢，总能等到探查真相的时候，嘴上却说道：“如有机会你再去看看实物，也许能发现点什么，拜托了。” “可以，不过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一定要知道我家的传家宝是什么？”程 慧心好奇问道。 楚明想着传家宝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可触碰的禁忌，程慧心却一而再同意帮忙，自己若是守口如瓶就有点没良心了，于是如实告知。 “那物件极大可能事关我家户口本为什么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原因。” 听到楚明的话，电话那头安静了。 “那、那是不是这段日子，你一而再地无条件帮助我，只是为了搞到那个物件？”程慧心颤抖声音响起。 楚明想回答不是，但好像没有说服力。 因为从鬼市赌无患子后，灵娲娃、凰郧剑、九千岁于腰带到近日的程氏祭祖，结合他毫无根基的背景，只要是个人正常人，都会怀疑双方接触，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不过是你达成目标途中的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 来自唯一真朋友的背叛，让电话那头的程慧心感到愤怒、痛苦，说完后直接挂掉电话。 要死，这下误会大了。 楚明听着手机‘嘟嘟’声干瞪眼。 程慧心最近才遭受众叛亲离，对他形成无法言说的依赖，近日被背叛，可想而知痛苦肯定会如排山倒海一般，只怕是…… 楚明不敢想象后果，拿起手机回拨。 电话传来忙 音。 程慧心关机了。 他赶紧给老齐打电话，结果被拒接。 “咋办才好？”他一脸无辜又急躁地抓挠头发。 “掌柜的，您没事吧。”店里大家见他迟迟没返回，派萧萧出来看情况。 人在气头上，罪魁祸首说什么都是刺激，只会把事越搞越乱，还是让她先冷静几天，再找机会解释清楚。 楚明强压出门的冲动冷静分析，做出最合理的安排。 “吸空气缓和下嘴里面的火辣，让你们久等了。”楚明随便找了个借口，跟萧萧一同返回店内。 进来后，他没解释出去做什么去，其他人也多没问，一起开开心心的吃饭，喝酒庆祝开业。 十点多，宴会接近尾声，手机铃声响起。 前段时间，楚明在胭脂巷一口气买下五台诺基亚3310，大家都在用。 楚明以为是程慧心打来骂自己，扔下筷子飞速从口袋拿出手机，见手机铃声不属于自己，面上露出失落。 三个女人目光露出疑惑，却也没多问。 黑子在接电话，而后递给楚明：“明瀚的，他说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楚明伸手接过，道：“怎么了？” “道爷，包打听回消息了。”电话那头吴明瀚声音带着几分雀跃。 第154章 买信息也有风险 九爷终于有消息了。 楚明心中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下，手机贴着耳朵急忙询问：“具体情况呢？” “包打听圈子的规矩，是需要当面接触才能进行下一步，就约在田秀路二十号的八马休闲庄，时间明天下午五点，二楼三号雅间。”吴明瀚回道。 “辛苦了，回头一起吃个饭。”楚明说道。 电话挂掉楚明把手机还给黑子。 “有个西边来的肥鱼，很喜欢古籍之类的，我和几个铲地皮一起搞不少东西，还有一本明末仿旧书籍，打算为国争光顺便挣点外快，跟我一起去撑个场子不？”黑子问道。 楚明摇头：“洋鬼子再懂我华夏文化，但还是西方思维。只要放出合适的烟雾，就你那张能帮死人说活的嘴，应付起来很轻松，你能合作的人也不差哪儿去，我去作用不大。” “那倒也是，毕竟黑爷为国争光也不是一两回。”黑子扬起下巴骄傲道。 楚明拍拍肩膀，继续吃饭。 昨天为筛选‘通河古鉴店’的假货，废了不少精神，吃完后他就跟大家道别，到隔壁家里洗澡睡大觉。 楚明是真的很疲惫，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三点，距离约见包打听只剩下两个小 时。 起床后，吃了萧萧准备正宗西北牛肉面，准备现金放背包，便骑摩托车出门。 这次带着萧萧。 田秀路是一条明清建筑的老街，外观有些破败，商铺买什么的都有。 二十号店铺在一条小巷子拐角处，原来是一座客栈，现在还是，名字叫八马休闲庄。 楚明在规定地方停好摩托车，和萧萧一起步行三百米，从客栈侧门进入。 楚明跟服务员说了下，被引上楼进三号包间。 包间不大装修古朴，一面临街一面能俯瞰一楼。 一楼大厅中心，穿着马褂的老头，手里拿着折扇，正在讲诸葛亮挥泪斩马谡的典故。 客人们边吃边听，不时有鼓掌声。 楚明撇头饶有兴致听书。 萧萧不爱听，等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问道：“掌柜的，吴大哥怎么还不来呢？” “老吴不来。”楚明头也不回道。 “为什么？”萧萧问道。 楚明这才想起来，萧萧虽比他还算江湖人，但成长环境导致对江湖规矩知之甚少，于是转头耐心解释：“如果把江湖中各个业务分成一个个小圈子，比如鉴定师、铲地皮等，那么包打听小圈的从业人员的素质，是排得上号的乱，所以衍生 出奇奇怪怪的规矩。” “其中一条叫下扁担，挑担的人只牵线不担保。” “下扁担？”萧萧皱起眉头，不懂为什么这么叫。 楚明微笑道：“因为买卖信息双方容易起冲突，介绍中间人容易被集火，或引发不可控的问题，在提供约见时间和地点就要放下担子，所以叫下扁担。” “买个信息还能打架？”萧萧嘴巴惊成O字形。 “是的。以前有个人买竞争对手的信息，包打听发现是杀人越货的事就开出高价，买方拿到消息觉得太贵不给钱，包打听当场动手宰了买方。”楚明解释。 “萧萧不是很懂。”萧萧歪头道。 “杀人越货，从古至今都不是一件小事，包打听不收钱或者收少了，都会被第三方认定和买方是同伙，视为生死仇敌报复，但只要收钱就意味着只是个卖消息的，按照江湖规矩，第三方就不能找麻烦。” “这就是掌柜背包装那么多钱的理由。” “算是吧。”楚明点点头又道，“还有，买方也不是一定是受害者，比如包打听也会给假消息诈骗，买方一样会选择动手。” “难怪买个信息会有风险。”萧萧终于明白了。 嗯。 楚明点点 头。 萧萧学着楚明低头摸着下巴思考，之后抬头问道：“那么买方如何确定信息真假？” 楚明喝了口茶水，说道：“看信息类型，比如今天咱们是找人的，那包打听就需要带一件能确定那人身份的物件，以此来明确找到目标了。” “谢谢掌柜，萧萧学到了。” “哦对了，如果买方不是找人而是寻仇类型，包打听却给假消息，就说明是来诈骗的，为防止消息走漏，买方会动手。总之不通过渠道平台买消息，随时面临高风险。”楚明说道。 萧萧握紧拳头面色严肃，道：“要是咱们被骗，萧萧一定发挥作用，不让掌柜受伤。” “不用担心，今天挑担的是吴明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楚明说道。 萧萧松了口气。 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楚明往茶壶加入热水，不盖茶壶盖，让热气升腾。 明面上是茶太烫，口渴等不及了，暗地里是他想要尽快拿到信息。 一分钟后门被从外面推开。 一个肥头大耳，手持折扇身穿着老马褂的青年走进来，径直来到桌前，伸手盖上茶盖，道：“吃茶？” 这才试探谁是买方正主。 “有些烫了。”楚明回道。 青年笑眯眯回道：“先生打个点，小弟给您换一壶新的，如何？” “几点。”楚明问道。 青年用手里的折扇，敲了茶杯三下，道：“点到，可看茶色。” 一点一万，占这次交易总金额的三成。 打听个人就将近十万块，很贵。 楚明肉疼但事关父母家人，还是伸手从背包取出三万块放桌上推向对面。 青年把折扇塞领口后，拿起钱凑在耳朵速翻，依声辨真假。 没让楚明等多久，三沓钱确认过后，青年把钱放口袋，又掏出一把老烟斗。 楚明一样就认出来，正是九爷那天仓皇逃走都要带走的那一把，心里松口气，吴明瀚介绍的人靠谱，消息是真的。 接着，他多看了几眼烟斗，对青年道：“口渴，麻烦新茶早点上。” 青年收起烟斗，点了下头算是回应，转身出门。 门关上后。 萧萧皱眉道：“钱都收了，为什么还要多折腾，不能直接告诉信息吗？” “别看他长得很有称头，大小是个人物，其实只是包打听派来的斥候，验证交易诚意。”楚明解释道。 “萧萧太幼稚了。”萧萧吐吐舌头。 “夸张了。”楚明微笑摇头，谁都有第一次，不懂就该问。 第155章 不讲规矩 九爷的消息事关楚氏全家性命，楚明很急迫地想知道，但也只能耐心等候‘新茶’端来。 大概二十分钟，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长得壮实全身黑衣服的光头男，端着托盘走进来。 托盘上放着茶壶。 这人便是吴明瀚介绍的包打听，江湖人称‘黑熊’或熊老大。 同时间，楚明听到两侧包厢被打开，共计有十来个人的脚步声。 在古董圈想买信息，有渠道平台和个人信息贩两种方式。 平台基本是由大势力共同合作，协会等权威平台背书，好处是信息买卖公平，坏处是买卖都是透明的。 个人则完全相反，所以冲突时常发生，是高风险的活，所以都会有一支可靠的安保力量。 现在两侧包厢的十来人，就是给黑熊保驾护航的。 这时黑熊走到桌边，没有放下托盘，低头望着位置上的楚明，道：“样品客观看过也很满意，现在请付茶钱再解渴。” 楚明眉头一挑，道：“只有快餐店才先付钱后吃茶。” 莫不是以为他是小孩子，就好欺负？ “这壶茶很特别，怕客官不适应味道，就需要启动临时规矩。”黑熊淡定说道。 楚明闻言蹙眉，包打 听的圈子规矩繁杂，确实有临时规矩一说，方才斥候没有一点提示，那说明是真‘临时’了。 想到这，他冷淡道：“恐怕不是茶的味道特殊，而是泡过头了吧。” “是与不是，把钱付了不就知道。”黑熊眯起眼，语气带着几分强迫味道。 楚明眼底闪过精光，自己是很想九爷的信息没错，但就黑熊的反应来看，消息怕是半残不全。 钱花出去还得不到该有，他可不是傻子，这事不能干。 “茶我不要了，另外方方才为样品支付的三个点，在明天中午前打到中间人找账户上，每超时一分钟翻一个点。”他起身抓起背包说得道。 萧萧跟着起身。 黑熊脸上瞬间浮现煞气，冷哼道：“茶已泡好，概不退换，余下六个点，限你三分钟内付完！” 楚明不做声，径直走向门口。 江湖规矩，买卖消息第一个字没有说出口，任何一方都能取消交易，此间黑熊是没资格阻拦的。 不过，世间的道理，最终还是得看谁的拳头大。 只见，黑熊阴沉着脸，手快速从裤兜里掏出个小铃铛，要摇铃喊人围堵楚明。 “萧萧。”楚明冷冷一喊。 萧萧从身上衣服拔出 一根针，弹指打出去，并朝黑熊所在位置快速移动。 针以常人肉眼跟不上的速度，扎入黑熊虎口穴。 黑熊表情吃疼，铃铛随即脱手掉落。 萧萧赶在铃铛落地发出声响前抓住，而后从身上取出一根烧烤用的铁签，抵住黑熊的喉结处，道：“不想被刺穿流血而死，别动、别呼救。” 黑熊目光露出惊骇，这瘦巴巴的小娘们，动作为什么那么快，而且打出来的那根针的力道，怎么感觉比缝纫机的强，自己虎口被扎后，疼得整条手臂都挥不动。 “小兄弟，有道是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也是按规矩办事，你动手不合适吧？”黑熊尽力斜眼看着楚明讲道理。 楚明冷哼道：“合不合适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拿个坏茶滥竽充数，还借口临时规矩侵吞我财物，真当我年纪小不懂规矩？” “小兄弟谁不是误会了，我黑熊在全国包打听圈内也是有几分名声，从不干滥竽充数的事。”黑熊语气疑惑夹着名誉受损的怒气。 难道真误会？ 楚明摸着下巴打量着黑熊。 这大个子是否真不敢坏规矩，他不是不敢保证，但吴明瀚是能信任的。 思来想去他决定赌一把， 赌输大不了让萧萧把全打趴了，于是眼神示意萧萧收手。 萧萧撤回铁签后，并没有归还铃铛，保持着随时攻击的准备。 黑熊后退两步拉开自认为安全的距离，而后狠狠吐几口气，感谢有多活一天。 楚明判断是个色厉内荏的货，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于是转身返回原位坐下，还示意萧萧也过来。 萧萧朝着黑熊挥了下烧烤铁签，提醒敢妄动，自己就扎上去，把黑熊吓得身体直打抖索。 “萧萧。”楚明面露无奈，把黑熊吓过头尿裤子，遭罪可他们自己呢。 萧萧吐了吐舌头，小碎步跑回楚明身后站着。 楚明打开背包，取出七万块放在桌上叠着，道：“一切依规矩来，消息靠谱钱你的，反之一分不给，之前吃下去的也得我吐出来，最后还得留下你那条手臂，当违反规矩的利息。” 妈的…… 黑熊心脏收缩，感觉长得人畜无害的小屁孩，比那会扎针的娘们还凶残。 他脸上露出委屈，道：“小兄弟是真误会了，我黑熊在业内的声誉绝对有保证，都是根据消息等级划分交易规则。今日这壶茶真的很特殊，所以先付钱后吃茶，在蓉城随便一打听就都 知道的……不过小兄弟是第一合作不知情，误会在所难免，就当黑熊给个优惠，一切依老规矩执行。” 黑熊毫无疑问真怕脖子被扎穿，此间说了一大串，是不想事后消息走漏，被其他客户拿来讨价还价。 楚明也算听明白了，黑熊在包打听圈子有一定地位，在大规矩前立下自己的小规矩，如此一来树立权威筛选有实力客户，拿到更大利益。 他之前太着急，没跟吴明瀚多沟通闹误会。 不过事已发生，说什么也没用，他淡淡道：“小弟就谢过熊老大给优惠，敢问能否吃茶了？” 黑熊心里叨咕着这年头钱不好赚，脸上露出假笑，拿着托盘走近桌子放下，而后从内口袋拿出文件袋放桌上，推到楚明面前。 楚明没想到整那么正式，为自己方才拿出的互惠，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尴尬，而后伸手拿过文件袋，谨慎地打开扣子往里头看了眼。 文件袋里放着一张照片，虽然跟想象有差距，但他并没有介意。 事关楚家真相，手由不得颤抖起来，小心伸入取出来。 “掌柜的，这是……”站在楚明身后的萧萧，看到照片内容，不由得瞪大眼，用手捂住嘴巴。 第156章 曙光被掐灭 楚明看着手里的照片，整个人都被冻住一般，眼底闪烁疑惑和惊悚。 十年前老舅死了，他开启独自流浪的生活前，翻箱倒柜又找到几张可疑‘照片’。 其中一张脑袋部分被撕掉的照片，有个女人衣服被扒光，四肢都被钉子打穿，整个人被钉在墙上，腹部被开大口子，大小肠垂落。 另外，女人手指有几根是残缺的，没有残躯的也被利器撕开。 内容的血腥，当年七岁的他完全承受不住，每天晚上都做噩梦。 现在手里照片，跟当年那张一模一样，那面容分明是九爷。 有一个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就是那张照片内惨死女人，是他妈妈或血脉至亲。 此刻不想承认都不行，因九爷也会只有楚氏女性成员才会的绝仙指，哪怕功能不一样，但是无法否认就是。 以此可以证明，杀九爷的人跟当年照片上的女人是同一批。 “黑熊并非糊弄小兄弟，今日的茶确实很特殊的，毕竟小兄弟想要活人消息而非死人。” 黑熊说着又从口袋取出一个文件袋，放在同样的位置，道：“这是我费了一番力气，搞到的关于照片主人死亡资料。” 楚明把照片推回文件袋，取出新的文件袋打开 查看。 资料上写着，三天前香城县村民，在泥巴沱河发现男尸，初步判断为他杀，随身物品…… 楚明认真扫了眼，道：“没有具体死亡时间吗？” “泡过水关键信息遭破坏，不愿暴露身份的人推断是五天前。”黑熊回道。 隐匿身份基本是接触尸体的专业人士，跟凶手无关，所以楚明并没有追问，低头看着手里资料思考。 五天前不正是自己在程氏，帮程慧心夺取家主之位，还在其中两轮施展绝仙指。 有没有可能有联系？ 要知道当时万掌柜等人，都点出绝仙指的名称，程氏有那么多竞争对手盯着，外人得知也不难。 凶手查到自己和九爷接触过，一番探查后发现九爷也会，于是下杀手。 楚明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内心震怒和无力，好不容易找到一丝探查真相的曙光，就活生生被人掐灭了。 “就算如此，我还能查不下去吗？” 楚明目光陡然散发寒光冷哼，没有九爷还有程氏掌握传家宝，自己并非走到绝路。 此时，黑熊被楚明眼神吓得退了好几步。 楚明回神从背包又拿出一万块叠上推出去，微笑道：“我年纪太小不懂事，一点心意请熊老大喝茶。” 黑熊错 愕，这小子真会来事，而后不客气从上衣口袋，掏出个黑塑料袋，迅速把八万块装袋子里，客套话也没多说，就离开包间。 楚明坐在位置沉默调整繁杂的心绪。 萧萧默默在边上陪着。 半晌后，楚明起身把资料收进背包背起来，道：“走。” “掌柜的，萧萧有个疑问。”萧萧小声道。 楚明边走边回：“尽管说。” “大个子看着还算靠谱，掌柜为什么不请他帮忙找出凶手？” “凶手能做掉九爷绝对不弱，不是黑熊一个小有名气的包打听有资格触碰的。” 楚明摇摇头，黑熊都能被自己轻松震住，说明实力上限在那儿摆着，没必要白花钱还浪费时间。 “哦，那咱们回家？”萧萧问道。 “去宝天阁。”楚明回道。 出了客栈，他们骑着摩托车赶往古玩市场。 现在是晚上八点。 市场门店区域晚上都不对外营业，但只要你敲门，里面的人都会打开迎客。 楚明敲门后，一会儿门打开，是熟人老掌柜，见还有萧萧在，脸上露出警惕。 “我助手。”楚明说道。 老掌柜这才完全打开门，道：“楚师傅是来找大掌柜的吧？” 楚明进店默默点头。 “藏宝山出事了， 大掌柜赶过去处理。”老掌柜说道。 楚明停下上二楼的脚步回头，道：“是程慧情脑出来的吗？” 老掌柜点点头，道：“是的，但具体还不清楚，半个小时前大掌柜接到电话，匆匆赶过去了。” 老掌柜知道楚明跟自家老板的关系，所以知无不言。 “别担心，我现在过去看看。”楚明安抚一句老掌柜，带着萧萧离开。 晚上十点。 他们骑着摩托车来到郊区程氏祖宅后面的群山，远远就看到几辆警车停靠入口处，有警察警戒周围。 程彗心和几个长辈，带着随爵站在路边，脑袋都统一朝向山上。 楚明在百多米外距离停下摩托车，靠着强悍视力观察。 不一会，山道上几个警察押着程慧情出现。 程慧情还是身穿超短裙，绑着双马尾画着烟熏妆，面上依旧往日那般高傲，在越过姐姐等家人身前，挑眉头歪嘴冷笑。 笑容怎么看都是挑衅。 这时，最后面走出一名警察，是楚明刚认识的张阳。 张阳在程慧心等人身前驻足，道：“程女士涉嫌参与千万级的古玩诈骗案，我们依法将她带回去审讯。” “能说说是什么案件吗？”程慧心一脸担心问道。 “请问你是？” “程慧情的姐姐程慧心，程氏新任话事人。” “您好程掌柜，您可能来得着急没收到执法通知书，上面写得明白，程慧情女士涉及的案件，是最近发生在古玩市场通河古鉴店三千万诈骗一事。”张阳回道。 程慧心顿时面色发白，身体一阵摇晃，老齐赶紧上前搀扶。 “案件紧急，不打搅诸位了，有何疑问尽管警局咨询。”张阳告别追上队伍。 这头。 楚明把每一个字都听进去，眉头紧蹙。 昨天押许老头去警局，张阳提过一嘴通河古鉴店一案的上家已经有眉目，他并没有多在意，没想到竟是程慧情这个女魔头吗？ 此时几辆警车缓缓开过来，中间一辆后车玻璃没关上，位置上看着车外的程慧情，发现路边摩托车上的楚明，张嘴吐口水。 由于警车属于运动状态，口水跟着惯性往后飘，楚明侥幸躲过一劫。 “哈哈哈……”车上的程慧情不知外面情况，发出骄傲的笑声。 楚明回头看着，对于程慧情挑衅他不在乎，只是不解，对方为什么要指挥远在香江特区的梁山骗马总几千万？ 叮铃铃~ 楚明口袋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他的思绪，他拿出手机看到号码面色露出喜悦。 第157章 张阳连夜来访 电话是程慧心打来的，楚明刚要接就挂断了。 打了又挂，说明程慧心还在为‘背叛’的事生气，楚明一时间不知要不要回拨。 “掌柜的，慧心姐姐好像很悲伤，要不要去安慰下？”后座萧萧问道。 楚明想了下时间不对，收起手机道：“她手头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不合适接待咱们。” 说完，楚明调转车头。 半个多小时后，回到棺材村家里。 萧萧去隔壁菜馆帮忙，楚明独自在大厅泡脚喝茶，他需要静一静理清当前情况。 不多时，黑子、吴明瀚联袂而来，还打来卤料和酒，也不忘给楚明带一瓶冰可乐。 楚明翻着眼皮：“我能喝酒的。” “那不成，倩姐可是真把你当亲弟弟，知道我格给你喝酒，会扒我的皮。”黑子瞄着隔壁摇头道。 吴明瀚竖起拇指头，道：“道爷真不愧是高手，黑熊打电话骂我半个小时，在江湖混那么多年，第一次被个未成年拿捏，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了。” “能从五楼带着人质跳下来，放之四海都是个狠人，就是黑熊精来了也没招。”黑子比自己亲手吓死黑熊还开心。 “道爷就猛。”吴明瀚一脸崇拜猛点头。 随后三人坐下吃卤料喝啤酒。 “你事办得怎么样？”楚明问道。 黑子吐掉鸡爪道：“还成，老舅舔着老脸跟过去，淘了个宝贝非要说你快过生日，想送你当礼物，我打一眼就看出来猪食货，就给否掉了？” “什么是猪食货？”吴明瀚好奇问道。 “就是……”黑子边啃着鸡爪边解释。 楚明默默听着心中震颤，自己的生日也是小舅上吊的日子，从那以后他就忽略生日了。 这事黑子是知道的，此间用开玩笑语气点出来，是暗示他该走出来，勇敢面对生活。 他仔细一想确实没错，如今有家，有关心自己的朋友，已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发什么呆，快来跟我们干杯。”黑子举起酒瓶。 楚明回神，道：“我要喝酒。” “喝个屁，我还约了个人过来。”黑子抱紧酒瓶。 楚明翻白眼，突然脸上露出惊喜，难道程慧心给黑子打电话，所以…… 他立即问道：“是慧心吗？” “哟哟，成天说自己不喜欢大姐姐，结果那么惦记大小姐，还叫那么甜。”黑子揶揄。 楚明一听就知道自己想错，眼神迅速暗淡道：“谁啊？” “张警官。”黑子回道 。 吴明瀚一个盗墓贼，最怕就是遇到警察，闻言吓得从椅子上蹦起来，道：“道爷，我还有急事要处理，改天再来庆祝菜馆开业。” 说完，吴明瀚一溜烟跑了。 “红包还没给呢。”黑子抱着酒追出去。 楚明想喊住人都没影，脸上露出无奈苦笑。 黑子约张阳见面无非打着关系进一步深入的主意，作为一个两头熟的中间人，就这么跑了，算怎么回事。 没等他打电话把人召回，张阳已登门拜访了。 他赶紧上前迎接。 主客落坐。 楚明率先问道：“张警官手里还有案件要处理，怎么还有空过来？” “通河古鉴案件出了点问题。” 之前在程氏祖宅附近没有路灯，坐警车的张阳并不知楚明在外面，黑子打电话相约，他立即就同意了。 楚明明知故问：“问题？” “嗯，梁山二人交代，自己是宝秀阁的下家，干钓鱼不是一两次，且还透露他们不是唯一的下家。”张阳说道。 楚明不意外，几个月前黑子和老舅，不就是被宝秀阁的庄老大以类似手法给坑了。 说起来，在古董圈类似诈骗行为，源头在古时候，一开始还手法还都是比较粗暴，伴 随行业发展，骗局出现以年为单位，出资把鱼养肥都是稀松平常。 只是程慧情拿‘宝秀阁’的招牌干活，实在不负责任。 张阳继续说道：“两个嫌疑犯还交代，钓鱼局设下快三年，按照原计划还要继续养肥，前些天收到上家命令及时启动收网。” “在他们眼里千万级的看似很多，但其实算上前期投入的时间、金钱和人力成本，这单亏了。不过上家命令不能违抗，所以才匆忙启动，你才能轻松破局。” “嗯，是很匆忙。”楚明点头道。 “现在有个关键，他们看似交代很多，我们也根据信息交叉比对，基本锁定上家最大主谋，就是宝天阁大掌柜程慧情，然而落实的证据却没有。”张阳说道。 楚明疑惑，竟是这种结果？ “事情是这样的，他们把养鱼阶段称为前期，投入古董物件，其中好几件都出自于宝秀阁，可确实真材实料的古玩，所以无法定性为诈骗。” 张一脸苦恼，接着道：“上家下令行动本来也能作为证据，但他们之间接触不是靠电话联系而是线下，接头人可能是随便在大街上找个人发密码指令，或者什么地方放下自己人才知道的 物件等隐秘手法……不能解码掉这一环，无法指名主谋。” “听说你们带程慧情回警局了，她有什么说法没？”楚明问道。 “她说程氏人事有变，自己最近也在祖宅闭关提高技艺，没有跟外界接触过。”张阳脸更苦涩了。 他们的同事初步走访程氏，几天来程慧情的的确确一直呆在那座山里建筑内，没出来过，也没通讯工具和外界联系。 “也就说依照当前情况，你只能放她离开？”楚明问道。 张阳的点头道：“按照规定是这样的，但很明显她就是主谋，我不甘心，所以才连夜过来打搅楚师傅，您作为专业人士，实力又那么强，是否有办法帮我们解码中间那一环。” 楚明在谈话伊始就已猜到张阳目的，但真听到后还是嘴角抽搐。 的确，他是古董专业人士，但在信息那么少前提下，想帮警察锁定证据，不是勉强的问题，而是不自量力了。 “如果神眼鉴定人跟物件一样，能罗列前沿后果的信息就好了。” 楚明心里叹息一句。 他接着全力思考，看看能否提供一点帮助，毕竟程慧情摆明要报复那天‘祭祖’的失败，是自己和朋友们当前要命的危机。 第158章 我们是战友 楚明头疼不已，程慧情性格太过极端，无法以常识揣度。 此间他的思绪，像是泥土的泥鳅，目光所及到处是都是，但总抓不住。 不得不承认，剔除疯狂的成分，程慧情是有资格说‘局’还没结束，胜负还未分。 他叹口气如实道：“让张警官失望了，关于鉴宝之类的问题我能力还过得去，在破案方面，我跟你一比，还不如三岁小孩。” “兄弟无需自责，涉及千万级的诈骗，能那么轻松破获，也无需惊动省厅了。只是暂时让嫌疑犯在外面逍遥一段时间，我和同事们一定能找到证据，毕竟任何犯罪总有疏漏。” 张阳说不失望是假的，却反过来劝慰。 可张阳越这样，楚明越不舒服，何况案件关系他和朋友的切身安全，但在没有任何头绪下，他也只能点点头。 张阳又呆了一会儿，便离去了。 楚明去厨房烧一壶热水泡脚。 有道是脚顺经脉而通百骸九窍，脚舒服人也就能清静生明光。 楚明企图从脑海万千思绪中抓住要点。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隔壁邻居家公鸡打鸣传来，楚明被惊醒，大厅外的院子已被霞光笼罩，看来今日又是晴朗的一天。 萧萧端来一碗牛肉面放在桌上。 楚明发‘呆’一晚上，萧萧就默默守护着，时不时还给水桶加点温水。 “掌柜的，萧萧能知道您遇到什么麻烦吗？”萧萧绕到前面小心翼翼询问。 楚明回道：“黑子老舅生病了，他连泡面都能煮坏，所以我很不放心，你带倩姐、小言去帮我照顾老舅几天吧。” 楚明想一晚上，抓不住程慧情思考逻辑，只能又跟上次一样把朋友们支开远离战场，所以让黑子老舅‘生病’了。 萧萧皱眉道：“倩姐不会相信的。” “她会的。”楚明很肯定。 老舅和黑子是他的救命恩人，沈倩又把他当亲弟弟对待，那么恩情就画上等号了。 “好，不过萧萧觉得还是跟老舅提前知会一声，免得露馅了。”萧萧建议。 嗯。 楚明点点头。 萧萧提醒他把面吃完，去卧室补觉。 他点头后又交代：“让倩姐把养父也一并带走，免得徒生麻烦，若是老头还是搞怪，你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让他老实。” “明白。”萧萧郑重点头。 楚明相信以萧萧的手段，制服一个贪婪小老头不成问题，转头安心吃面。 之后，他回卧室睡觉，十点多 就起床出门了。 还有一个朋友的安全，需要操劳。 …… 古玩市场牌面店铺之一的宝天阁，今日冷清许多。 楚明停好摩托车很是狐疑，虽然临近中午，但也不至于就老掌柜和两个年轻女接待看店。 他进去询问老掌柜：“阿叔，大白天人员安排那么少，不怕有人来偷东西吗？” “楚师傅有所不知，这两天大掌柜派人去盘点宝秀阁……啊，大掌柜交代过，这事不能和您说，对不住了。”老掌柜及时打住。 楚明闻言仰头望着二楼，道：“她在吗？” “在的。”老掌柜点头后又道，“大掌柜交代，没有预约……” 楚明不听完直接上楼。 老掌柜欲言又止，最终没阻止。 来到走廊，楚明很礼貌敲门。 “不是说了，慧情晚点就会从警局离开，现在是关键时刻，需要你们提高警惕，配合宝秀阁那边把收藏品运回程氏藏宝总阁，怎么还有时间来敲门。” 屋内的程慧心，以为又是成易不听话，私自离队来保护自己，故而严厉呵斥。 楚明不知内情，判断以程慧心此刻的心情，自己出声绝对会被拒绝接待，于是大胆推门进去。 屋内，程慧心埋头 在办公桌，翻阅宝秀阁的收藏清单。 “慧心姐姐……”楚明轻步移动，脸上挂着天真笑容。 程慧心身体明显颤抖了下，抬头绝美的容颜布满冷漠，道：“你谁啊。” 楚明和程慧心隔办公桌坐下，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回道：“您的战友。” 程慧心闻听这四个字，挺起腰杆手胸前捏着笔，目光冷淡道：“商人从来只讲利益，没有战友一说。” 楚明松了口气，不怕程慧心阴阳怪气，就怕蛮横不讲理把自己赶走，脸上微笑不减，道：“一个立场各自表述。” “狗屁！” 程慧心鼻尖朝着楚明作势要扎，怒斥道：“你就是只无耻小狗！跟其他人有什么区别，接近我就是想利用我，还舔着脸说我叔伯坏人，我妹妹必须除掉……” “你不是商人。”楚明突然插嘴。 “你说不是就不是，你算老子！”程慧心暴怒回道。 楚明身体靠着椅背，歪着脑袋眯起眼，一副欠揍模样，道：“商人只会计算利益得失，而不会被感情左右，先前你邀请我扮假情侣，有点那意思，但也仅仅只有一点……” “闭嘴！”长那么大，终于体会到友情，结果转瞬间真情付出 东流，程慧心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用笔扎楚明一身血洞，双目爆发吃人的寒光。 “喏，你又被感情给左右了。”楚明耸耸肩道。 程慧心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门口道：“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楚明在椅子上巍然不动，不知死活继续刺激，道：“你表现得越暴躁，表明我的说法越正确。” 程慧心愣了下，而后继续怒气冲冲道：“没错，我不是商人，我被感情支配了，甚至我还一度对你有想法，可那又如何，现在你我是敌人！” 程慧心破罐破摔，现在只想楚明消失在自己面前。 “你我为敌并不明智……”楚明明不紧不慢的，分析当前自己的局势。 “滚滚滚……”程慧心烦躁一个字也听不下去，连说数十个滚字。 楚明中断分析，神情陡然大变，口吻冰冷道：“注意了，此刻的你不是程慧心！” 程慧心见过太多利益算计的坏人，却没见过如是楚明这般眼神、语气等动作行为，毫无一丝人类情感在其中，像是一柄极致冰冷，只知道杀人的利剑。 她整个人都被震慑住，迷人的五官僵住了。 “坐下。”楚明指着椅子。 程慧心就木讷坐下。 第159章 不出家就得做俗人 程慧心是楚明认可的朋友，必须得守护。 不然以他的鉴定能力，去帝都、江南、西北、中原等区域混，完全吃得开，哪里需要通宵达旦苦思应对危局的办法。 此番，他借助背叛友情的误会，先激怒程慧心搞乱心态，而后开启鉴万物的神眼，把人当物体鉴定。 开神眼鉴万物会耗费精神，是因为需要类客观理性的第三视角，外人直面的话，会感受到毫无人性的冰冷。 因此整个过程，程慧心就像是先被火炼搞崩心态无，接着被瞬间冰冻住脑袋宕机，所以楚明一声喝令，就木讷坐下。 此刻，程慧心还没回神过来，在椅子上呆坐着。 楚明冷静的分析：“女魔头好手段，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前天程慧情以苍龙令，逼他去程氏藏宝山相见，而后下死战帖。 当时他依对方极端性格做出判断，不过是无法接受失败的无能狂怒，没有关注其本身，只是预防惊门出手相助。 没想到，程慧情预判了其他人的预判，透露手握程家长辈的把柄和下战帖，都不过是障眼法，暗地里启动千万级的钓鱼局，引来省厅高度关注，以嫌疑人的身份，堂而皇之脱离铁屋囚禁。 “手段、对时机的把握，包括外表呈 现的疯癫小太妹等，无一不证明是个狠人，现在为了找回场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故此，你我必须联手。”楚明最后说道。 程慧心心态平缓许多，回道：“那我们也不是战友。另外，你别太自负，论身边可使唤的助手很多，没有你也可以打硬仗。” “是的，正因为我太弱小，所以来寻求程掌柜的支援。”楚明回道。 “你示弱，不过是想继续利用我。” “大小姐……”楚明翻白眼。 他见放低姿态也不成，只能坦诚聊一聊，把双方认识后的经过，一条条理清，包括九爷的出现。 程慧心途中没有打断，只是不给好脸色。 楚明最后摊手道：“一个个巧合促成最终你我见到的结果，因此不存在背叛，只能说有利用成分。” “终于承认利用我了！” “是啊，像是几年前冬夜黑子救快被冻死的我，是因为同情，几个月前因我的入行而改变吃不上饭的命运，就是一种利用，我不恼怒甚至很开心能帮得上忙。”楚明说道。 程慧心略作思考，目露精光道：“你在试图用诡辩混淆情感和利益。” “不可否认是的，但世间人与人的交流，情感和利益就是纠葛在一起的，大多时候无法被单独拆解， 就比如男女结婚后，生孩子抚养、赚钱等行为，有情感因素作用，也有相扶到老的算计在内，又比如……”楚明举了好几个例子，不是说服而是客观分析。 程慧心无法接受感情跟利益纠缠，但也没那么愤怒，等楚明说完后，冷淡道：“你跟我爸爸一样的冰冷无情还庸俗，我小时候他总说，人活一世，能被利用也是个人价值的体现。” “在这操X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想赚大钱找出父母家人死亡真相的俗人，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所以才很佩服能坚持理想的人。” 楚明报以微笑，道：“说起来理想者不是在寺庙就是在道观，悟道修佛呢。” 程慧心突然浑身一震，明白楚明说，‘此刻她不是程慧心。’的理由了。 也懂小时候，爸爸为什么每天半夜在卧室，抱着母亲照片痛哭喃喃自语，自己很痛苦地想法了。 作为程氏的家主，不想砸掉千年世家传承的招牌，毁掉海内外数千宗亲的期待，就得化为‘俗人’背负起责任。 责任重于山岳，半点不由人。 程慧心感慨一句，目光灼灼盯着楚明，道：“我们是朋友，对吧。” “是的。”楚明肯定点头。 “假如有一天，我为程氏利益算计你， 你会生气吗？” “会，因为这是我作为人的基本权利。” “但我要利用你，也会提前告诉你的。” “对不起！”楚明从椅子上站起来鞠躬道歉。 思维如一堵墙，不执着就能轻松撞破，人也就清爽了。 此刻，程慧心笑脸如花，嘴上假意埋怨：“你这道歉方式，搞得我好像躺在棺材里了。” 楚明嘿嘿笑坐下，心里暗暗想着，以程慧心把情感看得过重的性格，是不利于作为一家之主，若是不做出改变，自己就得化身消防员，三不五时来灭火，日子没发过了。 好在鞋子落地，程慧情成长了。 “我有个疑问。”他说道。 程慧心低头翻阅着宝秀阁的清单，道：“你是想问为什么我店里人员都去哪儿了吗？” “嗯。” “一部分配合搬运宝秀阁店里藏品，一部分到警局外等候，立即押送慧情到滇省边境，让另外人马接受送往海外岛国囚禁。” “我反对。” “为什么？虽然我没与预料到慧情暗度陈仓的计划，但也误打误撞契合原本的计划。”程慧情抬头皱眉道。 “程氏祖宅那边，有你手底实力最强的随爵们，说是铜墙铁壁也不为过，可程慧情却借警局之手逃脱范围。那么我大胆预测 ，你的人即将碰到的是惊门和程慧情死忠联手阻击，即便老齐实力再强也扛不住，你将面对惨烈的损兵折将。”楚明解释道。 程慧情愣了半晌，道：“那只能眼睁睁放任她离开？” “我们一步疏忽，步步受限！” 楚明揉着太阳穴，苦涩道：“那女魔头思维不同常人，昨夜我浪费不知多少脑细胞，也抓不住一丝概率，现在我们只能打被动防御战。早上我又很丢脸的把倩姐、小言她们安排去乡下躲几天了。” 程慧情想了下，道：“情况可能没那么严重，我完全可以直接把家主位置让出去。” “天真，之前你在英勇智慧的我协助下，众目睽睽击败对手坐上家主之位，现在拱手相让不是示弱而是怜悯，以女魔头的极端性格，能接受就有鬼。” 楚明摇头冷哼道：“她肯定会抓住你我二人，而后以残暴的手段来摧毁我们珍惜的人事物，最后再用酷刑折磨我们，那时候我们将生不如死。” 要是以往，哪怕是半小时前，程慧心听到楚明的推断，都会哭唧唧血脉相残云云的，此刻只是面色发白，抓住笔的手颤抖着。 “放任慧情离开，那就是敌暗我明的局面，真能防御得住吗？”程慧情颤声问道。 第160章 不当人 楚明望着满脸忧虑的程慧心，回道：“最好的防御是进攻，然而涉及古老的八阴之一的惊门，恐怕……” “之前你用计拔掉有盗墓传承的叶家，他们也隶属于八门之一。”程慧心说道。 楚明摇头叹气：“阴门只是对灰色职业的代称，说是八门，其实结构完全不一样，如果强说盗墓贼代表的休门，是春秋战国的争霸舞台，那么惊门就是秦汉大一统，一令出天下同门皆尊。” “还有这说法？” 程慧心面露狐疑，作为蓉城古玩圈龙首家族出身，只听过阴门比阳关可团结多了。 “嗯，另外你高估我了，像是与惊门这类全国性乃至更广范围的组织对比，我不过是一只小蚂蚁，勇猛和智慧是有，可面对庞大组织，能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啊。”楚明面色郑重说道。 根据《楚氏鉴法》记载，惊门不管在阴门还是阳关，最是‘尊古制’的组织。 总部在哪儿，分部有多少，哪怕内部人员都只知一部分，是千古以来，无论世俗如何变化，从未断传承。 程慧情可能跟某个分部合作，但具个哪个，昨晚一整夜，把《楚氏鉴法》翻遍都没找到，如此情况下，其实想进攻也无从下手 ，所以才说被动防御。 “好吧，那你觉得我该如何部属防御措施？”程慧心询问。 楚明眉头紧皱，回道：“不知女魔头下一步行动，我个人的建议是不把她当人看待。” 楚明顿住，观察程慧心的表情。 程慧心眼底明显闪过一丝不悦，却没有之前一样提醒血脉什么的，楚明颇感欣慰。 如果程慧心还秉持血脉亲情，那都不要谈什么防御，直接洗干净等程慧情来宰就可以了。 楚明接着说道：“女魔头不会在乎什么族人、传承之类的，会以最残忍的手段报复你我，也因此当前你的工作，不是盘点宝秀阁物件账目，而是把人事物转移到安全地带，并加强防范。” 程慧心皱眉道：“不是我太天真，而是她如果对家里物件下手，就算最终取得胜利，没有手里头的资产支持，别说坐稳位置，连继续雇佣惊门等组织人员都没能力，所以……” “说了，咱们要做最坏打算，不把她当人看，而是一个为报复走进死胡同的极端疯子，这类人的的特点就只存报复心，不会思考未来，能做出任何可能。”楚明插嘴。 程慧心低头思考半响，承认楚明说法部分正确，抬头道：“那我 得加强祖宅那边安保，是不是？” “也包括这边。”楚明指了下地板。 程慧心点点头，拿出手机给老齐发下令，把人员抽回来。 短信发出去后，程慧心放下手机道：“这次你冒着被我驱赶的风险，也坚持要帮我分析当前局势，按道理我该给点表示。” 楚明点头道：“如果可以，我要看看老农闻麦穗木雕实物。” “可以。”程慧心咬着嘴唇点头。 楚明知其心中想什么，宽慰道：“朋友间互相帮助是正常，不用纠结利益交易什么的。” “嗯，能被利用也是个人价值的体现。”程慧心假笑道。 楚明感觉心里怪不舒服的，但不想当‘消防员’整日疲于救火，就得逼程慧心摒弃一部分‘天真’。 他顺势转移话题：“你打算这么帮我见到实物？” “宝秀阁招牌不能用，后续重开也不知什么时候，按照规矩贵重物件得运到祖宅藏宝山存放，到时候你以运送人员跟着我混进去。”程慧心说出心中的安排。 楚明觉得这主意不错，笑道：“那我得好好化妆，毕竟你们家祭祖那天，我以男朋友身份那么高调，帅晕不少人，你们家上下都认识我了。” “看来你并反感 当我男朋友。” “大敌当前，谈情说爱不合适。” “我是认真的，因为如果有你助力，程氏完全能坐实圈内龙首的位置。” “别，俺志在飞龙成王，蓉城小水潭可容不下我伟岸的身躯。”楚明面上笑容夸张，语气自信道。 程慧心啐了一口，翻白眼道：“距离上一任公认的古董王已过去百年，你以为是为了什么？不是没有鉴定天才，而是打不开那个物件第一道锁，甚至……” “五代时，传国玉玺丢了，难道之后就没人当皇帝了吗？只要我实力够强，生造一个圣物，那群老家伙不承认也得承认。”楚明撇嘴道。 程慧心不想反驳，古董行业水很深，都在说从业人员，无外乎出自阳关阴门共十六部，其实触角延伸至各行各业，传承久远不断的世家是真的存在，没有根基梦想成‘王’，还不如学道士修仙来得实际。 嘭~哗啦啦…… 楼下突然传来巨响，楚明明显感觉到摇动，和程慧心对视一眼，从椅子上蹦起来，跑到窗户低头一查看一楼大厅情况。 店门被一辆装满物件的小货车撞毁，靠近店门的货架被撞倒，物件掉落慢点，木、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老掌 柜在柜台后盘点，受了些许轻伤，两个女招待跌坐地上抱着瑟瑟发抖。 小货车前挡风玻璃碎裂，司机趴在方向盘不知是死是活。 “是不是不小心撞翻柜子了，他们几个……”程慧心边走边说。 楚明表情严肃缩回头道：“货车撞见店里了。” 程慧心瞳孔一下放大加快脚步。 楚明提前一步上前开门下楼。 两人来到楼下，老掌柜抱着流血的手臂走出柜台，道：“大掌柜，司机是咱们的人，按道理应该走后门，怎么跑前面走步行街，还就恰巧撞上自家店。” 此时楚明走到小货车驾驶座打开而车门，伸手探司机脖子，道：“断气了。” 程慧心、老掌柜同时色变。 “老齐家不是懂炼药，应该会中医，打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看看，能否推断死亡时间。你们都远离点别靠太近了，老掌柜你赶紧去把血止住，血流太多以你年纪撑不住。” 楚明缩手转头先交代程慧心，而后不顾地上玻璃和木头碎片，趴下查看车底是否被安装什么异物。 按照老掌柜的说法，他大胆猜测是来自程慧情的警告，所以车底被装炸弹什么的也有可能。 为了尽快排查危险，他不惜耗费精神启动神眼。 第161章 女魔头送来点心 楚明从车底找到一封信件，拆开信取出里面的纸张。 纸张打印着，‘怕你们饿了，准备个小点心，不用谢。’的话。 “这……”程慧心非但没有多远还凑近。 “你真是不把命当命，不知道自己死了，程氏就要分崩离析了吗？还敢靠那么近。” 楚明抬头先严厉数落一句，而后晃着手里纸张，道：“太嚣张了，毫不掩饰报复心思。” 程慧心表情十分痛苦：“我现在就派老齐按照楚氏家规除掉。” 楚明把纸张塞会信封摇头道：“前天你出院那一刻下手还来得及，现在她以已借助公家金蝉脱壳，哪怕你派十个老齐等强的随爵，也必死无生。” 程慧心瞬间满脸愧疚，道：“都是我的错，被情感驾驭才导致错失宝贵时机，让族人和手下员工面临生命危险……” “你要不是天真纯良，我还不会出现在这里呢。” 楚明微笑提醒，事物都有两面性，事已至此自责是没用的，做好应对危机才是头等大事。 程慧心感激看了眼楚明，低头迅速拿出手机给老齐、成易等可靠的下属安排工作。 楚明绕着车子继续排查危险，没什么发现就打开货车后车门。 毫不意外， 车上的物件被砸得七零八落。 “败家子啊……”他看着拿起明清花碎片看着，满脸尽是心疼。 碎片来自二年前登上蜀卫视鉴宝栏目，名叫‘稚童放牛’的青花瓷瓶，市场价十五万。 十五万，够蓉城普通职工不吃不喝奋斗是多年，就这么给毁了。 然而花瓶是此间货车厢几十个物件之一，程慧情就这么全砸了。 “大掌柜，您没事吧。”成易从店外狂奔而来。 楚明扭头道：“她毫发未损，但你们的奖金没了。” 成易点了下头算是问候，径直穿过小货车，关心程慧心的安危。 紧接着二十多个随爵纷纷从外面涌入店里，动作跟成易是一样的。 楚明暗暗点头，当前局势很危险，见程慧心有一群忠心的属下保护，自己可以省下不少心力。 “败家子啊……”老掌柜包好手臂伤走过来，看着车厢内破碎的古董，跟楚明一样心疼，甚至滑呼吸困难。 楚明怕老头子气没转过来嗝屁了，赶忙安慰道：“把碎片都收集起来，找个老师傅修补还是能挽回不少损失的。” “瓷器摔碎重补，价格至少打五折，还没提修复成本……”老掌柜哭着道。 瓷器的行情就是如此 ，车厢内瓷类占八成。 楚明不知怎么安慰，轻轻放下手里的碎片。 这时，他猛然惊醒，信上写着的是‘你们’，那是不是可以认为，眼前这辆小货车是送给程慧心的点心，作为罪魁祸首之二的他，也有一份礼物。 想到这，他迅速拿出手机给萧萧打去电话。 萧萧租了一辆面包车，带沈倩几人枪王柳城和盛镇的途中。 他交代万事小心，挂掉电话立马给黑子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后，传出人声、麻将声等噪杂声。 “在哪儿？”楚明问道。 黑子回道：“成华公园，跟黄毛鬼扯皮，有啥事赶紧说，不要耽误我挣大钱。” “万事小心……”楚明分享自己这边的情况。 “这公园集合全蓉城，杀过鬼子穿过鸭绿江砍无数黄毛鬼的老战士，阎王来都得怕三分，区区人间疯婆子不敢冒头的。” “老战士们也最讨厌投机倒把，你还是小心点为妙。” “怕毛，我今天坑黄毛鬼为国争光，老战士们会支持我的……” “行行，你忙。”楚明挂断电话。 他仔细想了下。 除去不为人知的吴明瀚，自己的朋友中，章河出差不在本地不用关心，就剩下陈红梅了。 对方 是西南女王，又有前段时间废掉休门叶氏的功绩在，跟惊门也有合作，应该不会出事。 不过最终他还是打去电话，以关心陈红梅伤势为由聊了几句，确定没有危险才放心。 随后，他综合手头已有信息，程慧情送‘点心’，兴许是冲着他本人而来。 他想看看能否抓个活的搞点信息，于是去跟程慧心告别。 程慧心很担心他的安危百般劝解，就在店里呆着，他最终还是以担心朋友安全为由离开。 离开市场，他独自骑着摩托车，漫无目的闲逛。 直到下午三点多，也没发生什么，可疑人员都没遇到。 “难道推断错了，那疯大姐时间紧迫来不及策划，赶着我在宝天阁一并送上‘点心’？” 楚明停在路边思考。 还是那句话，性格走极端的程慧情，思维不能以常人揣测。 楚明想了半天也没头绪按照程慧心的说法，下午四点多程慧情就被放出来，一不做二不休直面真正的危险，骑着摩托车前往警察分局。 楚明到达分局正好下午四点。 太阳还高挂天空，地面温度热死个人，街道上没几个行人。 楚明考虑到惊门的人可能在周围，就没有大摇大摆进警局，毕 竟双拳难敌四手，于是跑到分局对面的小公园，停好车混进下象棋的老大爷人群，偷偷观察。 没多久。 一辆又一辆的进口越野车，在分局外的路边停下，车门打开后，下来的人都是身材高大，肌肉快要撑破西服的平头青年。 不过仔细看，不全都是壮汉，其中有几个会很瘦弱，走路姿势也异于常人，目光锐利入刀，特别是扫过公园这边，就像是虎豹盯猎物。 楚明躲在一个老大爷身后，才没被发现行踪，庆幸没愣头青一样进分局，否则怕是走出不来了。 同时宝天阁随爵们没来押人，确实是对的，否则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要知道出自惊门的人都是专业刺客，身份证之类都是假的，动起手来不会管什么场合，干掉目标就跑，警察想抓也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程慧情从分局大门走出来，那几个目光最凶的男人，纷纷迎上去。 程慧情依旧是绑着双马尾，身穿超短黑裙，被关了一天一夜，神情没有一丝疲惫惊恐，一如既往嚣张用下巴看人。 “你还真是料事如神。” 楚明身后有声音突然响起，把他吓得头发如被电击根根竖起，抢过大爷手里的蒲扇转身挥击。 第162章 上菜了 面对楚明挥击的蒲扇，说话人用手轻松夹住。 “楚师傅这是为何？”说话人歪头好奇问道。 楚明定睛一看，是那张整日看他，就像是他欠几百万，让他不喜欢的横肉凶脸，老齐。 “你这瓜娃子，怎么抢我扇子？”身边老大爷呵斥。 楚明赶紧抽回蒲扇恭敬递上：“不好意思，我着急驱赶马蜂，没等爷爷同意。” “好大一只马蜂。”老大爷瞟了眼老齐说道。 老齐闻言瞪眼，把老大爷吓得拿扇走人。 楚明见状翻白眼，不喜欢老齐果然是有道理的，长得那么凶狠还要瞪眼，吓唬善良大爷，坏胚子一个。 “你怎么在这里？”他没好气问道。 老齐看着对面被人拥簇上越野车的程慧情，道：“我家大掌柜，怕你冲动乱来，就让我在这里守着。” “慧心现在更危险才对。”楚明吃惊，程慧心怎么还是那么天真，把实力最强助手派来这里。 外面街上，随着程慧情上车后，车队缓缓驶离。 老齐撇了眼楚明，回道：“我才不管你死活，主要是想看看是否有机会下手，但真被你说对了，就是十个我来也伤不了二丫头一根毫毛。” “那五个 瘦弱的家伙，实力都比你强？”楚明问道。 “嗯，顶尖刺客，专为杀人而生。”老齐目光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握紧拳头的手都在颤抖，担心自家老板的安危。 若是五个刺客刺杀程慧心，他和同事们根本都防不住。 楚明也清楚这点，朝着摩托车停靠地走去。 “你要去哪儿？”老齐追上问道。 “程氏祖宅后山。”楚明跨上摩托车说道。 老齐不用招呼上了后座，皱眉道：“那边有我家的老随爵守护，光靠刚才那群人想强攻，第一道门都破不开。”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产生一群常年走在下水道的蛇虫，会光明正大战斗的错觉？”楚明发动摩托车边说。 老齐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拿出手机给长辈老随爵拨打电话。 几秒后，手机传出暂时关机的声音。 老齐赶紧挂断又给其他人打去电话，结果还是一样，心里升起不祥的感觉，接着程慧心打去电话。 “你叔叔应该是带队进山巡逻，信号不好是正常的。”电话接通后程慧心做出判断。 老齐把碰到的情况，也包括楚明的说法如实转述。 “我和臭小鬼才是慧情头号目标，程氏藏宝 库只能排第二，除非我们躲起来她找不到，才会攻击藏宝库引我们出来。”程慧心不否认楚明说的有可能，却依照手头信息，做出自己的预测。 老齐觉得也有道理，就没有反驳。 与此同时。 车队内某车后坐，程慧情当着前头司机、副驾驶的属下，脱下身上衣服。 程慧情是发育正常的成年人，除去不可一世的表情，其实身材、面容都丝毫不比姐姐差。 前头位置上，两位气血十足的汉子，经受非人的考验，身体绷得比死人还硬。 程慧情淡定套上皮衣裤，把头发盘起来，又给自己抹上偏紫色的口红，在眼角点上泪型紫黑点，把口红随手一扔，阴冷道：“给那对贱人上菜。” “是。”副驾驶汉子拿出手机连发三道指令。 这一边。 楚明能听到老齐和手机那头的通话，这次没有否定程慧心的判断，却反而催动油门，在车流中快速穿行，朝着郊区冲刺。 他的理由很简单，尽量把自己带入程慧情视角去分析当前局势。 在程慧情心里，不存在血缘真感情，那就一定人会咬死姐姐程慧心，最想守护的程氏产业，那么她就先从破坏程氏藏宝 库，让姐姐痛不欲生，之后从物件转到人身上，一步步升级，折磨姐姐。 在一个红绿灯停下时，楚明把想法如实转告。 后座老齐皱眉道：“毁掉藏宝库就是断了自己财路……不过二丫头是个疯子，没有正常逻辑，你的想法极大几率是正确的。” 绿灯亮起，楚明加快摩托车速度。 十分钟后离开市中心进入郊区国道，老齐手机铃声响起，是成易打来的。 “齐老大，不好了，祖宅后山的藏宝库被水淹了，宝库备用通道都被巨石堵死，唯一出口锁被破坏打不开，二十几个精英随爵和三个老长辈都在里面，齐二伯推断半小时内不破开，里面的人都会溺水而亡，我和大掌柜正赶过去。”电话那头成易急躁汇报。 老齐吓得面色发白，大声吼道：“楚师傅……” “妈的，真希望刚才小爷只是忌人忧天！” 楚明听得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在成易说出不好了，就把油门催到底。 此刻，摩托车都快飘起来了。 风驰雷电猛赶，十分钟的路程被缩短到三分钟。 来到后山脚下，老齐不等摩托车停稳就跳下，疯一般冲上青石台阶。 被困在藏宝库的精 英随爵，八成是齐姓本家或者徒弟，带队还是他亲叔叔，要是都死在里面，对他来说天塌一般。 楚明下车正准备上山，几辆车子抵达。 其中有一辆车子，程慧心一脸着急打开车门下来。 “楚师傅，齐老大去那儿了？”成易从副驾驶钻出来。 楚明指了下后山，而后跟走过来的程慧心说道：“去找电弧烧穿器、挖掘机等大型工具。” “都找，早我们几分钟就到达出事现场，有一部分在三号备用通道。”程慧心说道。 “那走。”楚明拉上程慧心手腕跑向台阶。 三号备用通道，在半山腰之下距离最近。 几分钟后楚明他们抵达。 一台挖掘机正在挖碎石。 碎石是被人用炸药炸掉，体积大小不一，堆得跟一座小山似的，通道都被淹没了。 虽然终究会被清理掉，但那时候里面二十多人，都已溺水而亡，那些纸质等怕水材料的古董，也将一并报销。 人财两失。 “这这……”程慧心见毫无生机的场面掩面而泣。 成易以及跟来的随爵吓得发白，眼底里都是绝望。 此时，楚明认为干等就是罪过，于是抢过成易手里的手电筒跳到高处探照。 第163章 救人心切 楚明用手里的强光手电筒，临高扫视堵住通道口的碎石堆，希望能发现破开的口子。 下方挖掘机拼命挖碎，肉眼根本没看到减少迹象。 太狠了。 楚明从头到脚一阵冰凉，按照碎石堆的数量，策划这场事件的人，根本不给人活命的机会。 程氏多年珍藏的物件先不说，地下三层守护人员，还有老齐的小叔为了加强防护，带着二十多个精英随爵，一并被围困在里面。 “再这样下去，人得死光光。” 即便和被困人员不熟，楚明没法办法眼睁睁，看着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溺水而亡。 他把手电筒转到下面保护程慧心的成易身上，大声吩咐：“准备爆破装甲门的工具、潜水设备等急救工具，快！” “这些来时路上，大掌柜已下令，祖宅那边有备货，三分钟后就能抵达各处通道。”成易回道。 “好！” 楚明点点头，而后目光再次聚焦堵住通道口的碎石堆，先大口呼吸而后调整频率，让自己内心处于绝对‘静’的状态，心里大呼：“神眼鉴万物，生路给我开……” 楚氏万物眼可鉴物和人，这点已经证实了，但用来救人，《楚氏鉴法》没有任何相关记载。 随着他的念头而起，眼前浮现一段信息，‘普通花岗碎石。’。 “神眼鉴万物，生路给我开……” 楚明无法眼睁睁看着几十条无辜生命溺水，无视眼前鉴定出来的信息，内心竭力嘶吼。 一次，两次…… 随着每一次嘶吼，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精神能量就消耗一部分。 十几次后，楚明面色惨白，额头汗珠如雨，身体也一阵摇晃。 地面上，成易注意到楚明的情况，作为一个练武人士，很清楚楚明在干什么，吓得赶紧大喊：“楚师傅赶紧停下来，继续下去您能量耗尽，不死也得成植物人。” 一旁为属下性命担心而大哭的程慧心，闻言询问发生什么事？ 成易如实告知。 程慧心心脏一阵收缩，仰头看着楚明着急喊道：“楚明，我的人被困不是你的责任，不要拿命冒险……” “你是我的战友，你的属下也就是我的战友，现在敌人越想我们倒下，我们就越要站直！”楚明张口怒吼，神眼依旧保持开启状态。 就在这时，他双目溢出鲜血。 程慧心虽非武人也明白意味着什么，下令成易爬上去阻止楚明， 成易摇头，道：“武之一道包罗万象，各家有各家的 秘诀，属下不清楚楚师傅根底，贸然阻止会引发更可怕的后果。” “那怎么办？” “巷子只能楚师傅自己停下来，外人插不了手的。”成易回道。 程慧心急得直跺脚，生气跟楚明喊道：“你要是还不停下来，我们就绝交。” 楚明不作答。 此刻他双眼像是被吹进膨胀气体，疼得不住地抖动着，身体的能量损耗，比以前鉴定百万级古董还强数倍。 然而他不管，心中只存几十条无辜性命。 同时间，蓉城某处山庄。 程慧情正在大口吃肉，身边围着三个穿健身短裤的肌肉男。 对面，有个老头在汇报程氏祖宅后山的实时信息。 程慧情端起高脚杯，品了一口红酒，道：“才四十五个人吗？” “程氏最强的随爵，带着旗下二十五个精英进入了。”老头小心翼翼回禀。 “这还差不多。”程慧情面色阴冷道，“那对贱人呢？” “在第三头通道口，女的只能无助哭泣……” “哈哈哈……那蠢女人，一定是以为我很在乎那堆破铜烂铁，不敢水淹火攻，没想到我不仅不在乎还想宰了那群效忠她的人。”程慧情开怀大笑。 “掌柜英明，动动手指头，蠢人就得 自裁。” 老头奉承后接着汇报情况：“那个叫楚明的小鬼，爬上高处不知施展什么手法企图打开通道。” “跟着那女人没有不蠢的！我快等不及看了，那自以为是的鸟人，面对数十具泡水尸的表情，是绝望还是为自己的无能，跟一条野狗一样无能跳脚。” 程慧情面色阴冷，比起程慧心，此间更恨楚明，顿了下道：“去，给野狗继续上菜。” “是。”老头转身离开下令。 程慧情放下高脚杯，指尖敲了下身边肌肉男的腹肌，道：“帮姐放松下。” 肌肉男立即跪下，抬起程慧情的右脚，很温柔脱掉高跟鞋，而后低头吻向脚跟。 …… 楚氏祖宅后山藏宝库第三备用通道。 楚明眼角溢出的鲜血，流淌过脸颊，双眼通红血丝如网。 他本该倒下，靠着一丝救人意志强撑着。 “神眼鉴万物，生路给我开……”他内心依旧在动‘念’。 就在这时，意志也撑不住能量大量消耗的身体，双腿一软，膝盖朝地上磕下。 “楚明！” “楚师傅……” 下方程慧心、成易以及宝天阁几个随爵，惶恐惊叫着齐齐冲来。 “别……别动。” 楚明竭力喝住，跪在坚硬岩 石上仰着脖子喊道：“楚家先人在上，我不想看着几十条无辜人命惨死，你们若是有灵，请助后人一臂之力！” 楚明救人心思很简单，是他的出现帮程慧心打败程慧情取得家主之位，所以藏宝库被困内人员，是他的责任，若是不能做点什么，这辈子都要活在愧疚中。 在他祈求先人相助时，他眼角的血泪流过脖子，沾染胸前妈妈留下的吊坠。 吊坠闪烁一丝光芒，而后他眼前出现一片金书页。 金书页上第一段，清晰写着‘楚氏万物眼’，下面的字模模糊糊，只有几个字可以勉强看出来，心诚可破万事万物…… 楚明见状的第一个念头，难道自己还不够心诚吗？ 紧接着，强者刚才膝盖撞到岩石，破皮流血带来的疼痛，还有超开神眼带来的副作用，双手撑着岩石，伸长脖子目光对准下方堵住通道口的乱石堆，大吼道：“楚氏万物眼，可见万物！” “万物眼！”老齐听同事说大掌柜在这边，从正入口赶过来，恰好听到楚明的嘶吼。 成易问道：“您知道楚师傅在做什么。” “三十多年前，有个名动古董圈有个瘸子，据说……”老齐仰头看着岩石上的楚明陷入回忆。 第164章 相信的力量 程慧心只关心楚明安危，打断老齐的道：“别管什么瘸子瞎子的，你赶紧去阻止楚明乱来。” 老齐记忆被打断，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是听一位武当山老道士说的，总之我没能力阻止。” 程慧心闻言急得心肝肺都要着火。 岩石上。 楚明状态更难受了，但脸上却露出兴奋，因为明悟‘心诚’不是说想救人的心，而是相信自己能做到，或者说相信‘万物眼’。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楚明心思一变，眼前一直呈现‘普通花岗岩碎石’的信息崩散，金色线条浮现，像是有双无形的手，捏着金线在虚空作画。 眨眼间，呈现一幅通道口外堵着的乱石堆3D图，还有各角度的切图等，细致到指甲片大小的碎石，都有对应的标号。 最重要的是，提供三个预案。 不过，这世间任何事都是两面性。 此刻楚明感觉，脑袋像是被浇灌好几升辣椒油，头皮火辣刺痛，赶紧把眼前信息记住，而后用念头关闭神眼。 神眼或者叫万物眼更准确，刚才升级了，让他此前消耗的精神能量复归，身体没那么软弱无力。 他心中把信息过滤一遍，而后跟下方几人吩咐：“老齐带五个人拿用铁镐配合挖掘机……” 除了程慧心外，楚明把人员分成三队。 一队挖掘碎石堆，一队准备好潜水需要的装备，最后一队执行破门任务。 “按照楚师傅方案执行。”程慧心抹掉泪水下令。 “是！”老齐等人立即行动。 按照之前预估，被困人员只能存活半小时，而今过去二十分来分钟，大家拿出此生最大的力量做事。 老齐带人十多个人配合挖掘机挖碎石，挖的方位严格按照楚明吩咐来，虽然石堆看着没减少多少，但上手的人，都明显发现石堆逐渐没那么密实，更卖力干活。 楚明已从岩石上爬下来，来到程慧心所在地，他摆手道：“我没事，救人要紧。” 程慧心把关心的话都吞回去，只是道谢。 “我们是战友，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楚明伸手找成易的潜水装备。 程慧心拦住，道：“我不知你刚才经历什么，但身体肯定亏缺，所以不能下去。” “我又不是你下属，没必要听你命令。或者说你是害怕我下去后顺手牵羊你们家物件？”楚明穿潜水服边说。 程慧心被楚明的后半句话给呛到，好几秒后才道：“那好，我不阻止你，我也要下去。” “作为此地最高指挥者，不觉得你自己的决定很幼稚吗？ ” “我授权给你，你来全权指挥。” “别闹，不要以为此间山上都是自己人，所以你老实在外面呆着。”楚明扫视周围一圈看着程慧心冷喝。 程慧心想反驳，但一想到藏宝库被水淹，还有炸石头堵住通道口，没有内鬼配合是不可能，最终只能接受楚明的决定。 “看到装甲门了！”那头有人惊喜大呼。 “成易带队破门，潜水队准备好。”楚明下令。 成易立即带着几人，拿着各类工具赶向通道口。 “注意安全，别被水流冲了。”楚明提醒。 “好。”成易回应了一声。 装甲门很厚，不过在现代机械面前也如豆腐一般，一分钟不到就被切开，里面大量水的涌出来。 有楚明的提醒，众人及时躲避没有造成伤害。 楚明所在的潜水队立即行动，他潜入水里前交代程慧心赶紧安排抽水泵过来排水。 “不要再冲动，求你了。”程慧心心惊肉跳提醒。 楚明点点头后没入水里。 藏宝库一层，水深将近两米。 楚明不会游泳只能靠两腿走，水的阻力，加上还背着个五公斤中的氧气管，走起来比乌龟还慢。 这让他很着急，被困人员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救援黄金时间也就几分钟，没耽搁一 秒钟，都可能害死一个人。 这时。 对讲机传来成易呼唤。 “怎么了？”他问道。 这时，身后有光源射来。 来者是成易，同时用耳式对讲机回道：“大掌柜让我下来跟着楚师傅。” “她是真天真，都提醒有内鬼，她自身风险很大，还把你支开。”楚明气到肝疼。 “大掌柜也是担心楚师傅的安危。”成易说道。 事已至此，楚明也不想在无关紧要的问题耽搁时间，问道：“你对这里熟悉吗？” “不熟悉。”成易回答很干脆。 楚明差点一头栽倒。 “全程氏熟悉藏宝库的，除了常年守护随爵们，还有几个高层，其他人甚至连齐老大，都不知道。”成易回道。 “那被困的老随爵，是知道建筑结构的一员，对吧？”楚明边走边问。 “他和被困的人都应该知道。” “你们都听到了吧？两两一组分开行动，先找一个人来带路。”楚明迅速通知其他救援队员。 大家先后回复。 水很浑浊，众人带着的强光灯作用不大，只能靠着手摸索。 很快楚明摸到个铁门，靠着触感他察觉是上次见到程慧情的那一间。 房间门没上钥匙，楚明记得里面东西也不怎么值钱，于是就干脆给打开了。 刚打开一条缝隙，水疯狂涌入。 眨眼间，水线来到楚明眼睛下，他对讲机道：“你们准备多少抽水泵，这么快？” “感觉不是抽水泵，好像是……”成易说用力扒门。 水更疯狂涌进房间，几秒过去，水线已落到他们胸膛下了。 二人先后摘下氧气罩，拿着手电筒照房间，有个漩涡正在疯狂地吞水。 “密室！” 楚明和成易同时惊呼。 十多秒后，水线已不及腰线了。 对讲机频道里，传出随爵们疑惑询问声。 “这是好事，打开每个房间看看是否有被困人员。”楚明做出安排，而后调对讲机频道呼叫地面上的程慧心。 程慧心在发现水流消失过快，已带着老齐从通道缺口进来到附近了。 询问楚明位置后，几秒后就赶过来。 “这个小黑屋直通那个地方。”程慧心说道。 楚明暗示大家关闭对讲机，而后看着屋内漩涡，道：“存放传家宝的密室？” 程慧心点头。 “那你上次进去时，程慧情也知道？”楚明问道。 程慧心瞬间色变要冲进去。 楚明伸手拦住，道：“漩涡还在，你冲进去不是找死吗？” “通道被打开才会产生漩涡，那说明慧情进去过，东西……”程慧心急得惨白。 第165章 高手来袭 传家宝的份量不言而喻，就跟家主信印是同等地位，否则程氏先辈，也不会把开启钥匙分成三份了。 此刻，程慧心根本听不见楚明的话，就想冲进房间。 楚明只能盯着高速水流，挡在门口。 好在很快，水线到膝盖之下，他不被冲走。 “大掌柜，那东西没有钥匙开不了，应该也很重搬不走，所以还在。”老齐出声安抚。 “是的，大掌柜，等等没关系的。”成易跟着附和。 程慧心这才稍微松口气。 楚明打开频道，指挥人员分一部分进下层救援。 半分钟过去，一层水基本被排空了。 楚明四人进房间。 房间有个规整一平方米的通道口，四人四个角站着同时低头查看。 楚明打手电筒。 通往下一层有个狭窄的旋转楼梯，此间密室没有被水填满，只是被水流冲得一片狼藉。 “还有通道通向其他地方吗？”楚明问道。 程慧心摇头道：“我刚当上家主才几天，没来得及跟长辈要建筑结构图。” “不管了，下去看看那物件是否还在。”楚明率先下去。 其他三人先后跟上。 来到地面，程慧心拿着手电筒到处找寻，在角落里找到个石盒，紧绷的脸色瞬间放松：“在这里 。” 大家一起顺着手电筒光望过去。 楚明嘴角抽搐。 石盒体积比行李箱还大，哪怕里面是空的，估摸着都能有半吨重，表面只有一个钥匙孔，没有什么缝隙，就算是个大力士，想通过狭窄的楼梯搬走，基本在做梦，程慧心还会担心被妹妹搬走。 “慧心也许懂得开钥匙呢？”程慧心知楚明想什么。 楚明尴尬一笑，道：“那要打开看看？” 程慧心点头，走到石盒前蹲下，从胸前取出挂着钥匙插入扭动几下。 石盒震动，发出‘咔咔’机械齿轮转动声，盒上面的石板逐渐升高。 “大掌柜，传家宝是程氏最大的秘密，我们都没资格看。”老齐一脸严肃提醒。 这老货！ 楚明有掐死老齐的冲动，千载难逢的机会，说什么也不愿意错过。 “下面还有两层呢。”程慧心说道。 此刻石板停止上升，露出一个闪闪发光的金属盒子。 盒子表面光滑，只有个钥匙孔。 程慧心又要从脖子上取出钥匙，楚明伸手拦住了。 “你……”程慧心很不解，楚明难道不想看实物了吗？ 此刻，楚明目光看向旋转楼梯。 老齐也一样。 咚咚~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成易立即做出防御姿势， 朝楼梯喝道：“是谁！” 几秒后，一道人影出现在四人视线中。 这是一个身穿黑色劲装，头顶只剩下几根白长毛独眼老汉。 “谢谢帮我找到目标物，现在你们可以跪下抱着脑袋等候处置。”老汉脚落地。 楚明和老齐并排站着面向老汉，道：“来者何人！” 老汉打量了下楚明，撇撇嘴道：“还以为多厉害，废物一个。” 楚明眉头一抖，弯腰抓起一根木棒，朝着老汉脑袋投掷。 老汉不紧不慢抬手一弹，木棒崩裂从两侧飞走。 “好强！”老齐面色凝重，老汉给他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这是个高手！ 楚明心惊，入行虽没多久，但大场面也算见过，第一次遇到电视演的武侠高手。 要知道他投掷的木棒，是学萧萧射针手法的变异绝仙指，最清楚力道有多重，老汉竟能轻松弹碎。 “照做，不然扭断你们脖子！”老汉独眼闪烁警告的寒光。 老齐撸起袖子。 “你比那小废物强但不多，珍惜自己小命点。。”老汉摇头假惺惺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老齐冷哼，而后转头跟成易说道，“我拦住他十秒，你抓住时机保护大掌柜和传家宝离开。” “小蚂蚁的挣扎，真是让人 想笑。”老汉嘲讽。 “行动！”老齐拳头紧握冲向老汉。 老汉神态自若，摇头道：“你也就配我出一根手头。” 说话间，老齐的拳头已到跟前，老汉抬手屈指出。 老齐拳头传出骨裂声，然后身体就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地上。 成易倒吸一口冷气，迅速把程慧心挡在身后，道：“东西前辈可以拿走，请放过我家大掌柜。” 老汉没理会程易，独眼盯着楚明，道：“那人能让我出一根手头，而你只配我的口水。” “真能装！” 楚明受不了，虽然刚才在地面开神眼，血迹还挂在眼角，后遗症还都没消退，不宜再次开启，但此间由不得他。 万物眼，鉴弱点！ 他盯着老汉启动神眼，老汉身上经脉呈现他的视线中，心脏左一厘米、腹部和左腿根黑团。 “老齐，攻他左腿根，要他断子绝孙！”他大吼道。 老齐抓起地上一柄古董铜剑，从地上蹦起来攻击。 “你他娘的……”老汉颇为吃惊，伸手护住左腿根部，从腰背抽出一把匕首。 老齐边冲边吼道：“不是一根手指头就能击败我吗？来啊。” “我有说过吗？”老汉厚脸皮否认。 楚明还没关闭神眼，眼前主动出现匕首的信 息。 大西王张献忠，命西南最强铁匠花费一年，依古法铸造……底价八十万。 楚明头疼赶紧关闭神眼。 就在这时，老汉匕首一挥，轻松切断刺向自己的铜剑。 老齐吃惊知道不敌，但没法退。 “老登心脏左一厘米。”楚明提醒。 老齐记得当时楚明如何‘打败’自己，所以闻言没有任何犹豫，用断掉的铜剑攻击，老汉用匕首一样招式回防。 “腹部！”楚明再次出声指挥。 老齐条件反射屈膝。 此刻，老汉一手护左腿根部，一手用匕首拦截铜剑，双方又靠得太近，想抵挡来不及，腹部被老齐膝盖结实击中。 老汉身上三处旧伤，就属腹部黑团最深，这一下矮中整个人痉挛，无力抓住匕首，匕首从手里脱落。 老齐秉承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用断铜剑刺向老汉心脏左边。 老汉色变强行双腿迸发力量，而后身体朝后弹起，落在旋转楼梯上。 老齐紧追攻击。 “那个小王八蛋，洗干净脖子等着老子！”弱点暴露，老齐也没那么不堪，老汉毫无高手风范转身就跑。 “老登，哪里走！” 楚明不想夜夜心惊胆战犯贼，冲上去抓起老汉掉落的匕首冲上旋转楼梯，跟着老齐后面追击。 第166章 损失惨重 老汉的硬实力远超老齐，即便腹部弱点被击中，但是只想逃命，老齐想追上很勉强。 楚明更别说了。 爷爷等长辈是给他打下武学基础，问题是他有些记忆不知出于什么缘由封闭，连绝仙指都需要外人刺激才记得起来，所以远远落在最后。 三人相隔着几米乃至更多，从密室到藏宝室在外头乱窜。 楚明半途顺手捡了一把弓弩，导致再次落后。 接着三人在藏宝室一层你跑我追，来回窜好几圈。 最终，老汉找到第三备用通道冲出地面。 老齐晚了几秒冲去。 楚明足足落后半分钟，等到达地面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在宝天阁清理污泥的随爵们指引，才得知方向。 随后他在山里，像是无头苍蝇乱窜足有二十来分钟。 人影都没看到，还被蚊子咬得满头包，对讲机因为还超出范围，也没法联系老齐。 他怕还有其他人蛰伏着，威胁程慧心的性命，只能原路返回。 走了十多分钟，即将走出山头时，迎面碰到老汉。 两人隔着十来米四目相对都愣住了。 “小王八蛋……” “老登，去死！” 两边都是狠人，张嘴同时动手。 老汉折断树枝射击，楚明端起弓弩发射箭支。 咻 ！ 树枝和箭支发出尖锐声音，各自朝着一老一少高速射去。 人终究不能和机械相比，树枝的速度比较慢，然而楚明实力也弱，反应速度比老汉慢，虽然向地面扑倒想避免，树枝还是精准朝着他射来，弓弩就是个老古董，不是连发机制，箭支也就一只。 楚明脑袋要被穿个血洞了。 与之对应，对面老汉很是从容，左脚蹬地，人如大葱拔地而起，眨眼间高度就越过弓弩射出的箭支水平线。 “孽畜……”老汉再次开嘲讽。 砰砰！ 侧面树林里响起枪声，射向楚明的树枝被击碎。 相差无几的时间，老汉左腿根部鲜血溅起，其也‘啊’的惨叫一声，从将近三米的高度坠落。 老汉砸落地后，反应迅速蹦起来，二话不说就跑，借着树木遮挡，眨眼间跑个没影。 “又让着老小子跑了！”老齐声音响起，从树林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把老式左轮手枪。 老齐和楚明想法出奇一致，硬实力打不过速度还追不上就借助外力，在藏宝室地下一层乱窜时，楚明捡弓弩，老齐抓手枪，还很幸运碰到弹夹上满。 之前一路追击，射出三枚子弹都打空了，现在又用去两枚，只余下一枚了。 此时 ，绝后余生的楚明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掉落的匕首和弓弩，望着老汉逃离的地方，道：“齐老大枪法真精准，老登头左腿弱点被击中，虽然不会要命，但暂时失去战斗力，构不成威胁了。” “忘记了！咱们得赶回藏宝山，否则要是再潜伏个同等级的高手，大掌柜就有危险了。”老齐色变。 随后，两人快步赶回去。 来时没注意，他们短时间竟跑了七八个山头，吓得二人边赶路边用对讲机联系成易等人。 还好，程慧心确实遇到几波不明人马攻击，但实力没有老汉强，在成易和随爵守护下，没受什么伤势。 他们离开这段时间，更多随爵穿着潜水装备进地下二层、三层救人，除了几个被水流冲击的倒霉蛋，老随爵带下去的精英和原本的守保人员，基本受轻伤并没有性命之忧。 不过物件就遭殃了。 在水冲进藏宝室时，大厅就不说了，小隔间的门都被打开，里面物件被冲得七零八落。 金属物件还好，纸等上颜色的物件全泡水，一些对湿度敏感的其他材质，修复起来也困难重重。 最重要的是，陶瓷内易碎品，在强横的水流冲击下基本全完蛋了。 通道口。 “太过份了… …”老齐的小叔抱着个残缺的木雕，坐地上嚎啕大哭。 同时间。 程慧心抱着个比铁还坚硬的陨木盒，望着被随爵抢救出来放在地上的物件，无声地流着泪水。 刚当上家主才几天，就遇到这等惨象，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 上世纪六年代中后期，那场席卷全国的运动中，程氏家藏毁了个七七八八，而今三层藏宝室，是程建宏等三代家主，带着众多人员呕心沥血收集起来。 老齐小叔手里观音木雕，得其年轻时给老工匠洗脚才修复好的，市场价至少二百万，而今菩萨头不见，身体崩裂不成样子了。 其他工作人员，不是哭泣就是垂头丧气。 空气中充满绝望。 作为一个外人，楚明觉得说什么也是错的，默默站着。 “楚师父，你觉得那个老汉什么来头？”老齐阴沉着脸问道。 楚明眯起眼，回道：“惊门无疑了。” “我也这样想的……”老齐其实说给边上程慧心听的，敌人不择手段，事才刚开始，作为家主得扛起责任来。 楚明知道这点，看了眼程慧心就走到一边。 程氏损失令人唏嘘，但现在对他来说朋友的安全更重要。 他先给萧萧打电话，电话接通后他询问人在 哪儿？ “在灌县县城。”萧萧回道。 灌县和柳城虽是紧邻，但黑子老舅的家在和盛镇，距离灌县县城几十公里。 楚明皱眉问道：“怎么跑去那边？” “许叔身体不舒服，倩姐就带来这边医院检查，老舅那边我通知过了。”萧萧说道。 老梆子！ 楚明面色黑沉，但事都发生说什么也没用，他严肃交代：“如果没什么事就尽快出发，不用非得去找老舅，尽量走让人不易察觉的乡镇，还有注意周边人员环境。” “萧萧知道。” “嗯，记得随时联系。”楚明挂掉电话。 他相信以萧萧作为惊门培养出来的刺客，数字反侦察能力，小心点应该问题不大。 随后他给黑子拨打电话。 黑子电话关机了。 楚明不理解，这都晚上了，黑子活应该干完，拿着钱美滋滋回家数，不可能碰到手机没电之类的情况。 “该不会……” 楚明心生不好的感觉，程慧情都水淹程氏报复姐姐，那么对自己这个同等仇恨值的人，不可能放过，黑子必遭报复了。 想到这，他心惊肉跳低头拨打电话犯难了。 黑子身边的朋友，他只认识老舅和张阳，这两人今日都没参与黑子的活动，不可能知道黑子行踪。 第167章 卑鄙无耻 楚明一筹莫展时，突然想起《楚氏鉴法》记载的‘人有人道，鬼行鬼路。’的话。 如今遍布西南各个城市地下组织的袍哥会，时刻掌握着外界动态，应该会知道成华公园发生的事。 于是他赶紧给西南女王打电话求助。 陈红梅记着上次在华洲水果市场，楚明不顾危险救下自己的恩情，让楚明稍等片刻，自己询问属下。 袍哥会人多就是好，一分钟不到，陈红梅就回拨：“李晓在人民医院。” 楚明闻言心脏距离收缩，颤抖道：“姐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目前不清楚，我正好在附近办事，我亲自过去看看……” 楚明不等陈红梅说完就挂掉电话，跟老齐说了下自己有事去处理，就急忙下山开摩托车返回市中心。 “兄弟，千万别出事……”他疯狂加速边祈祷黑子平安。 紧赶慢赶，半小时不到，楚明就抵达人民医院。 刚停稳摩托车，就听到附近传来黑子咆哮声：“有本事来，老子就这里等着……” 声音狂暴没有任何受伤的样子。 楚明稍微松口气，寻声赶过去。 医院角落，黑子趴在铁栏杆上，双目猩红朝着外面马路嘶吼。 外面行人跟见鬼 似的纷纷避让。 楚明过来，远远就发现黑子身上白体恤被血染红，吓得三魂都要跑光了。 黑子是他在这世界上第一个真心朋友，还是寒风冻雨夜救过他性命的恩人，如果因他得罪人而伤到一根毫毛，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赶忙跑过去，边喊道：“黑子……” 黑子仿佛听不见，依旧朝马路嘶吼。 楚明来到跟前拉住黑子衣袖，高声喊道：“黑子醒醒，是我，楚明。” “日XX人……阿明？” 暴怒的黑子猛然清醒转头，见确实是楚明，从栏杆跳下来，张开手抱住楚明嚎啕大哭：“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呜呜，要不是我，他们……” 黑子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楚明听得云里雾里，但明白黑子需要发泄，所以就默默听着。 半晌后，黑子情绪稍微缓和，松开楚明咬牙切齿道：“晚上我不是在成华公园拉活吗？” “嗯，红毛鬼搞事吗？”楚明问道。 “不是，是突然窜出一伙人，二话不说就打砸，我手里刚好有一把流水线制作的铜剑，于是当武器反击，他们……” 黑子双目如凶兽一样爆发寒芒。 一开始以为是混混搞事，没想到是一群专业人士 配合默契，黑子被只能被动防守。 一起干活的几个铲地皮就没那么幸运，很快就有人出现伤情，黑子着急不要命攻击。 “我日他仙人的，那群人见我着急，就对我朋友猛攻胁迫……很快有人手臂都被砍断，就在这档口，下棋健身的老爷子们过来维持秩序。” “一群打过鬼子，灭土匪的老战士，战斗意志没得说，但终归败给时间，呜呜呜……” 黑子蹲下手捂着脸，道：“有个老爷子为了帮我挡刀，后背被砍一刀，瞬间鲜血飞溅，有个……我没有用，护不住朋友还连累老英雄，我该死……” 黑子猛打脑袋，他宁愿自己被砍数十到血流尽而亡，也不愿意朋友和无辜老人受牵连。 楚明见状蹲下抱住黑子，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敌人太卑鄙无耻了。” “敌人是谁？”黑子怒叫道。 楚明没有确凿证据，但敢肯定跟水淹程氏藏宝山的人是一伙的，也就是受程慧情指挥的惊门人。 黑子情绪不稳定，他怕出意外所以暂时隐瞒，只是说道：“有组织就是有预谋，费点心思总能找到蛛丝马迹，现在重要的是得尽快安排伤者治疗。” “对，没错，我 去求医生……”黑子猛地起身。 楚明有准备，否则能被撞飞出去，毕竟黑子从小练金身童子功，不说铜皮铁骨，力气也远非常人能比。 他按住黑子道：“你自己呢？手上没有。” “都是些小伤，涂点药就可以了。” “不行，你也给我去全身检查下。”楚明知道惊门手段，黑子指不定有内伤。 黑子见他那么严肃只能点头，接着又大哭道：“七八个无辜的人受伤，这罪过太大，我该怎么办？” 黑子太过愧疚，情绪就没法稳定。 “咱们不缺钱，该治疗就治疗，该赔偿就赔偿。”楚明安抚，拉着黑子前往医院诊疗部。 此刻他内心被怒火充填。 该死！ 程慧情想报复尽管来冲着他来，把无辜普通人牵扯进来，无耻卑鄙！ 黑子朋友和退休老人们，身上被砍的每一刀，他都要程慧情翻倍偿还。 诊疗部。 陈红梅在等着，身边跟着武功高强的陈厚。 “红梅姐。”楚明上前问好。 陈红梅来医院快一个小时，通过属下掌握下午成华公园发生的事，此刻看了眼情绪不对的黑子，道：“小小的交易，怎么还差点弄出人命？” 楚明觉得，陈红梅跟惊门 有来往，这事不透露比较好，于是指着黑子，苦笑道：“这家伙精神不对头，问了半天也说不明白。” “嗯，需要帮助，可别跟我客气。别的地方不敢说，在蓉城这一亩三分地，敢动你的人，就是跟姐我过不去！”陈红梅说道。 楚明闻言心头一热。 如今有成百上千人依靠陈红梅吃饭，却不管事情缘由站他立场要帮忙，可见有多重情。 对比那头姐妹相残，这份情感更显难能可贵。 楚明忍住情绪，道：“还真有一件事想请红梅姐帮忙。” “什么事？”陈红梅问道。 “黑子现在情绪不对，还有几个无辜受牵累的老爷子需要治疗，而我又脱不开身，想请红梅姐照看一二。” “行，我让陈厚留下来主持局面。”陈红梅爽快答应。 “不用劳烦陈大哥，派个小弟协助黑子就可以了。” 楚明赶紧拒绝，陈厚可是贴身保镖，不能为自己的事，把陈红梅置身危险之中，毕竟现在是多事之秋。 陈红梅点头道：“你觉得可以就可以，不过我见李晓状态不对，最近几天让陈厚和你一起行动吧。” 陈红梅这份贴心，让楚明感动得一塌糊涂，要把整件事说出来。 第168章 倩姐有危险 陈红梅重情义，楚明如果把事说出来，毫无疑问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帮助，不过他还是忍住冲动。 一来，陈红梅最近吃下去叶氏需要消化，事太多人手不够，连对上门拜访的盗墓贼都没空接待。 二来，程慧情那女魔头已经疯了，攻击无辜普通市民都做得出来，他不能让袍哥会兄弟冒险。 随后他拒绝陈厚跟着。拜别陈红梅，独自骑上摩托车离开医院。 现在有件事很清楚了。 早上宝天阁被自家货车撞毁大门，藏宝山被水淹，到黑子在公园遇袭，全都是程慧情一手策划的，不是针对程慧心就是针对他的报复。 萧萧几人肯定也在程慧情报复名单中，他要连夜赶往灌县去接人。 途中，他给萧萧打了个电话。 萧萧回复租了一辆车，准本走小道前往和盛镇黑子老舅老家。 他让萧萧转向前往柳城成区，到柳城医院边上的泰和招待所和自己汇合。 柳城是蓉城郊区，楚明加快速度花不到二十分钟就抵达了。 虽然已经是晚上十点，但医院附近的几条街到处是吃夜宵逛街的人，很是热闹。 楚明在泰和招待所外，找个摊位点一份炒面边吃边等。 “就知道吃，整 日竟给儿子儿媳添麻烦……”隔壁桌妇人在数落老伴。 老头从面向看着就有点异样，被骂着也只会傻笑。 果不其然妇人话里透露，老头有痴呆症，早上自己跑出来迷路，还得家人一阵好找。 楚明边吃边听着，感觉妇人虽言词尖锐，也透露出对老头的心疼，顿时心中感慨，‘家人’一词看似很普通，却包含自己可望不可得的情感。 “嗯，家人……” 楚明意识到一个问题，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椅子倒下发出声响，隔壁桌老头被吓得哭嚎，妇人立即朝楚明瞪眼咒骂。 楚明并没有理会，盯着外面人流思索。 要知道沈倩从来只寄钱，不跟养父母提自己做什么和住址，那么作为农村文盲的老头，是怎么能在偌大城市，精准找到棺材村？ 只有一个可能，是被人刻意引导。 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楚明肯定那人无疑就是程慧情。 “倩姐有危险！” 楚明心惊肉跳，甩十块钱在桌上匆忙离开，并给萧萧打去电话。 萧萧没接，他就打给小言，结果还是一样。 他内心越加感觉不妙，手颤抖着按下沈倩的电话号码，这次干脆就是关机。 “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一面安抚自己，一面手颤抖着，给其他两人继续拨打电话。 联系各打十几通都没接，楚明彻底慌了，骑上摩托车就出城。 从灌县到柳城有多条道路，楚明只能假设，萧萧想尽快汇合，选择走平直的省道。 很快，楚明驾驶摩托车而离开城区。 道路两旁开始没有路灯，下旬月的月亮本来就不够亮，还被乌云遮挡部分，一眼望过去整片天地乌黑。 楚明单手开摩托，不断打电话。 摩托车在省道上狂奔十多分钟，进入一片连绵不断的山脉。 距离最近村子都有五公里，道路上行走的车辆已没几辆，环境更加漆黑也安静，山里传出狼嚎。 此时手机电池快要见底，电话还是没能打通一个，楚明急得心肝着火。 叮铃铃！ 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楚明没看就接起来。 “大掌柜，不好了……”电话那边传来小言哭声。 楚明为坏消息成真而头皮发麻，强忍着暴怒安抚道：“发生什么事，慢慢说。” “我们到乐峰乡附近，许叔说要拉屎，萧萧就把车停在路边，许叔下车到树林里，很久都没出来，萧萧让我和倩姐呆在车里，自己下去找人，然后好久都没回 来，倩姐不放心和我一起进树林，走没多久遇到野兽，我们分开逃……” 小言说到这，楚明脑内炸了。 乐峰乡是柳城城区西南方向最大的乡镇，常住人口有五万，周围早能被开垦都被开垦，不可能有生命野兽，用脚趾想也知道，是人假扮的。 “我现在马上赶过去，你回到车子那也不许去，车门要锁好，明白吧。” 楚明迅速做出安排挂掉电话，摩托车车速提到最高，在省道上化作一缕黑影。 几分钟后抵达乐峰乡，靠近乡中心的地方找到萧萧租的捷达轿车。 小言很老实躲在车里，看到楚明打开车门，哭着跑上来，道：“大掌柜，倩姐……” “别急，我们一起去找。”楚明认为把小言一个人留着太危险，于是带着一起走。 树林是水果树，平日有人打理，不是什么荒郊野外。 楚明干脆骑着摩托车闯进去。 此刻，他有点很不明白，萧萧可不是小言，是个武功不弱于老齐多少的刺客，遇到危险不至于慌到电话都不接。 “萧萧下车时手机是不是落车上了？”他试探问道。 小言回道：“萧萧说开车接电话不好，又怕大掌柜打电话，就放在我这边保管 。” 难怪。 楚明释然，又问道：“你和倩姐进树林多久碰到野兽？” “大概五分钟。”小言说道。 楚明立马踩住刹车，环顾周围环境。 果树是人工种植的，每一棵果树的前后左右都固定相隔两米，天上月亮光能轻松照射下来，猫儿都藏不住，更别提野兽了。 不过小言被吓到，也问不出什么，楚明把重点放在地上痕迹。 他尽量让自己情绪稳定，而后盯着地面内心念叨：“万物眼鉴万事万物，倩姐的脚印出……” 一次没成功就再来一次。 几个小时前，万物眼已经升级，不需要流血泪，要诀是只要内心相信，就能显化一切。 第五次后，楚明视线中，地面出现一个个金线条勾勒的脚印。 脚印毫无规律，杂乱无章。 几秒后，楚明感觉精神疲惫，还得找人不敢继续坚持，于是关闭万物眼。 “大掌柜……您……”小言不知楚明做什么，担心沈倩安危，小心询问为什么在这里耽搁时间。 楚明没有作答，万物眼显化的金色脚印，他全牢记着，此刻正在脑海复现剖析规律，发现沈倩被追着绕圈圈。 真的是野兽吗？ 楚明对人为假扮的猜测产生动摇。 第169章 死人了 夜下果树林。 楚明开万物眼，显化一个多小时前沈倩、小言遇险分开后，逃窜留下的脚印。 他之前猜测是程慧情的人假扮，但脚印规律呈现出来是，沈倩绕着果树转，如果是人肯定不可能。 要知道，在程氏藏宝山，出了那个武功高强的老汉，其他潜伏者实力虽弱但也是正常人，以此可推测来攻击沈倩的人也不差，不至于被个弱女子吊着转圈。 可惜万物眼有一定限制，不是他认可的人，甚至尝试显化小言痕迹都不行，想用来搜寻根本不行。 当然，不管是野兽还是人，沈倩遇危险是真真切切得赶紧找到。 楚明回神，循着沈倩脚印最后的方向，驾驶摩托车找寻。 后座小言呼叫：“倩姐你在哪，大掌柜过来找了……” 果树林有几百亩，两条腿走需要点时间，摩托车就快很多了。 几分钟后，楚明从果树林穿出来，幸好刹车及时，否则就连人带车一起冲下悬崖。 停下摩托车后，他让小言带着别动，走到悬崖边低头查看。 悬崖落差三十多米，是个三十度土石坡，下方也是一片龙眼树林，正是收货时间，树上挂满褐色果实串。 此时，斜坡下龙眼树林边 缘，躺着个满身是血的人，一名女子跪地痛哭。 楚明定睛一看，竟然是沈倩，脸上露出喜色下意识要喊人，觉得此间时机不合适于是及时收住，喊了眼小言后拔腿下斜坡。 来到地面后，楚明发现满脸都是沈倩，手臂上一道道咬痕，顾不得什么时机，赶紧喊道：“倩姐，我带你到医院检查下。” 沈倩只管哭不回应。 楚明打算用强的，树林传来声响，他立马警惕起来，让刚从斜坡下来的小言跟沈倩呆在一起，自己拔出老汉掉落，价值七八十万的匕首，盯着龙眼树林。 不一会儿，树林中出现一道快步移动的人影。 “萧萧？” “掌柜的？” 树林内外，楚明和来人同时疑惑，而后双方认真观看确认身份，彼此都是放下戒备。 萧萧右手抓着烧烤用的铁签，左手拧着个狗头。 狗头被利器整齐切开脖子，鲜血滴答滴答的，瞳孔呈现死前的惊恐。 “萧萧找到狗狗头时，发现坡上有人影以为又是坏人来，担心倩倩姐姐有危险，还好是掌柜过来了。”萧萧来到跟前说道。 楚明指了下地上血人，道：“许老头？” 萧萧摇头，道：“那人是十多年前帮倩姐姐逃 出老家的小伙伴，她们感觉关系非常亲密……” 楚明听到这话，为了不刺激沈倩，把萧萧拉到角落：“到底怎么回事？” “小伙伴跟着舅舅在乐峰乡打工，为了给家里弟弟妹妹上学，晚上就给人看果树林，倩倩姐姐为了找养父进树林，碰到了狗狗……” “别提起来。”楚明不想和惊恐狗眼对视，赶紧出声按住。 萧萧把手放下，而后一脸愧疚道：“都是萧萧无能追丢许老头，才让倩倩姐姐被狗狗追咬……掌柜的，你惩罚萧萧吧，萧萧要是能负责一点，姐姐不会受伤，狗狗也不会被宰……呜呜……” 这丫头。 楚明有点无语，出自刺客大本营，萧萧竟有堪比程慧心的纯良，到底是惊门培训者无能，还是…… “你已经做得很好，毕竟你不是仙人分身乏术。等回头我找个到风水，你好生把狗子安葬，在超度下，下辈子它一定能转世成人，说不定还能进富家当少爷。”楚明心里不管怎么想，表面上还柔声地安慰萧萧。 萧萧心情好受了许多。 “后来狗狗的主人发现倩倩姐被狗咬，拿水果刀砍了狗狗，之后为了找许叔叔就一起行动。” 萧萧顿住指着楚明下 来悬崖，道：“萧萧在龙眼树林里找许叔叔，看到狗狗的主人为保护姐姐，从悬崖掉下来。” “是斜坡还是那个落差大的地方？”楚明目光看向悬崖问道。 “从落差大的地方直接摔在下面的碎石堆，所以才血肉模糊看不清人样。” “这……”楚明牙齿打颤，十层楼高度摔进硬石堆的画面实在残暴。 他不敢去多想，转头望着萧萧，道：“许老头呢？” 萧萧看了眼那头坐小伙伴身边哭泣的沈倩，而后很小声道：“萧萧当时看到，是有人在后面推了下姐姐，导致姐姐身体不稳，只是距离太远，月亮又被云给遮住萧萧看不清人影，但今夜能进来的……” “妈的老畜生！”楚明双目爆发煞气。 “掌柜的别冲动，这只是萧萧的猜测，说不定巡查果树林的还有别人……或者是程慧情派来的杀手。”萧萧慌张补充。 哼！ 楚明冷哼，若是程慧情派来的人，不可能留着沈倩不管，所以凶手必是许老头无疑，他猜测对方错杀陌生人后吓到，转头就跑路。 “找到老头。”他下令。 萧萧把狗头一扔，道：“是！” 随后，萧萧接过楚明递上的手机，钻入龙眼树林， 有楚明在不用担心沈倩安危，可以放开手脚，跟猫儿一样在果树之间快速挪腾。 楚明不担心萧萧安危，返回沈倩身边。 此刻，小言不怕血淋淋场面，抱着沈倩跟着伤心痛哭。 楚明走过来，脱掉身上外逃给地上血人盖头。 他老家有习俗，意外死亡的人需要蒙头，否则会死不瞑目无法轮回，虽然不信，但至于血人和沈倩的关系，希望真有来生。 “倩倩姐……”楚明蹲下张嘴要劝说沈倩去医院治疗。 沈倩身上有擦伤，手臂还被狗咬好多下，都需要及时处理。 他叫好几声，沈倩终于有点反应，但‘弟弟’刚出口就昏死过去。 “大掌柜……” “走。”楚明赶紧拉沈倩背上，而后交代道：“给萧萧打电话，抓到许老头外，用租来的车子把尸体一并带走。” 交代完后楚明背着沈倩上斜坡，小言慌张拿出手机打着边跟进。 上悬崖后，他载着两人离开果树林狂奔回柳城城区，把沈倩送进医院治疗。 刚交了手续费，萧萧就来电。 “人找到了吗？”他问道。 “找到了但昏死，表面没有伤。”萧萧回道。 “带过来柳城县医院，别让他跑了。”楚明阴恻恻下令。 第170章 老畜生 楚明让小言守着沈倩，自己到医院外等着。 半小时后。 萧萧开着租来的车子抵达，在楚明引导下转到隔壁废弃大楼边空地上。 车子停下，楚明立马打开后车门把许老头拽下来，一巴掌上呼上去。 啊！ 许老头发出惨叫。 “就知道你个老梆子装晕！”楚明冷笑着又扬起手。 “我……我可是沈倩的爹，还是村里的话事人，敢打我，事后有你好果子吃！”许老头想逃衣领被抓住就厉声威胁。 楚明最讨厌威胁，力度比上一个巴掌还大，把老头嘴角打出血。 “萧萧看到在悬崖上有人推倩倩姐姐，那是不是你？”萧萧从驾驶座下来。 许老头撇头，道：“黄毛丫头胡说八道，在我村里是要浸猪笼的。” 见楚明又扬手，吓得身体一个抖索，嘴上依旧蛮横：“老子上头有人！” 楚明双眼闪过锐光。 “怕了吧？老子可是告诉你，我上头出手大方，三万两万说给就给，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这需要多大的能量才办得到……现在你老实放开我跪下磕头认错，老子心情好还能放你一马……” 许老头以为楚明害怕，越说越嘚瑟，间接证实来找养女是受 到金钱诱惑。 啪！ 楚明反手就是一巴掌，把许老头打蒙圈，脸颊上留下火辣辣的巴掌印。 楚明之所以顿住没第一时间动手，是被气到的。 打从出生就从没见过，有人为一点钱，残害折磨养女，害死一个无辜人，没有一点愧疚还洋洋得意。 “你太娘个老畜生，知道那个巡视果园的工作人员是你们村里的吗？”楚明低头怒目圆睁大吼。 许老头被吼醒回道：“老子当然知道！当年若不是傻缺玩意，沈倩那小贱人有本事跑出村？下午老子就故意要走乐峰乡在哪里停下，本来想来个借刀杀人，没想到是个短命鬼……哼，小贱人手里还有一家店和房子，否则那时候也应该跟着短命鬼一起……” 楚明听不下去，拧着许老头领口挥巴掌， 许老头没想过，一个小孩子这般凶残，急忙哀求，却换来楚明打得更凶，被打得牙齿断裂满口鲜血。 楚明若不是考虑到，许老头还有用，就直接动手宰了，送下去地府给无辜青年道歉。 他又打了几下，把许老头打晕死过去，从老头身上搜出手机，把人随手丢一边后翻阅手机。 许老头的手机里，最近有不少陌生号码 往来通话，还有几条对方发来的短信，其中一条是晚上七点半，让许老头做掉沈倩、小言，事成后会往账户打五万块。 许老头回复，保证完成任务，还希望下次继续合作。 咔咔！ 楚明牙齿咬得嘎嘣作响。 许老头早年不做人逼得沈倩出卖身体，每月固定日子上交一千块，都已经不是人干得出来，而今为五万块竟同意杀人，其中还有个人是不认识的小言。 畜生，这只有畜生做得出来！ “掌柜的，这些算是证据，咱们给交给警方处理，等事后他出来，萧萧再大刑伺候，为二位姐姐和狗狗，还有那个小伙伴报仇。”萧萧怕楚明暴走赶忙出声。 楚明连连吐气压住杀意，吩咐萧萧把许老头捆起来防止逃跑，自己走到一边给张阳打电话，把程氏祖宅，黑子还有此间发生的事一并告知。 张阳听完楚明阐述回道：“前两件事我早些时候就收到消息。另外，下午嫌疑人离开警局时，组里有兄弟跟着后面盯梢，可惜对方反侦察技术高超，很快就把我的人甩掉，目前可靠消息，已不在蓉城地界了。” 听到这消息，楚明瞳孔剧烈收缩， 从启动千万级诈骗脱身 ，到后续撞击宝天阁正门之后等等事件，全都是高风险动作，以程慧情的极端性格不可能面面俱到，身边必有智囊出谋划策。 如今甩掉警察监视，想再找到可就难了。 “撞击宝天阁、水淹程家、在成华公园殴打无辜民众，到你现在遇到的事，全都不是小案子，局里肯定会全力支持我，但是……” 电话那头张阳叹气道：“警察不是神仙，依照对方能甩开监视轻松逃脱，以上案件都不会有留下痕迹，调查起来费时费力……” “张警官的意思是……”楚明出声打断，没有把话说全，但意思很明白，质疑张阳要放弃。 “警察职责先不提，成华公园斗殴中被伤到的老人，有一个是领我进门的师父，就算要我一条胳膊，我也不会放弃追查！”张阳语气愤怒道。 楚明赶紧道歉：“对不起，我冲动了。” “楚兄弟心情我很了解，无需愧疚。”张阳说道。 楚明接着说了下许老头手机的事。 他其实不报什么希望，毕竟程慧情不会那么傻留下把柄。 果不其然，张阳跟他想法一致，断定手机卡是随便搞来的，用来当缉凶线索的几率很小，不过最后还是建议 手机转交给自己，留待以后抓到人作为证据之一。 “行，麻烦张警官如果有消息能够知会一声。”楚明说出打给张阳真正的目的。 抓罪犯，没有比警察更专业，所以他需要跟负责案件的张阳维持关系，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准确的信息，到时候尽量赶在警察前找到程慧情落脚点，为自己和无辜死伤人员讨要说法。 张阳很爽快同意了。 楚明挂断电话，想了下又给陈红梅打了个电话，希望对方在帮客人运送物件时，顺便留意下程慧情的动向。 陈红梅很利索答应，甚至打算组建找人项目组。 “姐，给您说实话，警察那边已经立案，我是觉得您业务网比较广，兴许能减少警察追查线索时间，而您最近业务繁忙本来就需要人手，所以别在为小弟分心。”楚明赶紧按住，否则人情没法还。 电话那头，陈红梅沉默了下，道：“行，姐不让你为难，不过还是那句话，有需要随时联系，姐哪怕不接业务也会尽力支援。” “谢谢姐。”楚明感谢后挂掉电话。 萧萧把找绳子把许老头手脚绑住，楚明两通电话她都听到了，走过来问道：“掌柜的，现在可以宰了老头吧。” 第171章 沈倩要回家 萧萧作为此刻，服务过西南地下女王，兴许杀过人也许没有，询问楚明时，双目杀机丝毫不假。 此间，楚明只要一声零下，萧萧绝对会干净利落结束许老头的命。 楚明思考了下，道：“这事得倩姐来做决定。” “倩倩姐姐太善良，被逼得出来服务男人还抚养费，结果还是接受老头，恐怕又是不了了之。”萧萧语气带着怨念。 楚明当然知道结果会如何，但是得尊重沈倩的个人意愿，所以干脆沉默以对。 这时，小言打来电话，沈倩已经醒来想见小伙伴最后一面。 楚明让萧萧过去医院把人接过来。 没多久，沈倩过来跪在后车门外，掀开盖住小伙伴脑袋的衣服，用手擦拭对方脸上的血迹，哭着道：“你说，你才不在乎我做的是什么工作，只要我点头，就立马八人抬轿娶我进门，我还没点头，你为什么甩手走人……为什么你来蓉城打工也不告诉我……” 沈倩说着，突然张嘴跟小时候玩游戏一样，咬住小伙伴手臂，小伙伴会坐起来吓自己。 可惜小伙伴死去多时，身体逐渐僵硬，任由沈倩怎么咬都一动不动。 萧萧和小言在车边上默默流泪。 远 处。 楚明闭着眼握紧拳头。 自以为有《楚氏鉴法》和万物眼在手，就可以纵横天下。 预测程慧情会报复，并做出自觉妥善的安排。 朋友们的确是有惊无险，可期间导致多名无辜人士被卷入出现死伤，结果罪魁祸迹象不明，想发泄都无从下手。 可以说整场行动下来，他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无力、憋屈等负面情绪，疯狂冲击楚明，想是要把他拖进深渊才罢休。 他身体在颤抖，脸上时而露出诡异笑容，时而呈现阴冷，时而…… 周围没有人注意到。 就在楚明即将被吞噬精神失常时，脑海响起先人留下的忠告。 “后人需牢记，江湖没有儿女情长，只有鲜血淋漓的现实，一朝踏入……” 忠告如黄钟大吕在楚明心头一遍一遍地回荡，把他从负面深渊硬扯出来，使得他恢复一片清明。 “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蹶不振让亲友痛苦，仇者暗地里狂笑！” 楚明张开双眼寒光闪烁。 如今程慧情犯下那么多起案件，张阳和同事们一定不会放弃追查，西南女王陈红梅也答应留意，除非程慧情从此消失，否则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这期间，他也不 能干等着，尽量提升在圈内地位，拓展人脉渠道广撒网，配合其他势力搜寻，到时连本带利一起奉还！ 人一旦有目标，就像大海中的船找到方向。 楚明完全剔除负面情绪，主宰自己的意识，眼前最重要的是处理沈倩的事。 他朝着车子大步走去。 此时，沈倩很疲惫，在后座抱着鲜血淋漓的小伙伴尸体，呆愣愣坐着。 “掌柜的……”萧萧见楚明走来后一脸担忧开口。 楚明无声摆手，走到后车门前蹲下。 “弟弟，我要回家。”沈倩主动开口。 楚明愣了下，道：“好，我们这就回家。” “我要回老家。”沈倩转头。 楚明看着沈倩毫无生机的双眼，心脏疼得厉害：“姐，老家……” “古古也是被人贩子买到村里的，他记得家里有条很宽的江，后山有成片有成片的竹林……我出来工作后一直在寻找，找到有好几处相似的，但没来得及告诉，现在也得不得正确答案了……” 沈倩说着泪流满面，若不是古古的帮助，自己早已在十五岁时被迫嫁给村里傻子，现在古古已死，恩情永远还不了了。 她决定要带着古古的尸体，去那片最有可能的地方 埋葬，并终身陪伴。 楚明难受得快死了。 有些人活着，但已经死了。 沈倩已经对这世界不抱有任何失望，往后的日子只会像行尸走肉，现在外人怎么劝也没用。 转念，楚明想到这样也好，沈倩能远离是是非非，自己有空去住上几天陪伴，生活所需由他全部负责。 “姐，我跟你一起走，弟弟妹妹也该长大，我也该过自己的生活。”小言是个聪慧的人，知道楚明放心不下沈倩，所以才主动出面。 楚明起身让萧萧陪沈倩，而后走到一旁。 小言默默跟上。 楚明说道：“三侠菜馆我折算成一百万现金，交由你带着，之后你在落脚地买房子，也可以买两套把家人迁过去，而后开个账户，我每个月固定打过去五千块，就当是你的工资，至于倩姐和你的生活费，我再给五千块……” “大掌柜不用如此，一百万足够买房子和开菜馆还能剩下几十万，我和倩姐不会饿到的，至于我家人就算了，他们有自己的人生。”小言拒绝安排，因为沈倩也是她的恩人。 “你都叫我大掌柜了，那我给你开工资不是天经地义？”楚明说道。 小言语塞。 “就按照我的 安排做，直到你们菜馆能盈利为止。”楚明做出妥协。 小言思考良久后点头接受，而后道：“大掌柜扣除那辆车的钱，毕竟其他人不会同意我们运一具尸体。” “你会开车？” “我出来后干了一年多的送货，也领驾照好几年，车技比萧萧还厉害，大掌柜不用担心。” “那就可以，电话号码别换要保持联系……”楚明又交代了些事。 随后由萧萧在后座照顾沈倩，小言驾驶车辆，许老头被扔在后备箱，返回棺材村。 楚明驾驶着摩托车，沈倩一刻都等不了，几人连夜一起收拾，在天刚亮就带上百万现金驾车离开。 为安全起见，萧萧跟着护送。 楚明从昨天一直来会奔波，万物眼开好几次，体力和精神都到达极限，回卧室一秒入睡。 中午前，老齐打来电话。 “昨天的损失已经统计出来了，这些年程家上下苦心积攒的家底差不多都毁了，大掌柜带病大早召开高层会议，宣布辞掉家主之位，现在又把自己关着，谁都不让靠近。我不知道怎么办，才打搅楚师傅支招。”电话里老齐的声音疲惫绝望。 楚明坐起来皱眉道：“慧心姐把自己关在什么地方？” 第172章 我是来通知你的 “大掌柜把自己和爸爸关在一起。”老齐回道。 “不好！” 楚明心头大震，程慧心信心因昨日的失败受到强烈冲击，已有自杀的念头，赶紧让老齐守在房门外，屋内有动静不用管什么规矩撞门进去，自己马上出门。 正午。 郊外偌大的程氏祖宅十分冷清，族人都没在，只有随爵守着内外通道。 楚明名义上还是家主男友，加上负责守大门的组长由成易暂代，所以他没有遇到阻拦，轻松来到家主居住的小院。 老齐正守在房门外，一见到楚明从回廊拱门冒头，就急忙迎上去：“楚师傅，刚才我以送午饭为借口进屋，见到大掌柜跪在建宏大哥床前，跟丢了魂一样，对外界也没有反应，怎么办才好？” “我进去看看再说，你继续在外面守着。”楚明说话间来到门口。 他深呼吸一口气稳定情绪，伸手推门而入。 屋内装修，比电视上明清大户主人的屋子演的样式还低调奢华，光入门屏风就足够吸睛，上等梨花木做框架，中间是手工纹绣的山水，景物、山水和人物十分协调。 这屏风叫‘花春雨廊’上过电视鉴宝栏目，第一一任主人是清蜀地巡抚 ，第二任主人是隔壁滇省的民国龙姓军阀，市场估价五十万。 光是入门就放置这么个宝贝，里面家具摆件更别提了。 若不是时机不对，楚明都要开心死，好好的研究研究。 他面色凝重绕过屏风。 此间屋内紫檀木床上，程建宏面色发白双眼紧闭，手臂露着被子外插着吊瓶针。 床前，程慧心双膝跪地，跟老齐说的一模一样，丢魂了。 楚明走上前喊几声，程慧心没有反应，想了下，他声音冷硬道：“昨天晚上七点左右，黑子……” 楚明把昨天分开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知。 程慧心不是真丢魂，只是哀莫大于心死主动对外界封闭，听完昨晚发生的事，身体明显一抖，紧接着双目垂泪：“她恨我，可以直接杀了我，为什么要牵连那么多无辜者……” “我说这些不是要刺激你，而是我要通知你，程氏规则与我无关，从今天起程慧情已是我仇敌，不死不休的那种。”楚明双目杀气腾腾。 程氏族人犯错由家规处置，外人插手就是与家族为敌。 要知道程氏很强，就算剔除程氏有吹牛成份的千年传承底蕴，光是改革开放以后二代家主带领族人积 累下的人脉和资源，中等家族被针对也够喝一壶的，个人可想而知。 之前强如叶深，都需要以年为单位布局诱惑程氏高层，就可见一斑。 楚明这个‘通知’跟自杀式报告没区别，然而没得选择，黑子等人都被程慧情搞得精神状态异样，还有那么多无辜普通人死伤，都逼着他必须报复。 这点，程慧心心里了然，却不知如何作答，毕竟程慧情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二的血脉至亲。 “通知我带到，就此别过。”楚明说道。 程慧心猛地站起来，流着泪说道：“之前你的提醒，我把宝秀阁物件拦截大半运到宝天阁，两家店损失都不大，等回头我找人盘清支付你的损失……” “说什么胡话！”楚明转头冷哼道，“你都已经放弃家主之位，有什么权利处置两家店的资产！” “和宝秀阁不一样，宝天阁是我爸爸离家出走打造的，个人股份占据百分之八十，不完全属于族产，我有权利处置。”程慧心解释道。 楚明冷冷回道：“死的人用不着，活着的人沉沦哀痛中。钱给再多有用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罪魁祸首是程慧情又不是你，你 没有资格帮忙承担！”楚明蛮横道。 程慧心身体摇晃着，神情怯生生道：“她是我妹妹，作为姐姐我没教导好她，负责是应该的。” “狗屁！你才大她五岁，有什么能力教导她为人处世。” 楚明顿住指着床上的程建宏，道：“在你们年少需要教育时，他不是这不模样，喝酒打架开店样样不落，用得着你多事？” “再说了，就算程建宏不在，也轮不到当时还未成年的你当监护人，你叔叔伯伯姑姑们都还在呢。” 楚明言词看似无理蛮横，其实用心良苦，在引导程慧心去思考，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的源头，而不是自艾自怨。 其实程慧心能执掌偌大的宝天阁几年，怎能不清楚错误是怎么造成的，然而只是不愿意而已。 她沉默望着楚明，泪水如决堤一般，道：“我妈妈是爷爷抱养的，视如己出，爷爷甚至留下遗愿，让妈妈接任家主由爸爸作为辅助，这也是为什么在我小时候，我们一家人被赶出家族的缘由。” 家丑不可外扬，但现实情况由不得选择。 程慧心哭着继续道：“妈妈发生意外弥留之际，我亲眼所见，她哀求爸爸回家族延续爷爷的 愿望，把家打理好，让那些流浪到全世界各地的族人有个根，这也是后来爸爸重返家族的唯一原因……” 楚明瞬间抓住关键点，程母的意外怕是不简单。 此刻程慧心目光转向床上父亲，道：“爸爸以为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其实记得很清楚，有一次他抱着妈妈相片哭嚎，为什么要逼自己，回去跟一群只认钱豺狼虎豹常年相处，对我和妹妹也太残忍了。” “看吧，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善良。”程慧心转头朝楚明笑道。 佳人笑容里藏着对母亲的爱，和对血淋淋现实的挫败感。 他试想一下，明知母亲不是死于意外，还要跟一群凶手相处，尽皆所能维持家族和谐，唯一。血脉至亲的妹妹还整天唱反调，内心的痛苦得有多强烈。 楚明心疼到不行，很自然伸手把程慧心拉进自己怀里，拍着后背道：“辛苦你了。” 这些年来，即便是作为父亲的程建宏，都没有关心过一句，老齐、成易等人终究是下属，所以痛苦无人可诉说。 楚明一句真真切切的关心，让程慧心心神俱颤，如母亲还在世一样，趴在楚明胸膛放肆地大哭，发泄多年来的孤独和委屈。 第173章 祝你一辈子单身 呜呜~ 在程建宏床前，程慧心双手死抱住楚明述说孤独。 这一刻无关于男女情爱。 楚明作为未成年消瘦单薄的胸膛，像是坚实的港湾，包住一条从风浪中回来的孤独小舢板，给予人间温度。 良久之后。 程慧心发泄够了，主动松开楚明后退一步，泪痕未散的脸颊浮现晕红，眉眼微微低下，道：“早上我召开高层会议，辞去家主之位，你知道吗？” “听说了。”楚明说着，从口袋里抽出昨晚上厕所剩下的纸。 忒不讲究了。 程慧心不清楚，伸手接过擦拭泪水，说了声谢谢后，道：“他们都不同意。” “一群平日贪财怕死的烂萝卜。” 楚明翻白眼吐槽程氏高层，接着道：“不说你家藏宝山损失惨重的事，处理起来不比当年你爷爷重建难，就光这段时间女魔头展示的手段，现在谁当家主都是活靶子，他们躲还来不及呢。” “嗯，那你有什么建议？”程慧心问道。 楚明回道：“你心里明明有答案了。” “我就想知道，作为最坚实可靠的战友的意见。”程慧心狡黠笑道。 楚明眉头一挑，斜眼道：“大姐，你哭得跟花猫一样，还硬要演撒娇的小女孩 ，很不合适呢。” “你过分了。”程慧心被‘大姐’的称呼刺激到了。 楚明装作没看到，在床边坐下，瞥了眼床上靠着一口气吊着的程建宏后才开口：“他们不同意你离职，那你就可以名正言顺收权，再也不用束手束脚，当上真正的一家之主！” “他们要是反抗呢？” “当初叶深想鲸吞程氏，他们没有跟程慧情苟且吗？这次藏宝山被水淹，他们就真没责任吗？”楚明以反问回答。 程慧心面色一冷，道：“是啊，处处有把柄。” 楚明眯眼闪烁精光，道：“自古干大事者，无一不是一手硬一手软！经过昨晚你带人强行破开藏宝山的通道，拯救老随爵们，已然收编他们的心……” “能破开通道，最大功劳属于你，我但是只是看着。”程慧心插嘴。 “笨蛋，你是现场总指挥，我做的任何事全是你指挥有功，我不信哪个不长眼会反驳。” “这样你太委屈了。”程慧心还是不想把楚明当事业的垫脚石。 楚明明白这点，笑眯眯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程慧心一下就想到传家宝，愧疚瞬间消失无踪，目光露出坚毅，道：“这次我一定把握机会，把他们 手里权利收回，依我的办法来重振家族。” 楚明见程慧心终于有目标不寻死腻活，脸上露出满意微笑。 这时，外面的老齐敲门求见。 “进来吧。”程慧心回道。 老齐进来后反手把门关上，面色走上前道：“成易发来信息，他们来了。” “我猜早上大掌柜说要退位，程伯几人不同意，散会后就离开紧急联系家族有话语权的族人，现在是来施压。”老齐接着说道。 楚明故意问道：“现在程家摇摇欲坠，齐老大认为你家大掌柜退位保护好，还是继续苦撑呢？ 老齐闻言愣住，私人情感上来说，他希望程慧心辞掉家主之位远离是非，反正宝天阁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属于私有。 可是程氏是上两代家主的心血，二人他都跟随过，知道其中辛苦，眼睁睁看着崩塌，实在不甘心。 “怎么不说话了呢？”楚明用眼神阻止程慧情开口，笑呵呵问道。 老齐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上任家主，吐了口气抬头望着楚明道：“程伯几人带着一群人过来，不可能让大掌柜安全退走，依我猜测，他们会借着昨晚藏宝山水淹为借口，搬出最严厉条例。” “嗯，看你表情那么严肃，还能逼 死人不成？”楚明说道。 老齐点点头，道：“在民国乃至之前，家主指挥不当造成家族产业损失，要在全族人监督下受烈火灼烧，现在可能文明点，但基本也是十死无生。” 楚明闻言看了眼程慧心，合着这大姐一开始是打着‘献祭’性命，弥补过失的心思，非是自己的想的自裁。 难怪老齐打电话给自己，会那么着急。 他想着还有时间，就故意继续问道：“你的论点有个致命破绽，那就是程氏这三十年来的积累，在昨晚损失八成，就是一条沉没的轮船，按照正常逻辑，干脆把剩余分掉各回各家找妈，干什么要强行绑在一起？” “他们贪婪狡猾但不傻，知道没有程氏的招牌在，就凭借自己的本事在古董圈混，只能是待宰的肥猪。”老齐对当前程氏中高层一向看不上，当年才会随程建宏离开。 “我明白了。”楚明点点头后退，把位置让开。 他的问题其实都是帮程慧心问的。 老齐所在齐家，几百年来一直给程氏提供随爵，大多时候偏中立。 老齐作为齐家天才，在家族内部有着很高的话语权，如果能坚定支持程慧心，当程慧心打算收紧权利，就能得到这 股力量能够的协助。 这就是刚才他说，一手硬一手软中硬的部分。 此时，程慧心明白他用心，默默跟他表达感激，而后面向老齐直接表达受劝，当上真正一家之主的态度。 老齐听完后浑身一震，目露精光抱拳道：“属下誓死追随！” “谢谢。”程慧心回道。 “他们快到了，大掌柜有什么吩咐？”老齐抬头请示。 程慧心回道：“我需要是整理下仪容仪表，你把他们引到议事堂，二点准时开家族大会。” “属下这就去准备。”老齐带着满满的欣喜出门，引导程氏族人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跟老随爵们联络。 等大门关上，程慧心转向楚明，道：“战友是否一同前往？” “我一外姓人在场，不免被那群人拿来当借口，到时候你更难办。”楚明摇头道。 程慧心嫣然一笑，道：“我们还没宣布分手，你完全可以是程氏家主未来的男人。” “我的目标是在古董圈封王，区区程氏容纳不住我。”楚明仰着下巴说道。 程慧心有点气恼，自己都那么主动，这臭小鬼还装腔做势转移话题。 “祝你一辈子单身。” “谢谢祝福，我走了。”楚明招架不住赶紧溜。 第174章 舌战群雄 楚明把程慧情丢下，独自穿过家主小院，走到后花园，迎面碰到程伯等人。 浩浩荡荡数十人，后面还跟着私人保镖，要找程慧心兴师问罪。 “你还有脸来。” “他妈的，藏宝山被水淹，就是这小白脸引起的。” “我建议当场棒杀！” “……” 程伯等家族高层还得维持个体面，后面中层们就没那么多遮掩，张嘴对楚明破口大骂。 楚明这人对朋友、老弱等无关普通人，可以很大方，对同行圈内那就是睚眦必报。 当即停下脚步，叉腰指着一群人怒骂：“一帮棒槌，昨天藏宝山被水淹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出现，事后被人抢救泡水古董，又在哪儿？” “怕不是在某个会所里，男的玩小姐，女的抱牛郎，各种上下其手做些不知害臊的事，现在害怕被追责，就把责任推到一个未成年人身上。” 不得不说歪打正着，然而对面人群骂声更大。 “你还有脸说？慧情可是程氏核心族人，还想着执掌家主权柄，若非你进藏宝山刺激慧情，她会走极端，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淹掉！”程伯忍不住开口呵斥。 “大哥说得对，就是这家伙把好好的姑娘刺激坏了。” “杀了，告 罪祖先。” “……” 程仲、程大妹几人跟着附和。 昨天发生的事，作为家族高层的他们，责任不比家主轻，为了不让下面的人借机争夺手里的权利，必须把脏水泼在楚明身上。 楚明被气乐了，叉腰指着兄妹几人冷笑道：“又贪又胆小的烂西瓜，小爷就在这，你们有本事上啊。” “害我程家损失惨重，还敢污蔑我族人名誉，怪不了我等明刑正典！”程伯为了不落口实，不忘记抬出正义大棒。 等其说完，程仲立即下令：“动手，生死不论！” 随爵可称保镖，保镖可就不一定，此间跟着程伯等人过来的，跟程氏没关系，都是私人聘请的。 “是！”一群保镖听到命令，纷纷撸袖冲上前。 楚明扫了一眼，心头狠狠地跳了下。 二十多个保镖中，练家子就不说了，好几个明显不是华夏人，身上都旧伤留下的刀疤，极可能来自域外杀人不眨眼的雇佣兵。 这群人可没什么顾忌，杀个人领到雇主赏金，往海外一跑，国内有关部门也毫无办法，此间他死了就白死。 然而他并不害怕，毕竟出面挑事前就做好充足准备，继续叉腰怒笑：“一群烂西瓜，真当程氏祖宅是你们 私人别墅吗？想动手就能动手！” “妈的，我受不了，要亲手宰了他。” “我程氏以公司名义闯江湖，就真当我们不敢动刀了吗？” “……” 大伙气得不行。 这段时间，他们调查过，三个月前楚明还踩着三轮自行车捡垃圾，还被街头混混都能抢劫，比乞丐也好不了多少的底层边缘人。 而程氏可是蓉城古董圈龙首，协会长老看到都得客客气气。 双方地位天差地别。 此间楚明的行为，就是在他家祖坟脱裤子拉粑粑，尿他们头上那么严重的侮辱，当诛！ 在众人群情激愤中，保镖们上来把楚明团团围住。 杀人不是比武大赛，没有规则可言。 一群人拳脚都对准楚明身上的致命点。 “给我住手！”关键时刻一声爆喝传来。 保镖们只管雇主命令，依旧朝楚明发起攻击。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扫腿打飞几个，落地后挥手又击飞几个。 这时众人才看清楚，出手人是老齐。 “老齐，你敢忤逆我姐弟，救那小王八蛋！”程伯怒喝。 老齐扫堂腿、寸劲齐出，把周围攻击楚明的保镖轻松击飞，转眼间能站着保镖没几个人了。 “齐家只服务于当代家主，我之行为 完全合规矩，楚师傅乃家主恩人，昨日更是配合家主的指挥，亲自破开装甲门，拯救被困随爵数十人，排水减少收藏品损失，实乃居功伟业，现在你们下令攻击，是想让程氏被外人说闲话吗？” 老齐一顿输出把众人干蒙圈了。 楚明也吃惊不已。 多次接触下来，老齐给他感觉就是个莽夫，遇到事只会以暴力开道，没想到能搬出大义，而且话里还透露出，齐家已站队家主。 他想，一定是老随爵的吩咐。 随后，他觉得得给这群烂西瓜洗洗脑袋，否则以后没完没了，于是迈开步伐上前，负手扫视一圈，冷哼道：“不要觉得我未成年就好欺负，好好想想叶氏如今沦落到什么境地。” 市面上都知道叶氏覆灭，是西南女王陈红梅和程慧心的人联合。 作为程氏族人，隐约发现楚明身影在其中。 而程伯等在叶深设局中手脚不干净的人，知道是楚明把两个不可能合作势力串起来，此间暴怒情绪冷却，甚至泛起害怕。 他们害怕楚明话挑明，那么有齐家带着随爵站队的程慧心，会借口依家规惩罚自己。 楚明轻松捕捉到几人情绪微小的变化，内心十分鄙视，一群贪婪的胆小鬼 。 他脸上阴冷，道：“从叶深想吞并程氏，程慧情知情甚至主动引狼入室，到如今更是亲手水淹藏宝山，她才是罪魁祸首，且我本人也遭受到连累，程家主为此颇感愧疚，希望能够给我一点补偿，我考虑到都是战友情所以否决了，只希望能够携手共同应对敌人。” “现在我就不计较你们说胡话，派人攻击的事，但是下不为例。” 楚明双目冷光闪烁。 用叶深的案件提醒几个程伯几位高层，自己非但不是软柿子，还是个睚眦必报的狠人，想惹事最好想清楚，能力和叶深比起来如何。 最后，顺便给程慧心授权行动站台。 此刻，对面程伯几兄妹完全清醒，懊悔不该急于摆脱责任，而忽略楚明过往的成绩。 不过身份地位不能落下，否则以后还怎么赚取利益，于是程伯作为兄妹代表，冷哼道：“今天还得劝家主没空与小孩子计较，我们走。” 说完带头迈步，其他人纷纷赶上。 楚明眼神示意老齐是时候出场了。 老齐当即移步朝众人喊道：“家主需要调整状态，吩咐二点前在议事堂召开家族大会。” 程伯感觉到威严受到严重挑衅，红脸怒喝：“她以为自己是谁！” 第175章 因缘际会 程伯怒吼后，身边其他人紧跟着冷脸瞪眼。 老齐一马当先把楚明护在身后，和众人对峙。 整个后花园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 过去程慧心的爷爷，抓住改开国策，把家族从衰落边缘拉回来，功劳之大堪比百年前程意，所以十分强势。 老爷子不但把财权牢牢抓住，还制定苛刻的规矩，其他族人只能听话做事，导致很长一段时间，空有大家族中高层头衔，不能用来换取利益。 等老爷子仙逝，众人合力驳掉把家主位子传给程慧心母亲的遗言，开启祭祖公平竞争，又联合作弊逼得程建宏失败，然后把一家人四个人赶出去。 后来一群人实在不堪大用，程氏产业几乎要被同行，已经创立宝天阁的程建宏，被请回来当家主扛旗。 程伯等人怕程建宏跟老爷子一样强势，于是设计成立家族长老会分权制衡。 当时程建宏的身体已经不怎么好，于是妥协了。 之后十多年来，程伯等长老会成员，利用职位获得天量利益，逐渐迷失忘记自己能力，最近一两年更是架空家主，把持家族大权。 所以当听到老齐宣布，程慧心要召开家族最高大会，程伯下意识想到，区区家主在不提前跟长老 会通气就敢私自下令，是在挑战长老会的权威，反应才那么强烈。 老齐这时说道：“楚师傅说得对，这帮人就是烂西瓜，留着只会妨碍大掌柜重振程氏产业，今日我就来做个坏人……” “不可冲动，江湖风浪高，慧心姐需要你这样的高手贴身保护。”楚明急忙喊住。 果然是个莽夫，如果光靠武力能解决，十年前程建宏能同意成立长老会分散权利？ 再说了，族人都被杀光，程慧心也没必要辛苦维持了。 “可你看他们，光吃饭不长脑子的样子……” “难道你怀疑大掌柜的能力？”楚明反问。 老齐一时语塞，程慧心是他看着长大的，综合能力比程建宏强，直追老爷子，改掉那些小毛病，比如太重感情，再明确目标，只要足够的时间成长锻炼，必定大放光芒。 “去吧，大声告诉他们要么开会，要么接受程慧心辞掉家主之位，由长老会全面接手盘子，带领家族重回巅峰。”楚明伸手推了一把老齐。 老齐回神，感叹道：“难怪大掌柜那么看重您。” 上次在粤餐馆地下训练场被打败，老齐没觉得楚明多厉害，今日算是领教了。 因为明悟一个道理。 那就是人心诡辩， 武力征服只能一时，唯有软硬兼施的手段方能止戈。 楚明看出来对面就是群只想拿好处不想承担任何责任的烂西瓜，给出的建议，看着有选择其实没得选。 后面程慧心收紧财权，只会有小波折不会有意外了。 “你们……”老齐跨出一大步，面向气势汹汹的众人，把楚明建议一个字不漏转述。 程伯等人闻言后惊得哑口无言。 几人作为长老高层没发话，后面其他人都沉默。 半晌后。 程伯冷哼道：“开会就开会，我倒要看看黄毛丫头想玩什么把戏！” 说完甩袖离开，其他人纷纷跟上，走前还不忘瞪楚明一眼，那恨意跟有杀父之仇一样。 被老齐打翻地上的保镖们一骨碌爬起来跟上雇主。 眨眼间，偌大的后花园就剩下楚明和老齐。 老齐转身抱拳道：“让楚师傅受委屈了，大掌柜一定会为您正名，您非但没有祸害程氏，反而有惊天之功，程氏永远的恩人。” “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家大掌柜现在需要你保护，赶紧去吧。”楚明摆摆手。 老齐郑重一拜离开。 楚明顺利离开程氏祖宅，骑着摩托车到人民医院看看黑子和受伤的老人。 黑子情绪还是很不稳定，让回去 休息也不去。 楚明只能把治疗费用缴清，在病房里作陪。 五天后的早晨。 楚明依照惯例，在院子里打拳。 门被推开。 萧萧一脸风尘仆仆走进来，见到楚明先问好，而再汇报情况：“倩倩姐姐送回去小伙伴回去的老家，在鄂省小镇，就在神龙架外边，萧萧观察了下，人们还是很淳朴，倩倩姐姐和不会受欺负。” “那就好。”楚明点点头。 “还有很巧合，小言姐姐的老家就在隔壁乡镇。” “噢？看来古人说因缘际会是有道理的。”楚明很是惊讶也欣喜。 有小言家人在，沈倩就算状态不对，至少不会孤独，兴许死去的‘心’还有复苏的一天。 “对了，老头呢？”他忽然想到那杀千刀的家伙。 萧萧面色一冷，道：“在渝州市，老畜生拿刀抵着小言姐姐的脖子威胁，开口要五十万，说是掌柜欠的，被萧萧轻松拿下，本来准备扔这不管，倩倩姐忽然神智复苏给一张存有二十万的银行卡，宣布断绝关系。老头觉得给少了，躺地上嚷嚷着要更多……” “奶奶的！”楚明目光寒气闪烁。 二十万现金在手，都能在渝州这座直辖市中心地段，随便挑选商品房，许老头竟还 不满足。 “掌柜不生气，可能坏得老天爷也看不下去，当天雷暴雨，老头抱着电线杆哭嚎，被雷电给带走了。”萧萧说道。 楚明闻言一愣，大笑道：“大快人心，倩姐总算摆脱吸血鬼，同时也告慰那个摔落悬崖的无辜青年了。” “是啊。”萧萧微笑着点头。 “你去洗漱下，我们去外面吃好的。”笼罩在头顶多日的乌云撕开缝隙，楚明心情大悦。 中午二人吃饱饱回棺材村家里。 “掌柜的，菜馆还继续开吗？”萧萧透过拱门看向隔壁问道。 楚明转身迈步穿过拱门，来到菜馆大门外仰头看着招牌。 菜馆刚试营业，老板娘碰到的坏事接二连三，实在让人唏嘘。 “盐帮菜咱们两人都不会做，把招牌取下来收着等真正的主人回归。” 楚明想到菜馆，承载沈倩最质朴的心愿，不想旁人破坏这份美好，希望有朝一日，对方能够归来。 萧萧面色沉重，从院子里搬来梯子取招牌。 “你要是觉得无聊，把店改成小超市。” 楚明余光瞟到斜对面小卖部大婶的目光，记起第一天来棺材村租房大婶坑他钱的事，立马改变关门的主意。 铃铃~ 这时，他口袋手机电话铃声响起。 第176章 终见传家宝 电话是程慧心打来了的，邀请楚明到宝天阁一趟。 楚明目光和小卖部大婶对视，边回着电话：“我在和隔壁老娘们斗法，今天可能没空。” 楚明打算今天就把超市招牌挂上。 “掌柜的，其实大婶人很好，菜馆装修的时候，天天过来帮忙，还介绍卖材料的熟人，价格很实惠质量还好。”萧萧抱着招牌下梯子，小声说道。 这事，楚明第一次听说，心里气消了大半，转头道：“那你看着办，整个西北牛肉面还是茶馆打发时间。” “能茶馆结合古董店吗？”萧萧小声试探。 “可以，需要投入多少钱尽管说，古董物件我有时间带你去市场淘一淘。”楚明就没把萧萧当女仆，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喂喂，有人在吗。”电话那头程慧心心生不满。 楚明回道：“啥事？该不会你跟长辈们妥协了吧。” “我有那么差劲……算了，我是想邀你共赏宝贝。” “是它？”楚明瞬间就想到，程氏那件传家宝。 “是的，要来吗？” “马上到。”楚明兴奋挂掉电话，跟萧萧说了话，返回自己的小院骑摩托车赶往古玩市场。 棺材村能目视古玩市场，可想而知距离多 近。 十分钟后，楚明抵达宝天阁。 二楼大掌柜办公室内。 程慧心一如以往，在办公桌后埋头翻阅文件。 桌上放着个陨木盒，体积如人脑大，色黑如墨。 楚明敲门得到允许进来，目光就锁住陨木盒，边走边开玩笑：“这么大宝贝随便放着，不怕被人抢走？” “陨木除了坚硬没别的特点，小偷都懒得关注。”程慧心抬头说道。 “是啊，是啊。”楚明低头盯着桌上陨木盒，嘴里应付着。 “瞧你猴急样，锁我已经打开了，慢慢看吧。”程慧心摇头笑道。 楚明能不着急吗？ 盒子里的物件，跟楚家遇到的惨况有直接关联，此刻心脏噗通跳个不停。 随后，他压住内心情绪，搓搓双手慢慢落下触碰陨木盒，一点点抬起来，里面物件逐渐在视觉中展开。 照片永远无法展现实物神韵。 陨木盒的木雕通体漆黑，整高十五厘米，除去仿石底座，人物净高十二厘米。赤脚裤腿卷起不着上衣，真实呈现终日在田间劳作人的精瘦体肌。斗笠下双目微垂，露出对鼻端麦穗的期盼欣喜。 木雕第一眼看着朴素无华，细看之下心生敬畏，仿佛把人引进雕塑的内心。 “ 雕工极佳，雕塑神形兼备，即便没有大师名头加持，放进市场也能受到追捧，在不算极品黑色乌木的材料，至少值五十万。”楚明给出评价。 随后，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捧木雕起来，盖上陨木盒子放上。 程慧心已不是第一次看‘老农闻麦穗’木雕，表情很淡定，地上强光手电筒。 楚明眼力其实是不需要强光辅助，但还是接过并打开灯光照射。 强光作用下雕塑显得更黑，乌木特有表面小孔也能看得分明，让整个雕塑看起来跟毛孔舒张一样，和雕塑传达的喜悦情绪贴合。 “最高级的雕刻大师，才能借材料本身传达情绪，再加五十万。”楚明修改自己的评价。 物件不需要出处背景等加持，凭借技艺就给出一百万价格，‘传家宝’名不虚传。 程慧心脸上露出开心，道：“谢谢你的评价。” 楚明无声点点头，凑近雕塑嗅了下，清新典雅香气隐隐约约。 这说明物件保存妥当，没有被外界污染。 楚明继续仔细观察，没发现雕塑有什么蹊跷，于是收紧心思调衡状态。起心念动开万物眼，双眼闪过不易察觉的波纹。 丰收，1875年蓉城家主程意，上汉市 南金寺邀明了上师…… 一大串信息在楚明视线里显现，信息都是他早已掌握的。 “我要木雕究竟！” 楚明强调内心想法，结果万物眼给的鉴定结论未变，这让他有些挫败感，明明经过程氏藏宝山那夜，万物眼已升级了，而且是鉴定实物，为什么就没能探查物件根本。 接着他又尝试几次，脑袋都抽痛还是没能扭转信息。为了不让精神损耗过重而晕倒，只能暂时关闭万物眼。 程慧心隐约知道他鉴定需要耗费身体能量，及时递上保温杯泡好的龙井茶。 楚明感谢一声接过保温杯。 “在你来之前我研究过，雕塑一体成型，无论是基座还是人像都没有隐秘机关。” 程慧心婉转表达，楚明之前的判断‘铜钱饺’的手法可能有误。 楚明盖上保温杯放下，盯着‘丰收’，坚定道：“你们家即便没有吹嘘的千年传承，百年古董世家也是实打实的，仅仅价值千万的乌木雕像，哪怕算上南金寺明了大师的名号，也算不得传家宝。”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想听到家族被吐槽。 程慧心听到楚明的话，心里颇为不悦，不过此间重点是话中信息。 的确，千万级宝贝， 是配不上程氏作为蓉城古董圈龙首之位的传家宝。 “会不会眼珠子有问题？”程慧心大胆猜测。 楚明摇摇头，道：“你鉴断雕塑是一体成型，是正确的。” “是我唐突了。”程慧心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此刻，楚明注意力都在‘丰收’上没有注意到，接着很不甘心，俯身从雕塑底座往上观察 程慧心很贴心地打光。 时间很快过去五分钟。 楚明眼睛干涩，却依旧保持观察动作。 “要不让阿老过来看看？”程慧心提议。 “谁？” “老师傅，他跟你一起鉴定过通河宝鉴那批物件，你没发现他姓老吗？”程慧心面色讶异道。 楚明嘴角抽搐了下，忽视程慧心的疑问，道：“老师傅的鉴定优势在陶瓷等材质，对木雕不算擅长，就不打搅他了。” “那不见得，有时候外行提供的角度，都能给鉴定师很好的灵光，就像是之前……” “对啊！”楚明突然挺起腰惊呼。 程慧心吓了一大跳，抓稳手电筒后埋怨道：“不要一惊一乍的。” “对不起。” 楚明道歉一声，手磨着下巴眯眼望着‘丰收’道：“一开始我就错了。” “错了什么？”程慧心好奇追问。 第177章 丰收的密码 “错在神韵自然！”楚明手托着下巴，眯眼端详着桌上的丰收雕塑说道。 “什么啊？”程慧心满脸疑惑。 古董物件都是人造的，‘神韵自然’可是很高的评价，怎么还会错了。 楚明放下手，转头微笑道：“是你提醒我了。此间面对丰收，古董圈从业人员会觉得是一件雕艺和艺术兼具的臻品，但换成普通人，管你怎么吹嘘，乌木看着跟木炭没区别，当个柴烧还嫌硬，闲得慌才雕成工艺品，再说不雕菩萨仙女雕个老头，没劲。” “古董一直不都这样，你之仙品我之野草。”程慧心还是没懂‘错’在哪儿。 楚明耐心解释：“我们这些‘懂行’的，见到丰收只会品鉴珍惜，如果外行人，你觉得……” “当柴烧或随手扔掉！”程慧心明白一开始就错的意思了。 之前楚明就断定，传家宝用‘铜钱饺’的手法内包乾坤，但作为行业内的人，见到如此神韵的雕塑，肯定舍不得破坏。 这时。 楚明把目光转向丰收，又一次手指摩擦着下巴，缓缓道：“外表看着一体成型没有机关，但又确定是腹有乾坤，那就需要用风火雷电等能量来解开。” 程慧 心无法淡定，提醒道：“价格其实不是问题，钱再赚就是，可事后该如何和我爸交代？” 楚明理解程慧心的心情，才会谆谆引导答案，否则早动手了，淡定回道：“我说的是解开不是破坏。” 程慧心松了口气：“那你有什么具体想法？” “盒子是你家本来就有？”楚明问道。 程慧心回道：“据说祖先当时是抱着盒子回来的，所以连家主都不知道里面……啊都是传说。” 程慧心怕楚明提议，破雕塑后整个同等价值进去，赶紧及时打住。 楚明可不是为自己利益牺牲朋友的人，不过此刻耍嘴皮子没用，装作没意识到程慧心的小心思，思索了下，道：“借一点绿液和清水。” 绿液是修补古董的液体，各家的配方都不一样，剂量的多寡有不同的效用，比如有的直接下大剂量当黏合剂。 程慧心问道：“绿液有什么用？” “你听过激活术吗？”楚明反问。 程慧心摇头：“不知道。” 楚明按照《楚氏鉴法》记载解释：“古时有大能在木头物件使用‘腹藏乾坤’，往往会在表面上留下开启‘密码’，所以我打算用绿液以一比一千稀释泡木雕 ，激活木头上人工留下的痕迹。” “没听过。”程慧心态度诚实，不知就不知。 “跟很多上古几乎技法一样，单门传法出意外，导致技法断档，使用木头材料做腹藏乾坤的人本来就少，结果断档后市面就再也没人懂，激活术自然也就没有记载。” 楚明望着丰收道：“我猜明了大和尚，大概率是从某个犄角疙瘩发现，辅以南金寺本身技艺传承，才让激活术重见天日。” “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不过绿液稀释后不伤物件，试试也无妨。”程慧心说道。 “谢谢。”楚明感激程慧心的大方后转身去卫生间。 没一会儿出来，楚明接了一盆清水返回。 程慧心伸手打开桌下抽屉取出一个小瓶，用胶头滴管取一滴，滴入水盆里。 液体为墨色，进水而沉入荡开波纹，眨眼间整个脸盆的水都变成淡绿色。 楚明把雕塑移开陨木盒打开盒盖，小心翼翼捧起脸盆来倒水。 水倒七分，楚明就停下来。 他把脸盆放下，接过程慧心递过来的橡胶手套，把水捧起来慢慢浸入陨木盒内。 虽然说绿液稀释后，不会伤了物件本身，程慧心还是拿起强光手电筒照射 。 丰收雕塑的材料，有别于同类乌木，天然形成微小的肉眼不可见的细孔，此间浸水后形成一个个细微的泡泡，在强光照射下很清晰。 “活了。”程慧心惊叹道。 楚明俯身低着观察，对泡泡无感，心思都在雕塑上。 五分钟很快过去，雕塑还是那么乌黑没变化。 “猜错了吗？”程慧心说道。 楚明不作答。 激活术要是那么容易显现，不可能被当成密码。 又是五分钟过去。 程慧心失去耐心，移开手电筒看向窗外，活动下干涩的眼睛。 就在这时。 陨石盒浸泡的丰收雕塑，胸口出现异样。 楚明下意识开口：“哎呀，成了！” 程慧心闻言立即转身，低头见盒子里雕塑依旧乌漆墨黑的，翻着白眼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当这事急不得……” 楚明默默伸手推开程慧心抓着的手电筒，盒子里雕塑胸口位置呈现金线条，证明他不是看走眼。 “有吗？”程慧心问道。 楚明转头反问：“你没看到？” 程慧心死盯着盒内浸泡的雕塑，一脸疑惑摇头。 “看来非鉴定师不可见。”楚明把视线转回盒子内。 此间雕塑胸口的位置，呈现一幅 金线勾勒的图案，如同雪晶型态，仔细看是一个个微小的文字组成。 楚明强行刻印在心中，而后找程慧心要来纸笔画下。 画好后，程慧心拿纸张查看。 文字数百个，大意是，程意叮嘱子孙后代，如果有一天程氏落寞，可取雕刻内宝贝取换财帛重振家族雄风云云的，然后突然话锋一转，解开密码需程家后人自己想办法。 “我家祖先有点不严肃啊。”程慧心无语道。 楚明也挺郁闷的，激活术加米雕术合用，结果竟然用来留下废话。 “按照你祖先的意思，该不会是如果家族到了破碎的时候，可以把传家宝拿出去换钱，各人分一点各自回家找妈。” “不许说我祖先坏话。”程慧心很严肃提醒，其实心里也认可楚明的说法，毕竟‘丰收’价值千万，程家人多少都能分一点。 “现在怎么办？”程慧心紧接着问道。 楚明想了下，道：“由于你家出了个不孝子，二十年积累损失八.九成，应该算是你祖先嘴里衰败的程度了，你干脆把丰收卖给我，目前我没那么多现金，暂时给你五百万。” “开什么玩笑！”程慧心脸色阴沉，音量比以往都高。 第178章 你退圈吧 “程氏传家宝并非一成不变……” 楚明一张嘴，程慧心就拉着脸举起手电筒作势要砸，他赶紧加快语速：“不过我也是开玩笑的，其实是想拿着好好研究而已，现在有这张图在手，可以了。” 程慧心半信半疑。 楚明也不想继续费口舌，上前从程慧心手里抽走图纸，随后便告别了。 …… 人民医院住院部。 黑子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病房外的走廊椅子上枯坐着。 下午二点，楚明过来在黑子身边坐下，递上打包的牛肉面，道：“空着肚子，想复仇也没力气。” 黑子抬头眼睛猩红，道：“小王昏迷不醒，医生说可能成为植物人，他是无辜的，而我才是……” 黑子几个同行们，基本都脱离生命危险，有一个陷入深度昏迷，医生初步诊断为脑震荡。 昏迷的人也就是小王，父母早亡从小跟着爷爷捡垃圾勉强活下来，入行几年经济状况稍微好了些，对未来充满信心，而今却可能醒不来。 黑子认为是自己害的，满心都是愧疚。 楚明避开和黑子对视，头靠着墙向天花板昏黄的灯光，道：“若非我太过轻狂招惹程慧情，前几天的事就不会发生，责任该有我来承担。” “不对， 你不能歪曲事实！” 黑子猛地站起来，移动到楚明面前俯视：“我是你的随爵，那天我应该在你身边而不是接私单，成华公园一幕就不会发生。另外，程慧情早就下战贴，我应该做的是提早防备，甚至主动把她除掉，解除你的危机，所以……” “够了！一入古玩江湖深似海。” 楚明低头喝住，冷着脸道：“不管是小王、我亦或者是你，谁不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娘们唧唧地蹲在这里嚎哭乱叫，时光是能倒流吗？” 黑子沉默了。 楚明指着椅子上打包来的饭菜，道：“吃饭。” 黑子没动，猩红眼睛死盯着楚明：“我有一件事儿不明白。” “说。” “你明知道那对姐妹花不对付，为什么你帮忙鉴定、跳楼乃至假扮情侣，与人全族为敌。” 黑子意思很明显，若非楚明不知轻重，何至于沦落到这地步。 楚明深呼吸一口气，回道：“我舅上吊前提过一嘴，楚家在短短几年内，户口本只剩下我一个人的真相可能在蓉城，所以七岁的我流浪千里过来，前段时间程家祭祖，最后关键我发现，他们家的传家宝跟楚家有关系，九爷引我入局。” 楚明从没提过自己家在哪儿，家人或 死或失踪。 此刻黑子听闻愣了下，随后反驳道：“时间不对，在你发现入局前，已经好几次帮程大小姐，就不要命跳楼那次，最后就没拿到多少好处，分明是喜欢上人家了。” 真没有好处？ 楚明无语。 先不说之跳楼事件，是他、陈红梅和程慧心三方，共同伏击头号威胁叶深及其家族，都是有目的而去。 就时候跟程慧心关系加深，才有如今可以借阅传家宝。 好处已经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毕竟第一次那么贴近‘楚家灭门’的真相。 他把事在内心梳理后讲出来，不给黑子开口机会，语气强硬道：“总之，程慧心是我认可的朋友，就跟吴明瀚同等关系，帮忙是情分所致，知道那物件跟我家有关系，是最后外加的帮忙条件，这样你明白了吧。” 黑子无言，楚明对朋友的重视毋庸置疑，几个月前就为老舅两根手指头，在那场易物会冒着巨大风险，当着那么多大人物面前，揭庄老大的斗。 认真说起来，从那时候起，已经跟程慧情杠上，甚至往前倒腾，第一责任人是自己。 理清责任关系，黑子立即低头：“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楚明手指了下椅子。 黑子老实坐下拿起 来打包袋。 楚明转头一脸郑重：“这些天我认真思考过，你还有老舅要奉养，不能因我惹个仇敌，就把老舅拖进危险漩涡之中，所以我建议你退圈，跟张警官一起工作。” 楚明知道话不适当，但为了不再把无辜者卷进危险，还是硬着皮头把话说出来。 不出意料，黑子当即就脸黑，怒视道：“我不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护士走过刚好听到，眼神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扫视。 楚明难得感觉羞燥，瞪了眼黑子道：“我全家就一个人，怎么作死都没关系……” “你不觉得自己很搞笑吗？自己为朋友两肋插刀，博得好名声，转头却把我开除，难道我李晓就是那种不讲义气的无耻小人吗？”黑子拿起手里的饭盒要砸楚明。 “你冷静点，我的意思是……” “冷静不了！这段时间跟你做事，我已赚到给老舅足够活到一百岁的钱，用不着你费心！另外，邀请你入伙的人是我，你没资格开除我，连建议也不行。”黑子态度霸道把楚明要说的话通通堵回去。 楚明当即头疼，手揉着两边太阳穴。 黑子是自己的恩人兼兄弟，他不想看到对方跟沈倩一样的结局。 偏偏黑子一根筋，不 听劝解。 此时，黑子扒拉几口饭补充能量，道：“我从没想过扔下你一个人，也明白在古董圈身不由己，刚才不过是想发泄内心郁闷，现在爽够了，你就别费心思劝解，还是说说接下来怎么办。” 楚明知无能为力不再纠结，帮这些天发生的事，包括从程慧心那边看到丰收雕塑实物的事，一股脑讲清楚。 “倩姐，命好苦啊。” 黑子听完后，想起几个月前刚认识沈倩，对方盘算着给他买房以后娶媳妇用的画面，止不住地流泪。 沈倩命是真的苦，少时被亲生父母卖了，遇到个禽兽养父，逼得只能出卖身体赚钱，好不容易熬到几个真心朋友，没来得及享福，就发生恩人救自己，从悬崖摔得面目全非。 “庆幸还活着，我坚信倩姐总有天会想通，回到我们身边。”楚明强压着情绪，拍拍黑子肩膀安抚。 以沈倩心死的状态，不能说没有几率复苏，但实在渺茫，可人活着总要有希望，否则不得精神崩溃。 黑子接受楚明的谎言，擦拭泪水道：“张阳、陈红梅的能力毋庸置疑，但是现在看来女魔头非一般奸诈狡猾，所以我觉找包打听，多一份力量多一种可能，逮住女魔头安慰受害者。” 第179章 术业有专攻 楚明这几天可没闲着，在渠道平台发布任务，还不忘跟熊老大联系。 不过上次合作不是很愉快，对方不接单，吴明瀚最近忙挖坟电话都关机。 他把情况如实转述。 黑子听完后叹气道：“我层次低，不认识靠谱的包打听，渠道你都已发布任务，这事暂时先别管，说说事关你家人那个物件吧。” 楚明从口袋里取出手绘的图纸递给黑子，边吐槽：“上面尽说废话，要不是大小姐不肯割爱，我才懒得研究，直接劈开那木头。” 黑子知道楚明不会让朋友为难，哪怕程慧心同意也不会砸雕塑，所以没有接茬，接过纸张放开查看。 “还好你没冲动。”黑子抬头惊呼。 楚明目光闪烁精光，道：“图画在雕塑胸口前是呈现金线模样，莫非跟你金身童子功有特殊感应？” “你可真能联想，咋不说我童子功练到大成，就变成金子。”黑子斜眼吐槽。 楚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道：“是我心急了。” “也不怪你，毕竟你还是个没长毛的未成年，碰到事关家人的事……” 黑子恢复平常爱碎嘴子的习惯，张口就来，楚明受不了伸手捂黑子嘴。 黑子扒拉掉楚明的 手，道：“说点正经的，有道是术业有专攻，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就得找乱七八糟的人来处理，正好我认识一个。” 楚明一脸狐疑。 别看黑子入行久，混得真不咋的，是底层中的底层，哪里去认识厉害的人。 “别一脸瞧不上的样子，黑爷我是确实不懂鉴定古董，交朋友可是强项，怪人神人也认识几个，只是手里没筹码，不能和人……” “别念了，说正事。”楚明求饶。 黑子这才停下叨叨，低头盯着纸张解释。 一年前，他到处淘宝收货，在二郎巷碰到个锁匠，开锁技能如火纯青，好奇之心攀谈起来，有次喝酒无意中得知，以前也在古董圈混精通鲁班术。 “他说过，鲁班术跟奇门遁甲是相通的，只要属于这两个品类，自己上手就能解开。我觉得有吹牛成分，不过就咱们这情况，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黑子说道。 楚明皱眉，道：“你认为纸上图画是奇门遁甲？” “丰收是南金寺和尚雕刻的，那么寺庙可不怎么正经，据说在清朝康熙年间，从道观改成寺庙，还一度可以娶妻生子呢。”黑子说道。 楚明再次捂黑子嘴，警惕扫了周遭一圈，道 ：“谨记祸从口出。” “呜呜……”黑子咕噜说着。 楚明能听明白黑子问自己是否找那锁匠，于是缩回手，在黑子衣服上擦掉口水，边道：“试试也无妨，把详细地址告诉我吧。” “我跟你去。”黑子说道。 “不，你多跟那个昏迷的朋友聊聊天，看看能否让他苏醒。”楚明拒绝。 黑子发泄是心中的郁闷，并非忘记成华公园一干无辜伤者，脸色露出悲愤。 “不要陷入内耗，总有一天我们能抓到女魔头，安抚所有受害者。”楚明拍拍黑子肩膀说道。 嗯。 黑子点点头，目光闪烁杀气，心中已经想数十种方法招待程慧情。 随后，楚明又呆了一会儿，监督黑子把饭吃完，留下存着五十万的银行卡离开医院。 …… 农历八月初，距离中秋就半个月，地处西南盆地的蓉城，下午五点依旧如盛夏般炎热。 宽三米地上长数百米的，地上铺着石板的二郎巷，没几个人。 该巷子在清中晚期，是蓉城着名的花柳巷，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两旁建筑破败，店铺不是买生活必需品杂货，就是老式理发屋之类的。 巷子最深处临摸底河边上，有个不起眼的店铺。 店铺宽只有一米五，挂着个手写的‘开锁’招牌，店长将近五米，最里面有连通后方民居的房门。 此间店门虚掩着，不见店主人影。 楚明来到门口，拉着门上的铁环敲着，道：“老板在吗？” 敲了几下，喊了几声，店内最深处门口出现一道人影。 楚明定睛一看，差点没把魂给吓飞了。 那头的人，穿着一身黑漆漆，很像清朝时老妇人的宽腿裤，头发没剩下几根，右眼没有瞳孔只有发黄的眼白仁，加上背着光，让人打一眼还以为见鬼了。 “有什么事？”里面人张嘴问道，可以看出来牙齿没剩下几颗，还发黑。 楚明心里吐槽，这么个七老八十的老妇人，黑子是怎么敢和对方喝酒，不怕翘辫子被索赔吗？ 不管内心想法，他表面露出标记性人畜无害的天真笑容，道：“老板下午好，我叫楚明，是李晓介绍过来的。” 那头老妇人回道：“进来吧。” “打搅了。”楚明见门快要掉下来的，小心翼翼推开走进去。 店内地板上放着各类锁头，堆得跟小山包一样，只留不到十厘米的通道，双脚并行都很困难。 楚明怕踩到锁头引发‘锁山’崩塌，跟 运动员在走平衡木一样小心翼翼。 “年纪轻轻，手脚就那么不利索，等我跟一样三十五岁年纪，还不得出大问题！”店里最深处传来老妇人的嘲讽。 楚明不介意被鄙视，而是讶异老妇人的年纪，转念想到程慧心对年纪的敏感，想来老妇人也是一样，把真实年龄少说一半。 想明白后，他也就不再纠结，继续保持缓慢的移动速度。 “抓紧了，五点二十分我就下班了。”老妇人的声音又传过来。 楚明抵达二郎巷看过手机，五点十五分钟，看着也就一两分钟不到了。 然而他不着急，宁愿超时明天再来拜访，也不想把锁山给碰散了。 “不要想着明天再来。”老妇人看穿楚明心思。 楚明吃惊，果然是个怪人，才能求个事还得通过考验，随即他屏气凝神加快脚步。 纵使万般小心，但通道实在过于狭窄，才移动五十厘米不到，就碰到锁山脚边沿。 锁山一阵晃动，有个锁头从上方滑落，一路碰撞引起‘铛铛’的声响。 尽头处门内，老妇人摇头道：“半小时前李晓还打电话跟我吹嘘，来访者是个未来王者，结果就这？” “你可以走了。”老妇人下逐客令。 第180章 三十五岁的老妇人 锁头滑落引发锁山震荡，随时要崩塌。 楚明脸上从着急变为轻松微笑，迈开脚大步移动，任由身后锁山崩散。 尽头门内老妇人脸色露出吃惊，还没张嘴，楚明就走到跟前了。 “柳师父只限定时间抵达，没规定移动方式，现在时间是五点十九分，我合格了。”楚明拿出手机晃了下。 老妇人脸色恢复正常，转身道：“跟我走吧。” 楚明暗自松口气，在关键时刻他猛然醒悟，不让锁山崩塌只是自己的想法，柳烟从出现就没提过，见情况也不救不了，才干脆冒险一试。 结果也许是赌对，也许是怪人怪脾气。 他迈开脚步跨过门槛，视线豁然开朗。 门后是个偌大的院子，地面铺着青砖石，墙周围建有花圃，花儿争奇斗艳。 院子左边墙角还有一颗银杏树，高有五米。 树下有石桌椅，边上摆放着十几个石头物件，靠近屋子一侧的地面刻有围棋盘，摆着棋子残局。 院子右边还有一口井，井边白墙有圆形镂空石雕构建的窗户，能直接看到摸底河，以及两岸绿油油的植被和繁华的市井。 整个院子，完美符合闹中取静的建筑理念。 此时，柳烟走到银杏树石桌一角落座 ，手掀开边上瓦瓮型态，高一米的石桶上的木盖子，取出一副卷轴。 卷轴是用比筷子还细的竹子编织而成。 柳烟放在石桌上摊开，道：“下班时间不是胡说的，我需要研究今日进度，你在一旁稍等。” “好的。” 求人办事哪有拒绝道理，楚明轻手轻脚走到石桌另外一侧落坐，目光看着摊开的竹卷。 竹卷为圆形，画着山水彩画。 画的内容，从外围看就是一座座山峰，以某种规律向中心的湖泊汇聚。 山峰型态高低各不同，从不同角度看又不同，细细看，山上还有鸟篆符号。 这时，柳烟右手中指按在竹卷上逆时针移动。 竹卷内附机关，为九层同心圆。 每一圈都可以单独移动，也可以同时移动。 柳烟手指一动，其中一层同心圆跟着轮转。 楚明一下就注意到，山还是山，但似乎有些不同，在内心下评论。 哪怕这竹卷不是古董，光是九层通心的结构，和高超的画技，也能引起收藏家的兴趣。 因为可能是江湖灰色带的八阴门之一，‘开门’的独家技法。 开门很有趣，有说精通奇门遁甲，又说是鲁班术直系传承者，还有说是上古祭司，后来的钦天监等等 之类的。 到现在也没人能证实，哪怕正有千年传承的古董世家，是圈内公认开门是阳关、阴门十六道中，人数最少传承起源最神秘。 楚明也不完全确定，收紧心思默默观察。 柳烟不断转动竹卷，上面彩画内容似乎又似乎不变。 不多时，楚明深陷在画作内容上，不知外界变化。 时间就悄然流逝。 天空如一道深蓝色的幕布，上面点缀着一颗颗宝石，衬托出弯月的独一无二。 “又失败了。”柳烟停下手来，发出一声叹气。 楚明苏醒发现天黑，拿出手机一看八点半，差点没吓死，眼皮一眨就是三小时也太神奇，细细一体会，他的精神变得充盈，感觉能三天不睡觉还不觉得累。 毫无疑问，对面老态龙钟的老妇人，绝对是个隐世高人，今日算是来对了。 这时，柳烟卷起竹卷，抬头问道：“找我作甚。” 楚明起身抱拳行晚辈大礼，而后从口袋里取出手绘图放桌上，道：“恳请前辈解密。” “李晓那娃是有趣，但还不到他开口，我就要帮忙的程度。” 柳烟独眼闪烁厉芒：“开始时你能灵活变通，我准让你进门，之后后你能枯燥坐着三小时，观我推演九十九龙 山，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隐世高人跟普通人想的一样，不爱理会世俗，若是想请对方出手，就得拿出筹码。 楚明保持弯腰抱拳姿势，道：“斗胆请前辈明言。” 柳烟手抚桌上竹卷，道：“说说你刚才看出什么了，否则没必要进行下一步。” “前辈出自开门。”楚明没有任何意思犹豫，说出心中猜测。 柳烟闻言，浑浊的左眼露出一缕骇然的光芒。 楚明低着头没看到，但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锐利。 要知道世界上，凡能被称隐世高人都有真本事，但个个都是怪脾气，一言不合把人劈成两半并非妄谈。 此间楚明心头狂跳，额头溢出汗珠。 寂静了几秒，柳烟开口道：“坐下吧。” 楚明暗暗松口气，朝柳烟一拜表达感激，而后重新落座。 “我的确出自开门，开门规矩是一传一，以兄弟姐妹相称，我二十岁时也就是十五年前，哥哥突然仙逝，留下这幅九十九龙山竹卷，说是里面有开门的隐秘，若我能解读出来，允许我行走江湖。”柳烟手紧紧抓着竹卷语气充满怨念。 楚明没作声，内心不忘吐槽柳烟把年纪砍一半，脸皮是真有点厚。 “这些年我天天 琢磨，愣是没看出来个一二，李晓说你天才鉴定师，若你能看来哪怕个突破点，我就可以出手相帮。”柳烟说道。 那个坑货…… 楚明腹议黑子不靠谱，介绍的是什么人，摇头道：“此番打搅前辈了，晚辈能力实在有限啊。” “李晓打电话时，有稍微形容了下内容。”柳烟看着桌上折纸说道。 楚明当即陷入两难。 柳烟口吻明显表现出能解开纸张上隐秘，事关楚氏灭门真相，不能错过。 问题是柳烟作为开门传人，研究十几年愣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而开门太过神秘，即便跟百科全书一样的《楚氏鉴法》也语焉不详，他能看出来就见鬼了。 “忘记说了。”柳烟拍了下脑袋，又道：“按照门规，若是上门求助者，不能鉴出就九十九龙山点什么内容，得留下点代价。” 楚明无语，这也能忘记，可看着柳烟脑袋没几根头发，牙齿快要掉光，又是个独眼残疾，到嘴边想吐槽的话硬生生憋回去。 他默默计算，是强行赌一把还是干脆放弃。 “其实代价真不大，毕竟不是人人都跟惊门那群疯子一样。”柳烟再次开口。 楚明瞬间双眼闪烁精光，问道：“前辈可否说具体点？” 第181章 姐姐，我想试试看 柳烟手理了脑袋没剩几根的头发，独眼闪烁精光，道：“如果你没能找到突破点，那么就要给我免费干活一年。” 楚明身体狠狠地抖了一下，就柳烟的状态来看，‘活’绝对不一般。 干还是不干呢？ 他继续权衡利弊。 “听李晓说，你擅长全系古董品类鉴定，有志挑战一百年没人能登顶的奇迹，戴上王冠，对吧？”柳烟面色淡然，以问激将。 ‘丰收’雕塑事关楚氏灭门真相，本就让楚明纠结，而今加上成王不目标，他瞬间血气翻涌，双目瞪得滚圆。 柳烟掀开身边第二个石桶上的盖子，取出一个巴掌大的褐色瓮壶放桌上。 瓮壶泥色朱褐显紫，胎质细致油润，肩部迭片一圈，壶身腹下沿微敛，鼓腹饱满，壶流弯状畅顺，壶柄圆弧宽式，整体给人典雅厚重又不失灵巧，乃畅销千年的陶瓷品类极品紫砂壶。 楚明不需要开万物眼，凭借脑海《楚氏鉴法》记载，就敢断定，瓮壶至少明之前的，出自着名的江南紫砂窑。 柳烟接着又从石桶拿出两个同色的杯子，和瓮壶是一套，证实楚明的断定。 圈中有言，明之前紫砂壶，一壶两 杯赛黄金，市价最低十万，若被文人墨客、勋贵持有收藏过，价格无上限。 柳烟作为开门当世传人，桌上的紫砂壶毫无以为，必有大来历。 楚明不由得感慨，这便是古董老江湖的底蕴。 接着他嘴角抽搐，因为柳烟提壶倒进杯子不是茶水竟是黄酒。 黄酒起源很古老了，在文史记载中不曾消失过，最近一些年由于工业技术的发展，白酒后来居上，黄酒渐渐成为做菜调料，很少在人们酒桌上出现。 然而懂行的都知道，黄酒特别之处，温一壶对月谣古人谈玄论道。 “不用急着做出决定，这酒可是我兄长的兄长亲手酿造，至少有五十年份了。”柳烟给楚明递上一杯。 楚明低头望着杯子，他不会喝酒但脑海有酒的相关记载，稍微嗅了一下，闻到了特有的酸辛味。 杯子里酒，当属于黄酒三大派系之一的绍兴名酒，还是很罕见的古法酿造技艺，完全配得上宋元时期的古紫砂壶。 杯子的酒不到十克，价格得数千。 不过楚明谨记沈倩不让喝酒的警告，抬头道：“我是未成年。” 柳烟耸耸肩，端起面前的杯子凑近鼻端嗅了下，独眼 露出一丝贪婪，而后张嘴抿进一口，脸上露出一丝满意。 楚明一直在观察着柳烟。 柳烟右眼白仁上面沾着粉尘。 要知道柳烟虽然头发没几根，牙齿快掉光，看着就跟农村老太一样，但其实脸上的皮肤很干净，毛孔细致不比少女差。 从这点可以说明，柳烟日常就是清理的，进而可以推导，右眼烫伤的眼皮沾染粉尘，一定有问题。 眼看柳烟品酒短时间不会停下，楚明耐住做出决定的想法，就发现的异样，问道：“前辈，您真有眼疾吗？” 柳烟正提起紫砂壶重新倒一杯，闻言手明显僵了下，知道要掩饰来不及，干脆反问：“你如何发现的？” 楚明就把想法说了下。 柳烟杯子倒满酒，放下紫砂壶盯着楚明，道：“你不是一直怀疑我的年纪不是三十五，而是翻个倍吗？” 楚明闻言大吃一惊，难道这人有传说中的他心通，自己内心想法被看得一清二楚。 “你确实没给鉴定师丢脸，善于观察。”柳烟说着用手指直接插入右眼。 楚明受到惊吓想阻止，柳烟的手已放下。 之前柳烟的右眼没瞳孔，眼白还发黄，此刻却恢复正常 ，比左眼还清亮，犹如稚童那般干净纯粹。 “开门人遭天妒，只要是大成必有眼疾，而我兄长仙逝前命令，读懂九十九龙山竹卷便大成，所以我就做了伪装。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有几分本事，竟然看穿了，但还是怀疑我的年纪，明明以你的眼力，看骨是最基础的能力。” 柳烟说到最后，冷哼着把手里的肉皮扔桌上。 楚明面露尴尬，看骨确实是鉴定师基础能力，然而他半路出家，入行不到四个月，天天忙得晕头转向，没时间研习基础理论。 他赶紧收紧神色，免得柳烟发现破绽，给接下来的交易制造麻烦。 柳烟还在为年纪生气，把杯子里黄酒一口饮尽，后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九十九龙山的隐秘，不时跟一些鉴定师接触过，从少女熬成少妇，结果没人能敢接，我都怀疑兄长喜欢我不敢说，占有欲太强所以故意设局困住我。” 柳烟说话时，一阵清风吹来，把脑袋上仅剩几根头发，像是白柳一样飘絮 楚明赶忙移开视线，免得按不住笑声。 “你能陪我观图几个小时不出声，耐心十足。能发现我眼睛有问题，表现出强大的 洞察力，比我之前接触的那些人都强。可惜年纪还是太小，就在刚才我见你眼底一闪而逝的尴尬，就知道你基础不够扎实。” 柳烟一改说话风格，盯着楚明口吻郑重，道：“我个人建议是，你等过几年再来挑战。” 楚明心中一惊，结果还是被察觉了。 不过他不可能退，按着桌上折叠的手绘图，道：“姐姐，我想试试看。” “失败就要做一年的苦工哦。”柳烟用手梳理被吹乱的几根头发说道。 “小弟明白。”楚明面色坚定回道。 柳烟没在说话，手指了下桌上边缘卷起来的竹卷。 “谢谢前辈。”楚明把杯子移开，小心取竹卷到面前慢慢展开，同时不忘调整情绪。 不多时，竹卷完全展开，内容呈现在楚明的视线中，他起心念动：“鉴九十九龙山竹卷。” 万物眼启动了，然而楚明视线里一片漆黑，脑袋像是有人蹦迪，两边太阳系噗突个不停，感觉要晕倒了。 这是精神受到强烈冲击的表现。 来不及多想，楚明赶紧关闭万物眼，狂喘气缓和下再说。 柳烟见状一脸失落，道：“看来还是不行，明天早上八点到我这里来报到。” 第182章 百万豪礼 “我还没失败。”楚明抬头目光炯炯道。 柳烟眼皮一翻，道：“都快喘不上气还要逞强，你还那么年轻，区区一年眨眼就过了。” 柳烟对楚明还是抱有一点希望，不想今日看到意外，自己外出自由的路被折断。 楚明沉默着，大口大口呼吸把情绪调稳。 这次不再贸然开启万物眼，而是好好理顺手头信息。 开门传人的规矩是以兄弟姐妹，实则是试图，那么柳烟嘴里的兄长看上自己是不可能的，两人年纪最少差二十岁以上。 毕竟古法传承不是简单小学课题，需要大量时间把理论和经验结合起来，才有资格收徒授课。 鉴于开门传人的稀少，因此楚明断定上一任也不是要折磨柳烟，所以竹卷上必然真的有传承存在。 基于以上信息，结合前天在程氏藏宝上，脑海显现的万物眼金页明说‘心诚’才是根本。 楚明认为刚才万物眼开启后视觉发黑的状态，跟以前鉴定不出来不是一回事，可能是入手心念错了。 顺着思路，楚明想到自己没有明确‘师承’，在古董圈眼里归类在八阴门之一的杜门。 八阴门看是各自为政，其实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比如景门 变戏法中暗合惊门的术，也有开门的奇门遁甲痕迹。 想到这，楚明突然明悟，望着石桌对面表情不满的柳烟，道：“儒释道本一家。” 柳烟闻言撇嘴道：“儒释道各为八阳关之一，这是基础知识。” “是的，所以皆承古之大贤法道的八阴门，也理应是一体！”楚明回道。 “这也不是秘密。”柳烟觉得楚明基础真的够差。 楚明不再说话，低头望着桌上的竹卷，心内念头泛起：“我以杜门之传，叩关！” 万物眼的心诚，可以解释为‘信者有不信者无。’，楚明坚定自己是杜门人，那就是。 万物眼启动，金色线条在楚明视线内呈现，勾勒着竹卷上的画作内容。 转眼间，楚明眼前是个立体的地图，每一座山的清晰无比。 山上刻着的鸟篆跟着放大，大部分都很模糊，有一两个字符能看出来由文字组成的。 楚明能看出来是金文，但没办法释义。 不过暂时不重要，他把整副图画刻入记忆后，赶紧关闭万物眼。 短短时间，他身体能量被抽走七百成，若是不是坐着，现在都已经腿软倒地了。 对面柳烟见状，伸手取走竹卷，边冷冷道：“老话说事 不到三，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楚明不作答，脑袋竭力凑近桌上的紫砂杯，勉强张开嘴唇咬住杯沿吸酒水。 “就是原液，你从未喝过酒扛不住！”柳烟神色异变，迅速抢走紫砂杯。 就这一小会，楚明已吸了三分之一黄酒，脸色稍微没那么死白，就是额头狂冒汗珠。 他体内酒气如龙横冲直撞。 不过比起刚才算好的了，他说道：“九十九龙山对应现实世界真正的山……” 能量还没回复，楚明没法把话说完整。 柳烟卷起竹卷，道：“你这不废话？没有现实作为参照，光靠画师空想，画作是不可能拥有神韵的。” 楚明连续喘了几口气，道：“我的意思是看山。” 这话没头没脑，但柳烟如被雷劈，整个身体都僵硬住，目光瞪得滚圆。 几秒后，柳烟嘴唇颤抖道：“开门的传承中的观山，观的不是画山而是真山。” “是的，你家传承不是闭门造车，而要踏遍千山万水寻龙抓风云。”楚明艰难点头。 柳烟露出似哭非哭的表情，道：“臭老头当年把画卷交给我，说观山就断气了，现在想来完整版的应该是‘观山走水’，少两个字害我误解，天天傻 傻盯着画看几个小时。” 楚明认为还有磨炼心性的含义在内，想到柳烟足不出户十五年，也算是做到了，就没有多嘴。 这时，柳烟感觉到满肚子委屈，指着月亮发泄：“都是不着调的混蛋，难怪每一个传人技大成，不是眼瞎就眼盲……” 柳烟骂了好久。 楚明体内的酒气散尽，身体的能量恢复七七八八。 不过不是五十年份的黄酒原液的功劳，而是他小时候被家里长辈用古武淬炼过，酒气因子激活身体经脉蕴含的潜能。 这时。 柳烟发泄爽了，停止咒骂师门长辈，转身正衣冠顺情绪，朝着楚明弯腰抱拳。 “承蒙先生大恩大德，解开多年困惑，请受晚辈一拜。” “前辈万万不可。”楚明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自古人事，达者为先。 柳烟这一拜，并没有不妥。 然而楚明是来求柳烟帮忙，说白了是一场交易而已，所以他觉得无法承受。 柳烟不管他的想法，认认真真行九拜大礼，抬起头走进石桌，把紫砂壶、杯子一同推向楚明刚才坐的方位，面色郑重道：“这套紫砂壶价值百万，留在晚辈手里暴殄天物，只有前辈这样的高人，才有资格持有 。” 柳烟的意思九拜不够，还得拿出重礼才符合古礼。 “前辈太客气，我们是平等交易的。”楚明摆手拒收。 “紫砂壶是明了大师收藏品之一，物件上上任主人是江宁织造主事，曹雪芹的曾祖父，一直以来都是品茶使用，因为很兄长困我，所以才用来装酒，以前辈的鉴定能力，必也懂得洗练物件，消除影响不难。”柳烟自顾着解释。 楚明头疼，道：“我是来求前辈解惑的，真的不能收。” “一码归一码，我困此地十五年，孤独痛苦常人难以明晓，今日幸得前辈出手相助，若不报恩，他日如何有资格走千上过万水，在江湖彰显我开门传承？”柳烟面色严肃，说什么也要把紫砂壶套送给出。 然而就算百万礼送出，柳烟还是觉得不够，抱拳道：“柳烟以历代师门长辈发誓，今后十年奉楚明为师长，只要师长有吩咐，无论身处何处，柳烟第一时间赶到。” 楚明闻言面色发白。 世间一饮一啄自有定律，绝非是他一时戏言，就像是前些日子，不要酬劳帮程慧心，导致后续一系列意外事发生。 柳烟百万豪礼不够，还立下十年誓言，天知道会引发什么意外。 第183章 师出同门 楚明不想看到，类似沈倩心死、黑子的朋友受伤之类的事，所以面色坚定道：“前辈赠送紫砂壶，我可以接受，但十年绑定还是算了。” “那是晚辈的誓言，前辈没资格否决。”柳烟口称前辈，态度却是十分霸道。 楚明嘴唇蠕动几下，最终还是没出声，大不了以后不联系，减少意外的发生。 这事就这么过去。 两人各自回到石桌边坐下。 柳烟从放紫砂壶的石桶里，取出自酿的葡萄汁来招待楚明。 装着葡萄汁的杯子放到面前，楚明就能轻松闻到诱人果香味，可想而知味道会是何等美妙。 然而他没忘记此行目的，把桌上折纸推向对面。 柳烟拿折纸摊开扫了一眼，道：“南金寺明了大师是兄长的兄长，技法师出同门。” 这话跟炸弹一样，把楚明轰得脑袋嗡嗡作响，庆幸没被一年苦工给吓阻，毅然接受挑战，否则这将错失唯一良机。 他着急道：“能解吗？” “手绘图画得很粗糙，不过还是能看出来是人体经络，只是被打乱需要正确密码才能看明白。凡开门传人入门就能解。”柳烟回道。 楚明差点哭出来，起身弯腰抱拳：“请前辈相 助。” “你形容下发现秘图的物件，尽量具体点。” “黑色乌木……”楚明把刻在脑海的丰收木雕，巨细无比转述。 柳烟听完后，把绘图重新折起来，道：“制造者以奇门遁甲之术融进木雕中，可以把丰收老头当作是人体，然后使用针灸之法，不过需要特制针才行，我需要三天时间来制造。” 三天四溅，楚明还是能等的，千恩万谢把紫砂壶转送。 柳烟一脸嫌弃摆手：“不要，我玩腻了。” “那我……”楚明想回赠等价物件。 “我个屁，姐看着是缺古董的人吗？你如果非要回赠，那就把自己洗干净，晚上到我床上来。” 柳烟很感谢楚明帮自己解开十五年的枷锁，怪脾气可改变，什么话都敢说，豪迈开放得很。 楚明缩了下脖子，道：“这事再议。” 柳烟眼皮一翻算是回应，接着手指桌上葡萄汁，道：“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但对处男还是有些作用，试试吧。” 楚明抽搐，长那么大就听过果汁还能壮阳，显然柳烟在瞎胡扯，脾气真是够古怪，话张嘴就来。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重新落座，给面子端起杯子。 说起本事高超脾气古怪 的人，他下意识联想到九爷也是一个德性，接着面色惊变站起来。 “还没喝就嫌弃，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柳烟抱怨。 楚明不作答。 九爷展示绝仙指，触发他的记忆，引导他入局察觉丰收的存在，转眼间就被人杀掉抛尸河里。 这说明背后有一股强大势力，盯着他。 如今柳烟想帮忙解开丰收隐含的秘密，岂不是也会步入九爷后尘。 “哼，当时我不知才让你们得逞，而今你们做梦！” 楚明仰头朝夜空冷哼，接着在柳烟狐疑目光中，拿出手机给萧萧打去电话。 “掌柜有什么吩咐？”萧萧已入睡，接到电话还是条理清晰。 楚明面色凝重交代：“带大黑来古玩市场南河上游的摸底河二郎巷，还有记把你的特殊药液带着，到时候用竹签做点标记。” “好，半小时内跟掌柜联系。”萧萧没有问缘由。 “注意安全。”楚明提醒一句后挂掉电话。 柳烟好奇问道：“大晚上带上狗子，打算去打猎吗？” “是的，要猎物。”楚明环顾四周说道。 柳烟心中有点猜测，表情严肃起来，道：“别看我这副衰败也样子，其实身怀武术，功法乃开门千 年淬炼的成果。” “比景门如何？”楚明低头问道。 “怎么说好呢……景门的变戏法是奇门遁甲结合古武术，以花人眼骗财骗色为基地，但一直乱蹦跶还没死绝，说明法门不是花架子，整体实力跟开门传人应该在伯仲之间。”柳烟给出个中肯评价。 “也许你说得是对的，但是……” 楚明叹了口气，接着道：“前些天有个景门高手，能轻松戏耍发丘郎中，结果还是被人给做掉，死状凄惨。” “那你可得保护好我，我才恢复自由身，还没找到帅气老公，不想死啊。”柳烟一脸担忧道。 楚明依旧没法相信，柳烟只有三十五岁，不过此刻没心情计较，得到柳烟同意，拿着梯子爬屋顶。 来到屋顶，楚明仔细观察环境。 二郎巷建筑密集，柳烟家左右和前面都是老式民居，墙体公用没任何一点缝隙可言。 只有屋后靠着十多米宽的摸底河，有点空间距离 如此环境，凶手想要隐藏不要太容易，三天内什么时候会发动袭击，在没有足够信息支撑下，也没办法预测。 楚明的面色免得异常难看。 接下来三天，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每一刻都要绷紧神 经。 下了屋顶后，请示过柳烟，他从前店搬来锁头，打算用绳索把锁头挂满屋内外，当警铃使用。 他和萧萧的听力都很好，只要有人碰到锁头，就能第一时间察觉。 半小时一到，萧萧准时打来电话。 楚明出门去接。 “这条巷子太窄了，萧萧觉得很压抑。”一进巷子，见店铺家家紧闭，萧萧觉得有点难受。 楚明点头说明当前情况。 由于怕凶手潜伏着，他把声音压得很低。 “萧萧有个提议。” “说说看。” “让大黑跟着掌柜在那什么人家里呆着，萧萧去把周围环境摸一遍，找个角落躲着，如果凶手真来，就能够暗中偷袭。”萧萧说道。 “不亏是惊门的人，你把手机调成震动模式，如果发现情况，给我打电话响三声，还有竹签射出去前记得抹药，有多余的给我一点，让大黑熟悉下。”楚明迅速做出行动调整。 “好的。”萧萧掏出一个药瓶给楚明，立即展开行动，人跟猫儿一样贴着墙静悄悄移动，眨眼间消失黑夜中。 楚明不是第一次看到，还是感叹惊门以杀为宗旨是有多变态，让人防不胜防。 随后，楚明带着黑狗返回柳烟家里。 第184章 凶手就在身边 楚明带着黑狗回到柳烟家，肚子咕噜噜叫着，拿出手机看了下，晚上十一点了。 周围都是普通居民区，不是繁华地带，想整个外卖也没地方。 随后，楚明只能找到柳烟询问是否能蹭一顿。 柳烟瞥了眼后方跟着的黑狗，道：“家里没什么东西，要不把他炖了。” 黑狗吓得一溜烟跑出屋。 “成精了啊。”柳烟惊呼道。 楚明翻着眼皮，道：“前辈我真不开玩笑，肚子好饿。” “饺子在锅里煮着，是狗肉馅。”柳烟回道。 楚明觉得柳烟随口一说，就也没有多在意。 很快饺子煮好了。 两人在大厅坐下开吃。 楚明用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咬下一口感觉味道很怪立马放下，抬头眼睛盯着柳烟。 “我观你身体偏虚，特意给你准备的，可别浪费了。”柳烟很认真道。 饺子是素的，是各种草药碾碎混合，主味就是狗肉草。 《楚氏鉴法》详细记载，狗肉草主要功效是提振精神，味道很奇葩，略苦带着腥味，再强香味都中和不了，只要个人碰到都不待见，在各大医书都不记载。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狗肉草对生长环境苛刻，只有蜀地西边横断山脉某小范围 有，数量十分稀少。 楚明终究还接受不了怪味，筷子都放下肚子饿也无所谓。 “不懂好人心，你不吃我自己吃。”柳烟低头吃起来。 正常大小的饺子，十分钟后柳烟吃下一个。 楚明都替她难受，道：“前辈别逞能，早点去休息也能恢复精神能量。” “谁说我不能！”柳烟不服气，自然被看破，干脆捏着鼻子强行把饺子塞进嘴硬吞。 吃了七八个后，柳烟觉得可以放下筷子，为了不被取笑，转移话题：“那个景门家伙的死，你就没深究吗？” 楚明愣了下，苦笑摇头：“无从下手。” “我不觉得。”柳烟眯起眼道，“虽然你没把前因后果完全说明，但我还是能看出来，景门人死亡因你而起，所以凶手你可能认识。” 楚明眼睛为之一亮，之前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会是谁呢？ 他闭上眼思索着手头信息。 黑子可以首先排除，当兵时很优秀立过大功，本来跟张阳一起当警察，只是为老舅才投身古董圈，当铲地皮，有道德底线不虐待他人。 萧萧、陈红梅、程慧心三个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女性，都有特殊本事，是有可能的，但搞自己的动机好像没有，暂时 可以排除。 章河有没有可能？ 楚明想到在易物会，他当众驳了老头子的鉴定，虽然事后以诡辩解决，但说不上完美，毕竟在场个顶个人精，有时可能老头子面子化不开，派身边的梁业出手。 梁业此人不简单，说不定是某个神秘组织成员，潜伏在蓉城古董圈牌面人物身边干脏活，所以章河一下令，就顺理成章借命令办私事。 身份神秘，个人能力强悍，动机也有了，可以打上嫌疑标签。 楚明继续思考。 沈倩百分之一万不可能，因为根底明明白白，倒是小言值得注意，之前几次只有两人接触的情况，行为颇为怪异。 而今小言跟沈倩神农架附近乡镇生活，说老家就在隔壁，有点过于巧合了。 “不用浪费脑子苦思冥想，我有个猜测，你想听吗？”柳烟突然插嘴。 楚明回神望着柳烟，摇头张嘴想回答。 柳烟不给机会，目光转向外面趴着的黑狗，道：“这条狗已成精，平常是狗型，在需要时化为人身……” “前辈莫要欺负大黑。”楚明在陈家村被黑狗相救，不喜欢黑狗被冤枉。 “我是认真的，这世界真的存在妖怪呢。” “不可能的。”楚明一句话否 掉柳烟两个说法。 柳烟沉默了下，又道：“你认为最不可能的那个，往往就是真凶。” 楚明眉头一抖，想要好好盘盘道，目光瞟到桌上一大盆饺子，脑海灵光闪过，而后很认真道：“前辈今晚吃的是洋葱狗肉馅的饺子。” 怪人怪脾气，恢复自由身的柳烟，之后就要进江湖行走，很在乎‘名誉’，怕今日逞强吃狗肉草的事窜出去，被同行当笑话。 楚明的话就是承诺，只有二人知道狗肉草饺子。 现在柳烟很满意点头，起身回卧室。 之前楚明在卧室内外挂了最多锁头，只要有动静他立马能知道，所以没跟着进去。 柳烟是为了得到保密承诺转移话题，可楚明是认真的，在大厅独自苦思筛选凶手。 他认识的人不算多，除去得罪死的那几人，满打满算十个出头，然而很难筛选，最后除了黑子外，通通打上嫌疑标签。 这时，楚明注意到门外趴着的黑狗，目光炯炯盯着桌上的装着饺子盆子。 于是端着盆子出门，到黑狗面前蹲下，先如实阐述饺子味道后放下盘子。 黑狗不知有没有听明白，伸头往盆子吭哧一口咬进去几个饺子。 楚明认真观察黑狗动静。 结 果吞下饺子后继续低头吃，楚明见状怀疑自己味觉坏了，其实狗肉草很美味。 怀疑归怀疑，楚明没勇气尝试，伸手顺着黑狗的毛，目光警惕扫视四周。 这几天凶手随时会上门，容不得半点松懈，特别是人困马乏的后半夜，最是危险了。 他想起来，黑子父母留下的职工房，就在摸底河对面的上世纪那排临街筒子楼，就给黑子发去短信，询问是否在家。 黑子很快回短信，表示下午就从人民医院过来，一直蹲在家里，用望远镜观察情况。 “柳大姐脾气忒古怪，喜欢帅哥，虽然你不算帅但年纪够小，嫩得很，我怕你被她拿走第一次。”黑子又发来短信。 楚明看着信息满头黑线，随后发短信让黑子继续保持注意，收起手机，继续思索凶手。 很快，黑狗把一盆饺子全吞下还意犹未尽，脑袋贴着楚明腿撒娇。 “吃那么多狗肉草会消化不良的，你先去周围巡视，等回头我再给你做。”楚明拍拍狗头说道。 黑狗摇着尾巴离开。 楚明拿起盆子进屋，突然他想起来一个人。 “我也是无头苍蝇乱窜了，那人太过普通，比认定黑子是凶手还不靠谱。”楚明笑着否决想法进屋。 第185章 真的是他 凌晨三点，蓉城上空乌云密布，无情的风肆掠城中每一处。 蓉城是个盆地，中秋前晚上最爱下雷暴雨，只要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就会习惯了。 人们不受风声影响，沉浸在美梦中。 楚明不在其中，在黑暗中脑袋贴着大厅窗户，警惕外面任何动静。 时间很快来到凌晨四点半，风刮得凶猛，雷声倒是没有出现。 楚明不敢丝毫懈怠。 就在这时，口袋里诺基亚手机突然震动几下，而后安静下去。 不用看，这是萧萧发来的暗号。 楚明拿出手机的同时，冲进柳烟的卧室。 外头黑狗察觉他异样，非常尽责在远处狂奔，巡视建筑左右。 这头。 楚明一进屋子，差点就给吓出去。 柳烟就没睡觉，门被推开的瞬间掀开被子，身上穿着很不客气的粉红短装。 “就知道狗肉草加人参花，铁定能帮激起你的雄风，赶紧过来，我都准备好了。” “前辈，凶手出现了。”楚明捂着眼睛说道。 柳烟闻言棉被裹紧，道：“保护我。” 楚明没说话，第一时间进来的卧室的目标，不就是保护柳烟。 汪汪！ 外头传来黑狗的咆哮声。 “真来了！”柳烟面色异变惊呼。 楚明无语，这大姐脑袋装的都是些什么废料，此间危险重重，也顾不得吐槽，抽出让萧萧带过来的，那天在程氏藏宝山，那名老汉丢下的价值八十万的匕首，随时准备应对凶手。 不多时，狗叫声没了。 “难道被凶手残忍杀害！”楚明不是个悲观的人，但大黑是他救命恩狗，接受不了对方有一丝损伤。 他想了下，让床上裹着棉被瑟瑟发抖的柳烟下来，跟着自己出门查看。 “我拒绝！”柳烟跟黑狗没有恩情可言，所以不想冒险。 “那晚辈只能得罪了。”楚明转身冲到床边，连人带被扛起来。 被子裹得更条蚕蛹一样，只露出个脑袋垂在楚明左肩胸前的柳烟，不挣扎还笑嘻嘻的。 这时，楚明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传出。 几秒后手机都没停下，他赶紧取接通。 电话是萧萧打来的：“掌柜的，萧萧竹签射偏，被那人跑了，还好有大黑能闻味，现在我们在追着。” “保持联系，还有注意自己和狗狗的安全，实在不行放弃。”楚明说道。 “手机要没电了……”那头萧萧没说完，信号就断了。 “楚明！”黑子冲进屋子。 楚明头皮发麻，坏菜了。 进屋的黑子拿 着手电筒一照，小眼睛瞪大好几倍，惊呼道：“禽兽啊！你说不喜欢大姐姐是真的，其实喜欢的是老妈妈。” “李晓，谁是老妈妈了！”柳烟怒喝。 “我什么都没看到。”黑子转身就往屋外跑。 楚明喊道：“回来。” 说完，他把裹着被子的柳烟放回床上。 “我是望远镜看到大黑在院子里乱窜，觉得你有危险过来看看，看来我多虑，不到打搅你办正事，等天亮再过来。”黑子在屋外探头说道。 楚明没空计较，快不出门命令黑子保护柳烟，自己去找萧萧他们。 “萧萧也在？”黑子用手电筒照射楚明。 楚明伸手扒拉掉，边解释情况边大厅的灯。 “那家伙本来就是专业的，还有大黑跟着，你怎么追？”黑子觉得楚明决定太危险，不同意。 “我有鼻子。”楚明跑出大门。 人体的视、听、嗅、味、触、感六大功能，在楚明接受万物眼传承，全被强化过，其他五感没有视觉那么夸张，也远非常人可比。 随后，在黑子气急败坏臭骂中，楚明从狭窄的开锁店铺跑出。 到巷子，他猛力嗅了下，轻松捕捉到狗肉饺子的味道，确定自己的猜测成真，边嗅边追。 狗肉草味道实在特殊，加上黑狗吃得足够多，即便此间狂风肆掠，味道还是散不了。 当然，这是相对楚明嗅觉而言。 他一路跑一追，眼前逐渐熟悉起来，定睛一看前方不正是自己的老巢棺材村。 “这……莫非真是萧萧，引我入翁？不，不可能的！” 楚明相信自己只要有想法，萧萧会毫无怨言把身体交出来。 要知道，华夏人不是隔壁邻居国那群变态，自古无论怎么样情况，都把贞洁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楚明坚信萧萧不是凶手。 追着追着，楚明从棺材村外的主干道，来到隔壁拆迁的煤工村围挡外。 “老齐？”楚明放慢脚步走向围挡缺口。 说起来，老齐有足够动机，毕竟对他敌意甚浓，杀九爷的人或者组织，稍微撩拨下，老齐完全有可能同意合作。 紧接着，楚明穿过围挡缺口进煤工村。 距离上次有挖掘机进工地都过去一个多月，煤工村还是没什么变化，到处挖一半民房和门窗都被拆走的筒子楼，一眼一片荒凉。 此间狂风卷起漫天尘土，遮天蔽日。 楚明心情越加沉重。 这次凶手真是老齐的话，以后该如何和程慧心相处，他很不想失去这个朋 友。 就在这时，他隐约看到前方有人影闪烁，只是由于尘土太大，干扰了视觉。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影的地方为煤工村原商业街，两侧筒子楼尽头有关帝庙的地方。 “还真会挑地方。”楚明苦笑着走过去。 之前追吴明瀚、跟附近胭脂巷手机点老板斗法，以及程慧心两次重要谈话，全都是发生在关帝庙前。 随着脚步移动，进入筒子楼包得更一线天峡谷的废弃商业街，灰尘较少干扰视觉的程度没那么严重。 能清晰看到街尽头，关帝庙挖得只剩下地基的平台站着个人。 原本庙前广场，萧萧和黑狗并列对峙。 楚明边走边定睛查看。 地基上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凶手，身穿着跟古装电视剧刺客一样全身黑劲装，头和脸还都包着黑布，只留下一双眼睛。 楚明对凶手的那眼睛很熟悉。 最不愿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他顿住脚步拿起手机，不需要通信录，直接熟练的按下程慧心号码。 滴滴！ 没按一下号码，手机就会发出声响，显示锤子敲打在楚明心口，疼得他直皱眉。 号码十一位，很快就按完，楚明手指放在屏幕下左侧的拨通键上，迟迟没有按下。 第186章 刺客对决 呜呜！ 狂风从关帝庙后面入口疯狂涌入，在形似一线天的地里得到成倍加持，没有窗户的筒子楼化为风管，发出鬼哭狼嚎叫声。 关帝庙地基上，全身黑衣的凶手和平地的一人一狗对峙。 这头。 楚明最终没有打出电话，因为不想刚被亲人背叛好不容易站起来的程慧心，再次遭受打击。 随后，他面色黑沉，朝着关帝庙大步移动。 废弃商业街总长也就三百多米出头，眨眼间楚明就抵达萧萧身后。 萧萧怕黑衣人发难没有转头，但也不担心是黑衣人的同伙，因黑狗欢快叫着跑离身边，只可能是楚明到了。 楚明拍拍黑狗的脑袋，上前和萧萧并排而立，仰头望着关帝庙地基上的黑衣人。 此刻，风小很多，空气中乱蹦跶的灰尘跟着弱了。 楚明发现黑衣人眼睛确实熟悉，但是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激动到控制不住情绪，道：“你不是老齐！” 说完，楚明低头手指飞快按手机按键。 地基上的黑衣人，右手伸入左袖里，抽回时多一把软剑。 萧萧立即抓紧手中竹签，随时反击，说道：“萧萧见过你两次，你是宝天阁那个老叔叔。” 黑衣人没有做声，从地基 上跃起，手中软剑直指。 楚明猛地抬头，没有任何一点犹豫，把情绪调整到平稳状态，开启万物眼。 凡是混江湖，必然和人争斗，争斗就会留下痕迹，有些人没得到及时治疗，就形成旧伤隐疾。 只要本人不说，其实不算大事。 然而楚明的万物眼能发现，且无视衣物。 此刻他眼里，黑衣人心脏、腰部都有黑团，心脏最浓郁，比之前看老齐的还严重。 “萧萧……” 楚明语气飞快转述发现的情况，并把价值八十万的匕首递上去。 “萧萧收到！”萧萧把竹签打出去后接过匕首。 黑衣人轻松斩断射去的竹签落地，挥剑刺来。 软剑长一尺有余，即三十五厘米左右，匕首短一半。 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何况黑衣人实力明显高一层，萧萧不可能占便宜。 不过，萧萧是刺客出身，没道理正面迎战。 萧萧双脚迈出，身形如猫在建筑中滕转挪动，时而上时而下，飘忽不定，手里匕首针对黑衣人两处多点，寻找时机一击毙命。 出乎预料的事发生了，黑衣人身形也飘忽起来。 “刺客对决！”楚明目露精光。 刺客对决比电视剧演的还花里胡哨。 此刻萧萧 和黑衣人快速移动着，都在等待对方破绽。 楚明看得眼都快花了。 就在这时，黑衣人手中的剑挥出。 剑寒光摄人心魂，萧萧被击中必死无疑。 楚明头皮发麻，想着能否利用万物眼，看穿黑衣人的动作。 不过念头刚起，他就放弃了。 他又不懂武学理论，瞎指挥反而把萧萧带进沟里，得不偿失。 就在他思考时，两名刺客短兵相接。 萧萧匕首挡住软剑，另外一手打出烤肉串的铁签，目标是黑衣人的腰部弱点。 同时间，黑衣人左手露出袖袍内藏着的弓弩，指长的箭支已上膛。 只见黑衣人左手挥动，弓弩扳机自动启动，箭支射向萧萧的脑袋。 这都是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的，楚明凭借万物眼的敏锐捕捉到。 由于两个刺客动作太快，虽没有几个月前在废弃厂外和随爵打斗一样，刺客动作变慢，但他还是看清楚轨迹。 他急得冷汗直冒，想着怎么介入战斗，突然鼻子闻到狗肉草的怪味，脑袋灵光一闪，大吼道：“大黑，跑起来朝他们张嘴吐气。” 黑狗有足够灵性，听闻楚明的话，狗嘴张开老大使劲哈气，四蹄狂奔。 狗肉草的味道，真的是人闻人嫌， 武者的嗅觉又比普通人强悍，即便两名刺客及时屏住呼吸，可最开始没预判到中招，一点点味道入鼻，就顺着呼吸器官进体内，跟妖怪一样摧残二者。 两名刺客的暗器都打歪，射向彼此身后穿破岩石，同时匕首和剑的对垒也受到影响。 刺客不能一击毙命目标，就会暴露风险。 二人动作迅速拉开距离。 萧萧站稳后，身形开始飘忽不定，准备继续攻击。 黑衣人却把手里的剑一丢，往地上盘坐。 “不打了？”楚明狐疑道。 黑衣人伸手扯掉蒙面黑布，露出真容。 “果然是你。”萧萧身形稳住左手又拿着根铁签随时要射出去。 黑衣人正是宝天阁程慧心之下高级掌柜。 “我不姓老。”老掌柜说道。 “管你姓什么，为什么要杀九爷，今晚又要刺杀柳烟前辈？！”楚明抓着手机冷声质问。 老掌柜仰头望着楚明，面上露出惨笑道：“一朝入江湖，身不由己。” 楚明理解但不同情，指着回到身边的黑狗，喝道：“老实交代，否则让你闻个够的狗肉馅饺子。” “可能要让你失望，我不过是听命行事。”老掌柜神色黯然道。 “那就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楚明说道。 老掌柜目光露出痛苦，道：“我本出身低微，年轻时为了吃上一口饭，学人下乡从农民手里低价骗老物件，谁知道竟然还有点天赋，然后被贵人看上，学武学鉴定古董。” “接下来几年，迷迷糊糊竟也赚到些钱，不但肉吃得起还有积攒，本来打算娶个媳妇生个胖娃娃，结果领我进门的那人，命令我到程氏应聘。” “是什么时候？”楚明插嘴。 “大约十二年前，那时建宏家主刚重返程氏整顿产业，我很顺利就被录取，之后一直几年什么事也没发生，有一天那人给我任务，就是在建宏家主的药里面加一点量。” 老掌柜顿了下缓口气，又道：“建宏家主早年太拼命导致身体各器官都出现问题，吃的药很杂，加点量也不会发现，之后几年身体越来越不行，直到最近一两年，更是长期昏迷，可以说是我一手造成的。” 楚明听到这头皮发麻。 程建宏肯定知道丰收木雕的隐秘，而木雕又事关楚氏灭门真相，因此不难想象，命令老掌柜下黑手的人，是专门针对他。 但有一点他想不明白，当时程氏是程伯那群庸才把持，为什么背后人的不直接动手毁掉？ 第187章 因为喜欢你 “多方信息看来是冲着程氏手中的传家宝，你所在组织能量看着不小，为什么不直动手抢，非要绕那么大的弯，潜伏十多年。”楚明直接问出心中疑惑。 老掌柜盘坐地上，回道：“具体我没资格过问，但想来也很简单，世界如大洋，海中大鱼吃小鱼，没谁保证自己是绝对的王者，所以才有各种算计手段。” 楚明认可老掌柜的比喻，用审问的口吻，道：“程慧情能那么顺利逃脱，你就是那个内鬼！” “她应该也是组织的一员，或是有交易，我也不敢确认，只是前段时间程氏祭祖仪式，她失败还触发程氏族规，面临最高惩罚，我就接到上面通知配合拯救行动，出了点微不足道的力量，说是内鬼也可以。” 老掌柜对自己做过的事，不存在对错之分，语气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楚明皱眉，道：“今夜也是组织给你的任务？” “算是吧。”老掌柜回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都到这时候还想糊弄？”楚明冷哼道。 老掌柜仰头目光盯着楚明，道：“上面下令让我找机会做掉柳烟，我却挑你警备心最重，还亲眼看着你在二郎巷给小姑娘布置任务后下手，你认为我是执行 上面命令还是没有？” 楚明一时语塞。 真正的刺客行动一向严谨，对时间、地点和目标都有要求，老掌柜明显违背规矩。 他问道：“为什么？” “我喜欢上你了。”老掌柜盯着楚明目光炯炯，脸上带着微笑。 “你个老登！”楚明浑身汗毛直竖跳脚。 黑狗立即站起来，威风凛凛如一头壮年公牛，久等一句命令，就扑上去撕咬。 楚明冷静下来也感觉出来，老掌柜眼神欣赏崇拜中带着一丝遗憾，而非那种喜欢，手拍拍身边黑狗的脑袋安抚了下。 很明显，如果老掌柜不是选择今晚出手，以柳烟的怪脾气，三天内铁定整活，那时候再下手可就容易多了。 他问道：“为一点虚幻的情绪，违反服务半辈子甚至是恩人的组织，值得吗？”楚明说道。 “在你身上，我看到另一种可能。”老掌柜语气充满喜悦道。 楚明立即想起，《楚氏鉴法》记载的事。 《楚氏鉴法》就是一本百科全书，有技术、理论，也有纪传体故事。 前几日楚明想好好学习，无意中翻到过一篇故事。 故事大意是，某个杀人成性的坏蛋，为了保护一个儿童，甘愿受数十位追击者刀剑穿身而亡，死亡 最后一刻是带着喜悦的微笑。 楚氏先人在故事最后给出评价，‘人心复杂，亦魔亦道。’。 老掌柜是个刺客，作为直接受害者，楚明当然认为是个坏蛋，此刻结合《楚氏鉴法》记载故事，他明白先人的评价。 老掌柜得把曾经向往的人生路，投射在他身上，才心甘情愿违背组织命令，还有和萧萧打着突然扔掉软剑坐下不打。 不过，明白老掌柜的行为逻辑，并不代表原谅。 楚明面色依旧阴冷，道：“你服务的组织叫什么名字？” “引我入门的人只有代号，单个字‘书’，来历背景不知，甚至容貌可能是假的。”老掌柜说道。 楚明看出来老掌柜没说谎，心中大为震颤。 一个《楚氏鉴法》都记载甚至信息都没有的组织，在针对他们家。 动机是什么，又布置多少手段？ 一个个的疑问，在楚明脑海盘旋。 就在这时。 老掌柜伸手抓起扔地上的软剑。 “偷袭掌柜，去死！” 萧萧一直防备着，第一时间把铁签射向软剑要弹开，让老掌柜抓不住。 楚明也回神过来，手拍黑狗脑袋。 黑狗很灵性，立马张开大嘴哈出狗肉草怪味。 来不及了。 老掌柜还是顺利抓住 软剑，却出乎预料地扎向自己的心脏。 “何必呢。”楚明一声叹气，他知道老掌柜要殉道，让黑狗哈气不过是要阻止。 此时，老掌柜心口溢血，双目生机迅速消散，望着楚明遗憾道：“真想看到你成王，可惜身不由己。” 说完，老掌柜抓住软剑的手垂落，双目缓缓闭上。 楚明心情复杂。 之前老掌柜和他合作几次都很愉快，给他影像很不错，是个学习渊博又没有架子，长相平平的大叔。 暴露身份后，得知程慧情能顺利逃跑，九爷惨死等一系列事，他恨不得亲手剁了老掌柜。 此刻，看着对方毅然走上殉道的路，不免有几分钦佩。 这时，天空朝霞穿破乌云，柔光万道洒落人间。 关帝庙地基、周围建筑都被光芒包裹，金灿灿有点玄秘。 晨光不会理会人间善恶。 老掌柜一样被光芒照顾了。 此刻，老掌柜保持生前盘坐的姿势，头低着，心口鲜血还在不断溢出，像极古时高僧大德坐化。 结合老掌柜最后的遗愿，似乎在预示着楚明终将称王。 当然这很迷信，正进人不要当真。 “掌柜的……”萧萧也是一名刺客，望着老掌柜心中说不出的怪味。 “不必悲伤， 他为殉道而死，死得坦荡。”楚明说道。 人死亡，就意味恩怨一笔勾销。 此刻，楚明心中没有恨意，停止手机录音，发短信邀请给程慧心来此地见面。 之前黑子担心楚明安危，第一时间就联系程慧心。 程慧心带着老齐开车赶到隔壁棺材村，接到信息立即赶来。 此时，老掌柜身体还是温热的。 要知道老掌柜和老齐、成易，都是程慧心的左膀右臂，是‘文’方面的得力助手，见这情况，面色不知所措，嘴唇颤抖着又说出话来。 “楚师傅……”老齐代为询问。 楚明用手机放录音。 程慧心没想到，追查那么多天没线索的内鬼，竟潜伏在自己身边，最不可能的那个人，顿时身体一阵摇晃。 老齐急忙上前搀扶。 “是我太粗心，没关注爸爸用药……我太天真，接手宝天阁后没有查清员工背景……都是我的错。” 自责的情绪，像是汹涌的浪涛，在程慧心内心肆无忌惮翻滚着，痛苦到流不出泪水。 此刻录音放完，楚明收起手机，冷脸盯着程慧心。 “你要做什么！”老齐警觉杀气腾腾。 萧萧默默移动到楚明身前右侧，一手匕首一手铁签。 黑狗在楚明右边龇牙咧嘴。 第188章 铁杵磨针 老齐的实力很强。 几个月前，在粤餐馆地下训练场，楚明看穿老齐弱点并赢下比斗，不过的老齐没下死手放大水。 此刻，楚明要是感对程慧心动手，老齐一定拿出雷霆手段，把他包括萧萧、黑狗当场击毙，且可以做得到毫发无损。 然而此刻楚明冷脸对着程慧心，并是不要动手。 他先怕拍萧萧肩膀示意不用紧张，右手又揉了下黑狗的脑袋，而后盯着程慧心，道：“自责不应是一个大家族掌舵者该有的表现！” 摇摇欲坠的程慧心闻言愣住。 这几个月，被背叛的次数还少吗？且楚明很早之前就明说程氏有内鬼。 楚明目光转向尸体逐渐冰冷的老掌柜道：“他是你爸爸身体糟糕的直接凶手，也是你家藏宝山被水淹的帮凶，十足坏蛋一个。然而，他似乎对你并没有真正造成直接伤害。” “你在洗白叛徒！”老齐一脸不满。 楚明懒得理会一个莽夫，把目光转回程慧心身上，道：“人心复杂！如何平衡，是一门高超的技艺。” 程慧心只是善良并不傻，瞬间就明白，楚明借老掌柜的事提醒她，作为背负数千人生活的掌舵者，凡事不可以善恶辨别，而 是权衡利弊后做出最优解。 想明白以后，程慧心压住内心自责愧疚，望着老掌柜的尸体，道：“走正常人的安葬程序，然后向店里大家通知，老掌柜回老家照顾亲人暂时离岗，回归待定。” “是。”老齐不思考楚明的用意，只管执行老板命令。 程慧心走到楚明身边抱拳，道：“学生有愧，有劳先生教导。” “我们是战友。”楚明翻白眼道。 程慧心闻言洒脱一笑，松开手后道：“有一件事我想问你，那就是……” “如果你爸真掺和进楚氏被灭门的惨案，他现在活着不如死的状态，代价算是足够，毕竟他能力在那儿摆着，没可能是那个组织的高层，干的也是些边角料的活。”楚明说道。 “干么把爸说得那么不堪。” 程慧心嘴上不满，内心吃惊，美目闪烁异光，怀疑楚明是传说中修炼有成的老妖怪，返老还童了，否则怎么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我不会喜欢上大姐姐的。”楚明抓住程慧心异样神色搅乱话题。 那头打电话安排手下干活的老齐，闻言射来可怕的目光。 程慧心心思没乱，面色变得严肃，道：“如今我掌握程氏，按照江湖规矩 父债子还，到时候我们还是战友吗？” “人心亦魔亦道！”楚明厚脸皮借助祖先的理论回应。 程慧心闻言愣了下，细嚼六个字后逐渐有点感悟，却仿佛隔着一层薄膜，始终不得要领，想开口要个解答。 楚明带着黑狗和萧萧离开了。 “楚明，这一晚上你也辛苦了，老掌柜的软剑价值不菲，就当你酬劳呗。”程慧心说道。 “他不姓老。”楚明头也不回说道。 程慧心一下就明白，楚明是暗示她，从软剑入手调查老掌柜，即便找不到背景，说不定能发现潜伏程氏内部的同伙。 “果然是个修炼有成的老妖怪。”程慧心盯着楚明嘴上嘀咕着，内心更为好奇。 老话说，对一个人的好奇，就是感情的起始…… …… 离开拆迁区域，楚明带黑狗回去隔壁棺材村看家，留下足够多的食物，就带着萧萧返回几公里外的二郎巷开锁店柳烟家。 萧萧是第一次来，见到狭窄的门店，那数以万计的锁头，樱桃小嘴长得老大：“这当废铁卖也能卖个上万块吧。” 楚明觉得好笑。 这几万斤的锁头，明显是柳烟拿来练习开门传承技术，萧萧竟只关注卖钱。 两人穿 过店铺来到后面居住区。 此时银杏树下。 黑子双膝跪地，头顶酒瓮用双手扶着，可怜巴巴地望着石桌前坐着的柳烟。 石桌上放着一坛开封的黄酒。 柳烟脸颊微红，手里抓着个铁棒在磨砂石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磨着。 楚明第一眼就盯着铁棒，血压极速降低，头昏目眩的。 昨日柳烟话打算制作针灸用的针，在看来铁棒就跟打石头凿子一样，长十二五厘米，直径两厘米，靠着磨砂石，别说三天，三个月都磨不出来可用的针。 这时。 柳烟也发现楚明二人，猛地抬头双目暴精光。脑袋顶仅剩的几根头发竖起来，道：“这女娃的身段柔嫩非人，跟我认识的贱婢一模一样。” 楚明闻言直觉，柳烟一段话前后两种意思，但心思都在铁棒上没空研究，甚至都没在意被吓得躲在自己身后的萧萧，苦笑着：“铁杵磨针，三天真的够吗？” “小明，救命啊！” 黑子听到熟悉的声音，保持着头顶酒瓮扶着，眼睛使劲朝门口斜着，哭嚎道：“柳大姐非说我太瘦，要拿铁棒给我针灸。” “谁让你胡说八道，姐姐连周润发那级别帅哥，顶多也就多看几眼，能看上 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吗？”柳烟豁得转头，拿着铁棒作势要扎。 黑子吓得浑身发抖。 楚明感觉柳烟更多是吓唬，所以并不担心黑子安危，还是关心铁杵磨针的事。 他走到石头桌前，抱拳道：“前辈，三天时间真的够吗？” 昨天他形容过丰收体积，柳烟是知道基本信息的。 “破解开门奇术的针，要是那么好制作，你能来找我，还引来杀手？” 柳烟白了一眼，而后盯着门口处站着的萧萧微笑招手。 柳烟一张嘴露出仅剩的几颗牙齿，和头顶几根头发遥相呼应，谁看到都会产生不适。 萧萧不例外，特意仰头看着屋顶上麻雀，避开视线。 “那女娃，你过来。”柳烟出声招呼。 萧萧演聋人。 然而没用，柳烟直接跟楚明说道：“我年老体衰，制针又需要贞洁圣女干净的手，你要着急需要的话，尽快想办法吧。” 楚明眉头狂抖，道：“前辈，咱是年纪是小但不蠢。” 柳烟把铁棒往地上一扔，起身抓起酒瓮，弓着身体朝着屋内走去，摇头叹气道：“昨晚受到惊魂，精神遭受出生以来最强烈的冲击，我得休息个三天才能稍微恢复点，你们自便。” 第189章 老大姐的嫉妒心 楚明早早就知道，高人都有怪脾气，换做其他时间也无所谓，但丰收雕塑事关十多年前楚家灭门的真相，所以等不了。 他抓起地上的铁棒追上柳烟哀求：“请前辈相帮，日后我奉上大帅哥一枚。” 一听帅哥，柳烟就走不动，转身上下打量楚明，摇头道：“长相只能说是普通，否则我等几年也可以的。” 迷倒亚洲万千女人的周润发，柳烟都只会多看几眼，所以‘普通’的含金量毋庸置疑，然而她的话也是真心的。 “哪能让前辈等那么久。” 楚明笑得很勉强，手指着石桌前跪着头顶酒瓮的黑子道：“只要一个月，我可以让李晓吃胖三十斤，就可以恢复匀称体质。” 李晓身高可是远远超过一八五，五官立体附合东方古代审美标准，只是瘦脱相而已。 “我喜欢的是白里透红，有腹肌、胸肌、背肌的大帅哥，不喜欢一块黑炭。”柳烟说道。 楚明无语，柳烟明显是在说谎，证据是把黑子当朋友，目的无非是逼他派出萧萧。 他心里猜测柳烟是想要甩锅，把开门传承丢给其他人，出门去找大帅哥逍遥快活。 “前辈，不是我不想，而是萧萧乃惊门的人，您应该看出来了 。” “废话，就因为她是那贱婢的……她是惊门圣女，我才要的。”柳烟说道。 楚明大感意外，萧萧身份那么高。 他立即想到要帮萧萧解除惊门枷锁，头疼道：“敢问前辈，萧萧是惊门总坛圣女还是分部？” “分部也配有圣女？自古只有总坛选圣女圣男，且必须是萧氏血脉。” 柳烟不屑撇嘴，接着道：“说起来，惊门圣女未来注定成为门主，所生子女又自动成为候选者之一。据我所知当代只有一名圣女。” 楚明闻言头更大。 以后事以后再说，当前最主要的解开丰收木雕的秘密。 楚明看了眼门口继续装聋作哑的萧萧，道：“萧萧是未来门主，前辈怎么还看上要收徒，不怕惊门过来要说法？” “谁说我要收徒的？”柳烟说道。 楚明愣了下后内心苦笑，柳烟的确没提到要‘收徒’，都是自己根据信息推导。 “我就跟你说实话，我其实不喜欢男的，喜欢的是漂亮女娃，让她给我当三天丫鬟就可以。”柳烟盯着萧萧，双目闪烁贪婪的光芒。 楚明不信柳烟说的一个字，当即就拒绝。 “那你再去找个圣女过来，反正我是没力气干活了。”柳烟甩手进屋。 “ 不用找，我就是杜门圣男。” “你是处男我相信，至于杜门，他们有个屁的圣男规则。”柳烟在屋内不屑道。 楚明立马想到吴明。 据他所知，吴明瀚没老婆孩子，这些年一直在和坟头战斗应该是个处男，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发丘郎中。 很快他否决了，吴明瀚的长相是普通人眼中的普通，身上还有死人味，怕不是到时候他被柳烟劈成两半。 门口处。 萧萧忽然不聋不哑，走过来边道：“萧萧可以答应。” “不可。”楚明不同意，柳烟嘴里仇恨满满的‘贱婢’明显是萧萧直系亲人，鬼知道三天时间，萧萧要遭受什么待遇。 “掌柜不要担心，三天时间而已，萧萧可以忍住的。”萧萧来到跟前说道。 后方，柳烟跑出屋子，一把把楚明推开，目光贪婪盯着萧萧，咧嘴笑道：“惊门人果然比那什么垃圾杜门强不是一星半点。” 柳烟的形象跟棺材里爬出来的老妪，笑起来十分瘆人。 萧萧为了楚明的事业，强忍着不适报以微笑。 楚明还是拒绝态度，手持铁棒抱拳弯腰：“请前辈……” “说你杜门垃圾你还不服气，唧唧歪歪的，把铁棒给我拿来，然后你两滚蛋，别把 身上那浑浊的阳气污染我们女人的圣洁。”柳烟态度恶劣伸手。 楚明不想交出铁棒。 柳烟就自己动手抢，而后举起来威胁道：“要么自己离开，要么我帮你们针灸。” 此言一出，石桌前跪着的黑子，把头顶的酒瓮放下，起身跑上前扛起楚明就往外跑。 “放下来！”楚明呵斥。 黑子一言不发，眨眼就冲进开锁店铺，三秒就冲出店门跑离二郎巷，越过二郎桥冲进自家老小区，打开自己家的门才放下楚明。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用时两分钟。 “你有病啊！难道没听出来老妇人对萧萧的亲人有敌意，明显是要折磨萧萧……”楚明怒吼着要楚门。 黑子反手把门关上，堵在门后道：“老大姐心中除去大帅哥谁都看不上，无非是萧萧的亲人拐骗到大帅哥……反正老大姐不是坏蛋，不存在什么折磨，今天嫉妒心作祟，想忽悠萧萧唾弃圣女身份跟亲人决裂。” “萧萧那出身背景枷锁太重，比沈倩也好不到哪儿去，如果能抛去惊门身份，以自由身跟着你做事，何尝不是好事一桩？” “你……你确定？”楚明冷静不少。 “我认识老大姐比认识你还久，能不知道她脾气？要不 是那什么破规矩在，她不能离开那建筑超过一公里，几个月前我都请她出面，帮我挡庄燕了。”黑子说道。 黑子跟市场大妈一样碎嘴子一个，但对正事没的说，是靠谱可信的。 楚明不再想回柳烟家里走向阳台 黑子家和柳烟家，就隔着一条两车道的马路和摸底河，距离二十米出头，还是五楼高度，完全能居高临下俯瞰。 楚明凭借肉眼，就把柳烟家院子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院子银杏树下。 柳烟背对楚明这一侧方向，手里提着黄酒瓮喝着，萧萧在对面低头磨着铁棒，嘴偶尔张开回应。 楚明能看得分明，但不知在说什么，想着是不是以开启万物眼的方式，刺激下听力。 “我是掌柜的侍女，一辈子的……掌柜的命令我都会无条件遵守……” 一旁黑子架着个天文望远镜观察边说。 望远镜是以前楚明收破烂收的，送给黑子当生日礼物，星星是观察不了的，但看二十米距离还是可以。 “你懂唇语？”楚明好奇问道。 “不然你以为我服役立的大功是怎么来的？小时候我外公除了逼我练金身童子功外，还教我读唇语、破密码之类的杂技，搞不好老头子也是个刺客……” 第190章 巧合？ 楚明习惯黑子一张嘴就没完没了，扯到没边去，只提取有用信息：“继续翻译。” 黑子嘴里继续编排。外公，用望远镜观察河对岸柳烟家的院子。 诚如黑子的猜测的那样，柳烟就在鼓动萧萧叛变惊门。 楚明听完翻译后放心不少，继续以肉眼观察院子情况。 过了一会儿。 柳烟起身回屋子，出来后怀里抱着个木盒。 木盒表面很粗糙，扔地上都没人爱建的那种，体积大概两个标准鞋盒叠加。 “嫁妆，绝对是老大姐当年贪恋帅哥失败……”黑子又开始胡咧咧。 楚明懒得搭茬。 院子那头。 柳烟把木盒放到桌上，徒手把锁头撤掉打开，抱出了一个用黑布包裹的物件。 此刻，柳烟依旧背对着楚明他们所在的位置。 楚明提醒黑子：“说废话时，别忘记注意萧萧的反应。” “谁说废话了，我是有根有据的好不？当初要不是我金身童子功破了的死，就被老大姐逼着入赘了。”黑子嘟嚷着。 “是是，你是个大帅哥，把老奶奶的迷晕了，但现在正事要紧，麻烦大帅哥帮我翻译。”楚明敷衍道。 “别不信，当年她可不是……”黑子不服气嘟嚷。 楚明心思都在河对面，开启被动屏蔽废话技能。 院子里。 柳烟绕到 萧萧身边，指着拿出来方石头桌上的黑布盖着的现说话。 “老大姐说，黑布里面是三公斤黄金，只要你同意嫁给楚明那小子，我就把她送给你当嫁妆……哎哟，干么踢我啊！” 黑子翻译一半，被楚明一脚踢在屁股上，疼得直报怨。 “我只是不懂唇语没瞎，柳前辈说的话绝不超过六个字。你给我好好翻译不许乱编，否则我跟柳大姐说你金身童子功其实能解，到时候让她好好招待你。”楚明盯着那边院子边威胁。 黑子通过望远镜，看着柳烟跟棺材爬出来的怪相，身体不由得抖了下，随后老实翻译：“老大姐的意思是，那盒子是门派传承，萧萧不信，她就说是兄长留下来的，据说是南金寺明了大师……诶？这不是巧了？” 黑子扭头看着楚明，满脸错愕。 楚明没空打理，因为那头院子，柳烟说完掀开黑布。 黑布下是一个黑乎乎的锁，有帮个人头大是个异形体，结构颇为复杂。 楚明感觉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这玩意跟那天你在通河宝鉴盘清物件，最后发现的无用石头锁有些类似，就是那个结构比较简单，而且没这么黑，比我皮肤都黑好几度……你说是不是？” 黑子通过望远镜观察了下，回过头想跟楚明确 认。 楚明离开阳台进屋。 “去哪？”黑子问道。 “你继续在这里盯着，看八卦时别忘监视下周围，我怀疑老掌柜服务的组织不死心，会再次派人来暗杀老大姐，呸呸……是柳前辈。我去张阳那边一趟会就回来。”楚明快步出门。 “虚伪，内心都不知道编排老大姐几次，怕不是把人当妖怪奶奶……” 黑子嘴上吐槽楚明，该办的正事也没落下，调转望远镜方位检查周围可疑人物。 这边，楚明离开小区后，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棺材村辖区警察分局。 张阳在局里，听到要那个石头锁二话没说，从抽屉里取出来给楚明。 石头锁不在涉案名单上，所以张阳没交物证保管室。 楚明拿过后感谢一番就打算离开。 “兄弟稍等。”张阳喊住楚明，面色愧疚道，“程慧情那边还没有消息，不过你放心，上面很支持查下去，特意成立专案组，我相信一定能抓住。” “辛苦张警官了，回头休假日到村里面来，我整一桌西北风味请您品尝。”楚明回道。 “你不要客套，我真的很期待呢。”张阳开玩笑。 楚明直接发誓，随后双方又聊了些和程慧情诈骗案相关的事，互相交流信息。 大约半小时后，楚明打车回二郎巷。 院子 银杏树下。 不管柳烟已说得口干唇燥，磨着铁棒的萧萧，态度至始至终没有改变，自己就是楚明的侍女，圣女不圣女，完全不懂。 “难道你不是圣女？”柳烟有点怀疑自己手里的信息。 萧萧没反应。 此时，楚明从进开锁店走进院子。 柳烟眼疾手快，拿起黑布把石桌上的异形物体盖住。 楚明内心白眼翻上天，无声手指了下屋后对岸黑子家，暗示自己早看过了。 柳烟当然知道自己被‘监视’，冷哼道：“我有直觉，你鉴定手段是近距离靠眼睛。” 楚明不接茬走到石桌前，从口袋里拿出石头锁。 没等他开口，柳烟脱口而出：“快快，拿给我看看。” “柳前辈知道来历？” “屁话真多，快给我。”柳烟说着绕过萧萧身后上前伸手。 楚明缩手向内藏，微笑道：“晚辈恳请前辈解惑。” “你个小兔崽子，携恩情威逼我个老妇人。”柳烟气呼呼道。 楚明微笑不语。 “鲁班石锁头跟黑布下的物件，都出自明了大秃头。”柳烟对严格意义上的师爷一点尊重也没有。 楚明吃惊道：“果然如此……” 柳烟等不及上前抢夺。 这次楚明没有拒绝，柳烟很顺利拿走石头锁手指飞快拨弄。 石头锁发出‘咔嚓’的 一声，有一面裂开了，里面竟是个黑乎乎，跟桌上黑布下一摸一样，只是缩小体积的异形物件。 柳烟拿出物件，把外部石头随手一丢，手指继续拨弄。 柳烟手指跟那张老妇吓人脸不一样，如玉葱又白又嫩，灵巧得不像话。 楚明没开万物眼的常状态视觉，都跟不上。 当然他也没打算开启，毕竟比起八卦别人的技艺，更在乎异形物件到底是什么。 半分钟不到。 物件被拆开，里面放着个红布小包， 柳烟面色露出狐疑，小心把小包取出来，物件轻放在石桌上，看着小包道：“难道是大秃头的眼睛？” “应该不是，这小包是长方形的。”楚明委婉说出意见。 柳烟白了一眼，转头把小包放石桌上拆红线。 楚明好奇跟着凑近。 “你身上的小孩子味道太重，不要靠我这么近。”柳烟停下动作特意提醒。 楚明后退一步抬起手臂闻了下，道：“没味道啊。” “乳臭未干，我最讨厌了。”柳烟低头继续拆线。 楚明一阵郁闷。 “掌柜的，这棒棒磨了一个小时，也没见缩小。”萧萧苦哈哈举着凿子说道。 楚明探头仔细看了下，凿子尖部黑乎乎的，一下联想到桌上大小不一样的异形物件，狐疑道：“难道是同类型？” 第191章 真相一步之遥 “凿子尖部的材料是乌铁金。”柳烟说道。 楚明双目一下就亮起来。 乌铁金跟铁和金都没关系，据说是天外来石，硬度比肩金刚石，数量十分稀少等价黄金。 石头锁半个巴掌大，去掉外层石皮结构，体积缩小三分之一，剩余至少还有半斤重，即是二百五十克。 当前市面黄金一克六十五，二百五十克就是一万六出头，黑布下体积大十几倍，想想就让人流口水。 这时。 柳烟把红线完全拆开摊开红布。 红布上躺着五根，三厘米长的针。 针的粗细和缝衣服的差不多，但没有针眼，颜色一样是黑乎乎的。 楚明瞟了眼都不带猜，嫉妒到脱口而出：“你们开门是专门批发乌铁金的吗？” 柳烟没有回答，抓起红布两角，把里面的针抖在黑布上，拿着红布研究。 红布上有手绘图，由好条线和点构成。 “这是什么？”楚明在一米外问道。 “人体奇经八脉。” 柳烟回了一句，转身抖着红布，眯眼盯着楚明怪异道：“你都有这东西，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楚明歪头一脸疑惑不解。 “红布上绘制的图案，就是你昨天给那张纸解谜后的答案，乌铁金针还都你准备好了。”此刻，柳烟怀疑楚明是敌人派来的，语气充满戒备。 楚明一脸意外，而后解释石头锁的来历。 “我可以证明，我家明明没说谎，就是在通河宝鉴捡到的。”河对岸五楼阳台上，黑子声音传来。 柳烟转头朝黑子方向横了眼表达嫌弃，内心敌意同时散去，因为黑子的底有多干净，她是知道的。 楚明低头手指磨着下巴思考。 石头锁就是解开丰收雕塑的钥匙，为什么出现在毫不想干的通河宝鉴？ 他觉得程慧情是有作案嫌疑的，毕竟通河宝鉴的黄掌柜，是对方下属。 不过丰收雕塑，是只有程氏家主才能掌握的传家宝，解密钥匙自然是同等重要，由此可推断不是程慧情。 “是他！”楚明突然想起那个男人。 老掌柜潜伏在程氏十多年，是程建宏身体越来越差的直接凶手，十分有可能用特殊手段，控制程建宏透露秘密。 如果推测是对的，那老掌柜早早就知道传家宝具体含义，可为什么不选择跟上头交代，还在把石头锁扔到通河宝鉴？ 接着，楚明认真思考了下，然后想通了。 昨天老掌柜能殉道，也能认可程慧心，做出有悖组织的决定。 “祖宗诚不欺我，当真是 人心亦魔亦道！”楚明情绪复杂叹气。 “说得好！”柳烟鼓掌。 楚明吓得赶紧道：“前辈小心点，布易会碎。” “一个厉害的鉴定师，过眼不忘是基础，刚才你都看过，别说没记住。”柳烟吐槽把红布丢给楚明。 楚明当然已记住红布上的信息，可难保红布还有别的信息，比如需要泡特殊溶液才显现，他小心接过飞来的红布。 “谢谢柳前辈费心指导，有了这些针就不用磨了。” “萧萧还得在我这呆足够时间。”柳烟说道。 楚明干不出过河拆桥的事，且柳烟也没真略带萧萧，自然就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他把石更乌金铁针收起来，而后安抚萧萧：“时间一到，我就来接你，不过只要你感觉委屈，谁是给我打电话，我开挖掘也要带你走。” “好。”萧萧很感动点头。 “你赶紧走。”柳烟嫉妒又嫌弃。 楚明指了下小号乌金铁物件，道：“一点小心意，希望前辈莫嫌弃。” 柳烟不作答，转身跟萧萧温柔道：“妹妹，现在不用磨针了，咱们到屋里避避阳光，姐姐给你做大补的虫花草乌鱼干馅的饺子。” 虫花草滋阴养颜，味道比狗肉草好点但有限。 已到进店的门口楚明，差点一头栽倒磕门槛上。 到底是谁教柳烟厨艺的，做都是魔鬼菜，想想都刺激，还是赶紧离开。 出门后。 楚明先给黑子打电话，接下来自己要单独行动回头联系，挂掉后急忙联系程慧心。 如今程慧心能完全掌控的地方只有宝天阁，从祭祖昏迷住院出来，连明鑫山庄的家都没回去过，一直在店里。 半小时后。 楚明抵达宝天阁，看到柜台没有老掌柜和善问候，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店里员工都认识他，他打了声招呼就上二楼办公室。 办公室里。 程慧心把丰收雕塑取出来放桌上，在办公桌前来回踱步。 刚才打电话时，楚明害怕周围潜伏敌人没有明说，只是给个暗示，导致程慧心心情七上八下的。 门一打开。 程慧心豁地转头，急迫道：“找到解密方式？” “是的。”楚明给予肯定答案。 程慧心狠狠吐了口气。 “怎么比我还着急。”楚明关上门笑道。 “这可是程氏传家宝，我爸爸那情况你也知道，传承要是断在我们父女手上，如何对得历代祖先？” “理解。”楚明走到桌前，取出口袋里重新扎好线的红布，解释这两天自己的行动。 程慧 心听完后讶异道：“我竟然不知道在蓉城还藏着一尊高人？” “天下奇人异士多如牛毛，蓉城作为古董圈西南大区绝对中心，藏着个老妖怪，我都不觉得意外。”楚明感慨道。 说完，他和程慧心都想起老掌柜，面色都闪过一丝不自然，那个名字只有代号的组织，对他们都敌意，实在让人忌惮。 不过当前要紧的是解开丰收雕塑的秘密，二人都迅速调整情绪。 特别是楚明。 秘密事关楚氏灭门真相，是多年来流浪转战千里的根源，甚至是唯一活下去的动力。 距离一步之遥。 他害怕到拆红线时，心脏砰砰猛跳，手跟抖个不停。 “我有直觉，这次不会在出现意外。”程慧心明明也很紧张，却还是贴心伸手抓住楚明安抚。 比女明星还漂亮的脸蛋，温柔如春风拂柳的声线，着实抚慰人心，促使楚明过山车般的情绪缓和。 他深呼吸一口气，稳住手指拆开红线摊开红布，露出里面的乌金铁针。 程慧心从抽屉取出软布，给楚明移针使用。 其实不需要，楚明把布上面的信息牢记心中，闭着眼睛都能手绘出来。 不过还是那句话，红布可能有信息，小心为上才好。 第一百九十二章翠星泪 楚明手托红布，望着桌上‘丰收’木雕对照。 程慧心在身边并排站在，扫着红布信息又看看木雕，实在看不到就小声询问：“这就是经络吗？” “线为奇经八脉，点代表穴位。”楚明回道。 红布上是南金寺明了大师，手绘的人体经络图， 因为，经络是现代仪器根本发现不了。 有些不学无术之徒张嘴否定，导致不明就里的普通人，污蔑古人是神棍在瞎胡扯。 然而习武之人、学道研佛等都确证存在，因为感知到‘气’是真实不虚的。 楚明属于相信存在一类人，毕竟开启万物眼鉴宝消耗的能量，说白了就是‘气’的转化，不过对人体经络穴位是不熟悉的，所以即便知道内容，还是不敢大意。 此刻，他认为自己‘修习’差不多了，把红布轻放桌上，取珍贵的乌金铁制作的针，朝着中庭扎入。 丰收木雕材质为乌木黑色，硬度不一般，普通针肯定是扎不进去，但是在比肩金刚石的乌金铁下，如豆腐一般软嫩。 楚明都没怎么用力，针却入木三分二。 程慧心惊得嘴巴张成O形，由于怕打搅到专注得楚明，只能尽量不出声。 楚明取出第二根针扎关 门穴。 接下来，中庭、关门、天枢、灵墟……十个穴位依次扎入。 木雕是明了大师雕刻的，作为开门传人，木雕暗藏机关是开门不传之秘，为什么要扎这穴位，楚明是不懂的，他只是依葫芦画瓢，跟着红布上信息一根接着一根扎入。 最后的冲门插入后，楚明已气喘吁吁，脸上满是汗珠。 程慧心递上准备好的湿毛巾。 楚明没有接，目光死死盯着丰收木雕，耳朵能听到‘沙沙’风吹沙粒摩擦声。 声音很微弱，但肯定是真的，并非耳鸣或幻听。 程慧心见状大气不敢喘。 一分钟或者更久。 在二人心中时间就没流动过一样。 咔！ 木雕突然发出声响。 程慧心瞬间色变，来得及询问楚明是否扎错步骤，只见木雕从眉心处裂开。 裂开的程度，就像是屠夫拿着杀猪刀扎入肉板，木雕眉心缝隙从微小点慢慢往下扩大。 传家宝毁了！ 程慧心手颤抖着朝木雕伸过去。 楚明余光看到后猛然伸手拉住。 “我当家主没几天，藏宝山就被水淹，这不到半月传家宝就毁在我手上，不管……” 程慧心愧疚的话没说完，就被木雕眉心裂开处吸引目光，神情转为惊愕。 木雕眉心裂成竖眼，瞳孔为白色。 宝石被‘眼’遮蔽，显露出来的不过一部分。 楚明话也不说，拿过程慧行毛巾擦汗水，并竭力安抚内心躁动不安的情绪。 当情绪恢复平稳后，立即起心动念：“眼鉴万物，我想知究竟。” 万物眼启动没用有固定口诀，只要‘心诚’即可。 这次没有任何阻碍。 楚明的视角内，金线条快速勾勒组成一副图案，而后震动呈现自上而下的波纹，图案变成物件本身的颜色。 这是一颗淡到几乎成白色的淡绿色泪滴宝石，体积有拇指指甲大小，内有红橙黄绿青蓝紫等小点点，组成一个漩涡，中心是大几号的白点点。 “星空吗？”楚明心想。 宝石下方有出现信息条。 宝石据传有人从昆丘采集而来，几经周转由清末明了大师、程意共同制作，并以特殊方法能刻入信息……真名为翠星泪，价值未知。 好贴切的名称。 楚明心中感慨。 这时图案放大，那些代表着星星的彩色小点点也跟着放大，每个点上都有一个字。 楚明察觉能量损耗迅速要撑不住，赶紧几十个字，先一一刻在记忆里在慢慢研究。 随后关闭万物眼，用手里的湿毛巾敷着发烫 的双眼。 程慧心很想知道具体情况，见状只能安静等着。 几分钟后，楚明眼睛不那么烫了才移开湿毛巾。 “稍等再说，给我纸笔。”他说道。 程慧心跑到办公桌另外一侧，打开抽屉拿出全新的纸张和桌上的笔递给楚明。 楚明抓起笔俯身，唰唰的写字。 “渊、裔……”程慧心在边上看着声音很小。 几十个字，很快就写完了。 楚明抬头道：“别问，问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是……” 楚明把万物眼开启后鉴定结果，一五一十的转述。 程慧心满脸惊愕，看向丰收木雕眉心的竖眼，没想到传家宝，会是一颗来自传说中神山采集矿石提炼而成，且还能刻入信息，技艺也太神奇了，感觉只有梦里才会发生。 楚明也得神奇，但真相更重要，他收紧杂念低头研究纸上的字。 每一个字他都认识，怎么排列没什么头绪。 半响后，程慧心回神，伸出修长指尖在纸上指了两个字，道：“月皓是我爸爸的号。” 古人除了姓氏名字，还有字、号等，可以当作是现代人的网名别称，当然古人态度更端正且重视，不像网友乱七八糟的取。 楚明闻言，拿起笔在纸张上空白位置写下月皓。 “八.九和年肯定是组词。”程慧心说道。 楚明点点头，另起一行写下来。 “阳关阴门本一家。”程慧心扫着纸张上乱排序的字，靠着平时积累一口气读出来。 楚明其实也能发现，只是刚才开万物眼鉴定耗费太多能量，没办法动脑思考。 此刻依旧机械式，另起一行写下程慧心解读的词语。 “无德无能、从此、缄口暂时可以归类是词语，其他都可以又都不可以……“程慧心眉宇皱着。 楚明放下笔，道：“上次能舒缓精神的龙井茶，你还有吗？” “有，早准备好了。”程慧心快步取来保温杯。 楚明接过打开连喝好几口才停下来。 也不知茶水是否真有效，还是心理作用，他惨白的脸恢复少许血色。 “容我好好回忆下。”楚明把保温杯递给程慧心闭上眼回忆。 脑袋是人体最神秘的地方，也是消耗能量大户。 此间楚明还没完全回复，现在一回忆刚才看见的画面，能量损耗速度，不比开启万物眼少，若是没经过藏宝山升级，三秒他就坚持不住，可能得昏迷跟三五天。 “原来是这样！”回忆画面完全在脑海呈现那一刻，楚明发出解读规律发出惊呼。 第192章 残酷真相 “你发现规律了吗？”程慧心着急问道。 楚明张开眼不语，拿起笔俯身在纸上唰唰的写字。 一分钟就后，楚明大汗淋漓停下笔，道：“星星刻字套入红布上穴位点连经脉，就是排列密码。” “阳关阴门本一家，南渊六艺传百代，月皓无德无能愧为筝君裔，从此缄口等君来。八.九年渊门前泣誓。”程慧心低头跟着纸上的字念着。 楚明扫了一眼，视线停在最后一段，道：“八.九年是我爷爷、爸爸相继失踪，后来我妈妈去找他们再也没回来的那年。” 程慧心闻言抬头道：“南渊也是名字？” “你为什么这么想？”楚明错愕道。 “对仗，月皓是我爸，那么南渊就可能也是人名，加上你说传家宝跟楚家人失踪有关系，我依此合理推测。” “虽然我记忆缺失，前段时间还莫名想起来有个姑姑，但我确定家人没有叫南渊的。”楚明回道。 程慧心面色微红：“那会不会是地名？” “南渊其实是上古昆仑山的别称。”楚明尽力憋着笑。 程慧心看出来了，脸发烫找补：“人家太着急，所以才误入歧途。” 大美女的害羞，魅力十足。 可惜楚明心思都在家 人身上，没有去关注，低头看着桌上纸张的字，猜测道：“六艺会不会是儒家君子需掌握的礼、乐等呢？” “六艺传百代，一代算二十年跟汉独尊儒术相差无几，按照古人数字虚指特性，不是汉就是秦。月皓是我爸的名号，联系上下文，我家传承超过二千年？”程慧心为自己解读出来的信息感到吃惊。 当今程氏往古的吹嘘，也不过追祖到魏晋时期，再往上追个几百甚至上千年，想都不敢想。 楚明的想法不一样，摇头道：“拿着百家姓往古算，八.九成人直接算到五千年前的炎黄身上去，所以不要怀疑你家能传百代。” “嗯，你说得对。那‘阳关阴门本一家，南渊六艺传百代。’这里咱们暂且算是理解了，后面我爸为什么愧疚呢？筝君裔三个字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春秋某‘君’的后裔。” “我觉得最关键是这句话。” 楚明手指着‘从此缄口等君来。’的段落道：“君来是指人名还是形容词，比如说某某君，把握住就有方向了。” 程慧心想了下，道：“我爸倒是认识一个名字含‘君’的人。” “谁？”楚明问道。 “在我小时候，我爸反出家族，除 了老齐外还有个叔叔跟着叫风君道。”程慧心说着面色变得很复杂。 楚明没注意，手指摸着下巴道：“好古老的姓氏，直追伏羲大神去了。自古凡以此为姓，多半是狠人。” “我又想起来一件事了。” 程慧心脸上满是悲伤说道：“我十四岁那年也就是八.九年，我爸和风叔叔出远门，等回来只有我爸爸一个人，浑身是伤还留下隐疾，没几个月就重返家族当家主。” 如果是在小时候妈妈去世，爸爸带他们姐妹反出家族，老齐为‘父亲’角色，风君道就是‘母亲’一般，对她们姐妹无微不至的照顾。 当风君道没有归来，她还跟爸爸连续问好几个月，管小黑屋禁闭都在所不惜，可惜从没能到哪怕是只言片语。 这些年，她把风君道压在心底角落，故意不去回想，此刻揭开后，十一年的思念如潮水在内心汹涌翻滚着。 想着想着，程慧心双眼泪水溢出。 楚明赶紧递上纸巾，转移话题：“你那些叔叔伯伯，虽然能力不咋的，但总归把持家族权利那多年，总该知道点秘密，这些天难道就没传点给你？” “没有，他们眼里只有钱……对了，我发现我家的族印是新 的，老掌柜也鉴定过，制作年份不足十年。”程慧心说道老掌柜，眼底明显闪过痛苦。 楚明看到后，手尴尬到自挠头发，今儿运气真背，起一件事就踩一次雷。 程慧心见状嫣然一笑，道：“我没那么虚弱，你用不着特意避开他们。” 真是个好女孩。 楚明感慨，程慧明明那么痛苦还要安慰自己，不是真善良是做不到的。 他想着，女孩子都做到这程度，男子汉不能矫情，赶紧摆正态度思考正事。 “从族印年份上来算，正好对应你爸重返家族，极可能就是因跟‘八.九年渊门前泣誓。’所发生的事有关，真正族印才被你爸隐藏起来，那个未归的风君道可能知道点什么。”楚明结合手头信息做出推测。 “从此缄口等君来……原来爸爸一直在苦等风叔叔……” “我没这意思。” 楚明赶紧提醒，迅速说出后续推断：“族印才是真正的传家宝，结合‘君子六艺’，‘筝君裔’三个字也就好理解了，筝是古筝代表着乐……等下！” 楚明说着突然发出惊呼。 程慧心被吓到，急忙问：“怎么了吗？” “早晨老掌柜不是交代，自己的上头组织的代号是‘书’， 而君子六艺为礼、乐、射、御、数、书，如此一来可以说‘南渊’是组织的名称……”楚明被自己的发现惊得头皮发麻，直觉挖到真相了。 程慧心面色‘唰’的发白。 如果那个‘书’真就是六艺里面，和代表着‘乐’的他们家就是一伙的。 楚明家灭门，还正好发生在十一年前。 爸爸真的凶手！ “别自己吓自己，一家人都能打生打死，作为没有血缘关系的组织，还能同心同德？我是不信的。”楚明安慰道。 程慧心不作答，信息都串连起来，真相就是这么残酷，她就是楚明的杀父仇人的女儿，关系到此为止了。 好不甘心，老天爷为什么那么狠…… 程慧心无声的流着泪，亲人、属下接二连三背叛，如今好不容易得到真正的友情，甚至还有……也即将分道扬镳了。 楚明尽量露出微笑开口道：“我……” “给我留下一点体面好不好？”程慧心哀求。 试问天下间，面对全家灭门的血仇，有几个人能保持淡定，跟仇人女儿当朋友？ 楚明推断出真相，没有第一时间甩手走人，她已经很感激，不奢求跟更多，只想把二人最后的时间，就停在这一刻，用一辈子回味。 第193章 出城寻凶 楚明苟活十一年，只为了找出楚氏灭门真相。 此番，程慧心哀求体面那就给，也算是朋友一场的临别礼。 他面色转冷，道：“凶手不止一个，我要往下继续追查，你没意见吧。” 善良如程慧心怎会拒绝，强行忍住泪水，道：“当年老齐跟风叔叔很不对付，平日也不跟我提，现在事关那个组织，他也应该不会拒绝，你等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老齐其实就在楼下，但考虑到传家宝不宜展示，程慧心拿起桌上的话筒，手指颤抖着拨出号码。 号码接通后，她竭力不让那头老齐发现自己哭过，简略很多信息询问风君道的信息。 电话那头老齐沉默半响，回道：“几年前有人在彭县看到那家伙，我亲自过去找过几回，还托渠道找过都没找到。” 程慧心相信老齐不会说谎，抬头无助看着楚明。 楚明板着脸，拿着笔在纸上写下一段话。 程慧心照着念给电话那头老齐听：“你知道爸爸和风叔叔是怎么认识的吗？” “没听过……哦，我想起来了，有次我们三人一起喝酒，那家伙提到过一嘴，跟建宏家主是在大康乡认识的。” 老齐跟风君道性格合不来，一碰面就吵架，所以无关信 息能漏就漏，若非今日特意点出认识过程，老齐还真想不起来。 大康乡吗？ 楚明凭借听力，轻松听到话筒内谈话，瞬间眉头紧缩。 全国乡镇少说也有三万，同名多得很，分散在大江南北，找起来费时费力，最后可能还会一无所获。 程慧心也看到一样问题，就问电话那头的老齐：“彭县是蓉城市中心往西北的那个吗？” “是的。”老齐肯定回道。 “那彭县有大康乡吗？” “大掌柜稍等，属下这就去查黄页。” “尽快。”程慧心说完挂掉电话，目光看向楚明。 楚明板着脸道：“那就等呗。” “你为什么那么凶？”程彗星委屈道。 楚明不解道：“不是您要体面吗？” 程彗星心里吐槽楚明有时候真冷血，这不还没分开，不过没敢直言，就嘟起嘴继续表现委屈。 楚明见状绷不住，笑着直道：“下次可别乱抛决定，免得下不来台。” 哼。 程慧心冷哼甩头，内心有点小窃喜。 家族血仇大了天去，程慧心不奢望其他，只求跟楚明多好好相处，哪怕只剩下一两个小时。 叮铃铃~ 座机电话铃声响起。 程慧心抓起电话也不问是什么人打来，直接问道：“找到了 吗？” “彭县隔壁的香城区就有大康乡，不知道是不是那家伙嘴里的那个地方。”老齐回道。 “先出发找一找再说！”楚明不介意被发现‘偷听’，直接开口安排。 程慧心立马让老齐准备车辆。 电话挂断后，两人合力收起桌上物件。 楚明依照红布上绘图的规律，拔掉木雕上的乌金铁材料制作的针。 最后一根针拔起来，木雕上竖眼缓缓关闭。 程慧心感觉很神奇，说道：“这是什么机关，动力来源是什么？” “具体不清楚，我猜应该是无动力特殊机械结构。”楚明把木雕放进乌木盒边说。 程慧心把纸张折叠放进口袋，回道：“这天下还有你鉴定不出来的物件？” “不成王，谁敢说自己无物不鉴？而我入行可是不到四个月，真嫩芽一个，不能鉴定的物件海了去，之前我对丰收木雕不就毫无办法。”楚明说道。 程慧心刚才可是亲眼见到楚明鉴断‘翠星泪’，于是摇头道：“我不信。” “明了大师是开门传人，丰收乌木雕，极可能是鲁班术结合奇门遁甲打造的，那是人家不传秘法，我一个杜门人，凭什么有本事探查？”楚明有自知之明。 程慧心脸上心驰神往， 道：“没想到明了大师竟是人数最少的门派传人，跟我祖先还有交情，若是……” “你思维真跳跃，不想想你家传承百代也不弱了，小心贪多嚼不碎。”楚明嘴里吐槽，并把乌木盒装进背包，还好奇如果程慧心见到柳烟，是否还期待成为开门传人？ 几分钟，二人收拾好后下楼。 老齐以安全为由强烈要求跟着一起行动。 楚明觉得有老齐在武力有保证，劝说有顾虑的程慧心。 程慧心勉强接受。 随后，由老齐开车，楚明二人在后座，一起出发赶往郊区香城。 香城在蓉城主城区北部，说是区其实个纯农业县，一眼望不到边的农田，除出城主干道外全是土路，风稍微一刮就漫天尘土。 大康乡偏向彭县方向，距离县城几十公里，穷乡僻廊不是真实写照，乡中心就是个村，面积还不如棺材村大，路上行人灰尘扑扑。 早上十点半。 楚明乘坐的轿车，从乡南边路口进入立马引起侧目，那目光就不像是欣赏。 此时车上副驾驶多了个人。 楚明出城前，考虑到找人有本地领路能减少不必要的损耗，就给陈红梅打电话求援。 陈红梅很讲义气，直接把袍哥会香城区业务干将派出。 此人年纪二十六，长得非常健硕，小臂都比常人腿还粗，面向比开车的老齐还狠，名字叫亚勇。 车子又前进一会儿，真正进入大康乡最中心路段，人员更不敢多了起来。 道路两侧，有打赤膊蹲地上干白酒的，有在店门口打牌围坐一堆，有三三两两衣服破烂，双眼冒贼光到处扫视等等。 亚勇眉头一皱，回头跟后座楚明提醒：“这里不比城里，摩托车都不是家家户户拥有，咱们的车子太扎眼，楚师傅记得看紧身上的财物。” 楚明望着车外，道：“这里干农活的不多吧。” 楚明从进乡道，就看到不扫年轻人，手臂、脖子等裸露地方都有纹身痕迹。 不是说纹身都是坏人，毕竟有些族群自古就有纹身习俗，主要是榕城主城周边百十公里，以汉人为最多数，千百年来就没这习俗，所以通常纹身都是干灰色产业的。 “大康乡土地是周围最贫瘠，种不出什么粮食来，青壮年只能出去打工，为吃上一口饭，什么活都肯干。”亚勇说道。 楚明闻言眉宇抽动了下，猜测成真，这乡村不一般，想来亚勇是看他城里来的，面相还是个未成年，才说得那么隐晦。 希望这趟别有太大波折。 第194章 寻找风君道 楚明他们的车子，在一家杂货铺前停下。 亚勇带着风君道相貌信息，下车进杂货铺，其他三人没下车。 车后座。 楚明面向车窗，看着亚勇买烟后跟老板攀谈，道：“风君道除了脸上有刀疤，没有没其他记忆点？” “那家伙跟娘们一样。”驾驶座老齐抢先开口。 后座左边位置，程慧心习惯老齐对风君道的态度，表情没什么变化，回道：“风叔叔长得很帅，算特点吗？” “能有多帅？” “比我爸爸还帅，早年他们一起走，大伙目光都在风叔叔身上，皮肤白还细嫩，眉眼也是古典男子那种，我初中好几个同学，都把未来老公样子锁住风叔叔。” 程慧心说话的表情，有多年未见风君道的忧伤，也有想到当年对方迷倒同学们的小骄傲。 楚明正好转头，见状眉扬起来：“真有那么帅，能没几个红颜知己？齐老大这些年也不会找到人了。” “就是说。”老齐第一次看楚明那么顺眼。 程慧心沉浸在回忆里，不想回话。 不多时。 亚勇返回副驾驶，转头跟楚明汇报：“楚师傅，那老板说没见过，不过提供了一条线索，几公里外的米康村有个参加过战争的收破烂男人， 消息很灵通，说可以去问问。” 楚明有心理准备，人没那么好找，此间表情没什么变化，让老齐开车去米康村。 “那村子怎么走？”老齐问道。 “往前开二公里有一条靠着水沟的土路，再走三公里就到了。”亚勇指着车外说道。 “住那么偏僻还能消息灵通？”老齐表示怀疑。 亚勇说道：“最近两年身体不行了，就到米康村种田，咱们要找的人失踪那么多年，只要那捡破烂的有见过，也许能提供有用线索。” “这倒也是。”老齐点头发动车子。 香城发展情况，老齐是知道的，这趟出来驾驶的越野车，即便路坑坑洼洼，车子速度如履平地，没多久米康村肉眼可见。 楚明眉头紧皱。 西南农村民居都是土墙黑瓦顶，本没什么好说的，主要远处房子之破败，比他之前捡破烂住的地方还烂，部分房子的墙体都是破洞。 “真有人住吗？”他不禁问道。 其他三人视觉没他那么强悍，无法看到一公里外的房屋细节，表情都露出不解。 楚明想着等到地头，都会明白就摆手道：“口误。” 目标越来越近，程慧心等人就没有追问。 一公里眨眼就到。 车子还没停下，程 慧心三人望着车外，那残破到几十年没人居住的屋子，露出释然神色。 亚勇反应最大，惊呼道：“难道被那大哥给耍了？” “怎么说？”楚明问道。 “那名捡破烂的人家门外，种着一棵枣树遮住大门，就跟外面这房子一模一样。”亚勇眉头直皱，作为老业务，竟然找到假消息，太丢脸了。 在距离房子还有上百米，路变窄两边都是水田，宽大的越野车开不过去，老齐踩住刹车。 “下去看看再说。”楚明抱着乌木盒下车。 其他三人先后跟开门下车。 满眼望去毫无生机，连空气都给人晦暗压抑。 楚明带着沉重的心，带头迈开脚步。 走了几步后，他就听到杂声。 “老杂毛，谁给你勇气偷东西。” “虎哥，别跟他废话，直接打一顿就老实了。” “……” 随着四人步伐移动，枣树后破败院墙内声音越加清晰，明显是有人在找房屋主人麻烦。 楚明怕收破烂的出问题线索断了，飞速跑过去。 程慧心三人纷纷跟上。 院子内有个男人，正被五个凶相毕露人围着。 男人躺倒地上，衣服破碎嘴角挂着血丝，眼神比这座存在还毫无生气。 此时，有个瘦子抬脚踹在 男人腿上，嘴里吐痰道：“老废狗还学人偷东西！” 一个胖子也抬起脚。 胖子少说也二百斤，这一脚下去，躺在地上男人怕是要直接归西。 楚明抱着乌木盒进门，见到这一幕，立即大吼：“住手！” 这一吼，让打人和被打的都投来目光。 没人注意到，被打的男人眼底流露一丝异样。 “你XX妈是谁？虎哥在此办事，也敢管！” “臭小鬼，就算袍哥会老大见到我虎哥都不敢放屁，你也敢多嘴，给老子跪下磕头给虎哥道歉，否则打断你双腿！” “……” 有四个人先后开口呵斥，那个穿着黑衣，脖子有虎头刺青的汉子，骄傲地扬起下巴。 楚明没心情回应，目光看向地上被打的男人。 “听不懂老子的命令吗？老子数到三，不磕头道歉，你和你身边两个男的都得打断双腿，那个女娃让虎哥享用。”胖子说道。 “见者有份。”虎头纹身男说道。 老齐瞬间握紧拳头想动手把五个人全宰了，但出发前程慧心警告过，一切听楚明指挥，否则不能跟过来，所以只能忍住。 这时，楚明抬头视线扫了几人，道：“亚勇哥，他们好像很看不起你老大呢。” 亚勇早就按耐 不住，知道楚明发出动手信号，立即迈步挥拳。 “还敢反抗，老子宣布你已死了！”瘦子怒斥举拳迎击。 其他四人除了老虎纹身男都出动，要围殴亚勇。 亚勇能被陈红梅派来支援楚明，实力毋庸置疑，也没见怎么出力，一圈撂倒一个，抓起对袍哥会出言不逊的胖子领口，一拳头击在左脸颊。 胖子脸上的肥肉也扛不住力道，牙齿断三颗，嘴角鲜血溢出。 “我是袍哥会一名无名小辈，听说我老大来都不敢放屁？”亚勇阴冷着脸询问。 胖子头昏目眩没听懂，旁边的虎头纹身男面色惊恐想偷溜走。 得到楚明同意的老齐，如雄狮捕食猎物，‘唰’冲上去抓住虎头纹身脖子，扬手掌狠抽。 “楚师傅是大掌柜渴望的优秀人才，平常做事严谨说话不好听，我能理解，你XX妈的算个老几，也敢嘴臭，抽不死你。” 老齐借机发泄几个月来的怨恨，把虎头纹身打得脸颊肿大好几倍，不知今夕是何年。 这头，楚明不听不看，抱着盒子走向地上躺着的男人。 男人右腿明显残疾，双眼有瞎子的特征，瞳孔发白好像有薄膜覆盖。 这样的人，真的是消息灵通人士吗？ 楚明很是怀疑。 第195章 门前偷听 “叔叔，您没事吧。”楚明把乌木盒放地上搀扶男人。 男人没有回应，眼睛几乎要瞎了，有效时间视觉不到半米，楚明脚边的乌木盒正好在范围内。 男人扫了一眼后，突然推开楚明，向后方破败的屋子大门连滚带爬移动。 楚明抱起乌木盒，几步就追上去在门槛前蹲下，把盒子放地上，道：“叔叔认识这盒子？” 男人面朝下趴着，手指着自己眼睛，而后无声摇头，暗示自己是个瞎子。 “叔叔还没有全瞎，我看出来了呢。”楚明一脸坏小孩笑容。 男人愣了下，然后张嘴手倒指嘴里，喉咙发出‘啊啊’声音。 楚明定睛一看，发现男人嘴里只有舌头根，当即面色大变，双膝跪地，脑袋直接磕在乌木盒上，道：“对不起！我冒犯叔叔了。” 男人见状发愣。 楚明是前天见柳烟右眼假瞎，下意识地认为眼前的人也一样，所以言词轻浮了点，当发现无法伪装的断舌头，明白大错特错，自己欺负残疾人，愧疚爬满心头，脑袋用力磕了好几个响头才止住。 他是真用力磕，此刻额头红彤彤的。 此时，男人回神过来，嘴里发出‘啊啊’声音并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怪 罪的意思。 多的楚明也猜测不出来，不过重点是被原谅，他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搀扶男人，并道：“叔叔不用紧张，我不是坏人，只是想打听一个人，他脸上有个刀疤，据说帅得没道理。” “那人名字叫风君道，春风的风，君子的君，道德的道，叔叔有印象吗？” 男人摆摆手摇摇头，然后推开楚明的手。 “姐，咱们这趟白来了。”楚明余光看到程慧心走来叹气说道，手还是扶着男人的手臂，跨过乌木盒进屋。 后面。 程慧心面色一半狐疑一半期待，盯着男人的后背，道：“三叔，是我，心心啊。” 男人身体轻微地抖了下。 楚明察觉到了，程慧心也看到了，顿时间双眼泪水涌出，几步上前从后面抱住男人：“三叔，我好想你啊。” 风君道还没失踪前，只要出差回来，就带来好吃的，还会讲好听的故事，所以程慧心苦是苦了点，但心中是怀有希望的，也被温柔的力量爱着。 这十一年来，每当撑不住时就靠着回忆疗伤，本以为此生阴阳两隔，没想到还能见到面。 程慧心激动到不能直接，趴在男人背上狠狠地哭着发泄思念。 楚明也是日夜思念 亲人，很理解程慧心的心情，默默放下男人的手臂移到旁边，把空间让出来。 这时，男人转身而后双手抱住程慧心脸颊，用近乎要瞎的双眼仔细打量，发现确实是熟悉的那个姑娘，泪水立即在眼里打转着，而后一把把程慧心抱住。 呜呜……嘎嘎…… 程慧心嚎啕大哭，男人嘴里只剩下舌根，只能发出干瘪瘪的声响，让旁人听着有点刺耳，不过情绪十分到位。 老齐抽虎头纹身男的巴掌力道陡然增强数倍。 几巴掌下去，虎头纹身男肿成猪头，牙齿快掉光，鲜血不要钱的飞溅。 另一处。 亚勇意识到，楚明要找的人就是被打的男人，对身边四个被自己打趴的人下狠手，有人断手有人断脚。 楚明觉得都太血腥没敢多看，转头感觉到程慧心哭声小了点，就建议二人进屋细说。 话说完，男人就拉着程慧心进屋，几秒后出现在门口，把乌木盒抱走，反手把门关上。 男人就是凤君道，认识乌木盒很正常，也不会伤害程慧心，所以楚明并没有阻止。 没多久。 老齐、亚勇都停下手来，把各自爆揍的人都扔出院子。 老齐走到紧闭的木门前，歪头侧耳偷听里屋内动静。 “你是在嫉妒自己家大掌柜，更偏爱风叔叔吗？”楚明逮着机会报复刚才被阴阳的事。 老齐立即摆正身子，回道：“他排行老三，而我是大掌柜的齐二叔。” “程慧心抱着你哭过吗？”楚明继续‘攻击’。 老齐脸上一阵黑一阵白，道：“你心眼真小。” “你大，很大。”楚明回击。 老齐语塞，确实算起来自己小气在先，抽侮辱大掌柜的人脸，阴阳楚明。 一旁的亚勇发现楚明报复心重，面色大变赶紧开口道：“楚师傅，那几个家伙是香城区黑虎队的成员，该组织平日不干人事，不是打砸抢烧就是欺负弱者，有时候还拿着袍哥会名头干坏事，碍于总部没下令，香城袍哥会据点的兄弟们只能忍着。” “今日让楚师傅受惊和朋友受惊了，回头请示上头后，亚勇亲自带人，把该组织连根拔起。” 亚勇拿出十足诚意，说完后心惊胆战。 “亚勇哥已经狠狠惩戒几人，足够了。”楚明并不想让事闹大，亚勇被上头惩罚。 亚勇闻言，紧绷精神终于得到缓和，心想宝天阁老齐真爱污蔑，楚师傅哪是小心眼，分明贴心得很。 老齐在对面直翻白眼，没有谁比他更懂， 楚明那张稚嫩脸皮下有无耻，才能把自家大掌柜迷得七荤八素。 两人的反应，楚明都知道却不在乎，正凭借强大的听力，‘偷听’屋内的动静。 程慧心先是述说多年的思念，此刻在询问风君道这些年去哪儿做什么了。 风君道不能言只能比划。 “三叔，我不懂手语，您要不用水写在桌上？”程慧心说道。 几秒后。 程慧心声音传出来：“我爸爸让你失踪的？” 不止楚明听到，武功高强的老齐也听到了，二人隔着一米远四目相对，然后又各自翻白眼撇开。 “为什么呢？”屋内程慧心追问。 风军道用水在桌上字写。 “外面有贼偷听……”程慧心又把字念出来。 楚明、老齐默契绷直身体离开门前。 嘎吱！ 后面门打开了。 “三叔让楚明进来，老齐去外面守护，防止有坏人偷听。” 来的是风君道，说话的是程慧心。 老齐立马停下脚步，转身怒视道：“臭娘们，想挨揍吗？十一年来没有我，你还以为能看见大姑娘？” 风君道站在门内，嘴里‘啊啊’地发声并挥手驱赶。 “大掌柜我不服气，楚明都能进去，凭什么我不能！”老齐跟程慧心表达不满。 第196章 天子小印 屋内。 程慧心看着风君道使劲驱赶，老齐不服气找自己主持公道，既感动又无奈，用眼神向门外的楚明求助。 楚明收到后，立即严肃跟老齐说道：“齐老大认为刚才那五人为什么今日过来？” 老齐信奉武力解决问题，并非是蠢人，闻言想起来他们进院子前，那几个人头是以风君道偷东西唯有施暴，瞬间头皮发麻。 风君道舌头只剩舌根，眼睛几乎失明，右脚还有问题，十足残疾人，走路都费劲，米康村又是一副衰败样子，风君道能去哪儿偷东西？ 毫无疑问，有组织监视他们的行动，抢先一步找到风君道搞事，由此可以推断，周围或潜伏着刺客之类的。 “亚勇兄弟，能跟我一起巡视周围吗？”老齐明白自己的责任发出邀请。 亚勇只听楚明的。 “麻烦亚勇哥帮个忙，那几个人来很凑巧。”楚明没把话说得很明白。 亚勇立即听懂了，表示一定不辱使命。 “谢谢。”楚明感激着。 随后，老齐、亚勇离开院子，一左一右绕着房屋周围巡查。 楚明转身进屋子。 屋内陈设家具很简陋，都是原木色还都修补，但很干净，空气也没有单身 残疾老汉常见的怪味，可见风君道是个爱干净的人。 楚明感慨自己不如，在程慧心身隔桌坐下，然后从背包取出纸笔放桌上。 风君道在他们两人之间空位坐下，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你总算来了。’。 楚明、程慧心同时歪头查看。 “是谁？”二人抬头异口同声。 “那肯定是你，我和叔叔之前可不认识。”楚明摇头笑道。 风君道低头快速在纸张上写字，不是回答问题，而是写别的内容。 你们可知道传国玺？ “知道。”楚明二人同时点头。 史书上记载，传国玉玺是始皇帝嬴政命令丞相李斯用蓝田玉制成。 玉玺为方圆四寸，上钮交五龙，一面上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篆字，之后随着朝代更迭，在不同人手中流转。 公元1126年金兵破汴梁，徽钦二帝被掠，玉玺再也没出现世人视线里。 楚明对这段历史还是熟悉的，望着风君道问道：“传国玉玺跟你在这里有关系？” 风君道在纸张上写下。 传国玉玺制作留下的边角料，被始皇帝制作为私印，据传制作参与者比玉玺团队人数还多，有鲁班术、墨家等等奇人异事。 楚明、 程慧心作为古董从业人员，瞬间就意识到，私印保存着捅破天的秘密，价值比传国玉玺高好几个档次。 人都有好奇心。 楚明二人瞪大眼睛看着风君道，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希望得到解答。 “私印正确名称叫天子小印，秦之后每个朝代开国皇帝都亲眼见过摸过，是由特殊组织秘密协商，各自在不同时间接触皇帝，先后提供一种密码共计五种，由第六人在合适时间收回。” 风君道在纸张写下一个字，程慧心就读出来，读到最后一个字，抬头和楚明四目相对。 这显然不是巧合。 “南渊六艺！”楚明二人异口同声道。 风君道面露狐疑，写下二人从什么地方知道南渊六艺？ “几个小时前……”程慧心解释经过，从口袋里拿出楚明在宝天阁鉴断后谢谢的话。 同时间，楚明抱起地上的乌木盒打开，取出里面的丰收木雕。 风君道看到木雕和纸张上的内容，都没有什么反应，而是低头在纸张上写下，‘你果然是楚家人。’。 风君道这是回答楚明最开始的问题。 “您知道我家？”楚明追问。 风君道写字回应：“山马台。” 楚明看到字 后伸手抓住风君道的手，激动道：“叔叔，你知道我爷爷、爸爸、妈妈还有小姑姑他们去哪儿了吗？” “风叔叔身体欠佳，你小心点。”程慧心害怕楚明伤到风君道。 苦苦追了十一年，终于得见曙光，楚明哪管那么多，继续抓着风君道手臂哀求对方提供信息。 风君道换左手抓笔，在纸张上写字。 天子小印中秘密只有开国皇帝有资格知晓。 有人设南渊六艺，分别礼乐射御数书六种技艺，由不同地方的人士继承。 继承者技艺者可以变更家族和个人。 礼乐射御数五个继承者，各掌握一种开印密码不得外传。 书的继承者不掌握密码，作为只作为联络人。 每一朝代更迭起始，有书艺发起号令，其他五艺赶往南渊汇聚，使用秦朝传下来的密钥取出天子小印，朝代开国皇帝看过秘密，六艺汇聚原路放回，等待下个朝代开启。 “叔叔，求求你回答我的问题。”楚明朝风君道跪下磕头，什么六艺他都不想知道，只想知道家人去向。 风君道写下几个字放到楚明面前。 楚明看过后抬头，道：“楚氏也是六艺之一？” 风君道点点头，又埋头写 字。 十一年前，书艺召集其他五艺汇聚，作为六艺之一乐艺的继承者，程建宏动身前往。 风君道懂看相，发现程建宏印堂发黑有血灾，偷偷跟着后面，跨蜀地进青海进入雪原。 没多久，程建宏发现一具被破损严重的冰冻尸体，好奇停留查看，然后从一根手指头的戒指辨认出来尸体身份，惊得魂都飞了，在原地哭嚎惨叫。 暗中潜伏的风君道，怕程建宏精神出现问题赶紧出面。 没多久有十几个黑衣人来袭，二人一番苦斗勉强抱住性命离开雪原。 风君道写到这里停下来。 “后来呢？”楚明还跪在地上，想知道后面的事，急得面色通红。 风君道把笔换到右手，挥着酸涩的左手，低头写道：“后来我和建宏老大在一户藏民家里养伤一个月，建宏老大告知我南渊六艺的事，因他发现有人不守规矩，这次召集南渊六艺聚合，是为了抢夺至宝天子小印。” “程建宏认出的尸体是谁了吗？”楚明急迫追问。 风君道给纸张翻面，写道：“是建宏老大昔日在关中盆地结识的友人。” “尸体是我爷爷还是我爸爸？”楚明依旧着急追问。 风君道低头写字。 第197章 残酷的真相 风君道在纸张上写下，丰收木雕竖眼的翠星泪刻进去‘阳关阴门本一家，南渊六艺传百代……’的信息，是程建宏发现书艺谋划至宝的阴谋后，把自己置身危险中，隐藏乐艺传给下代家主。 楚明太想知道尸体是谁，磕头道：“叔叔，我求求你了。” “别着急，风叔叔肯定都会说的。”程慧心出言安抚楚明，也又催促风君道的意思。 风君道继续写字，继续解释乐艺是程氏家主印，就在自己手中。 程慧心头疼，风君道没打算管楚明哀求，只想按照自己逻辑办事，只得再次安抚楚明，答案一定会有，只是需要些时候。 楚明一秒都等不及，但又不能动手憋得胸口难受，面色发红转黑。 程慧心被吓到，赶紧给楚明拍背，看着风君道请求：“风叔叔，您就帮帮楚明，他是我这十几年来唯一的朋友。” 风君道闻言愣了下，随即脸上露出笑容，在纸张上唰唰的写下，尸体损毁严重，建宏老大靠着戒指辨认出来是楚安军之妻萧虹。 轰！ 楚明看过信息后脑袋嗡嗡作响，这么也想不到妈妈死在青海雪原。 他跌坐地上想哭却发现流不出泪水，整个人呆若木鸡。 程 慧心也失去过母亲，能理解他的情绪，轻轻拍着他的背无声安慰。 这时，风君道起身进厨房，从灶台角落挖出一个小木盒，返回来放在楚明面前地上。 楚明没有反应。 风君道在纸张上写下，建宏老大伤势养好后，我们一起去雪原找尸体。 尸体消失了，建宏老大把手指头和戒指收起来，就在黑子那里。 写完后，风君道把纸张暂时给楚明看。 楚明‘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多年来，他早已接受母亲死亡，却没预料到死后都不得安生，尸体不知所踪只剩下一根手指头。 程慧心跟着流泪。 许久之后。 楚明小心翼翼拿起地上小木盒打开。 盒子里手指头干巴巴的，已看不出身前模样，唯有那枚戒指还是金灿灿的。 他拿起戒指观看。 戒指也就三克重，但却很珍贵，是结婚前楚安军瞒着家人，拿祖上留下的唯一金豆子亲手锻造，内环刻有‘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萧虹’的字体。 后来萧虹逢人就炫耀，哪怕是楚家都没米下锅，都舍不得拿去典当。 楚明把戒指放回盒子，望着干瘪的手指头，体内血气翻滚，目光猩红发誓：“天涯海角掘地三尺，我定要把 你找出来剁成肉酱！” 程慧心想到爸爸程建宏，如今躺在床上生不如死，就是拜书艺所赐，咬牙切齿道：“算我一个，不宰那畜生，我誓不为人。” 风君道露出欣慰表情，等那么多年，后代终于顶上来了。 楚明抬头，风君道立即收起表情，起身又进入厨房找灶台边摸索，挖出一块红布包的物件返回。 包裹四四方方的，楚明一下就想到，是那枚程氏家主印。 果不其然，风君道把物件放桌上解开，跟程氏祭祖出现的那块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 风君道抓起凳子砸向家主印。 “风叔叔……”程慧心伸出手去阻止。 来不及了。 凳子面撞在印上，印应声碎裂。 风君道放下凳子，手在玉碎堆翻找，找出一个小物件递给程慧心。 物件的体积不到小拇指一节大，是个微缩版的古筝，材质为黄铜，光泽的金黄色，做工十分精细。 楚明忍不住要开启万物眼鉴定，可惜刚为母亲哭过动了‘气’，能量支撑不起来，只得作罢。 风君道坐下，又在纸张上写字。 家主印随时可以制作，古筝才六艺传承的信物，是程建宏少年时背上关中练手，和楚安军结识相伴， 认识个老乞丐拜师获得的。 “不是程意祖先吗？他老人家可是把程氏拉到以前没有的高度啊。”程慧心讶异问道。 风君道摇摇头写字回应：“他另有传承，你也不用管他，现在你是筝艺继承者，建宏老大交代，若是有朝一日性命受到威胁，或者其他不可控的事件，可直接毁筝断传承。” 程慧心狐疑道：“真的可以吗？古筝那枚至宝印五密钥之一啊。” 风君道写字解释。 程建宏老大本来的意思，程氏有程易祖先传承，后代只要不作不至于饿死，所以想在外面找个靠谱的筝艺传承者，可惜时间来不及，还有兄弟之妻的血仇没报，只能由自己女儿接受。 手心手背的都是肉，不知道选谁，干脆就交给天意，家主之位不是硬条件，谁先找到风君道谁就继承。 程慧心看完信息，指着乌木盒内的木雕，道：“自相矛盾，丰收是传家宝，不当家主接触不到隐藏信息，哪里能找到风叔叔？” “建宏老大说，从百年前程易跟明了大师结下友情开始，程氏和八阴门之一的开门友谊长青，蓉城恰好有开门传人蹲着，上门请求打开明了大师的遗物，一把乌金铁材料打造的 异形锁，也能发现信息，只是那位传人性格过于古怪，怕你们姐妹应付不了，就在木雕留下备份信息，读取一回信息就自动销毁。” 风君道不嫌麻烦，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 楚明看了信息，心中暗暗为程建宏的安排鼓掌，柳烟是真可能坑死程氏姐妹。 “问题是我鉴定天赋不行啊。”程慧心手撺紧小古筝一脸苦涩道。 风君道瞟了眼楚明，意思有他在用担心。 程慧心惊愕道：“密码不是不能外传，让楚明鉴定出来，不是破了规矩？” 楚明也有一样疑惑。 风君道拿起笔继续写下，至亲血仇大过天。 程慧心一下就接受，父亲就不用多说，她隐约觉得母亲意外死亡，多半也有六艺之一的书参与，仇必须报。 楚明本来也不在意六艺规则，此刻内心毫无波澜，望着风君道，问道：“叔叔知道我家继承的哪一艺？” 风君道摇摇头。 “的嘞，那就是密钥在眼前我也不认识，那姓书的家伙还一直盯着我十多年不放，傻不傻。” 楚明用吐槽发泄内心不爽，本来还想用家里传承之物钓仇人，现在路给断了。 这时，风君道在纸张上写下，‘你们快走’四个字。 第198章 死也要死得光荣 程慧心看了纸张上的‘你们快走’四个字，摇头坚决道：“我不走，除非三叔跟着我回去。” 就这屋子外面的环境，哪怕让风君道多呆一秒钟，程慧心都觉得自己是畜生。 风君道低头写字。 有人花钱请刚才那五个人搞破坏，目的是想找乐艺密钥，需要我留下来应付。 果然如此。 楚明心中感叹，手按在纸张上不让风君道写字，道：“指望敌人怜悯，这行为很愚蠢。” 风君道手拿着笔怔住。 “楚明，你在做什么？”程慧心疑惑道。 之前程慧心跟风君道说过，程建宏现在状态。 楚明在门外偷听到，所以老早就感觉出来，风君道打算以死来误导敌人，丰收木雕内没有乐艺密钥，只有程建宏本人知道。 如此一来，敌人不敢对程建宏下手，甚至用尽手段把人救醒。 楚明钦佩风君道对兄弟仗义，却不许这事在眼前发生，因为朋友程慧心会伤心。 风君道拿着笔在纸张角落写下。 非是风某奢求只是敌人势大，大姑娘需要时间成长，也需要有个长辈引导，老齐武功可以思考能力较为欠缺，只能出此下策。 “雏鹰不经历锤炼，如何能够展翅高飞？只要手 握密钥，那敌人就不敢下死手，对慧心姐来说是最好的锻炼。”楚明反驳。 风君道继续写字解释。 他认为既然时日无多，最后做点有用的，堂堂正正为自己的人生落下帷幕。 “想过程慧心的感受吗？考虑过把那走歪路的程慧情带回来吗？你被逼得在这破地方蜗居十多年，甘心吗？”楚明一连三问。 风君道面露痛苦。 右腿会残疾，眼睛几乎要瞎掉，只剩舌根有口不能言等等，都是书艺继承者野心膨胀搞出来的，他风君道岂会甘心？ 十一年不得见建宏老大和两个姑娘，岂能不怨？ 然而形势比人强，当年在雪原上，死了人很多厉害的人，他们兄弟两可是运气使然，才得以留下半条命逃回来。 现在让他放手，由程慧心独自去面对敌人，愧对大哥大嫂，事后落地府都不得安生。 想到这，风君道目光露出坚毅，在纸上唰唰地写下，带慧心走，让我发挥最后一点作用。 楚明冷哼道：“你可能不知道，十一年来程建宏之所以病情越加恶化，是因为……” “楚明！”程慧心大声喝止。 风君道失踪前跟老掌柜见过几面，所以老掌柜才能得到信任进入宝天阁 做事，如果知道大哥病情恶化是老掌柜导致的，可想而知后果。 这点楚明是明白的，然而当作没听到，不达目标誓不罢休，把程建宏病情一五一十讲出来。 啪！ 风君道手没见用力，圆珠笔坚硬的塑料外壳崩碎。 程慧心见状流着泪，道：“楚明，你好过分，风叔叔苦熬那么多年，终于等到我接任家主拿到密钥，可以回归正常人的生活，风叔叔也说……也说自己时候不多，为什么还要故意刺激。” 这傻丫头。 楚明无语，程慧心偏感性一时半会的改不过来，都这时候还没发现问题。 他吐了口气，直接把风君道要那自己祭旗，换取大哥程建宏活命的决定说出来。 程慧心吓得面色发白，起身拉住风君道的手臂，哭着道：“我不许三叔牺牲自己，爸爸也不会同意的。” 风君道把手里崩碎的笔甩落，指着纸张上的字，表明做出决定的理由。 “我不许，就不许……” 几个月前，程慧心为得到继任家主的条件宝物，可以扮演杀人不眨眼的商界狠人，逼得楚明仓皇逃走，可面对家人，只会无底线去爱，没有思考逻辑， 此刻，风君道即感动又无奈，如果现实 条件允许，真想让程慧心当个普通女孩，而不是什么家主、六艺继承者，他把目光转向楚明，露出请求的神情，希望帮忙劝劝程慧心。 “即便你牺牲自己作用也不大，别浪费珍贵的性命了。” 楚明起身目光冷厉，道：“我既然知道敌人是谁，只会堂堂正正地迎战，用对方的鲜血去祭奠那些无辜的亡魂！” 风君道心头一动，恍惚间回到三十多年前，跟着建宏老大、老齐一同勇闯江湖，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 此刻，被强大敌人摧残十多年的胆魄，逐渐地复归，满是刀疤看不清具体的脸，猛然间泛起血色，甚至眼睛视力都恢复了一样。 啊啊啊…… 风君道发出自己的誓言，要堂堂正正战死，而非窝囊去死。 在旁人听来就是干瘪如乌鸦叫声，有些刺耳。 不过，楚明更在乎地感受到澎湃的战意，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总算没让悲剧发生。 自称会武功的程慧心也感受到风君道转变，眼泪都止住了。 随后，风君道在纸张写下，我寿命不足半年，就让我回到大哥身边，把躲在阴暗的敌人引出来。 “半年。”程慧心看着字心肝剧颤。 楚明很淡定。 程慧心 还是太感性了。 古董圈就是江湖，谁入行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多少人死得不明不白，又有多少人跟程建宏一样生不如死。 风君道能在生命最后半年，堂堂正正手刃仇人，人生圆满得很，作为旁观者祝福就对了。 此时外头。 亚勇巡视绕屋子一圈到枣树下，看到远处好几俩车子开来，面色异变跑进院子敲门：“楚师傅不好了，来好几辆车子。” 屋内。 风君道瞬间双目爆发精光，指着桌上纸张、乌木黑等，无声提醒程慧心尽快手起来，而后大步上前开门。 “风叔叔……” “别耽误老战士沉寂十年后的首战。”楚明不让程慧心去干扰风君道，伸手给拉住了。 程慧心不满埋怨：“风叔叔的身体很糟糕，刚才还被五个坏蛋欺负到流血，上医院治疗都来不及，还跟人打架。” “我怎么不信叔叔虚弱。”楚明挑眉头道。 此时，门外亚勇眼里风君道，是从洞口嘶吼冲出来捕食的猛虎，身上血气汹涌如浪涛，大惊失色噔噔后退。 风君道跨出门槛，因右脚有疾走路一瘸一拐，却不给人感觉到残缺，而是有无敌的强大气场。 眨眼间，风君道走出院子大门。 第199章 大侠梦破碎 风君道出院子，正好碰到绕建筑巡视的老齐。 “你……” 作为正八经的武者，老齐一下就感受到风君道盛气，张嘴想询问情况。 风君道不做停留，朝着枣树方向走去。 此刻百多米外土路上，五辆吉普车在楚明他们座驾后一一停下。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又一个衣着统一的壮汉。 风君道在枣树前停下脚步，有效半米的视觉，看不到百米外的情况，但是还是摆出架势。 这一战，风君道要六艺之首书艺继承者知道，只会耍阴谋诡计的叛徒，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边。 壮汉们列队走来，距离枣树越近，越感受到风君道如龙赛虎的血气，表情都严肃起来。 一群人后方，有个穿西装，背着大背包的男人，小跑超过队伍最前面，当看到枣树下，穿着破烂脸上满是疤痕的风君道，面色陡然异变，瞳孔瞪得额外大。 “师父……” 西装男以运动员都比不过的速度，嚎哭着冲出，眨眼来到枣树下，对上万块一套的西装毫不在乎，朝风君道双膝跪地磕头。 二人距离不超过一米。 风君道视觉‘恢复’，伸长脖子仔细端详着抬起头u的西装男面庞，满是刀 疤的脸有点狐疑，又有点期待：“是小易吗？” “是我，师父这些年去哪儿了？我和齐老大找你找得好苦啊。” 西装男就是程慧心小学、初中同学，如今宝天阁五级随爵小队长成易，此刻跪地看着凤君道，哭得跟个走失受尽委屈，再见亲人的孩子一样。 成易的武术是跟风君道学习的，不过没有正式拜师。 “真是小易，长大也帅气了。”这一仗没得打了，风君道一身血气散去，伸手扶成易。 “纠正一下，我没找过这臭娘们。”后方老齐走来傲娇说道。 更后面。 院子大门程慧心走出来，听到老齐的话后抱怨道：“齐老大，干么一直说叔叔是臭娘们。” “她本来就是女的。”老齐说道。 “女的？”程慧心、成易异口同声。 楚明背着装有木盒、玉碎片等物件的背包走出大门，道：“难道你们就没发现，风叔叔没有喉结，骨头比男人细吗？” 程慧心二人隔着数米默契摇头。 其实也不怪他们，在二人还不懂性别的年纪，就把风君道当男人，懂事时又没见到面。 “胸脯小比不过你妈妈，不能成为我大嫂，一气之下剪短发胸脯裹布……”老 齐来到风君道面前斜眼揶揄。 风君道转头双眼爆射J光。 老齐吓的脖子缩了缩，为了掩饰尴尬，朝着前方列队的壮汉，道：“别傻站着了，这老家伙是你们每天上香祈祷保佑，宝天阁初代随爵总管风三。” “拜见风总管！” 十个壮汉是宝天阁随爵，都是程慧心真正心腹，最次三级随爵。 老齐发通知命令全部出动，以为过来打仗，没想到是来迎接传奇回归，个个激动得要死，声音洪亮如雷鸣。 楚明也有些呆愣。 他没入行前，黑子最爱叨叨就是风三前辈，比说书先生还讲得绘声绘色，好奇去查过。 风三是十五年前，西南随爵圈中活着的传奇，战绩无数，最弱的一次战斗，放在当今都会有人怀疑真实性。 有一颗仗剑江湖心的他，直感叹生不逢时。 没想此生还能见到这位神人。 他快步上前，把刚从地上站起来的成易扒拉到一边，朝着风君道跪下，面色郑重抱拳，道：“弟子拜见师父。” 全场都是认识他是谁，所以一下瞬间寂静无声。 “请师父教我神鹰脚、八段鹰爪功……”楚明把前年调查风三得到的功夫名称，跟抱菜名一样一口气 抱出来。 “不怕噎死！” 老齐翻白眼吐槽楚明贪婪，而后手指表情呆愣的风君道：“她确实功夫了得，但没市面传得那么邪乎，否则能这副鬼样子？” 楚明当年知道，但十五岁时的梦想当前，其他都不算什么，跟神人学武势在必行。 风君道回神很是苦恼抓头发，想说话但是没舌头。 老齐朝壮汉伸手。 最前排的壮汉，从口袋里掏出便利贴和笔恭敬递上。 老齐接过转交给风君道。 风君道感激点点头，唰唰写下一行字递给楚明。 楚明以为跟电视演的一样，高人传授功法秘诀，激动着结果便利贴纸，看清内容后脸瞬间拉得老长，抬头道：“师父，别闹。” 便利贴写着，我没资格教你。 风君道拿过楚明手里的便利贴，低头在下方又写下，你武学基础很牢固，只要加以练习发挥出来，五级随爵都能轻松拿下。 楚明看过内容后表示怀疑，老齐也说过他有武学根底，然而他力量也没比同龄强多少。 风君道又在便利贴下补充一句，要相信自己。 楚明知道拜师无望，起身拍拍膝盖上的泥土，把背包脱下递出，道：“此间事了，我要回家了。” 老齐拿过背包，立即跟边上亚勇打眼神，意思是你看，我就说楚明就是个小心眼。 亚勇没回应，跟楚明汇报：“楚师傅，老大约你见面，让我送你到东桥镇总部，车子快到了。” 大侠梦破碎的楚明，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着，立即回道：“咱们走。” 亚勇立即跟上。 两人朝着来路走去。 走了二百多米，亚勇好奇道：“楚师傅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拜那人为师？” 古董圈各大工种分类中，鉴定师是无可争议的顶端，只要鉴定能力中等，就不怕没有高手追随，所以在亚勇看来，楚明在舍本逐末。 “他是传奇大侠风三。”楚明一脸不甘心道。 亚勇闻言豁地转身。 “干啥去？”楚明问道。 “拜师！”亚勇很坚定，不管什么陈红梅交代的任务往枣树跑去。 楚明愣了下后骂道：“你个混黑社会的，向古董圈随爵拜师，不怕同行笑话啊。” “我本随爵，奈何误入歧途。”亚勇边跑边说。 “不行，你不许去。”楚明也是有嫉妒心的，自己成不了传奇大侠，眼下也不许别人拥有机会。 亚勇不听，跑到凤君道面前跪下磕头，一样是嘴里喊师父。 第200章 国宴不香 枣树下。 凤君道手下亚勇当徒弟，也给成易正名为首席大弟子。 “师父！”十个壮汉有样学样跪下磕头。 风君道来者不拒。 这头。 楚明看傻眼后跳脚臭骂。 程慧心见状劝说风君道，可惜风君道坚持不收。 “啊啊……小爷我还不屑学，武功再高还能比得过鉴万物的神眼牛？”就自己一个人不能拜师，楚明气急败坏。 边上一辆车子停下。 陈红梅贴身保镖陈厚下车，好奇道：“是谁惹楚师傅生气了？” “你同事亚勇当叛徒……”楚明望着枣树那边骂骂咧咧解释经过。 陈厚听完双眼亮堂，整了整西装神情肃穆迈开脚步。 “身为黑社会女王的助手，去拜古董圈随爵为师，不怕场面闹大吗？”楚明斜眼道。 陈厚停下脚步，一脸遗憾道：“要是早几个月见到传奇就好了。” 陈红梅领导的炮哥分会，刚吃下盗墓世家，实力壮大不少，总会高层本就忌惮，若是陈厚再拜个传奇为师父，铁定要被人穿小鞋，不利于陈红梅的宏图大业。 至于亚勇，身份只是香城区一名业务骨干，不影响大局。 “带我去见红梅姐吧。” 人就怕对比，有个跟自己一样倒霉蛋，楚明心里稍微 平衡了点，上了陈厚的车。 一个小时后。 楚明走进东桥镇一家普通饭店包房。 陈红梅点了一桌菜等着他。 门一推开。 陈红梅起身迎上去握手。 “恭喜了，红梅姐恢复得不错。”楚明握手微笑道。 “托兄弟的福，来来，坐下说。”陈红梅亲自为楚明拉开椅子。 以陈红梅身份地位，都是别人拉椅子的份，可见内心多重视。 楚明颇为吃惊坐下，道：“红梅姐突然相约，小弟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路上很担心，没看到是吃饭。” 楚明拐着弯试探陈红梅目的，是否又想拉拢自己执掌叶氏崩散留下的产业。 “这家店掌勺师父是做国宴，水平非常高，趁热尝尝。”陈红梅并没有接茬。 楚明心里有点忐忑，又不好继续探查，只能感谢着拿起筷子，加起一块鱼肉送嘴里。 鱼肉细嫩没有一点土腥味，吃下去后还会回甘，楚明因不知道陈红梅目的，故而心不在焉。 又吃了几口，他实在忍不住放下筷子，道：“小弟其实不饿。” “还想着难得大厨回来掌勺，姐想着请你好好品尝国宴水平，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陈红梅放下筷子，抽出一根烟想点燃，想到楚明讨厌二手烟便 放下，面色严肃道：“那边有消息了。” 楚明一脸疑惑儿，不知那边是指什么，脑袋稍微转了下，想起来之前叶氏到台隔天，在东桥医院病房里拜托陈红梅，帮忙跟惊门接触，希望同意萧萧解除门人身份恢复自由。 如果不是这些天的遭遇，特别是前天柳烟说过，萧萧是惊门总坛圣女，未来的门主，他会开心听到这消息。 陈红梅见他久久不说话，就问道：“弟弟是否有别的困难？” 楚明想了想，不管如何也是机会，回道：“请红梅姐细说。” “惊门跟我会一样结构差不多，有总会、分会和据点，这事你知道吧？”陈红梅问道。 楚明无声点点头。 “今天我本来想着，等兄弟办完事，让亚勇接过来一起吃顿饭，没想到就在一个小时前，惊门蓉城据点发来消息，同意和你见上一面。” 陈红梅不知楚明最近行动，但直觉跟惊门有接触，所以特意点出，自己没搅合该门派的事。 楚明有些受宠若惊，就把程慧情的恩怨简单转述了下。 “任何组织都不是铁板一块，更何况惊门这类传承古老树大根深的组织，和我合作的那个据点，大概率跟程二小姐不是一伙的。”陈红梅解释。 楚明回道：“小弟明白。” “那个监督据点的负责人，同意我的请求，安排在西城西城镇榕树下大排档见面，时间是三天后早上十点。”陈红梅说道。 世间之事没那么多巧合，自己刚找到风君道，惊门就同意见面，楚明敢肯定是南渊六艺那叛徒在捣鬼，正好能探探底，就去会上一会。 他做好决定，微笑道：“有劳红梅姐费心，等小弟把手头事搞定，约您吃个饭，到时您可千万得赏脸。” “国宴都不喜欢，还约我吃饭哦。”陈红梅指了下桌上的饭菜说道。 “小弟不懂事，让姐费心了。”楚明干笑一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等吃得差不多，服务员上来把菜换成茶和水果。 陈红梅习惯性抽出一根烟，捏在手里道：“有个事我刚才没说，怕影响弟弟食欲。” “您说。”楚明回道。 “惊门各区域各有自己的规矩，蓉城据点的成员想脱离，需要带上千万现金，立誓言斗死生盘，只要通过回收苍龙令，成员便可恢复自由身，失败要付出代价，代价是活规律，根据情况而定。”陈红梅说道。 楚明嘴角抽搐，一时无言。 陈红梅脸色凝重，道：“历史上很少有惊门门人脱离， 记录也只有他们内部有，所以在这点上，姐也没办法提供帮助，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红梅姐经验丰富，能否帮小弟分析分析，毕竟多做一份准备不是坏事。” “千万很好好说，就是现金，至于誓言是血誓还是什么，就不好说，最后的死生盘好理解，无非是江湖赌斗，你可以尝试拿自己鉴定优势下场比，当然也别太乐观，毕竟规矩是他们定的，你只有接受与否。”陈红梅尽心尽力分析。 楚明点头道：“谢谢红梅姐，小弟明白。” “千万数目不少，极可能不是一千万，而是更多数目，甚至为了为难你，设计成差一毛钱一个亿，你得早做准备，别等到时候败在最简单的一关。” 陈红梅顿了下，又道：“保守起见，把你银行账号给我，我这两天我尽量多凑点给你打过去。” 楚明心中泛起暖流。 不管是差一毛一个亿，还是七位数的千万，都不是小数目，而陈红梅最近吃下叶氏留下的盘子，到处都是需要用钱，还想着帮自己，岂能不感动？ “谢谢红梅姐的好意，钱的事小弟会自己想办法。”他说道。 陈红梅闻言手里的烟都折断了，瞪大眼道：“你没听明白我说的吗？” 第201章 不想欠人情 楚明微笑道：“小弟很清楚钱数绝不低，好在我已经想办法。” “说句难听的话，你几个月前还靠着捡破烂为生，比乞丐强不到哪儿去，存款超过三位数都难，如今三天时间凑要集八位数几乎做梦。”陈红梅很严肃提醒楚明不要天真。 楚明微笑道：“红梅姐贵人多忘事，忘记小弟职业了。” 陈红梅愣了下后，苦笑道：“大意了，历来鉴定师就很吃香，何况以你比肩章河的本事，还是个前途无量的未成年，只有想不想，没有做不到的。” “没那么夸张。”楚明谦虚道。 “不夸张，不过我还是认为你把银行账号给我，毕竟他们不讲道德，把加码到接近上亿，这数字即便是你，短时间也凑不到，姐多少能帮点忙。”陈红梅经历告诉自己，对事物不能盲目乐观。 楚明坚持自己的态度。 陈红梅肯花代价帮忙联系惊门，不管今日惊门会同意见面是有人在背后捣鼓的缘由，也算是还了之前在华洲水果批发市场，他的救命之恩。 而人情本质上是有来有往，接受帮忙的话，他就得欠下八位数巨款人情，这绝非他所愿。 当然，他心里是感激陈红梅能关键时刻提出帮忙，毕竟 可对方如今业务拓展，手底下还有那么多等着吃饭的人，需要用到的钱地方多着。 “姐没本事说服你，就不费口舌，来喝茶，这是闽省的正山小种茶，产量不多滋味醇厚，也是有人送来的，平常都舍不得喝。”陈红梅很重视楚明亲自起身倒茶 楚明端起茶杯接茶水。 随后二人边喝茶，边聊着原叶氏旗下产业的处理。 陈红梅只要叶氏主业，也就是控制盗墓物件流通业务，诸如饭店、店铺等业务，交给相关行业协会去沟通处理，分享利益减轻他人的嫉妒，又能和别行业圈子巩固关系拓展业务。 基于袍哥会地下业务特性，肯定不敢得罪各行各业，如此一来危险就消除了。 楚明佩服不已，难怪陈红梅能从低层次一步步爬起来，做事周到值得他好好学习。 又聊了一会儿，他谢绝陈红梅派人开车相送，起身告别，打车到摸底河路黑子家。 下午三点半，早秋太阳最是毒辣的时间段。 黑子在阳台用望远镜，监视河对岸柳烟家周围可疑人群，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了。 楚明进门见状甚是心疼，把手里打包的水果、饭菜放进客厅，招呼道：“不用监视，过来吃午饭吧。 ” 黑子身体抖了下，回头骂道：“大白天走路不出声，想吓死谁啊？” “你该不会是睡着了吧？开门声那么大都没听到。” “你本事大，你去顶着三十七度的秋老虎，看看能不能睡着……” 黑子走进屋子，脱掉上衣怼着比自己年纪大的电风扇吹，嘴里也没闲着，说些毫无有效信息的话。 楚明抛去苹果都堵不住，干脆把除去几个小时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黑子最先关注的是风君道竟是传奇风三，电风扇也不吹了，走到楚明面前喷唾沫：“明知道风前辈是我的大偶像，不给打电话让我去迎接，至少要个签名吧。” “不，不对，南渊六艺又是什么鬼？不是说秘密不能外泄……惊门怎么……太热受不了。” 黑子被脑袋一个个问题轰炸，感觉头昏目眩，身体摇摇欲坠撑不住，在茶几桌前地板坐下，才感觉好受了点。 “我又不是南渊六艺的继承者，凭什么遵守他们的规则？”楚明递上一片西瓜给黑子解渴。 黑子根本吃下，眼睛瞪大盯着楚明，道：“按照你说得的，你家人南渊六艺之一的继承者，那你也就是继承者。” “狗屁，继承者又不是靠血脉传承，程建宏也 是年轻时，在关中拜师学艺才继承乐艺，甚至我怀疑我爸也是那时候继承的，毕竟他们是兄弟，运气互相影响一起碰到高人。”楚明啃着苹果说出猜测。 “有可能，之前咱们都底层穷光蛋，现在说不上大富大贵，至少吃喝不愁。”黑子说道。 “先吃饭。”楚明不想在这话题说太多，对南渊六艺守护的事不感兴趣，只想找那个叛徒报血仇。 黑子起身去把电风扇对准茶几桌，盘坐地上吃盒饭，刚扒拉一口，突然停下来，道：“你刚说要跟惊门赴约？” 楚明点头。 “我是你的贴身随爵，我必须跟着。”黑子板着脸道。 “不让你去我就提这事，现在好好吃饭，别把胃给整坏了。” “这还差不多。” 黑子满意低头扒饭，每次吃进嘴里又突然抬头，道：“说起捡漏凑钱，我倒是有个主意。” “先吃法。”楚明语气严厉。 “昨天我有个朋友打电话，邀请我的眉山一趟……” 黑子不听话自顾说着。 最近蓉城南边五十公里外的齐通市，泡菜大王林全寿要过七十大寿，邀请各路人马去参加。 泡菜大王以泡菜摊起家，二十多年发展占齐通半壁江山，集团多元化发展， 开设名人画像竹编等，是当地首屈一指的有钱人。 “怎么，作为曾经的受害者，你打算用受害经验，设钓肥鱼的局吗？”楚明插嘴道。 黑子翻白眼，道：“有你这将来的古董王在，我用得着坑蒙拐骗吗？” “不然，你还想去给土豪祝寿？” “齐通和蓉城这座西南最大古董市场距离那么近，当地古玩市场也十分可观，寿宴当天土豪多得很，咱们行业那群鸡贼的家伙，不得凑过去拉业务，把寿宴变成古董交流会，也不是不可能。”黑子解释道。 楚明闻言微笑表扬：“行啊，都学会使用脑袋了。” “黑爷一向都是靠脑袋吃饭……啧，阴阳谁呢。”黑子从开心到不爽。 楚明嘿嘿笑着转移话题：“我寻思着和齐通很有缘分，必须得取祝寿，现在你别废话，好好吃饭再洗个澡，咱们即刻出发。” “好嘞。”黑子低头快速消灭盒饭。 楚明吃着苹果起身到阳台，望着河对岸柳烟家，思考惊门的事要不要告诉萧萧。 “我的建议是别给那丫头知道惊门据点的决定。”屋内黑子知道楚明心思，直接给出建议。 “可这是关于萧萧自由的事，隐瞒她本人不好吧。”楚明说道。 第202章 猪肘子真香 “既然你怀疑惊门态度出现转变，是那个什么书的叛徒在后面推动，那么就不可能让你通关，到时萧萧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来得有多猛烈。”屋内黑子说道。 阳台俯瞰柳烟家的楚明，闻言浑身一震，自己光考虑知情权，忘了人是情感动物。 他决定不告诉萧萧，把这事办了。 黑子很快把饭吃完，用了三分钟洗个澡。 四点时，二人离开黑子家。 为祝寿穿得得体，他们去百货商场买了新衣服，然后才骑着摩托车前往五十公里外的齐通市。 楚明开车，黑子在后头坐着。 快六点的太阳没那么毒辣，就是车来车往掀起漫天灰尘，让二人很难受。 “明大财神爷，等惊门行动我们活着出来，去整一辆四轮的吧。”黑子捂着口鼻贴在楚明背上说道。 楚明抖了下背，冷哼道：“没出发就讲这么不吉利的话，赶着去赴死啊。” 楚明并介意吉利不吉利，主要是觉得黑子闲得无聊阴阳自己，因为未成年不能开车。 在两人吵吵闹闹中，五十公里一晃而过。 华灯初上，齐通市大街小巷，到处是躲了一天高温灼烧的人们，很是热闹。 楚明来过齐通市收破烂过，熟门熟路的找到江北一家宾馆，开了个 双人床标间，再洗个澡把路上占的尘土洗掉，和黑子一到奔着美食城，去吃当地着名的东坡肘子。 八点钟，每个饭店都被客人占得七七八八。 “东坡肘子是齐通市名菜，到处都有做的，我们换个地方吧。”黑子提议。 楚明坚决不换地方。 黑子感觉到他态度有故事，就默默不说话一起等着。 十几分钟后，终于有家客人离开，楚明拿出三百块换得插队，其他菜根本不管，一口气点了五个肘子。 黑子怎么劝都劝不动，询问：“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坚持这家的猪肘？” 楚明回道：“因为想吃。” 黑子不再多问，加点能解腻的炒青菜还有啤酒，还按照惯例给楚明点了可乐。 楚明热得额头都是汗珠，却对冰可乐没想法，双手抓住筷子抖腿等待肘子上桌。 一分钟被他过成一个小时，在快要憋死的时候，红彤彤的肘子由服务员接二连三端上桌。 他拿着筷子插在肘子上，提起来张嘴就咬。 “烫啊。”黑子着急想阻止。 楚明化为铁口，撕下一大块猪皮咕噜的吞下去，脸上露出满足，又咬下第二口。 周围看得直瞪眼，这是哪儿来的饿死鬼。 楚明不管不顾，一口气吃下去大半肘子，吃得 满嘴流油，眼角有水溢出，不是烫的而心结解开的畅快。 以前他来齐通市收破烂时，路过阿彬大排档看到别人东坡肘子，吞了几下口水就被人嫌弃驱赶，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回来。 黑子隐约猜测到背后的事，却还是不赞同这种吃法，满脸担心递上去冰可乐道：“缓缓，不然胃遭不住。” 楚明不回应，把剩下半个肘子快速啃光。 “老板，要个猪肘子。” “我也来一份。” “……” 几个客人见楚明吃得那么香，从嫌弃转为对美味苛求。 之后逐渐蔓延整个大排档二十多桌的客人，纷纷点猪肘子。 不少路人被吸引驻足观看。 这时，人群中有个穿着清凉裙子的大美女，径直来到楚明跟前，道：“二位帅哥，能不能拼个桌。” 楚明正好吞完肉，抬头看了眼美女，面色坚定道：“不能。” 说完不理会美女会不会尴尬，又用同样方式插起一个肘子撕咬。 “我弟弟就是个不懂礼貌的小屁孩，美女别在意，这顿算我请客，这边请坐。”黑子被美女容貌吸引，指着空位子热情邀请。 美女露出微笑感激坐下。 黑子看呆了，嘴角差点溢出口水。 “我叫令清雅，算是半个本地人，这肘子 也没吃过几回，真有那么香吗？”令清雅在楚明对面坐着，隔桌望着，美目满是好奇，跃跃欲试。 黑子斜了眼楚明，道：“他跟别人不一样，饿死鬼投胎，令小姐可别学，会伤身体。” 令清雅淡淡一笑，盯着楚明问道：“清雅能有幸知道二位帅哥名讳吗？” “令小姐太客气了，能与你同桌是我们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黑子巴啦一大串废话，才介绍楚明和自己名字，算带说从哪儿来。 令清雅目光还是在楚明身上，回道：“我也从蓉城来的，在江北古玩市场开了家面向女士的玉石饰品店。” “缘分，我们也算是古董从业者，来来我敬你一杯，你喝可乐就好。”黑子热情道。 “李哥喝酒我喝可乐不合适，而且我不请自来就该先敬酒。” 令清雅终于把视线转移到黑子这边，抓起一瓶病啤酒用牙齿咬开盖子，道：“清雅干了，李哥随意。” 黑子赶紧放下手中酒杯，也咬开一瓶新的。 两人对瓶后，仰头咕噜噜往嘴里倒。 黑子打小练功夫，别看瘦巴巴，身体素质好着，吹瓶只是小意思，没想到令清雅毫不逊色。 啃着肘子的楚明，都不免抽空看了眼。 很快，二人同时喝光放下酒 瓶，哈了口气：“畅快啊。” 哈哈！ 两人为默契发出笑声。 点的家常菜也杀过来了，黑子邀请令清雅一起享用。 令清雅又盯着楚明方向，道：“我能试试肘子吗？” 黑子猜到楚明没有吃相凶狠背后的故事，守住底线没有去抢，即便桌上还三个完整的，直接招呼老板再要一个全新的。 点完后，跟令清雅笑道：“几个肘子都被臭小鬼的脏手摸过，令姑娘别碰好。” 不凑巧，肘子被其他桌客人点光了。 令清雅望着楚明，美目闪烁着淡淡的期待。 楚明自顾低头啃肘子，不理外界。 黑子咬咬牙抓起一盘肘子，嘴里说道：“令姑娘不嫌弃，就这盘吧。” 楚明突然伸出油腻腻的手，按住黑子手腕阻止。 黑子歪头附耳道：“周围人都看着，人大美女被拒绝得多尴尬，你吃四个也撑着，就让一让……” 楚明不等黑子还说，把肘子抓走咬下一口，其他两个也都咬了下。 令清雅脸上露出失落。 “哈哈，这臭小鬼在家就护食，令姑娘别见怪。”黑子瞪了眼楚明，打着哈哈解围。 这时，隔桌有个小青年，端着一盘热气天天的肘子走来：“狗才护食！我这盘刚上没动过，请美女尽管享用。” 第203章 嘴臭的代价 面对端着肘子献来殷勤的小青年，黑子怒从心起：“瓜批，说什么！” 小青年撇撇嘴不理黑子，弯腰跟令清雅谄媚笑道：“一个狗崽护食，一个黑不溜起没素质的，实在是侮辱美女，而我那边位置风水好，美食配美景，美女要不移步？” 令清雅闻言目光先看向对面位置的楚明。 楚明啃着比自己脸大油滋滋的大肘子，舒爽到眼睛眯成一条缝，对外界没有反应。 令清雅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光芒，视线转向左侧位置的黑子。 黑子吃准令清雅的眼神是在向自己救助，心头的怒火滚滚直冲脑门，拍桌而起。 “农村土炮果然没素质，遇事不决拳头来凑。”小青年抢先开口嘲讽而后冷笑道，“不过比拳头，小爷也不怕。” 此话一出，隔壁桌五个，衣服撩起来露出精壮上半身，喝得脸红耳赤的汉子，纷纷抓起酒瓶起身走过来，目光凶狠盯着黑子，就等一声令下发起冲锋。 黑子无惧，双全紧握咔咔作响。 黑子身瘦却不单薄，在灯光下皮肤黑得发亮，双目锐利如尖刀，此刻给人感觉，黑夜丛林里潜伏在树梢俯视猎物，随时要暴发的豹子。 然而，小青年和后方手抓酒瓶的 五个精壮汉子，就像是非洲丛林成群结队，敢抢狮王食物的鬣狗，都没有被震慑住，甚至露出鄙夷。 双方聚势，周围空气因此弥漫浓浓煞气。 其他桌的客人都露出紧张神色。 眼看一场打斗即将爆发，令清雅转头看向小青年，抓起桌上酒要开盖子，道：“帅哥能否给面子？清雅先干为敬。” 说完，令清雅咬住酒瓶口，咕噜噜的往嘴里灌酒。 小青年要阻止来不及，就把怒火转向黑子，嘲讽道：“动作那么大，却还要女人出面帮忙的废物玩意！” 在女人面前，没有男人会怂，何况令清雅是个肤白貌美的大长腿。 此刻，黑子的心里想着，令清雅很害怕，但为了一个小孩子、一个瘦猴不受伤，只能硬着头皮灌酒，以伤害自己身体为代价，哀求小青年一伙人放过他们。 想到这，黑子心疼到申请扭曲，提拳头出击并吼道：“你们都得死！” “给我宰这废物。”小青年临场战斗意识强，在黑子举拳就下令。 二人几乎同时出声。 “别打架啊。”老板出来劝人。 “别打架，求求……”令清雅面露痛苦请求。 肾上素飙升的男人们，哪里能听得进去。 其他客人们 纷纷起身躲远。 就在黑子拳头碰到袭来的酒瓶，一直自顾吃着肘子的楚明，冷冷开口：“打住！” 黑子闻言，像是被人从头到尾淋了一盆冰水，怒火迅速湮灭，力道收回九成九，瞬间拳头张开抓住酒瓶，可饶是如此酒瓶也裂开了。 拿着酒瓶的汉子，眼底闪过一丝惊恐。 “停下。”小青年也开口喊住，其他四个汉子动作先后止住。 躲到外边的客人们，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难免有点失落，好戏竟看不成了。 被小青年护住的令清雅，正呼呼出气。 “丑黑炭，你那么听狗崽的话，开始就不要学人在美女面前逞能，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小青年鄙夷不是真放过楚明二人，只是想嘲讽先。 黑子作为立过大功的退役兵，综合素质没得说，而今身份是楚明的贴身随爵，做到令行禁止，对嘲讽没有反应。 可这行为在小青年看来，纯纯的废物一个，继续嘲笑：“废狗软蛋一个，大家说是不是。” “泉哥眼力就是好，软趴趴风一吹就倒有脸出头。” “不如泉哥一根手指头的废狗，哈哈。” “……” 除了别抓住酒瓶的汉子，其他四个都开口附和自家老大，嘲讽笑声 实在刺耳。 周围看客们，有为黑子感到憋气，有人想出头帮忙撑场子，可看到几个撩起上衣，露出精壮身体的汉子，念头又迅速褪去。 小青年都感受到气氛，腰杆挺直，望着黑子的目光鄙夷色更浓，张嘴哈哈大笑，声大到盖过外面街道来来往往车流。 就在这时意外突然发生，有异物破空径直射进小青年嘴里，发出‘砰’的声响。 众人无不吃惊，瞪大眼睛一看，异物是流着油脂的肘子。 怎么回事，肘子从哪儿飞来的？ 众人疑惑重重，看着脸被肘子撑开鼓鼓，伸手想去掉却做不到，发出‘呜呜’求助声的小青年。 小弟们赶紧围上去，有人抓住肘子骨想拉出来。 黑子一点都不同情，转头看向一直坐着吃肘子的楚明，眉头抖动。 此时楚明手里空空如也，桌上完整的三个肘子少了一个。 总共点了五个肘子，之前楚明短时间啃下二个，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消失那个在小青年嘴里了。 黑子想得没错。 肘子是楚明用‘绝仙指’，模拟萧萧射竹签的手法，虽然没到达暗器程度，但不声不响加上距离近，才让周围人没察觉到。 不过现场有个人看到过程，那便是 被小青年‘护’在身后的令清雅。 此刻，令清雅的目光很复杂，包含着多种情绪没法分辨。 楚明看到却不在意，抓起一根新肘子，边冷冷道：“嘴巴不干净，是有代价的。” 楚明说的出手动机， 小青年向美女献殷勤也好，骂自己也罢，他无所谓，今日来阿彬大排档，目的是解开多年心结，但是黑子被骂，这事他不能忍。 小青年嘲讽的‘废狗软蛋’，直中靶心。 黑子入伍前，凭借身体结实长得帅，轻松交到女朋友，感情非常好，结果不能干那事，被女友嘲笑大树挂个小米椒。 黑子解释练金身童子功的缘由，惹来更大的嘲讽，之后把自己皮肤晒黑，维持着身高将近一米九只有六十一体重，这些年再也没真正接触过女人，可见内心阴影多大。 哼。 楚明目光阴冷咬了一口肘子，看着对面手忙搅乱的一群人，他出手时是有计算的。 肘子是喇叭状，大的一头塞进小青年嘴里，小的在外面。 此刻有个小弟稍微用力一扯，小青年嘴角有裂开的迹象，额头直冒冷汗，喉咙发出‘呜呜’痛苦声。 “刚才跟着嘲笑那四个，各卸一条手臂。”楚明吞下肘子，口吻冰冷的下令。 第204章 请美女吃猪皮 “得令！” 黑子知道楚明为何而怒心中泛起暖流，随后迈步出击，动作快狠准。 啊啊啊！ 五个围着小青年都没反应过来，有四个手臂被卸，不到两秒内先后发出哀嚎声。 剩下一名小弟心肝剧颤，跪地磕头求饶。 黑子回到原地，神色淡然目光凌厉不语，瘦弱的身躯松柏树笔直，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令清雅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注视黑子。 其他看客们眼睛瞪得比牛眼大，这哪儿是废狗软蛋，分明是一头蛰伏的虎王。 随后大家的目光看向小青年，脸色写满有眼无珠铁板，活该挨揍的神情。 此刻，小青年双手捂住膨胀的两颊，疼得都流眼泪了，在见到手下被打倒，喉咙发出‘呜呜’急促声，本该害怕的他，从眼神可以看出来，并没有害怕神色反而是怒怨冲天。 楚明无视，看向在黑子面前跪下求饶的小弟，冷冷道：“报上名来。” 小弟闻言嘴角抽搐，江湖中哪有把人都打趴下才询问来历背景，不过也就是心里想着，表面恭恭敬敬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这还是把自己当小屁孩？ 楚明眉头一挑，道：“黑子。” 黑子弯腰伸手抓住小弟领口提起来。 小弟身高一米七，体重超过一百三，黑子却跟拧着小鸡仔，表情很是轻松。 众人见此，感慨人不可貌相。 小弟眼角溢出泪水：“小弟有眼无珠，爷饶命……” “我老板问你话呢。”黑子声音变得低沉。 小弟感觉黑子是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吓得直接尿裤子：“我……我们平日就跟着泉哥给人收账的普通人，在二位爷面前，蚂蚁都不是，能不能放过……” “别废话，今日这单业务谁下的，时间、地点、样貌特征老实交代，不然捏爆。”黑子空手抓小弟手臂喝道。 小弟感觉手臂骨要断了，老老实实交代。 二个小时前，一个长相凶狠，他们以前没有合作过的青年男人，到店里来给了楚明的照片，要求三天内可杀可残，支付一万块先期头款。 此时楚明啃完一个肘子，拿纸巾擦手上的油渍。 “我把知道都说，求求大老板放过我和泉哥……”小弟哀求道。 黑子看向楚明。 楚明放下纸巾，面无表情摆摆手。 黑子见状把手一松，小弟跌落屁股狠狠亲吻水泥地，生怕楚明反悔让黑子出手，也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到小青年面前背起来就跑。 其他四人只是 手臂被卸掉，疼得在地上滚并不妨碍行动，一个接一个爬起来跟着逃跑。 六个人点一桌子菜，也没结账，边上老板不敢叫住自认倒霉。 等几人跑远。 楚明站起来跟周围人抱拳，道：“不好意思小弟年不懂事，耽误哥哥姐姐们享用美食，今晚全店酒水饭菜由小弟买单，给诸位赔不是。” 众人没想过会发生这场景，都愣住了。 “小兄弟说的是哪里话，错的是那群好吃懒做的混子。” “对的，小兄弟明明安静吃大肘子，被打搅还被侮辱，我都感到憋屈。” “……” 有个大叔开口，其他纷纷回神痛骂小青年几人，也谢绝楚明招待。 楚明态度坚持，大家争不过纷纷鼓掌。 老板一想到不用赔偿，桌椅餐具没有损失乐开花，提着一瓶酒来敬酒。 黑子以楚明是未成年出面代替。 其他人有样学样，黑子来者不拒，全店气氛热闹，引来不少行人驻足。 现场唯有令清雅没跟风，站在桌边望着和可乐的楚明，美目有欣赏也有一丝希冀。 楚明有察觉，等人群敬酒散去，仰头挑眉道：“还以为那泉哥跟你是一伙的呢。” 令清雅面露吃惊，赶忙抓起一瓶酒咬开，道 ：“让小先生误会，是清雅的不是。” 说完，令清雅酒瓶往嘴里凑。 刚跟二十多人碰过杯，闲下来的黑子见状很是心疼，眼神埋怨怼了楚明一眼，意思是人家大美女那么大方态度友好，怎么可能跟坏蛋是一伙的。 而后黑子不管楚明翻白眼，伸手抓住令清雅手里的酒瓶，道：“我弟脑袋被汽水堵住，别理他。” 令清雅力气没有黑子大，无法往嘴里倒酒，苦笑 道：“若非清雅，那活人也没机会找借口，按照规矩这杯酒必须得很，请李兄弟给个机会。” 黑子手紧抓酒瓶，回头瞪楚明，赶紧说句话别让美女为难。 坑货。 楚明暗暗叹气，摆手道：“令小姐刚才也听到了，那伙人是拿钱办事，即便没有你存在，他们也会找其他借口，所以没必要道歉。” “我老板都说你没做错，松手吧。”黑子很满意扭头跟令清雅说道。 令清雅内心盘算了下后放手。 “来、来！坐、坐！那群垃圾做了件好事，把这盘猪肘子留下来，刚才我可是很害怕打翻呢。”黑子热情邀请令清雅吃肘子。 楚明端着可乐眼皮直接翻。 令清雅身材苗条，一看就日常就没少控制饮食，猪肘 子这种肥腻的肯定不碰，不过是为了跟他套近乎，也就黑子冲昏头才没察觉，拍到马屁上了。 “肘子卤料入味，炸过的肘子皮最是嫩滑不油腻……” 黑子没注意到令清雅的为难，嘴上没闲着，拆开一次性筷子剥下大肘子皮夹进干净碗里，还贴心用汤勺打了卤汁淋上去，才放在令清雅面前。 令清雅低头望着碗里油晶发亮的猪皮，表情很明显闪过为难，抬头脸上却挂着微笑：“谢谢李兄弟。” 令清雅嘴上说谢谢，手并没拿筷子。 “嗨！都是朋友，跟我客气什么，据说猪皮对女孩子的皮肤很好，令小姐赶紧享用，冷了就成胶状难入口。”黑子继续热情劝食。 楚明喝着可乐暗暗观察令清雅，这下吃还是不吃。 令清雅想找话题转移，余光恰好扫到楚明的玩味眼神，内心一横抓起筷子端起碗，故作轻松夹起猪皮送进嘴里。 “味道真好，难怪小先生那么喜欢。”令清雅直接吞进去，眼底满是不喜，嘴上却说相反的话。 黑子见状，用筷子又夹起比刚才多一倍的猪皮，边说道：“令小姐喜欢就好，来来多吃一点。” 令清雅看到滴着油的猪皮，握着碗的手都在颤抖。 第205章 中原冷家 令清雅内心抗拒油腻的猪皮，最终却还是用筷子夹进嘴里，一咕噜的吞下去，眼底闪过一丝痛苦。 楚明心情阴沉。 一开始就觉得令清雅出现太过凑巧，当那收账的家伙跑来‘英雄救美’，他判断是个局。 在黑子和那伙人对峙时，令清雅表现的恐惧还过分在意他的情绪变化，觉得对方演技真好，端着等好戏的心态啃猪肘子，最后那伙人跑掉后，依旧没有改变想法，直白挑出来。 没曾想令清雅并非的演的，真跟那伙人无关。 不过此刻他依旧判断，令清雅是有目的靠近自己。 要知道，周围好几桌客人，穿着得体言谈有礼貌，看着就是高级精英，比他们一个小屁孩和一个黑皮肤的家伙，不知档次高多少，令清雅大美人偏偏忽视，就很说明问题了。 此刻，令清雅忍着不适也要吃下猪皮，可说是无声证实他的猜测。 结合白天在大康乡米康村、东桥镇见陈红梅等经过，令清雅是否也是六艺之书艺派来的，不敢说百分百，至少很大几率。 亦或者是惊门派来的前哨刺探。 不管哪一种，都是非常不好的消息，三天内凑到足够现金，难度比预想的困难。 “瘦肉和猪皮裹着白米饭吃进去，那末位能 让苏东坡从坟头里……呸呸，是穿透千年时空过来。美女尝尝。”黑子依旧无知无觉贴心招待。 令清雅看着碗里猪皮份量比刚才还多，实在扛不住发泛起干呕。 “难道我在宾馆没洗干净，身上汗味还没去除？”黑子怀疑自己靠太近导致令清雅闻到臭味难受，赶忙低头闻着自己手臂。 “二位对不起，去趟洗漱间。”令清雅捂着嘴巴道歉后起身冲忙离开。 黑子说着抬头看向楚明，有点委屈道：“我身上没汗臭味啊。” “她可能有了小黑子。”楚明斜眼着憋笑道。 “你滚，说几句话就能怀孕，当我是傻子吗？”黑子红脸怒斥。 楚明吐槽：“你确实傻子。” “你才傻子，以为我陷入人家的美貌……” “难道不是？”楚明冷淡着脸插嘴。 “我他娘的是想跟她搞好关系，说不定以后买信息收货，能够拿到内部优惠，而不是你想的那么龌蹉……” 黑子骂骂咧咧解释，令清雅家从外地前来蓉城发展，开了家玉和轩的古董铺，经过二十多年努力，在古董圈站稳脚跟，加上投资信息渠道，综合实力能排进行业前三十。 令清雅是令家老掌柜的孙女，第三代继承者之一。 “她的腿真长啊。”楚 明说道。 “那必须的，论美貌比程大小姐也差不了多少，听说……你大爷的，给我挖坑呢。”黑子下意识回答，反应过来恨不得掐死楚明。 哈哈！ 楚明畅快大笑。 黑子气呼呼辩解：“我承认她长在我审美上，但我可不跟猪八戒一样，见美色脑子就转不动，我都说了……” “我的判断……”楚明止住笑声，望着洗手间方向阐述自己真实想法。 黑子听完后神色严肃，目光一致，想了下道：“他们不应该让千金小姐大张旗鼓来搞你，毕竟做渠道放信息的平台立场一向中立，就算搞动作也在台面下，不然买信息的人都会生怕被坑，平台也就不用经营了。” “江湖不是过家家，背叛不背叛取决筹码大小，只要利益足够大，亲爹都能宰了。”楚明反对黑子的想法。 黑子转头看着他，道：“的确如此，但你可知道令清雅的爷爷为什么要来蓉城发展？” 楚明摇头。 “中原冷家！”黑子眯眼道。 楚明双目迸发精光。 华夏古董圈有东北、西北、华北、华中、华南、华东、东南、西南等大区。 各大区实力各有千秋，谁也谈不上碾压，但有个地区例外，那便是华夏文明源头中原。 中原在古董 圈的影响力，是凡古董出现的地方，就是其延伸出去的支脉。 又因华夏文明连绵数千年不断，古董物件数量犹如天上星辰那般多，各种原因散播全球，所以中原地位直接是跨洲际。 非给中原在古董圈一个定义，就是犹如沙漠三神教的圣城，佛教西天极乐世界那般重要的地位。 总之，中原不属于任何大区又无处不在。 其下辖有个机构叫古董协会，属于半官方半民间的组织，通管鉴定、修复、管理等一切跟古董相关职业的考核认证，无所不包。 不过在灰色地带的八阴门除外。 当然了，如果八阴门和八阳关成员起冲突，协会还是有资格介入的。 而当今协会会长叫冷岳，六十五岁在位十年，同时也是中原长老会成员之一。 这两个名头很厉害，但还不至于让楚明多看中，毕竟他自认为是八阴门之一的杜门人。 冷岳最重头的身份，是出自真正有迹可循，实打实传承千年，古董世界里稍微跺脚，圈子得抖三抖的巨擘冷家。 他回神皱眉道：“以冷家的家风，能让她爷爷离开家族，还在行业内重振混出名堂？” “消息是老大姐跟我透露的，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但想来是把冷改成令姓，才让冷 家才没赶尽杀绝吧。”黑子说道。 楚明摸下巴思考。 消息是柳烟透露，可以说是靠谱的。 那么以冷家的行事风格，还有冷岳协会会长在，就能确定是令清雅家，绝不敢违背渠道信息平台作为中立的基本原则，台面上收好处搞他，如此一来，能确定令清雅来找自己，不是拿了书艺的好处。 想通后，楚明心那么沉重，看着洗手间门，道：“跟书艺没关系，来找我做什么呢举手？” “我知道。” 黑子出声把楚明视线拉到自己身上，眯起眼语气分外认真：“冷美女就跟程大小姐一样，为了获得地位赚取利益，不惜一切找人才婚配，而你作为古董圈各职业工种的金字塔顶尖存在，十七岁就拥有那么厉害的鉴定天赋，被看上了。” 楚明一阵无语吐槽：“以她家收集信息的能力，难道不知我和程慧心合作？会玩同样套入这种低级手段。” “那可说不准，自古强强联合从未断绝。”黑子坚持自己的猜测。 这时，洗手间的门打开了。 令清雅明显是催吐过，面色比进去前难看。 “哦吼！我们的黑爷把事搞砸了。”楚明斜眼揶揄。 黑子不甘示弱，道：“人家是来找你的，等着当上门女婿吧。” 第206章 捡漏机会 “不胜酒力，让二位见笑了。”令清雅回到位置，尽力掩饰催吐行为。 楚明现在知道令清雅不可能是书艺派来，没有刚才心存敌意，没有点破伪装，还热情招待喝点黑子为他点的，解腻用的苦瓜肉丝汤缓缓。 令清雅很惊讶他的态度转变，却也没表现出来，一声谢谢接过苦瓜汤。 随后，三人吃法聊着齐通市的趣事。 楚明情绪最为淡定，其他两人各怀心思。 黑子为拿到渠道信息优惠，可劲的补救，令清雅应付着，眼神时不时偷瞄楚明。 晚上十点多吃得差不多。 不算后来的，客人们走得差不多，楚明去跟老板结账。 大伙还算客气没乱点，综合费用三千块，他爽快交了。 随后，他们离开大排档。 江边到处是出来纳凉的市民，街边灯火通明，很适合热闹。 “这才十点多还早，咱们别急着回去，吹吹风消消食吧。”黑子坐在摩托车提议。 令清雅没有拒绝。 于是三人沿着江边人行道缓步走着。 走了数百米，期间令清雅盯着楚明的背影，几次欲言又止，在来到江北古玩市场停下脚步，终于鼓起勇气道：“到我店里坐坐？” “我都没有女朋友，看女士用的玉石饰品也地方送。”楚明负手走着，故 意点出来自己也没女朋友，让令清雅接茬。 他虽嘴上吐槽黑子乱想，但内心也有些没把握，也许令清雅真的想跟结合，想刺探下。 “我都没注意时间，有点晚了，等回头有空二位先生想到店里打个电话，我立即准备好接待。”出乎意料，令清雅不接茬。 楚明有点疑惑了。 “我的电话号码是1……”黑子抢先报自己的，打算利用令清雅对楚明的好感，不救强行喂猪皮的错误行为。 令清雅拿出手机拨出号码，确定黑子手机铃声响了，客气告别独自走向古玩市场入口。 “令小姐慢走，有时间我带阿明去店里……”黑子挥手相送。 楚明默默的看着。 当令清雅进古玩市场入口，黑子立即转头道：“贱不贱，人在这里不好好搭关系，等人走远才黯然神伤。” 楚明回道：“你整天满脑子都装着什么？” “你别告诉我，你对令清雅没要自己的电话，没感觉到失落。” “没有。”楚明走人行道到对面。 他们住的宾馆，就在古玩市场入口的左侧。 “明明就很失落，距离冷家大腿那么近而错过……”黑子骑着摩托车跟在后头，继续叨叨。 楚明的确有点失落，但跟黑子说的不一样，只是好奇令清雅找自己 的目的。 回到宾馆后，累一整天，他躺床上三秒入睡。 黑子唱不来独角戏，老实睡觉。 第二天。 楚明六点多起床， 隔壁床黑子呼噜打得震天响，楚明考虑到黑子昨晚喝太多酒，就没叫醒让多睡一会儿，自己洗漱了下背起背包出门。 下楼后，他买了豆浆包子当早餐，随后拐进齐同市江北古玩市场。 古玩这行业很特殊，没有固定营业时间。 一年十二个月三百六五天，每天二十四小时，怎么开门营业时间按，全靠店主的心情。 外行都知道，一年不开门一单吃一年其实只是其中一种。 这类店主多出自八阴门中的休、杜二门。 前一种是盗墓的，搞一单光前期踩点都是以年为单位，当然这是是专业的，口袋空空临时起意的那种不算。 后一种是鉴定师也称灰鉴师，顾名思义就是不在协会登记列表内，不存在着等级，鉴定能力跨度非常大，有时候可以把宗师打得找不着北，有时候还不如一个铲地皮的，就是来骗钱的，所以无法一概而论。 不过能开店的，至少有比肩三级鉴定师的实力，且不只限于一种品类。 协会把包括鉴定师在内的所有职业考核，分为两个层次，一到九级和师级的。 因为物件品 类鉴定难易不同，而鉴定师多为精通一种，所以没有考核标准，每年农历九月初八考核，考核题目都不一样，全看考官们出题。 三级鉴定师的能力，就是大家去古董店铺都会看到前台掌柜，算是入门级，明清时期资料详细，属于这个时期的物件，鉴定准确率能有五成。 可别小看五成准确率，毕竟古董圈盛产一夜暴富和家破人亡两种极端。 总之，碰到一年不开门的店铺，都是有实力的盗墓贼、灰鉴师开的，如果你能碰到这类店铺，那么先恭喜你不会买到假货，只会碰到低价高卖的物件。 其次，若你有一双慧眼，捡漏的机会就来，甚至史诗级的大漏也不是不可能，因盗墓贼、灰鉴师拿货渠道特殊，目的是尽快出清换取现金，很多物件基本成堆扔在那儿，等人自己挑。 楚明想短时间凑集七位数，这类店铺最合适。 齐通市仅邻古董重镇蓉城，是北宋三苏的苏洵、苏轼、苏辙父子老家，两宋进士八百余人，有‘人文第一州’的美称，所以历来不缺古董。 楚明吃着包子，走在始建于明末，历代重修过的石板路，来回扫视着两旁店铺。 现在早上七点多，普通古董铺的门都紧闭，整条街显得很冷清。 “你找 死吗？” 身后传来呵斥，楚明不回头都知道的黑子，嘴里塞着肉包懒得没法回应。 “你都推导出来，叛徒给惊门好处针对自己，还敢不招呼我自己到处乱跑……” 黑子骂骂咧咧来到楚明身边，一把抢过他手里装着肉包的袋子，暂时停嘴抓起连个塞嘴里。 楚明撇头道：“在没拿到楚家掌握的传承，他们不敢让我去死。” 黑子闻言急着把嘴里东西吞下，卡在喉咙难受拳头捶胸口。 楚明一脸嫌弃递上豆浆。 黑子赶忙吸几口才缓过来，而后怒视楚明：“自信别自大，昨晚那帮收账的不是说了，下单的家伙给出的条件是可杀可残，所以我严肃警告你，在没有宰掉叛徒前，你每次外出前，都必须带着我，还不能离开我视线……我还没还说完，你跑什么呢？” “任何组织本质上都是草台班子，就如电视上的综艺节目播放的，几个人带着耳机听音乐，击鼓传花一样传递信息，传个几人信息早已天壤之别了。” 楚明敢肯定，下单让收账找麻烦的人自己添油加醋了。 “不就是漏斗效应，还需要废话一大串。”黑子盯着楚明侧脸吐槽。 楚明突然停下脚来，望着前方两个巷子交叉口，道：“你说的没错，我是自大了。” 第207章 仇人见面 左侧二层小楼是一家门面装修非常古朴精致的店铺，门上挂着‘冷翠’的匾额。 楚明和黑子都没心思去看，目光都望着前方。 此刻，二十多米外的两个巷子交叉口空地站着十几人，绝大部分是壮汉，手里持刀或抓铁链。 人群中，有个脸上缠着胶布，弓着身体对着一脸横肉的青年，手指着楚明说话。 “……哥……我是……”这人嘴巴都被纱布捂着，说话断断续续，旁人听不出来几个字。 横肉青年嫌弃伸手推开，目光幽深隔着几十米盯着楚明。 黑子觉得这人戾气也太重了，侧头问楚明：“你认识？” 楚明回道：“前段时间你嚷嚷要揍的人。” 之前，楚明因为一些原因，主动断了联系整有半年。 黑子也找不到，等再次相遇时是棺材村，有天细问下才得知，楚明入古董圈前夜，被一个叫刀哥的人抢劫，还差点被打死。 黑子有空就去找，还花不少钱找渠道买消息，结果刀哥的一根毛都没找到。 本以为是被人做掉，毕竟这几个月想探查楚明背景的人太多了。 没想到会在齐通市遇到。 “玛德！”黑子煞气滚滚要立即动手。 对面。 刀哥挥手，背后壮汉们冲出 来。 并没有见到楚明未成年，黑子瘦弱而轻视， 一人持刀一人抓铁链甩着，两人为一队分成六组，两组一起在楚明他们的前、左、右选一个方向，并保持三米可策应距离。 这是典型的包抄手法。 黑子面色罕见凝重：“你别动，这些人我来处理。” 为了给楚明报仇，黑子是真多番奔走，刀哥祖宗八代都能倒背如流，刀哥充其量就是一条街的混混头，而眼前打算出手的这群人人，是刀哥没法驾驭的专业练家子，不是以前小弟们，楚明上去必然吃亏。 这点楚明也明白，但他并没打算原地看着。 几个月前，刀哥命令小弟毒打他，把他身上钱财搜刮干净的仇，不亲手找回来，那又将是一个心结，时不时刺痛神经。 “帮我抢一根铁棍。”他说道。 黑子脚步顿住，皱皱眉头思考了下，点头道：“你可以下场，当必须紧跟着我身后。” “好。”楚明点头。 “不知死活，这些人个个都是经验老练的佣兵，十个老子叠在一起，都打不过其中一个，就凭你个捡破烂的废物也敢下场，若不是……” “废话很他妈多，你等着三分钟内，黑爷要敲你膝盖骨给阿明跪地认错。” 黑子一声冷喝打断刀哥的嘲讽。 这时，壮汉们距离他们不足五米。 黑子主动出击，楚明在后跟着。 无论是搏斗经验、力量等能力，楚明跟壮汉们差距犹如鸿沟大，他并没打算硬抗，直接开启万物眼鉴人弱点。 此刻，楚明眼里壮汉抓为一尊尊金光线条勾勒的‘人’，五脏六腑、奇经八脉都是，其中有些地方呈现大小不一的黑团。 楚明直接把信息分享给黑子。 “你每次事后都精神萎靡，还是别乱用。” 黑子不知楚明学的是什么鉴定法，涉及个人秘密关系再好也没问，但借鉴武者目光，还是能看出点皮毛，所以不过敌人先头三队六人已发起冲锋，特意提醒楚明注意。 “打怪也能升级。先别担心我，你右侧那拿刀家伙，肚脐上是弱点。”楚明对穴位不熟悉，只能以最简单的说法发出提醒。 情况由不得黑子婆婆妈妈，依照楚明提醒挥拳。 对方反应迅速双手持刀挥砍，同伴朝黑子脑袋甩出铁链。 铁链上有个砂糖桔大小的称铁坨，这要是被敲中，黑子脑袋能被敲碎。 “八点方向。”楚明着急提醒。 前段时间，连续不断开鉴物看人，万物眼在增强，此间对手们的 动作，跟当时易物会和审宝的随爵门一样，比正常缓慢。 当然没当时那么夸张，勉强能应付当前情况。 此刻，黑子充分相信楚明，挥拳攻击时还能硬生生横移。 铁坨扑空砸中地上石板。 石板被几百年来被无数人踩过，也只是光滑没其他情况，此间却被铁坨轻松砸裂，可想而知刚才黑子没避开的结果。 然而危险并没有解除，左侧、前方都有一样的铁链挂着铁坨飞射而来。 这次攻击的壮汉加大力量，铁托的速度更快了。 楚明发出提醒时，铁坨距离黑子脑袋不住半米。 “打得好，黑不溜秋一看就不是个好玩意，还敢威胁本大爷，结果不到三十秒就要被打死，吹你老娘的牛……”刀哥在二十米开外嘲讽。 黑子没空去管刀哥，猛地扑向最开始挑中的敌人，一拳头击中对方的肩膀，另外一手捏住对方右手臂，而后提起来挡住当盾牌自己脆弱的脑袋。 砰砰~ 两个铁托先后打中‘盾牌’的左大腿和右胸，腿骨、肋骨断裂声响起的同时，还有凄厉的惨叫声。 壮汉们可是专业练家子，平日被刀砍都不见得闷哼一声，此间发出那么大的痛苦声，可想而知都多疼。 黑子不 由得身子抖了下，眼看着后续攻击又来了，赶紧夺走‘盾牌’手里的刀，朝着一个方向投掷除去，随后不管结果如何，把刀扔给楚明，朝着最近在甩铁链的壮汉攻击。 黑子的目的只有个，主攻一个方向不让壮汉们合围，否则六个铁托同时飞射，自己二人脑袋都得被砸爆炸。 这边。 楚明借万物眼看轨迹抓住刀柄而后双手紧握，朝着飞向黑子脑袋的铁链挥砍。 楚明不记得自己会武功，没有招式可言，就是很普通的砍击，好在有万物眼能提前几分之一秒看穿轨迹，弥补些许差距。 不好的消息是，十二个敌人分成六组，有六条挂着铁坨的铁链。 现在还剩下四条没有被阻拦，正从前、左右三个方向告诉飞射而来。 “别光打那黑不溜秋的，那小孩也是目标。”远处的刀哥咆哮道。 刀哥都能看出来，壮汉们出手都是针对黑子攻击，楚明自然也能，顺利砍偏一条铁链轨迹，着急忙慌舞刀砍其他的铁链 同时间，黑子还被两个持刀壮汉纠缠住，纵使个人实力强过壮汉，此刻也没滕转空间。 情况危矣！ “他们不打算杀你，赶紧走！”紧要关头，黑子还给楚明发出撤退信号。 第208章 有种你砍老子 “不可能！” 楚明乱舞着刀，回应黑子让自己的撤退信号。 “他妈的……” 黑子气得心肝都着火，想臭骂也没时间，身前和右侧都有刀刺来。 乱群打死老师傅。 楚明又砍偏一条铁链，可仅剩下的三条也快打中黑子，他做不到全看砍偏，哪怕有万物眼也不行。 “来生，我们还做兄弟……”黑子也知道今日要在这交代了，语气飞速留下遗言，想顺便交代下老舅也来不及了。 “不……” 楚明恍惚间看到，黑子身体被两把刀刺穿，脑袋被两个铁坨左右夹击砸中，脑袋如石头一样开裂，鲜血混着脑浆飞溅。 他目赤欲裂疯狂舞动大刀。 “哈哈哈……干得好。”能见到楚明发出哀嚎也很爽，刀哥就在远处蹦跳大笑。 就在惨象即将发生的最后一刻，左侧挂着冷翠匾额的店铺二楼，窗户被暴力撞开，一把洗车店常见的高速水枪喷出水流。 “啊啊啊……抓不住啊。” 同时房屋里还传来尖叫声，水管以几分之一秒的速度，如同灵蛇一样在空中乱窜，枪口喷出高速水流横扫周围。 两条飞射黑子的脑袋铁链被同时击飞，有个壮汉也被高速水柱打中后背，然 后朝着楚明这边飞来，还没撞到楚明，又被水柱给击飞。 出门绝对没看黄历，实在是倒霉。 不过没人去关注。 水柱出现太突然，已导致壮汉们队形被打散，黑子的危险解除，抓住机会拳脚并用攻击壮汉。 壮汉依靠默契执行包抄策略，个体实力远不如黑子。 黑子如猛虎进羊群，一拳就能打趴下一个人。 “谁，是谁破坏大爷的计划，艹……”那头刀哥从兴奋转为愤怒，在原地暴跳如雷脏话连篇。 楚明确信黑子能一人打趴剩余的壮汉，关闭万物眼，手持抢来的刀，朝着两个巷子交叉口走去。 刚走出几米，刀哥就注意到他过来，不骂脏话撸袖子冷嘲道：“忘记几个月前被本大爷的小弟打趴了吗？没那黑碳在也敢一个人来，刀拿得稳吗？” 楚明能激活脖子挂着的玉佩里楚氏传承，顺利进古董圈，还是刀哥指挥小弟打得他大吐血所致。 然而楚明是不可能感谢的，听到对方揭他的伤疤，目光极尽冰冷，也不开口，施展绝仙指模拟萧萧手法，把刀当暗器朝刀哥投射。 刀不像竹签那么轻，净重三斤，飞了一段距离路径就出现问题。 刀哥见状满脸鄙夷： “就这？一如既往的废物。” 刀哥话刚落下，脚被飞来的刀扎入。 “啊啊啊啊……”刀哥惨叫连连。 哼！ 楚明冷哼，他一向对自己实力有客观认知，投刀时就没当成竹签而是铁饼，毕竟也没说暗器不能是重物。 刀哥只要有上学过，就该知道抛物线原理，而不是傻傻站着被扎。 十多米距离，在楚明脚下一晃而过，他来到刀哥面前，伸手抓住刀柄拔起来。 刀起血飞溅，刀哥惨叫更为凄厉。 “说，是谁让你过来袭击我的。”楚明拿着刀夹在刀哥脖子质问。 混混再底层，也是混道上的，难免跟人打斗溅血，刀哥经过惨叫缓和过来，冷眼对楚明，道：“老子在江湖搏杀时，你个废物还还没断奶，也敢威胁老子。” 刀哥有恃无恐的理由，并非嘴上说的那样，而是最近拜了码头，而楚明不过是走狗屎运，本质上还是那个捡破烂的小毛孩。 楚明一言不发巨刀，而后朝着刀哥脖子砍下去。 刀哥笃定楚明不敢，忍着脚上喷血的伤痛，挺直腰杆直道：“有种你砍老子。” 楚明闻言加快速度。 刀最终砍在刀哥脖子上。 刀哥如遭雷劈整个人愣住，脑海里 短短三十年不到的人生经历，如幻灯片一样流转。 “我要死了。”刀哥双眼流泪说出最后的遗言。 “现在还没有，下一刀才是。”楚明说道。 刀哥闻言回过神来，看到看中自己脖子的不是刀背，顿时恼羞成怒道：“你XX妈的敢戏耍老子……” 楚明提起刀施展绝仙指，刀柄在他手里转动，刀锋和刀背逆转，而后砍进刀哥刺青的手臂。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不打算杀人，毕竟你罪不至死，然而这不是能让你嚣张的资本。” 楚明抽刀砍中，刀哥手臂艳红的鲜血飞溅而出，他后退一步避免被沾染到，而后面色阴冷警告：“我问什么老实答什么，不然我一刀刀砍，让你生不如死。” “你XX妈的去死……”刀哥不伤势怒气十足挥拳。 楚明挥刀用刀身拍在刀哥拳头上，冲击力导致刀哥蹭蹭后退几步，身体不稳跌坐地上。 刀哥忘记疼痛，坐在地上面色错愕。 明明楚明力量弱如鸡仔，自己可以随便拿捏，这才几个月怎么可能变化那么大？ 楚明知刀哥面色背后的含义，却没有解释的欲望。 道理其实很简单，他本来就有那种力量，只是没入行前没发觉 ，甚至都不确定武功是否存在，更多时候是男人都有的幻想。 入行后依旧记不起来小时候一些事儿，然而这几个月来打的都是‘高端局’，积累的经验，刀哥这类街头混混打一辈子也学不会，双方力量对比可不得悬殊。 “交代完谁派你来找我麻烦，我们之间恩怨两清。”楚明持刀说道。 “你给我老子滚远点，不就是个捡破烂乍富，一副高高做给谁看……” 刀哥咆哮着，见楚明举刀朝着自己走来，忽然愤怒夹着委屈：“你XX妈的又没比别人多长一条腿，凭什么女王陛下、程大小姐……一个又一个大人物来找我打听你的情况，后面他们还揍我还威胁我……日XX人，逼得老子抛下事业和小弟逃离蓉城……老子不服气。” 刀哥说到回不去的家乡，哭得比没娘的孩子还伤心。 楚明在三步外停下脚步，表情满是错愕。 他很清楚几个月来，圈内不断有人在探查自己的背景，却没想到刀哥是被重点照顾，还被逼得远走他乡，心里对刀哥最后一丢丢怨气也消散了。 他把刀扔一边，面色和善道：“跟我说说谁指派你来的，我可以找陈红梅帮你要一份差事。” 第209章 你特么是妖怪啊 “你个没爹娘的收破烂的废物，拿什么脸跟女王陛下认识。” 刀哥抹掉眼泪从地上站起来，目光仇视盯着楚明道：“老子也用不着你同情，你敢动我一根毛，我大哥能把你剁成八块！” 刀哥把之前在蓉城时的遭遇，全怪罪在楚明身上，否者也不会跟收账小青年下单，要求是可杀可残了。 另外，刀哥内心深处对楚明是有优越感的，毕竟前几个月抢钱，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轻松，楚明越是表现出大度，他越愤怒怨恨。 这时。 楚明弯腰捡起地上的刀，而后猛然冲向刀哥。 “小泉，救我。”刀哥一瘸一拐地逃命。 躲在巷口墙角下，整个脑袋被纱布包裹的泉哥，见楚明提刀追认的凶样，吓得尿裤子，腿脚一软倒地昏迷。 楚明双脚健全，眨眼追上刀哥。 砰砰砰！ 他一手抓住刀哥脖子，用刀身猛拍刀哥的身体，像是在抽打不听话下水游泳的老父亲。 刀哥一想到楚明是社会底层边缘人，受到精神创伤比身体疼百倍，委屈、不甘心地哭嚎惨叫。 半晌后。 楚明把刀哥丢地上收刀，吐气道：“骂人不骂爹娘，这都不懂。” 刀哥听到自己因为这原因被抽打，羞 愤到口喷鲜血昏死。 啪！ 楚明挥刀打在刀哥腿上，道：“我的问题还没回答，不许睡。” 刀哥被疼醒来，心里恨死楚明，想喝血生吃肉。 “说，是谁派你来的。”楚明还是那个问题。 刀哥自尊心破裂，生命都不在乎，躺在地上怒笑：“有种你杀了老子。” 楚明郁闷，干过头了。 这时。 黑子已处理完自己的对手走来。 两处战场就距离二十米，这边发生的事，黑子都知道，手拿着铁链甩着，望着躺地上的刀哥，阴沉沉道：“花了几万块也没得个结果，如今不过是让你回答个问题，整得跟老婆被拐走一样难受不配合，那就别怪你黑爷心狠手辣。” “黑炭，老子记着你了。”刀哥觉得今日失败都是黑子害的，把黑子列为跟楚明一样的头号敌人。 “你奶奶的，以为黑爷都跟楚明一样好说话……”黑子打算用铁链铁坨，砸断刀哥的手脚。 楚明横刀拦住黑子，道：“他道心以破，问不出有用信息，回头找机会调查就是了。” “街头混混有个屁的道心。”黑子翻白眼吐槽。 “是个人都有，想想你自己当铲地皮时为了什么？”楚明说道。 黑子瞬间泄 气，楚明说的道心是指人生目标，只要不傻都会有。 “救命，有人吗？帮我关下水龙头，我要扛不住了。”冷翠店铺二楼传出救助声，从窗户伸出的水管，枪头还在到处乱喷水。 “还不快去。”楚明听出声音主人是昨晚刚认识的令清雅。 黑子其实也听出来，只是更关心楚明安危，闻言把手里的铁链丢掉，朝冷翠店铺急匆匆的跑去：“令小姐莫慌，李晓来了。” 黑子跑到店铺下方，双脚跺地来个旱地拔葱，飞到一楼斜屋顶，从窗户翻进屋子。 楚明看得眼皮直翻，只要把铁链甩出去勾住乱蹦跶的水管，就能帮令清雅解围，黑子为了拿到一点信息优惠，非得上楼进屋抢表现。 这时。 后方刀哥在地板悄无声息爬行，抓住黑子丢下的铁链，跟着三米双膝跪地，目光恶狠狠的盯着楚明后脑勺甩出铁链上的铁坨。 楚明像是后脑勺长着眼睛，第一时间横移避开。 铁坨落空把地上石板砸裂开。 “为什么这都杀不死，你XX妈的是妖怪啊……”刀哥不甘心嘶吼。 楚明转身掷刀。 三米距离，刀哥根本来不及躲，愤怒脸色都没来得及变化，看着飞来的刀剑瞳孔地 震。 噗！ 刀并没有刀哥想像的那样，把他脑袋劈成两半，而是插入石板缝隙里。 “原来就是作为弱者的挣扎吗？真是让人心疼。”楚明表情冷淡道。 刀哥感觉到极大的侮辱，嘴角溢血疯狂尖叫：“啊啊啊~杀了我。” 楚明不语甩手走向冷翠店。 “今日不杀老子，来日你将被老子用刀剁碎生食！”刀哥跪在地上嘶吼。 “我等着。”楚明语气很平淡。 江湖就是这么现实。 几个月前，刀哥是楚明不可攀登的山峰，而今却不如一只猫有威胁，刀哥任何豪言壮语都显得很幼稚。 冷翠店铺。 黑子下楼关掉水龙头，并打开店门。 “清雅都在二楼居住，她去换下湿掉的睡衣。”黑子说道。 楚明揶揄道：“称呼改变得真快，看来刚才亲密接触过了。” “我情况你还不知道，我真要想也得有能力。”黑子一脸幽怨道。 楚明抖着眉头道：“嗯，她的睡衣绝对不简单。” “娘的，她可是咱的救命恩人，你满脑子都想的什么……”黑子一阵臭骂，黑乎乎的脸红起来非常明显，坐实楚明的猜测。 这时，店内传来脚步声。 店门口的楚明、黑子同时转头，而 后目光都亮起来。 楼梯上。 令清雅穿着一袭连体白裙，浓密的黑长发披肩，雪白的皮肤通着自然红，手扶着扶梯一步一步往下走，仿佛是仙子降临尘世。 “白天看起来比晚上还漂亮，不差程慧心丝毫。”楚明嘀咕道。 黑子伸手往他屁股打了下，小声道：“看到外面的招牌没有？我怀疑令家没有反出冷家，只是家族内部的一切安排，像冷家这种庞然大物，咱们还是别招惹好。” 楚明就没那意思，不过是因见到美好事物的正常感叹。 “我刚在二楼窗户看了下，那个长得凶巴巴手臂有刺青的头目，是林旦宇新招的手下。”令清雅落地说道。 楚明没想到柳暗花明，但还是皱眉问道：“谁是林旦宇？” “旦达的堂哥。”令清雅回道。 “蛋大？”楚明、黑子不亏是兄弟，想法的一样。 令清雅面色微微无奈，道：“达是第二声，旦达是我前男友。” 此言一出。 楚明和黑子互相用肩膀推了下彼此，道：“你没机会了。” “去你的，我没那意思。”两人又异口同声。 对面。 令清雅面色怪异道：“你们是以为我跟程慧心小姐一样，打算给自己招婿？” 第210章 先生喜欢冷翠？ “我没有，他有。”楚明指着黑子道。 黑子色变慌张摆手，道：“令小姐别听胡说……” 令清雅见楚明二人互相指责，心想关系真好，莞尔一笑请二人到休息室坐坐。 这次楚明没拒绝，毕竟‘命’都是别人救的，而且大清早不会发生被坑的事。 进入休息室。 楚明扫视了下环境。 休息室面积大约三十平米，装修得很典雅。 其中三面墙都放着三层木架，每一层都分割小方格，里面摆放着瓷器、铜、木等物件。 另外一面墙挂着一幅山水画，画技等先不说，作者印章竟是‘令尊’的名字。 楚明嘴角抽搐，心里吐槽作者心真宽广，想要当天下人爸爸。 随后他目光转到画下的木桌。 木桌是明清老家具样式，桌面平整漆光润泽，四面边条花鸟雕艺精湛，不需要有鉴定能力，能都知道价格不菲。 桌四面边的四张椅子，工艺也挺惹眼的，材料为上等梨花木，工艺偏向江南婉约派，单张价值不输给桌子。 不过整个房间，至少在楚明目前看来，还是桌上的玉仿瓷的茶盘、茶壶、茶杯等才是最为贵重。 楚明怕自己流口水露丑态，赶忙捂住嘴巴，喉咙 就控制不住了，频频吞咽。 令清雅走到画下拉开椅子，余光瞟到楚明的行为，表情挂着微笑邀请二人坐下，边烧水边道：“这套茶具叫‘冷翠’，是制造者为所爱的女人，废寝忘食花费一年打造，抛开感情光谈工艺，在同类品也就勉强达到中等。 拉开椅子还坐下的黑子，闻言吃惊道：“冷翠?！” “是的，我奶奶。”令清雅点头道。 楚明闻言下意识脱口而出：“哇哦，移动金库啊。” 冷翠性别为女，出生于民国时期，擅长针绣人物，效果比当时最先进的照相机还好，名人勋贵趋之若鹜。 由于针绣实在太费功夫，一件绣品从选材到完成，都要以年为单位，所以冷翠绣几十年，作品不超过二十件。 不过这也恰好附和，古董物件价值评断条件之一‘存世量’重要参考维度，所以到了冷翠去世后，价格一路走高。 就在前几年某个拍卖行，一件残缺品就拍出八百万高价。 “没那么夸张，我奶奶针绣也就那么多，每一幅都有各自收藏家，算是有价无市。” 令清雅对自己被楚明形容成‘移动金库’并不感到冒犯，谦虚道：“事实上我奶奶的作品能 抄高，因她不仅是当时十大纺织品类古董鉴定师，还是修复此类物品匠师，那些人是以高价买针绣品，是希望奶奶出手帮忙修复真古董。” “这没什么问题啊。”黑子坐下边说。 楚明点头道：“嗯，古董物件价值评价是多维度的，编故事能把众人说服，卖出什么价格都是合理的。” 令清雅就是古董从业人员，还是古董巨擘冷家成员，当然懂得古董评价规则，不过是陈述事实，所以没有反驳。 她打开玉罐往茶壶倒茶，眼睛望着楚明闪烁异光，道：“小先生觉得冷翠如何？” “算是我奶奶辈的，我很是敬佩，可惜无缘得见真容。”楚明遗憾摇头。 冷清雅面色微怔，一时无言。 黑子可还记得拿到优惠权的事，立马指着桌上茶具，扭头朝楚明翻白眼，道：“我个大老粗都看出来令掌柜是说茶具，你扯什么奶奶。” 楚明当然知道令清雅在说什么，才故意胡扯的。 茶具是冷翠的爱人亲手雕刻，那男人来头也不小，二者实力名气叠加在一起，哪怕是块石头卖出千万价格，何况是一套工艺精湛，极品和田玉雕琢而成的玉仿瓷。 他若是回答喜欢，令清 雅就顺势提出请求，到时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总之，他要的是掌握节奏，令清雅想拿眼前的‘冷翠’来交易，需要说出从昨晚到现在三缄其口的事。 此时小炉上水壶盖子被蒸汽顶开，发出‘嗡嗡’作响。 楚明借机打破沉默：“水烧开了。” 令清雅急忙回神关掉火，提起水壶倒入茶壶温润茶叶。 泡茶是有讲究的，润茶之后是醒茶，时间不定。 于现在情况，最适合谈事了。 令清雅放下水壶盖上杯盖，隔桌望着楚明道：“我有个前男友……” “我真没那意思。”楚明跟着瞎扯。 “他叫林旦达，爷爷林全寿不同意他父母结婚，所以林叔叔就主动脱离家族，带着妻子到京城打拼，凭借吃苦耐劳和抓住机会，在潘家园有了自己的店铺。”令清雅说道。 楚明没有为插嘴错误言论感到羞愧，神情淡定不说话。 右侧位置上，黑子惊呼道：“能在潘家园开店铺，实力不简单，资产怕不是九位数了。” “资产的事太过隐秘，我不清楚。” 令清雅没有跟昨晚一样‘冷落’黑子特意回应，而后接着道：“林叔叔和阿姨在二年前出意外都走了，林叔叔死 前的遗憾是没给阿姨名份，所以旦达想帮母亲入祖归宗，名字写入族谱。” “封建迷信害死人。”黑子翻白眼吐槽。 楚明紧跟着开口道：“多大点事，既然有潘家园的店铺在手，要我直接在京城买房置业，开启京城林氏，追父母为开基祖，享受后代香火。” “不愧是我明哥，就是霸气。”黑子竖起拇指头。 令清雅问道：“想必二位是知道我出身吧？” 楚明摇头，在桌下踩正在点头的黑子脚。 黑子疼得咧嘴不敢出声，心里骂楚明比市场大妈还八卦。 令清雅心思都在前男友身上，没注意楚明的小动作，叹气道：“民国时世道混乱，我爷爷是太奶奶外出捡到的，当时爷爷只有两岁大，话都说不清楚又黑又瘦，不讨冷家上下喜欢……” 令清雅看到黑子样貌，觉得自己冒犯，赶紧停下道歉。 黑子大度摆手。 “太奶奶强行压住所有反对者，爷爷和一起长大的冷翠情投意合，家主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在太奶奶安授意下，爷爷带着冷翠远走他乡，从此用太奶奶姓氏生活直到如今。”令清雅解释道。 楚明追问道：“协会会长冷岳，难道是那个家主？” 第211章 说出你的请求 “冷岳是奶奶的最小弟弟，是同辈唯一支持奶奶，可惜才五岁说话没分量。”令清雅摇头道。 “难怪了。”楚明感慨。 令清雅知楚明的意思，爷爷有冷岳帮忙才能在蓉城站稳脚跟，还打造了个信息平台。 她内心认为偏颇，但这事对当前不重要，也就没解释，倒下茶壶里的水冲泡，苦笑道：“我以爷爷的事迹说服旦达，跟小先生意思差不多，然而旦达不同意，坚持要母亲的名字进入林家族谱。” 楚明大胆猜测道：“就因为这事，他变成前男友吗？” 令清雅默默倒茶。 楚明眼尖，分明看到令清雅握着茶壶的手明显抖了下，侧面证实自己的猜测，又是一个让感情驾驭理智的人。 不由得感叹，遇到的美女为什么都那么重感情。 “你想要我帮你男友？”他主动开口。 “可以吗？” 令清雅把茶杯端到楚明面前，眼神充满希冀，声音颤抖。 楚明手指摸着下巴，道：“本来不可以的，但是那林旦宇的家伙，收下刀哥搞事，那我必须讨要个说法，所以咱们的目标暂且算一致……” “谢谢小先生，清雅这就把冷翠包好。”令清雅激动起身。 楚明摆手道：“八 位数的价格，我一灰鉴师可承受不起。” 令清雅脸色瞬间僵硬住。 古董圈求人办事，看的是价码，一旦对方以价高接不下，往往意味着推托。 连黑子都坐不住，听了冷家那么大的秘密，结果还不帮忙就说不过去。 “事成之后，给这家伙个十年份的三折卡。”楚明指着黑子笑道。 幸福来得太突然，令清雅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以为是幻觉。 “财神爷，我爱你。”黑子听得明明白白，大喜抓住楚明脑袋凑近。 楚明反应及时，反手挡住脸颊。 令清雅也回神过来，不断感激着：“别说十年三折卡，永久免费都没问题。” 楚明手在黑子衣服上擦，一脸严肃道：“你别急着感谢，得说下自己的计划，如果难度过高，我还是要拒绝的。” 令清雅闻言赶忙稳住情绪，重新落座解释：“旦达打算借着寿宴，齐通市各路豪杰到场的机会，以祝寿名义开启鉴定交流，展现自己的能力赢得众人喝彩，林全寿爱面子一定会让旦达说出愿望，旦达就可以名正言顺提出让母亲进族谱。” “那么多名人雅士在场，林全寿不会拒绝，就算事后私下反悔也没关系，反正旦达要的 是一句公开承诺。” “小先生认为计划可行不？”令清雅小心翼翼求意见。 “是个不错的主意，然而……” 楚明顿住目录精光道：“那个叫林旦宇的人，能精准针对我，明显是对古董行业有认识，恐怕会从中阻拦。” 令清雅回道：“不瞒小先生，林旦宇就是林家古董业务板块的负责人，一直害怕旦达回来争夺权利，在林家内部没少说坏话，今夜百分百不会让旦达好过。” “那令小姐是打算让我家财神爷，挂名你前男友名下伺机而动？”黑子好奇插嘴。 令清雅反问道：“我听说前段时间小先生联合陈红梅、程慧心两股势力挫败叶氏，真有此事吗？” 楚明无声点头。 黑子见状一脸骄傲，道：“没有阿明的牵线搭桥，就那两家业务没来往的势力，怎么可能真心合作，毕竟敲掉的不是普通小店，而是实力强大的叶氏。” 令清雅从昨晚欲说不说，就是不确定外界盛传是否为真，此刻心里头的石头总算落下，脸上浮现欣喜，给楚明两人斟茶后，道：“小先生无需挂靠旦达名下，如果对方派来强劲鉴定师搞事，小先生以个人名义出手即可。” “原来你是看上 阿明不惧富家少爷的胆子，而不是鉴定能力，说实话我们有些失望。”比起拿到优惠折扣，黑子更在意楚明实力是否得到认可。 “对不起，是我见识浅薄了。”令清雅不否认急忙道歉。 楚明摆摆手表示不碍事，问道：“刀哥跟林旦宇多久了？” “据我所知，有一个多月了。”令清雅回道。 有点意思。 楚明眯起眼暗暗计算，一个多月前，林旦宇就收容如丧家之犬的刀哥，时间不早不晚，他觉得有两种可能。 一，林旦宇对业务拓展到蓉城有想法，花费大量金钱和人，监视当地行业动态。 二，林旦宇跟女魔头程慧情有关系，刀哥去向是女魔头的安排。 楚明觉得第二种最有能，毕竟刀哥给收账的泉哥下单针对自己，且时机非常巧合，是自己刚抵达齐通市几个小时内。 “想什么呢？”黑子推了一把楚明。 “我想……”楚明回神把想法直接明说。 黑子听完后皱眉道：“我觉得不可能，女魔头在蓉城跟亲姐姐斗争，还有时间在隔壁市布局？” “别忘记他是那个组织的人。”楚明提醒。 黑子闻言想起九爷死亡惨象，身子直打冷颤，不管有多愤怒，都得承 认六艺之一书艺，是个非常可怕，手段残忍的家伙，为了得到六艺保护的天子小印，做出什么安排都不为过。 对面。 令清雅面容疑惑道：“什么组织？” 黑子看了眼楚明，无声询问是否要说。 楚明当然是要说的，否则也不会把内心思考当令清雅的面说出来。 因为令清雅家是开渠道平台，还是来自古董圈巨擘冷家，手里掌握海量信息，对他很有用。 接下来他敛去南渊六艺等关键信息，把书艺建立的组织转述了下。 令清雅听完后眉宇紧皱，喝了杯茶，道：“爷爷说过古玩物件的价值决定业务遍及各行各业，因此信息庞杂，涉及的个人、团体无法计数，但有一类被归为秘档级。按照你的形容，组织应该是这类级别。” 秘档就是秘密档案，为信息平台自个的规定，一般是涉及冷家这类巨擘的宝库级别，查阅需要权限。 黑子感觉令清雅知道点什么，急忙问道：“你对这组织有印象吗？” “有点，但不确定。”令清雅口吻谨慎道。 “别担心，就算最后信息是错误的，我们也不会怪你。”黑子知道令清雅担心什么，很贴心地表态。 楚明点点头：“是的。” 第212章 九鼎 令清雅得到楚明的承诺，顾虑全消，道：“华夏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组织，源头直追商周，其中有个组织起源不算太早。” 楚明、黑子顿时来精神，神情肃穆。 “跟始皇帝有关系，据说能找到大禹九鼎隐藏地。”令清雅说道。 楚明头皮发麻。 大禹九鼎来，为夏王大禹划分天下为九州，以青铜铸造九鼎，镌刻名山大川、奇异之物于九鼎之身，是为九州图，被人们归类为奇文杂说的山海经，就是九鼎上面的图转为文字。 九鼎可说是华夏文明的源头，不能用国宝来形容，传国玉玺的价值连其零头都算不上。 假设南渊六艺保护的天子小印，就隐藏着九鼎埋藏地的信息，那历代只有开国皇帝能阅读，就说得通了。 “楚明。”黑子内心震惊到喊楚明全名。 楚明回神面色凝重道：“我想任何古董从业人员，要知道是九鼎埋藏地都的发疯。那家伙不惜一切代价背叛传承，算是合理了。” 黑子把视线转向对面令清雅，道：“令掌柜还有其他信息吗？” “据说始皇帝之后，有大能成立秘密传承代代保护，只有问鼎天下的开国皇帝有资格接触，可惜我奶奶没说完整，那时候我还小当 做故事听，等到我懂事奶奶已经走了。”令清雅为信息没得全部感到遗憾，也为奶奶不世了而悲伤。 好不容易线索就这么断了，楚明百爪挠心般难受。 黑子感觉到了，就追问令清雅：“你爷爷不知道吗？” 令清雅收起情绪摇头道：“包括爷爷在内，我把家里长辈问了遍，他们都说是奶奶哄我睡觉胡诌的，当不得真。” “话讲一半最……让人最难受。”黑子想骂冷翠不是好东西，意识到会冒犯令清雅赶紧改口。 令清雅看向楚明，道：“林旦宇跟程慧情有交际，并不是什么秘密，二人几年前就认识，甚至传闻有交往过。” 楚明闻言双眼闪过精光。 不管传闻真假，也许林旦宇知道程慧情如今的藏身处。 想到沈倩心死的模样，和十几个无辜者重伤和死亡，他内心就止不住泛起火焰。 黑子也想到成华公园发生的事，杀气腾腾道：“我负责审问林旦宇。” 令清雅脸色异变，急忙道：“林旦宇现任妻子所在的陈家，在蓉城古玩圈，实力只是并列第十，底蕴之深厚也让很多人忌惮。因为跟中原刘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楚明一听就知道，令清雅是怕事情闹大，他有扳 倒叶氏‘功绩’摆着，陈家人明面上不会有动作，但为家族声誉必须做点什么，结果会是前男友林旦达担被推出去祭旗。 他瞪了眼黑子，责备不该冲动，转头跟令清雅微笑道：“最近程氏发生的事，想必令小姐也是知道的，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想问林旦宇几个问题，不会动粗的。” 令清雅稍稍松口气，给楚明二人茶杯换上热茶，边道：“为不引起林旦宇注意，晚上寿宴我和小先生就不一同前往了。” 楚明没意见和令清雅又聊一会就告别。 令清雅送他们一人一块玉佩和邀请函，用来晚上寿宴使用。 此刻为早上八点。 街上被打倒的那群人早已消失了，店铺陆续开门，来往的人流也多了起来。 楚明拿着邀请函，斜眼看着黑子，道：“不说我都忘记，你朋友邀请你过来没提供这个吗？” “他打算应聘当临时传菜员混进去。”黑子说道。 楚明翻眼皮道：“那昨天去买衣服时你这么不提，要是按照原本计划不是白花钱了。” “还真想当传菜员啊？我是打算混进去找个卫生间换上新衣服假装客人，这样不用送寿礼还能免费吃喝，毕竟那可是齐通市最豪华的庄园式 大酒店。”黑子大咧咧道。 “行，那你按照原计划，我拿着邀请函堂堂正正进去。”楚明说道。 “别啊，寿礼和邀请函都有了，就别浪费了。”黑子伸手抢邀请函。 楚明动作迅速收起来。 他考虑到刚削了林旦宇那么多手下，时间点有敏感，暂时停下搜店捡漏的计划，和黑子一道回宾馆休息。 …… 城市东北角的湿地公园有连片翻修过的古建筑群，某一座建筑内大厅。 刀哥双膝跪地泪流如雨，哭诉被楚明侮辱的经过。 对面沙发上，坐着个长相帅气的年轻人，手晃高脚杯。 高脚杯里装着透明液体，不知是白酒还是别的什么。 沙发右侧有个穿着清凉女郎，手和胸脯并用在年轻人身体上蹭着，红彤彤的嘴唇，时不时发出低声诱人的声音。 “求求林老大为小弟做主。”刀哥把经过说完，磕头请求年轻人帮自己找回场子。 年轻人就是林旦宇，喝了口杯子里的透明液体，把高脚杯递给女郎，起身走到边上书桌打开抽屉，拿出一沓钱丢在刀哥面前地上。 “去足浴城找个几个姑娘放松下，至于那两个废物，我会处理。” “谢谢林老大。”刀哥喜极而泣猛磕头，拿着钱告 退。 等刀哥走出别墅，林旦宇双目阴鸷朝女郎吩咐：“让林晓铭过来见我。” 女郎起身离开大厅。 不一会儿，西装笔挺的男人来到别墅，男人胸前挂着文圣山庄大堂经理的工牌。 文圣山庄最早是干雕版印刷地方，随着时代更迭，明清时期是竹编工艺集散地，民国衰败废弃，改开后被蓉城来的土豪，开发成为当地顶级消费会所。 一座座老宅都被修复成为私人会馆，住一晚上就要三千块，是当地普通人半年收入。 眼前这座别墅就是其中一座，被林旦宇包年当居所。 男人叫林晓铭，今年三十五岁，是林旦宇的近亲堂叔，走到沙发前恭敬道：“林总有什么吩咐。” “姓令的那娘们又在搞事，早上请人把我小弟揍了，这两人晚上可能会来文圣山庄爷爷的寿宴，你注意点。”林旦宇指着桌上准备的两张照片，隐瞒真实信息。 林晓铭没有任何思考，回道：“是，林总。” 林旦宇挥挥手，林旦宇便告退了。 “林经理要是分寸没把握住，这两草寇可是会把事闹大，到时你爷爷会生气找你麻烦。”俏女郎端来装着透明液体的高脚杯递给林旦宇，而后靠坐沙发上斜了眼桌上照片说道。 第213章 文圣山庄 桌上的两张照片，分别是楚明、黑子在街上行走不同方向被拍，地点是程慧心家粤菜馆附近十字路口。 最近二人一同出现粤菜馆附近十字路口，也就两次。 一次是为了从小日子大井手里截获凰郧剑，一次是商量扳倒叶氏的计划。 照片上显示时间是傍晚，属于前一次。 这说明，令清雅给的信息没有错，林旦宇早早就注意到楚明了。 此时，面对女郎的问题，林旦宇喝下一口杯子里液体，脸上露出舒坦，脚根点桌上照片，道：“你都说是草寇，还怕他们翻出风浪？” 俏女郎手指隔着林旦宇胸口衬衫轻轻滑动，脑袋凑近林旦宇左脸颊，嘴吐兰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姓程的有一腿，你跟两个草寇过不去，是那疯女人的意思。” “你在吃醋。”林旦宇手晃着高脚杯，眼睛望着杯里晃动的透明液体，口吻轻佻。 哼。 俏女郎起身整了整裙子，低头挑眉道：“你跟那疯女人关系到底是什么，我没什么兴趣深挖，但你我总归夫妻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两个草寇其中那个小的，跟西南地下世界的女王关系匪浅，你真敢做出格，林家为了自保，会把你交出去安抚 女王的怒火，到那时你我分道扬镳。” “陈美丽！” “吼什么？” 俏女郎俯身冷脸盯着林旦宇，道：“别忘记最初约定，我助你接手林家产业，你帮我提升在陈家的地位，本就是互相利用关系，我不是手下，别给我动不动大小声。” 说完俏女郎甩手走人。 林旦宇等人走后一口喝干透明液体，把高脚杯甩向俏女郎离开的方向。 杯子落地啪嗒碎成无数。 “若非需要拿到林家大权帮助慧情，老子的身体能让你块脏抹布触碰？”林旦宇目光阴鸷自语，声音小道堪比蚊子。 发泄完后，林旦宇移开脚抓起两张照片，目光毒辣道：“草寇，敢挡老子必死！” 啊嚏~ 江北古玩市场外的宾馆内。 楚明在床上打坐，突然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外面阳台抽烟的黑子问声转头，道：“仙人也会感冒。” 楚明张开眼收脚，道：“不能是敌人算计吗？” “说起这事就有趣了。” 黑子掐灭烟狂哈气才走进屋子，爬上床凑近楚明扫视几眼，道：“我发现你就是个祸胎，入行不到半年，整出来的敌人，比我老舅干几十年还多。” 楚明讨厌烟味伸手推开黑子，道：“你确定 都是我惹的？” 黑子表情一愣，楚明惹庄老大是因自己而起，他感慨下床转移话题：“我觉着不开玩笑，晚上我们分开走，我用传菜员身份混入寿宴，你拿着邀请函从正面进去。” “理由呢？”楚明问道。 “咱们早上打那么一票保镖精英，姓林不做出回应明天可以解散团队，回家找妈要奶喝了。” “有道理。” 楚明点点头，道：“你跟渠道买的消息还没回复吗？” “还没。不过不是我是说你，令大小姐家可是开平台的，咱们还给她做事，你直接要林狗的信息就是了，还另外花钱找人买，嫌钱多得烫手吗？” “没出息，就心疼那么点钱。”楚明盘坐床上翻白眼解释。 令清雅和林旦达关系亲密，那么林旦宇必定有所注意，在令家内部花钱收买个眼线，是非常合情合理的，若是他找令清雅调查林旦达背景，分分钟暴露了。 黑子听完解释一脸嫌弃，道：“林狗都花钱派人来干咱们，你还要怕调查被他知道？” “是怕收到假消息。” 楚明纠正黑子的后目录精光，道：“别忘记，林旦宇跟程慧情关系匪浅，背后共同的老板是那个灭我楚氏、杀九爷抛尸街头 ，把西南传奇随爵风君道逼得乡下隐姓埋名，甚至还能驱动惊门干活的南渊六艺叛徒。” “只手遮天，我们前途暗淡啊。”黑子叹气道。 “怕了吗？” “我只是怕跟就九爷一样死得不明不白，但凡只能堂堂正正一战把叛徒拉下马，死也光荣。”黑子拳头紧攥道。 楚明见状把话劝退黑子的话吞回去。 时间如流沙，又是红霞满天的黄昏。 齐通市湿地公园前的文圣山庄，一片灯火通明。 此刻，普通人平日难得一见的豪车，一辆接着一辆抵达山庄入口的豪车转进停车场。 停车场一侧地上，铺着百多米长的红毯，直达山庄主建筑文圣楼。 红毯两侧每隔一米就放置一篮鲜花。 花篮之间站着身穿旗袍的年轻貌美，身材高挑的女郎。 红毯边还有大堂经理林晓铭带队，只要有豪车抵达，就会派侍应生去引导客人走红毯。 今晚客人都是来才参加，泡菜大王林全寿在文圣楼举办的七十大寿，在抵达红毯入口长桌边都会停下脚步，给侍应生递上邀请函。 工作人员接过邀请函查阅，有人记下名讳，有人汇报。 “欢迎久阳集团张峰张总莅临。” 林晓铭朝客人鞠躬。 紧接着，身后的侍应生队伍和红毯两边列队的旗袍女郎，同时鞠躬异口同声。 随后穿着红色喜庆的接待过来，充当吉祥的金男玉女一左一右陪同客人往文圣楼。 每个客人的待遇相差不大，就是陪同人员的多寡。 人越多，就说明客人实力越强，排场给足。 一波又一波客人走过红毯。 晚上七点半，距离寿宴开始还有半小时。 楚明坐着出租车抵达山庄。 山庄灯光充足亮如白天。 红毯边缘接待的林晓铭，远远就看到楚明，立即就认出来是堂侄要自己注意的那两草寇之一。 这头。 楚明下了出租车，先环顾四周。 看到修复如旧的建筑群，主楼那刷着金漆是大柱、横梁，感慨齐通市全城还没蓉城一个区大，但豪华一点都不虚。 嗯？ 他察觉有敌视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立即警惕起来。 目光的所属，是红毯入口的林晓铭。 林晓并非林家核心成员，爷爷跟林全寿算是同村有点关系的亲戚，家里祖上三代皆务农没几个钱，而今能在山庄主楼当大堂经理，还多亏林旦宇帮忙，因此心里十分感激。 此间自然林旦宇有交代，那就必须给楚明一点眼色瞧瞧，目光转为冷厉。 第214章 侮辱全市大佬 楚明发现敌视自己的眼神主人，凭借超好视力，发现林晓铭胸牌，自语道：“还真是不加掩饰。” 黑子买的信息下午传过来，楚明已知林晓铭就是林旦宇的头号拥趸。 边上几辆车子停下，有侍应生上前接待。 其中有一名女侍应生朝楚明走来。 “经理三申五令今日场子很重要，你还敢迟到！”女侍应生怒斥。 楚明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侍应生是在林晓铭授意下来刁难自己的，但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开头，皱眉道：“什么意思。” “装什么傻。”女侍应生指着附近接待客人的男侍应生。 楚明定睛一看，心呼好家伙。 侍应生穿着红底金绣花的马褂，跟自己身上这套粗看下大差不差。 他昨天来齐通市的目的很单纯，就是借寿宴土豪汇聚机会来捡漏，就寻思着买一身喜庆点的马褂，给土豪们好印象，没曾想会那么巧合。 “还愣着做什么，工资还要不要了！”女侍应生再次开口呵斥。 楚明收回目光，伸手从背包小袋取出邀请函递上去，淡淡道：“我是客人。” 女侍应伸手拿过邀请函，看都不看摔在地上，冷笑道：“迟到还敢制作假邀请函，这都不是扣工资，而是必须吃牢饭！” 女侍应话说完，伸手就要抓楚明去报案。 楚明以不变应万变，缩手不说话。 “发生什么事了？”林晓铭假惺惺跑来。 女侍应生汇报‘事实’。 “迟到是真的，制假的邀请函还得谨慎，今日是林老爷子的寿宴，不能给老爷子添堵。” 林晓铭说着弯腰捡起被丢地上的邀请函低头查看，几秒后面色大变抬头，盯着楚明愤怒道：“邀请函是老爷子亲自监督制作，里面有林家标记，邀请的客人都是各界精英，制假就是不把大家看在眼里，也是在侮辱老爷子，这可是大罪过，我都没资格过问。” 此言一出，边上几个客人好奇停下脚步查看。 楚明差点忍不住鼓掌，区区一张邀请函，能被林晓铭扩大到得罪全市精英大佬，也是个人才。 他冷淡回道：“你要不要把再好好看清楚？” “哼，经理从下午到现在三个小时，看不下一千张邀请函，闭着眼睛就能看出真假。”女侍应生冷笑道。 林晓铭说道：“这里是贵客进宴会主要通道，不能有差错，你先跟我到保安室等警察过来。” 楚明面色阴冷，眼前这对狗男女打得好配合，一个先坐实他的罪名，一个在围观客人的眼皮底下，名正言顺拉走自 己，等到保安室再付诸暴力。 他可不会跟着走，冷声道：“我可不是工作人员，前提条件就不存在，罪名就不成立。另外，我可以找别的客人借邀请函对照真假，到时我倒要问问林家这么解释，接待血口喷人污蔑贵客的你们。” 林晓铭没想到一个草寇，在豪华贵地还有底气反驳，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女侍应生拿走林晓铭手里的邀请函撕成碎片，并愤怒道：“经理平日对你也不薄，你却制假陷害他，还有良心吗？” 林晓铭心中大喜，恨不得竖大拇指，不愧是自己精心挑选的骨干，这下证据没有了。 楚明不声不响又从背包小口袋，取出一张新的邀请函。 “你还敢制假多张邀请函，保安！”女侍应生大声喝道。 边上几个保安出列。 “制假邀请函来侮辱林老爷子和贵客们，本就是大罪，如果还敢暴力抗法，直接下重手，出事我负责。”林晓铭说道。 今日能被安排在文圣山庄维护秩序，全是林家自己雇佣专业保镖，人人手里都抓着警棍，防止‘歹徒’施暴伤害人。 楚明就算万物眼在，能看穿保镖动作轨迹，也扛不住多久，被当场打死的可能性不小，寻思着是不是要跑路，找到黑 子用传菜员身份混进宴会。 时机稍纵即逝，保安把他团团围住了。 围观的客人无不摇头，别人办寿宴你作假，也太不给主人家面子，而林全寿还是齐通市的首富，消息传出去，林家上下得好几年抬不起头，被报复也是合情合理，没有出言相帮的意思。 眼看着保安手里的警棍举起来，要击打楚明。 “住手！”一道轻喝传来。 众人纷纷转头。 几米外司机打开轿车后门，漂亮女人下车。 “令家千金？” “没想到连蓉城古董圈的大小姐，也来参加林老爷子的寿宴。” “老爷子值得，我们能跟大小姐同场只怕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 客人们看到下车的女人，跟偶遇失散多年的老母亲一样热情，马屁拍得震天响。 女人正是令清雅，身穿红色礼服，乌黑的长头发盘起来，精心做了造型，整体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好几岁，但也呈现雍容华贵。 “楚先生乃是鉴定师,为冷翠铺特邀顾问，邀请函是我给的。”令清雅边走边说。 林晓铭敢肯定令清雅说谎，冷翠铺不是纯粹古董铺子，更偏向女士奢侈品店，哪里需要什么鉴定师。 然而令清雅身份在那摆着，他要是敢指出错误， 边上几个围观的客人嘴巴可不会闲着，到时候倒霉的会是自己。 “今日贵客齐聚一堂，安保措施比平常升了好几个等级，我由于太着急看走眼，不知楚明先生乃是令掌柜的顾问，实在对不住，事后我主动领罚并登报道歉。”林晓铭诚恳道歉。 围着楚明的保安很识趣的散开。 楚明盯着林晓铭，道：“你不是看走眼，而是和你身边的女人，一口咬定我是侍应生，又把真邀请函说成仿冒，然后派保安想把我废掉，我想问是谁指使你这样干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表情错愕。 按照常理，寿宴喜事当前，林晓铭都求饶了，你给台阶下，这事也就揭过去，何必要紧咬着不放。 他妈的果然是个草寇，规矩都不懂。 林晓铭心里骂着，目光阴冷盯着楚明。 “别装死，谁派你来搞我的。”楚明得理不饶人。 令清雅走到楚明身边，凑耳小声道：“你现在占理是没错，但如果纠缠不清，会让围观者心生不悦，对咱们的计划不利。” “就这几个棒槌也需要忌惮吗？刚才见我面生，就站着看我被欺负，你一到场，立即马屁拍得我昨天吃下肚子没消化的肘子都差点吐出来了。”楚明肆无忌惮指着围观者说道。 第215章 草寇不草 打人不打脸。 客人们个个面色铁青。 令清雅见状有后悔，知道楚明胆子大做事路子野，没想到会无所顾忌。 相反的，对面的林晓铭心里乐开花，恨不得下场给楚明鼓劲，好让自己借机脱身。 然而楚明不是闹事，而是有别的想法。 来寿宴帮令清雅的前男友只是其次，主要任务是从林旦宇嘴里撬开程慧情所在地。 林旦宇毕竟是林家产业继承者之一，轻易不能下重手，所以他要借被冤枉拿到筹码，逼林家高层妥协。 周围看戏的客人，就是拿到筹码的工具。 他用最便捷的恶心言语，给这群人内心刻下他的相貌，毕竟今晚达官贵人那么多，很容易忘记无关紧要的事。 现在目的达到，他不再咄咄逼人，神情变得柔和，转头跟令清雅道：“看在你面子上，这事就暂且放着。” 如此突然的转变，让令清雅很不适应，不过终归没继续闹比什么都强。 令清雅给被骂客人们道歉：“清雅有些事耽搁，没和楚顾问一同前来给林老爷子祝寿，导致误会发生，给大家带来不便，在这里清雅给大家道歉，来日定一一上门拜访。” “令掌柜实在太客气了。” “是啊，楚顾问受委屈，我 等没有第一时间出面帮忙，反而应该道歉。” “……” 以令清雅的家世背景，姿态放得如此低，让一群人内心虚荣感得到满足，好了伤疤忘了疼，嘴上虚伪马屁一套又一套。 气氛也跟着和谐起来。 场中唯二不高兴。 一个是林晓铭，今日这事基本搞砸了，林旦宇肯定会不高兴，他极可能失去主楼大堂经理职位，甚至会被赶出公司失业了。 第二个是女侍应生，作为林晓铭的情人，平日狐假虎威得罪不少人，林晓铭失势她也就失去一切，过惯大鱼大肉，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盯着楚明恨意几乎溢出眼睛。 楚明看到了，眯眼对二人小声道：“做坏事是有代价的，还不服气可以继续来，我能让你们几年来吃下去那些全吐出来。” 黑子买来的信息，有林晓铭当大堂经理大捞特捞的犯罪证据，楚明刚才没说出来，不过是对任务无关紧要，若是林晓铭不知好歹，他不介意出重拳。 这才是真正的威胁。 林晓铭、女侍应生着急忙慌收紧自己的表情，然后脸上露出虚假的笑容，腰都弯道快抵住双腿，道：“是我有眼无珠，冒犯楚先生了。” “林老爷子七十大寿当前，你们着急也 是正常的，这不是什么大事。”楚明回道。 旁边人光拍令清雅的马屁，没注意到发生什么，此间闻听后大感意外，楚明突然有礼貌讲道理了。 一定是令清雅教导。 不愧是大家族出身有礼有节啊。 客人们自以为找到正确缘由，马屁拍得更响亮了。 令清雅应付几句，挽着楚明的手臂，在林晓铭亲自引导下踏上红毯。 不多时二人走进大厅。 令清雅转头美目闪烁异光，道：“看来我又做错了，你并非资料上写的，只是个无勇无谋爱闯祸的草寇，其实做事有自己一套行为逻辑。” 这话是在表扬，还是出自大小姐之口，含金量十足。 楚明却十分不乐意，翻着眼皮道：“什么叫我是草寇，刚才不是很容易看出来，我是在以进为退吗？” “冒犯小先生了，等过些日子抽空，请小先生到清雅私人收藏室品鉴。”令清雅真诚道歉。 所谓的品鉴，言外之意是让楚明挑选一件她的收藏品当歉礼。 楚明心动了。 令清雅可是冷翠和那个男人的亲孙女，真正意义上的‘移动金库’，能看上并收藏品的古董，绝对是宝贝。 此时，大厅二楼休息室。 林旦宇端着高脚杯，透过玻璃俯视 ，刚才在楼外红毯发生的事，都在他注视中。 俏女郎陈美丽走来，居高临下扫了眼楚明，外头斜眼跟林旦宇道：“看来你嘴里的草寇，早知道你的存在，并且知道你和程二小姐关系，刚才以进为退轻松拿到筹码，林家长辈们不想到得罪西南女王，就得妥协逼你配合草寇。” “请问高傲如你，还要继续找草寇麻烦吗？” “嘲笑我，对你没好处。”林旦宇冷冷道。 陈美丽摊手瘪嘴，望着楼下的楚明，道：“我只是提醒你，方氏在奎宿观举办的易物会，他当众揭斗事后安然无事，据说还和章河有亲密接触，之后……” 陈美丽讲述楚明这几个月来干出来的‘丰功伟业’，虽多过程有出入，但是结果也基本属实。 林旦宇听到楚明以程慧心男朋友身份，参加程氏祭祖并打败程慧情，导致后面一系列糟糕的事，就忍不住开口打断：“你说的我都知道，但也正因为如此，老子饶不了他。” “你真让我失望。”陈美丽面露鄙夷。 林旦宇作为齐通城首富的孙子，掌握有林氏集团旗下古董业务板块，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竟然为一个程慧情，不顾得罪地下市场女王的风 险，也要找楚明麻烦，简直是脑袋被驴踢了。 “你不用怕被连累，这事我会自己负责。”林旦宇说道。 此时，楚明被令清雅挽着手臂，登上今夜寿宴举办地宴会厅的楼梯，似乎有意或无意，扫视林旦宇所在地休息室。 “看来草寇不草，连你躲着的地方都知道呢。”陈美丽怪声道。 林旦宇喝下高脚杯里的透明液体，眼睛阴鸷盯着楼下，道：“五个月前，还是个街头混混都能随便揍趴下的捡破烂，老子不信他有那强大的六感，隔着数十米还有单面玻璃阻挡，发现老子的存在。” 陈美丽听着林旦宇的话，目光盯着楚明内心也有些动摇，楚明过往作为都不是本人能力，是有人不愿意显真容的高人，操控楚明进古董圈获取利益， 此刻，楚明二人登上宽阔的二楼回廊，背对着林旦宇所在休息室移动。 休息室的门没关紧，里面人的对话，从一开始他听得清清楚楚，嘴角微微勾起，似笑又像是嘲讽。 这时，前面几米外休息室门打开。 一位五官帅气，眼神没有多少生气的年轻人走出来。 三人六眼隔着几米撞在一起。 年轻人一下注意到楚明那怪异的表情，脸颊肉明显抖动几下。 第216章 不是你想的那样 “旦达！”令清雅望着对面年轻人，言词带着几分雀跃。 年轻人就是令清雅的前男友林旦达，二十五岁五官偏稚嫩，看着不到二十岁，身穿一套白色西装，打着红领带。 此刻林旦达目光还在楚明身上，没有回应令清雅的招呼。 “这就是那个蛋大吗？长得不比没失恋前的黑子差，就是矮了几厘米。” 楚明心里评价着林旦达外貌，并警觉抽回跟被令清雅挽着的手，微笑点头。 林旦达面无表情点了下头，而后视线转到令清雅身上，道：“你不是告诉我七点四十分到达，怎么提前了？” “去你休息室说。”令清雅说着又挽上楚明的手臂。 林旦达见状，没多少生气的眼睛闪过异光。 楚明不知是该哭还是笑，没想到被柳烟嫌弃普通人的自己，也有被大帅哥吃醋嫉恨的一天。 随后，他被令清雅挽着手走进休息室。 林旦达走在最后，关上门后语气冷淡道：“不给我介绍下你现男友吗？” “你好，我叫楚明，战国七雄楚国的楚，明天有希望的明。今年十七岁，是个未成年灰鉴师。”楚明主动伸手，特意点出来年纪消弭误解。 林旦达不与楚明握手，望 着令清雅道：“这次你交的男友更年轻了。” 令清雅知道林旦达吃醋，内心别提有多雀跃，表明冷淡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楚师傅是为我请来的……” 林旦达听完楚明不是令清雅的男朋友，跟做错事的小孩，脸上浮现尴尬表情，手无处安放。 楚明很主动伸手握住，道：“这一路上，我都在听姐姐谈起旦达哥，以为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没想到真长得那么帅，我好嫉妒啊。” “我什么时候一直谈旦达了。”令清雅在后面不满道。 一大一小两男人都没去关注，好像是多年未见的亲兄弟，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笑容满面，约定找机会喝个畅快。 不过二人内心想法南辕北辙。 林旦达是对楚明的‘上道’感到开心。 楚明是看上林旦达在潘家园有店铺，指望未来去京城捡漏，有个地头蛇带。 “说正事要紧。”令清雅语气嫉妒道。 楚明二人松开手分开。 休息室不大，除了沙发、电视，没有其他摆设，不过配有独立卫生间。 三人分开而坐。 林旦达泡茶，并说明祝寿的宾客里有不少是从蓉城赶来的店铺掌柜，实力也许比不上令家，但相对于齐通市同行 ，还是强不少，甚至有些是前五十店铺派来的代表。 “好事啊。”令清雅面露喜色。 楚明默默点头，还真被黑子给说对了。 要知道，但凡古董人成群聚在一起，别管宴会主题是什么，最后往往都会演变成一场行业交流会。 而今日能来的参加林老爷子寿宴的客人非富即贵，演变成古董推销大会，一点都不夸张。 楚明在内心，把逼林旦宇交代程慧情所在地、帮林旦达完成心愿外，临时添加了捡漏任务。 “楚兄弟在哪儿高就？”林旦达想知道楚明的底，说完又急忙补充道，“如果楚兄弟觉得为难，权当我多嘴。” 杜门人不愿成为协会旗下登记的鉴定师，被归类为灰鉴定师，就是因个中缘由，所以往往不喜欢被查底。 楚明纯粹是入行时间短，没什么不可说的，微笑回道：“我身兼铲地皮，凭借不成熟的鉴定技巧，到处找漏捡混饭吃，上不得台面哦。” 林旦达愣住了。 铲地皮是圈内底层，而鉴定师别管是协会登记还是灰鉴师，都是行业尖端工种，二者身份地位差距犹如鸿沟大，是如何能做到同时兼备？ 古来从未有过。 “楚师傅其实……”令 清雅怕前男友生厌，赶忙详细说明楚明这几个月做过的事。 林旦达听完后苦笑道：“楚师傅太谦虚了，自诩有几分鉴定天赋的我，跟您比起来。我什么都不是。” 楚明耸耸肩不语。 在他看来，铲地皮和鉴定师，谁也没比谁高贵，都是为混口饭吃的普通人。 只是行业规则在那摆着，他无意去戳破所以保持沉默。 “有了楚师傅的相助，今日我父亲遗憾必能成功。”林旦达兴奋不已，最后表示事成之后，定重谢楚明。 这次楚明没有沉默，考虑着未来去潘家园捡漏的想法，直摇头道：“旦达哥太客气了，朋友家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对对，是朋友互相帮助，不过也不能让楚师傅白干活……”林旦达以下层人对上层谄媚心态附和。 随后三人又聊一会儿交流信息，而后一同前往宴会厅。 …… 文圣宴会厅，是文圣山庄最大，规格最高的宴会厅，能同时容纳一千五百人。 今日宴会主题是寿宴，会场被布置得红彤彤十分喜庆。 此刻一百多宴客桌，基本都有坐着。 楚明借令清雅的光，被接待到前排贵客桌。 因会场人太多，他穿着红底花纹的老式 马甲，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坐下椅子后，他抓起一把瓜子磕着边环顾四周。 干古董行业的一向都是笑脸迎客，让人们甘愿掏腰包，久而久之在脸上留下特殊痕迹。 短短二十秒，楚明就从人群中‘抓’出不下三十个同行，其中有五个是资深，正在拉着穿着考究的客人聊天。 他仔细倾听了下，资深同行在推古董，当即心痒痒地，侧头跟右手边位置的令清雅道：“姐姐，别看了，你男友跑不掉，帮我个忙呗。” 令清雅视线从走向林家族人聚集方向转回，道：“要我做什么？” “你是真正的大款，应该认识现场不少土豪，就找他们聊聊天，吸引下古董奸商们的注意，我看看能否捡点便宜。”楚明磕着瓜子边说。 令清雅无语小声提醒：“咱们的计划是你以个人身份好随时出手，你拉着我光明正大去捡漏，不是违背计划了。” “你要是跟蛋大有关系，早就该在那头坐着了，所以不算违背计划。”楚明随手一指，就指在林家内部人员聚集桌方向的陈美丽。 陈美丽身边坐着的林旦宇，以为楚明是在说自己坏话，冷哼道：“草寇，今晚老子定要扒你皮。” 第217章 道歉 “是旦达，不是蛋大。”令清雅纠正楚明对前男友的称呼。 楚明更在意捡漏没空回应，可惜这还没出发，就有人走到他们面前。 这是穿着晚礼服的女人，名字叫林思思，不是林家是刚好同姓，在林家古董店当掌柜，为林旦宇的女人之一。 “姐姐晚上好。”林思思在令清雅面前停下问好。 碍于情面，令清雅起身回礼。 林思思目光转到坐着的楚明身上，道：“这位是姐姐新男友吗？” 不管楚明之前干了多少大事，还是无法改变未成年稚嫩样貌。 同桌其他客人，听到林思思的话，一脸八卦看向楚明，心想着大小姐玩得就是花，爱吃嫩草。 令清雅脸上露出不满，道：“楚师傅乃我冷翠店鉴定顾问，是我的朋友。” 林思思要摇头，道：“最近我去一趟蓉城，发现不少同行都在谈论一个少年，据说几个月前还在街头捡破烂。” 这话没有指明道歉，但谁都知道是说楚明。 客人们露出玩味表情。 大小姐喜少年，这没什么，毕竟有钱人玩得花，但是少年是个捡破烂的底层人，问题就大了，被人谈论多了，令家名誉受损会影响业务。 这就是林旦宇的目的。 之前看到楚明和令清 雅在大堂挽着手亲密无间，猜测有男女关系，临时起意借机发挥。 “嗯，看着好像不是蓉城那个少年，不过小妹还是要多说一句，以姐姐的条件能找出无数个优秀的良家子弟，而这少年也就看着普通小孩，还是别耽误时间坏了事业。” 林思思这话非但没解开误会，反而给旁人坐实楚明就是那个捡破烂的。 令清雅没法保持社交礼仪，否则整个令家都要被拖累，冷着脸道：“楚师傅鉴定技术很优秀，若是你不服气可以邀约交流切磋。” 古董圈历来武斗成风，现代大家都变文明人，以斗宝解决争端，就连圈外人都有耳闻。 看戏的众人目光看向林思思。 林思思是凭借林旦宇的关系，成为一店掌柜，根本不懂鉴定，所以一时语塞。 “哎呀，这不是令掌柜吗？没想到您会亲临爷爷寿宴，我没能及时迎接，实在是罪过。” 救场的人来了。 林旦宇说话间来到近处，身边跟着妻子陈美丽，身后两个带着厚眼镜，穿着朴素的中年人。 “这不是紫玄古玩的五级鉴定师朴掌柜、牛掌柜吗？”有慧眼识珠的客人发出惊呼。 紫玄古玩，历史可追溯到明洪武，民国时期连续出三位鉴定宗师，显 赫西南古董圈，最近几十年比较低调，但依旧保持着齐通市一等大店的地位。 两位穿着朴素的中年人，鉴定成绩斐然，在古玩收藏家圈子都有一定地位，更别说有钱没处花的土豪，那简直比协会会长地位还高。 客人一声惊呼，引来周围不少人注目。 “林掌柜在小弟主管的业务干活，不懂分寸惹了令掌柜，在此小弟真诚道歉，本着咱们古董行业的规矩，小弟希望和令掌柜斗宝一场，消弭误会也给大伙助兴。” 林旦宇给众人暗示，要以斗宝名义赠送道歉礼，让双方都有台阶下不伤和气。 然而身边两个五级鉴定师过来，怎么看都不是道歉。 不过现场都是人精，没有人揭开真相，还纷纷鼓掌叫好，拍林家马屁。 令清雅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毕竟楚明不是自己手下，她弯腰凑近楚明，道：“楚师傅身体可撑得住？” 这询问是否接招。 楚明想着有漏捡，才不管林旦宇抱着什么目的，撇头道：“五五分。” “我维护令家名誉，而楚师傅的实物，咱们都不吃亏，可好？”令清雅不缺钱，小声提出意见。 “好。”楚明不客气点头同意。 令清雅直起身子，望着林旦宇道：“楚师傅最 近感冒身体不是很好，但考虑到冷翠店的名誉，坚持带病工作，希望林总手下留情。” “令掌柜说笑了，不过是切磋技艺互相进步。”林旦宇一脸虚伪笑容。 令清雅回道：“请林总出题。” “最近受到不少老顾客照顾，店里收了一批货也没来得及鉴定，包装都还没拆开，我想取来三十件，由于双方挑选一件，最终由价高者胜，选出来的物件作为鉴定师的酬劳。” 林旦宇依旧假笑着，顿了下继续道：“另外，胜利者将无条件获得同等价值的物件，作为奖励。” 此刻，周围的人吃惊不已。 本以为林旦宇只是嘴上说说，没想到真要借斗宝送礼。 随后众人想到，应该是不希望老爷子寿宴发生意外，也就释然了。 “楚师傅能接受吗？”令清雅当众给予楚明充分尊重。 楚明当然不同意，想把鉴定出来的全吃下，可考虑到令清雅要脸，面色艰难点头痛同意了。 “由于寿宴即将开始，时间有限只有十分钟，希望令掌柜不要介意。”林旦宇补充规则。 由于众人都知道林旦宇的想法，所以不觉得这话不地道，还纷纷出言称赞林旦宇得体。 令清雅不知楚明鉴定能力，感到很为难。 “开始吧。”楚明稳坐椅子上道。 “楚师傅好气魄。” 林旦宇说着拿出手机，发信息安排人运物件过来，内心冷笑连连。 他确定楚明是高人摆台面上的木偶，今日临时起意，打高人个措手不及，保守起见还花费七位数，请来紫玄古玩两位五级鉴定大师，目的是堂堂正正赢下比赛。 到时，西南地下市场的女王想帮楚明寻回场子，也没有理由，除非不把在场那么多达官贵人放在眼里。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否则炮哥会可以解散了。 “你的委屈我会拿回来！赢下这场比赛，我有筹码跟陈红梅谈判，到时候我就可以随意宰割楚草寇。”林旦宇握紧手机，内心对程慧情许下重誓。 令清雅直觉不好，凑到楚明身边弯腰附耳：“协会鉴定考核不是强行的，升级属于个人意愿，最近紫玄古玩很低调，所以朴、牛两位鉴定师，虽头衔为五级，实力可能远远超过。” “古玩最吃鉴定师的头衔，紫玄古玩遇到什么事，会那么不在意旗下鉴定师进阶考核？”楚明好奇道。 令清雅无语，这时候还八卦别人的秘密，急忙提醒：“别管紫玄古玩的事，在这里以进为退的策略不管用，得提起十二分精神来。” 第218章 楚明是大恶人 楚明作为灰鉴师，不知实力对应协会什么等级，但对万物眼有有自信。 可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只能顺着令清雅的提醒，表现出严肃。 令清雅这才松口气。 不多时，保镖门面捧着一个个木箱子过来，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很快，箱子被摆在楚明面前的桌子，数量足有三十个，每个都有鞋盒大小。 “又是这小子。”人群中有的胖子冷哼道。 身边好奇询问。 胖子盯着楚明道：“奎宿观举办了一场易物会，那小子闹事差点让章河老前辈下不来台……” 胖子给周围人转述几个月前奎宿观发生的事，立场问题把楚明描绘成恶人。 准备下场鉴定的楚明，听到后转头指着胖子，道：“你给小爷记着。” “大家看看，我就说这小子就是大恶人，真没有一点虚假成份。”胖子气得满脸横肉抖个不停。 周围人纷纷点头，看向楚明的眼神都很不友善。 此时，伪装成服务员的黑子，害怕楚明有闪失，赶忙花一千块买下某客人的衣服，混进围观人群中，正好见到楚明被一起群人仇视，就挤到胖子身后，低头笑眯眯道：“黑爷很好奇，能从你个矮墩子刮下多少肥油。” 胖子闻 言转头。 在蓉城古董圈，只要关注楚明，都知他身边跟着个武功高强的随爵，是个长得非常有辨识度，皮肤黑漆漆的男人。 胖子一下认出来，脸瞬间异变，陪笑道：“黑爷息怒，我是开玩笑的……” “事后到提着不下于十万的古董，到棺材村20号宅给我家掌柜道歉，不然我扒你皮。”黑子恶狠狠道。 胖子一听到数目差点晕厥，哭着求饶。 黑子回道：“我家掌柜生气了，要你十万已经很客气，再说呜呜喳喳，我让你免费服侍百十年。” 黑子在跟胖子要价时，这头的斗宝赛即将开始。 保镖们动手把木箱子上的封条一样揭开。 比赛规则，是挑选出自认为价值最高的物件，所以没有下场顺序的说法。 此刻包括楚明在内，三名鉴定师手里都拿着纸笔，等箱子打开后，同时鉴定遴选物件，纸笔是用来写鉴定词的。 另外，裁判将有三个鉴定师彼此审议，以及在场有兴趣的同行们。 三十个箱子很快都被打开。 物件都由泡沫、纸张和布层层包裹着，此刻保镖们动手小心揭开。 第一个物件，很快呈现众人视线里。 这是个古董品类中存世量数量最多的瓷器，乃 是上窄腹宽底边收缩的常见款花瓶，高十五厘米，漆色为青花，描绘明代江南市井。 “明清青花瓷，乃瓷器烧制集大成者，而江南尤盛。” “这是个臻品，保守估计十万拿不下来。” “……” 看客们嘴痒纷纷小声评价。 楚明万物眼都没开，随意扫了眼，内心给出评价‘垃圾’。 一千块是普通人的月薪，但在古董人眼里，是最不起眼的垃圾级古玩。 要是在街摊，楚明可能会花点时间赚个几百块差价，此刻一点兴趣都没有，把目光看向第二个揭开三层包装的物件。 物件品类依旧是陶瓷，蓝釉瓷是山型笔架，表面有天然烧制裂纹。 众人又是一番评价。 楚明翻白眼，笔架还不如前一个值钱，腹议林旦宇是个抠门鬼，都要来打击自己，还舍不得下血本。 不过他有点冤枉林旦宇了。 眼前三十个箱，是‘全寿古玩’大批量收的货，还来不及鉴定分类暂存仓库，林旦宇想赢下比赛拿到跟陈红梅谈判的筹码，命令工作人员搬过来。 总之，林旦宇也不知箱子物件具体情况。 随后，箱子一个接着一个被打开，由另外一批保镖带着手套，把物件一一放置箱子上，呈 现在众人面前。 本场斗宝，总鉴定时间只有十分钟，箱子完全打开就开始计时。 因此楚明想着前几个物件价值都不高，对能量损耗肯定不大，当最后一个箱子被打开，他起心念动开启万物眼：“全粗鉴。” 楚明很谨慎，没有要求全部物件细致鉴定。 同时间。 两位来自紫玄古玩五级头衔的鉴定师，手碰着纸笔，以各自擅长方式鉴定。 朴姓鉴定师，似乎也是开慧眼鉴别，俯身扫视着物件，在纸张上写下物件简略信息然后打叉，作为筛选记号。 牛姓鉴定师，能力是综合性的，打着手电强光，眼看、鼻嗅和触摸等动作都有。 二者在齐通市都是名人，出场费不便宜，在场围观者很高兴能免费观看，心情别提有多雀跃。 反观楚明，就没有多少人关注。 “两位大师严肃谨慎，让人佩服，再看看那小屁孩，竟然在发呆。”有个关注楚明的人讥讽。 胖子为了讨好黑子，祈求减免道歉费用，立即反驳道：“楚大师办事，岂是尔等凡人能懂？再胡咧咧信不信我家黑爷抽你脸。” 被反驳的人生气，但见身材高大，皮肤黑漆漆，目光幽深的黑子，迅速打消嘴炮心思，冷哼 道：“大师难得公开鉴定，爷没空跟你计较。" “黑爷，觉得小弟做得对吗？”胖子转头谄媚笑道。 黑子低头瞥了眼，道：“一分不少。” 胖子的脸瞬间拉垮，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为什么非得嘴臭，赔了好几年的收入。 该！ 黑子一点都不同情，把目光望向楚明。 虽然知道楚明有一双‘慧眼’，具体怎么运行根本不懂，此刻很是担心，毕竟那可是两个三年没有到协会考核升级的鉴定师，实力深不可测，楚明能赢吗？ 此时，楚明的视线里，没有周围人的存在，显示中病毒的电脑，网页不断跳出来。 不过网页是金闪闪的。 每一页对应一个物件的初步鉴定信息。 他认认真真查阅。 啊~ 突然他感觉脑袋好像被敲了闷棍，疼得喊出声音来。 “阿明。”黑子顾不得隐藏身份跑上前。 “楚师傅，发生什么了？”令清雅靠近楚明担心询问。 “哼，莫非是知道要输了，想装病博取同情。” “两位大师当前，他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 在林旦宇授意下，人群中有人带节奏。 黑子搀扶着捂着脑袋表情痛苦的楚明，环顾四周冷脸道：“闭上你们的臭嘴！” 第219章 输定了 现场围观者多为齐通市各行业精英，心气高着，又不认识楚明，一听到黑子呵斥，当即叫嚣着要报复。 黑子很想抓个典型揍一顿，担心楚明安慰强忍着，惹来围观者更加肆无忌惮呵斥。 “楚师傅实力也许比不上朴、牛二为大师傅，但看情况是真不舒服。诸位贵客能否给小弟面子，事后定有重谢。”林旦宇跑出来当好人。 “看看，同样是人，素质怎么能差那么多。” “林总说得哪里话，有您的话，我相信没有人反对。” “……” 众人纷纷开口拍马屁，拍的是林旦宇，也是其身后有钱有势的林家。 林旦宇内心很受用，他名声越好，到时候跟陈红梅谈判越有利。 此时，黑子再次询问楚明情况。 令清雅也跟着着急。 “别担心，我没事。” 楚明让黑子不用搀扶自己，而后直起身子来，其实两边太阳穴还疼得厉害。 “咱们不比了。”令清雅说出决定。 楚明有些错愕，为了帮助前男友，令清雅牺牲很多，甚至把奶奶遗物都要给他当酬劳，怎么现在放弃了？ 令清雅看着他道：“我奶奶说过，鉴定师都是行业能否传续的根本，而今为了我私欲，让你造成不可 挽回的伤势，我一辈子都难逃良心谴责。” 楚明有些感动，又是个出身好却本性善良的好人，他勉强忍住疼痛露出微笑，道：“不会有伤的。” “别逞强。”黑子着急插嘴。 “我还能害自己不成？”楚明摇摇头，用眼神暗示黑子，楚家灭门大仇没报，自己不可能冲动乱搞。 黑子意会，没有继续出言阻止。 “楚师傅要是真不舒服，斗宝可以延后。”林旦宇一脸关心道。 黑子回头瞪眼想驳斥，楚明伸手跟挡住，回道：“不必了。” “楚师傅的坚持真让我佩服，时间不到三分钟，我就不耽误您大展拳脚了。” 林旦宇嘴上依旧说得漂亮，真实意思是，剩下的时间，你个草寇就别挣扎等着丢脸。 可惜楚明懒得去深挖信息，抓紧时间深呼吸调整状态。 其他两个鉴定师，筛选选出五个物件，在做二次鉴别。 黑子担心小声道：“令掌柜手里信息多，能分辨出来那两位真正的实力吗？” “没有九级巅峰，也快了。”令清雅面色凝重道。 黑子倒吸一口冷气。 协会定下的鉴定师等级，分为一到九级的初级，接下来就是大师、宗师。 大师最少都精通鉴定两种品类 ，其他品类多有涉及，而九级已初步摸到门槛，经验丰富远不是一到八级可比。 相反的，楚明慧眼是很厉害，但是缺少积累，这仗可说没胜算。 “阿明，咱们还年轻，就算输了也不丢脸，等回头下苦工提升实力再找回场子。”黑子担心楚明‘道心’破裂影响前途，赶忙出言提醒。 楚明不回应，调整情绪准备二开万物眼。 这头。 林旦宇嘴里喊着草寇，内心没有一点轻视楚明，此时给林思思打了个眼色。 “时间不到两分钟，三位师傅请抓紧。”林思思充当本场斗宝主持人发出提醒。 看似立场公正，其实是给楚明制造紧张情绪。 不过没用。 楚明已把情绪调整到认为的最佳状态，打算只鉴定三十个箱子中的一个物件。 物件是个鎏金神像，漆光可鉴，比当今寺庙内那些个神像还耀眼，只要是个有经验的鉴定师，不需要废多少力气，就给给出断定，乃做假新手的实验品，垃圾一件。 朴、牛两位真正实力达到九级鉴定师，第一轮就刷掉。 楚明一开始也如此，然而导致他能量损耗过大引发头疼的就是鎏金神像。 按照以往逻辑，只有在不可鉴定时才会发生异象 ，比如之前就发生过黑屏、错码等。 比赛时间来到最后半分钟。 楚明起心念动：“万物眼，万物可鉴！” 万物眼刚开，楚明身体就一阵摇晃，还好黑子及时出手从背后扶住，否则他就要脑后砸地上了。 装模作样。 林旦宇在内心冷笑连连。 陈美丽摇摇头，完全认可林旦宇的推断，楚明就算不愿意露脸的高人推出台面的木偶人，今日之后陈红梅肯定要抛弃楚明，林旦宇想要都能拿到手。 其他人关注楚明的不多。 其中有一个是林旦达，在人群外围面色露着急。 楚明一点输掉，林旦宇势头就会成倍增长，对他的计划很不利。 可是不能出面帮忙只能原地干着急。 “时间到。”林思思看着手机计时表喊道。 两位鉴定师停下手来，楚明闭着眼大口喘气。 “楚师傅有些不舒服，需要缓缓，就由朴师傅、牛师傅公开选出的物件。”林思思说道。 就眼前斗宝场次而言，谁先给出物件，后面上的人就会产生心理压力，有点不公平，但林思思给出的理由，让围观者都认为没问题。 两位鉴定师一个选择钧瓷，鸡血红釉色双龙耳的花瓶，一个选择观音送子的木艺雕版 。 两个物件底价均超过二十万，算是打平手。 两位鉴定师商量了下，要用现场拍卖价定输赢。 朴姓鉴定师开口邀约：“如果现场有贵客想拿下，可以出价。” 紫玄古玩招牌在那摆着，还是两个五级头衔的鉴定师，众目睽睽下鉴定出来，具备有权威性，所以围观者立马热情回应。 二件物件价格一路走高，眨眼间就来到八十万关口。 “都疯了，八十万又不是八百块……”胖子挤到黑子身后吐槽。 黑子见楚明呼吸顺畅许多，有心情关注外界，闻言转头道：“你都能拿到邀请函进宴会，还能穷到八百块都心疼啊。” 胖子神情露出不自然。 黑子一下就明白，胖子跟自己一样是用特别办法混进来的，脸上露出坏笑，道：“你该不会是……” 胖子知道黑子要说什么，举手矮墩墩的身体蹦跶着，嘴里道：“鸡血红釉瓶，八十二万。” “鸡血红釉瓶八十二万，还有贵客想拿下吗？”林思思一见黑子跟胖子互动，本着能坑就坑，急忙大声报出价格。 瓶子才底价二十万，喊到高四倍算是给足鉴定师面子，再高就不合适，所以没人响应。 胖子露出比死了爹娘还难看的表情。 第220章 脑子烧坏了 “祸从口出，让你嘴贱，这就是代价……”胖子巴掌抽着自己脸颊。 八十二万能在省城核心地段随意挑选商品房，而如今这个时代能做到的人寥寥无几，胖子显然不在行列中。 作为始作俑者，黑子扶着身体发虚的楚明，回头望着胖子笑得非常贱，心想让你嘲讽造谣楚明，活该。 现在还有个观音送子木雕没有归属。 临场充当主持的林思思，恭喜胖子后继续主持拍卖喊价。 人们热情依旧高涨，只是加价比较‘抠门’，以百元为单位。 这事影响不到楚明，损耗的精神恢复一点，急忙回忆鉴定结果加以整理。 “观音送子送福，由于来自金鑫罐头厂吴总，以八十一万拿下，让我们祝贺吴总。”林思思声音高亢喊道。 众人纷纷鼓掌祝贺。 秃头的吴总脑袋油光可鉴，脸笑成一朵花。 胖子不满叫嚷道：“我也花钱了，为什么不恭喜我。” “我要是你，现在就低调点。”黑子算到胖子没钱，等下绝对有戏看，撇头‘贴心’提醒。 胖子急忙捂住嘴，扫视周遭发现大家都在拍吴总马屁没关注自己才松口气，随后露出贼眉鼠眼的神情，心里头捣鼓着偷跑。 黑子想揶揄，余光发 现楚明张开眼，急忙问道：“身体还不舒服吗？” 楚明回道：“好多了。” “人生哪有一直赢的，输掉这场下次找回来就是了，用得拿命拼吗？”黑子一阵数落。 另外一侧站着的令清雅，认同黑子观点默默点头。 楚明不接茬。 这时。 林思思转头看向楚明，道：“二位大师已经亮出所选物件，最终价格相差几千块，由朴师傅暂时领先，轮到你了。” 此言一出，现场众人目光汇聚到楚明身上。 “公平起见，你也介绍下自己，为自己选出的物件增添光彩。” 林思思嘴上说是公平，实际上是给楚明难堪。 楚明几个月前还是捡破烂，突然入行然后取得成绩，按照老板林旦宇的推测，是有高人在背后操控。 此间事发突然高人来不及操作，楚明得独自应对，想和朴、牛两位一样，物件被喊出几倍价格基本不可能，结果只有丢脸。 “他凭什么跟两位大师比。” “瞧那衰样，我觉着大师徒孙都更有看头。” “二位大师肯自降身份同台竞技，已是这毛小鬼上辈子修来福气，依我看赶紧认输，也能得到个体面。” “……” 人群中有林旦宇安排的人，此间配合林思思嘲 讽楚明。 看客们本来就认同二位大师，闻言都表示楚明没什么看头，甚至有些拍林家马屁，加入嘲讽楚明的行列。 黑子听得头皮震颤，目光锐利撺紧拳头。 “别冲动。”楚明出言安抚黑子。 “你瞅瞅说的是人话吗？不知道还以为你睡他们娘们，宰他们全家。”黑子气愤道。 楚明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在这里能讨好林家未来的掌舵者，别说是嘴巴贬低我，就是动手，他们也丝毫不会犹豫。” “胆敢！不对，你怎么突然变得温顺了？”黑子很狐疑，被骂得狗血喷头还能淡定，不是楚明的作风。 楚明苍白的脸露出一缕微笑不语。 黑子知道楚明没憋好屁，就按耐住火气，横了眼边上的林旦宇。 此时，林旦宇端着高脚杯抿了一口透明液体，目光透露出玩味。 他要为前些日子程慧情所受的委屈，用自己能想象的招数，好好的招待楚明，这场斗宝不过是开始。 “这鸟人别落单，不然黑爷将让他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黑子恶狠狠发誓。 楚明并不在意林旦宇要干什么，当前主要目的是赢下比赛。 他在众多谩骂揶揄声中，手指着鎏金神像，道：“我选它。” 林旦 宇斜了眼妻子陈美丽，小声道：“这就是你说的草寇不草。” 陈美丽面色阴冷不语。 “这娃脑子烧坏了，就我个普通人都能看出来，神像就是垃圾品。” “输也不懂得输体面点。” “重要的是他都不敢说从哪个古董店出来的。难道是怕给自己老板丢脸？” “两位大师自降身份跟他斗宝，哪怕是输掉也能收获名气，只有蠢货才不敢报名讳。” “……” 人们议论声更大，说什么都有。 黑子本着不打架，嘴上还击没问题的理念，逮着声音最洪亮的秃头中年，怒斥：“不报名讳，是因为不重要，我家阿明考虑的是鉴宝准确性，懂了吗？你个棒槌。” “曰你仙人，没本事就直接说，找那么多理由。” “就是说，小孩配黑人，怎么看都是江湖骗子组合，林家能让你们进来，已是宽宏大量，还恬不知耻上蹿下跳，我要是你，还不如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 众人把枪口对着黑子，数十人齐齐开口，场面比菜市场大妈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黑子气得面色黑发红，不能打又骂不过，一不做二休怒吼道：“大师不过是我家财神爷出行的垫脚石，他们不配知道名讳。” 这下捅到马蜂窝了。 本地人稍微有接触古玩圈的，都知‘紫玄古玩’的名头，朴、牛两位鉴定师看似只有五级，真正实力无限靠拢协会认定的‘大师’级，省会同行都不敢轻视。 黑子凭什么怠慢？ 现场迎来短暂的寂静，而后是爆发比雷鸣还响亮臭骂。 黑子见状不能出手又骂不过，于是躲到楚明被背后，发现楚明身子太单薄挡不住自己，便把胖子拉过来，还要弯膝盖才勉强挡住。 “奶奶的个腿，你有病啊……”胖子正准备趁着场面混乱偷溜走，被提溜回来，气得鼻孔直冒气。 现在黑子躲起来，大家就把矛头对准楚明。 “古玩圈本地主义保护，是所有行业最严重的，齐通市因历史辉煌尤甚，你赶紧把选择的物件鉴断出来，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得赶紧走，免得被围攻。”令清雅皱眉头小声提醒。 楚明点点头，从背包里取出强光手电筒、手套、挫刀、雕刻刀等工具。 “这小毛孩不赶紧溜，还想整活。”胖子嘟嚷道。 啪。 黑子伸手往胖子后脑勺来一巴掌，胖子疼得龇牙咧嘴转头怒气冲冲。 “过来打手电筒，一起见证奇迹。”黑子挺起身子，无视怒骂群雄说道。 第221章 语惊众人 众人臭骂声中。 楚明绕桌向鎏金神像走去，黑子拿着工具跟在后方，胖子手拿强光手电筒，不情不愿跟着。 随后，楚明戴着手套捧起神像，拿锉皮刀刮表面的金漆，边道：“鎏金神像，表层金漆确实出自作假的新手。” 声音不大，但却让现场噪声减弱。 因为两位大师表情突然凝重起来，引发人们思考，难道事情还有转机？ 黑子在后面撞了下胖子肩膀。 胖子一脸不爽打开强光手电筒照射，锉皮刀下，神像上的掉落金漆，闪闪发光惹人眼。 不过不少人，被楚明手吸引了。 准确的说是手法，粗看很力道很重，细看的话，犹如春风拂面般轻柔。 “‘举重落轻’！脱胎于早起制陶技术，后广泛用于物件修复、祛除石皮等等，十年苦工能小成，二十年可大成，能给宣纸剔纤维毛不伤根本，我都做不到。”牛大师发出惊呼。 众人头皮发麻，楚明竟然拥有大师都没练成的技术，再看看楚明那张高中生稚嫩的脸，又都露出怀疑。 “黄帝内经上古修真论是真实存在的。”朴大师轻语。 众人直接呆住，这就是说楚明年纪跟表面不一样，有可能是个养生修仙老 怪？ 不少女性们激动不已，若不是考虑到场合不合适，都想抓住楚明好好拷问。 “我十七岁零九个月，真实不虚，会举重落轻，不过是前人积累的要诀，让我缩短练习时间。”楚明刮着金漆边抽空回应。 朴大师本意如何，他并不想细究，但必须得正面反驳，否则日后自己就跟唐僧一样，人人都想上来咬几口求长生。 “别不信，不然阿明脱裤子让你们看看，是不是没长毛。”黑子感知到楚明的担忧也出面帮忙，就是话有点粗糙。 女孩子红着脸小声骂他没教养。 这事就怎么过去，大家心思都汇聚楚明手法上，等待着最终答案揭开。 “看看两位大师的神色，还觉得他废吗？”陈美丽瞟了眼林旦宇轻声说道。 林旦宇抓紧高脚杯，眼光毒辣的盯着楚明。 楚明表现越厉害，他越仇恨。 在心思各异的众人期待中，时间很快过去五分钟。 鎏金神像没了辣人眼睛的金闪闪，而是朴实无华的白瓷。 “闽省德化白瓷吗？”有人不禁说道。 “确实白瓷，但是……”楚明顿住从黑子手里换了一把尖钉刀朝着神像胸口扎下去。 林思思在林旦宇眼神授意下，出声 喝止：“住手！破坏就等于是斗宝输掉。” “没这道理，说好的鉴定比拼，以结果论输赢，且按照开始前林旦宇的定下的规矩，物件将作为斗宝选手的报酬，怎么处理是我们的事。”黑子回应。 楚明手里的尖钉刀早已‘点’神像胸口。 神像没有任何异样，人们又开始张嘴揶揄。 “小友了得，这是反着来的举轻落重，技术真正的大成了。”牛师傅一脸羡慕赞叹。 “这门技术，不是鉴定师就必须懂，但若是修至大成，就能修复八成古物件，可以以修复古董大师的名行走江湖，受万人景仰。”朴师傅说道。 现场噪声几乎是一瞬间消散。 如果说，古董圈各个工种阶层是一座金字塔，鉴定师属于塔尖，那修复师就是塔尖之下第一人。 也就是楚明就算输掉本场比赛，对未来事业没有丝毫影响，看着年纪那么小，在鉴定方面下点苦功夫，达到五级鉴定师，一样能接受众人膜拜，成为各大达官贵人座上宾，吃香喝辣的。 现场有些收藏家已在后悔，为什么刚才就把不住嘴巴，把楚明得罪死，否则结交这么一尊年轻有为的修复师，日后必定发大财。 “嘿嘿，后 悔了吧？该。”黑子无情的嘲讽。 众人除了憋得脸红没法反驳。 人群外围，林旦达帅脸满是错愕，心想令清雅不仅没说谎还很保守。 自己跟楚明的一样岁数时，根本连背影都碰不到了。 想到这，林旦达非常激动，今年必定能给母亲正名，下意识的往人群中挤进去。 咔嚓~ 就在众人没有预料到情况下，神像胸口以尖钉刀的尖部为中心，无规则的裂开崩碎。 “胆敢伤其他物件……”林旦宇直觉必须阻止，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拿起手里的高脚杯砸向楚明。 黑子第一时间转身护住楚明，还不忘拉着发愣的胖子抵挡飞来的高脚杯。 胖子回神却没有躲避，握紧拳头试图击飞高脚杯。 一道人影突然蹿出挡在几人面前。 这人是下意识挤入人群的林旦达，高脚杯砸在他额头上，额头破了流血，和透明液体一起顺着脸颊往下流。 “旦达！”令清雅吓得面色惨白小步快跑上前。 “我没事。”林旦达挥挥手，手头点了下嘴角，目光忽然爆发寒光。 “在爷爷的寿宴，你敢袒护外人！”林旦宇面色狰狞厉喝，暗示林旦达敢吐液体真相，这辈子也别想回归家族 。 林旦达憋屈着把嘴边的话吞回肚子。 就这么一耽误，楚明手里的神像完全碎裂，呈现物件真相。 他抖了抖手上少许碎片，把物件放置原箱子顶部，供所有人查看。 众人无不惊呼。 物件为圆球嵌套嵌套九层结构，材料为象牙，第一层为龙凤呈祥，之下每一层都是古典记载的瑞兽，花鸟景物栩栩如生，表现出工匠极致的技术。 毫无疑问，哪怕只是物件本身，价格都能达到七位数。 “第一层的金漆，为作假新手练习之作，第二层瓷器为修复师为掩盖真相仿德化白瓷，亦真亦假，而这位修复师，诸位应该都认识。” 楚明开始鉴断，把所有人目光从物件本身吸引到自己身上。 “是谁？”有人迫不及待问道。 众人翘首以盼。 “我口渴了。”楚明张嘴吐出让众人面色一滞的话，但这次没人敢嘲讽了。 胖子飞速挤开人群，到隔壁桌端来茶水奉上。 楚明脱掉手套接过，而后在众人不解中，转身递给额头流血的林旦达，道：“特殊麻药混入七喜汽水，对破皮的地方很不友好，用茶水清洗下吧。” 唰唰~ 大家的目光移向林旦宇，好奇为什么要喝这类液体。 第222章 捡了芝麻丢西瓜 “马卖皮，龟儿……”林旦宇毫无形象的爆粗口。 所谓的特殊麻药，就是国家明令禁止的毒品。 触碰这类药物的结果如何，往前翻清末民国就知道了，所以有钱人家的后代，可以花天酒地换对象如换衣服，但凡敢触碰麻痹神经的药物，就会往死了揍。 林家作为齐通城首富，看似风光实则处处危机，不知有多少人想分食一口，林旦宇被坐实喝下的这类药物，就意味着失去家主继承权，连带着手里古董业务都要被收回。 没了业务，拿来的钱财给程慧情报仇，所以才会当众失态。 “旦宇之前高烧四十度留下后遗症，需要靠麻药止痛，这事有点尴尬，因跟男人雄风有关系，所以才那么着急，让诸位见笑了。”陈美丽淡定出面稳住场面。 普通男人自己的‘雄风’都会极力维护，何况是首富之孙，所以人们都被说服了。 林旦宇见状冷静下来，给了楚明一个挑衅的眼神，暗示任你如何奸诈狡猾，也撼动不了爷的威能。 楚明读懂却满不在乎。 现场这些人的叫嚣没什么作用，只要林家人注意到了就够了。 因为林家作为齐通城首屈一指的家族，利益之大常人无法想象，内部 注定不会铁板一块，继承者们百分百会借机把林旦宇拉下马，以减少竞争者。 这是配合进门前拿筹码的手段，继承者们会变成的‘盟友’。 目的达到，他转头望着象牙镂空球雕，给众人解惑：“修复师叫石阳开。” 瞬间满场都是倒吸冷气声。 石阳开是嘉庆时期活跃西南，着名的玉石象牙雕刻、鉴定、修复聚一身的大师级人物，是紫玄古玩祖师爷之一，被齐通古玩圈公认的‘神’，江北古玩市场祖庙，就石阳开塑像，日日想享受万民朝拜。 “我出三百万，希望楚师傅割爱。”一个年轻人出面喊道。 众人回神望过去，眼睛都瞪大了。 朴、牛二位朝着年轻人抱拳：“少掌柜。” 年轻人来自紫玄古玩，身份地位等同林旦宇在林家的地位。 年轻人摆摆手，目光希冀看着楚明。 众人视线紧跟着。 楚明摇摇头，道：“少了。” “整个齐通市，能一下拿出三百万现金的也不多，你还不满足。” “三百万算个什么，博得紫玄古玩少掌柜的好感，以后事业前途都不愁了。” “……” 人们很不理解楚明的行为。 林旦宇一脸阴郁望着年轻人，三百万价格一开，别管 交易是否落地，这场斗宝胜利者都是楚明。 “石兄弟，别忘之前咱们的约定。”林旦宇咬牙提醒。 年轻人叹气道：“对不住了，因为事发突然……” “别扯这些没用的，人无信则不立，你先答应和我合作，此间要是反悔，对紫玄古玩名誉可不是好事。”林旦宇冷声打断。 众人听出味道来，林旦宇能请动朴、牛两位鉴定师，不仅仅是出场费，还跟紫玄古玩谈了什么交易。 随后众人看向楚明的目光，第一次露出凝重，能让齐通市年轻一辈尖端的两位结盟，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是个铲地皮捡漏的，没什么特别。”楚明贴心如实交代，众人是不信的。 他也没兴趣继续辩解，望着球形雕塑解释：“第二层仿德化白瓷包裹镂空象牙球，其实是石阳开的后人制作的。” 众人的视线再次汇聚在楚明身上。 “这个九层嵌套象牙材质的球体，是石阳开的晚年杰作，送给小孙子安眠的玩具，石家最后一位举人，后来的蓉城府通判石严凯，石峰的亲爹。” 楚明精炼万物眼鉴断信息，给众人解释。 石峰虽然没有祖先石阳开那么厉害，但在制陶领域称得上大师级，齐通市现在留 存的古龙窑就是其杰作。 石严凯更不必说，古来有多少人能考中举人，又有多少人能当上通判？其而儿时的玩具，在外人看来是就有收藏价值。 而物件对紫玄古玩意义更加重大。 因为紫玄古玩不是家族传承，更像‘门派’组织结构，任何人进‘紫玄古玩’等于是拜师奉石阳开、石严凯、石峰为祖师，不是石姓也能当掌柜，只要从诸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就可以。 眼前这物件，三石都经受过，说是圣物也不为过。 所以当楚明把鉴断结果宣布出来，石姓年轻人、朴牛二位鉴定师，立即朝着物件叩首。 “罪过，弟子入行数十年，错把祖师爷圣物当废件。” “……” 三人各自向祖师爷虔诚道歉。 人们见状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他……他……他是正儿八经的鉴定师！”胖子面色骇然惊呼。 在一片寂静中，胖子的声音如惊雷炸开，把人们震得一阵摇晃。 人们终于发现，楚明不仅是会‘举重落轻’的修复技术，还是一名眼睛比两位五级鉴定师还毒辣的鉴定师。 两位五级鉴定师，多年未去协会考核提升等级，但公认是高级鉴定师，那么…… 可怕，太可怕了。 人 们望着楚明那张稚嫩的高中生脸庞，心脏兜不住的狂跳，再给几年时间，隔开鉴定师那堵看不见的墙，根本挡不住出楚明的步伐。 楚明必定迈入大师乃至宗师。 “你，还有你，特别是你个秃头骂我家财神爷最凶，黑爷可都记着嗯。”黑子一脸骄傲手指连点。 被点到的人，瞬间脸上毫无血色，生意基本倒头，因为没人会跟得罪一个未来注定成为鉴定、修复双料大师的人合作。 “捡了芝麻丢西瓜的典型。”黑子继续嘲讽。 没人敢开口反驳一声， 黑子觉得没意思，转头盯着林旦宇，一脸戏谑道：“大西瓜，你怎么看。” “看，看你奶个腿。凭什么别人努力几十年都达不到的成绩，他毛都没长齐就拥有。” 林旦宇破防不演了。 楚明表现出惊人的鉴定本事，意味着他觉得有高人操控的猜测就不存在，那么依此布局也就没任何意义，输得彻彻底底！ 不仅不能为程慧情报仇，还将面临同族竞争者的围攻，手里一切权力都将被收回。 “你我关系到此为止。”在关键时刻，陈美丽又给出沉重一击。 啊啊啊~ 一切都将化为乌有，林旦宇受到刺激，疯叫着朝楚明扑过去。 第223章 首富有请 “当我不存在吗？”黑子轻松挡住发狂的林旦宇。 林旦宇狰狞怒叫：“楚明，有本事出来跟老子一对一决斗！” 楚明不语，因看到有个中年人过来了。 中年人长相和林旦宇很像，明显身居高位许久才有的那种引而不发，又让人无法忽视的凌厉眼神。 啪~ 中年人走过来，一巴掌打在林旦宇后脑勺上。 林旦宇当即晕倒，中年人伸手抓住后衣领提着，而后朝楚明微躬，道：“小儿不成器，让先生受惊了。” “客气了。”楚明淡淡回道。 “老爷子有请，希望先生给一份薄面。”中年人发出邀请。 楚明本来打着让林家高层妥协的主意，自然没有拒绝道理。 “我个跟你一起去。”黑子说道。 “老爷子年事已高，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很担心他接触太多外人，气息受到影响，所以恳请李晓先生谅解。”中年人很客气拒绝黑子同行。 黑子皱眉跟楚明小声道：“林老头从泡菜摆摊一路干到齐通首富，绝对是根狠渣子，现在只让你一个人去，摆明是要搞你，所以……” “不怕。” 楚明扫了周围一圈，暗示如今到场都是齐通市有头有脸，还有蓉城一些古玩店派来的代表，林家要敢 搞他，以后在商界就不用混了。 黑子还是担心，但最终还是同意让楚明一个人自己去见林全寿。 楚明眼睛斜着跪地叩首的紫玄古玩三人，手指着桌上九层嵌套球型镂空象牙雕，道：“这是咱们的胜利品，事后还有同等价值的奖励，记得保护好。” “放心。”黑子拍胸脯保证。 “掌柜放心，我也会很努力。”胖子想找个肥羊帮忙支付八十万二万，举手蹦跶表忠心。 楚明瞟了眼没说话。 这时，中年人又邀请令清雅一同前往。 令清雅求之不得。 随后，中年人提着昏迷的林旦宇走在前头。 楚明二人跟在后面。 在众人目光艳羡，林全寿是齐通市活着的传奇，可惜十多年前就隐退，再也不见外客，即便本市排名的商贾都未能得愿，今日竟然开口邀请两个后辈，这份殊荣可吹一辈子了。 “爸……”陈美丽追上中年人脚步。 “好好招待客人。”中年人不冷不淡的会了一句。 陈美丽面色为之异变，咬了咬牙停下脚步。 …… 林家是文圣山庄的大股东，作为林家创始人的林全寿的待遇，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 文圣楼后院为二套院，其中一套专门用来给林全寿隐居使用。 套院是经典的明清三进三出的格局。 此刻，后花园凉亭内。 头发发白，手持龙头拐杖的林全寿，把身边的赶走亲自为即将到来的客人泡茶。 不多时，秘书带着人过来。 来人不是楚明，而是林旦达。 秘书把人引导到凉亭台阶前就走了。 林旦达也不上去，抱拳弯腰道：“祝贺林老爷子福寿连绵。” 林全寿居高临下俯视：“一声爷爷都不肯叫？” “我妈妈没得正名，林旦达不敢以林家人自居。” “混账。”林全寿手里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 林旦达仿佛被打在心脏上，身体不自主的抖了下。 恰好。 回廊中年人带着人过来。 眼尖的楚明一下就看出来林旦达的反应，再看看凉亭，心里吐槽中年人说话不老实，老头龙精虎猛的，都快把小孩都吓得要尿裤子了。 在他吐槽中，跟着中年人来到凉亭台阶前。 “爸，客人到了。”中年人恭敬汇报。 林全寿扫了眼被中年人提手里，已陷入深度昏迷的林旦宇，冷哼道：“你教的好儿子。” 之前在寿宴厅，陈美丽的救场很及时，但对林家高层而言是无效，林旦宇毫无疑喝了特殊麻药，已失去家主竞争资格了。 中年人就林旦 宇一个儿子，也就等同于他没未来了，然而此刻不敢回老父亲，甚至不敢直视把头低下。 “请客人过来吧。”林全寿说道。 “二位这边请。”中年人转身向楚明、令清雅发出邀请。 楚明两人上了台阶。 中年人朝林旦达露出仇视的目光。 即将走进凉亭的楚明，听到身后林旦达呼吸频率不对，稍稍转头回看，恰好发现中年人来不及收敛的目光，心里一下就有底了。 林旦达的父母，当时不能在林家带着而远走京城，怕是跟这中年人有直接关系。 “清雅见过林老爷子，爷爷让清雅代为祝贺老爷子七十大寿。”令清雅隔着石桌行古礼。 林全寿坐在石椅子上，老脸露出和善的微笑：“令大哥有心了。” 楚明收回目光，走到令清雅身边停下。 林全寿笑容瞬间消失，目光凌厉如利刃，上下打量着楚明。 楚明目光直视，微微弯腰抱拳道：“楚明见过林老爷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嗯，后生可畏。”林全寿收敛目光并给出评价。 楚明不知‘后生可畏’专指什么，干脆沉默以对。 “都坐吧。”林全寿说道。 楚明大.大方方坐下。 令清雅回头看了眼凉亭外，转头 弯腰抱拳道：“老爷子……” “你不是带着令大哥的祝福来见老头子的吗？”林全寿冷言冷语道。 令清雅满肚子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保持着抱拳动作。 林全寿视线转移到楚明身上，倒一杯茶递到楚明面前，道：“你要什么？” 楚明没想到眼前老头那么直接，有点小意外，不过没在怕，直接提出两个主要任务，帮林旦达完成母亲正名的愿望，还有想从林旦宇嘴里知道，程慧情如今去向。 林全寿听完后，老脸呈现杀气，用龙头拐杖把楚明面前茶杯勾回，说道：“小子，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嗯？ 楚明看到龙头拐杖有些失神。 令清雅瞬间面露害怕。 林全寿从一介农民干到全城首富，可想而知能力、手段绝非泛泛之辈，此刻分明对楚明动了杀心。 她想到楚明是自己请来的，绝不能看着出事，于是急忙把腰弯得更低，道：“老爷子息怒，楚师傅是我请来的，说起来这事我也……” “你能负得起责任？别开玩笑了，以为称呼你爷爷一声老哥，就真当老头子害怕令家吗？告诉你，在齐通市这一亩三分地，谁来都不好使。”林全寿想是主宰一切的皇帝，语气威严十足。 第224章 肘子吃到了吗？ 令清雅当然知道林全寿的厉害，否则早借爷爷的名头帮前男友了，何至于求助楚明。 此刻听出来林全寿是想惩戒楚明，从头凉到脚，后悔不该把楚明卷进来。 “对不起……”她偷偷小声的道歉，因为愧疚声音颤抖到变形。 楚明心里颇感不快，道：“老头，别吓唬人小姑娘。” 令清雅瞬间感觉头皮都被掀掉，咋还往火里添油，嫌死得不够快吗？ 凉亭外。 提着昏迷儿子的中年人，斜了眼左手边的林旦达，道：“这就是你寄予厚望的帮手吗？跟你那死鬼爸妈一样蠢。” 一骂骂三人。 林旦达不敢反驳还小心翼翼拉开距离，因为这位二叔是真敢杀人，小时候给他留下极重的阴影。 “就这点胆量也敢生事。”中年人冷嘲。 凉亭内，楚明都听到了。 他转头冷冷道：“敢吓唬我朋友，牙给你拔了。” 令清雅、林旦达闻言差点晕死，心脏得是什么材料作成，才干得出来，在人家老头面前，威胁要敲掉人儿子牙。 中年人蒙圈接着满脸怒火，喝道：“你说什么！” 楚明伸手从背包里取出铁钳，从石椅子上起身。 中年人见状愤怒之余，更多是错愕，儿子还真没说错， 这毛孩就是个无礼无耻的草寇，还真想在林家地盘动粗。 “闹够了没？”在楚明走下凉亭前林全寿开口了。 楚明停下脚步转头，挑眉头道：“是老爷子您先不讲理的。” “你当众揭我林家的丑，还不许我发泄下？”林全寿脸色、语气都慢慢的怨念。 其他人直接脑袋宕机，什么情况？ 楚明淡定返回位置，把铁钳放桌子上，取回被林全寿勾走的茶杯，勉了一口放下茶杯，笑呵呵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见您一面，只是过程出了些许意外。” “好个意外！” “可不是，您孙子太优秀，为了一个随便抓个人就结婚领证的女人，就对我下死手，恨不得把我大切八块，为了活下去，我只能勉强迎难而上，结果就发生这样的事了。”楚明叹气道。 “你放屁，斗宝就斗宝，为什么要大庭广众把我儿子的底揭露出来？”凉亭外中年人气冲冲道。 楚明转头撇嘴道：“子不教父之过。” 咚咚~ 林全寿用龙头拐杖敲桌，道：“好好说话。” 楚明回头干笑道：“忘记您老是他爸，下次一定注意。” “还有下次！”林全寿冷哼道。 “爸……”中年人不理解，自家父亲连 那个姓令的不在乎，为什么对楚明那么客气。 “寿宴不办了，带着你儿子给我滚。”林全寿挥着拐杖说道。 中年人一肚子委屈，但也不敢说什么，恶狠狠瞪了眼楚明背影，提着儿子离开。 “你们两个也先出去，到前面等着。”林全寿又指了下令清雅、林旦达。 二人想走，但担心楚明安危。 林全寿看出来，脸上又气又笑道：“你们哪只眼睛看到这小子有一点怕我的样子？” 令清雅二人闻言一想也对，林全寿外号林老虎，早年起家时曾一人干趴整条街的狠渣子，楚明想谈判不可能不调查背景，还那么肆无忌惮，说明是有底的，无需过分担心。 想通后，二人恭敬告退。 “肘子吃到了吗？”林全寿忽然换了一个口吻，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楚明点点头。 当年来到齐通市捡破烂，在阿彬大排档被侮辱驱赶，跑到江北公园，坐在江边台阶埋头痛哭。 有个老人过来隔着一米陪坐，也不问缘由。 就这样一老一少，在江边从华灯初上坐到夜半三更。 后来老人默默起身走了。 楚明有感抬头，只看到老人拄着龙头拐杖远去的背影，等到注意到台阶上五十块，想去 追的时候已失去身影了。 刚才看到龙头拐杖，认出来是那个老人才会失神。 那年那晚老头虽没说什么话，却给他莫大的温暖，心中把对方当朋友，才那么没顾忌。 他猜测老人也认出他来，所以请过来一见，至于威胁的话，是说给儿子看的，毕竟孙子被当场刺激到破防，怎么说也得讨要个说法，否则林家还怎么团结。 显然赌对了。 “那天我在大排档外车上全程看到了，你被侮辱泼水甚至踢打，都没有不吭一声，我就觉得你将来一定是个人物。” 林全寿给楚明斟茶，继续道：“没想到三年不到，你就成长到能把肩紫玄古玩两位九级鉴定师，还没用到我给你留下的联系方式……” “什么联系方式？”楚明惊愕插嘴。 林全寿愣了下解释道：“五十块是怕你没注意到，里面包裹着我写下的字条。” 楚明闻言急忙脱下鞋，把鞋垫取出来翻面拆开上面后缝上去的粗布。 粗布包裹着红纸，里面还有好几层塑料袋包裹着折叠的五十块。 林全寿老眼瞪得比牛眼还大。 “江湖风浪大坏人多，所以做得比较谨慎了点。” 楚明干笑着解释，而后小心翼翼拆开取出五十块摊开 ，里面的确有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串电话号码，以及姓名。 ‘林全寿’三个字苍劲有力，一看就是个书法大家所写。 楚明拿着纸条嘴角抽搐道：“早知道不把钱当誓言圣物供奉着，就不用多走三年弯路了。” 林全寿觉得楚明行事作风真有趣，老脸泛起笑容，伸手道：“钱该还我了。” “你个齐通城首富，五十块也计较？”楚明一脸不满道。 林全寿脸色一黑，道：“虽然我不介意你帮我剔除家族败类，但林家总归在那么多人面前丢大脸，收你点利息不是应该的？” 楚明闻言不情不愿把钱放桌上，边道：“我脚臭，您老别介意。” 林全寿不语，用龙头拐杖按着五十块移走。 楚明甚是心疼，要知道当时被刀哥抢得浑身只剩下一块钱，都舍不得把五十块花出去。 拿是拿不回来，他只能安慰自己，反正肘子都吃到饱了，誓言也算完成了。 随后喝了口茶整理情绪，面色严肃道：“林旦达也没打算来抢家产，您给他个安慰，可以吗？” 林全寿两眼眯成缝，闪烁着精光。 楚明心里一突，这老头是个商人，自己需要拿出诚意，也就是对等的交易筹码。 问题是自己手里有吗？ 第225章 林家有敌 楚明头疼。 一开始计划，利用林旦宇派人诬陷自己制作筹码，施压林家长辈妥协。 没曾想林家最大的长辈会是自己恩人，筹码等于是作废了。 现在要帮林旦达母亲正名，和从林旦宇嘴里撬出程慧情的信息，都得另外拿出筹码。 不对…… 他仔细望着对面林全寿眯眼冒精光的表情，不是交易那么简单，否则老头大可以提出，拿走自己刚鉴断出来的那件和‘紫玄古玩’三石祖师相关的物件，作为交易筹码。 二者之间不存在必然逻辑，但他就是有这种强烈直觉，于是顺着手里已有的信息试图推导真相。 老头跟蓉城令家创始人关系匪浅，榕城那边古玩圈动态理当有耳闻，结合老头在齐通市商业、古玩两个圈子的地位，他刚进入该市范围就被知道，一路上行踪尽数被掌握。 如此一来老头约他见面，跟这半小时内闹出来的事没有直接关联。 以上推测若是成立，见面理由极可能跟他本身的经历有关系。 想到这他灵光一闪，于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也眯起眼来，不过不是露出精光，而是胸有成竹的笑意。 林全寿见状双眼猛然张开，手 摩挲着龙头拐杖的龙头：“说说你的想法。” “您老不是以泡菜起家。”楚明放下茶杯回道。 林全寿闭上眼，道：“算是答对一半。” “虽然只有一半，但晚辈敢肯定，林旦达父母不是被您逼得反出家族，而是给林家留条后路。”楚明语气自信道。 “你个小娃刚坐下不到十分钟就能知道，有些人呆在老头身边几十年却是……算了。”林全寿望着刚才中年人提着儿子离开的方向叹气。 林全寿视线收回，给楚明斟满茶，道：“百年前林家在蓉城不比程家差，由于大环境动荡和家主操作不利，赔上几代人的积累，总算保得住两三条小鱼送出城。” 果然如此。 楚明心中感慨，《楚氏鉴法》言之凿凿记载，在物质世界里，小富可以靠努力，大富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等要素，缺一不可。 现在看来，林全寿以泡菜起家干到首富的传奇经历，不过是记者写出来哄读者的，距离真相十万八千里。 “有道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林全寿面露愤慨夹着几许无奈，继续道：“当我以卖泡菜为名头，鉴物收物件高价卖出，逐渐有了 积累，名声也起来了，一时间得意忘形，施展林家特色修复瓷器手法，引来了外界关注……” 林全寿后悔年轻时的作为，顿住解释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楚明很乖巧地提起茶壶倒茶。 林全寿端起茶杯看了眼他一眼，道：“三年前你遇到情况，和我当时遭遇几乎一模一样，然而我没忍住，你却能做到一声不吭，我远不如你。” “各家的事各家知道。”楚明苦笑。 三年前没激活楚氏传承，自己地位就比乞丐高那么一丢丢，被当街打死都没人会多看一眼，有什么资格反抗？ 林全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楚明，没有说话喝下茶。 楚明心中一惊，老头是看出来点什么。 由于《楚氏鉴法》传承过于诡异，是自己最大的依仗不能外泄，所以干脆装傻。 “百年前的敌人，如今更加强大了，很快就注意到我的存在，为避免我崛起后报复，就打算把我扼杀在摇篮里，那是在一天雨夜，数十个伪装成早市商贩的随爵，把我团团围住了。” 林全寿边回忆边说，脸上露出嘲讽，道：“外界都传我一人战半条街，犹如武神降临人间……哼，我一个三十岁 才觉醒林家技术的蠢货，哪有那本事，不过是恰好认识了个好大哥，他伪装成我去迎战。” “令山河！”楚明不禁脱口。 林全寿讶异道：“依你如此年纪，不该知道令大哥存在才对。” “怎么能不知道？八年前开始，我就苦寻大侠拜师而不得。”楚明脸上的遗憾一扫而过，随之而来的是兴奋。 令山河是冷翠是丈夫，也就是令清雅的爷爷，随爵圈比风君道早两倍的上传奇人物上过西南连环小画册的，旧时代大侠。 以前抵达蓉城捡破烂，他捡到一本小人画，就是以令山河为原型制作的，内容有苦学武功十年，为妻儿老小独战恶人，一人双拳击毁盘踞蓉城外围的几百年的土匪等等英雄事迹。 这本小人画，是他精神食粮食，陪伴他熬过几千个难熬的夜晚，所以当他得知令清雅是令山河的孙女，后面才会不计较得失，也要帮忙的重要缘由。 “能帮我引荐认识令大侠吗？”楚明神情跟小学生向老师交作业一样忐忑。 林全寿有点无语，道：“你都认识人小孙女，还需要我代劳？” “那个恋爱入脑的女人，不提也罢。”事实上楚明直觉 ，令清雅不知令大侠如今行踪，找个借口试探。 “这事晚点再说。”林全寿摆摆手，接着解释自自己的事：“那一夜过后，我知道敌人不会善罢甘休，一面跟业内透露自己和令山河关系匪浅，让敌人投鼠忌器，同时跟大儿子交代全部，让其带着未婚妻远走他乡，拜令山河的结拜兄弟为师……” “难怪能在潘家园开铺子。”楚明忍不住插嘴感叹。 得力于明清两朝帝王都，京城的古玩市场在整个华夏有着超然地位，排除源头‘中原’这块招牌，说是第一也不为过。 像是程慧心他家，作为蓉城古玩行业明面上的第一，想在京城开个铺子都绝非易事，林旦达父母做得到，他就觉得有问题。 “那孩子最后的遗憾，不是未能给妻子正名，而是遗憾不能扫除林家百年大敌。” 林全寿老脸浮现自责，接着道：“外头看老头风光无限，谁知道我连儿子、儿媳被敌人当街做掉，不敢怒也不敢言。” “如果可以，我意愿以林家这些年的所有收益，换他们二人的命。” 林全寿提着龙头拐杖狠狠敲击地面，这些事埋在心底太久，成为化不开的郁结。 第226章 共同敌人 楚明吃惊不已。 令山河自身名头响亮，还跟中原冷家关系深厚，都不能让敌人忌惮，当街做掉林家最出息中青辈？ 他等林全寿情绪稍微缓和，问道：“敌人是谁？” 林全寿转头目光灼灼。 楚明吓了一跳，连忙摇头道：“您别吓我，林叔叔他们走的时候，我可能都还没走出关中。” “六艺。”林全寿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楚明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道：“林家难道是也六艺传承之一？” “曾经是。近年来我翻阅当年父亲被送出蓉城时，身上带着唯二两本古籍之一解读信息，才发现有怎么个组织，但具体保护什么，就不得而知。” 林全寿耗费一辈子心血，结果连敌人的边角都没摸到，说完一脸愧疚喝下好几杯茶。 楚明从震惊中回神，重新落在椅子上，而后把知道的信息和盘托出。 林全寿听完后双眼爆射骇人精光，道：“由此看来，百年前就有一脉传承想图谋不轨！” “我在想，会不会跟清帝退位结束封建王朝有关系？”楚明说出猜测。 林全寿思索了下，点头道：“林家被围攻就是发生在1912年，可惜不知书艺传承是何人，否则就能顺藤摸瓜，不至于 敌在暗我在明，处处被动。” “不至于被动。”楚明补充程慧情的情况。 “我宰那小畜生！” 林全寿听完楚明的补充，老眼泛红起身举起拐杖就往凉亭外冲。 楚明跟上去拦住。 “放手！”此刻林全寿身体内的血气，不是七十岁，而是比十七岁还火烈，如岩浆一般充斥身体每一个角落。 他从退休后，把自己关在文圣楼后面这座小院，潜心研究父辈留下的古籍，想找出敌人的蛛丝马迹，对外界关注不够。 一直以来，以为小孙子只是爱上一个女人导致行为出格，没想到竟是给灭族敌人卖命，如果不宰了，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楚明耐心道：“程慧情躲起来，警方、袍哥会追查多日都没有线索，而林旦宇极可能知道，是个突破口，只要找到程慧情，不怕抓不到敌人的尾巴。” 灭族悲剧的大石头，几十年来一直压在林全寿心头，闻言冷静不少。 随后一老一少返回凉亭内。 各自喝几杯茶把情绪压稳。 林全寿率先开口，道：“他们一直在追踪你，那么你和我接触，也一样会被他们知晓，接下来我们有一方必被猛烈打击。” “应该是我的几率大。”楚明又把跟风君 道接触的情况转述了下。 林全寿老脸露出不高兴，道：“我们都有共同敌人，你个小家伙竟然一而再藏着关键信息。” “前辈误会了。”楚明摇头淡定道，“南渊六艺传承久远影响范围大，不是三言两句能说得清，需要一件件顺下来，否则会很凌乱，就好比我家到底是拿的哪一艺传承，目前为止我都不知道。” 林全寿面色这才缓和，叹气道：“为了个破玩意，你家、我家还有程氏接连遭殃，看这情况还有更多受害者，值得吗？” “不值。”楚明果断肯定道。 他才不在乎什么大禹九鼎，天大秘密，只想要父母在身边陪伴，也能和普通人一样考大学找一份工作，娶个善良的妻子生娃娃。 林全寿对他的答案很满意，面色严肃道：“我年纪大了，能做得并不多，把敌人连根拔起还得看你们小辈，你可以把消息全盘转告林旦达，让他成为你的助力，潘家园那家店的收益任你调配。” 楚明心感不妙。 没等他开口，林全寿继续开口道：“齐通市林家的产业情况复杂，调动起来非常麻烦，还不知道多少吃里扒外的内奸潜伏着，所以就不让他们知道了。” “您这是在交代后事 ！”楚明直言道。 林全寿算是默认。 楚明一下着急了。 三年前那夜没有老头陪伴，自己可能一时间想不开跳江了都，决不允许刚重逢就永别。 “别着急，我还能撑几年，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出程氏那个女娃，林旦宇的嘴我来撬开，你安心去跟惊门赴约。”林全寿说道。 楚明吃惊，这事自己可没提过。 林全寿眯眼微笑道：“古董圈可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蓉城有惊门据点，齐通市难道就没有？” 楚明了然不再纠结，起身抱拳道：“晚辈对惊门作风不甚了解，请前辈赐教。” “一帮受原旨主义规训的亡命徒，割据一方占山为王，经常视彼此为异端，能有什么特定规矩？只要你心比他们狠，手段比他们辣，不输就是赢。”林全寿说道。 楚明觉得这跟没说一样，又不好意思说出来，站着直挠头。 林全寿见状微笑道：“观你小子出道以来，也不是什么安份的主，怎么在老头面前还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有话都不敢说？” 楚明闻言灵光一闪。 所谓没有规矩，其实就是最大的规矩。 “去吧，不用担心钱的事，林旦达付得起。”林全寿挥手道。 楚明不想欠人情，直言有 九层圆球象牙雕在，还有同等酬劳奖励，不用借助外力。 “林旦宇有个屁的钱，还不是老头我的。”林全寿翻白眼道。 楚明尴尬了。 “说起来紫玄古玩被迫低调，多少跟那个组织有干系，你送回他们三石祖师的物件，要个一千万问题不大，但是这数目不小，明天肯定是到不了账的。”林全寿说道。 楚明算是听明白了。 林全寿把林家其他一脉彻底和他绑定，赌赢了，林家大仇得报危机解除，如果赌输了，还有齐通林家本部在，有个令山河压阵，那个组织不敢赶尽杀绝，林家就不会死绝。 老狐狸！ 楚明不由得感慨，到头来林全寿还是商人底色更重，都是在计算得失的前提下才做出行动。 不过他并不反感，若非楚氏户口本就剩下自己一个，也不至于那么做事那么肆无忌惮。 “行，我这就去与旦达哥汇合，之后等前辈这边的好消息。”他抱拳道。 “去吧。”林全寿挥挥手。 楚明转身离开凉亭。 林全寿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叹气道：“关中楚氏依旧那么出色，哪怕仅剩一人，依旧能撑起一片天。” 快穿过回廊尽头拱门的楚明，身体微微抖了下。 老头果然有隐瞒！ 第227章 令人作呕的情侣 林家作为百年古董老世家，知道千里外的楚氏家族并不意外，但为什么要隐瞒呢？ 楚明想不明白，也懒得回头去追问，反正林全寿都把大儿子一脉赌在自己身上，有的是机会查清楚。 …… 令清雅、林旦达二人在大厅里踱步，时不时望着通往后花园的拱门。 当楚明穿过拱门走出来，二人见他身上没有少一块头，总算松一口气。 “一个大侠之孙女，一个背负血海深仇，性格都这般不沉稳，如何能成大事。”楚明走上前摇头笑道。 二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令清雅并不知道爷爷令山河的陈年旧事，心中的爷爷就是个慈祥小老头。 而林旦达思维中，爸妈出车祸是个意外并不罕见，跟血仇没有一毛钱关系。 “去冷翠店说。”楚明怕林家内奸偷听，所以不打算在这里解释和林全寿的交流结果。 林旦达二人着急但也没敢逼迫。 等他们回到寿宴厅。 黑子跟紫玄古玩的人，谈了个一千二百万的价格，怕楚明觉得价格偏低，并没有最终确认。 “打到这账号上。”楚明写下自己的银行卡中账户递给紫玄古玩的少掌柜。 少掌柜领着两个鉴定师千恩万谢 。 “无需多礼，都是生意，我也没吃亏。”楚明其实可以要更多，但自然紫玄古玩的低调跟那组织有关系，算是隐形盟友，所以决定让点利，以后好打交道。 随后在诸多齐通市精英或嫉妒或崇拜目光中，他们径直离开寿宴厅。 没钱支付价值八十二万鸡血红釉瓶的胖子，假装自己是楚明的下属跟着离开。 紫玄古玩三人沉静在祖师爷遗物中，没注意到，让胖子很顺利离开寿宴厅。 出了文圣主楼，黑子突然转头跟胖子交代：“记得提着价值十万的古董，到蓉城棺材村二十号20号宅道歉。” 胖子面露苦涩，道：“黑爷饶了小弟吧，别说十万，十块钱小弟都拿不出来。” “那是你的事，反正十天内没有到场，你可以退圈了。”黑子丢下狠话后追上楚明。 “这小毛孩绝对是个魔鬼！”胖子盯着楚明背影双目猩红，若非楚明授权，黑子哪敢肆无忌惮抢劫。 这点有点冤枉楚明了。 此刻他满心都在计算明日和惊门之约，根本没多余能量关注外界。 随后，他们抵达停车场。 楚明和黑子骑着摩托车，林旦达坐令清雅的轿车离开文圣山庄。 半小时 抵达江北古玩市场冷翠店铺。 黑子在店外负责巡视周遭可疑人员，其余三人进店。 在接待室刚坐下，楚明就朝准备泡茶的令清雅说道：“事关重大，可能危及性命，我个人建议姐姐暂避。” “旦达的事，就是我的事。”令清雅说道。 林旦达劝说道：“楚师傅看着不像开玩笑，清雅乖，先出去吧。” “不要。”令清雅态度坚决。 “哎呀，你怎么那么固执，我不值得你以命相托。” “我怎么做，你没资格管。” “我不是要管你，而是……” “喂喂，危及性命的事，难道不比你们情侣吵架重要吗？”楚明很无语，都什么时候这对男女还在矫情。 说完，他干脆不再劝解，反正令清雅有中原冷家托底死不了，于是一口气把事全说了。 令清雅、林旦达目瞪口呆，没想到林全寿老爷子不是泡菜大王，而是一名古董修复大师，更加可怕的是，林家被几乎灭门，而那个组织来头那么大。 “大禹九鼎国之至宝，若是能拿到，夏商周之前华夏文明迷雾将全部揭开……” “喂，你爸妈是被人当街做掉，还有心思感叹那什么破玩意。”楚明很耐烦打断 林旦达的感慨。 林旦达瞬间醒悟，面露悲伤道：“我就算个废物，多年来以为爸妈遗憾只是……” 林旦达刚开口就泪流满面。 令清雅心疼极了，走到林旦达面前蹲下，拉住林旦达双手，柔声道：“别自责，是林爷爷考虑到太过危险没交代清楚，导致你被蒙在鼓里，现在知道也不晚，我们一起努力找出凶手，为叔叔阿姨报仇。” “不是的，其实细细想来，爸妈留下很多隐喻，若是我没那么愚蠢，其实早该发现了。”林旦达陷入无边愧疚。 令清雅着急不已，向楚明求助。 楚明闭眼装作在思考。 两人在他面前表演矫情戏码，自己没把隔夜饭吐出来就算客气，还指望他帮忙做心理疏导，门都没有。 “我不配为人子女，我还仇视爷爷多年，我该死……” 林旦达突然尖叫着，甩开令清雅的手，一头撞向门柱。 “旦达，不要啊。”令清雅摔倒在地上来不及阻止。 砰~ 林旦达脑袋重重撞在门柱上，直挺挺倒下。 令清雅连滚带爬过去，抱起林旦达脑袋枕在腿上，梨花带雨道：“旦达，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了……” 楚明忍不住做出呕吐动作 。 他怀疑组织看到林旦达，柔弱不如女子的鬼样子，觉得太晦气才不下杀手。 随后吐槽起林全寿脑子装了什么，才会把家族灭门重担交给怎么个柔弱的人。 “楚明……”令清雅再次发出求助。 楚明叹气一声撇头道：“你没发现他呼吸比猪睡着还顺畅吗？” 令清雅闻伸手试探林旦达的鼻息，而后又低头凑近聆听，发现林旦达呼吸很顺畅，才稍稍松口气，随后担心起林旦达肿胀的额头，道：“还是叫个120吧。” “别浪费医疗资源。” 楚明出言否掉，怕令清雅不听，强忍心里不适补充道：“他练过武你也知道，那点皮肉伤不碍事，只是被突如其来的真相击穿心理防御，需要时间适应，让他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不信你给自己爷爷打电话请示。”楚明很霸道打断。 令清雅哭道：“爷爷想追忆和奶奶看过的风景，满世界到处走，一般电话都不接，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不要那么准吧。 楚明无语，自己果然跟‘大侠’无缘，才会一次又一次错过。 “爸爸、妈妈……”林旦达从噩梦惊醒猛地坐起来。 第228章 智者不坠爱河 现代科学体系下，人也属动物一种，可细细究来又会发现人非动物。 非要给个标准，那就是客观和主观的问题，因为人是有自主意识的。 当一个人认识一件事物后，会不自觉的修修补补，逐渐形成一张思维的网，即是固定认知，有外力介入时，人的思维会自动开启防御，所表现出来的也不尽相同。 比如说，有的人跟自己老婆子吵闹一辈子，忽然有天老婆子离世，要么突然沉默寡言，要么疯疯癫癫，甚至是自杀，被人们冠上‘殉情’的诗意美好想象。 实际上都不是，而是这人固有认知就会被击穿，一时间接受不，精神崩溃了。 此刻，林旦达就是这情况。 几年来一直认为，父母的遗憾是因被爷爷赶出林家，所有行动都为给母亲正名，真相却大相径庭，导致精神崩溃，一会昏迷一会惊醒，反反复复。 面对这情况，楚明很淡定泡茶，可苦了令清雅，眼泪都快流干了。 时间来到半夜。 林旦达再次从噩梦中苏醒，从地板直挺挺坐起来，这次没嚎叫哭泣，两呆呆无神望着墙壁。 令清雅本来就没血色的脸，直接泛青，转头看向楚明，道：“楚师傅，您能否用慧眼观察下 ，旦达是否丢魂了。” 精神崩溃，可不就是跟丢魂一样。 楚明心里想着，放下手中茶杯起身，走到林旦达身后，一言不发扬起巴掌，重重的打在林旦达脑后。 “楚师傅……”令清雅美丽的容颜都吓得扭曲了。 楚明不管不顾，低头朝被重击都没反应的林旦达，冷喝道：“别光想着失去什么，看看自己还拥有什么？” 此言一出，林旦达身体微微动了下。 令清雅精神高度集中在林旦达身上，第一时间发现急忙要开口询问。 楚明伸手给挡在令清雅嘴巴前，摇头道：“从古至今，人的精神世界都是无解之题，外人无法介入，得让他自己好好思考。” 楚明哪怕多个三岁，二十岁出头，这话还有点信任度，可惜没有如果。 此时，令清雅满眼狐疑，伸手扒拉掉他的手，要说话安抚林旦达。 这时。 林旦达突然躺倒，双眼盯着天花板，灯光下可以明显看到，比刚才多一丝‘神’。 令清雅见状把话吞回去，随后和楚明返回泡茶区，让林旦达一个人静一静。 刚坐下，令清雅给楚明道歉，是自己太冲动刚才多有冒犯。 “小事。”楚明反客为主，给令清雅倒上一杯茶。 令 清雅面露忧色，道：“那个组织真的那么可怕吗？” “那得看跟谁比了。”楚明端着茶杯眼睛眯成缝。 比如中原冷家这类大世家，肯定不惧书艺，甚至如果知道，那物件隐藏着‘大禹九鼎’的埋藏地信息，那不得底蕴尽出，宰了书艺传承者本人及其成立组织，掘地三尺把至宝占为己有。 令清雅听完楚明解释，眼睛闪过一丝冷厉，道：“既然如此，那把消息传出去引更多人入局，如何？” “你想看到天下大乱吗？”楚明说道。 “没那么严重吧。” “大禹九鼎可不单单只是一件古董，涉及华夏文明起源，国内外野心家不会坐视不理，再来一次八国联军叩门，都不是意外。”楚明双眼凌厉。 不说别的行业，就全世界古董圈而言，域外文明为了把华夏压下去，这些年来东拉西扯，生搬硬造，搞一件又一件的年代久远的‘古董’。 而大禹九鼎刻着比山海经还丰富的信息，一经出世，极大会把域外的‘古董’作废。 有道是，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域外同行们必定联合起来搞事，现在华夏肯不是汉唐时代，抗不了多久就会失败，然后蔓延古董圈外，最终又演变成新的一 轮苍生劫难。 楚明是不想看到的，态度严肃把想法跟令清雅详细转述了下。 令清雅听完后，神情羞愧道：“我算是白多吃七年大米，竟然那么天真。” “智者不坠入爱河。”楚明阴阳怪气道。 令清雅羞愧一闪而逝，吐槽道：“真怀疑你养生有方，否则花一样的年纪，怎会如此老七秋横？爱恋可是人的生理本能，老祖宗留下那么多脍炙人口的爱情诗篇就是证据。” 楚明不搭茬，爱情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帮忙找到仇人？ 就在这时。 林旦达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凌乱的衣裳，转身朝着楚明鞠躬抱拳，道：“谢谢楚师傅告知真相。” 楚明脸上露出意外。 本以为林旦达一副林黛玉后代柔弱的模样，不得十天半月才能想通，恢复一点神智，没想到就一个小时内就恢复正常了。 “看来老头也不全是在赌，你的确有可取之处，才把家族血仇的担子传给你身上。”他说道。 对面位置，一脸欣喜的令清雅，闻言不满道：“旦达本来就很优秀。” 楚明装作没听到，指了下身边空位，道：“坐下来喝几杯茶补补流失的水分吧。” 林旦达没忘记刚才的窘态，脸色泛红头低低 。 令清雅起身把林旦达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又倒茶又安抚的，很是贴心。 楚明肚子坐一边直翻白眼，若非答应林全寿了，真不想大半夜看着令人作呕的事，抓起一把果脯塞嘴里，转移下注意力。 林旦达喝了几杯茶，神思稳定下来，望着楚明开口道：“我的鉴定、修复能力跟楚师傅比起来就是个笑话，帮不上什么忙，也就还有点钱，楚师傅有需要尽管开口。”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楚明郁闷不已，就是为了搞钱，昨天才连夜从蓉城赶过来，又是演不懂规矩的山炮，又是当众被侮辱，再看看人家。 算了，至少我还有万物眼，总会有一天也能发大财，当个撒钱不眨眼的土豪。 楚明催眠自己，表面强行淡定道：“钱的事暂且不需要，现在有个问题很严重。” “什么问题？”林旦达急忙问道。 “那个组织跟幽灵一样，我走哪儿盯到哪儿，上次有人跟我接触，结果没几天死于非命。”楚明面色凝重说道。 令清雅抢先开口道：“这话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跟晚说有什么区别？” “可以不说，这样旦达就不会……”令清雅话没说完，就被林旦达伸手拉住手阻止了。 第229章 好消息 林旦达只是性格温和，并非恋爱脑的蠢货，否则也不能在父母死后，在潘家园站稳脚跟了。 他很清楚，当今晚和楚明一起在文圣楼寿宴大厅抱团，那个组织就不会放过自己了。 “把我存放在你这里的物件拿来，可以吗？”林旦达转头温柔询问。 “我这就去。”令清雅神色小女生一样害羞，缩回被拉着的手起身离开。 “爱情会影响复仇进程。”楚明翻白眼棒打鸳鸯。 走出到书桌的令清雅，双眼盯着楚明，像是深渊射出来的骇人红光。 “世间事物都有两面性，美好的爱情也能使人爆发无尽的动力，我相信你们属于后者。” 楚明感觉自己身体，被镭射红光来回撕裂好几次，吓得赶紧补充，说话结结巴巴的，但总算把对面即将暴走的令清雅安抚住。 劫后余生，楚明用手擦拭额头汗珠，心里发誓，以后宁愿把隔夜饭吐出来，也不多嘴别人情侣的事。 不多时。 令清雅从书桌下地板，打开保险柜取出个木盒子，笑盈盈过来放在茶几桌上，压着嗓子跟林旦达道：“打从你放我这这里就没动过，还以为你打算晚上祝寿使用呢。” “我倒是想，但鉴定 能力不足，不敢拿去丢脸。”林旦达回着话，小心打开盒盖。 楚明好奇伸长脖子查看。 盒子里放着红纸团，体积大约比成人拳头大两倍。 “这是我考上三级鉴定师，在潘家园花了三百多万淘到的，可惜能力不足鉴定不出来，现在都升五级鉴定师，依旧还是看不出来，但是当年我师父确信是个好宝贝。” 林旦达解释着把盒子朝楚明位置推，而后道：“今晚多谢楚师傅出手相帮，旦达方才得知父母死亡真相，且楚师傅不嫌弃我能力不足，愿意带我报林家百年血仇，这物件是我的一片心意，恳请楚师傅收下。” 楚明心态从好奇抽离，摇摇头道：“林全寿与我有恩，且和林家合作我本就占便宜，不能再收礼了。” “我与爷爷也不过见过几次面，谈不上什么感情，甚至我还有怨气，他做了什么与我无关。” 林旦达话里看着对爷爷林全寿不尊敬，实则是基于那个组织的强大，想单独和楚明递交双方盟约，争取建立更坚实的合作基础。 楚明稍微思索了下明白过来，也就不客气收下来。 “你鉴定能力那么强，肯定能看出来什么来头，要不现场展示下？ ”令清雅一脸好奇道。 林旦达闻言扭头望着令清雅有点错愕。 “你不是没动过吗？”楚明帮林旦达说出来。 令清雅脸颊露出一缕红晕不语。 楚明瞬间就明白，懊悔自己还是管不住嘴，令清雅一定以为林旦达是借保管名义送情人礼。 他立即动手拆红纸团，转移视线。 红纸包得很扎实，足有二十层，完全撕开后，体积缩小四分之三。 物件是个很不溜秋，形态如板栗，大小也差不多。 “不会是传说中的九转金丹吧。”楚明开脑洞嘀咕。 林旦达附和道：“有可能，物件原主人就是个老道士。” “吃下去能永葆青春吗？”令清雅目光闪烁期待的异光。 楚明伸手拿起来递上去：“永葆青春算什么，立地成仙才是真正药效，你赶紧吃下去，做当世嫦娥。” “去去，旦达才不是猪八戒。”令清雅玩着林旦达手臂，跟楚明翻白眼。 楚明就没那意思，无语到懒得说话，拿着物件凑近鼻子闻了下。 他刚撕开红纸时就闻到草药味，此刻像是放大数十倍，药味顺着鼻腔直冲脑门，整个人精神都为之一轻，于是贪婪的多嗅了几下，可惜效果大.大折扣。 “你在吸毒吗？”令清雅发现楚明面露陶醉后问道。 楚明回神眼皮一番，解释道：“里面还包裹着物件，外面这一层用几种静气凝神草药揉制而成，是古时候用来养玉的手法。” “养玉吗？”林旦达好奇追问。 当时收到物件，林旦达也闻出来草药对精神滋养，以为是老道士制作的丹药不敢破坏，没想到是嵌套结构。 楚明点头，脱下背包取出尖片刀、手电筒等工具。 以楚明视力不需要强光，主要是给林旦达两人看。 林旦达很懂事，起身绕过桌子拿过手电筒打光。 令清雅也好奇凑近查看。 楚明一手捏着物件，一手抓尖片刀，动作如削土豆一样。 不过只是看起来像，其实刀起刀落间谨小慎微，每一下都只是轻轻带起一点点草药渣。 肉眼可见，物件体积逐渐缩小。 几分钟后，黑色表皮完全被剥去，只留下白得发光，荔枝肉的物件。 “白玉吗？”令清雅、林旦达异口同声。 楚明触感是温润而非玉石的清冷，但他也不敢肯定，所以不语默默开启万物眼。 眨眼间视线内，令清雅、林旦达包括房间内事物都消失，只剩下金色线条勾勒事物 ，有文字也有图片。 很快，图案和信息完整呈现。 楚明粗粗扫了下后心惊肉跳。 图案一部分是武功，一部分是剑的打造手法。 信息注明，武功为春秋大刺客专诸的后人整理，剑为鱼肠剑。 专诸乃是古代“四大刺客”之一，以宴请为名，藏匕首于鱼腹之中进献，当场刺杀吴王僚，助公子光自立为王，后来着名春秋君主之一的吴王阖闾。 “这物件……”楚明出名关闭万物眼，给眼前翘首以盼的二人解答。 令清雅听完后惊得嘴巴张开闭不上。 “这这……这是挖到老祖宗了。”林旦达吓得说话结巴。 楚明两指捏着物件，摇头道：“没你们想的那么夸张，不管是武功，还是鱼肠剑的铸造方法，几千年来多次易手，这枚荔枝是百年前惊门人打造的，上面记载的只是残篇。” 令清雅闻言合上嘴巴，吐气道：“还好，不然就真吓死人了。” “就算残篇也很有价值。” 林旦达解释道：“师父提过一嘴，百年前惊门门主被人围攻，身体被四分五裂，随身携带的财物被洗劫一空，似乎导致进门断某些传承。” 楚明顿时来精神，脱口而出：“好消息。” 第230章 小爷天生慧眼 “什么好消息？”令清雅、林旦达好奇问道。 “嘿嘿……”楚明捏着‘荔枝’解释。 古董和黄金不一样，价值没有标准，需要从多维度评判。 所以很多时候，有人眼里是垃圾，在有些人眼里就属于无价之宝。 楚明手里捏着的‘荔枝’，就是一种典型。 他有万物眼可以鉴定出来底细，别人哪怕你是宗师都不一定，所以断定为一文不值的破石头最有可能，而惊门人眼里属于至宝，因有开启密码。 很恰巧，就在明天早上十点，他就要到西城镇榕树下大排档赴惊门的约。 按照前日陈红梅的透露信息，惊门人想脱离门派需要打通三关，第一关准备八位数现金，极可能会故意刁难，开出个差一分钱就九位数的价码。 现在有惊门至宝在手，就可以从容应对了。 “能帮到楚师傅，就好。”林旦达很开心，跟楚明递交信任结盟算是稳了。 令清雅见林旦达开心而开心，想到一种可能，立即皱眉道：“按照你之前说的，惊门跟那组织有合作，把惊门圣物送回去不是资敌？” “是啊，说不定手里有另外的残篇，组合一起就是完整的刺杀武功，到时候用来对付咱们， 可怎么办？”林旦达惊醒附和。 楚明眯眼道：“别忘记我也是一名修复师。” 令清雅两人闻言瞬间明白，楚明是打算刻入假信息。 他们并不觉得做法得有问题，毕竟惊门惹楚明在先，以后还会继续给当刺客，为自身安全整点活再正常不过了。 “需要我做什么？”林旦达主动请缨。 “继续打光。”楚明坐下来拿起尖刀，在‘荔枝’上刻动，动作似快非慢。 令清雅两人眼里，他在磨刀。 事实上并不是。 ‘荔枝’是寿山石材料，以鲁班锁手法制作的机关，需要特定手法才能打开。 不多时，明显‘咔嚓’声从‘荔枝’内部发出，紧接着表面呈现规律的几何线条裂纹。 楚明及时拿起红纸垫在桌上，把‘荔枝’轻轻放下。 ‘荔枝’无声无息裂成小碎片，都为缩小版榫卯结构。 令清雅两人看出来，是以鲁班锁为基础搭建，但很是不解，里面没有想象中纸条之类信息载体。 楚明知二人心中所想，从背包里拿出放大镜放在桌上，微笑道：“试看看。” “清雅你先来。”林旦达很有绅士风度礼让。 令清雅忍着好奇心，摇头道：“你研究物件几年都没得 章法，该是你先。” “不碍事的，我可以……” “闭嘴吧。不能让我省省心，非得我把昨天猪肘子吐出来才罢休吗？”楚明皱眉头又从背包拿出一把放大镜。 “还有放大镜，为什么不早拿出来。”令清雅跟楚明熟悉本性暴露，一点都不客气。 楚明不想回话。 随后，令清雅二人各自戴上手套，拿起碎片用放大镜观察。 放大镜是特制的，古董行业专用，能做到放大百倍，可即便如此，碎片上显示的也是不规则的小黑点点，好像就是寿山石本身材料颗粒。 不过令清雅没傻到认为就是石材颗粒，毕竟楚明都让他们观察了。 “该不会是最高级的米雕技术吧。”林旦达大胆猜测。 米雕技术，顾名思义就是在米粒上刻字，能做到的人不少，但就眼前情况而言，功力非同小可。 林旦达有点怀疑，世界上是否有人做得到。 “武功是真实存在的。”楚明说道。 林旦达目光一震，就米雕技术而言，手法不是最主要的，眼力才是根本，一想到楚明能破解，抬头颤声道：“您，您其实是老妖怪……不，是老前辈。” “胡说八道什么？要不跟我去医院测试骨龄？” 楚明翻着眼皮不满道。 林旦达更为惊骇，作为一个五级鉴定师，很清楚人的六感中，属视觉最难锤炼，楚明就是从在娘胎里就开始练习，也做不到如此厉害的程度。 “我佛慈悲，小爷天生慧眼，而且这也不是现在的重点。”楚明说着，拿起刻刀抓起一块碎片雕刻。 林旦达先是瞠目结舌，接着一脸苦涩，道：“楚师傅的存在，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个蠢货一样，五岁入行到现在二十年，连……” “旦达不用灰心，人这一辈子很长，没走到最后谁也没敢拍胸脯保证最厉害，何况楚明就不是人，咱们不用跟他比。”为了安抚心上人，令清雅不惜忽视楚明的恩情。 楚明还好早做好心理建设，令清雅恋爱脑疯言疯语不足采信，否则这下要毁了一块价值上千万的碎片。 时间如江水奔腾，凌晨三点。 楚明把所有碎片上的信息都做了改动，而后重新拼接成‘荔枝’状。 林旦达身体摇摇欲坠。 十七岁就能达到鉴定、修复双大师的境界，不说古来不见，至少也是拔尖那批人里，他是就是皓月边上那不起眼的辉光，注定是用来衬托这类人的伟大。 “楚明，你就不能让着 旦达一点吗？”令清雅搀扶着林旦达抱怨道。 楚明用红纸包裹‘荔枝’，边道：“别幼稚了，敌人可不会讲规矩，刺杀、斗宝等只要能让我们趴下的手段，就不会吝啬藏着掖着，想报仇就打起精神来下苦工。” “林全寿可是独自奋斗一辈子，即便大儿子、儿媳被当街撞死，也不曾失去信心，坚定报百年血仇。你要是没这觉悟，我劝你趁早买火车票回京城，守着潘家园那家店，当个快乐富翁。”楚明盯着林旦达目光锐利道。 现在他们别说找到书艺传承者是谁，连其成立的组织都摸不到边，如果不时时刻刻调整心态，不用人出手自己就先得废，还报个屁的仇。 林旦达想到父母惨死的样子，想到爷爷背负家主血仇，被自己误会，不被其他族人理解憋屈，目光逐渐坚定起来，拉掉令清雅的仇，道：“我亲手为父母报仇，为爷爷纾解心中郁结，要……我绝不拖楚师傅后腿。” “很好。”楚明鼓掌赞扬，而后道，“明天你回京城去。” “什么？”林旦达不解，都发出誓言怎么还要被赶走。 令清雅看着楚明，不满道：“干嘛那么小气，以后我不在你面前秀恩爱就是了。” 第231章 赶夜路 楚明被令清雅的反应气乐了，眼皮一翻道：“你也跟着去京城。” 林旦达按住要发火的令清雅，道：“楚师傅做出如此安排，难道是……” “京城地位特殊，把各种奇人异士吸引过去，这些人知道很多隐秘的事，你动用钞票暗中去查组织，而我就在蓉城作为明的一面，吸引注意力。” 楚明冷静做出安排，接看着令清雅道：“你通过令家的信息渠道，传出与我不合的信息之类的借口，以此迷惑那个组织，虽然作用可能没没那么大，但能拖一时是一时，至少在我找到程慧情那女魔头前。” “楚师傅的想法我是赞成的，但有个问题，如果他们不按照剧本来，直接把我当做击杀目标，又该如何应对？”林旦达说出自己的想法。 令清雅又担心起来，急忙道：“要不干脆别回京城，就去令家呆着，想来那个组织不敢明目张胆过去刺杀。” “林家保护的密钥，百年前没被拿到或是后来承接者出现意外，需要林家再次交出，而依照我们手头已有信息来看，那个组织想要东西没到手，是不会罢休的，所以没有绝对的安全。”楚明说道。 令清雅抛开恋爱情绪干扰 ，是个合格的古董商人，认可此刻楚明的推断，眉头紧锁道：“那群坏家伙脑袋有水，百年前那一战之后，林家就剩下林全寿爷爷一脉，那时候逃出来的林家先辈年纪尚小，林家自己的技术都没学会，怎么可能掌握传承密钥。” 楚明不这么认为。 林全寿起家方式，能骗过普罗大众，可骗不过一个杀人如麻的组织。 从逻辑上来说，林全寿能重新找我林家修复古董的手法，那么继承南渊六艺之一的密钥，也是合情合理。 “只要那个组织没得到林家以前掌握的密钥，林家上下就没有安生的可能。”楚明语气肯定道。 令清雅、林旦达认同楚明的说法，接受作为暗线的任务安排。 随后三人又聊了些细节，留下彼此联系上方式，楚明便带着装有‘荔枝’的盒子告别。 现在有‘荔枝’在手，不怕惊门蓉城市西城镇据点的人乱开价，就没必要找灰鉴师开的门铺捡漏。 于是，楚明离开冷翠店，退了宾馆房间，驾驶摩托车连夜载黑子回蓉城。 三更半夜路上没几辆车子，鬼都见不到，黑子觉得单调无聊，问道：“你为什么不找那两个土豪借一辆四轮车呢？” 楚明回道：“吃白食会上瘾，人也会废掉的。” “出来一趟，你就整了个无上限人形提款机，还顺手牵羊搞到惊门的圣物，加上紫玄古玩祖师遗物，哪一件不是吃白食？”黑子吐槽。 “这叫捡漏，咱们的老本行，你个文盲。” “我从三岁偶然入行到如今二十年有余，每次海淘不是吭哧吭哧忙前忙后，有时候几个月都吃不上一口正经饭，到头来穷得兜里没几毛钱前，而你一出手必有收货，最低都有六位数，所以根本不是捡漏，是扛着麻袋搂钱，可称史上最凶猛的吃白食。” “就光看着我搂钱，没看到面临风险是不是？” “我看你根本就是因为自己未成年人不能开车，嫉妒我有车很拉风，所以故意不跟两个土豪借车。” “你奶奶的。” 黑子突然来句不相干的，楚明差点一头栽倒，干脆闭嘴加快摩托车车速，用风噪屏蔽听力。 黑子忽然拍着楚明肩膀，道：“停停，那棵树上有鬼。” 楚明没听到。 黑子又尝试喊了几声，楚明还是没反应，身体从后座蹦起，想着路边飞跃出去。 楚明从后视镜看到，吓得急忙踩刹车，还没停稳就急忙忙朝着黑子 飞出反向望去。 夜空下。 黑子使用标准的跳水动作，身体在半空翻转，看着很帅气，不过刚翻两圈半就背着地。 田里的水稻刚被收割过，根系还在土里，黑子砸下去后，衣服被划破背上溅血，嘴里痛叫一声。 楚明自责又担心，在路边停稳摩托车，背着背包跳进田里朝着黑子跑过去。 “怎么样？没事吧。” “死不了。”黑子从地上翻身蹦起来。 轰轰~ 路边传来引擎启动声，两人转头发现有个黑衣人，架着他们的摩托车跑了。 楚明第一时间弯腰拔起一串稻谷根系连带着土，以模拟萧萧投暗器的手法，施展独特版的绝仙指投掷出去。 稻谷根系，如是炮弹破空飞射，压迫感十足。 道路上黑衣人催动摩托车飞速离开，稻谷根系最终落空，砸在道路地面，四分五裂泥土飞溅。 “这鸟人，盯了一晚上就想偷一辆车子。”黑子走到楚明身边看着消失夜色的摩托车咒骂。 楚明转头道：“你晚上巡视冷翠店，就发现有人盯梢？” “是啊。” “为什么刚才不提？” “本想要钓重磅的来拷问，谁知道失算了，丫就是一群盗匪，而不是那个组织的人 。”黑子一脸晦气道。 楚明叹气道：“别管了，你背上没事吧。” “开玩笑，金身童子功在，我铜皮铁骨……啊，你手咋那么欠。” 黑子刚开口吹牛，楚明伸手往其后背打了下，他疼得龇牙咧嘴。 “诚实稳重，是一个人最美好的品质。”楚明冷哼着，从背包里取出药瓶和医用棉花，绕到黑子背后擦药。 药物刺激伤口，让黑子疼得赶紧转移话题：“现在摩托车也没了，买一辆四轮的吧。” “再看吧。” “别啊……”黑子着急要转头，楚明加重搽药力度疼得赶紧止住。 搽药药后，二人上道路步行，边等看看是否有车子搭顺风。 “四轮车子可以遮风挡雨，还能载货……”黑子又开始新一轮轰炸。 没有摩托车风噪当天然耳塞，楚明不想听都不行，走大约五公里后实在被折腾受不了，就同意等过两天去看车。 “终于有车了，等开回村里，让那群土老帽羡慕死……”黑子高兴得手舞足蹈。 楚明有点疑惑，这几个月前前后后分红也有一两百万，黑子真想要车并不难，至于低声下气求自己吗？ 想到这，他头皮一震，冷声道：“你把钱都花哪儿去了？” 第232章 搭顺风车 “我的钱存起来给老舅养老。再则，能从你身上刮油水，我傻了才用自己钱买车。”黑子停下蹦跳走在前头说道。 楚明眯起眼，道：“你唬弄小孩呢？给我老实交代！” “嘿，有车来了。”黑子伸手拦车。 一辆越野车从后方快速驶来，在距离还有百多米放慢速度，最终在他们身边停下。 车上只有一个司机，是个戴着墨镜的女人。 虽然现在是凌晨五点，但周围还是一片黑漆漆，开车带个墨镜，有点瞎子指路的味道了。 “上来吧。”车窗讲下，女人发出招呼。 楚明有疑虑，可黑子为不被问钱的去向，打开副驾驶门上去，他只能上车后座。 车子发动朝着二十公里外的蓉城驶去。 黑子转头好奇地询问开车的女人，道：“大半夜戴墨镜开车，以前莫不是战斗机驾驶员。” “和我对视过的男人，都会被石化，所以没办法只能戴墨镜遮住，让兄弟见笑了。”女人回道。 黑子挑眉头，道：“不信。” “那……”女人放慢车速准备摘下墨镜。 “我相信姐姐。”楚明在后座晃着脑袋微笑道。 “还是小弟弟乖。”女人手离开墨镜，提高车速。 呼~ 楚明偷偷松口气。 《楚氏鉴法》记载，人通过手脚、五官等来感知外界事物，有的人某方面特殊，再加上有人引导，就比常人敏锐数倍乃至数十倍。 大部分人利用优势赚取钱财，于是鉴定、修复、看风水等等职业相继而出。 但少部分人心怀歹意，强化某种感知后，是专门用来迫害别人以此为乐的。 女人嘴里所谓眼睛能让石化，其实是夸张的说法，就是很古老的‘魅惑术’，至于有什么用处，就看得施法者有什么目的了。 此刻外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黑子要被迷住，就凭他三脚猫功夫挡不住女人，鬼知道会出现什么损失。 副驾驶黑子安静下来，虽入行二十年是吹牛，但总归认真当铲地皮几年，对基础知识还是懂得，此刻心里充满警惕。 车子行驶大概十公里。 可能是路实在太烂，车子过于颠簸，加上一晚上高损耗能量，楚明打起哈欠。 黑子第一时间发现转头，道：“没事，你休息下吧……” 黑子刚开口，跟着楚明打起哈欠。 几个哈欠打完，两人眼皮逐渐沉重起来，没几秒就都闭上眼睛打起呼噜。 女人立即松开油门，摘下墨镜转头瞟了眼 楚明，道：“臭小鬼那么谨慎，害得老娘把脑袋别在裤头，戴着墨镜开那么久的车。” 说完，女人拿起墨镜恶狠狠砸在楚明身上，转头伸手掐着黑子脸颊，生气道：“精得跟鬼似的，一晚上就在冷翠店绕来绕去，搞得老娘饿肚子干等。” 发泄完心中不爽，女人边开车边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 女人汇报：“是的，这俩破烂还是有几分本事，吸了那么多迷药，我开足足十公里才昏睡过去。” “到红梅村村口水塘碰头。”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好。”女人挂掉电话加速。 红梅村在蓉城郊区边缘，属齐通市管辖，刚秋收完毕，村里劳动力都到城里打短工，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孺，所以即使东方吐白，村里也一片静悄悄的。 村东北部有一座矮山包，山包前有个面积几平方公里的水潭。 据说清朝时有蛟龙在水潭修炼，所以被命名为蛟龙潭。 有没有蛟龙不好说，深不见底是真的，水也比周围各类水系冷，常年不生蚊虫。 此刻水潭边一棵枣树下，蹲着个抽烟的黑衣男，边上停着从楚明那边偷来的摩托车。 不多时有车子从大路方向，卷着尘土过来。 男 人掐灭烟头起身。 车子很快抵达枣树下，车上是两个下来两个花臂。 “南哥，龙哥。”男人点头哈腰打招呼。 龙哥是个留长发的中年人，扫视周围后道：“人呢？” “阿琴就快到了。”男人紧张看向大路回道。 哼。 南哥是个留着平头的小年轻，目光阴鸷冷哼一声。 别说男人，就是龙哥都身体抖了下，赔笑道：“南哥别着急，阿琴做事一向靠谱，再等等就应该到了。” “上次那批货就是她经手的，结果损失三成，若非这次任务紧急，你们别想碰。”南哥冷冷道。 龙哥赶忙赔笑递上华子。 南哥接过塞嘴里，龙哥弯着腰点火。 烟燃了后，南哥抽了一口，看着波光粼粼的水潭，道：“据说你们村这口水潭出过蛟龙。” “不知道，不过最近有一伙外地人出没，我觉着是盗墓贼。”龙哥小心翼翼回道。 “谁家墓葬在这鬼地方？周围都是烂地，几百年也没出个人人物。” “南哥说得是，就咱们红梅村这种烂地方，秀才都不愿意靠近，那伙人注定白来。”村子被嘲讽，龙哥心里是不舒服的，但表面上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偷楚明摩托车的男人 ，就比较耐不住气，在后面目光阴沉沉的。 南哥突然转头，吓得男人一个抖擞赶忙低头掩饰情绪。 “也是废物。”南哥冷冷一瞥说道。 男人敢怒不言。 南哥扫了眼，道：“对了，这一趟费用就不结了，算是你们上次那单失误的赔偿。” 龙哥愣住。 男人当即抬头，道：“您不能这样。” “有意见？”南哥冷冷问道。 男人鼓起勇气道：“上次那单我们已赔了不少，今晚这单，那个皮肤黑酸的瘦高个，武力值非常高墙，我们三人冒着很大风险，如果……” “去你娘的。”南哥弹出手里的华子，精准打中男人的额头。 男人被烫得尖叫一声。 龙哥见状牙齿咬了又咬，最终强忍住，松开紧握的拳头，赔笑道：“阿宾不懂事惹南哥生气，我代他道歉。” “你？”南哥斜眼道。 龙哥二话不说，走到男人面前扇了一巴掌，呵斥道：“给南哥道歉。” “我……”男人还想辩解。 龙哥眼珠子瞪大，男人把话吞回去，朝着南哥跪下磕头道歉。 “南哥再来一根。”龙哥上前哈腰从烟盒抖出一根华子。 南哥一把拿过烟盒用嘴咬了一根，而后收进口袋。 第233章 命令你自杀 硬华一盒四五十块，龙哥平日都舍不得抽一根，都是用来招待客户的，见华子被南哥收入口袋，肉疼不已，但也不敢露出不满。 边上叫阿宾的男人，心中再添一把怒火。 这时。 大路方向又开来一辆车子。 “定是阿琴来了。”龙哥假意高兴道。 南哥抽着烟，随意扫了眼大路方向，道：“开车的是她。” 车子由远至近，在龙哥开来的车子边停下。 “南哥早上好。”阿琴从驾驶座下来，看到同伴脸颊上的红手印惊愕了下，走向南哥热情打招呼。 “人呢？”南哥问道。 阿琴手指了下车子，道：“在车上。” “拉下来对对货。”南哥下令。 “好嘞。”阿琴不知这趟白干了，高兴招呼阿宾一起搬车上的货。 阿宾闷头走着，小声告知情况，阿琴脚步稍微顿了下，最终没说什么。 随后，阿宾打开副驾驶车门，粗暴拉着昏睡的黑子手臂拖下来。 阿琴打开后座车门，在楚明摸索了下，很小心的搬动。 他们把楚明两人，搬到枣树下摩托车边的泥土地并排躺着 南哥走上前，从口袋里拿出照片蹲下对照。 “这次倒是办得很漂亮。”南哥点头 道。 “那……”龙哥想趁机要酬劳。 南哥抬头瞟了眼，龙哥瞬间额头冷汗直冒，道：“为南哥做事我们心甘情愿，倒贴都是应该的。” 阿宾目光怒火熊熊，一旁的阿琴闪身挡在前头，并在背后拉住阿宾的手揉着，朝南哥赔笑道：“是的，为南哥办事是我们三兄妹的荣幸。” 南哥没说什么，起身分别踢了黑子、楚明脚底。 这是检验昏迷程度，力道看着不大，但若是换成足球，怕不是得踢出上百米外。 南哥满意点点头，转身吩咐道：“把人搬到我车上，另外收拾下今早就离开蜀地，等我通知再回来。” 龙哥问道：“得呆在外地多久？” “少则半年，多了我也不好说，毕竟这小子是蓉城分会那边老大的合作伙伴，那女土匪可不好惹。”南哥说道。 离开意味着没单接要饿肚子，三人都着急了。 龙哥作为三人老大，出面恳求：“那龙哥能否给滇省那边的炮哥会打个招呼，给我们一点照顾？” “我都说女土匪不好惹，你还想走袍哥会渠道，是嫌命长吗？”南哥冷哼道。 龙哥一时无言。 被阿琴挡着的阿宾，内心火气叠加到最高级别，再 也忍不住怒道：“既然绑架红梅姐的人，为什么你不早说，为什么不给结算酬劳，让我们白干活，干完又让我们自己滚去外地，谁他娘这么办事的！” 坏菜了。 龙哥、阿琴心惊肉跳。 “看来我这两年没出手，江湖都不知道我南燕的名号了。”南哥双目爆射冷光。 “南哥息怒……” 龙哥想跟刚才一样道歉，平息南哥的怒火。 然而这次没用，南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活口，所以一直在挑毛病激怒阿宾，此时目光直视阿宾，手指着身边不见底的水潭，道：“进去。” 本是怒气直冲天灵盖的阿宾，像是失魂一样走向水潭。 龙哥和阿琴伸手阻挡。 阿宾没有反应，目标只有水潭，抖动着身体试图突破。 龙哥回头哀求南哥：“南哥，求求您绕过阿宾，从今往后我们三人随叫随到……” “你也进水潭。”南哥语气冷淡，盯着龙哥双眼目光闪烁幽光。 龙哥瞬间状态和阿宾一模一样。 要知道，蛟龙潭每年都要死上一两个，从道光到如今百多年，累积下来不知多少，只要掉进去尸体都见不到。 阿琴在二个伙伴中间，展开双手一手挡一个，可 使劲吃奶力气，鞋底都快被划破，还是挡不住，脚跟距离水潭就剩下半米不到。 阿琴向南哥发出祈求。 枣树下。 南哥背手看着，道：“求人就要求人态度，把你头抬起来。” 此言一出，阿琴快速缩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之前砸楚明的墨镜戴上，然后再抬头。 南哥见状有些错愕，接着阴冷笑着道：“你比那两蠢货聪明，知道你南哥的本事，但你不会以为我跟外界传的那样，是个只会瞪眼的软脚虾吧？” 炮哥会干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业务，凡是能执掌一个区域分会的老大，都是从血海拼杀出来的，没有弱者。 此刻南哥一步步走来，让阿琴感觉到如山岳扑面而来，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更加挡不住两个被迷惑要跳水潭的伙伴，鞋底跟地面剧烈摩擦都快冒火了。 这世界没多少人真想死，阿琴心一横赌一把，朝枣树大声喊道：“救命啊。” “你以为我看到不出来，你搬小屁孩的事动手脚？不不，我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刚才踢脚底板，击打的是穴位，十个小时内他们都别想醒来。” “来，用你妖眼给我个痛快。”阿琴见没有生机，甩掉墨镜道。 “不不，现在我手痒了。”南哥阴恻恻笑着，还故意放慢脚步，给阿琴更大的绝望。 阿琴被恐怖压力压得呼吸都困难，面色狰狞道：“世上为什么有你这样无耻小人。” “常年接单绑架勒索人的你，好意思说你南哥是坏人？啧啧，说起来当你们把一个小女孩逼得上吊，就该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南哥嘲讽道。 “狗屁，那女孩被我安置到外婆家的邻居，现在好得很，还能上小学，还有那一次……” 阿琴想着都要死了，也没必要保守秘密，一口气把之前干的‘坏事’统统抖出来。 “敢欺骗你南哥，过来让南哥泄泄火。”南哥双眼暴露煞气，打算好好玩弄阿琴后，再命令跳进蛟龙潭自杀。 阿琴没带墨镜，被南哥直视后双眼出现迷茫，挡着两个伙伴的手逐渐垂下。 她的两个伙伴失魂，径直往水潭跨出步伐。 就在这时。 后方枣树下，有背包跟炮弹一样飞射而出。 南哥得知被阿琴几人欺骗，情绪前所未有愤怒，没有感知到后方背包飞来，被重重砸在脊背上，身体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地上。 “谁？”南哥身形都没稳住，就先转头怒喝。 第234章 破法 枣树下。 楚明从泥地上坐起来，手隔着种鞋底揉被南哥踢中的穴位。 刚才阿琴从后座搬他下来时，不仅拿走丢掉的墨镜，还敲击他的后枕穴，所以他早就苏醒了。 “该死！”此刻，南哥放弃阿琴朝着楚明扑来。 阿琴是个聪慧的人，把楚明和黑子放得很近，不用伸手就可以直接碰到。 楚明伸手摸黑子后枕穴用力一按。 “啊……” 时间紧迫，楚明力道比较大，黑子疼得从地上蹦起来，还没搞清楚当前情况，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煞气，下意识的挥拳扫腿。 砰~ 黑子和南哥拳脚剧烈碰撞，力量上算是半斤八两。 南哥迅速后退站稳面色凝重，双目散发异光。 “小心，他会魅惑术！”楚明从地上爬起来并提醒。 此刻黑子已完全苏醒，不认识南哥但也不在意，完全信任楚明的前提下，立即闭上双眼而后挥拳。 黑子从小练习金身童子功又当兵几年，动态感知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暂时不需要视力也影响不大。 对面，南哥见魅惑术无法施展，知道是一场硬仗，当机立断脱下身上碍事的夹克，拉下领带裹在拳头上。 二者的打斗，不是电视剧演那种 花架子，都是拳脚硬碰，是力道比拼。 “怎么样？”楚明关心道。 “我没事，你赶紧去把水潭边那几人拉回来，那水潭是个吃人的妖怪。”黑子来过红梅村收过货，知道村里基本情况。 “那你小心点。”楚明点点头，由于之前南哥那一脚力道真不简单，现在左脚还在隐隐发疼，他只能单腿跳着移动。 “不许动！”南哥大喝想阻挡。 楚明相信黑子，所以眼都不带斜下。 同时间。 水潭边龙哥、阿宾中魅惑术较深，执行南哥命令各有一只脚跨进水潭。 阿琴还保留一定的个人意志，又是展开双手拦在二人腹部拦住，牙齿都咬出血来了，见楚明单腿跳着来，哀求道：“救救我哥哥和阿宾。” “我也想快啊。”楚明苦笑着，也竭力加快弹跳速度。 噗噗~ 阿琴还是没能拦住，龙哥、阿宾身体僵硬坠入水潭，激起两柱水花。 “哥、阿宾！”阿琴转身尖叫着也要跳进去。 楚明身上大变几乎是扑上去，用手指头勾住阿琴的后衣领拽住。 “放开我！”阿琴剧烈挣扎着。 楚明稳住身形，扬起手狠狠的打在阿琴右脸颊上方。 阿琴身体一阵剧烈抖动，而 后瘫软地上。 呼~ 楚明吐了口气，费力把手指头全用上，把阿琴脱离水潭边足有三米才停下来。 一巴掌不是报复被绑架，而是打太阳穴解开魅惑术。 阿琴摆脱精神失衡的状态，从地上坐起来就要朝水潭跑去。 “找绳子绑在身体再下去，否则人没救起来，一死，死一窝。”楚明喝道。 阿琴脚步微微顿了下，吼道：“都掉进去二十多秒，等找来……” “你都知道防南燕的贼眼，难道不知中了贼眼的人，意识被短暂禁锢，没法控制身体机能吗？”楚明喊道。 “你意思是说，我哥他们不会察觉自己掉进水里，不会死命挣扎求生？”阿琴问道。 “是的，但蛊惑需要控制神经药物之类的配合，本质上跟变魔术一样，是障眼法，时限不会太久，所以你赶紧找绳索下去寻人，晚了就真来不及了。”楚明解释道。 阿琴顾不得感谢，冲回自己车子后备箱取来绳索。 楚明坐地上揉着脚。 阿琴三人又是抢摩托车又是绑架，十足的坏蛋但罪不至死，他有计划所以必须出面，可脚太疼也不会游泳，否则都自己下去救人了。 此刻对面，黑子和南哥打得难解难分。 不过黑子由于要防备‘魅惑术’，完全是闭着眼睛靠动态感知出拳，如果完全放开还真不好说。 这是楚明主观评价，为了验证猜测，他坐地上揉着脚，开口道：“魅惑术靠着草药发挥主作用，趁人不备下黑手，如果对方是下位者效果越好，所以往往该术使用者都给人嘴巴毒的印象。” “你意思是受害者的意志越坚定，效果越差？”黑子抽空询问。 南哥加重攻击力道。 楚明回黑子：“是的，不过是我家老人总结的理论，我自己没验证过。” “只要姓楚的，我都相信。”黑子说着张开眼。 “蠢货。”南哥冷笑着发动魅惑术，双眼闪烁幽光。 “再厉害，还能有景门变戏法厉害？我不信！”黑子边出拳头边大吼。 “白痴，魅惑术本就是景门高级变戏法。”南哥嘲讽。 黑子吃惊，双眼明显出现呆滞。 “李晓，听令！”楚明模仿军官口吻大喝。 “到！”黑子条件反射回应，人也清醒过来。 南哥转头怒视：“小畜生，给我等着。” 楚明坐地上揉着自己脚无视了。 “那个姓沈的女人，也是老子的目标！”南哥发出威胁。 楚明瞬间面色狰狞， 道：“你敢！” “有何不敢，不止是那姓沈的女人，凡是跟你个小畜生有交集的，男砍双脚，女的伺候完老子和兄弟们活埋。”南哥和黑子拳脚碰撞边阴笑道。 楚明放下作痛的脚站起来。 “知道老子是谁吗？袍哥会齐通市分会长不过是表面身份，老子是学惯景门变戏法的惊门人，之前那个九爷废物，就是老子亲手宰了的。”南哥继续刺激。 啊~ 楚明几乎失去理智，双目猩红，张牙舞爪扑向南哥。 “给老子跪下！”南哥命令。 楚明跟阿琴刚才中魅惑术表现差不多，身体出现明显抖动。 “你奶奶个哨子！”黑子即便不知‘魅惑术’根底，但凭借拔尖的战斗意识，知道楚明中招，于是发狠攻击。 南哥得全力和黑子战斗，没法再分心施展魅惑术。 此刻楚明表情呆滞，身体僵硬朝着南哥移动。 要知道，武者之间的战斗，不是同等级的人进去，稍有不慎非死即伤。 “阿明，醒醒！”黑子着急上火大吼。 楚明没有反应继续移动。 黑子见状试图裹着南哥远离，被南哥瞬间识破。 “嘿嘿，虽然不能活捉拷问，但直接杀了也不错。”南哥阴冷笑着。 第235章 骄傲的南哥 砰砰~ 黑子担心楚明安危，拿出全力攻击，心绪也很不稳。 南哥抓住机会发动‘魅惑术’：“跪下磕头。” 黑子没完全被迷惑住，但拳脚力道瞬间减轻过半，南哥立即拳头朝他心窝惯击。 黑子如果倒下，那么在场的可能只剩下楚明能活下来，其他人全得被南哥扔进深不见底的蛟龙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在这时。 楚明来到南哥身后，双手悄无声息抬起来，击打南哥两边太阳穴。 南哥战斗素质也是拔尖的，第一时间抽回攻击黑子心窝的手，扭动身体回击。 不过，楚明真正‘杀招’不是攻击太阳穴，突然屈膝顶向南哥后臀。 南哥回防时的力量八成集中在腰部，后臀遭受顶击来不及做反应，导致身体失去平衡砸向地上。 “李晓，起步走！”楚明吼道。 “到！”黑子条件发射踢脚。 砰！ 黑子脚正好踢在南哥脑袋上，南哥脑袋嗡嗡巨震，嘴里鲜血噗嗤飞溅而出，紧接着人重重砸地上。 “你……” 南哥罩门在太阳穴，黑子力量足够击穿，所以一时间失去战斗能力，心里更多的是惊骇。 黑子还可以用肌肉条件反射来解释，楚明 凭什么有能力自个摆脱‘魅惑术’？ 要知道他手里的资料，楚明一路捡垃圾乞讨，十年来营养缺失严重，身体素质比同龄人差多了。 身体素质关系到能量多寡，而能量又是一个人精气神的养料，那么逻辑上来说，楚明就没可能扛住神经毒素。 “什么情况？”黑子完全清醒过来，见到南哥躺地上还吐血，丈二摸不着脑袋。 楚明瘫坐地上喘气没法说话。 刚才他察觉，南哥用身边友人威胁是要破自己心防，于是将计就计，赌万物眼能抵御，过程风险很大，身体力量几乎要被抽干，但赌对了。 所以事实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中‘魅惑术’。 这时，黑子晃了晃沉重的脑袋，让自己更加清醒点，然后从楚明虚弱状态猜测到一些信息，没有多问山前脚踩着南哥手臂，低头俯视：“是谁派你来绑架楚明？” “惊门人做事，从不需要跟外人交代。”南哥咳血冷哼道。 “去你奶奶的惊门，你身上就没那味道。” 黑子由于早前被惊门做事手段吓到，对惊门有本能直觉，比如见到萧萧的惊恐状态，南哥就没给他类似感觉，所以敢肯定南哥说谎。 “老实 交代，不然这条手臂你别用了。”黑子说道。 南哥撇嘴道：“长得黑，没见识。” 黑子闻言脸色阴沉，脚尖用力。 啪嚓~ 南哥的手臂被踩断，疼得面色扭曲，怒叫道：“你个铲地皮的底层废物，也敢伤害老子……” 黑子用行动说话，脚移动到南哥手掌，后脚跟抬起落下，南哥小拇指三节指骨全断裂。 啊啊~ 南哥疼得发出刺耳的尖叫，可即便如此还是在乎身份地位，怒叫着要招呼所有兄弟，杀黑子及其同行们。 “你奶奶个哨子，铲地皮怎么了？吃你家大米啊。” 黑子愤怒不已，都是为了糊口，谁又比谁高贵，南哥作为战败者，还摆出一副骄傲的贵族样侮辱铲地皮，实在可恨。 说着，黑子又废掉南哥一根手指头。 “你个下贱的奴才，敢用脚玷污高贵的南氏族人！啊啊啊……”南哥又疼又怒，嘶吼连连。 黑子皱眉抬起脚转头看向楚明。 “害怕了吗？来不及，等着被全天下追杀，哈哈哈……”南哥躺在地上叫嚣着。 黑子理都不理会，蹲下跟楚明苦笑道：“我又给你惹祸了。” 此刻楚明面色苍白，额头满是汗珠，见黑子那么愧 疚，强行咧嘴笑道：“王的随爵，不惧天下任何人。” “你心态真他奶奶的好。”黑子无语了。 南氏来源甚多，而古董圈南氏，是尊商王盘庚的妃子姜氏所生的儿子南赤龙为初祖，底蕴比冷家还深厚，位列‘中原’大世家之一，近代古董协会缔造者之一，还是百年前最后一位‘古董王者’所在的家族。 所以，南哥哪怕是南氏边缘族人，被人击伤，南氏为了声誉也必然会讨说法，楚明竟然还笑得出来。 “包里有人参补液，帮我拿过来。”楚明瞥了眼刚才扔出去掉地上的背包。 黑子起身去拿过来。 “你，你个捡破烂的垃圾人，竟敢派铲地皮伤害老子，南氏一定会将头颅割下来，在会展当众展示……”对面南哥爬不起来，就扭头怒视楚明喋喋不休。 楚明无力回应。 不多时，黑子提着背包过来，帮忙打开人参补液递给楚明。 楚明接过一口气吸光，脸上恢复了点血色，气喘也缓和许多。 “他妈的嘴巴真臭，打都打了，干脆再废掉他嘴巴。”黑子站在楚明身边恶狠狠道。 楚明盯着南哥虚弱道：“他不是南氏族人。” 南哥明显愣了下，而 后爆喝道：“想自欺欺人逃避南氏追杀，没用，老子告诉你……” 南哥有开启新一轮威胁。 “这棒槌真不是南氏人吗？”黑子蹲下皱眉道。 楚明解释道：“尊南赤龙为始祖的南氏本就不多，百年前南氏出了一尊古董王，就逼其他南氏另寻祖宗祭拜，最后只留下十八人组成中原南氏，有男有女，还有一半是老人，后面发生日寇侵略等一些一列黑暗动荡事件，哪怕都全活到新世界，到如今不过五十余年，能繁衍多少族人？” “而南氏作为中原世家，想坐稳位置利益不被同行侵蚀，每一个族人都必须拿出十二分力气维护，怎么可能让一个族人，跑到西南当袍哥会当小头领，还学景门的变戏法。” “对哦，中原世家最在乎的就是脸面，而景门属于八阴之一，在他们眼里地位还不如袍哥会，怎么可能接受族人身兼二者。”黑子恍然大悟。 南哥嘲讽道：“两个底层废物懂个屁，脸面算个球，只要有利于我南氏想屹立在中原之巅，别说袍哥会，就是那个八阴也可以入。” “你要是继续高姿态的咒骂，还有点说费力，现在反而暴露你的心虚。”楚明冷淡道。 第236章 这笔账该怎么算？ 南哥躺在地上，疼得大吼大叫：“我就是中原南氏，我就是……” 诚如楚明推断的那样，南哥不是中原南氏，而是当年被排挤出去，不准尊南赤龙为始祖那群南姓后代。 由于‘中原南氏’在古董圈的份量实在太重，所以南哥得知家族真相，不仅不记恨还千方百计贴近，这些年学惯各类术法，都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认祖归宗’。 就这样，年复一年的努力，南哥逐渐相信，自己就是真正的南氏，总是一副高姿态对待外人。 此番被楚明一言点破，南哥编织多年的梦碎裂，破防了。 “可悲，当年被人硬挤出去，不痛恨他们霸道，还舔着脸往上凑。”黑子无情冷嘲。 楚明淡定多了，他只是不想让黑子有心理负担，才不在乎南哥身份真假。 此间喝下人参补给液，身体恢复了点力气，手撑着膝盖站起来。 黑子急忙搀扶。 “你去帮那叫阿琴的女人捞同伴，我来审问下这货受谁指派。”楚明摆摆手说道。 黑子看了下水潭，道：“不去，她绑架过我们。” “不用担心我，这货的罩门被破，障眼法使不出来，手臂还被你废了，暂时也使不出力气来。”楚明了解黑子心思，看 着前面地上躺着的南哥说道。 黑子看了下南哥状态，短时间确实没能力发起攻击，于是松开楚明走向水潭。 楚明喘着气移动到南哥身边盘坐，道：“程慧情魅力真大。” 南哥立即停止乱吼乱叫，冷笑道：“老子是惊门的人。” “是吗？你的苍龙令在哪。” “捡破烂的底层废物，有什么资格看。” “撒谎，惊门人比谁都骄傲，从不隐藏杀人行径，动手时出苍龙令，任务结束时给受害者身上刻印。” “你……是，老子是喜欢程慧情，并想娶她带进南氏，成为大世家子弟光耀门楣，你嫉妒了吗？” 南哥破罐破摔透露，一开始就跟林旦宇合作，想要杀楚明替程慧情报仇，结果林旦宇出现意外，于是打算自己行动，三个小时前突然收到秘密单子，要他活捉楚明，事后推荐他给中原南氏。 楚明听完后摸着下巴思考。 中原南氏想保持现有的利益，必然要扩充人员，可也不是什么人都收，那下单的人敢做出承诺，地位恐怕不简单。 会是那个组织的人，还是别的势力呢？ 信息太少，楚明没什么头绪。 东边太阳已升起了。 再过几个小时还得赴和惊门的约，楚明暂时放 下思考起身。 “不杀了我，等回头老子一定加倍奉还。”南哥阴笑道。 楚明回道：“你是第一天入行吗？” “什么意思！” “你的任务失败，下单人为避免被我追查到线索，杀人灭口是基本操作。”楚明低头瞥了眼道。 南哥不是不懂规矩，而是被看破身份短暂失去理智，闻言浑身发冷，眼里充满绝望。 楚明一点都不同情，若非有万物眼在，此番除他还有一口气外，包括黑子在内其余四人都得被填进蛟龙潭，所以南哥罪有应得。 他过去把地上背包提起来，走向水潭。 此刻水潭边。 龙哥、阿宾身体僵硬，双眼紧闭躺着，阿琴在二人之间跪坐，忙着做心肺复苏。 “中邪了，你把骨头按断也没用。”黑子盘坐地上在拧衣服。 刚才若非他及时下水顺着绳子捞人，阿琴三人都得溺水而亡。 阿琴磕头道：“黑爷，求求您救救我哥和阿宾。” 黑子眉头一挑，道：“老板命令我下去的，不然黑爷管你们死活。” 阿琴闻言抬头看向枣树方向，见楚明背着背包走来，脑袋点地哀求。 楚明什么话也没说，走到跟前给龙哥、阿宾太阳穴各来一巴掌。 阿琴惊呆了，但不敢 作声。 咳咳~ 不出几秒，龙哥二人剧烈咳嗽，阿琴喜极而泣磕头感谢楚明救命之恩。 楚明蹲下眯眼道：“先不说其他的，你三人接单子偷我摩托车，绑架我和黑子，这笔账该怎么算？” “嗯，我背上还被稻谷划破，疼得要死。”黑子附和。 阿琴跪地表情呆愣。 想说赔钱，但上次搞坏南哥的单子，三人多年的积累被掏空了。 “这样吧，按照江湖老规矩，你们一人给一条手臂，我们恩怨两清。”楚明主动抛出价码 阿琴三人就是类似袍哥会的散装小队，手臂都丢了一只，以后哪还有客户肯下单，所以立即磕头恳求：“求楚先生大人大量，饶我三人一命，我保证一年内赚够三十万……” “在文圣楼寿宴斗宝的事你们也都知道，那二位鉴定师出场价都不止这数，轻松打败他们的我，值多少钱，你心里会没数吗？”楚明面色冷厉打断。 “这……”阿琴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三十万对她来说就是天文数字，都打算去卖血，再多一点根本做不到。 龙哥艰难爬起来，望着楚明道：“我这条命给你，放过我妹妹和阿宾。” “用我的。”阿宾虚弱道。 “别搁着跟我演情深 意重！要你们的命，我还让黑子下去捞上来做什么？”楚明面色阴沉冷笑。 龙哥二人语塞。 楚明伸出手指头道：“三百万，给你们一年时间，做不到我让黑子过来收手臂。” 黑子很配合地站起来，拳头紧握咔咔作响。 龙哥三人犹如遭受五雷轰顶，他们依靠袍哥会漏出一点资源混饭吃，之前五年拼死拼活，才勉强存十来万，现在一年要凑出三百万，三人一起把血抽干都搞不定。 “看你们的表情，想来平时业务没多少，酬劳还很低。”楚明说道。 龙哥、阿宾迅速爬起来和阿琴并排跪着，点头如捣蒜。 “那把黑子的手机号码记下来，二十四小时开机保持待命，帮我干活用来抵债。”楚明抛出要手臂的真正目的。 那个组织，还有程慧情到处招惹的男人们，没事就来找他麻烦，黑子一个人会疲于应付，有几个听话的手下帮忙分担，是极好的事。 之前假装昏迷时，听到阿琴以往干活没伤人，都是蒙骗过关，在他看来品性不错，所以就计划把三人套走。 此间龙哥三人听到能干活抵债，千恩万谢把脑袋磕出血。 “处理好，咱们回城赴约。”楚明起身看了眼黑子后走向车子。 第237章 赴约 楚明借走南哥越野车，让龙哥把摩托车搬到后备箱，由黑子开车回蓉城。 黑子顾不得兴奋，瞟了眼后视镜，看着车外原地感恩戴德跪地磕头的三人，问道：“你暗示我把那棒槌丢在哪儿，是要考验他们三吗？” “嗯。” 楚明闭眼在后座摊着，道：“无论袍哥会如何强大，本质上也是一群草台班子，规矩是谁强谁就是老大。今日龙哥三人要是敢把南哥做掉，我可以请陈红梅帮忙在总会运作下，让三人执掌齐通市的业务。” “他们没那胆子。以往干的业务，放过不少任务单的人，还很多次拿钱帮忙垫付，真给混社会的丢脸。”黑子撇嘴道。 这事楚明亲口听阿琴说过，淡定道：“下不去手就让他们在你身边做个忠诚小弟，卖卖苦力维持生活，不惜为一个好选择。” “你钱多没处烧，养着三个废人。”黑子嘟嚷道。 “说到钱的事，你还没说几百万是怎么花的……” “早高峰车流量大，我得小心驾驶不能分心。”黑子说道。 虽然车子离开红梅村进入国道了，可四周围依旧是田野，道路上车子没多少，哪儿来的高峰。 可楚明也没继续追问，很快打起呼噜。 黑子吐了口气，抹 掉额头汗珠，放缓车速保持车子顺滑，给楚明好的休息环境。 上午八点半。 回到棺材村，楚明去洗了个澡吃完早饭前去赴约。 西城镇在蓉城东南郊区，背靠青龙公园，周边几公里外还有另外两大森林公园，环境十分优美，所以城里人周末都爱举家来度假，商业比县城不遑多让。 榕树下大排档，在西城主商业街尽头，紧贴着海拔五十米的龙头山。 大排档都是做晚上的，所以早上大门紧闭。 黑子去停车，楚明自个步行来到大排挡外的榕树。 榕树有三百年树龄，高能有三层楼，主干最大直径两米，树冠巨大且厚实，遮蔽上百平方米。 直接立马路最中间，人们又在树底下周围垒砌石砖围成一圈，制造出犹如城市十字路口的环岛。 另外，榕树下面向西北，即蓉城主城方向，耸立着清代篆刻的石碑，上刻‘龙头’两个字。 碑上裹着大红布，碑前有石材质的香炉，炉内炉灰溢出，插着不少燃尽的香头。 楚明从背包里，取出路上埋的香，点燃二根插入。 民俗中，一支香定心用、供地主财神爷，三支香求神、拜佛、祭祀等。 二支香的情况有但很罕见，在这里只代代表着‘赴约 ’。 不多时，榕树下大排档侧门打开，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走出来，在门口列队。 之后，手里盘着玉串，同样着装的歪嘴中年男迈着八字步出来。 “来者报上名来。”歪嘴中年男在距离榕树三米时停下。 列队的劲装男子群齐步转身，在歪嘴中年男身后分四排，每排三人排列，目光凶恶盯着楚明，气势绝非一般人能扛得住。 楚明也算见过大场面，并没被吓住，面向歪嘴中年男抱拳道：“棺材村楚氏，应黄胜业香主之约前来拜会。” “稍等。”歪嘴中年男摆手，身后有个劲装男转身进门去通报。 黑子听好车蹑手蹑脚走到楚明身后，细细打量一圈后，小声道：“除了歪嘴的有点那味道，其他还不如普通随爵。” 黑子嘴里的‘那味道’专属于惊门人，没有任何逻辑可言，只因早年间被惊门办事手段吓到，自个开发出来的感知功能。 楚明怀疑是‘杀气’但没证据，不过黑子感觉很准确就对了，于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感觉是故意拉一帮人，给你下马威的。”黑子说这话没有故意压低音量。 歪嘴中年男，盘着玉手串动作顿了下，冷冷的扫了眼黑子。 “被说中了吧。 ”黑子嘿嘿笑。 歪嘴中年男闭上眼不作答。 不多时，进门的小弟过来凑耳汇报，歪嘴中年男张开眼道：“香主允许你进门。” “等下，听着意思是，只允许我家老板进去？”黑子抢先开口。 歪嘴中年男一脸知道就别废话的表情。 黑子当即走出楚明身后，挺起胸膛大声道：“我乃楚明贴身随爵，即便到中原世家拜访都可以进去，你们无权阻拦。” 歪嘴中年男不说话，打了个手势，身后四个劲装男齐步走出，暗示着黑子敢再进一步，那就只能被暴力按下。 黑子恐惧惊门手段不假，来时做好心理建设，何况眼前没有那味道，当即大步走出。 劲装男是专业雇佣兵，实力不一般，但在黑子面前不够看，一拳就被击倒。 歪嘴中年男面色微变，道：“一起上，拿下。” “就这种货色，再来一百个也没作用。”黑子丝毫无惧挥拳头迎上去。 “住手。”楚明开口阻止。 “不要。”黑子觉得惊门就是个魔窟，人人都是魔头，所以不放心楚明独自进去，揍着劲装男嘴里拒绝命令。 “他们要是敢杀我，何至于摆这么大的阵仗。” 楚明耐心给黑子暗示，南渊六艺之书艺传承者，在收 集到所有密钥前，就绝无可能杀了自己，毕竟楚氏户口本如今就剩下他一个，没了就断一艺。 黑子稍微一想认同楚明道理，但还是故意把围上来的劲装男全打趴下，丢在歪嘴中年男面前，展示自己可怕的力量。 歪嘴中年男没说什么，但嘴里隐藏不住的杀意。 黑子挑衅一眼返回楚明身边，小声道：“虽然你的推断是正确的，但保不齐他们狗急跳墙，需要的尽管喊一声，黑爷立即带着人马冲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你可别冲动。”楚明严肃提醒。 黑子这些年干都是最底层的铲地皮，认识都是同同类人，对付普通人也许还凑合，遇上惊门刺客，就等同人形蜡烛，纯消耗品而已。 “去吧，别让人家香主久等了。”黑子反而催促。 楚明还是不放心，但继续耽搁可能生变，只得赌黑子爱那些朋友们，不会乱来制造无辜牺牲者，就和歪嘴中年男一道进门。 之后，歪嘴中年男领着他，穿过大排档营业区从后出来，走上一条通往龙头山的石阶梯。 龙头山虽就五十米高，石阶梯也不长，然而如果楚明真遇到困难，等黑子到了，他都可能尸骨无存，毕竟邀约的人是专业大刺客。 失算了。 第238章 不给活路 龙头山的山腰，有一座隐藏在竹林中的老宅子。 宅子建于明中后期，主人是当时的蓉城知府，后来几经转手，都有修补和维护，如今还保持四百多年前氛围。 临近晌午十点。 歪嘴中年男，领着楚明穿过老宅前院进大厅。 大厅建筑为三开间硬山顶，由回廊六柱和殿内六柱组成，大门挂着‘剑首’匾额，落款萧武，建筑内横宽十米纵深八米。 此刻大厅内两侧，各摆放着两排六张古典案桌，每一张桌子后都有人盘腿正襟危坐。 厅内最中间猛虎下山图下，一样有案桌，后面有个面色惨白，目光阴沉的男人，立单膝身子斜坐着，转着右手的扳指。 男人就是邀请楚明今日十点过来的，惊门据点监督人黄盛业，内部等级为香主，距离高层还有好几个台阶。 当楚明跨进大厅正门门槛，大厅两侧二十四人齐刷刷转头，目光闪烁精光。 欸？ 他微微一愣，这些人给他的感觉，身上都散发着一股腥味，那种鱼货上岸半天又不算太久的程度。 他大胆猜测，这些人全是惊门专业刺客，是黄盛业的又一次威压，让自己精神紧张。 “给客人看座。”黄盛业声音有些虚弱。 楚明怀疑 身体有问题，接着注意到对方右手食指、中指过分修长，感到很意外，休门特征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惊门人身上。 此间办正事要紧，他收起心神，立定后抱拳道：“不必了。” 今日他不是来做客的，明面上是来给萧萧要回自由身，暗地是来试探下，黄盛业跟程慧情是什么关系，是否知道程慧情去向。 “年轻气盛是好事，但得分地方。”黄盛业阴冷道。 大厅两侧案桌后刺客们，手微微颤动，那是等着一声令下立即出手的表现。 楚明都看得到，面色从容道：“小弟为何而来，黄香主心中早已知晓，此间万不敢浪费您的宝贵时间。” “一朝入惊门，此生为惊门人。你可知道？”黄盛业面色不变问道。 “请香主明说。”楚明说道。 “活着进来，死着出去。”黄盛业惨白的脸浮现诡异的笑容。 这话是，直接为楚明来赴约给出的定调，来制造紧张。 “令看似轻实则意义重，我朋友身子太单薄扛不起，日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我想替她交回。” 楚明面色淡然，从口袋里取出苍龙令，接着道：“来时我已打听清楚惊门规矩，相信自己能闯过去，香主乃是大忙人，就别耽 误时间了。” 黄胜业面露不喜。 “狂妄，百年来惊门从未有过，小门小户能带走惊人门！萧萧更是位列我总会当代十大青年高手之一，外号凤舞，谁有本事带走。”大厅里响起微弱的冷笑。 楚明轻松分辨出来，说话人是左侧第二排第二张案桌后，长得很普通的青年。 此刻他有些意外，没看出来萧萧那么厉害。 毕竟跟黑子自称‘黑爷’不一样，在江湖有外号，都是实力得到认可，说明萧萧是惊门总会十大高手，不是因萧姓背景而是凭真本事。 “之前雇主释放善意，那就姑且让你试试，规矩就依惊门古法，你可有意见？”黄胜业调整好心态开口。 楚明回神道：“请开始。” “萧萧乃我门年轻十大杰出高手之一，门内长老十分看重，故而轻易不放人，第一个条件便是，你得拿出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百九十九块九毛九分九厘现金，亦或等价物件，多一厘少一厘都不符合规矩。”黄胜业抛出价码。 这分明不给活路。 华夏币最小单位只存在字面上，现实中只有一分硬币是最小单位，厘硬币去哪儿拿。 如果说是等价物件，有得是手段否定。 所以说完这话，黄胜业 嘴角上扬，意思很明显，看你怎么办。 两侧刺客们，望着楚明眼里闪过一丝轻蔑，楚明第一关就过不了，完全轮不到他们出手。 楚明把大厅里每一个人反应都看在眼里，心里感慨陈红梅不愧是老江湖，把黄胜业看得透透的。 随后他伸手进口袋。 “再次提醒楚先生，有自信是好事，但得看地方。”黄胜业怪里怪气道。 唰唰~ 刺客们双眼齐齐冒出比利刃还寒冷的光芒。 “诸位不用那么激动。”楚明淡淡回着话，手从口袋里抽回，手里多了个红色小布袋。 黄胜业脸上露出鄙夷。 还以为楚明会在钱上做文章，不给现金胡搅蛮缠要打款条件，没想到会选择最容易被折腾的物件折价。 楚明不管外界怎么想，径直拆开布袋绳，取出犹如剥皮后荔枝肉的物件，望着黄胜业道：“请香主品鉴。” “穷酸，拿块破石头来招摇撞骗。”之前开口的人又小声冷嘲。 楚明无语，没听过哪个杀手刺客那么碎嘴子，就权当听不见。 黄胜业见他这般反应，认真打量了下‘荔枝’，惨白的面色逐渐有变化。 楚明觉得火候差不多，微笑道：“香主觉得此物价格多少合适？” “此物 价格，差一厘一个亿。”黄胜业脱口而出，内心翻江倒海，竟然遇到惊门的圣物了，此间过后自己在再也不是香主，总会长老的名头唾手可得。 随后摆手，让歪嘴中年男拿过小布袋递交，取出荔枝仔细端详。 其他刺客，见自家香主答应那么爽快，纷纷收敛双眼寒光。 楚明没有一丝胜利喜悦，暗自庆幸昨日没有拒绝帮助令清雅，才能得到惊门圣物，否则今日就有好戏看了。 同时，他见黄胜业喜不胜收的样子，想着如果惊门高层发现荔枝里面的信息有问题，会不会被当场把黄胜业拍成肉饼，自己是否做得有点过了。 “第一关算你过了。”黄胜业小心翼翼把‘荔枝’放进小布袋贴身藏好。 楚明回神道：“谢香主。” “依照我惊门古法，第二关为质剂，简单来说就是杀一个阴门同等份量的青年，作为交换萧萧退出条件。”黄胜业恢复阴冷眼神说道。 质剂，是古代贸易券契质和剂的并称。 长券叫质，用以购买马牛之属。短券叫剂，用以购买兵器珍异之物，合一起，就是后世合同契约书。 惊门发端于春秋，所以才会用古名。 够歹毒！ 楚明刚泛起那一丝不忍瞬间崩散。 第239章 入阵 “看在你年纪不大经验不足，我就多给一点时间，只要三个月内杀一阴门杰出青年，就算完成第二关质剂。”黄胜业惨白的脸，勉强挤出前辈关怀晚辈的笑容。 楚明一巴掌拍扁黄胜业的心都有了。 惊、景、休、杜等八个阴门，虽内部组织结构不一样，但只要冠上‘杰出青年’的称号，谁家不是背景强大，死一个必定惹出一群老妖怪，三个月还是三年有什么区别？ 他想着，既然你不义别怪我无情了，于是微笑道：“麻烦香主递交契约书。” “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一个阴门，就个大蠢货。”刺客们中那人又发出小声嘲讽。 楚明听到了不理会。 黄胜业也听到了，人就他安排的，说的也是他心声，阴鸷的双眼闪过一丝畅快，并指摆了摆，那个歪嘴中年人端着案桌摆在楚明面前。 案桌上有一式两份契约书，和纸笔。 楚明端坐低头仔细查阅，契约书面写了一大串，总结起来就是黄胜业抛出的条件，另外没说的是，得指定一个阴门，写完后不得修改。 楚明确定条约无其他陷阱，抓起毛笔蘸墨，‘唰唰’的写字。 歪嘴中年男站在边上看着，越看嘴越 歪，让上首位置的黄胜业很是好奇，等楚明停笔后立马吩咐拿过去给自己看。 歪嘴中年男犹豫了下，拿起其中一份契约书递交。 黄胜业拿到手低头一看，瞬间死白的脸浸染泛红，抬头双眼爆发惊人寒光。 大厅两侧列坐的刺客，身体前倾。 楚明淡定无惧，案桌上另外一份契约书白纸黑字写着，要杀之人为程慧情，以及要当日帮忙逃出程氏藏宝山和后续参与行动的惊门人，每人一条手臂。 他观黄胜业表现，心中有八成把握，对方就是程慧心合作对象，那些个惊门的领头人。 这时。 黄胜业收敛目光手指动了下，歪嘴中年男凑近。 “开启生死盘最高级别。”黄胜业吩咐道。 “是。”歪嘴中年男迅速下去安排。 楚明听得明明白白，黄胜业分明是动了杀心，临时起意更改原本的计划，把最后两成猜测也添加上去。 与程慧情一样，黄胜也是他必杀名单。 黄胜业把契约书放下，转着手里的扳指，笑眯眯道：“我门传承两千五百余年，从未遇他人寻仇而死者。” “今日之后就有了。”楚明淡淡回道。 “你倒是自信，质剂书上写明，规定时间 内若是完不成，惊门有权利拿回质剂书以及你的人头。”黄胜业阴冷笑着。 楚明不语，把案桌上契约书拿起来折叠。 “以他本事，别说第二关质剂，第三关生死盘就过不了。”其中一位刺客的冷嘲又响起。 楚明把折叠契约书放进口袋站起来，朝左侧瞥了眼，十分怀疑黄胜业脑袋进水，请了个碎嘴子藏在刺客群中叨叨，对自己有什么实际伤害？ 问题其实很简单，程慧情提议搞乱他心态，让他无法使用鉴定术之类的，进而犯下大错。 第一关本来是能起作用，谁知道他拿出黄胜业拒绝不了的‘荔枝’，所以才显得很可笑。 不多时，歪嘴中年男返回，汇报生死盘已准备好了。 黄胜业当即发出热情邀请，不知道还以为要去吃午饭。 楚明面无表情跟着走。 他身后还有二十四个人跟着，除那个吹碎嘴子的，都是专业刺客，走起路来无声无息，换作个人怕不是精神都得崩溃，他却很淡定。 …… 惊门这处据点以前是分会驻址，规格比较高。 生死盘所在的位置是龙首山腹内，由天然岩洞和挖掘打造，平常用来给刺客锻炼使用，没有熟悉的人带路， 进去很容易迷路。 生死盘在整个练习场的最中间，由碾米面的磨石盘改造而来，以插着利刃、箭、狼牙棒组成三层结构，每一层转动的方向、速度都不一样。 共计八台磨石盘组成阵，阵中放置火盆。 火盆下是小高台，高台周围是泛绿水池。 楚明要做的是，闯过魔石阵把苍龙令放进去火盆里融化，然后萧萧就能脱离惊门。 当然这都是表面上的，事实上作为香主的黄胜业都通不了关，何况还吩咐手下开启最高级别。 所谓最高级别，就是磨石盘阵转动以外，同时还有人工喷毒液，楚明不死都得残。 此刻，黄胜业转头见楚明面色难看，死白的脸露出笑容，道：“楚先生年轻有为，想必生死阵难不倒你，黄某预祝你旗开得胜。” 楚明不说话，正在暗暗调整情绪。 “对了，你若是发觉自己支撑不住，也可以跪地求饶，看在雇主份上，黄某斗胆破我门规矩一次，要只要你一条手臂，就命人停止阵盘转动。”黄胜业故意干扰楚明心态。 楚明依旧没反应。 “这是吓傻了。早知如此，何必学人家英雄救美。”那个碎嘴子出声配合黄胜业。 楚明不理 会，吐了口气面向生死盘，道：“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该说的都说了，去吧。”黄胜业眼神阴冷道。 楚明迈开脚步。 生死盘阵，每个石盘三层综合高度二米，不是很高，但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这是来自刀刃等金属冰冷，也是石盘上那些早已干枯发黑的血迹。 此刻石盘咔咔转动起来。 底层利刃速度很快，顺时间而动，刀刃几乎透明，稍有不注意，腿就得被切开。 中间层逆时针速度稍缓，每一支箭清晰可见，在石盘中忽缩忽长，尖部闪烁着锐利的寒光，石头碰到瞬间就化为粉尘。 最上层石盘转头速度中等，插着的一根根狼牙棒，表面没有尖尖的钉子而是很光滑，属于钝器类，但却是三层结构中，杀伤性最强的，脑袋稍微被碰了下，会如西瓜一样爆裂。 然而以上都还不算什么，此阵最可怕的是，每个磨石盘还都会移动，速度有快有慢，无规律可寻，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磨成碎块，当真是有死无生。 “就为了个刚认识的女人，把命赌在这里，家里知道了会不会很伤心呢？”碎嘴子还在恪守职责，继续搞楚明心态。 楚明双目爆发惊人光芒。 第240章 到底谁羞辱谁 家人是楚明的逆鳞没错，但此刻他双眼爆发光芒，不是被外人的言词刺激，而是要开启万物眼。 “慢着！” 长相普通的青年又赶着出声，随后也不管楚明反应，接着朝黄胜业抱拳道：“香主，咱们惊门有入规矩，入生死盘不得携带外物。” 黄胜业给了赞许的眼神，不愧是自己安排的人，办事就是靠谱。 “楚先生不介意吧。”黄胜业说道。 楚明当然介意，眼前是生死盘可是考核惊门长老使用的，他再自信也不觉得能比那群锤炼几十年的老妖怪厉害，只是在人家地盘，规矩人家说了算。 他收敛双目神光，道：“惊门办事向来不痛快，我是有心理准备的，请说吧。” 说刺客办事不痛快，就跟说厨师做菜不好吃一个道理，现场所有人杀气腾腾。 黄胜业按捺住不满，吩咐道：“去两个人检查下。” 普通长相青年自告奋勇：“香主，属下一人就可以了。” 黄胜业点头。 青年走到楚明身后，开始检查前先小声道：“记得我吗？” 楚明撇头看了眼没作答。 青年不能说长得难看，就是太普通，扔到人群里都不会有人多注意一眼的那种，他实在想不起来。 “程氏藏宝山被水淹那天我在场，后来还指导你去找铁叔。”青年说道。 楚明一下就想起来了，当时去追那个老头时的场景，不过不意外，毕竟早知道程家有内鬼，所以依旧不做声。 “那把匕首乃惊门堂主信物，拿回来给我……哦，我叫田唐，铁叔重点培养对象，黄香主的接任者，信物交给我，就给你一次机会，指点破阵办法。”青年压低音量，加上阵盘转动声，后方黄胜业等人都听不见。 楚明回道：“不给。” 青年面色阴沉，而后大声道：“香主，衣服也算外物，对吧。” 青年是知道黄胜业安排人工喷毒液，所以不让楚明穿衣服入阵，除了羞辱之外，就是要让毒液更加轻松的腐蚀楚明皮肤，造成更大的伤害。 此刻，黄胜业有点犹豫，雇主要活口，一不小心把楚明折腾死，就不好交代了。 “香主无须担心，前几个月这家伙带着叶深从五楼跳下来丝毫未损，就说明身体基础不错，没那么容易死掉。”青年说道。 黄胜业一想也对，就同意了。 青年立马朝着楚明挑眉，道：“自己来，还是我动手？” 楚明进来前连手机都没带，就带着荔枝和苍龙 令，很淡定地手放在裤头上，边道：“我自己来，不然我怕你自卑。” 青年脸色黑青又泛红，双目闪烁寒光，从牙缝里挤出字：“香主想要活的，老子可不在乎。” 青年不死心，还试图说服。 楚明无所谓耸耸肩，干脆利落脱下裤子，三下五无二把上衣也去了。 因为之前捡破烂营养缺失，加上正是身体发育时期，所以跟大多数十六七岁娃娃一样，身体显得很单薄，但楚氏基因实在好，‘雄风’让在场所有人此刻红了眼。 两个女刺客，眼睛要撇不撇的，不知心里想着啥。 而自称田唐的青年，屈辱感最强。 楚明很淡定，把衣服好好叠起来，在地上平整放着，站起来大方面对刺客们，道：“衣服我还要穿，别乱踩，不然我会生气的哦。” 刺客们心想，你赶紧入阵，再多呆一会儿自己就要被嫉妒之火烧死了。 “等我出来后，我一定告诉阳关阴门的人，惊门人入生死盘的规则。”楚明转身边说，口吻有些戏谑。 轰轰~ 刺客们顿时一个爆发强烈杀气。 惊门的生死盘，是门人考核唯一的指标，楚明如果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外界肯定会阴阳怪气。 毕竟八 阳关八阴门，追根溯源乃属于春秋百家，历来互相看不上，争论武斗没少干。 “是他让我脱的，你们要怪就怪他咯。”楚明转头指了下田唐。 刺客们纷纷把目光转向田唐，连黄胜业都瞥了眼。 田唐没有自己惹楚明在先，后被报复的觉悟，面色寒气都能快凝结成水滴，如果条件允许，想把楚明剁了熬汤喝。 嘿嘿~ 楚明特意头发了声笑，而后转头面向正在转动的三层结构磨石盘。 之前假装程慧心男友，也遇到类似的磨盘，楚明也激活过所以有经验。 此刻，他神情凝重内心喝道：“生路开！” 万物眼的底层逻辑，是信则有，不信则无，没有固定口诀，完全依施展者的想法。 随着楚明内心鸣动，他视线内物资逐渐消融，只有金色线条游弋，同时间身体里的能量不断消耗，短短几秒就抽走五成。 还好，万物眼经过几次升级，能量跟着扩充，所以楚明暂且还扛得住。 就在这时。 田唐眼神闪过恶毒光芒，悄悄伸出手来。 “打住！”后方一道柔弱的女声响起。 田唐顿住手，转头道：“你什么意思，帮着外人。” “虽然刺客只求任务完成不讲规则， 但今日生死盘开启到最高级，对应的是考核门内长老等级，你在这里搞破坏，别说传到外界如何，你让长老们如何自处？”女刺客说道。 “是的，大家都有不自觉猜测，长老们是否也动了手脚通过生死盘。”另外一名女刺客也点头附和。 其他男刺客们没说话，现场等级最高的黄胜业，有自己的考量，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田唐只能缩回伸出去的手，边怪声道：“不就是那地方大了点，瞧把你们急的。” 两名女刺客很不爽，但没发作。 外界情况楚明都能听到，但暂时没心思去的观察，经过怎么一耽误，视线内金线已勾勒出图片和大段文字信息。 他体内能量又消失三成，若是继续消耗下去，站都站不稳，赶忙把图文信息一股脑全记下再说。 “不是要入阵，这都快一分钟还没动静，需要我帮你推一把吗？”田唐知楚明有‘慧眼’，具体功效并不清楚，还是不死心打着干扰心态的主意。 楚明闭上眼吐着气，边在脑海里回忆刚记下的图文信息，闻言回道：“嘴巴都把不住关，你真是合格的刺客吗？” 此话一出，田唐杀意直冲脑门，伸手朝着楚明后背推去。 第241章 借你衣服一用 楚明向来记仇，有机会当场就报，开口时就预测田唐的行动，靠着听力判断身后情况，闻听脚步声身体毫不犹豫横移。 田唐踩过他地上叠好的，扑空直接闯入生死盘内。 也算是运气好，正好一台磨石盘刚好转开，田唐没被绞成肉糜。 不好的消息是，进入容易出来难。 田唐实力等同于协会鉴定师七级，距离长老还差好几个大台阶，吓得面无血色朝黄胜业求助。 黄胜业是香主，上面还有堂主、总会大堂主，才到分会长老，进去也得死，所以爱莫能助，其他刺客大差不差。 “楚先生，能否给他一条生路？”一名女刺客恳求。 “你真看得起我。”楚明回着话转身面向众人。 这次大伙冲击力没刚才那么强烈，但还是颇为嫉妒的。 黄胜业死白的脸色黑沉，道：“还要不要入阵了。” “姐姐帮我把衣服穿好，我可以考虑给那碎嘴子一条生路。”楚明咧嘴笑道。 两名女刺客一同上前。 黄胜业没有开口阻止，他的据点监督人身份，是为了完成金主任务，临时跟同门借的，这里人不归他管。 随后，两名女刺客都微红着脸，一人拿衣服，一人拿裤子，先清理被田唐踩过后留下 的污迹。 阵盘内，田唐拿出此生最强实力，又是滚又是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身上衣服没遮住的地方，已被刀刃刮出不少伤口，鲜血淋漓甚是吓人。 “救命，救命啊……”田唐又躲过一次被箭刺穿脖子的危险，发出凄厉的救助。 阵盘边缘。 楚明享受着女刺客穿衣伺候，笑嘻嘻道：“姐姐有没有想过脱离惊门？” “谢谢弟弟好意，姐姐是没有凤舞厉害，但脱离的价格也不低。”帮忙穿衣的女刺客摇头道。 帮忙穿裤子的女刺客，甜甜笑道：“弟弟可以走养士的路，姐姐能服侍你一辈子哦。” 楚明不过是为了报复田唐故意拖时间。 两名女刺客可不是萧萧那样纯良，真要带回家，他身体怕是没几天就得发虚，想想那种情况，他暗暗打了个寒颤。 衣服穿好后，他没多废话转身就进阵。 一进入阵范围，就朝着一台转动的磨石盘撞上去。 外围围观者都惊呆，这是什么操作，想自杀吗？ 事实并非如此。 生死盘不是什么古董物件，也就是五十年不到的历史，对楚明来说读取信息不是很困难，此刻脑中有生死盘完整的结构图像，而他又不是惊门人，不需要遵守什么考核 规矩，拆了就可以破。 毕竟林全寿暗示过，没有规矩，就是最大的规矩。 随后在众人骇然眼神中，楚明精准抓向磨石盘最上层的狼牙棒棍身。 这层磨石盘横插八根狼牙棒，跟最底层插着利刃的石盘一样，顺时针旋转，速度不管不慢，依靠下两层威胁，造成破坏性。 楚明有全套‘规则’傍身，所以抓住狼牙棒的棍身，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而后学着猿类抓藤蔓晃动的招式，把自己拽上磨石盘最上方。 从入阵到落在磨石盘最上方，不过五秒钟。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楚明就手插进石盘中心，指尖在内部勾动机关，转瞬间磨石盘三层都停止转动。 楚明手指继续勾动，磨石盘发出机械特有的‘咔咔’声，能听出来材质为硬木。 随后，磨石盘一层一层往下跌，重重撞在一起，外圈石盘崩裂，露出里面木头结构。 结构乃出自改良版的鲁班工术，对楚明来说不复杂，双手并用抓着关键点拆解，给人一种女人绣花的美感。 没等围观者赞叹，木结构崩散成一堆零件。 楚明跳下来，朝着第二台迫近。 “胆敢……”黄胜业终于反应过来，这个据点是另外一名香主的，生死盘被毁掉， 对方肯定狮子大开口，他可承受不起损失。 然而楚明不理会，依旧执行拆解目标。 黄胜业见状立即大喝：“动手。” 边缘的歪嘴中年男，拿出对讲机下令。 现场场地是锻炼刺客的，除了生死盘是平整地面，外围全是犹如迷宫般的溶洞、隧道。 此刻，不少洞口冒出背着农民喷草药背包的人，手里喷枪对准生死盘喷射。 生死盘上方顿时‘下雨’了。 雨是硫酸稀释过，对金属、木头等材料造不成大伤害，人体皮肤可就不一样，碰到就会被腐蚀烧灼。 “借衣服一用，感恩。” 楚明在液体淋下来前，跑到田唐身边快速扒拉衣服换自己身上。 刺客的衣服都是特制，防毒和火之类的。 “畜生……”田唐死死抓着衣服不让楚明抢走，可惜受伤有点严重，力气发挥不出平日一两成。 楚明最终穿上刺客衣服戴上头套，指着自己的，道：“我比较善良，进来前还特意穿过来，你赶紧穿上，毕竟对比我的雄风，你真不够看。” 话实在太损了。 田唐气得七窍生烟，嘴里‘啊啊啊’怒叫。 “普通衣服多少能防御点，不想身体被腐蚀就赶紧穿上。” 楚明贴心扔下话，此间刺客衣 在身，无视落下来的硫酸雨，朝着一台磨石盘猛冲。 “住手，给我住手！”黄胜业在外围急得跳脚。 “不要。”楚明干脆利落的回道。 在罪魁祸首程慧情没找到前，黄胜业作为帮凶还不能死，但总要找点利息，祭奠半月前那些个无辜死伤者。 恰好，他察觉刺客们多数并非黄胜业属下，猜测黄胜业是借地盘搞活，再结合陈红梅给的信息，就萌生让惊门同行整黄胜业。 此间黄胜业表现，证实他的猜测是对的，而其越跳脚他越要执行目标，把八台石磨盘全拆毁，让黄胜业赔个吐血。 外围，黄胜业穿着是香主服，想进来阻止又怕硫酸雨烧灼，眼整整看着第二台磨石盘被拆，急得如热锅上蚂蚁原地蹦跳。 “去，你们去阻止。”情急之下，黄胜业不管规矩下令刺客们行动。 刺客们没人动一步。 还是那名女刺客，开口道：“惊门规定，生死盘启动最高级，除去入阵闯关者，中途任何人不得入内。” “混账，那家伙不是在闯关是在毁我惊门财物！”黄胜业怒斥道。 女刺客摇头道：“香主事先没说不能，且那楚明不是惊门人，不是在考核等级，两者结合，此刻行为不算破坏。” 第242章 比刺客还凶残 陈红梅是惊门西城据点的金主之一，过往双方合作还算愉快，若非黄胜业给了很诱人价格，负责人断不可能借出地盘。 饶是如此，负责人也只吩咐手下‘适可而止’，别把陈红梅得罪死。 所以，此刻不仅是女刺客不同意进阵阻止楚明，其他人也无动于衷。 黄胜业气得脑袋冒青烟，这趟出来为了隐秘性，只带来歪嘴中年男和田唐两人，其余全是临时雇佣的，当个门前拦路虎和喷洒毒药还可以，闯生死盘就别想了。 眼看着楚明磨石盘越拆越顺手，转眼间就剩下三台，黄胜业想到据点负责人趁机开天价，心头老血按不住，从嘴里‘噗噗’往外喷。 “香主。”歪嘴中年男急忙丢下指挥雇佣兵跑任务，过来搀扶。 “那小畜生，杂种……”黄胜业被怒火烧得头昏目眩。 “现在阵盘威力大减，属下进去阻止。”歪嘴中年男主动请缨。 黄胜业正想点头，最后一台磨石盘也被拆毁了。 楚明抓起一根狼牙棒扛在肩膀，大摇大摆顶着‘硫酸雨’，朝着中心小高台移动，距离三米时，手里苍龙令抛出，精准落入火盆。 轰！ 火焰强度陡然升起，把整个山洞照得一 片通亮。 楚明转头隔空咧嘴笑道：“任务出色完成。” 啊啊~ 楚明成功，意味着黄胜业大失败，在田唐惨叫声中，黄胜业两眼一黑昏死在手下怀里。 “就这心理素质，也好意思设局阴我。” 楚明撇撇嘴，仰头朝着还在喷硫酸水的人大声道：“雇主都昏死，停手吧，得罪这里的人，那点佣金可不够付。” 周围洞口的人纷纷停止。 楚明可不是关心雇佣兵，只是担心身上的刺客服扛不住太久，现在大家乖乖听话，他很满意吐了口气，而后扛着狼牙棒，朝着田唐走去。 田唐来不及把衣服穿上，只能平躺盖着，身体不少地方被硫酸水喷到，正丝丝冒烟，见楚明朝自己走来，双眼恨意滔天，怒叫着：“狗杂种，别让老子……” 楚明就被给说完狠话的机会，用手中的狼牙棒敲在田唐右臂上。 咔嚓~ 田唐右臂手骨断裂声响起。 “我签下契约，要收配合程慧情搞事的惊门人手臂，而你亲口承认去过程氏藏宝山，那就从你开始。”楚明说道。 骨裂让田唐疼得无法思考，所以对楚明的宣言没有任何反应。 楚明也不在乎，扛着狼牙棒走向外场。 外围刺 客们面色骇然，万万没想到，长相清秀的娃娃，动起手来那么凶狠，而且忒小心眼，都把田唐搞得那么凄惨，还不放过。 “弟弟，要不要入惊门？别的姐姐不敢说，这处据点负责人，将来必是你的。”身材火辣的女刺客说道。 长得稚嫩的女刺客点头附和道：“弟弟今日当众施展雄风，大家都是服气的。” 女刺客说的是楚明的手段，但在男刺客们听来是别的意思，个个对楚明露出不爽。 楚明可不想日日防刺客，赶紧笑着解释道：“其实我有金身童子功，也就看着雄壮，其实蔫儿吧唧的。” 黑子听到这话，肯定跟他绝交，但现场的男刺客们面色却缓和许多。 两名女刺客面上闪过失望。 “谢谢姐姐们、哥哥们的邀请，不过我乃杜门人，没法转投惊门，当然以后只要有机会合作，我一定上门叨唠。”楚明边走边说。 此间双方敌意消散，刺客们回应看在陈红梅份上可以给折扣。 楚明热情回着没营养的话，走到黄胜业面前。 歪嘴中年男跪着抱黄胜业，见状急忙道：“我，我之前没参与那些事，最近几日才从别地方调过来。” “没兴趣，你没那味道 。” 楚明厚脸皮拿着黑子的感觉说事，而后低头看着黄胜业，道：“把他搞醒，我需要他当众宣布萧萧脱离惊门。” “大家都看着，不用那么麻烦……” “照做还是吃一记狼牙棒？”楚明瞪眼道。 歪嘴中年男，咒骂楚明是伪君子，明明为黑子报仇还假意说没兴趣，但也真不想吃狼牙棒，赶紧捏黄胜业人中穴。 黄胜业苏醒过来，楚明用狼牙棒头抵着胸口道：“宣布我胜利。” “做梦！”黄胜业惨白的脸布满煞气。 楚明手微微用力，让黄胜业疼得额头暴汗。 他低头冷冷道：“你个病秧子能抵我几棒，亦或者你仗着这里是惊门据点，我不敢动手？” 黄胜业不傻，知道自己还能活着，是楚明要用来钓其他人，不再抵抗宣布萧萧脱离惊门。 楚明满意收回狼牙棒，跟着两位女刺客道：“路不好走，两位姐姐能帮忙引路吗？” “好呀。”女刺客热情得让人怀疑职业。 畜生啊！ 男刺客们心里嫉妒，楚明都能徒手拆掉生死盘，还是最高级别的运转，说明思路很清晰，还能被区区刺客练习场地难住？无非就是趁机揩女刺客的油。 不管男刺客们想什么 ，楚明扛着狼牙棒，在两位女刺客一左一右勾着手，笑呵呵的离开。 “不杀我，就等着无尽报复！”黄胜业见楚明有佳人陪着，再对比自己的惨状，怒火烧掉理智冷笑威胁。 楚明在第二关契约书上帮惊门人加进去，就早已做好被黄胜业带人追杀的准备，闻言头也不回道：“奉陪到底！” 啊啊啊~ 黄胜业在原地无能狂怒。 随后。 楚明在女刺客陪伴下，离开练习场来到石阶梯 走下阶梯时，左边的女刺客胸口贴着楚明手臂，严肃道：“弟弟，你确实手段不凡，但姐姐不得不提醒你，黄香主上头有人。” “是的呢。” 右边女刺客胸脯夹着楚明的手臂道：“就是因为那人，我家香主才同意借出地盘，所以出去后你可不能大意。” 楚明总归是未经人事的未成年，遭不住热情主动的大姐姐，趁机抽回双臂转身抱拳道：“有时间弟弟请二位姐姐吃饭，感谢姐姐热心之举。” “行啊，留个电话吧。”女刺客顺着楚明的话说道。 楚明无法开口拒绝，就如实报出号码，随后匆忙跑走了。 两名女刺客原地咯咯笑，楚明身影完全消失后，面色同时变得冷厉。 第243章 那就以身相许吧 “这小家伙比资料上还难缠。” “还好完成香主交代，没把人得罪死。” 两个女刺客的声音，犹如从坟头里爬出来的冷漠。 然而只是两秒，年纪较小的那个，脸颊露出一缕红晕，道：“男人十七岁，火力最猛的年纪，好喜欢啊……” “啧啧，凤舞真是个福气的人，找到个肯付出任何代价也要还她自由的牛犊子。你说我们跟她商量，借小牛犊几天耍耍，她会不会同意呢？”大的女刺客目光闪烁异光。 “我觉得会，毕竟有福同享，等过些日子我带点礼物上门拜访。” “你可别偷偷一个人享用，上次我那些蜡烛买来没用完，还有那几套衣服，不用可就浪费了。” “……” 两个女刺客越说越来劲，笑声回荡在整片竹林上空。 这头。 楚明跑出竹林后放慢脚步，凭借超人的听力，把两名女刺客话全听进去，都来不及感谢陈红梅的照顾，才没被这个据点的人为难，就被女刺客对话，羞躁得浑身难受。 “谁说流氓只能是男人？当女人耍起流氓，那才是荤素不忌。” 楚明嘴里嘀咕着脚步加快。 …… 大排档榕树下，黑子嘴里叼着坐在‘龙头’石碑边，脚边十几个抽几 口就踩灭的烟头，目光一直盯着排档小门。 嘎吱~ 门打开，黑子见楚明衣服不一样，猛地站起来喊道：“准备动手！” 榕树树冠内有‘咔咔’响声响起。 “干什么呢？”楚明有些疑惑快步走来。 黑子指着楚明身上的刺客衣服，道：“你衣服……” “大概是这样的……”楚明转述了下经过。 黑子听完后上下打量，最后盯着楚明裆部吐槽：“吹牛不打草稿，还让两名女刺客爱上你，背叛自己的门派，人家见过的男人，比你毛还多。” “滚。”楚明横了眼，抬头望向榕树道，“出来吧。” 沙沙~ 树叶扰动，紧接着一道黑影从榕树树梢，如羽毛般轻飘飘般落下。 黑影是萧萧，身上穿着跟楚明样式差不多的黑衣，肩上扛着一把世界着名的狙击枪。 “很帅吧！从知道有那什么破传承存在，我就花钱走特殊渠道搞到的。”黑子盯着狙击枪眼睛贼亮。 楚明眉头抖动，道：“百万都能搞到导弹，你就搞一把狙击？” “是三把，且以后子弹有保证。”黑子纠正道。 楚明无语道：“你个……” “不许说我败家子，你不想想，连风君道那种传奇大侠都被打残，就凭咱 们几人能扛住几次，那不得上火力。” 黑子义正言辞道：“时代变了，玩法就得变，才不会跟那变戏法的，死得不明不白。” 楚明无以言对，毕竟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况是热武器。 不过很快他意识过来，国家最近几年在大力禁枪，被敌人知道他们手里有三把狙，怕不是借机做文章。 “萧萧和我都有少民身份，是合法的。”黑子知道楚明心中所想，很贴心说出安排。 萧萧无声点头附和。 “萧萧五官有几分异域风情，说是少民我不意外。你呢？奶奶的，晒黑了就真当自己是非洲来的啊。”楚明冷哼道。 黑子晃着脑袋道：“我是正八经的李唐皇室血脉没错，可我外公不是，他们村当年整片被划成山里人，他变成少民，那从血脉上来说，我这做外孙的也可以是。” “你是狗屁的李唐皇室血脉。还有，人刘当当是正儿八经的沛县刘姓，你给人爹整个少民身份，不怕他砍死你。”楚明呵斥道。 黑子赶紧上前捂住楚明的嘴，警惕扫视四周，道：“这片地区也有铲地皮的，跟老舅关系还不错，你可别把话传出去，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楚明打掉黑子的手，冷脸道：“别 整那些有没的，萧萧是刺客可以保留，你不许。” “为什么啊？我把钱都花光了，还没摸过瘾……” “没有为什么。”楚明霸道打断黑子。 萧萧只是名义上脱离惊门，依旧是惊门圣女，背景强大，那个组织不会大做文章，而他和黑子，对方可就没那么顾忌，引来公家入场，他二人几条命都不够搭进去。 鉴于此地不宜久留，随后三人乘坐‘借来’的车子离开西城镇。 上车后，萧萧终于有时间跟楚明表达感激了。 “那就以身相许吧。”开车的黑子插嘴道。 萧萧脸瞬间泛红。 楚明伸脚踢了下椅背，骂道：“不说话能死吗？” “咋的，萧萧难道不够漂亮，还是大你三岁超标了？”黑子死猪不怕开水烫。 萧萧眼神流露出失落。 楚明赶紧安抚道：“人生而自由。而今名义上惊门规矩束缚不了你了，你去追求自己想要的，而不是受无关紧要的人影响，将来我为亲人成功报仇归隐乡下，你有兴趣想找我，欢迎随时过来。” “渣男。”黑子吐槽，心想看不上就直接说，还整一套套的。 萧萧想法就比较单纯，楚明不是讨厌自己，所以脸上露出笑容。 楚明一直就认为血 亲之仇未报，搞儿女情长就是不孝，也是对女孩子的不负责，见萧萧反应是明白自己难处，而长舒一口气。 午后回到棺材村。 由于昨晚没睡觉，加上开万物眼消耗大量能量，回到家直接楚明爬床上睡觉，一觉睡到晚上八点才起来。 大厅里。 萧萧准备一桌丰盛的菜。 多日未见的吴明瀚也在场。 “赶紧过来，等得肚子都饿扁了。”黑子开酒边招呼。 萧萧嘟嚷道：“明明你才来不到半小时，而且已啃掉一条羊腿。” “你这女娃真不会人情世故，啥话都往外抖。”黑子嘟囔。 “事实嘛。” “呀，还犟嘴，为你了给赎回自由身，黑爷我勇闯泡菜王老巢，进蛟龙潭……”黑子又开启碎嘴子的模式。 萧萧一个字也不听，拉开椅子对走上前的楚明，微笑道：“掌柜，您请坐。” “谢谢。” 楚明回了一声坐下，看着面色有点饥黄的吴明瀚，道：“最近干什么，怎么那么没精神？” 黑子闻言从讲述自个英雄事迹脱离，看着吴明瀚道：“刚我问他也不说，就闷在那。” “今天是为了庆祝萧萧同志获得自由身，就不讲那些无关紧要的了。”吴明瀚强行提振精神，脸上浮现笑容。 第244章 又来一个南哥 “看吧，他不把我们当兄弟，一点事磨磨唧唧。”黑子转头跟楚明说道。 吴明瀚当即着急从凳子上蹦起，道：“不是的，就是那个……我意思……” “不是个屁，既然老板问你说就是了。”黑子喝道。 楚明不做声，接过萧萧递来的汽水。 吴明瀚吐了口气，面带苦涩道：“被人抽了。” 蓉城叶氏倒下，各地休门，即是盗墓贼们闻风而动，短时间蓉城汇聚天南海北数十个团队，收人踩穴的都有。 吴明瀚团队走的是精英模式，人少且都是过命交情，前段时间看中个无主坟头，别的团队也看中，几方交火后，团队吃大了亏，有个兄弟受重伤还在医院躺着。 “同是休门人，还是个无主老坟头，里面不见得有好东西，下手至于那么重吗？”黑子表示狐疑。 吴明瀚解释道：“那座坟内有特殊机关，之前听你说起柳烟是开门人，还想请道爷帮忙搭线，请老人家出山帮忙，现在看来没开口是好事。” “噢？你继续。”黑子一脸八卦。 楚明喝着汽水没动静，但内心很好奇的。 “赛林木！” 吴明瀚张嘴飙了一句老家脏话，面色阴沉道：“有个北派摸金 的，打出中原旗号，拉走最多原叶家旗下的同行，宣布自己继承叶氏地盘，袍哥会总会竟没做声。现在不止我们，其他那些团队想碰蓉城乃至蜀地的坟，都得去拜码头，规矩比叶氏还苛刻，完全由姓南的说了算。” “南姓？”楚明忍不住出声。 “是的，来自中原，姓南名单字，冥王的冥，别人都称他叫南哥，所以才能短时间拉走那么多人。”吴明瀚气愤道。 楚明和黑子对视一眼都很无语，凌晨刚打掉个南哥，现在又来一个。 吴明瀚接着面色阴沉道：“而且我感觉他就不是休门的，而是个砸卦的。” 砸卦原本叫砸盘，是休门人的用词。 比如蓉城挖坟业务被人占据，就叫封盘，外地人想进入分肉吃就得拿出诚意。 封盘的组织，不是光吃肉而不干活，一般都会作为调停、秩序维护的角色，所以大伙都是服气的。 但是老话说得好，一样米养百样人，有些人就不想付出只想拿好处，于是不讲规矩砸盘。 因为良好的秩序，是做生意赚钱的基础之一，砸盘说法就从休门人往外扩展，逐渐被古玩行业所接受，因‘盘’用在处多处，就以‘卦’代替，到 今日就剩下‘砸卦’。 “你从什么特征觉得他们不是休门，而是砸卦的？”楚明问道。 “我调查过，丫的干活不讲究，大多时候都是别人踩穴完，丫带着人马到地头，机关秘术都不管，直接炸药开路，遇到阻挡否管是材料金属、石头，雕刻铸造有多精美，上现代工具暴力破坏，进去后只挑金银珠宝，余下全部炸毁……你娘的当年孙殿英都没那么缺德。” 吴明瀚气得咬牙切齿拍桌子，接过黑子递上的酒杯喝了口啤酒缓缓，才继续道：“我寻到这座坟初步判断是元代的，其他团队过来也依规矩而来，互不干扰各凭本事吃肉。” “结果前天南冥向外宣布，坟他要了，且从今往后蜀地所有的坟也是他的，不经允许谁都不许碰。不过成为他的下属，规矩就可改。” “在八阴门中，休门比杜门还散装，你还是数量少的发丘郎中，是不是不同意依附南哥？”黑子插嘴道。 “当然了，我有实力，给封卦的老板行个礼上点诚意，天南海北哪儿去不得，为什么要挂靠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吴明瀚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说话时目光灼灼。 黑子见状，眉头挑了下 ，道：“你该不会透过管道明确拒绝了吧？” “嗯，发丘郎中人数是少，但不虚休门其他派系，我堂堂正正的给回绝了。” “那结果呢？”黑子追问。 “南哥也没说什么，只是当我和兄弟们二次踩穴准备寻日子下去时，被人阴了，我那在医院的兄弟左腿被砸断，而我自己受到波及。” 吴明瀚说着转身掀衣服，背上有个十厘米长的包扎伤口，鲜血都渗透出撒布，在灯光下很是刺眼。 “缺德冒泡的狗东西，炸药包里藏着铁碎片，爆炸时乱飞，我的伤口就这么来的。” 吴明瀚放下衣服转身，道：“等我把兄弟送到附近医院，那南哥就通过休门管道放话，那座元代老坟，自己会在三天后晚上亥时三刻开，还邀请刚收的小弟们一同前去观看。” 黑子问道：“时间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另外三天后是指哪天。” “据说他出生是亥时三刻，即是世间最幸运的时间，而三天后就是明天。” “还真自信，自己就是世界。”黑子撇嘴吐槽。 “自信还是自大先不管。” 吴明瀚脸色阴沉道：“那家伙同时还在管道放话，来自闽省发丘郎中，都统统归属于自己 管辖，四天后也就是后天亥时三刻，必须上门求他收留，否则一概送进元代老坟生埋！” “好大的胆子，难道他不知道，前段时间叶氏老巢的火是谁放的吗？”黑子错愕道。 “叶家之前是蓉城休门的龙首，是封卦的缔造者，一夜之间覆灭，外界可能有别的猜测，休门同行哪有不知道内情的。” 吴明瀚说着看向楚明，道：“大家也都知道一切是道爷策划，猜测道爷出自搬山而不敢多言，只有南冥这无耻缺德的棒子才敢目空无人，这也是为什么我敢说他不是休门人，而是来砸卦的根本原因。” “大佬，怎么看？”黑子问楚明。 楚明放下手里的鸡汤，眯眼道：“叶氏的业务都被陈红梅接收，虽然她在地下世界称王，然而古董圈无论是阳关还是阴门，才不会多在乎，所以想收编原来依附叶氏的休门人，基本是不可能做到，我才猜这也是袍哥会对南冥作为不出声的缘由。” “这不都是明摆着的事，我是问你对南冥的看法。”黑子说道。 吴明瀚抢先道：“这事不敢叨唠道爷，毕竟搬山神秘人稀少，很多人等着看戏……” “说的是什么话！”黑子拍桌打断。 第245章 比谁更幸运 吴明瀚额头流汗解释，搬山道会那么少人，百年来罕有人出，你要说其他休门人没干点什么，傻子都不信，所以楚明不掺合这件事，是最明智选择。 黑子点点头道：“有道理。” “没道理。”楚明开口道。 黑子、萧萧还有吴明瀚闻言表情错愕。 “我对外挂的是杜门的招牌，作为一个灰鉴师行走江湖是没错，但也确实懂得搬山道的术法，说是休门人也不为过，当然我没想算以往的旧账。” 楚明说着目光变得冷厉，道：“休门人在规则内斗法，我可以当趣事旁观，但有人砸卦，砸的还是我朋友，那这事我就必须管，而且要让所有不怀好意的人都明白，敢惹我，就得有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 “道爷，这事……” “说说你原本的计划。”楚明摆手打断。 吴明瀚知道改变不了楚明，只能老实转述：“不就是炸药，他能炸我也能，我其他两个兄弟，这两天都在暗暗调查南冥的行踪，等明天他带人去下坟的路上，我给他放个大烟花，放完之后从此不到蜀地，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就该如此。”黑子竖起拇指头。 “不够。”楚明反对。 黑子转头道：“以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就不够了？” 楚明冷哼道：“我同意他当蜀地休门的头儿吗？” 黑子三人不解其意，这人家现在就一呼百应，还挑衅上门，不同意又能如何？ “他既然不走规矩，那就都不走。” 楚明眯眼闪烁寒光，道：“戌时三刻是我的幸运时间，咱亲自开坟下去，等着南哥下去，到时候就看看，谁更幸运！” 吴明瀚一脸担心道：“道爷出山事关重大，休门那些老头怕是坐不住。” “怕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正好让萧萧试试，是用烤肉竹签顺手，还是大狙更好用。” 黑子大喜，楚明到底会多少技术，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知道跟着干活有肉吃，所以楚明决定干，他举双手支持，至于什么门的、关的都无所谓。 “具体计划有吗？”黑子追问。 “既然多省休门赶过来叶氏倒下的肉，却被人截胡，说心里没有怨气我是不同意。再则，就红梅姐的脾气，没道理忍气吞声，把果实拱手送人，所以……” 楚明解释了下初步计划，他们下墓和南冥来个面对面比拼技法，引陈红梅等相关人士在外围搅浑水，可以的话，把南冥带来的手下直接送 公家去吃饭，到时有的是人出面作证。 啪啪~ 黑子听完后直鼓掌，嘴里吐槽道：“你心比我脸还黑，这已经不是现在蓉城休门的事，之前外省被南哥砸卦的那群人，绝对会落井下石，把自己干的事都推南哥一伙人身上，他们团伙最后不枪毙几个，都说不过去。” “道爷就是厉害。”吴明瀚直呼过瘾，自己也只想对等报复就跑路，楚明竟引导外围入场来个一锅端。 “没那么夸张，我不过是复制前人走过的路。”楚明没敢托大，《楚氏鉴法》类似记载多如牛毛，他不过是有样学样。 “掌柜的，柳烟姐姐现在可以到处走动了，这几天一直在想着找练手的地方，不如我们请她帮忙？”萧萧提议。 《楚氏鉴法》记载的机关术很多，但楚明得到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学习，之前全靠万物眼暴力拆解，每次都差点把身体能量抽干，如果有个靠谱的高手帮忙，能减轻点压力是好事，所以他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不过鉴于柳烟那怪脾气，他还是皱眉道：“能请得动吗？” “明早萧萧去试试。” “我跟你一起去。”楚明说道。 萧萧没意见。 随后，四人暂时抛开不开 心的事，庆祝萧萧获得自由，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楚明想碰酒，就被黑子伸手给打掉，毕竟沈倩不同意他喝酒，所以依旧又喝汽水。 喝到三更半夜，除了吴明瀚离开去找兄弟，楚明三人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 萧萧就端着热水在床边等着。 楚明张开眼差点没吓死，严肃提醒：“你就当是我的员工，除做饭打扫卫生外，其余都不是分内之事，明白吗？” “萧萧是掌柜的侍女，一辈子都是。”萧萧很认真回道。 楚明手拍额头，自己太天真了，昨日在车上那番话，萧萧完全理解错的方向。 这事没法一下子改变，他无奈接受萧萧给的热毛巾洗脸洗手，而后刷牙出门吃早餐。 萧萧小时候也是生活在西北，早餐准备了羊肉汤泡馍，楚明差点感动哭，喝了两大碗，才记起来询问黑子。 “天还没亮就走了，说是要去保养车子，掌柜不用担心，萧萧能保护掌柜的安全。”萧萧回道。 楚明点点头，又吃两个肉夹馍才满意，出门跟大黑狗玩耍。 “柳烟姐姐最近早上，都会逛早市，直接去是找她？”萧萧收拾好后出来征求意见。 楚明同意了。 …… 古玩 市场就没有休息时间一说，但早上门店都会关着门，若你没特殊物件，最好还是别上门，免得惹店家不快。 因此在普通人眼里，古玩市场的早上属于摆地摊的。 八点钟的地摊一条街，比农贸市场还热闹。 此时，人群中一个烫着大波浪卷，身穿穿着红衣长裙，手里挂着个三色破布袋，脚踩着木屐鞋的女人，引起路人侧目。 大家不是对女人过于‘前卫’装扮感兴趣，而是被女人的五官吸引。 小巧玲珑的嘴唇，有着天然眼红的唇色，搭上仿佛会说话的凤眼，实在美极了。 “喂喂，这玩意那么破，你还卖个铲铲，赶紧收拾下滚蛋。”女人在一个卖葫芦的摊位驻足说道。 行人面色不自然，长得那么漂亮，怎么张口比菜市场大妈的破锣嗓子还难听。 “一边去。”摊主摆手驱赶。 “哼，姐姐还不乐意看你个丑八怪呢。”女人冷哼着，扭着腰肢走了。 走没几步，女人又停下来，望着迎面而来的人，瘪嘴道：“看什么呢？你虽然很嫩，但只是个普通男孩，姐姐是吃不下去的，赶紧把你眼睛移开。” 围观者这下敢肯定，女人就是个神经病，失去关注兴趣纷纷摇头离开。 第246章 追妈妈 晨光下。 古玩市场摆摊主街东段，街道中间站着一个大波浪卷，身穿艳红长裙的女人，闪闪发光，艳丽极了。 “这可怜的娃，好不容易周末放假来玩玩，却遇上个疯婆子。” “唷，还不赶紧走，傻愣着等着要被讹诈吗？” “……” 摊贩同情被女人盯着的小男娃。 “闭嘴，一帮丑八怪说是谁疯女人呢？没看到姐姐这么靓丽吗？” 女人脚踩木屐鞋蹦高，裙摆飞舞，无论从高空俯瞰，还是地下仰望，都是一朵盛开到极致，像是迎着朝露的花儿。 路人却当一朵带毒的彼岸花，纷纷躲避着。 啪嚓~ 女人落地后，木屐鞋质量太差裂开了，她就伸脚踢掉，指着对面三米呆愣男娃，道：“鞋拿来。” 摊贩们为自己的有预见性而感到喜悦，也颇为同情少年，只是怕被女人盯上，都纷纷闭上嘴不敢再出声，甚至撇开视线。 少年就是楚明。 他骑着摩托车载着萧萧，从一公里外的棺材村进市场，萧萧非得说自己是侍女，停车这事由她来，于是他只能先进摊市逛逛，看看能否捡个漏什么的。 听着女人要自己的鞋子，他眼皮使劲眨巴几下，促使双眼出现泛红症 状，而后奔向女人，张嘴喊道：“妈……我终于找到你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楚明就已跌坐地板上，抱着女人洁白又修长的左腿。 女人错愕了下，而后使劲踢腿，道：“谁家的倒霉的孩子，叫谁妈！姐可还是三十五岁的黄花大闺女呢。” 女人使劲踢，楚明抱得更紧，甚至双腿都用上了，嘴里哭嚎着：“妈妈，我知道爸爸不告而别，让你伤心了，但你不还是有我吗？我们一起努力营造幸福美满的家庭。” 楚明为哭得更真实点，都快把眼皮个眨抽筋了。 “松开，赶紧松开……”女人着急了。 摊市是很多古董世家子弟锻炼鉴宝能力的初级场所。 有道是良家养人，最容易出帅哥，她打扮那么漂亮就是为混上个大帅哥，被高中生当街喊妈，那还找个屁。 这不，她余光就瞟到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长相分数就差年轻的周润发一两分的帅哥，摇着头离开了。 楚明不放手，还指着左边女人骂过垃圾货的葫芦摊，道：“妈妈，那个葫芦跟当年外公送给你的嫁妆差不多，爸爸离家前摔裂了，我去买下来，现在就送给你，你的病情一定能好起来。” 买葫芦摊贩 愣了下，心想难怪女人刚才会骂自己物件是垃圾。 虽然从古董物件等级来说，一千元以下确实是垃圾就是了。 “你要买自己滚去买，干我屁事，给我松开手脚，不然一巴掌把你脑浆拍出来。”女人面色凶恶举巴掌威胁。 此言一出，摊贩们更同情楚明了，小小年纪摊上这么个疯妈，也颇感慨他有如此孝心。 “妈，你等我，我这就把葫芦买下来，我这就去……”楚明松开女人的左腿。 女人打着赤脚赶紧走。 楚明若有所觉回头，道：“妈~你别一个人走，再跑丢我又得找好几个月了，妈妈啊……” 楚明喊得凄厉，女人的脚步越快。 “叔叔，多少钱。”楚明快速爬向买葫芦的摊位，指着个巴掌大红色葫芦道。 “娃，叔就跟你说个实话，这葫芦都不值几个钱，是农村随便收过来的，见你如此孝心，就五千块卖给你吧。”摊贩说道， “你个无耻小人，娃那么有孝心，你也好意思坑他。” “啧啧，咱们古董商人会被骂，都是你这样人的导致的。三百块都嫌贵的东西，你收人孩子五千。” 左右临近摊位的摊贩出言指责。 “你两狗屁玩意，也好意思说 老子没良心，不要以为这事你们没干过。”葫芦摊贩脑袋左右回望臭骂。 “那也得分情况，有倒是百善孝为先，娃被不负责的父亲抛弃，和疯妈相依为命，这种钱你敢坑，不怕将来坟被人光顾。” “就说是，大家觉得瓷器兄说得对不对。” 左右两边摊贩配合，把其他人拉下马。 大家本着，‘你赚钱我难受’的心态，加上也确实同情楚明，于是纷纷出言支持两摊贩。 “你们这帮狗东西，特别是两破玩意……好好，我记着了。” 葫芦摊贩看着有路人停下来，怕大家骂声导致生意做不下去，赶紧止住驳斥同行们，把红色小葫芦拿起来递给楚明，道：“算老子今日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你们这对倒霉玩意母子，三百块成本价，你拿走。” 其实葫芦成本价三十块都费劲，但是众人见好就收，免得把葫芦摊贩得罪死后被咬。 “谢谢叔叔，叔叔好人一生平安。”楚明哭着站起来，一手接过葫芦，一手伸手进口袋，默数三张捏成皱巴巴后才掏出来递上去。 摊贩看着皱巴巴的钱，还有楚明稚嫩的哭脸，愣下了下，想着是不是再给五块钱优惠，也好让楚明有顿午饭 吃。 有良心，但是不多。 不过楚明也不需要那点优惠，把钱塞在摊贩手里后，朝着红裙女人离开的方向，哭喊道：“妈……妈妈，你不要丢下我不管。” 不明所以的路人，吓得纷纷躲两侧。 楚明就这样一路哭喊，畅通无阻追上女人的身影。 女人听到妈妈两个字由远至近，头皮差点都被掀翻，双手提起裙摆，打赤脚毫无形象的跑起来。 “妈妈，别跑。”楚明继续追着。 “倒霉孩子，姐我不认识你，你别过来啊。”女人尖叫着跑得更快。 楚明跟着加速。 随后，二人从摊市主街东段跑数百米跑到西段，接近南河的地方停下来。 前段时间，楚明就在这里被带着满手玉手镯的程慧情堵住过。 这里靠近内沟河，行人很少。 女人突然停下来，弯着腰双手成长膝盖，满脸香汗淋漓，喘气气骂道：“臭小鬼，葫芦你都到手，还追着我不放做什么。” 楚明放慢脚步走过来，泪痕未干的脸上满是笑容：“你是我妈妈……” “你给闭嘴，再提那两字，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女人抬头目光凶恶道。 楚明停下隔着三米，干笑道：“好好，姐，你是我姐。” 第247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女人坐在栏杆上翘着二郎腿，提着裙摆煽风，斜眼望向边上站着的楚明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忘记刚认识第一天，你就自己揭开假眼给我看吗？”楚明说道。 女人就是八阴门之一的开门传人，打死楚明都不信只有三十五岁的大姐姐，坚称人是老奶奶的柳烟。 “失算了。”柳烟不爽嘟嚷一声，伸手抓住头发揭开。 波浪卷是假发，里面是颗光头。 楚明见状眨眼道：“你那几根白发呢？” “装成老人不得装像样点，现在不用装还留着做什么？”柳烟手扣着发痒的头皮。 啊！ 河对岸有个男生发出尖叫。 柳烟闻声转头，见是刚才那个一米八的帅哥，急忙喊道：“帅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帅哥听到话跑得更快，眨眼消失不见。 楚明直觉要倒霉，立即转身打算开溜。 “站住！”柳烟转头回来冷冷喝道。 楚明知道跑是跑不掉的，转头讪笑：“我觉得就是周润发都配不上，如姐这般比仙女还漂亮的女生，刚才那人贼眉鼠眼的，更是连姐的脚趾头都没资碰了。” “当我没听到你在李晓家，喊我老奶奶吗？” “没有的事， 肯定是隔壁邻居那小孙子喊奶奶，误导我漂亮赛天仙的姐姐。”楚明慌张地说着违心的话。 毫无疑问，柳烟是漂亮的，比程慧心有过而无不及，特别是那双空灵纯净的凤目，然而顶着个光头，在楚明心里直接扣到负分。 “油嘴滑舌。” 没有女人不喜欢被赞扬，何况是柳烟，心里爽着表面翻白眼，手指着楚明三百块买到的葫芦，道：“家人遗物？” 楚明低头看着手里的红葫芦。 葫芦材质不特别，就是个普通葫芦，色是天然的，呈现红褐有土黄斑纹，经雕刻师神手，雕出‘桃花源记’的内容，整体看着浑然天成，犹如葫芦表面存在着一个小世界。 “我刚到蓉城肚子太饿，为了吃饭五块钱卖给一个面馆老板，后来等有钱想赎回，面馆已关门了，找七年都没找到。”楚明说道。 “传家宝？”柳烟好奇道。 “不是。”楚明抬头道：“小时候在长安，用三斤牛肉干跟一个老头换的，我拿回家当作存钱罐用，也是靠着里面的钱，我才从关中来到蓉城，很有纪念意义。” 柳烟瞬间没兴趣，翻白眼吐槽道：“就为个破玩意，让我当你妈妈，还 吓走那个大帅哥，你要怎么补偿我。” “我对你有恩，你自己说以后十年随叫随到。”楚明拿帮解开枷锁说事。 “我说过吗？在哪儿，怎么我不记得呢。” “你……你牛。”楚明无语，自己也太天真了，就柳烟怪脾气，也是能拿捏的？ 这时，柳烟脸上露出笑容，从栏杆上站起来，走上前伸手推开楚明，道：“你来了啊。” 柳烟声音很甜腻，楚明听见耳朵里，浑身起鸡皮疙瘩，稳住身形转头望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大帅哥，让柳烟发癫。 然后来者不是帅哥，而是带着一点异域风情的大美女萧萧。 “姐姐早上好。”萧萧脸上甜笑着回应。 “姐姐很不好。”柳烟上前勾住萧萧的手一脸哭相。 萧萧着急道：“是谁欺负姐姐了？萧萧帮你报仇。” “他，就这倒霉娃……”柳烟手指楚明，哭诉刚刚遭遇的不幸。 萧萧听完柳烟讲述，脸上露出为难，换作是其他人，哪怕是黑子欺负柳烟，她二话不说拿出烤肉竹签扎过去，可这人是楚明，就…… “萧萧觉得掌柜也不是故意的，姐姐就不要生气了嘛。”萧萧反手拉着柳烟撒娇。 相比楚 明假哭还要把眼皮眨快抽筋，柳烟就不需要，眼泪说来就来，要多少伤心有多伤心：“我命苦了，被人欺负到鞋子、头发都掉了，结果……” 三天相处，萧萧十分喜欢柳烟，见对方委屈痛哭内心纠结，直接表现在脸上。 楚明见状眉头狂抖，吐了口气道：“别装了，要什么直接说。” 柳烟瞬间止哭，道：“我要和萧萧结拜。” “好呀。”单纯的萧萧立即同意。 楚明一脸无语。 开门传承是以兄弟姐妹相称，柳烟所谓的结拜，就跟收徒一个意思。 他翻白眼道：“收惊门圣女为徒，也不怕磕到牙！你开门大猫小猫就那一两只，而人门人满天下，且是以杀着名的刺客，到时你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 柳烟一脸看白痴的眼神。 楚明想起来一件事。 开门最多门人同时驻世不超过十个，多数时候都是三五个，能传承两千年不断，靠的是寄生百业中。 就比如百年前，明了就躲在南金寺当和尚。 不过他还是反对，总觉得柳烟精神不正常，怕把萧萧也带坏了，于是说道：“她将来要同时负责惊、开两门，怕是有力不逮，坏了开门传承。” “惊门圣女名头听着唬人，但同一届没十个也有八个，一路厮杀最后活下来那个才是门主，就你小子能拿出一个亿，还砸黄盛业的饭碗，我不认为你会同意萧萧去拼杀。”柳烟怪里怪气道。 “消息传得真快。”楚明小声吐槽。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没有立场反对，只是把信息如实讲出来，由萧萧自己做决定。 “妹妹啊，姐姐这些年……”柳烟眼泪又说来就来，哭诉着从兄长离开，困在二郎巷十年的苦楚。 萧萧不是第一次听了，但还是很同情，和柳烟抱在隔着哭红眼。 柳烟抽噎着，顺便朝楚明吐舌头。 楚明见状惆怅不已，纯良天真的萧萧将一去不复还了。 为了不让自己难受，他自我催眠，在这浑浊的世道，善良只能被欺负，萧萧改变也不全是坏事。 等两女人哭够了，他直接提起元代老坟的事。 “开机关，本就是开门的课业，只是……” 柳烟提着自己裙摆给萧萧擦掉眼泪，才继续道：“开门向来不碰死人活。” 楚明调出脑海记忆，《楚氏鉴法》还真记载，开门确实历来不碰古坟。 白来了。 楚明感慨今天运气在找到葫芦时用光了。 第248章 你惹大祸了 柳烟享受完楚明的失落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如今开门只有我一人，规矩我说了算。” 这老奶奶，真恶趣味！ 楚明心里犯嘀咕，表明挤出惊疑笑容道：“姐姐肯帮忙？” “姐我为庆祝开门找到下一任传人，带去野游联络感情，想必地下那群老东西也不会有意见。”柳烟说道。 楚明闻言怀疑《楚氏鉴法》记错了开门规则。 其实不然，开门规矩出名严苛，否则也不会人数那么少，要怪只能怪柳烟被关太久，性格乖张任性。 好在拿到既定目标了，就让规矩见鬼进去吧。 楚明心想着。 这时，有个男人走过来。 楚明一下就认出来，是当时自己送受伤的陈红梅去东桥医院，后来封锁医院的小弟之一。 很明显，这是陈红梅派来找他的。 “老大在小桥茶馆二楼三号房。”来人边说边走过。 楚明默默点了点头，而后跟萧萧、柳烟打了声招呼独自离开。 小桥茶馆就在附近二百米开外。 三号房里。 陈红梅在临窗位置，望着下面南河眉头紧锁，桌上有一封文件夹。 楚明很快就到达，在服务员引导下进房间。 “坐。”陈红梅指着对面位置。 楚明面带微笑坐 下，道：“红梅姐怎么有空来市场。” “来处理叶氏店内的一批紧急黑货，顺带来茶馆歇脚，刚好看你在对面，也有事找你，就让手下招呼你过来，没耽误你行程吧。”陈红梅边倒茶边说。 “没有。”楚明摇摇头问道，“红梅姐有何吩咐。” “谈不上吩咐。” 陈红梅放下茶壶，面色凝重望着楚明道：“黄盛业虽只是个香主，却是惊门总会某长老的小儿子，你怎么还把人搞得吐血进医院，这事传出去，那位长老面子要丢大了。” 楚明没法接话，毕竟总不能说黄盛业活该。 “唉~你还把给程二小姐干活的惊门人也统统写入契约书，这事虽不违江湖规矩，但惊门总归丢脸，之后铁定是要寻仇的。”陈红梅语气沉重道。 楚明没法沉默，开口道：“谢谢红梅姐提醒，小弟会做好万全准备。” “你……算了，以你性格，见朋友受牵连不报复是不可能的。” 陈红梅摆摆手，喝了一杯茶缓缓，接着道：“我主要是想提醒你，你打了黄盛业后，惊门就可以名正言顺继续保护程慧情，这样你懂吗？” 楚明皱眉思付。 惊门规矩多变，萧萧说过现任门主规定，不要佣金保护 雇主次数是有次数限制的。 依照陈红梅此刻说法，陈慧情本来是把次数用完了，碰巧他羞辱式搞黄盛业吐血。 黄盛业的长老爹，一定会借机阻碍他三个月内也完成契约，然后就光明正大的报复，到时将面临无止境追杀。 “谢谢红梅姐提醒，小弟心里有数。”他收敛心思回道。 “还有件事，也必须跟你说明。”陈红梅面露为难。 楚明贴心道：“红梅姐有事尽管说，小弟能承受。” “不管黄盛业抱着什么目的和你约见，我请的那朋友从中帮忙联系肯定一定作用，那人身份我不好透露，能说的是我个人受到制约。” 陈红梅深深叹口气，道：“鉴于惊门势大，朋友让我不得再掺和你和惊门的事，要是姐不是带着一帮人吃饭，而是自己一个人就好了……” “红梅姐已帮小弟足够多了，小弟万不敢再麻烦了。”楚明善解人意道。 陈红梅闻言给楚明添茶，拿起桌上的信封道：“谢谢你的理解。这是我最近收集到有关于程慧情的踪迹，趁着这档口，你赶紧看完，等下我就得删除，不能留下把柄，给上面抓到机会。” “好。”楚明伸手接过信封。 信封里装着一台小型 录像机，里面有一段几秒钟的视频，画面很模糊，只能隐约看到某个码头，程慧情身影一闪而过。 楚明把画面内牢牢记住，把录像机装入信封递回。 陈红梅接过后取出来，打开录像机存储卡扔进刚倒好滚烫的茶杯里泡着，边道：“录像机是小偷卖到渝州袍哥会，画面太模糊不确定具体在什么码头，能提供信息有限，其他的只能靠你自己想办法。” 楚明想着，能让陈红梅低头的人，来头肯定很大，却还是紧赶慢赶把信息交给自己，可见承受多大压力，他心里很感激，提起茶杯道：“谢谢红梅姐。” 陈红梅提起面前的茶杯回敬。 由于楚明现在身份有些敏感，不少人盯着，所以并没有逗留，茶喝完就告别了。 离开茶馆后，楚明没有找萧萧只是发个信息晚点会合，到主干道拦一辆出租车前往警察分局。 在车上他提前发信息联络，所以一到警局，张阳就在门口等他。 “什么重到线索？”张阳着急询问。 楚明回道：“有人拍到程慧情在渝州出现过。” 张阳这些天就没闲着，一直在追查程慧情行踪，闻言伸手道：“照片带着吗？” “不是照片是录像，由于太过敏 感只能阅后即毁。”楚明回道。 张阳素质比黑子强一百个楚明，闻言只是脸拉长没爆粗口，还小心翼翼问道：“你记住关键点了吗？” “我可以画出来。”楚明回道。 张阳将信将疑，把楚明领到内部会议室，并准备好纸笔。 楚明坐下后先闭眼拿起笔，在纸张上‘唰唰’的画着。 “张队，你这线人靠谱吗？”边上警察看着楚明一个视力正常的人，还跟盲人画师一样画画，怀疑是江湖骗子。 张阳知道楚明鉴定古董很厉害，至于画画就不敢保证，所以听到同伴的话，思考了下道：“你去叫人。” 警察立即走出会议室请人。 刑侦有一类职业叫模拟画像师，分局就有一位非常厉害的画像师，这几几年帮张阳所在的刑侦队破过好几桩重案。 不多时，画像师被请过来，看到楚明闭眼画画，错愕道：“张队的官越做越大，这线人质量反倒是越来越差啊。” “少抽点烟。”张阳回了一嘴，靠近楚明道，“楚兄弟，分局最厉害的画师来了，你直接形容让他画。” “纠正！我是全蓉城最好的画师。”画像师吊儿郎当走到楚明身后，低头看到桌上纸的内容，嘴里烟差点咬断。 第249章 锁定程慧情的踪迹 警察局的画像师的能力重点在‘像’，也就是人脸素描。 在这方面，画像师确实当得上蓉城顶尖之一。 此时，说楚明是江湖骗子的警察，见画像师的神情，凑近桌子低头一看，眼睛都快瞪出来，撇头看向张阳，道：“头儿，您，您是去美院请来的大神吗？” 张阳低头看着纸张眉头紧皱。 纸张上不是人脸素描而是全景绘图，跟早前黑白相机拍得一样清晰，细节到地板上痰痕都栩栩如生。 而要知道，楚明是闭着眼睛在画，且是在极短时间内完成。 不过其实是张阳三人外行，所以才觉得不可思议，换作古董圈的人，比如黑子过来就会觉得再正常不过。 古董协会定下鉴定师等级打中，大师级的考核指标之一，就是要几近过目不忘的本领，何况楚明在茶馆看录像时还开启万物眼。 因录像机很普通，没耗多少能量，所以才无法从外表看不出来，开启过万物眼。 此刻，他闭着眼在脑海勾勒几下的录像，手不过是机械复刻式，算不得什么神技。 一张，两张……他足足画了将近二十张，内容差别有大有小，组合一起快速翻阅，就犹如电影画面，里面的人物能动起来了。 这 点作为警察是有经验的，张阳在楚明停下笔后，迫不及待拿起来快速翻腾。 纸张上那个背影模糊，绑着双马尾的女人，如同的活了，脑袋逐渐转了个方向，最终露出一张更模糊的小方向侧脸，目光聚焦在码头一处即将开走的小轮船上。 “嘉陵江朝天小码头。”张阳给出地点信息。 ‘画画’不必开启万物眼耗费能量少多少，此刻楚明面色有些疲惫，张开眼喘气道：“确定？” “嗯，我就在那里长大的，而且这双马尾女人，百分百分是程姓犯罪嫌疑人。”张阳面色坚定。 这些日子，他一直负责千万级诈骗案，把关于程慧情的资料快翻烂，所以光凭背影都敢肯定。 “辛苦警官们了，接下来我一个平民也帮不忙，只能老实在等消息。”楚明说道。 “职责所在，哪有辛苦不辛苦的。”张阳回道。 楚明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画像师伸手拦住他，道：“兄弟来警局上班，我把第一的名头让给你。” “对啊，以你的画工，绝对能大.大提升破案成功率。”警察跟着附和。 楚明虚弱地摆手，道：“不了，我就一江湖骗子，怕是要给你们丢脸。” 警察没曾想楚明看着年纪 不大心眼挺小，报酬都不带不隔夜的，一时间很是尴尬。 随后，楚明在画像师万般不舍的眼神中，离开警察分局。 出来后，他立即给吴明瀚发信息，让他以中间人身份，请搞情报的熊老大，去隔壁渝州市搜查程慧情，只要信息准确，酬劳尽管开。 “陈红梅退出确实让我很头疼，但是把黑熊这类专搞信息的人引进来，加上张阳带队拉网式搜寻，一暗一明一私一公，定让你无所遁形！” 楚明握紧手机目光杀气爆闪，程慧情为一己之私，伤害那么多无辜普通人，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随后楚明又打电话，让黑子开车来接自己。 黑子恰好就在附近交管所办事，几分钟就来到分局门口。 楚明上后座后，黑子就高兴汇报：“花了点关系，车子以后就是咱们的了。” 楚明还得过几个月才能成年，现在又不能开车，所以没兴趣回应，头靠背枕闭眼休息。 “咋地，一脸便秘没血色，去找张阳做什么了？”黑子看着后视镜关心道。 楚明简单说了下分开后的情况。 黑子大惊失色吗，道：“你是柳烟的儿子吗？难怪，就她那狗都害怕的臭脾气，竟然能帮你……” “你都听哪儿去 了。”楚明不得不打断转述臭骂。 黑子干笑一声，道：“大佬请继续。” “请了动柳烟后……”楚明继续讲述。 “臭娘们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黑子面色森寒，一想到当日成华公园那些受伤的老战士和自己同行们，现在还有几个躺在医院，恨不得现在立马赶去渝州市。 “她不见得还在渝州，等张阳、黑熊两方的信息，咱们再动身不迟。”楚明太知道黑子心里想什么，怕黑子过去暴露，让程慧情惊醒再次失去踪影，所以特意耐心安抚。 “不用担心，我没那么虎。” “嗯嗯，我家李晓大哥最聪明了。” “少阴阳怪气的，现在去接老奶奶还是吴挖坟的？” “二郎巷。”楚明说道。 “得令！”黑子发动车子。 二郎巷距离古玩市场并不是很远，不多时他们就来到巷口最深处锁匠铺。 狭窄的铺子里，堆成山的锁头依旧还在，楚明二人小心翼翼走过通道。 此时，院子屋门前摆着一张八先桌，桌上摆放有炉、纸钱、蜡烛还有猪头等三牲贡品。 柳烟依旧是红裙带波浪卷假发，穿着一双工地人字拖，手持三支香朝天叩拜。 萧萧在边上也跟着持香叩拜。 “这谁啊 ？长得东方不败还漂亮。”黑子看到柳烟眼睛瞪滚圆，一下联想到笑傲江湖里的林青霞。 楚明边走边道：“你嘴里的老奶奶。” “不……不可能，牙齿比我胳肢窝都白，难道也是假牙？可不对啊，那张原本比我老舅屁股还黑还皱的脸，又是怎么回事，去美容院拉皮也没那么过分吧。”黑子大声疾呼。 那头在嘴里跟祖师爷念叨的柳烟，回头双眼‘唰’的射来两道利剑一般的神光。 黑子吓得腿软跪地磕头，道：“林青霞跟姐比起来，就跟麻雀在开屏的孔雀面前那么寒碜一样。” “一个死德行。”柳烟闻言隔空扫了眼楚明，而后继续跟祖师爷们念叨。 楚明感觉有点委屈。 是，他确实跟黑子一样说过类似‘漂亮’话，但这回儿可啥也没说。 想着不能白白受委屈，他回头望着还磕头的黑子，道：“雌孔雀其实长得很磕碜的，只有雄孔雀才会开屏。” 黑子抬头一脸愤恨，这不是公然拉仇恨吗？ “李晓！”果然柳烟厉声立马传来。 “我诅咒你一辈子考不上驾照！” 黑子起身咒骂楚明一句，而后脸色瞬间改变，‘欢欣鼓舞’奔向供桌。 “姐，您忠诚又靠谱的小李来了。” 第250章 被狗咬 八阴门之开门的结拜规矩繁琐，柳烟室外忙完，又带着萧萧在室内继续进行。 此时院子在银杏树边。 黑子双膝跪地，双手举着重达一百斤，价值不菲的石头锁过头顶。 其实对黑子来说，一百斤不算重，坏就坏在，时间临近中午，八月中旬的秋老虎威力比盛夏不遑多让，黑子还穿着黑衣黑裤。 只是不到一分钟，黑子浑身满是汗水了。 楚明在银杏树下石桌，喝凉茶吃西瓜，手里摇着蒲扇。 “你良心不会疼吗？”黑子扭头怒视。 “疼，所以我这不是在想办法降火？”楚明说着吭哧一口西瓜，甜又清凉的西瓜汁，从嘴角溢出来。 “过了，你过了。”黑子气得头顶冒青烟。 楚明吞下嘴里的西瓜，淡定道：“我那句话杀伤性其实不大，主要是你把人美女皮肤比作老男人的屁股，谁受得了。” “你可别再说了。”黑子吓得缩着脖子，几秒后屋内没传来柳烟的破锣嗓子，才敢继续呼吸。 汪汪~ 锁匠铺后门传出狗叫声。 楚明抬头望过去，大黑狗从后门窜出，他赶紧招手：““过来，别在太阳底下跑，会中暑的。” 大黑狗飞奔而来。 楚明赏了一大块西瓜，大黑狗 高兴地摇着尾巴吃起来。 “呀，这年代狗还不如人。”吴明瀚从银杏树下走出来。 黑子吓得手里锁头差点脱落，稳住身形后，骂道：“有病啊？有门不走翻墙来。” “你见过哪个挖坟的走正路？” 吴明瀚嘴里反驳着黑子，走到楚明身前撩起裤子道：“道爷请看！” 楚明低头，一看吴明瀚腿上鲜红的狗印子，不由得打了寒颤。 “刚才道爷让我去棺材村带过来，它竟然把我当闯空门的小贼，上来就给我一口。”吴明瀚很委屈，要换作其他狗子，早一巴掌拍死炖了。 楚明视线转到大黑狗，表情很是狐疑。 大黑狗很聪慧，连棺材村跟自己不对付，开小卖部的碎嘴大婶都不会凶一声，怎么会对自己人下口那么狠？ “还用废脑子想，挖坟可不止遭人恨，什么狗啊，猫啊，都恨不得上去咬几口。”黑子可算逮到机会，一骂骂三。 “李晓，你敢偷懒！”屋内传来柳烟暴喝。 “没有哦。”黑子吓得一抖索，赶紧摆正下跪姿态。 “该。” 楚明嘿嘿一笑，抬头跟吴明瀚说道：“大黑跟我回来的那天到宠物医院治疗，已打过犬用的狂犬疫苗，被咬也不会感染，不用担心。 ” 吴明瀚知道楚明不会惩罚大黑，自己的哑巴亏吃定了，只得放下裤子在石桌坐下。 楚明把装着西瓜的篮子推过去。 老祖宗说得没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当兄弟朋友都有些方面类似，吴明瀚也是‘小心眼’，拿起一块西瓜，转头对着黑子大口朵颐，把黑子气得黑皮肤都发青了。 汪汪。 黑子吃完西瓜抬头狂叫。 “人和狗都一样，西瓜吃太多会拉肚子的。”楚明摆摆手起身，走向门前供桌。 大黑狗低头咬住西瓜皮，移动到黑子面前放下，叫了两声。 “呜呜……我命怎么那么苦啊，连条狗都要欺负我。”黑子欲哭无泪。 汪汪。 大黑狗转头朝吐西瓜子的吴明瀚吠。 “去去……真当我怕你啊。”吴明瀚很不爽道。 “大黑过来，给你个正餐。”楚明在供桌前喊道。 大黑狗摇着尾巴跑过去。 “终究是条狗。”吴明瀚冷哼。 大黑狗回头怒吠。 “不理他们，这给你。”楚明把供桌大猪头抓下来弯腰递给大黑狗。 大黑狗张嘴一口咬住。 “走，去阴凉的地方慢慢啃。”楚明手拍拍大黑狗的背上。 一人一狗返回银杏树下石桌。 不多时。 柳烟带着萧萧 走出来。 “哇哇，好漂亮啊。”吴明瀚惊呆了。 柳烟不用说，不张嘴确实漂亮得没话说。 此刻最重要的是萧萧，高挑如走秀模特的身上，也穿着红色丝织长裙，脸上还画了个淡妆，仿佛是电影里的明星走出来。 “你们是要去拍电影吗？”楚明也被萧萧神颜惊愕了下，但更多的是无语。 “掌柜不要生气，萧萧这就去换。”萧萧脸上露出羞愧。 “别动。” 柳烟伸手拉住萧萧，冷眼对着楚明道：“工作就非得穿得土了吧唧的吗？” “姐，我们是要下坟啊。” “别说下坟，下地狱也得漂漂亮亮的。”柳烟叉腰冷哼道。 “长得漂亮还有个性，我喜欢。”吴明瀚竖起拇指头。 “啊，长得好丑，说话还一口闽省地瓜味，身上死人味熏得很，别靠我太近了。”柳烟一脸嫌弃道。 吴明瀚瞬间好感全无。 “别介意，这大姐眼里年轻时的周润发，‘大都’没得加，只能算个普通帅哥。”楚明安慰道。 吴明瀚这才好受许多，起身道：“我先去白俊山等道爷。” 说完，吴明瀚跟鬼一样飘走。 汪汪！ 大黑狗停下啃猪头昂头狂叫。 “乖乖，吃咱们的。”楚明拍拍大黑 狗脑袋安抚。 大黑狗低头继续啃猪头。 “只是稍微烫一下，也不怕吃坏肚子。”柳烟过来数落楚明办事不利。 “萧萧去煮熟。”萧萧主动请缨，不得楚明反对抓起猪头，连带着大黑一起牵走。 楚明这才注意到，萧萧脚上也穿着一样工地人字拖，劝解道：“姐，墓内有机关，很可能是元代大能布置的，人字拖换掉吧。” “不要，穿人字拖乃开门千年传承，祖师之法不可改。” “屁哦，绿带人字拖出现的历史，还我没年纪大。”黑子忍不住插嘴。 楚明默默点头附和。 柳烟转头怒斥黑子，道：“你想再加一块？” 黑子赶紧咬住嘴巴。 “刚才那人是挖坟的吧。”柳烟把视线转回。 “是的。”楚明点头，把之前没说完的细节全补上。 柳烟听完后，手指顺着眉毛，半晌后皱眉道：“如果那叫南冥的人，真是中原南氏出身，那座老坟就不是那么简单，你的计划也不可能那么顺利。” “大概是假冒的，而且中原南氏出过古董王，没必要染指地下。”楚明说道。 柳烟冷笑道：“你不会真以为，世界上真有传承几千年不断的技术？” “请姐指教。”楚明摆正身体抱拳。 第251章 也曾是暴躁小萝莉 “考古对有些人来说是理清历史脉络，对有些人来说是发家致富。” 柳烟面色凝重，顿了下后道：“历代凡是被称为古董王的家伙，都有掌握休门技法下过墓，不过是比休门人手法轻，只取所需。” 柳烟的话，犹如石头扔进湖泊，在楚明心田激起莫大水花。 《楚氏鉴法》没有相关记载，那是否意味着楚氏历代没人当过‘古董王’，而他想凭‘万物眼’称王是在做梦，而没有‘王’的称号，想报楚家血仇，几乎…… 一个个的疑问，在楚明心中不断冒出。 “不可能人人都是，比如阿明，我就认为他不下墓也而能做得到。” 闹归闹，黑子在正事面前还是很严肃的，余光察觉楚明表情变化，第一时间开口说道。 “确实事无绝对，比如明了秃头就没有王的称号，有王的实力，还没下过哪怕一座坟。”柳烟点头道。 楚明闻言松口气，以柳烟江湖地位，说这话完全可信。 “不过秃头不是以鉴定为长，而是雕刻、设计机关等，所以下不下去坟，影响不大。”柳烟补充。 楚明心一下又提到嗓子眼。 “不怕的，阿明也不是只懂鉴定，修复等其他技术也懂。我觉得不管是阳关还是阴门，总有一条阿明能 走通，到时一通百通而称王！”黑子大声道。 “就你话多。”柳烟回头冷喝。 事关楚明信心，黑子忍着对柳烟的恐惧回嘴：“姐姐，你不安好心打击阿明信心，是为何固？” 楚明脑海像是触电一般反应过来。 是啊，无端端的柳烟为什么非得提这档事，明显还层层加码。 唉~ 柳烟叹气，闭上眼道：“当年在机关方面我的天赋，比楚明在鉴定的能力有过之而无不及，十岁就敢独身一人，走遍天下各处古玩市场，挑战各路豪杰，被江湖冠以‘血观音’的雅号……” “你就是血观音？！”黑子发出惊呼。 “嗯。”柳烟点点头。 楚明半路出家，对圈内轶事知道不多，好奇问道：“血观音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黑子身体都在颤抖解释。 二十年前江湖突然冒出个小萝莉，机关术冠绝天下不说，更可怕是脾气暴躁，动辄巴掌打人。 那巴掌犹如铁铸的，管你外功、内功练得再高，就扛不住一掌，被碰到时皮肤爆烈，鲜血伴随着骨裂飞溅。 当时天南海北的古玩市场，不管背景如何，只要惹到萝莉就得遭殃，而每次打完，小萝莉就会露出笑脸口讼佛号，说是在度化恶人，故而才有‘血观 音’的名头，连中原世家都有人遭殃。 有一点黑子不知道。 其实最早时，小萝莉的外号是铁掌女魔，是在把中原南氏当时小少爷下巴给拍扁了，被满天下通缉，外号才变成‘血观音’的。 此时，楚明望着对面翘着腿，大口吃西瓜的大美女，面色惊骇道：“南氏就那么点人，你还把人小少爷给拍了，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谁让他说我胸扁扁。他以为自己长得帅，就我就舍不得下手吗？嘴都给他拍歪！”柳烟说话时嘴里西瓜汁乱喷。 “你当时还没发育，没明显特征也很正常。再说了，你是把人下巴拍碎不是拍歪，人去国外治疗三年才搞定。”黑子小声嘟嚷。 嗯？ 柳烟还是听到了，转头瞪眼，把黑子吓得差点尿裤子。 真凶残！ 楚明暗暗谨记，以后在这位大佬面前，嘴巴得甜点免得遭殃。 “后来我被兄长提着扔到南金寺呆五年，明了秃头下地狱去了，我就被带回这里禁足，一关就是十五年。” 柳烟把西瓜随手一扔，用手背摸了下嘴唇接着道：“虽然我不认可兄长教育的方式，但不得不说持才而骄，任你天赋再强也走不远，像是这二十年来我技术并没精进多少。你该明白什么意思了吧。 ” 楚明哪能还不懂。 说起来从入行将近五个月，惹得人一个比一个来头大，若是不能及时调整心态，结果未必比当年柳烟好多少。 他起身整了整衣服，躬身抱拳一拜：“谢谢前辈提点，晚辈感激不尽。” “不过是你带来萧萧，并同意她跟我结拜的回礼，所以无需客气。”柳烟大方挥手。 楚明还是坚持拜完三个礼，而后重新落座，恭敬地递上凉茶，道：“姐，你认为那个叫南冥的人，会不会是当年你打歪嘴的家伙，因精神受创才搞一批人当‘砸卦’的混子头？” “没那么巧合，那家伙把下巴治好，凭借那张脸骗几个富婆养，不比到处当混子强？”柳烟接过凉茶说道。 …… “混账东西！” 某山庄式酒店一栋别墅内，沙发上男人拿起价值好几万的紫砂壶子，砸在跪倒面前的手下脑袋上。 紫砂壶落地破碎，手下脑袋也冒血，却大气不敢喘。 呼呼~ 男子靠在沙发上连连吐气。 其左脸颊有一道明显，犹如蚯蚓就旧伤疤，从左耳一直贯穿到下巴。 “废物玩意，让你们调查二郎巷一个开锁的老太太背景，结果花了几十万，然后告诉老子就是个要死的老太婆？糊弄鬼！没身份，那姓楚的龟孙 ，这时候能带着那条黑狗上门。”男人双目凶狠怒斥，其潜意识里，黑子是楚明的狗。 “南哥饶命……” 手下吓得连连磕头求饶，非是不愿意，而是蓉城各个信息渠道，不管是正经还是个人，都一致给出一样答案，自己一个刚来外地人，没有其他人脉探索了。 男人就是南冥，抓起桌上紫砂杯又要砸人。 后方一个长相天美，身材妖娆的女人走来，手腕如灵蛇一样在南冥身上游弋，樱桃小嘴凑在南冥耳朵吐气：“南哥息怒，古董圈那群饭桶不知道，不还有个袍哥会，给点好处不怕他们不透露。” “还是你聪明。” 南面撇头吻了下女人脸颊，转头把紫砂壶丢向手下，道：“是在等老子请客吃饭吗？” “属下这就去处理。”手下脑袋再次挨了一下，也不敢说一声疼，急忙爬起来小跑出门。 “小娘们，趁着还有时间，跟南哥来个阴阳交泰，为晚上大事业助助兴。” 南冥一把把女人从沙发后拉到怀里，粗糙长满老茧的手非常熟练，惹得女人咯咯直笑。 “干，你吹着冷气和娘们亲热，让老子顶着太阳到处跑。” 外头南哥的手下在接受小兵包扎头上伤口，耳朵听着别墅大厅内娇笑，嘴里愤恨咒骂。 第252章 敌人是老乡 南冥手下在调查锁匠老太太背景时，楚明一伙人已离开二郎巷了。 柳烟不跟楚明同乘，单独骑着他的摩托车载着萧萧前往白俊山，理由是跟去世的祖师爷约定，要带新人去郊游庆祝。 双方约定，五点在白俊山小俊村见面。 柳烟依旧头戴波浪卷假发，身穿着鲜红色长裙，脚蹬工地人字拖，还背着三色布行李袋。 萧萧除了没有行李袋，其他装扮一样。 当摩托车从二郎巷拐出进入主干道，来往车流行人的目光都被二者吸引。 大家不知道该评价两个女人是摩登时尚，还是工地搬砖女工，最后大家默契认为，长得漂亮就行。 巷子入口越野车上。 “开门那位师兄，把她禁足十五年是正确的，可惜被某个多管闲事小毛孩放出来，江湖恐怕要进入多事之秋了。”黑子手握着方向盘感慨。 后座闭眼养神的楚明，回道：“我哪知道她是血观音，不然说什么也不能让萧萧掉入魔窟。” “我以为你谁睡着了，其实我是跟大黑说话呢。”黑子瞥了眼副驾驶趴着的大黑狗说道。 “滚，开车。”楚明冷哼道。 黑子拉动手刹，扶手台上给大家统一买的诺基亚3310的短信铃声响起。 黑子瞥了眼，见发短信 的是好哥们张阳，于是伸手拿过手机看了眼，随后把手机屏幕递向楚明，道：“看看。” 楚明张开眼扫了下。 张阳发的信息，是局里最近在展开一项重大古董保护项目，让黑子收货时多留意，别什么都收。 “你是认为老坟跟张阳单位展开专项行动有关联？”楚明问道。 黑子收回手机放回扶手台，道：“之前他们单位也没少整这类行动，一个多月前那位港商才被诈骗上千万，张阳他们要是没点动作，年底省内单位考核怕是要吃警告，只是我觉得这时间点，有些巧合了。” “嗯，你再跟张阳多问一下，看看能否套出点具体。” “别，那家伙正直到能当全国同行标兵，若非还想着拉我进他们单位干活，才不会管我死活，像这类转专项行动，能发短信点一下，已非常了不起了。”黑子摇头道。 楚明不勉强，道：“那先去小俊村。” 黑子发动车子。 他们还没出城，陈红梅的得力助手陈厚发来信息，南冥的手下跟袍哥会接触，想调查二郎巷锁匠老太太身份。 袍哥会知道楚明跟老太太最近有接触，所以按例知会一声。 楚明把信息讲了下。 “你当初在华州水果批发市场，拼命救下女王是真的 值了，这种事都能及时通知到位。”黑子兴奋地拍着方向盘。 楚明同意。 这就是为什么从古至今，成大事者那么重视人脉资源。 随后，他拿起手机给陈厚拨过去。 电话接通后，他先客套几句，再询问跟炮哥接触的人是谁。 这种信息不算透漏客户隐私，毕竟双方没达成书面协议，所以陈厚回道：“您稍等几分钟，我把手里信息整理成短信发过去。” “麻烦陈大哥了。”楚明客气一声挂掉电话。 驾驶座黑子默默开车。 五分钟后，陈厚连续发来好几条短信。 前往袍哥会打听柳烟消息的人，年纪二十五岁上下，头上绑着绷带，五官还算优秀，就是皮肤很不好，脸上满是痘痘。 因涉及楚明这位蓉城炮哥分会大恩人，陈厚找其它省区类似兄弟单位打听了下。 来人叫张永年，湘省南部人，早年间都在省会火车站做点无本小买卖，没多久认识一位大七八岁，左脸颊有刀疤的大哥，之后合伙干活，从二人慢慢发展到十多人。 前期团队主要在火车站、汽车等人流量多的地方，骗外地旅客或是直接动手偷，后来在团队内一名当过道士的小弟推波下，进入古董行业。 古董行业是个重资产，资金链长 且高的地方，团队只是人多没什么钱，于是南冥把旧业务模式套进新行业，凭借不怕死截了几个坟尝到甜头。 后来团队扩招，人数一度达到二百多人，在湘、鄂、豫、赣等几个省流窜，还取了个叫‘飞燕’的团队称号，好多盗墓贼被坑得血本无归。 半年前，‘飞燕团’惹到某个强横的家族，团队被打得四分五裂。 南冥带着原始团队十多人仓皇逃进渝州市，害怕被大家族追杀，就雌伏下来没干出格的事。 信息到这里就结束了。 楚明边思考边跟开车黑子转述。 “怪了，闽省就在赣省隔壁，按道理老吴不可能不知道，休门被一个叫什么飞燕家伙搅乱。”黑子说出自己的疑惑。 楚明把信息转发给吴明瀚。 没多久，吴明瀚发来信息，意思是自己出生地是闽省没错，拜师学艺却是在关中，活动范围也在西北，连一山之隔的中原都没碰过。 “还真是贤孙孝子，挖坟都避开自家祖宗。”黑子吐槽。 “他不也没碰中原。”楚明为吴明瀚主持公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闽省在隋唐之前还是沼泽瘴气遍地，活人都没几个，后来唐中晚期乃至五代乱世，中原大世家南迁带来，带进去人员物质和先进生产 技术，闽省才从武帝收进中原王朝后千年后，第一次得到有效开发，可以说吴明瀚祖宗的祖坟就在中原，所以他这不是有意避开老家坟，是什么？”黑子边开车边解释。 楚明听完后，狐疑道：“我都不知道，你个半文盲竟然能对二千公里外的地方那么熟悉，难道你某任手都没碰到过的前女友，是闽省人？” “屁嘞，我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我爹就是闽省人，老家还是在宋元辉煌四百年的海港城。据说他老人家当时地瓜吃太多烧心，受不了爬上闽省唯一出省火车鹰厦线，打算‘偷渡’到隔壁鄱阳湖平原讨饭吃，快饿死偶遇出差的外公被捡，带回蜀地工厂干活。”黑子说道。 “黑叔叔……啊不对，是李叔叔好厉害啊。”楚明很是佩服，尽管他也是从关中转战千里来到蓉城。 然而三十年前的社会环境，跟十年前可不一样，离开村里都需要拿到批条，可想而知黑子老爸吃了多少苦头。 “那可不，每当我外婆当睡前故事讲的时，我老崇拜我爸了，幻想他就是个武功高强的大侠。”黑子语气很是骄傲，声色带着追思。 楚明追问：“那你爸老家人，你去见过吗？” “见个屁！”黑子黑脸更黑了。 第253章 骗子 “怎回事？”楚明继续追问。 “我爸提过一两次，家里早前也是做古董生意的，在那特殊年代被打垮，父母兄弟姐妹各种意外离开了，我爸凭借天生力气大，加上心宽也就傻乐呵熬过可怕的岁月，等我出生后他回家祭祖，家里所有一切都被霸占，一条凳子腿都没留下。”黑子气得手直打方向盘。 宋元时期，刺桐城海贸极度发达，中外物资交流频繁，就算明清时期衰弱，但底子在那儿摆着，凡是能开古董铺的，底蕴都非常不错。 八十年代改革开放，李晓爸完全可以凭借祖上留下来的底蕴和手艺，轻松原地开展买卖迅速崛起，可惜了。 “我本可不用吃那么多苦头，地位就跟程慧心一样，是个古董大家族的少爷，吃喝玩乐都不愁，妞儿要多少有多少，都是那群……去他娘的，心比我脸还黑。”黑子骂骂咧咧。 楚明微笑提醒：“你练了老刘家金身童子功，就是白送你一车洋妞，也只能干瞪眼。” “不提这茬能死啊。”黑子骂道。 楚明没继续刺激黑子，转而思考手里的心思，道：“飞燕团队中的南冥、张永年先不说，感觉那个道士有点古怪。” “袍哥会没给信息吗？ ”黑子恢复情绪问道。 “跟你是老乡，说是道士，其实就是闽省那种住在家里，周围村里有死人，就帮人做做法师念念经赚点佣金的那种，火居道士都算不上。” “师公。”黑子嘴里吐出两个字。 楚明皱眉道：“说什么鸟语呢？” “我爸老家方言，之前吴明瀚提到这类人，有些就是骗吃骗喝的神棍，但其中一小一部分是有真本事，堪舆风水、算命看相，挖坟掘墓、设计机关等在行，厉害点的，连龙虎山下来的天师都要拜服。” “八阴门之伤门！”楚明脱口而出。 黑子点头道：“是的，就那八阴门中，起源最清晰，人数最杂，会得技术也是最多的流派。我第一次知道的时，直觉是老祖宗们为了省事，把无法归纳的类型统统往里塞。” 楚明部分同意。 伤门所会的技法，不出山、医、相、命、卜五类型。 不过其实细究的话，江湖中阳关、阴门十六道的技法，追根溯源也是五大类中，之所以把类型套伤门流派上，主要是伤门人手会二种以上，且是最原始千年不变的基础知识。 如此练习的好处是不会走岔路，因为基础都是一代代人锤炼过。 坏处是，任何技法不 推陈出新，就会导致不适应时代，说白点就落后了。 所以伤门在十六道中，属于那种上限可以跟大家互搏的程度，下限就是没有下限。 历朝历代，在各大乡村卖膏药，拿香灰治病，写符咒抓妖镇邪，自称是正宗玄门道士，有一个是一个，全是伤门人。 于是伤门跟骗子，大多时候是可以画等号的。 “不知南冥团队里的家伙，是什么层级的伤门人。”楚明嘀咕道。 “能帮两个小偷建起来的团队，生生打造成四省区休门人都头疼的砸卦团伙，想必实力还是有的，咱们这次任务怕是没设想的那么容易哦。”黑子说道。 嗯。 楚明表情严肃起来，把信息整理后分享给吴明瀚、萧萧。 …… 白俊山在蓉城西北角，海拔不高，也就三百米左右，周围的群山更矮，说是土山包也不为过，山脚下有条小溪流。 溪流边就是小俊村。 村不大，也就是百来户人家，靠着山里捡蘑菇为生。 最近几年青壮年外出打工，只剩下老弱。 下午三点半，太阳还很火辣，村里却安安静静，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村头有个修建于清末的老凉亭，凉亭里竖着一块刻有‘白俊’石碑，周围是一片果 树林。 此地是方圆十里内，供前往县城的旅客休息还算安全的地方。 柳烟开着摩托车载着萧萧抵达凉亭。 下车后，从三色布袋子里，掏出一块软布铺在凉亭地面上，而后又取出白水猪肉、水果和酒水摆等食品饮料放上。 萧萧提醒道：“姐姐，咱们不是来野游的。” 柳盘在软布上盘坐抓起装着自酿黄酒的酒壶打开木塞，喝了一口哈着气，道：“不然呢？该不会真想下去挖坟吧？” “掌柜说……” “傻丫头，身份都不会摆正。姐姐好心提醒你下，咱们今天是受杜门邀请过来帮个忙，而不是来挖坟的。” 柳烟意有所指，但萧萧听不进去，满心都是柳烟忽悠自家掌柜不认真干活。 这时，楚明的信息发过来。 萧萧低头看了眼信息，面色异变手机面向柳烟道：“掌柜的说，咱们的敌人是伤门高手。” 柳烟扫了眼，抓起烟盒打开盖子用牙齿咬出一根。 萧萧为让柳烟认真出力，很贴心拿起打火机大火。 柳烟凑近点燃抽了一口，鼻孔喷烟气表情露出喜悦，而后淡淡道：“你昨天半夜不是出去追人吗？” “掌柜很早就提醒过，有人会对姐姐不利。”萧萧点头道。 “不是同一批人。”柳烟说道。 萧萧歪着头，有点异域风情的美丽容颜露出疑惑。 柳烟喝了口黄酒，抽着烟边道：“昨晚那家伙就是伤门人。” “啊？那姐姐为什么不提醒萧萧，萧萧就可以跟掌柜汇报情况了。”萧萧惊呼道。 “我开店的，来求帮忙的人，又不是只有楚明那小子。昨晚半夜你那是赶走我一单生意，我都没抱怨呢。”柳烟说道。 萧萧低着头，快速打字给楚明汇报情况，连柳烟的态度都详细说明。 柳烟只是一眼就猜到内容，翻白眼吐槽：“身在曹营心在汉，难道是开门千年寄生他人家白吃白喝的恶报？且还是我讨厌的杜门。” 这头越野车后座。 楚明收到萧萧连续三条信息，扫了眼后嘴角抽搐，气呼呼道：“老奶奶肯定是寄生伤门，嘴上说是要免费服务我十年报恩，随叫随到，结果这才几天，重要情报都故意隐瞒。女骗子一个！” “什么情况？”开车的黑子问道。 楚明如实转述。 “该不会老奶奶早知道南冥团队一切信息吧？”黑子大胆猜测。 “加速，当面审问清楚！”楚明收起手机冷脸道。 “得令！”黑子猛踩刹车，把越野车当跑车飙。 第254章 老奶奶跑路了 小俊村边上的凉亭。 柳烟不知去向，只剩下萧萧一个人在凉亭外，面色着急往来路伸长脖子探头。 四点半，一辆越野车卷着尘土由远至近。 楚明刚一下车就快速，萧萧急忙迎上去汇报：“柳烟姐姐说让萧萧和黑子哥拦截南冥部分手下，由掌柜去那座坟找她还有明瀚哥哥。” “黑爷，要叫黑爷。”黑子从驾驶座下来纠正。 楚明伸手一把推开黑子走上前，道：“你昨天晚上追人，真没发现样貌吗？” “萧萧怕柳烟姐姐受伤，所以没敢追出太远，只看到是个男的，身形很瘦，没看到脸。” “难道是个大帅哥，老奶奶又惦记上了？”黑子大胆猜测。 “有可能。” 楚明瘪瘪嘴，随后迅速做出安排，让黑子、萧萧在山下找地方隐藏，找机会砸掉南冥团队的通信工具，到时引警察抓捕，才不会被跑光。 “我不同意。”黑子说道，“我、萧萧至少有个人得跟着你。” 萧萧默默点头。 “老奶奶虽是个花痴兼缺德大骗子，但不至于看着我去死，她一个人都顶多少个你们，自己去算算。”楚明说道。 “问题你得有本事找到她。就当前情况，她分明知道你会过来，扔下萧萧一个人原地 待着，是怕萧萧吃里扒外通知你坐标。”黑子说道。 楚明不语转身打开副驾驶车门。 大黑狗吊着半个猪头跳下来。 “啊，把它忘记了。”黑子嘴角抽搐。 从大黑狗跟着回棺材村，楚明就没喂过几次饭吃，都是黑子、萧萧乃至沈倩在照顾，都知道大黑狗不是条一般的狗。 楚明又从后备箱拿出准备好的背包，回到车前交代黑子：“李晓给听清楚了，萧萧可以用狙，你不许给我碰，知道不！” “知道了，比老奶奶还啰嗦。”黑子嫌弃道。 “你发誓。”楚明还是不放心。 黑子举起手，语气慵懒道：“如果我碰狙，老刘家就绝后。” “给我认真点！你老舅单身四十年，看着也没打算找媳妇，老刘家能有后就有鬼了。”楚明严厉呵斥。 “麻烦。”黑子随后又拿自己李家发誓。 楚明还是不满意，低头盯着黑子裆部。 金身童子功的问题一天不解决，黑子一天是童子，所以誓言也是无效的。 “你大爷的……我要是碰狙，就跟柳烟老奶奶上床，总行了吧。”黑子发狠拿出诚意。 不管是楚明还是黑子，直到此时此刻脑袋里都还无法接受，柳烟真的是三十五岁，还是个极品大眼美女 。 所以楚明听到黑子誓言后终于放心，带着大黑狗朝白俊山走去。 过几天就是中秋了，临近五点的太阳依旧火辣。 楚明拿着攀山绳把猪头绑在大黑狗背上，吩咐大黑狗闻着味道寻柳烟。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一人一狗进入白俊山范围。 山不高，但树木茂密，需要两人合抱的大树比比皆是，枝繁茂叶遮蔽光线，让环境犹如黑夜，除偶尔的鸟叫声，没有其他杂声， 又走了一段，更是只剩下一人一狗的脚步声，环境安静得有些碜人。 楚明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不是为自己而是给大黑狗打光。 咦？ 这时，楚明突然觉得不对头，鼻端吸入的空气含水量，好像增高了。 “大黑停下。”他喊住大黑狗，而后后退一步。 空气没有明显变化，于是又在一步，用鼻子大力吸了下感受，然后继续后退。 后退到第五步时，进入鼻腔的空气有明显差别了。 楚明扫视四周后，直呼：“怪哉，周围地势没有明显变化，植物也大差不差，怎么就独独空气水分会出现差别？” 《楚氏鉴法》就是一本百科全书，堪舆风水有详细记载，偏偏这些日子楚明也没有认真研习，更别提依理论去实践。 所以 面对当前情况，他就犹如拿着百元巨款手足无措的三岁小孩。 “去他娘的风水，我只是鉴定师而已，找老奶奶要紧。” 他很光棍把问题甩开，重回原地招呼大黑狗继续闻闻到寻人。 来到半山腰，外界已临近夕阳时分，树林里环境更加幽暗，空气中水分子，比雾天丝毫不让。 “道爷。”有声音从头顶上空飘来。 汪汪~ 大黑狗仰头狂犬。 楚明着实吓一跳，但也听出声音是吴明瀚，伸手拍拍大黑狗脑袋安抚，而后顺着大黑狗眼睛方向抬头。 五米开往一棵直径快一米的大树树枝上，吴明瀚蹲着俯瞰，在幽暗的环境中，眼睛像是空气中飘着的妖光。 要不是楚明按着手电筒照射，怕不是得头皮被吓飞走。 “不是让你五点会合，怎么晚了快一小时？”他责问道。 吴明瀚从树上一跃而下，像是没有重量一样，轻飘飘无声息落地。 汪汪~ 刚安静的大黑狗又发出咆哮。 “我老家有条水门巷，专门做狗肉的，回去后我要天天去吃。”吴明瀚很不爽，又没招惹大黑狗，被咬还要吠了一整天。 “说正事。”楚明摸摸大黑狗脑袋安抚边说。 “飞燕团队智囊不是一名伤门人？”吴明瀚 反问。 嗯。 楚明点点头。 “我通过休门渠道询问了下同行，那家伙根本不是我老乡的师公，而是来自中原南氏，南冥才是他的名字，那个刀疤脸不过是顶着他名字对外使用。”吴明瀚说道。 楚明目光一亮，心里有个大胆猜测，于是问道：“你迟到了，是因为去搜寻他的踪迹？” “是的，可惜没有发现。” “没关系，既然他让假南冥高调布下今晚的活，就一定会出现，到时咱们联手拿下，抓去找那个中原大家族领赏。”楚明说道。 “恐怕不行，那个大家族就是姓南。” “我去，该不会……算了，下坟布局要紧。”楚明不想那些糟心事摆摆手。 吴明瀚也没说什么，转身墙头带入。 大黑狗边走边龇牙咧嘴。 “明瀚兄弟是自己人，乖乖不可以凶哦。”楚明随口哄着大黑狗。 有吴明瀚带路，他们很快来到白俊山另外一侧。 白俊山周围都是低矮的土包，这一面也不例外，就是地形差距十分大，土包像是在列队一样，在两侧一字蛇形排列开来，延伸好几公里。 站在白俊山俯瞰，十分壮阔骇人心神。 为此，作为风水小白的楚明，遥望着地势感叹道：“这坟，不简单啊。” 第255章 列侯级大墓 吴明瀚不想被大黑狗龇牙咧嘴乱叫，躲到一边说道：“列侯级别的大坟。” 楚明眼睛一亮，虽然他不是盗墓贼，但作为一个杜门灰鉴师，见宝心就控制不住的痒痒。 要知道列侯级的大坟，上限没法估计，比如西汉当二十九天皇帝，被权臣霍光废掉的海昏侯，光黄金陪葬品就是天量。 下限就不好说了，主要是几千年来，官盗私挖的不计其数，好多时候会空欢喜一场。 想到这，楚明按住雀跃的情绪，用强光手电筒居高临下俯照周围，说道：“如此等级大墓，距离蓉城又不远，按道理来说早应该被发现才对，而且是距离比较近，各式资料详实的宋元。” “道爷觉得，这坟样式如何？”吴明瀚问道。 楚明继续用手电筒乱照，回道：“历朝历代王侯级大墓，从主墓到随葬坑、随邑等等规格，说是一脉相承，实则各有礼法，从大坟到小坟，都有自家的讲究，就宋元时期来说，两侧分列夯土没见过。” “有道是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宋皇室的坟以简单为主，那时王侯将相的坟也就没了隋唐时期的大气磅礴，相对来说显得‘简陋’。至于元朝的皇帝，干脆就在草原挖个坑 埋了，然后马蹄踏平，知者皆杀，冬去春来野草一长，无处可寻。“ 楚明调阅脑海里的《楚氏鉴法》，自作主张省略信息现学现卖。 吴明瀚却竖起拇指头，道：“道爷不愧是搬山道出身，底蕴就是强。” 楚明竟厚着脸皮点头，道：“总而言之，若是你们断代没错，脚下的坟是元代，那么此侯非彼侯。” “是的，这个墓从高空俯瞰，为负阴而抱阳，结合白俊山空气水分上下有别，南北有差，整个墓怕是咱们的同行。”吴明瀚说道。 楚明眉头一跳，道：“是盗墓贼还是……” “左脚踩阳关、右脚点阴门，是为王之下第一人。”吴明瀚眯着眼道。 楚明心头一震。 世间任何领域，有最强者必然有次之的，而在古董圈王下第一人，称侯完全没问题，甚至因行业特殊性，‘侯’比朝廷封赏的那种，能掌握的资源更多，自由度更高，还没什么伴君如伴虎的风险。 “如此等级大佬的坟，恐怕没那么简单啊。”楚明叹气道。 吴明瀚点头道：“这里曾经发生多次地质变化，最近的是五十年代，为引导岷江入榕城主城，在十多公里外大量挖土，堆积在附近，因此导致土包 增多规律被打乱，更早之前没有资料可查，若非是有一座土包出现元代漆器，被农民捡走后被下乡的铲地皮收购进入市场，即便是我和同行们来这里，也未必能发现。” “物件是铲地皮何时收购的？”楚明问道。 “道爷是认为有人做局？” “习惯性问问。” “休门无论哪一流派，下坟前的踩点、收集信息等流程，都必然摆在第一位。那个铲地皮和捡到器物的农民，这段时间怕是记者、小说家和各式各样伪装身份的休门人光顾过，若是说辞有差异，第一时间在渠道就体现出来，我一定会发现的。”吴明瀚很自信道。 休门也就是盗墓圈，是八阴门中‘阴’的极致代表，乱象丛生手段残忍。 因此楚明不得不谨慎，此刻吴明瀚都这样说了，他也就不再多说，转而问道：“打算从那个方向进入？” 吴明瀚指了下左边第二座土包。 这土包是他们团队合作打出来的，初步判断为墓道偏室。 有几个老盗洞，不过没完全打通，前天他们团队刚打通，就遇到南冥埋伏，吴明瀚匆忙掩盖，早上从柳烟家里离开后特意去看过，没发现被外人动过的痕迹。 “问题咱们现在不是 要盗墓，而是要埋伏，给飞燕残团个惊喜，怎么确定他们会走这一边？”楚明提出疑问。 “不管他走哪边，想发财就必须到主墓主人棺材所在位置，所以不怕遇不到。” “有道理。” 楚明点点头，道：“南冥想在亥时三刻下坟，距离不到四个小时，咱们还得埋伏，没时间耽搁了，出发吧。” 吴明瀚立即迈步。 很快二人一狗来到目标地。 土包的左右和后面都有土包，最高点也就三十米，占地面积不到三百平方米，表面长满灌木、矮树，很普通，无法引起人们多余的关注。 在吴明瀚带领下，他沿着土包走蛇字形，绕到右侧距离地面十米高的地方。 这是一块长得有点狗狗匍匐的岩石，跟一栋小平房一样，在‘狗头’后侧下方，有个洞口，前天被吴明瀚从隔壁土包移来几株灌木挡住。 吴明瀚戴上劳保手套，拔掉灌木。 洞口随即暴露，形状不规则，最宽的地方将近一米，最窄还不到三十厘米，姑且称之为‘大狗洞’。 楚明倒是没啥心理障碍，用电筒光朝着洞内照射，便道：“你们挖的还是扩大过？” “回道爷，几十年前咱们的前辈挖过，前天我们团队扩 大，我进去过大约十五米，就闻到味道了。”吴明瀚手拍沾着的尘土回道。 所谓‘味道’，是属于盗墓老贼才能闻出来的味，一种类似于上了年纪，又不爱洗澡的人散发出来，被年轻人称为‘老人味’的那种咸湿味。 盗墓贼一旦闻到这种味道，就能判断墓室距离，更具溶度，结合水分等条件，还能分析出是否被人光顾过。 这个味道，楚明是没经验的，但《楚氏鉴法》有相关记载。 他心想难怪，吴明瀚那么自信，看来脚下的元代老坟有东西。 随后，他思考在帮吴明瀚团队报仇时，是否也顺便‘探探’捡个漏什么的。 毕竟赚钱不需要讲究那么多，是在市场还是坟里都一样。如果实在过不去道德观，大不了堵住其他盗墓贼，少赚点来个一手收购。 “道爷，可以出发了。”吴明瀚喊道。 楚明晃着脑袋回神，道：“带路吧。” 吴明瀚弓着身体钻入洞口。 大黑狗要第二个进去，楚明怕它进去朝吴明瀚屁股来一口，赶紧按住道：“我第二你殿后。” 说完，也不管大黑狗是否理解，把背包往身前挂弯着腰打着手电筒入内。 汪汪~ 大黑狗吠叫着跟后头钻进去。 第256章 狗冲人 吴明瀚前头带路，楚明居中，大黑狗殿后钻进‘大狗洞’。 往里艰难走几米，周边材质从岩石变成土。 楚明用手电筒照射，发现土表面又凝结水珠，感觉颇为奇妙的。 因是第一次‘盗墓’，所以实在兴奋也顾不得‘搬山道’高手的假人设，问道：“这也是地表土，为什么那么潮湿呢？” “道爷之前可能多在北方活动，有所不知。凡过秦岭淮河以南，坟墓内多潮湿，一来是受制于环境因素，二来是有南方人会主动引水入坟的缘由，据说是受水聚财的影响。”吴明瀚心里没多想直接回道。 楚明恍然，接着道：“那南方的墓内格局跟北方差距很大吗？” “形制规模大同小异，主要是地域特色，以及主持建造墓地的堪舆师个人技术，在细微布局上有差别，之前我在西北靠近阴山之北的地方，就见过有江南园林的墓室。” 吴明瀚顿了下，遗憾道：“可惜被前辈光顾过，没捡到啥便宜。” “关中盆地自从周朝以降，坟叠坟墓加墓，挖都挖不完，你怎么会跑西北边缘去？” “关中多异士，就小弟这点微末伎俩，只敢在关中边缘晃悠。” “原来如此 。”楚明能明显感觉出来，吴明瀚隐瞒关键信息，却没有追问，毕竟谁没有个不愿意说出来的秘密。 在交谈间，吴明瀚走到之前没抵达的地段，速度慢下来。 楚明跟着调整，忘记通知后方大黑狗，被大黑狗一脑袋顶到屁股，直接双膝跪倒。 还好土地水分十足，黏了吧唧，没什么大伤害，就是两个膝盖都被泥土沾到了。 汪汪~ 大黑狗在后方叫着。 楚明趴着没起来，转头用手电筒照射吐槽：“我被你撞倒，都给这坟的死人跪下，也没埋怨，你咋还生气了呢？” 大黑狗继续叫着，明显能感受出来着急。 “饿了对吧？等到宽阔地方帮你把拿下来。”楚明手电筒打在大黑狗背上绑着的猪头说道。 大黑狗叫声减弱。 “道爷，到底了。”前方吴明瀚声音传来。 楚明依声判断，最少是在二十米开外说话，怕吴明瀚有危险，急忙转头站起来，继续弓着背移动。 盗墓贼挖盗洞，除非遇到不可抗力的环境，基本都是截弯取直的最省力方式。 楚明移动几米碰到一块岩石折了个弯，接下来是直线，且盗洞还比前段宽阔不少。 这让他有点狐疑，怎么越往 里还能越开阔？ 出口就在眼前，他没空去调阅《楚氏鉴法》，把疑惑打散加速移动。 出口之后，是一片根据地形打造的小房间，面积也就四五平方米，地面距离洞口有三米高度，顶端高度也差不多，若是切剖面图，就是个农村长条形烟冲的样式。 此刻，地面上吴明瀚在北面墙站着，手里拿着手电筒照射。 楚明见状趴在洞口，先通知大黑狗别顶，免得自己从三米高距离一头栽下，脑袋来个四分五裂，而后用手电筒查看环境。 东南西三面墙，表面都是天然岩洞凹凸不平的样子，唯有北面墙，从地面到两米高是光滑的，被打磨过。 楚明视力很厉害，能看到墙体中间有裂缝，猜测是一道石门。 盗墓他又不懂也就没多嘴，艰难调转方向，抓住洞口边缘让身体垂落，凭借身体自身高度，轻松落地。 这时，大黑狗脑袋从洞口伸出来，汪汪叫了二声，拖着还有三分之四肉的大猪头，从洞口一跃而出。 楚明刚抬头来不及说话，就被‘遮天蔽日’的大黑影给吓到，慌忙伸出双手要接。 大黑狗有狼狗血脉，为大型犬，体重都快比楚明重，就他小胳膊小腿， 三米高落差加速度，不死也得残。 也就他惦记之前大黑狗的救命恩情，才什么也不考虑。 不过，大黑狗可舍不得折腾他，瞄准的是吴明瀚的后背跳。 在大黑狗爪子即将碰到后脖子时，吴明瀚身形突然原地拔高，而后反手牢牢抓住大黑狗爪子。 “甘霖老母，知道你个狗东西要阴林被！” 吴明瀚两脚卡在两面墙体夹角，手提着大黑狗前爪子，用手电筒照狗眼，面色恶狠狠，刺桐方言粗话夹着普通话咒骂。 大黑狗不甘示弱，龇牙咧嘴狂吠。 “大黑只是饿了，放它下来吧。”楚明稳住心神仰头说道。 有他在，吴明瀚哪敢真对大黑狗下杀手，闻言收脚提着大黑狗轻飘飘落地。 站稳后，吴明瀚放开大黑狗爪子。 大黑狗仰头狂吠，楚明赶紧上前按住，免得回头被吴明瀚逮到机会，抓去野外扒皮做红烧狗肉。 顺便他用手电筒打着北面墙体光滑位置，转移吴明瀚注意力，道：“墓道门？” “嗯，偏室的墓道门，我刚才用手电筒敲击了下，后面是墓道，大概也就三十五米长。” 吴明瀚用手电筒照头顶，接着道：“从落差来看，偏室就在地面水平线 之下一点点。” 楚明拿出背包的匕首，把猪耳朵割下来堵住大黑狗的嘴，边皱眉道：“结构没问题吧？” 从古至今，普通人家的墓地，最少也挖个一米深的坑再封土垒砌墓顶，更别说王侯级墓的偏室，处在地下三米都算是敷衍了。 “只能判断咱们进来的土包和四周围在一起，当年属于白俊山的伴峰，因为有水土流失，导致不成形，墓地跟着走样。”吴明瀚猜测，依据是那个老农捡到的漆器。 从古至今，大墓被发现不缺乏偶然乃至戏剧性。 楚明也就没有提出反对，手电筒依旧打在同样一位置上，道：“能打开吗？” “可以。”吴明瀚抽出衣服里藏着的匕首，上前扎入墙体裂缝用力一别，墙体右侧就被推开。 呼呼~ 阴冷潮湿的风涌出。 嗅觉灵敏的楚明，一下就闻到直冲脑门的‘咸’味，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赶紧闭气还不忘用两根手指插进大黑狗鼻孔里，帮大黑狗堵住气味。 “这怕不是要起尸了。”吴明瀚很习惯味道，手电筒打进裂口内说道。 “起什么……呕……” 楚明张嘴想追问，潮湿的风裹挟着咸味冲进嘴里，导致让泛呕说不出话。 第257章 失踪的盗墓贼 这趟出来，装备都是黑子处理。 黑子这人嘴巴碎，但办事绝对靠谱，楚明背包里有防毒面具。 可惜黑子不知大黑狗也会来，没有给狗准备，楚明只能委屈大黑狗带医用口罩，自己带上防毒面具后，还给吴明瀚递一个。 “我习惯了。”吴明瀚摆摆手，伸手把右侧的门也给推开，然后大步踏进去。 楚明心里赞叹着，吴明瀚不愧是挖坟老手，收起面具。 “乖乖，跟上我。”他一手匕首，一手手电筒也走进墓道。 墓道笔直，上下左右都是砖石垒砌而成，且吴明瀚判断很准确，长度就三十五米，穿过之后就是主墓耳室。 所谓耳室，就是墓主人棺椁存放主室之外的房间，多用来存放陪葬品，大小规格没有标准，全看墓主人生前想法。 楚明他们进入的耳室，面积大约有十平方，四四方方规规整整，地面满是陶瓷碎片，没有它物。 “被前辈光顾过了。”吴明瀚拿着手电筒扫了一圈，语气很是遗憾。 “咱们也不是盗墓的。”楚明也在用手电筒打探环境。 “道爷说得对，小弟先行一步把周围探查一遍。”吴明瀚说道。 “把对讲机拿着方便联系。”楚明从背包里拿出对讲机。 吴明瀚伸手接过，而后独自穿过墓门离开。 楚明蹲下捡起一片陶片观察。 由于防毒面具眼睛位置有玻璃阻碍，看得不是很清楚，他又不想闻让人作呕的咸湿味，干脆就不管。 反正满地陶碎片，看着也没法修复，不值得浪费时间鉴定。 他起身时，发现大黑狗正躺在地上呕吐。 “你就非得这时候吃吗？”他发现大黑狗嘴巴边地上的半个猪耳朵很是无语。 郁闷归郁闷，他赶紧从背包里拿出药物。 药物是给人准备的，楚明觉得狗应该也没问题，倒出来一颗塞进大黑狗嘴里，又拿出矿泉水，摆正狗头倒进去。 “亏得黑子怕我出个意外，跟老妈子一样，什么东西有用全给塞进来，不然你肠子都得吐出来，到时我只能把你作成干尸狗。吊在屋角祭祀。” 楚明数落着，并捧着大黑狗脑袋摇晃，确保药物能完全进狗肚子，随后拿起大黑狗扒拉掉落地上的口罩。 口罩一面沾满大黑狗吐出来的粘液，没法用了。 楚明甩手一扔，从背包里拿出新，还是两个一起封住大黑狗嘴巴，确保不会再被轻松扒拉掉。 口罩落地盖住半截猪耳朵，让楚明没注意，猪耳朵的边缘变绿了。 等了 一会儿，药效发挥作用，大黑狗情况稳定下来。 楚明准备离开耳室。 大黑狗吠叫，因身体还虚弱，加上两张口罩阻碍，叫声闷闷的。 好几声后，楚明才听到转头看了眼，急忙道歉：“是我疏忽了。” 说完，他从背包里拿出塑料里，套在大黑狗背上绑着的猪头上，不让‘咸湿’味污染食物。 大黑狗继续叫着。 “好了，也不是不让吃，就是这地方不合适，德等找到干净地方我陪你吃。” 楚明以为大黑狗在抱怨，之前他在狗洞说空旷地方就吃饭，现在竟然出尔反尔，特意解释了下，而后不再多管，朝着耳室外走去。 大黑狗耷拉着脑袋跟在后头。 耳室外的主室，为砖石垒砌，长条形，宽四米，深十二米，头顶为拱形。 两侧墙壁有为数不等，通往各大耳室的拱门，最里面右侧也有一个，按照墓道格局，这处拱门通常是通往后室的甬道。 主室中间放着一张石棺。 棺材四四方方，宽一米五，长二米五，高一米五。 楚明猜测是棺套棺，里面的小棺材才是存放尸体的地方。 棺材前头有个常规型的供桌，上面有石香炉，没有炉灰也没有香燃尽的痕迹。 当然这里是墓室 内，没有才正常，有那就可怕了。 楚明绕着棺材照了一圈，棺材表面光滑没有任何雕刻，更没有留下主人信息的字体，两侧墙体、拱顶一样如此。 楚明第一次正八经下墓，不懂是否正常，又懒得浪费脑细胞翻阅《楚氏鉴法》，拿着手电筒随机挑个耳室拱门入口，喊道：“老吴，老吴啊。” 叫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楚明觉得应该是耳室太深，吴明瀚没听到，于是拿出对讲机喊话。 右侧第二个耳室传来对讲机的声音。 “听到也不回一声。”楚明嘴里图吐槽边走过去。 同时间。 大黑狗在棺材小供桌前，目光幽幽盯着前方，被口罩封住的嘴巴，发出闷闷的声响。 楚明要找老吴科普墓道知识，听到也没留意，走进发出对讲机声音的耳室。 这一间耳室的面积，比他们进来的那间大，不过只有一个出入口，房间里光秃秃，不见吴明瀚踪影，只有地上的对讲机。 楚明当即心里一紧，快步上前拿起对讲机查看， 对讲机右上角有痕迹。 黑子为安全起见，买的是全新的，不可能有痕迹，显而易见是刚摔出来的，也就是吴明瀚遇到意外了。 敌人先一步进来，亦或者是其他团队 从别地方打盗洞进来…… 楚明心里泛起种种猜测。 由于此处耳室空荡荡，没有有效信息残留。 楚明赶忙离开要找大黑狗帮忙，能否顶住咸湿味搜索吴明瀚留下的气味。 刚走出耳室，他发现大黑狗盯着前方暗处，于是拿起好奇拿着手电筒打照，这才发现，棺材头对准的大拱门外别有洞天。 他想着吴明瀚也许是发现什么，才匆忙丢下对讲机过去，赶紧喊上大黑狗，朝拱门快步移动。 拱门外是一片岩石平地，面积大约三十平方米，边缘处由锁链构建而成的栏杆。 楚明出来后拿着手电筒照射了下，距离几十米开外是崎岖陡峭的高大山壁。 “天然溶洞？”他嘀咕着快步走到栏杆前低头往下望。 凭借超人实力和手电光帮助，楚明轻松算看到全景。 下方地面和他所处的位置，落差至少在五十米，地面上有几幢古建筑，材料有石头也有青砖，建筑周围是大片砖石铺就的平地，外围被水包裹着。 建筑围绕着一座三层叠加圆形高台，高台最中间是龙柱。 龙柱最顶端应该驮着什么东西，现在只留下一些残痕。 “这才是主墓，而这里是……”楚明抬头转向出来的墓室，随即面色异变。 第258章 走岔了 楚明出来的墓室口，是一座石头仿木结构的牌坊，中间匾额刻着两个鸟篆。 此刻，楚明拿着手电筒照在匾额上，脸色惊变不是因为认出字的意思，而是想骂写的什么玩意。 他想开启万物眼鉴定下，又怕闻到那作呕味道而放弃，也懒得探究，权当出来的墓室是守墓人所属，转头看着下方建筑，搜寻吴明瀚的身影。 大黑狗从两条铁链之间空隙伸出脑袋向下探，嘴里‘汪汪’叫着。 因为两层口罩的缘由，在外人听起来就是闷闷声。 恰好一阵风吹来，又把大黑狗声音掩盖，加上楚明担心吴明瀚就没多留意。 看了一会儿，看不出个所以然，连鬼影也没发现，楚明转移目标寻找下去的路。 很快有所发现。 他脚下小平台右侧，有一条人工凿刻的石阶。 石阶宽度不一，基本只允许一个人通过，楚明再次感谢黑子准备够全，从背包里拿出攀山短绳，一头锁在自己腰部，一头绑在大黑狗身上，而后走上台阶。 台阶虽狭窄，还要受不时吹来的阴风挑战，人走在上面岌岌可危，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幸好沿着陡峭石壁凿刻，有抓手。 楚明把手电筒收起来，身前贴着山壁，双手抓凸出来 的岩石缓慢移动。 大黑狗壮得跟牛犊一样，一副傻哼哼，其实非常机警，学着猫走内八字，比楚明走得还稳。 就这样，一人一狗缓慢移动。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们移动到一个小洞口前。 楚明被阴风吹得手背肌肤生疼，决定停下来修整。 在洞口坐下来后低头一看，发现距离地面反而更高了，落差少说也得七十米，转头朝着来路一看，差点晕死过去。 石阶梯在半途出现分岔，算算路程应该是在半小时前碰到，那时大黑狗明显叫了几声，自己没主意走了岔路。 “是我的错，不信任你。”他朝趴在身边的大黑狗的脖子抱住，贴着大黑狗的脸道歉。 大黑狗用前爪子扒拉掉口罩，呜呜的叫了几声。 楚明发现大黑狗没有被熏吐的迹象，于是松开狗脖子，伸手脱下自己脸带着的防毒面具。 空气比外面湿冷，但很干净。 楚明口鼻同时张开狠狠吸了几口，精神为之一振，然后拿掉大黑狗背上塑料袋，用匕首割下一半猪鼻子，递给大黑狗补充体力。 匕首是惊门总会堂主信物，底价七十万，被他拿来割猪肉喂狗，被外界同行知道，怕不是要脑充血。 还好，他也割了块猪头皮放自己嘴 里。 “萧萧厨艺真棒，竟然是西北干卤。” 楚明跟狗抢食就算了，还忘记身处墓地，赞叹萧萧手艺时，准备把另外一个猪耳朵割下来，眼尖发现来时的平台出现人影。 他赶忙拉着大黑狗，转移进后方洞口隐藏身形。 随后一人一狗趴在洞口地上，拿出望远镜，不忘也给大黑狗一副，都伸出脑袋歪头偷偷观察。 那头平台先后走出来十几个人，都着防毒面具，身上统一穿着卡其色的登山装，身上背着大背包。 有个人拿着矿灯朝平台下打探了下，而后发出命令，其他人从背包里取出登山绳索，一头挂在锁链上扔出去，随之一个个顺着绳子下滑。 “我……我果然是没经验啊。” 楚明透过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差点因为对方老练的动作而落泪。 当时他只要拿出防水布，把大黑狗包起来背身上，是可以使用一样的方式，而不需要走了一个多小时，还走成分叉，只需一分钟就能轻松落地了。 下方建筑里要是有绝世珍宝，这就要亏到姥姥家了。 “救、救命啊，有人吗？”突然有虚弱的声音从洞内深处传来。 声音小到几乎不可闻。 楚明却听到，还被吓一跳。 大黑狗听力比他有 过之而无不及，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朝洞内飞奔。 “大黑，冷静。” 楚明赶紧爬起来背上背包，拿出收电筒，手持匕首追上大黑狗。 通道弯弯曲曲还有点长，最深处面积不大，地上挡着个浑身是血的人。 楚明进来手电筒照到大黑狗后背，发现大黑狗咬着伤者血淋淋的右腿，嘴角狠狠抽搐了下，想着大黑狗难道吃人肉的？ 仔细一看不对，伤者竟然是失踪的吴明瀚。 顾不得询问发生什么，赶紧拿出背包里的急救药包，并让大黑狗赶紧松开嘴。 大黑狗嘴巴使劲，把吴明瀚裤腿‘撕拉’的咬出一块，然后就趴在舔起来。 楚明狐疑但没空管，从腰包里拿出黑子从老齐哪里借来的齐家解毒圣药，给吴明瀚吃下去一颗。 之所以先给解毒药，是因他猜测之前那咸味有问题，在第一间耳室大黑狗吃下去后，大黑狗很快就恢复正常。 他一样又给吴明瀚喂进去矿泉水。 由于吴明瀚是人不会乱吐药，所以不用捧着脑袋摇晃。 楚明终于有空闲检查吴明瀚的身体。 奇怪的是，虽然吴明瀚浑身是血，不算被大黑狗撕咬的部位，其实没到一丝伤。 “什么情况？”楚明满脑子问号。 “道， 道爷？”解毒圣药发挥效用，吴明瀚气力恢复了一点。 “是我。你到底什么情况，无声无息的消失，然后就出现在这里，浑身是血又碰到什么了？”楚明发问。 吴明瀚试图爬起来，但力气不够。 “齐家解毒圣药是厉害，但也得给时间，你还是先躺着别乱动。”楚明说道。 吴明瀚乖乖听话，面朝上躺着，道：“跟道爷分开后，我出来就发现棺材对准的拱门，然后直接冲出去，见到了……” 吴明瀚看到跟楚明一样的情况，也怀疑主墓室是守墓人，转头用手电筒照射，见到匾额上的刻字。 刚认出来鸟篆字是‘地府’，眼前红光一闪，他就晕过去，再醒来就在这黑不见底的地方，还浑身无力，以为还在那个墓室就发出求救。 “让你不带防毒面具，这次就当是交学费，下次可得谨慎点。”楚明除了数落，实在没法评价。 一个挖坟老手，在坟墓内被袭击还不知凶手长什么样子。 这老手当得不是一般失败。 “那狗为什么又咬我，还是同一个位置，很疼。”吴明瀚委屈得要哭了，希望楚明不能再偏心了。 “我去教训他，你别浪费力气好好回复下。”楚明转头用手电筒照大黑狗身上。 第259章 凶手是柳烟 楚明偏心不能人言的大黑狗是没错，可亲眼见到狗咬人，不能再合稀泥了。 他在大黑狗面前蹲下。 此刻大黑狗趴着，两只前爪子按着吴明瀚的裤腿布两个边缘，用舌头洗刷布的表面。 楚明拿手电筒一照，发现布上有‘污点’，颜色接近黑的褐色，在大黑狗口水下，并没有明显的彼岸花。 他狐疑着凑近细看，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腥味。 “是她！”楚明吓得站起来后退。 躺地上恢复的吴明瀚被吓一跳，随后双手撑起身体，问道：“道爷，您没事吧？” 呼呼~ 楚明吐了吐气，说起几天前柳烟请自己吃素饺，自己不敢动，后来被大黑狗吃个精光的事。 “狗肉草……柳师父为什么要偷袭我？”吴明瀚一脸错愕。 吴明瀚现在已知道，柳烟只是对帅哥过分着迷，并非真正对他本人有什么敌意，所以想不通为什么对方会在墓里动手。 楚明低头手指磨着下巴思索，半晌道：“一，开门有寄生他家的传统，她可能寄生过休门，也懂得盗墓技术。二，她进坟有的别目的。具体是哪一种不得而知，但能确定的是，她答应我来帮忙，不是嘴里说的什么开门规矩由她自己决定，而 是本来就要下来。” “道爷的猜测，是不是有点立不住脚？”吴明瀚小心翼翼道。 “是，但老奶奶就不是正常人，我不过是想梳理下信息，免得心思被搅乱影响后续捡漏。” “捡漏？” “哦，是后续咱们的行动。” 本次下坟行动，是要帮吴明瀚找‘飞燕’残团报仇，还想着赚钱就有点不道德了，楚明做贼心虚缩了缩脖子，纠正说法。 吴明瀚没多纠缠此问题，坐起来手摸着被腿上被咬的地方，目光盯着大黑狗，道：“这条死狗从早上第一次见面就要开始咬我，那也就说明柳师傅很早就把狗肉草汁液沾在我裤子上了。” 楚明反应过来，手电筒打在吴明瀚身上，道：“仔细看，你的野外登山服跟我身上的款式一样，我的可是黑子找手工老匠买的，市面上没外售，莫非……” “嗯，黑哥说这次行动，衣服还是统一点比较，所以我去棺材村找大黑狗时，顺便到黑哥房间拿一套换上。真别说，质量挺不错的，大黑狗咬了三次，才终于撕下一口……” “质量不是重点。”楚明翻白眼，自己身边都是什么人，连长相普通看着很老实的吴明瀚，思维也跟过山车一样乱蹦。 随后，楚明认真起来。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行动出发前柳烟事先动手脚。 若搞不清楚柳烟目的，他的计划就出现明显不可控因素。 鉴于柳烟十多岁，就能在江湖打出人人害怕的‘血观音’混号，那么不仅是巴掌厉害，其他武学功夫应该也有涉猎，躲过大黑狗看护潜入他家，完全是做得到的。 看吴明瀚只是昏倒，而没有真实受到伤害，是否能推断柳烟没有恶意。 但又为什么呢？ “我不懂为什么一个被禁足在一公里范围内十五年的人，刚获得自由掺合休门盗墓贼们的斗争中，所以咱们得暂时以这个洞口为临时指挥部，居高临下待时局变化，做出相对应调整。” 楚明实在想不通柳烟目的，决定以静待变。 吴明瀚恨死飞燕残团，但也不希望楚明出现意外，所以没有多想就同意了。 楚明这时才有空打量所在山洞的情况。 没想到边上还隐藏着个洞口。 口子是岩石自然形成的裂缝，和他身高差不多，上窄下宽，最窄处侧身也能过去。 他好奇凑近用手电打探。 裂缝内部空间跟口子差不多，只能看到十多米，再然后就拐角了。 “呜呜呜……”他张嘴模仿猿猴声。 声音传出去后被岩壁加持，形成较长的回声，持续不间断直至消亡。 “啊哈，是一处类似墓内甬道结构的天然通道，百米长度是最少的。”他说道。 后方。 吴明瀚体力逐渐恢复，此刻已经能站起来，闻言说道：“道爷就是厉害，能听声辨认结构和长度。” “还是经验不足，否则就直接搞清楚了。”楚明回头谦虚道。 吴明瀚张嘴想以自己为例，楚明摆手打断道：“听到你呼救时，我和大黑正在围观一批人，我们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吴明瀚并不知身处何处，一脸狐疑。 随后两人来到洞口趴着。 楚明递上刚才给大黑狗使用的望远镜。 “这这……这恐怕比始皇封土下的地下空间也不不妨多让了。”吴明瀚借助望远镜俯瞰，吓得声音都结巴了。 “没那么夸张，蜀、黔等西南省区水汽充足，地下河网密布，最不缺这类地下地下空间，一个庄稼汉想找个山洞当墓地，轻轻松松。” 楚明也架上望远镜在观察空间，接着又说道：“而始皇陵是动用数十万人生生挖出来，华夏历史上第一座皇帝陵。咱们所在的地方，不过是利用天然溶洞打造，工程量小很多，上百人 就能干得出来了。” 二人的话很有意思。 作为盗墓贼的吴明瀚，认为这里是帝陵级别，鉴定师楚明判断不是，不知道另外一群人，又会是什么判断。 楚明说完见解，望远镜就朝地面望去。 七十米高度，在军用望远镜下跟七米没区别。 楚明清楚看到，刚才那群从‘地府’匾额平台滑绳的人，在建筑群中间三层圆形高台龙柱集合，正在说着什么。 楚明读不懂唇语，后悔把黑子留在地面。 不过他也懒得探究一群人说什么，把目光转向建筑。 “那龙柱有问题。”他发出惊呼。 吴明瀚调转望远镜锁定建筑中间的龙柱，几秒后道：“没问题，跟周围建筑一样都是是宋元石刻风格啊。” 楚明闻言转头盯着吴明瀚侧脸，道：“你该不会只会盗墓技术，不会鉴定古董吧。” “我的天赋跟道爷比不了，光是学发丘郎中流派的技术就很吃力，没有精力再涉及其他领域了。”吴明瀚有点发烫出红。 “啊呀，不知道你被奸商给宰多少次。”楚明很是遗憾，没能早点认识吴明瀚，否则自己现在应该身家几千万了。 吴明瀚不想在技术问题深入，赶紧转移话题：“龙柱有什么问题？” 第260章 飞燕残团登场 “假货呗。”楚明说道。 “不可能吧？”吴明瀚用望远镜遥望地面龙柱，面色非常阴沉。 那么醒目的龙柱是假古董，周围建筑呢？如此一来这一趟他们团队，是真赔了夫人又折兵。 “其他建筑不假，但是大面积修复过，而且手法非常粗糙，仿佛不在乎被人看出来，我想只要是三级鉴定师，就能看出问题。” 楚明用望远镜扫视其他建筑分析，最后转向龙柱，道：“柱子更是敷衍，做工跟港剧假景一个等级，材料为化工泡沫，我敢断定整条五米高的龙柱重量不超三十斤重。” “道爷，别吓小弟啊。”吴明瀚声音比哭还难听。 楚明回道：“吓你又不赚钱。” 吴明瀚颓废地放下望远镜，坐在洞口岩石上，耷拉着脑袋，道：“踩点、找渠道收集信息，花了有大半月，期间还跟同行们较劲，临近下坟被人埋设炸药重伤一人，我自己也被波及受伤，结果……结果是个假坟……” 开出被盗过坟还好，开了个假坟，不仅收益损失，更是对技术尊严的践踏。 吴明瀚自诩为发丘郎中流派的高手，无法接受这样结果。 相对而言楚明就淡定多了，即便捡漏计划俨然失败。 此时一阵 风带来杂音传入耳朵，他立即听声辨位，而后转动望远镜。 对面岩壁二十米高处，有个比他屁股下山洞还大，且有岩石延伸几米成为小平台的地点，出现几个人影，从长相特征上，楚明判断是飞燕团伙。 先走出来的是个脑袋缠着绷带的小年轻，就是湘省本地人，职业小偷张永年。 第二个人，是身材壮硕，左脸颊从耳根到下巴有刀疤的半秃头，目光凶狠如饿狼的男人，就是假南冥的刀疤脸。 最后走出来的，是留着盘成发髻，身穿白衣白裤白鞋，五官阴柔的男人，就是团队灵魂，八阴门之伤门的南冥。 “打起精神，敌人出现了。”楚明招呼。 仇还要报，吴明瀚一改颓废拿起望远镜探查。 “在那里。”楚明伸手指了下。 吴明瀚看了下后惊呼：“林娘卡和，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就是假师公。” “能不能别方言夹普通话，我听不懂。另外你都在西北混那么久，怎么闽省地瓜味还改不掉，人黑子到东北当两年兵，一张嘴就大碴子味浓郁……想我西北口音也厉害……”爱家乡的楚明嘴里抱怨着。 “回禀道爷，‘林娘卡和’就是问候他家母亲的意思。” “是吗？林娘卡 和，这家伙留着长发绑着发髻，难不成真是道士出身。”楚明现学现用。 “身段那么单薄，要么力气比娘们还小，要么练了特殊气功，从眼神蕴含神气来看，小弟判断是后者，道爷以为如何？” “你说得没错。”楚明不想为一个人，消耗能量开启万物眼，所以选择附和。 “道爷，小弟有个猜测，您姑且听听。” 吴明瀚语调正经起来，西北口音紧随而出：“在地面上搞假龙柱，修复建筑，是南冥的一个计划，为的是配合飞燕残团吃下叶家地盘的一环。” “因为，小弟假定，南冥怕陈红梅跟别的袍哥会头领做事风格不同，借助叶家残留势力，从地下世界走进古董圈，所以修复、作假等工作才会做得那么粗糙。” “有个变量你没计算进来。”楚明回道。 “什么变量？” “柳烟奶奶。”楚明接着把没跟吴明瀚交代的信息一并转告。 吴明瀚听到柳烟，是开门传人还不怎么样，毕竟自己也出自古老的修门，可当听到‘血观音’三个字，差点望远镜都拿不住。 “我学艺时，正是血观音在江湖威名远播的巅峰期，等我出师时已然消失无踪，没想到还活着。”吴明瀚身体比 声音抖得还厉害。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满打满算，柳奶奶也就三十五岁，没那么老。”楚明没注意吴明瀚态度有别的意思，只是提醒柳烟的年纪。 “忘了，她当时凶名四起时，也就十多岁。”吴明瀚干笑道。 楚明用望远镜观察着对面南冥，道：“总而言之，搞不清楚柳烟目的前，咱们的猜测都存在着疏漏，所以还得等待变化再做决定。” “嗯，那道爷有给柳师爷对讲机了吗？” “在我到达小俊村前，老奶奶扔下刚结拜的妹妹跑路了。”楚明说起这件事还是有怨气。 出发前就谈好，大家五点在小俊村集合，商量行动详细计划，结果五人有两人没到，导致计划开始就破产，现在才怎么被动。 吴明瀚明白自己有错，没敢吱声。 此时对面小平台，南冥三人从依山壁凿刻的台阶下地面。 在龙柱前汇集二十多人，在领头带领下，朝三人方向躬身抱拳。 “恭迎南哥。” 一群人口号统一，声音洪亮，在这片地下空间形成巨大的回音浪。 南冥带着两个手下落到地面，朝着通往龙柱的笔直青石道移动，面带笑容挥手：“诸位兄弟晚上好，今日南某人献丑，开龙柱引水破 九幽，激活我伤门无相法师留下的密藏，以诸位兄弟共享大福。” 南冥声音比五官还阴柔，如流水一般让人听着很舒服。 “谢南哥。”众人再拜。 七十米高处山洞口。 楚明、吴明瀚眼睛默契移开望远镜对视，面色都满是错愕。 ‘无相法师’就是民国时期，明了和尚离开南金寺入世修行的所用法号。 明了见被军阀、匪徒、日寇接连欺凌的无辜百姓，左掌为刀杀无数恶人，右手抓资源凑集善款兼给人治病，在关中无数人心中，留下大慈悲菩萨的美名。 到了楚明这一代已淡化很多，但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是会偶尔谈起，小时候楚明在村口听过。 当然，他但是只知道‘无相法师’而不知汉中南金寺明了和尚，更不清楚什么八阴门之开门传人。 “祖师爷，这地方竟然是祖师爷的坟，而我竟然打到他老人家头上，我该死……”吴明瀚突然哭泣道。 楚明扬起眉头，数落道：“等下，无相法师虽然破了出家人的规矩动杀念还敛财，然而出发点都是为了力所能及帮助遭难的苍生，你别污蔑人是盗墓贼啊。” “千真万确！我师父的师父，就是无相法师的三徒弟。”吴明瀚抽泣道。 第261章 南王无敌 楚明见吴明瀚口吻那么坚定，摒弃个人情绪，手指磨着下巴思索。 从古至今，不乏坊间善名远播，实则是做大恶的人。 无相法师若也是这类型，那么柳烟奇怪举动也就说得通了。 楚明大胆推测，柳烟是来毁无相法师，也就是明了的坟，以正‘开门’传承之风气。 进而，柳烟用狗肉草沾裤子引大黑狗撕咬，是想阻止吴明瀚，没曾想自己会带着大黑狗到来。 当时大家都在，柳烟没办法动手，等吴明瀚下坟后敲晕而不杀，一切都是因为吴明瀚作为明了和尚徒孙，等于是自己的师侄辈。 “错不了。”楚明觉得自己的推测大差不差，在脑海整理后分享给吴明瀚。 “无相法师不是坏人。”涉及自己祖师爷，吴明瀚及时纠正。 “不是吗？” “嗯，祖师爷下墓是为了凑集资金，购买也药物和食品救百姓，之后规定弟子们不得以盗墓为生。” “那你怎么挖得那么起劲，从西北挖到西南，还从东南老家请来三个帮手组建团队？”楚明好奇道。 吴明瀚低头，却弱道：“师父、师爷在两年内先后离世，祖师爷蹲在南金寺坐死关，我举目无亲饿肚子，只能干起盗墓勾当。” “人活 一辈子，到头来都是为了一张嘴，且你没在关中走动，而是跑到阴山以北吃风沙，严格上来说没有抹黑师门，所以不必感到惭愧。”楚明见吴明瀚那么羞愧，很贴心的给出结论。 吴明瀚抬头目光露出感激：“谢谢道爷理解。” 楚明点点头，又拿起望远镜朝七十米下的地面探查，便道：“我对无相法师是坏人判断是错的，但其他应该错不了，现在有个问题是，制造假龙柱的是谁。” “依照手里的信息，飞燕团是半年前在华中被中原大世家南氏击溃，南冥带着残部躲到渝州市。而我们联合陈红梅、程慧心，在蓉城击败叶氏，是将近两个月前。从时间上来说，修复此地建筑、建泡沫假龙柱，就不可能是南冥一伙人。” 楚明认真分析完后，吴明瀚提出意见：“您刚才不是判断，作假修复都很粗糙，不就意味着时间紧迫，那时间就对得上了。” “问题就是……” 楚明转头眯眼道，“蹲在隔壁渝州市的南冥，是在见叶家倒台后立即行动，那么以陈红梅所在的，遍及西南各地市的地袍哥会，会很轻松察觉南冥的动作，并做出应对，而不是现在那么沉默。” 吴明瀚顺着楚明思路猜 测：“柳前辈是不可能的，道爷也说她老人家被禁足活动范围一公里内十五年，所以……” “所以当前墓地内，除我们、柳烟、南冥外还有一方势力存在！”楚明抛出论断。 吴明瀚双眼精光爆闪，道：“不可能是休门同行，因为大家都知道无相法师是明了和尚，晚年在汉中南金寺坐化，坟墓不会跑到南边几百公里外的蓉城市。” 楚明眯着眼接下话茬：“因此应该是对蓉城地势地貌很熟悉的势力，代表八阳关的古董行业，被认为是灰色地带行走的八阴门之外，还有能力且有动机搞假坟设局，只有公家了！” “公家吗？没必要吧。”吴明瀚觉得不可能。 公家要做的事太多了，盗墓这类情况，一般都是有民众举报才会下场，大时候草草了事，不可能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整个局。 “一个多月前港商在蓉城古董圈被诈骗，涉及几千万的资金，加上凶手还是在之前在和盛镇搞阴肉局坑同行的程慧情。负责两起案件，又都恰好是我所在棺材村警察分局，甚至是同一刑侦队长。” 楚明语气肯定，接着道：“在来时路上黑子就接到张阳暗示，也说过分局如果不成立专项行动，年底在省 里单位考核，必然得到批评吃内部警告，所以公家的动机是很明确的。” “那柳前辈没事吧？”吴明瀚担心起柳烟。 楚明翻白眼道：“你真以为躲在七十米高的地方，咱们就不在局里吗？另外，你是盗墓贼，之前踩点时，定被公家给记在名单上。说好难听点，你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惦记人老奶奶安全，脑子，莫不是被毒气迷糊涂了。” 吴明瀚闻言脸色骇然：“那道爷赶紧带着大黑狗离开，晚了就来不及了。” “是晚了。” 楚明拿着望远镜扫视周边，发现对面之前南冥三人出来洞口的斜上方二十米高的裂缝，出现制服身影。 往左边横移三十米的裂缝，更是出现他熟悉的身影，穿着便服的张阳。 楚明推断，公家要收网了。 同时间。 地面上，南冥在叶氏残留盗墓贼崇拜欢呼声，来到龙柱所在三层圆形高台的九级台阶前。 南冥出自八阴门之伤门，依山医命相卜等古老的基础理论学本事，不知他学了多少，至少在鉴定方面毫无建树，根本看不出来龙柱是泡沫做的。 不过也不是很客观，毕竟不是人人都跟楚明一样，脑袋装着一本百科全书，还有一双能鉴万物 的‘慧眼’，实力几乎比肩大师级，做不到一眼看出龙柱本质。 总而言之，南冥面色凝重，在新旧属下期盼下，抬脚登上台阶。 一步、两步…… 南冥走出登天梯的节奏。 九级台阶一晃而过。 南冥登顶与龙柱相差不过几米。 五米高，直径半米的龙柱，在他眼里犹如擎天之柱，心里波涛汹涌。 当得到‘无相法师’的密藏，他就有机会成王，更改中原南氏规矩，成为南氏新一代的王者，受古董圈阴阳十六道万千人崇拜跟随。 “我必成南王！”南冥仰头嘶吼。 “南王无敌！” 刀疤脸、张永年大喝。 无相法师的厉害，只要在古董圈混个几年，多少多有耳闻，何况现场都是挖坟老手。 大家心里都很激动，南冥成为新的古董王，作为团队初始入股成员，都将得到无法计算的利益，于是跟着刀疤脸二人齐齐大喝。 声音犹如雷鸣，回荡空间。 “我不同意！”一道声音撕开‘雷鸣’，闯进每一个人耳朵里。 “是谁！”南冥震怒，第一时间转身从高台俯视手下。 众人面色异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找出反对之人立大功。 “笨蛋，我在你们头顶。”那声音再次传出。 第262章 尸？ 啪嗒。 黑暗的地下空间，有一道强光从洞顶打下来，位置正好在泡沫龙柱上头。 光源为弱黄光，直径比龙柱还宽许多，足有一米开外。 地面南冥及其手下们纷纷仰头，见到光源里，有个身穿白长裙的黑长发女人缓缓下降。 所有人神色为之一愣。 现场静得针落可闻。 “仙女？”几秒后，张永年颤抖声突兀的响起。 “哼！没见识。” 边上刀疤脸冷哼，望着还在持续下降的女人，道：“南大哥说了，这里是大和尚想仿地藏度人行为，进而打造的人间幽冥狱，所以这娘们是鬼还差不多。” “魃？”人群中有人磕着下巴惊骇道。 其他人顿时间噤若寒蝉。 古人认为，人死后怨气不散，又恰好埋在风水学中阴地而形成，就形成跳尸。 所谓跳尸也称僵尸，从低到高有五个等级。 最低等的白僵，毛发皆白行动缓慢，惧烈阳和火，甚至人、鸡狗都还怕，很容易对付。 二等称黑僵，是白僵进阶而来，毛发转黑，浑身散发尸臭，速度、力量都能大.大加强，一蹦好几米，人和动物都变成食物忌讳阳光。 三等为跳僵，除了有黑僵优势，还进化到铜皮铁骨，不 再鸡扒光和火，须特殊人方可对付，否则哪怕一样练习铜皮铁骨的外功高手，上去也得死。 第四等叫做飞僵，以千年为单位的修行，基本已脱离尸的范畴，进入精怪的领域，行如风会术法，隔空吸血等，特殊人才见到也得躲避。 最高级的叫做魃，是僵尸之王，已是魔神等级，古籍有记载，旱魃出而赤地千里，非天仙不可敌。 现场的都是挖坟老手，南冥更是出‘特殊’人才的伤门人，对僵尸认知比其他人更为清晰。 他仰头望着光柱里下降的白衣女子，目光闪烁骇光，道：“无相法师制作这处人间‘地府’，不是学地藏度世人，而是封印清末民初，祸乱关中的妖魅，半个世纪过去，在西域佛法磨灭下，贫道不信它还能保存实力。” 高台下，众人闻言精神为之一振。 刀疤脸、张永年作为老部下，知道南冥本事，更是面色惧色瞬间消散，露出平日砸卦的逞凶斗狠样。 “看来你们很不服气啊。”光柱内女人冷冷道。 说话时，女人长裙从上到下如波浪抖动，从白色变为红色，在光的衬托下，犹如鲜血般殷红。 旱魃出而赤地千里，又一说是制造旱灾大地干裂 ，也有说是，是旱魃血屠为饮血而千万生灵，鲜血染红了大地造成。 不管是哪一种，众人刚落下心又提到嗓子眼，甚至更为恐惧。 随着女人下降，殷红的长裙逐渐占据众人的视觉，如一把沾满鲜血的刀，刺入他们的心脏。 有人想跑，但发现腿不受控制。 南冥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黑牛角手柄的铜铃铛，接着另外一手又从口袋夹着一张紫色符纸。 “噢？本事不小。”女人语气有点惊愕。 符纸就是符咒的一种表现形式，源远流长，几千年前蛮荒时代祝由术的一种。 颜色从白、红、黄、紫、黑，越往后越高级，画紫符，需要耗费大量的精神能量，如今的龙虎山、茅山等玄门正宗，非长老等高功都画不出来。 南冥怎么看都不到三十岁，能画出紫符，天赋乃百年一出的级别。 这时，光柱内的红衣女人，距离泡沫龙柱顶三米不到。 “作为妖孽，你还有点见识，可惜太晚了，吃贫道一记！” 南冥说话时，两指捏着紫符一抖燃起火星贴在铜铃上，接着跺脚捏手势。 铛铛~ 南冥面色凝重双目爆发精光，摇动铜铃，伴随着火星点飞溅，清脆的铃铛声回响 。 啊啊~ 红衣女人发出惨叫，头发散乱，光柱也逐渐暗淡。 “南哥威武！”刀疤脸激动怒吼。 其他人跟着恢复信心跟着怒吼，有些甚至喜极而泣。 “小道儿，贫道手持青羊山老君派，经过千年加持过的黑牛角铜铃，岂会怕区区妖邪！不过是在等此妖落到攻击范围而已。”南冥额头冒汗珠，嘴角上扬冷笑，铃铛摇得更起劲。 红衣女人的惨叫越凄厉。 同时间，左侧距离地面七十米高的山壁洞口。 楚明看得十分起劲，望远镜丢一边，爬在洞口双手拍得欢快，嘴里直呼：“过瘾，比看电影还过瘾，哈哈哈……” 一旁一样趴着隐藏身形的吴明瀚，视力没那么好，继续用望远镜观察地面情况，好奇道：“道爷，那女人达到魃的等级了吗？” “你近视吗？”楚明反问。 “没有……道爷有其他发现？” “不是，机会难得，你继续观察。”楚明坏笑道。 “哦，好。”吴明瀚架着手持望远镜，没注意到楚明表情，很实诚的点头。 对面山壁两处距离地面二三十米高的裂缝，躲着的警察们都憋着笑，只有张阳盯着南冥眉头紧皱。 就在这时。 逐渐暗淡的光 柱内，红衣女人忽然停止尖叫。 “换灯。”张阳身后蓉城市局副局长下令。 啪嗒。 光柱从弱黄光变雪白，且变成三柱，打在地面高台周围。 虽然白光没法让这处空间如白昼，也让高台周围几米范围照亮。 半空的红衣女人毫发无损，又一次锤子降落。 地面上众人仰头，目光全被红衣女人的脚给吸引。 准确的说，是女人脚上穿着的绿带人字拖。 大家实在想不通魔神等级的魃，竟穿着现代化工产品的人字拖。 “莫非是之前有人盗墓，被魃给生吞，然后拖鞋也被抢走。”有人猜测到。 错不了。 其他人想到墓外有陈年盗洞，魃又脱离尸的范畴，是有智慧的生物，被无相法师镇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半个世纪，衣服等外物早就腐烂，抢闯进者的物件实在正常不过。 “下墓敢穿人字拖，只能说好死！”大家默契如想到。 高台上。 南冥聚精会神施法，没去关注那些不重要的细节，见红衣女人能扛住紫加持的铃声，心里闪过一丝讶异，却没有多害怕，继续摇着铃铛，冷笑道：“纵使修成魃僵，依旧是妖孽！人间福地，由不得你之妖孽猖狂，看贫道如律令！” 第263章 确认了，是个傻冒 南冥一手摇着黑牛角铃铛，另外一手从口袋里掏出数十张黄符撒出，又拿出一瓶小瓷罐，咬开塞口木，朝着黄符挥洒。 瓷罐里装着牛角粉末掺合黑狗、十年老公鸡等至刚克邪的宝血。 宝血有粘在黄符上，也有散落高台。 紧接着，南冥又从口袋里拿出火磷粉包，用牙齿撕咬，而后再次挥洒。 啪啪~ 凡是被火磷粉粘上的宝血，立即燃起火星，随即高台、半空飞舞的黄符，化成一簇簇小火团。 “火德星君布三昧真火！”人群中有识货的挖坟老手惊呼。 “什么？”有人问道。 识货老手回道：“伤门汇聚各类奇人异士，是不被所谓正派承认的玄门之人，能布下三昧真火，已经无限接近协会设置的宗师级高功。而南大哥不到三十岁，就达到这般实力，果真有称王的潜力！” “能对付那妖孽吗？” “这不是废话！”刀疤脸盯着三层高台龙柱边摇铃的南冥冷哼，又道：“我大哥是正儿八经的玄门宗派出身，若非遇到点问题，何至于从阳关拐入阴门，经年登龙虎山斗天师，也不过小儿科。” “南大哥说过，三昧真火至刚至阳，克尽天下妖邪！”张永年说道。 南冥实力有多强，二人最 清楚不过。 不管下面这群人什么反应，南冥始终聚精会神摇着黑牛角铜铃。 周围都是飞舞或落地的火团，从高空俯瞰，他屹立在火焰的神君，威武不可侵犯。 半空中。 披头散发不见真容的红衣女人，穿着人字拖的右脚尖，此刻已然点在龙柱顶端。 形态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威压，和地上南冥针锋相对。 孰强孰弱，将很快揭晓！ 咔咔~ 龙柱表面崩裂。 “孽畜，是有几分本事！”南冥目光闪烁精光。 其他人心惊胆战，花岗岩铸造的龙柱，竟然都承受不住魃的脚尖一点吗？庆幸半个世纪前，无相法师出手镇压过，否则今日难逃一死。 “南哥必胜！”刀疤脸、张永年握紧拳头喝道。 这时。 红衣女人双脚都落在龙柱上，几乎是同时间，五米高，半米多直径的龙柱布满裂缝，紧接着崩碎。 除了南冥，众人深知速度快不过碎片，紧急蹲下用闭上眼，又用双手护住脆弱的脑袋。 然而，想象中碎石乱砸，导致烟尘和暴声四起的结果没有发生。 那红衣女人从五米高跌落，一屁股坐在碎片上，在没感觉到疼痛后，随手抓快碎片看了下，狐疑道：“什么玩意？” 此言一出，其他人 纷纷张开眼，看到的是半空中，大小不一的碎石片漂浮着。 有些碎石和飞舞的小火团撞击，发生燃烧现象。 刀疤脸冷声道：“好个妖孽，竟控制碎石和三昧真火硬碰硬。” “南哥依旧会是最终胜利者！”张永年说道。 “犯错导致飞燕团惨败的你，也配在南哥面前表现。”刀疤脸冷嘲。 张永年心里满满恨意。 而高台上南冥神色凝重，摇着黑牛角铜铃，盯着坐在碎石堆的披头散发红衣女人，道：“倒是小看你了！石属土，土克水，而水克火，之间……” “闭嘴，你个傻冒！” 红衣女人把手里碎石丢一边站起来，伸手撩开挡着容颜的头发边臭骂。 女人比电影明星还美，有着一双深邃的凤眼和一对艳红嘴唇，让人一眼着迷。 不是别人，正是开门当代唯二传人，被楚明叫做老奶奶的柳烟。 “你真以为在跟鬼斗啊！还金木水火土……看看这是什么。”柳眼盯着南冥一脸嫌弃，抬脚踩碎石。 碎石崩碎，无数白色小颗粒，从柳烟脚飞起。 此间只要不是白痴，都能都看出来白色小颗粒就是泡沫。 “你是人？”南冥摇着铃铛，半信半疑道。 “就你还称王？比楚明那傻小子还傻。 ”柳烟吐槽着迈开脚。 南冥‘认识’楚明，毕竟想吃下叶氏衰落遗留的地盘，所以此刻百分百确定，柳烟不是魃是真正的人。 当即怒气冲天，道：“是姓楚那小子派你来搅贫道好事！” “嗯……这么说也没错。”柳烟有些犹豫。 南冥可不管那么多，嘶吼道：“楚明，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这头。 山洞口趴着的楚明，笑脸从柳烟点出自己名字，就变得僵硬，听到南冥的怒叫，感觉很冤枉。 泡沫龙柱跟他没关系，柳烟行动也非自己授权，凭什么承担最大仇恨？ “道、道爷，柳师叔爷是魃僵？”边上眼睛架着望远镜观察下方的吴明瀚结结巴巴道。 “你智商比下面那群人好不到哪儿去。”楚明很是无语。 吴明瀚解释道。 柳烟刚十岁满就世界拍人，无数前辈高手沦为垫脚石，而后在江湖有魔头、血观音等吓人的外号，后来还被上面给禁足十五年，说难听就被镇压，所以逻辑上来说，如果是‘魃’的话，就什么都说得通了。 “没错，她就是千年老奶奶。”楚明正对柳烟满腹怨气，所以随口附和。 “道爷说是，那就八.九不离十，不过她终究是我师叔爷，即便是妖魔，我也将 守在她身边一辈子。”吴明瀚语气凝重道。 楚明翻白眼懒得接茬。 下方。 柳烟逼向南冥，边道：“出来收网，我摔到屁股，现在很疼，懒得一个个收拾。” 南冥以为柳烟在呼唤楚明，面目狰狞道：“楚明出来！” 南冥已气糊涂了，手里还继续摇着黑牛角铜铃。 “傻冒！”柳烟一脸嫌弃举起巴掌。 南冥自恃武功高强，又没认出来柳烟身份，依旧朝着口气吼叫，让楚明滚出来受死。 有道是一将无能，害死三军。 南冥作为老大没下令，二把手、三把手对他又自信爆棚，导致其他二十几个新人，都觉得柳烟如果是人，那么打败很轻松，所以没有人想逃，白送张阳和同事们包抄的机会。 “警察，不许动！” 当警察从周围建筑冒出来，众人才惊醒四下逃窜。 张永年没有逃跑，反而抽出一把匕首，刺入刀疤脸的腰部。 “你……”刀疤脸后退，满脸不可置信。 “不就是老子没有管束好手下，导致行动走漏风声，难道老子就愿意吗？整整半年，你个畜生借机一而再羞辱，真当老子没脾气！”张永年面目狰狞，手持匕首疯狂攻击。 刀疤脸单手捂着腹部喷血的伤口，同时抽出匕首反击。 第264章 命悬一线 警察们都开始收网了，飞燕团的二把手、三把手竟起内讧互相攻击。 高台上，作为团队的老大南冥，行为也是很离谱，面对扬起手的柳烟无动于衷，只顾着对空气乱吼乱叫，要楚明出来受死。 可惜，楚明不想被警察盯上，自然是不会出现。 此刻，趴在洞口俯视直摇头：“欸，休门堕落得真厉害，面对愚蠢团队在豫、鄂、湘、赣四省流窜砸卦几年，休门竟毫无办法。当然我也差不多，竟然战战兢兢做计划，不仅倾巢而出还叫来血观音助阵。” 旁边，吴明瀚担心师门长辈柳烟的安危，一言不发扔掉手里的望远镜，爬起来打算下去地面帮忙。 楚明余光看到后，急忙抬脚压住吴明瀚后背，道：“别下去添乱，可以吗？” “可是师叔爷有危险……” “危险个屁，没发现她在给警察工作吗？” “不可能，警察就算再不懂玄门，也不会跟魃僵合作的。” “嘴上喊着师叔爷，心里没一点尊重。” 楚明数落一句，接着黑脸道：“柳奶奶不跟警察合作，刚才那灯光是鬼打的吧？落地后还招呼收网，难道你以为是在叫我啊。” “最后，青羊山玄门正派出身的那个蠢货，都亲口确认柳奶奶是人，你 还在魃僵，魃僵的叫，想气死我是不是？” “道爷刚才不是认可师叔爷就是魃僵。”吴明瀚小声道。 楚明语塞，随后解释刚从是生柳烟闷气才附和，又拿出鉴定技术不进步来发毒誓，总算说服吴明瀚，柳烟是人非魃。 就在他们交谈中，错过柳烟那一巴掌落下的经过，此间南冥嘴巴都被拍歪掉，披头散发逃命。 楚明目光朝着地面，见到错过最精彩的一幕，当即生闷气抱怨吴明瀚：“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挖个坟就掉个局，合着跟黑子半斤八两，光逞能没脑子。” 吴明瀚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给姐姐站住，你跟南氏是什么关系？南姜是你什么人。”柳烟追着南冥喊道。 柳烟的实力毫无疑问，强得离谱，但穿着人字拖，实力发挥不出来，始终和南冥距离十多米。 不过，在普通人眼里，他们就是体育赛场上的长跑冠军，快得跟鬼一样，眨眼间跑出建筑群。 楚明凭借强横视觉一直跟随着。 他估摸着，南冥被追得那么凄惨，手里的黑牛角铜铃迟早得掉落，就起了心思。 要知道，这趟下来他啥也没做，就被冤枉是幕后黑手，不拿点利息日夜都将难眠。 眼看着南冥跑上雕刻着‘地府’鸟篆 字体匾额所在的平台，他立即爬起来。 “我去捡漏，你在这里待着保护好大黑。” 说完，他也不等吴明瀚恢复，就身体贴着山壁，脚踩着狭窄的石阶梯移动。 之前担心大黑狗安全，加上是第一次走才那么小心翼翼，此刻移动速度快不少，很快就超过五十米。 三分钟后，他又急忙原路返回。 吴明瀚拿着望远镜一直关注着，见状问道：“道爷，发生什么了？” “赶紧跑！”楚明根本来不及解释，速度再次加快。 吴明瀚狐疑着，望远镜调转楚明后面，视线内瞬间被一只又一只，冒着红光的老鼠给填满。 此刻老鼠群，中了把大黑狗、吴明瀚折磨差点死去的毒气，因毒性减弱，所以只是神经紊乱导致发狂。 要知道，老鼠本就是跋山涉水的高手，无脑发狂后速度又陡然提升数倍。 此刻成千上万沿着山壁移动，如是狂狼席卷而来。 “道爷，快，再快点。”吴明瀚从震惊脱离疾呼。 楚明也想快，但石阶梯那么狭窄，不知哪来都妖风呼呼的吹，落一不小心掉下去，七十米的高度，就算侥幸掉入的是水里，身体也扛不住而崩裂。 后方老鼠群还跟催命符一样，‘吱吱’叫着席卷而来。 吴明 瀚见状，在洞口急得原地打转，恨不得来个斗转星移，把自己跟楚明的位置替换下。 就在这时。 楚明右手抓住的石头碎裂，导致身体不稳朝着外面倾斜，几乎要从七十米高处掉下去。 “道爷！” 吴明瀚见状头皮发麻，扔掉望远镜，怒目圆睁不顾一切冲上石梯，要协助楚明。 关键时刻，楚明右脚尖勾住岩石裂缝，左手紧抓岩石，失控的右手撑在势石梯，勉强挽救自己的悲惨结局。 “别动。” 他艰难发出声音，不让吴明瀚做傻事，毕竟人冲动容易犯错，而后自己一点点的调整身体，企图回到刚才紧贴山壁的安全状态。 呼呼！ 老天爷不做人，后方一阵狂风汹涌袭来，把楚明身体吹得摇摇晃晃。 更不妙的是，狂风犹如鞭子，抽打着在山壁上本就疯狂的老鼠群，使得老鼠群移动速度加快。 吴明瀚想到，老鼠长期生活在这片地下空间，不知道身上带着什么病毒，只需要有一只下嘴咬一口，楚明也就要死，于是不管禁足令，抓住山壁移动。 狂风是真的凶猛，竟把吴明瀚速度吹得慢下来。 人慢而老鼠快，结果不用想。 此间别说吴明瀚，就是楚明都有点绝望了。 就在这时。 一条绳 索从他们上方远处快速晃划而来，绳索上还挂着个人。 “啊啊……老鼠，是老鼠，好多啊……”惨叫声由远及近。 楚明耳尖，穿破狂风呼啸的遮挡，听出是黑子，立即大喊道：“李晓！” 黑子没有听到，被绳索带‘飞’到这边，乱划的手凑巧抓住楚明的后领口，带着‘飞’走。 楚明身上的登山装质量没得说，然而被提着后领口，状态跟上吊没什么区别，他脖子能撑住几秒而不被扯断？ 就在楚明快要窒息失去意识的千钧一发之际，他双手乱抓住绳索，避免脑袋和身体被迫分离的结局。 黑子还没意识外界情况，依旧单手抓着绳子，嘴里凄厉惨叫好多老鼠。 绳索带着二人，快速划过吴明瀚所在地地方和那处山洞口。 此时的楚明，用双手抓住绳索脱离生命危险恢复正常思考，于是立即出声大喝：“李晓，听令！” 黑子条件反射回道：“到！” “阿明？” 黑子清醒过来，不过就一瞬间，因山壁如浪涛席卷而来的老鼠们的‘吱吱’叫近在耳边。 楚明没法抱怨，因为黑子最害怕的就是老鼠。 而且现在更应该考虑安稳落地，毕竟不能赌绳索能拉着他们二人的重量，一直在七十米高空晃而不断。 第265章 冒险一试 楚明、黑子被绳索挂着，在七十米高空来回大幅度晃飞。 吴明瀚急得心肝肺都着火。 这时，其灵光一闪，身体往来时洞口后跳，抓住绳索吊着楚明二人来到跟前的稍纵即逝机会，大声道：“道爷，甩绳索，我来抓住。” 楚明经过提醒，想起来背包扔在山洞没带。 这趟出来，黑子跟老妈子送孩子出远门，能想到都有准备，背包里有类似钉耙的小钢爪。 他急忙吩咐吴明瀚去背包里取出来，绑在细绳等自己在晃过来时甩出。 “小弟这就去办，道爷请千万坚持住。”吴明瀚接连被楚明救过几次，早把楚明神明摆在第一位。 楚明没说话，仰头看看上方抓着黑子状态，发现还是手紧抓绳索，闭眼嘴里乱喊，也就没有呼唤的意思，闭眼抵挡绳索大晃动引起的风躁，观察着山壁。 山壁挤着密密麻麻移动的老鼠，如是一张深灰色带着小红点的抖动地毯。 楚明看得浑身寒毛直竖，但不能不看，强忍呕吐扫视。 很快就发现老鼠是从‘地府’匾额所在的山壁一个裂缝冒出来。 不止自己所在这边方向，另外一边也布满中了神经毒的老鼠群，包括那个小平台。 南冥劈头散 发，在狭窄的石阶梯蹦跳，比兔子平地移动还灵活，压根不在乎老鼠群，跑过就踩爆，距离平台没多远。 后方柳烟，对老鼠跟他态度差不多，双手提着长群，踩着人字拖左支右绌，嘴里‘啊啊’尖叫着，跟南冥距离越拉越远。 楚明颇感失落，情况持续下去，南冥很大几率会逃脱，那个黑牛角铜铃不会遗落，给自己捡便宜了。 他想着要不要开启鉴定，不让心中留下遗憾，转瞬否决，自嘲太贪婪了。 “道爷！”吴明瀚的呼声传来。 绳索又带着楚明两人晃回来山洞口了。 这次如果不能安全落地，就得挂在绳索，等着鼠浪过去。 那个山洞老鼠有多少无法估计，绳索能否支撑到那时，也是个迷，错过就是在死亡边缘徘徊了。 “别着急，稳住。”楚明回道。 山洞口。 吴明瀚甩着绳索，目光比下坟时可凝重得多，紧盯着晃动的绳索。 “就是这时。” 绳索带着楚明二人斜面距离还有五米时，吴明瀚就甩出手里的细绳。 细绳上绑着小钢爪，直奔楚明所在方向而去。 “憨子，扔早了！”黑子突然出声。 霸道的狂风，把钢爪都吹得狂抖，眼看着就要偏离轨道 。 楚明顾当即心中默念，‘我要活路’。 万物眼启动。 万物眼不唯心不唯物，只要楚明能提供能量，心里念头够强，世间一切物资就都能鉴。 此刻在楚明起心念动下，视线化为熟悉的金线，在虚空中犹如灵蛇游弋，要规划出一条生路。 楚明反而心里沉重。 金线的数量，比理发师剪刀一起一落剪掉的头发还多。 “喵的，这是说生机无限，还是等死呢？”楚明不想白耗费能量，关闭万物眼后吐槽。 不过，有道是的西边不亮东边亮。 看似被狂风吹得偏离的小钢爪，竟在楚明抓着的绳索要晃过山洞口前，越过绳索西侧而后在风的加持，打了个狐弯，随后像是活了一样，带着细绳缠绕住绳索。 “道爷抓紧了！” 吴明瀚大吼提醒一声，细绳捆在腰身，双手紧抓细绳头，朝着洞口内跑。 恶劣的环境和摆动绳索，重量比楚明两人加在一起重不知多少倍。 吴明瀚像是拉着一列火车，使劲全身吃奶的力气，脚上的登山鞋都快磨出火星了。 楚明二人很心疼，但帮不上忙只能喊加油。 还好，吴明瀚练过武不是普通人，一番奋力拉扯后，把楚明两人拉到山洞边缘 。 “跳！”楚明大声松开绳索扑向洞口。 黑子后发先至，轻松稳当落地，反手拉住楚明，避免被狂风吹走的悲惨结局。 老鼠群近在咫尺，他们顾不得其他，直冲进山洞内。 山洞里，吴明瀚紧靠着嘴里的山壁，手脚并用死死抓住细绳。 “安全了。”走前头赶紧提醒。 吴明瀚松开绳索跪地上，喘着出气后怕道：“还好，还好，道爷没有因我冒险一试，摔得粉身碎骨。” 楚明闻言心头一热，上前蹲下帮忙怕背顺气，边道：“做得很好。” “我只有对待狂风暴沙的经验，刚才那种……” “这不没事？婆婆妈妈的，烦死人了。”黑子翻白眼道。 楚明微笑道：“看吧，村口的碎嘴李大爷都嫌烦，你就别自责了。” 嗯嗯。 吴明瀚乖巧老师点头。 “阿明，你派大黑去探路了吗？”黑子盯着岩石裂缝说道。 楚明这才注意到，大黑狗不见踪影了。 从来到山洞后，他就一直没快离开山洞口范围，那么黑子能去的只有那处裂缝了。 还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裂缝不知通往何处，会有什么危险等着。 “大黑是自己跑进去的。”楚明赶紧提起地上背包，朝 裂缝走去。 “老吴殿后。”黑子一马当先侧身钻进裂缝。 黑子长得很高，但瘦巴巴的，很轻松就进去。 楚明第二个，吴明瀚最后。 他们刚进去没多久，山洞就冲进不少眼睛发红的老鼠。 山洞内。 楚明打着手电筒，帮前面黑子照路，问道：“你怎么下来了？” “按照你的吩咐，我和萧萧隐藏暗处等给南冥手下惊喜，从望远镜看到警车来到小俊村。还真被你说对了，老坟是个局，还是公家布下的天罗地网，所以把任务交给萧萧自己处理，我下来找你。”黑子说道。 “那你背包呢，事前比老妈子还能装东西，真临头却不带？” “带了，但在一处山洞遇到个控制老鼠的疯子，然后丢掉了。”黑子觉得太丢脸了，把一些过程给省略了。 楚明有个优点，就是贴心，此刻没有继续逼问，反而分享了自己下来后的遭遇。 “啥，老奶奶是魃僵！”黑子惊得停下动作。 楚明伸手打了下黑子后背，吐槽道：“人，柳烟是人。” “她百分百就是魃僵！毕竟皮肤能一夜变得比少女还稚嫩，而且还那么爱帅哥，肯定是千年来见惯男人……”脱离危险，黑子又犯碎嘴子的老毛病。 第266章 大手笔 在黑子坚持柳烟就是魃僵下，三人在天然甬道绕来绕去数百米，进入一处较为空旷的岩洞。 楚明停下来，拿出指南针辨明方向。 指南针跟吃药一样乱转。 “道爷，古坟的磁场都比较特殊，有些甚至会屏蔽一切电子设备。”吴明瀚从衣服口袋拿出一个指甲盖大的罗盘。 楚明二人围上去低头查看。 “我师祖留下来的，不是什么宝贝，据说是祖师爷回南金寺前给的。”吴明瀚说道。 “你祖师爷就是那个大和尚，还是老奶奶兄长的兄长，开门人，哪怕是一条内库，都可能是金蚕丝做的，给徒弟的岂能是凡物。”黑子说道。 “我同意。”楚明借过罗盘仔细端详。 别看罗盘小小一只，内外都有复杂的鸟篆文、绘图等雕刻。 若非此地不知还有什么危险，楚明都想开启万物眼鉴定下。 他仔细辨明说出方向，发现是出发位置的东北边，于是在脑海‘复原’地图，而后脸色异变。 黑子、吴明瀚当即询问情况。 “我们可能要绕回你出发的山洞。”楚明如实转述。 黑子打颤转身往来路走。 楚明上前按住肩膀，道：“老鼠都跑出来，不用怕。” “还有能控制耗子的 疯子呢。”黑子声音颤抖道。 “你又不是孤身一人，这次有我和老吴陪着呢。”楚明提醒。 黑子闻言内心的恐惧稍稍平缓。 汪汪！ 一侧山洞口，大黑狗冲出来。 吴明瀚立即做出攻击准备。 楚明放开黑子肩膀撇头道：“没听到其他声响。” 吴明瀚面色尴尬收回动作。 大黑狗也发现他们，直奔到楚明面前，绕着狂吠。 楚明低头查看了下，脸色顿时阴沉。 大黑狗背上上猪头不知所踪，留下两处刀痕，不深但血淋淋的。 “是有人抢你食物？”楚明蹲下问道。 大黑狗龇牙咧嘴汪汪叫。 楚明冷哼道：“不管是谁，我都会帮你找回场子！” 说完，他把小罗盘还给吴明瀚，拿出药包给大黑处理背上伤口。 随后让大黑狗带路。 三人一狗在天然甬道穿行数百米，抵达一处面积上百平米，高十多米的岩洞。 黑子手电筒随便一扫，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蹦起，躲到楚明身后缩起来，道：“耗子，耗子这里跟泉水一样，从各处不断冒出来。” 楚明嗅了一口，道：“怪了，没有多少鼠味残留。” “你又不属猫的，你能知道个嘚。” “再胡咧咧，从我身后滚开。 ” “不要。” “好意思说是我贴身随爵，誓死保护我。”楚明翻着眼皮吐槽。 “道爷，这里。”吴明瀚在一处裂缝前喊道。 楚明喊上大黑狗走过去。 穿过裂缝后，他们进入一处更大的岩洞。 岩洞有人工打理过，中间有个巨大的水池。 水池为规则圆形，中间有一朵直径约两米的石头雕刻的莲花，莲台上没有他物。 水池周边青石地面，环绕十几口或石或铜材质的棺材。 “南冥那傻帽没说谎，无相法师真来过这里？”黑子惊呼。 吴明瀚拿着手电筒扫视，眉头深锁目光闪烁，道：“不管是不是，以莲花水池为阴地，放在什么时代都是大手笔，棺材内不知是否有老跳尸。” “准备家伙！”黑子严肃起来。 楚明把二人推开环视一圈。 是不是有跳尸他不知道，但一口棺材边，发现和自己背上的同款背包。 背包虽不是特制，但是黑子本着野外探险墙体，要求做工扎实，所以款式很老旧，为改革开放前某国企生产的，市面上可不多，所以显然是黑子掉了的那个。 黑子听完后当即就要去拿回。 楚明给拦住了，道：“别冲动，攻击你和大黑的人，是否为同一 个还不得而知，是否藏在阴暗地方等着突袭也是未知。” “至少表面上看着没有武者气息。”黑子、吴明瀚异口同声。 在鉴定、修复古董等方面，二人不如楚明，但在武学一道上，楚明连他们背影都看不到。 要知道不是仙，任你武学再高，依旧不能超脱人的范畴，所以不存在的小说电视剧那样，高手可以屏蔽他人感知。 此刻，在黑子二人感知中，周围没有同等级及之上的气息。 “还是小心点为妙。”楚明觉得今晚运气欠佳，所以还是固执提醒。 “还嫌我是市场大妈爱叨叨，自己也没差哪儿去。”黑子翻白眼走下台阶。 吴明瀚作为一个盗墓贼，见棺材不动心是不可能的，身体跟没重量一样飘走。 楚明摇摇头，刚才几次跟擦而过，又开启过万物眼太累了，坐下台阶好好休息下再说。 他从背包里拿出两袋牛奶。 黑子小时候被家人逼着喝牛奶，养成牛奶能补充一切的思维，行动前塞好多袋在背包里。 楚明给大黑开了一包，自己才开始喝。 这时，大黑狗吊着牛奶袋，朝黑子所在方向飞奔。 楚明有些不解。 黑子向来不招猫狗喜欢，平日喂大黑狗吃饭比 萧萧次数还多，大黑狗依旧不搭理，这回怎么那么热情？ “有问题！”他赶忙起身走下台阶。 果然，大黑狗径直越过黑子，跳上其中一口石棺，把嘴里牛奶袋甩下，而后用爪子踢踏。 白色牛奶液从缺口喷出。 大黑狗低头狂吠。 咚咚！ 有怪响突然发生。 黑子、吴明瀚在水池不同位置，做出防御姿势。 楚明能听出声响范围，面色异变加快脚步，嘴里喊道：“大黑，回来！” 大黑狗不听，在棺材上来回转动吠叫。 咚咚声频率，跟着狗叫更频繁，维持楚明着急不已，喊上黑子一起朝大黑狗跑去。 就在这时。 大黑狗脚下的棺材突然从一头顶起，把大黑狗撞飞。 吱吱！ 巨量的红眼耗子，从棺材内涌出。 “啊……”黑子惨叫着丢下楚明转身就跑。 “道爷！”吴明瀚施展最高速度，来到楚明身边接替保护任务。 同时间。 棺材内老鼠群，如水柱子一样被高高顶起。 楚明根本不害怕，更担心被撞飞的大黑狗安危，朝着棺材的脚步不停，脸上满是怒火道：“管你是耗子还是僵尸，敢伤害我家大黑，就去死！” 说着，他从背包里抽出价值七十万的匕首。 第267章 亏死了 吱吱！ 棺材内突然被顶起如水柱的老鼠们，被外力给甩飞，半空到处都是老鼠。 不巧，奔跑逃命的黑子，被其中一只砸在身上。 老鼠也受到惊吓，‘咻’从领口窜入。 “啊啊！耗子，是万恶的耗子。”黑子魂都快被吓飞，在原地掀开衣服尖叫蹦跳。 楚明没有在意，手持匕首朝着棺材移动。 吴明瀚紧跟着他身边， 棺材处，老鼠都被甩飞后，露出披头散发，衣服破裂身上到处是血迹的人。 这时，有一只老鼠从此人衣服里窜出，它伸手一把抓住，张开鲜血淋漓的口送进去，没有咀嚼动作，咕噜一口吞下去， “我老家隔壁市就有一道叫田鼠干的美食，但这么生猛吃法从未见过。”吴明瀚干咽道。 吴明瀚怕楚明嫌弃，所以不敢直说棺材那人是僵尸。 “是人。”楚明声音阴冷。 站在棺材内生吞老鼠的家伙，除了脸血肉模糊，眼睛很‘干净’，跟普通人没区别。 “楚……明……”棺材内的人也注意到他们的存在，嘴里发出怪异的音节，但还是能出来怨气滔天。 吴明瀚立即快步上前挡在楚明面前。 此时距离棺材只有几米，楚明伸手扒拉开，持匕首冷眼道：“你是南冥。” “是那蠢货！”吴明瀚惊呼。 “死！”那人从棺材里一跃而起，鲜血淋漓的手的握拳，朝着他们攻击而来。 此人就是南冥，虽摆脱柳烟追击，但下巴被拍碎也没得及时救治。 大黑狗背上的猪头，也是南冥抢走的，为的是摆脱老鼠群。 老鼠数量太多，一个猪头不够分，南冥躲进棺材还是被老鼠追，衣服被撕裂，毒素沿着伤口进入体内，导致神经不是很正常，发狂撞棺材板。 大黑狗听力比楚明还厉害，才叼着牛奶袋上棺材吠叫。 “道爷当心！” 面对南冥攻击而来，吴明瀚身体一闪而逝，再次互相是在半空中，用拳头对拳头。 吴明瀚以速度见长，力量比不上南冥，被击飞砸在地上，一口气上不来，短时间没法再战斗。 南冥轻松落地，披头撒发，嘴里鲜血飞溅朝着楚明凶猛奔袭而来。 楚明面色凝重，拿价值七十万的匕首，打算用绝仙指模拟萧萧掷暗器手法，企图一匕首封喉。 “啊啊啊……耗子在我身体里，救命啊……” 黑子惨叫着，双手狂抖衣服嘴里乱冲，没察觉外界发生什么，高速越过楚明身边，和冲来的南冥撞在一起。 “阿明救命，好大耗子。” 黑子脸被南冥的 乱长发怕打到，以为是老鼠毛，吓得差点天灵感都快被掀开，拳头乱舞打在南冥腹部上。 黑子从小学金身童子功，精元不外泄是此功最基基础的点，除了不能跟女孩负距离连接外，没有别的坏处，力量杠杠滴。 南冥被击飞砸进水池，激起漫天水花。 水池里的水就半米深，淹不死人，但南冥腹部痉挛蔓延全身，想爬起来都难，更别提再次攻击。 楚明的危机得以解除。 黑子继续乱叫着到处窜。 楚明见没什么危险，就快步移动到吴明瀚身前，从背包里拿出一颗老齐家特效救心丸，给吴明瀚喂入，而后搀扶背靠一口铜棺坐着。 随后，他又去找被棺材板掀飞的大黑狗。 大黑狗结结实实砸地上，好在皮实，加上平日楚明肯给，老齐家各种补药，都让萧萧他们合在饭里喂。 此刻大黑狗缓过气，自己站起来。 见到楚明过来就狂叫。 “不生气，等出去后，我让萧萧再卤一个赔给你。”楚明上去喂了一颗救心丸便安抚。 大黑狗听懂了，鼻孔还是一直喷怒气。 楚明用手给大黑狗顺顺背毛，而后带着返回水池边。 此刻，南冥艰难爬起来坐在水池里，看到楚明到来后，双目爆发惊人怒怨 光芒，道：“死、死。” 南冥嘴巴被柳烟一巴掌拍歪，没法正常说话，只能发出怪异音节。 楚明在水池边站着翻白眼，道：“揍你的人是血观音，我哪来的资格指挥她？” 二十年前，血观音名动江湖，更是把南氏当代最出色的天才南燕的嘴巴一巴掌拍碎，去国外治了整整三年。 南氏上下把此事当作家族大耻。 有志于进南氏族谱的南冥岂会不知，岂有不怒的道理，此时丹田里爆发无尽的力量，支撑着身体从水池飞起。 “道爷！”后方靠着铜棺的吴明瀚，见状目赤欲裂。 不过，南冥对柳烟的仇恨早就压过楚明，落地后直冲来时入口而去。 楚明忽然想起来黑牛角铜铃，可南冥冲进入口，想追也来不及了。 “亏死了。”楚明捂着胸口心疼道。 这时，黑子乱叫着冲进水池里，激起一阵阵的水花。 楚明回神喊道：“别叫了，把衣服脱掉进水里滚。” 黑子闻言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脱光，扑进水里。 其实那只窜入的老鼠，早被黑子手给乱拍死了。 此刻，老鼠四分五裂的身体，正随着衣服在水里飘着。 楚明见状摇摇头，转身观察棺材。 棺材排列很有趣，从左至右，一口石棺、 一口铜棺，表面都没有花纹、雕刻之类的，很是平整没有信息可言。 楚明就走到南冥蹦出来的那一口石棺，伸头往里查看。 棺材内情况也一模一样，除了老鼠尸体和血迹，没有陪葬品。 “坟墓内摆空棺不是稀罕事，但一连十几口，还是特殊排列，恐怕是在布置什么……”楚明嘟囔着。 吴明瀚缓慢移动到他身边，虚弱道：“道爷记得咱们下来的墓外的匾额吗？” “刻着鸟篆‘地府’的那块？” “是的。”吴明瀚环顾四周一圈道，“极阴之局，只有传说中的幽冥地狱才存在，结合那块匾额，此地应该是地藏王菩萨的道场，水池里的莲花，之前大概率有一尊地藏王雕像，或许是石材，或者是铜铸，价值不菲，可惜被前辈们顺走了。” 楚明也不是来盗墓的，并没觉得遗憾，伸手拍拍吴明瀚肩膀，道：“你运气实在不怎么样，来西南就没得手过，出去后好好考虑是否转行。” “阿明，快来看看。”水池里黑子喊道。 楚明头也不回回道：“不去，看你的小麻雀，我怕长针眼。” “不是让你看……嘿，你侮辱谁呢！”黑子精神恢复正常，听到楚明形容自己是小麻雀，怒火从心田冒起。 第268章 价值未知 黑子练了金身童子功，导致连正常恋爱都不行，还被所爱的女孩伤害过，这才把皮肤晒黑，瘦巴巴跟竹竿似的。 这些事，楚明岂能不知道，却还是拿‘小麻雀’说事，只是为了给黑子脱敏。 刚开始黑子听到就炸毛，拿出一根手指头跟他比武，现在只是表达不满，效果可说相当不错了。 楚明相信，黑子恢复正常的那一天不远了。 他在棺材前转头道：“让我看什么呢？” 此刻，黑子已把裤头穿上了，站在半米深的水池中，右手捏着根手指头。 “南冥掉的吗？”吴明瀚问道。 楚明撇头质疑：“你莫非真的近视了？” 吴明瀚闻言迈步移动到水池边，伸长脖子眯眼细看。黑子手里的手指，是人类的食指，自己没有看错，才敢回话：“我没近视。” “转行的事，你真要好好考虑下。”楚明也走到水池边。 “接着。”黑子把手指头抛过来，然后就低头捡自己泡在水池的衣服。 吴明瀚怕手指头有什么毒之类的，伤害到楚明，就先一步伸手接过。 食指入手后，吴明瀚第一时间感受到冰凉。 不刺骨，而是大热天从冰箱拿出冰啤酒类似的触感。 吴明瀚好奇不已，顿下用 自己的手指头深入水池感受。 水非但不冰凉，还是一丝丝柔软的温度。 “这……这食指是怎么回事？”吴明瀚站起来把感受说出来。 楚明眯眼道：“你再仔细看看。” 吴明瀚低头观察食指。 食指的肤色跟人一模一样，表皮毛孔和绒毛，以及表皮下的毛细血管，没什么特别，微微用力捏了下，皮肤微弹的情况也真实无比。 吴明瀚无法从其中看出问题，但楚明在这事不可能拿自己寻开心，于是倒转观看手指缺口，然而依旧没能看出什么问题，只能抬头两眼露出请求楚明解惑。 楚明看向水池里，提着湿漉漉衣服走来的黑子，问道：“你觉得手指头是什么？” “南冥的右手食指！”黑子神情很自信。 “半斤八两。” 楚明翻白眼，横了二位好友各一眼，道：“都是混古董圈的，难道不懂，真真假假是行业基础知识？” “阴阳怪气！别的方面黑爷不敢说，就熟悉人体组织而言，黑爷不比国宝级医生差。”黑子上岸拧衣服边说道。 吴明瀚捏着食指，点点头道：“我虽没有黑子厉害，但摸过的尸体没有五百也有三百，这食指绝对属于真人的。” “你们听过金身吗？ ”楚明淡淡问道。 “嘿，别太过分了！短时间连着侮辱，我是没你天赋异禀，那地方达到塞老牛，但怎么说也远超普通人平均水平，要不是……” “不喜欢动脑袋，去换成猪头吧。” 楚明把黑子话给堵回去，而后补充道：“金身的别称是肉身菩萨，明白了吧。” 黑子、吴明瀚的面色顿时不自然。 早年间，民间有部分寺庙会有高僧，当众宣布自己坐化时限。 时限一到，会有寺庙僧侣和周边信众一同证下，高僧盘坐佛前坐化，然后肉身不腐。 寺庙高层就会宣扬，高僧得道前往西方极乐世界，得名‘肉身菩萨’。 信众的信仰之力突突往上升，寺庙因此香火鼎盛。 对于古董圈的人而言，就是为了赚取利益的变戏法把戏而已。 比如等找个无信众黑夜，掏空坐化高僧的内脏，只剩下骨架和皮，用工具撑起来刷上金漆。 或者讲究点的僧侣，去找古董圈修复师购买特殊药水，泡成不腐烂的干尸。 更高一级一点，是找修复师一比一制作高僧肉身，达到以假乱真。 雇主还可以根据自己的财力，选材料来定制十年、二十年不等的保质期。 “连绒毛、皮下组织都真实还原 ，价格不是一般高，太豪了。”黑子回神咋舌道。 “是呢。”吴明瀚皱眉附和。 楚明拿过手指扫了一眼，道：“老吴你刚才不是猜测，莲台上应该有一尊地藏王菩萨像？” “难道……” “嗯，这根手指头是被利剑切掉的，事件发生在五年前。”楚明点头道。 吴明瀚倒吸一口冷气，道：“我挖坟上百，第一次见到坟墓里供奉肉身菩萨的，这是要干什么呢？” “能知道制作者吗？”黑子拧干衣服穿上后问道。 楚明眯眼微笑道：“南金寺明了大和尚，晚年花了五年时间制作，材料全采用最高级别的，保质期至少五百年。” “祖师爷！”吴明瀚朝着楚明双膝跪下磕头。 黑子和楚明并肩而战，翻白眼道：“手指头是肉身菩萨的，又不是大和尚本人，你瞎鸡儿拜什么？” “师爷说过，祖师爷回南金寺坐死关再也没离开过，肉身菩萨铁定是遗作，见遗作即见真人。”吴明瀚抬头解释道。 黑子不认可，但人家跪祖师爷，自己一个外人也不好指摘，于是当作没看到，拿过手指头问道：“值多少钱。” “不可卖！”吴明瀚大吼着伸手要抢。 黑子反应迅速躲开，怒骂道： “有病啊，耳朵都要被你炸裂了。” “价值未知，不过我觉得那南冥应该不完全是掉入警察设下的局，而是手里掌握着明了大和尚，即是无相法师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楚明推算道。 “手指给我。”吴明瀚伸手朝黑子冷声道。 黑子无视，低头望着手里的假食指，皱眉道：“南冥那蠢货似乎神经中毒，半疯不疯的，恐怕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不必遗憾，找到余下部位也能找到真相。”楚明微笑道。 黑子觉得五年时间，想找到线索跟买彩票一样难度，但总归是希望，所以没说什么，把手指头塞楚明手里。 “你捡到，属于你的。”楚明拒收。 “屁嘞，没有你让我脱衣服泡水池里，我也不会捡到，所以见者有份，这根手指头是你、我、大黑还有老吴等分，由你暂时保管。” 黑子知道食指不放楚明手里，迟早要被吴明瀚找机会顺走，说完还给边上趴在闷闷不乐的大黑狗使了个眼色。 汪！ 大黑狗很敷衍的朝吴明瀚吠了一声。 其实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只要假食指在楚明手里，吴明瀚压根不会动偷走的心思。 “在水池里你有没有发现其他东西？”楚明问道。 第269章 被警察包围 水池的水很清澈，黑子没进里面滚的时候，什么都能看得到。 假食指是黑子从莲花石雕下通水口缝隙捡到的，所以对楚明的询问，翻着眼皮建议：“我是没收尸癖好，你要是有，自己下去捞看看。” “狗屁，我是说……”楚明讲起自己念念不忘的黑牛角铜铃。 黑子听完后着急道：“那可是青羊山老君派的镇派至宝，价值五百万大底，你不赶紧追人，还有时间在这里说瞎话。” 说完，黑子朝南冥离开的通道口狂奔。 楚明喊上还跪着吴明瀚，和有气无力趴地上的大黑狗跟上。 前方，黑子找到自己遗漏的背包才继续跑。 通道有些长，一部分是人工开凿，一部分是天然石缝形成的甬道。 出口是为墓室后藏室。 十多分钟后，楚明等人穿过出口，打一眼他就觉得熟悉，从后藏室出来后，果然墓室是之前他们刚下来的那个。 此刻，墓室地板上到处是老鼠尸体，部分是完整的，其余惨不忍睹，地板都被染红了。 砰砰！ 墓室外传来枪声，还有警察呵斥声。 “老吴已在警察名单中，而我们两被看到也不好解释，还是赶紧撤。”楚明说道。 “可是……” “坑货！老 吴被抓到被立个典型，什么时候能出来都不好说，你还惦记那点钱。”楚明数落。 黑子想了下，道：“你和老吴先回地面，我带着大黑找那蠢货，被警察发现也能以张阳的线人瞒混过关。” 为了拿到青羊山老君派的镇派至宝，黑子罕见的运用脑袋思考对策。 外面枪声、警察呼喝声越来越近。 楚明又拿不下黑子强行拖走，只能选择同意分开行动，于是喊上吴明瀚离开。 二人从下来的地方原路返回，一路上没什么阻碍。 从出口岩石缝隙出来后。 楚明先贴着岩石掩藏身形，打算拿望远镜观察，才发现当时为躲避发狂的鼠群，丢在山洞口没拿。 吴明瀚情况一样。 没办法，只能用肉眼先观察。 此时已是半夜，天上乌云遮蔽月光，目之所至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 楚明直觉树木、山包之类埋伏着什么人，开启万物眼当望远镜使用。 只是五秒不到，感觉眼球疼得厉害暴烈一般，他赶紧关掉闭着眼睛休息，从背包摸索出牛奶补充能量。 就在这期间。 吴明瀚仗着轻功了得，绕着岩石周围方圆几十米一圈探查。 楚明一口气缓过来，吴明瀚返回他身边汇报情况：“ 道爷，周围山包隐约有人影潜伏，从气息上来看，属于警察特有。” “你能从气息分辨警察？”楚明闭着眼睛狐疑道。 “警察锻炼方法，和传统武功不一样，依托现代科学理论，体内的‘气’基本集结在双手、双脚等经脉内，看似力量爆发力很不错，实际上在传统武学人士看来，轻且不稳定。”吴明瀚解释道。 楚明眼皮沉重暂时张不开，头靠在岩石上，喘气道：“我直觉周围山包有危险，你又感知到有人潜伏，那就错不了。咱们不能贸然行动。” “咱们脚下山包，距离白俊山主峰咫尺之遥，被搜到是迟早的事。”吴明瀚着急道。 楚明嘿嘿笑道：“你那么害怕警察，咋还干下坟的行当。” “自古哪有贼不怕公家的。”吴明瀚心里很是郁闷，否火烧眉毛了，道爷怎么还那么无所谓。 楚明知道此刻吴明瀚心中所想。 其实他并非对当前局势无所谓，而是每次开启完万物眼鉴定，心脏律动就快得吓人，他猜测是能量消耗后，心脏需要大量运血导致，如果心态保轻快，能减轻负担。 这事又没法解释，毕竟万物眼是他最大底牌，于是随口回道：“情况越急，咱们更需要 沉稳应对，你说对吧。” 吴明瀚无言，眯眼环顾周遭。 其实，吴明瀚肉眼视力还没楚明一半厉害，如此幽暗的环境，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看也白看。 三分钟后。 楚明终于再次感知到眼皮，艰难张开眼。 周围黑乎乎的，也不需要去适应，他视线转白俊山三百米高主峰，寻去突破口。 就在这时。 一道人影从二十多米开外，临近他们脚下土包底跑过。 楚明能看出来，人影是穿着裙子，而且双手有提着的动作。 此次此刻，这片荒郊野外，能跑出这么滑稽动作的，只有那个穿着红裙脚踩拖鞋的女人。 “老奶奶。”楚明张口轻声如细雨。 吴明瀚看不到二十米外下方的情况，只觉得楚明又不正经，却不敢说出来。 猛地，一道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吴明瀚吓得后背撞在岩石上，吃痛到咧嘴。 人影伸手捏楚明左脸颊，骂道：“叫谁老奶奶呢。” “这都能听到吗？” 吴明瀚吃惊不已，楚明呼叫跟躲在被窝小声说话差不多，三米开外都不见得能听到的程度，来人是如何……等等，声音是师叔爷。 “师叔爷，我是……” “我个屁，你个死挖坟的，不让你今晚来 非得来。来就来，还跑到警察的包围核心……”柳烟劈头盖脸数落吴明瀚。 同时间。 楚明脸颊被捏得生疼，伸手想扒开柳烟的手，没想到被捏得更用力。 “漂亮大姐姐，人家脸疼。”他无奈出声求放过。 柳烟转头瞪着他，道：“你就是罪魁祸首，还想让我放过你。” “什么呀，晚上我什么也没做，还倒了血霉被冤枉，被老鼠群……” “狗屁，几天前分居刑侦队长来找我合作，就说是你的计划，不然你以为姐闲得没事干，不去找帅哥跑来这鬼都嫌弃的地方做什么？”柳烟呵斥道。 楚明一脸迷糊，完全听不懂，皱眉问道：“刑侦队长是长得还算帅的张阳吗？” “不是他还能有谁？而且他长得不帅。”柳烟不忘纠正楚明的形容词。 楚明哀求道：“这其中必然有误会，请仙女姐姐松开手，别让我被老鼠踩过的脸，弄脏您如同玉笋般白嫩的手指。” “啊，脏死了。”柳烟嘴里嫌弃着，松手在楚明衣服上擦拭。 楚明揉着发红发疼的左脸颊，道：“今晚的局，我跟张阳没有任何合作，我直到在假龙柱上，您展示仙女下凡的绚丽姿势时，才知道您和警察有合作……” 第270章 脑袋差点被洞穿 楚明如实交代自己的行动。 柳烟忍着耐心听完，把脑袋凑到楚明鼻子前，道：“难道警察还能说谎。” “穿着制服时，不会。”楚明淡淡道。 柳烟一时间语塞，觉得自己太丢脸了。 那天张阳是穿着便服来访，她又为了让楚明同意萧萧成为开门传人，有意讨好楚明没多细想，才让张阳轻松拿捏。 “该不会你免费帮张阳干活吧？”楚明怪声道。 “误会而已。”柳烟心虚说道。 “哎呀呀，血观音重出江湖，竟然……” “弟弟不疼，姐姐给你揉揉。”柳烟脸色露出讨好，手伸向楚明发红的左脸颊。 楚明急忙把脑袋往后缩，道：“今夜我和老吴是你的助手，现在很累想回去休息，带我们走吧。” “臭小鬼，尽给我找麻。”柳烟嘟囔抱怨。 今晚来白俊山的，除了公家外，都是缉拿名单里的人。 事后张阳必然会询问，柳烟为什么突然带两个人，她得编造谎言圆过去。 楚明才不管麻烦不麻烦，怪笑道：“等找个机会，我要把今夜行动写进个人自传，毕竟能和血观音这样的大前辈一起……” “跟上。”柳烟不想看到自己名声外传，导致帅哥都跑光，所以选择妥协。 柳烟是 要去追南冥的。 警察内部都接到通知，所以对突然出现的楚明二人，也没多在意。 半小时后，三人来到白俊山西北十公里外一片森林内。 “感谢美丽漂亮的姐姐帮助，小弟就此别过。”楚明停下脚抱拳道。 柳烟闻言转头道：“臭小鬼，你过河拆桥啊。” “姐姐难道不知道，您的萧萧妹妹正一个人收拾南冥没进坟的手西吗？” “那你赶紧去，萧萧少一根头发，我把你嘴给拍歪！”柳烟威胁道。 楚明立即就想到南冥的惨状，双手捂着脸颊后退。 “道爷，我想帮助师叔爷，就不跟你过去了。”吴明瀚想询问柳烟关于祖师爷的问题。 楚明没意见，转身就跑。 此处树林在警察包围圈外，不用小心翼翼，楚明辨明小俊村的方向狂奔。 他不担心萧萧有危险，毕竟一个刺客想跑，不是黑子那个等级的武者，是没资格去拦，主要是萧萧端着一把狙击枪，若是被警察看到，那麻烦不比吴明瀚被抓到弱多少。 这一跑，就是快两个小时。 楚明绕回初入白俊山碰到的空气水分不一样的山峰附近。 此刻，月亮悄悄穿出乌云，月光洒落大地。 肉眼可见白俊山整面山峰都被雾气覆盖，楚 明数了数，雾气被分裂成五层，越往山下雾气越薄。 他很好奇是自然形成，还是人为制造。 若是后者，那手笔远非一般人能做得到，山体内必然埋藏大宝贝。 他暗暗决定，等回去好好研习《楚氏鉴法》记载的堪舆风水后再来挖宝，随后念念不舍离开。 他是贴着雾气边缘行走，免得绕远路。 走了大约半小时，在一处溪流边遇见个人。 双方距离有五十米远，空气有薄雾，就算有月光帮助也看得不是很清楚。 楚明谨慎放慢脚步仔细观察。 雾气里的人，竟是那个嘴巴被拍歪，衣服被老鼠撕破身上到处伤口，披头撒发的南冥。 此刻，南冥手里还抓着根木棍乱舞。 “过分离谱的孽缘！”楚明不由得惊呼。 雾气里的南冥精神失常，对着空气乱打一通，是在攻击仇人柳烟，见到这边的楚明，以为柳烟吓得瞬间转移，当即手持木棍追杀而来。 楚明见到南冥下巴只剩下肉皮吊着，鲜血滴滴答答往下流，也看出来对方精神失常，当即立断头转身就跑。 “贱人受死……”南冥喉咙发出怪异音节加速追击。 南冥疯归疯，武术底子都还在，速度比捕食的猎豹只快不慢。 楚明回头看了 眼，差点把头皮给吓飞走。 为了不被乱棍敲死，他一不做二不休，一头扎入被雾气覆盖的白俊山森林里。 不多时，雾气浓郁到几乎两米不见事物的程度。 楚明怕撞到什么东西，放慢脚步谨慎移动，还拿出手电筒照射。 周遭雾气都快赶上水墙，有没有手电筒其实没差别，但总归能给心里一点安全感。 走了一会儿。 前方雾气像是豆腐一样，被轻松劈裂开。 楚明一下就认出来，劈雾凶器正是南冥手持的那根木棍，条件反射蹦起来，随后没完全落地就朝另外方向逃命。 ‘咻。’ 身后明显风噪传来，楚明浑身寒毛直竖，立马朝地上扑倒，用身体遮蔽手电光，趴在地上咬住嘴唇还闭气，不发出一点声响。 南冥手持木棍，从楚明上方人脑高的地方飞跃而过，嘴里依旧发出怪异音节：“死，死……” 转眼间，南冥劈开雾气远去。 楚明听声辨认，确定足够安全才干口鼻出气，暗自庆幸刚才动作足够快，不然脑袋要被木棍捅穿。 他不敢以己度人，南冥也观察不到十米外的手电光，于是关闭手电筒，起身在雾气中小心翼翼移动。 时间一点点流逝。 凌晨四点，雾气没有任何散去 的迹象，反而还略微加强。 楚明跟盲人摸黑一样，不知东南西北，脚下的土地在白俊山主峰什么位置。 铛铛！ 这时有铃声闯入楚明耳朵内。 声音很微弱，若非周围足够安静，他听力够强，肯定不会感觉到。 “黑牛角铜铃发出的？难道是黑子带着大黑捡到了。” 楚明心里猜测着，没什么确切证据，拗不过好奇心，他探耳听声辨方向移动。 走了大约五十多米，视线像是从暗无天日的黑牢，突然闯进阳光四射的外界，豁然开朗。 楚明眨了眨眼皮适应，观察周围环境。 这是一棵高山榕，高有接近二十米，根根榕须直插地面，让主干臃肿宽达数米，树冠犹如一把撑开的雨伞，延展数十米。 人在树下，顿生渺小之感。 很奇怪，树冠覆盖范围内没有雾气，地面干爽。 楚明嗅了下，没发现空气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懒得细细研究，视线调转至树梢上搜寻。 此刻铃声已然消失，但他确信眼前榕树就是铃声发出之地。 由于榕须繁多，树枝干密集，里面黑乎乎什么也看不到。 楚明就拿出手电筒照射。 啪啪！ 怪声响起，好些树叶飘落。 楚明抽出价值七十万的匕首，做出防御姿势。 第271章 运气爆棚 一只鸟从榕树内飞出，而后俯冲而下。 楚明手电筒朝上。 鸟羽为白毛，翅展开将近一米长，有着一双红眼，在高空盘旋发出干瘪沙哑的鸣叫。 “赤眼白鸦！”楚明心头巨震。 有人说天下乌鸦一般黑，是不祥之兆。 恰恰相反，变异的白鸦才是真正的祸胎，特别还是红眼的白鸦。 古时走偏门的堪舆师，最喜欢在坟边种树引白鸦筑巢。 一来，白鸦喜腐肉攻击性强。 二来，一只白鸦，身边必定跟随着数量不等的乌鸦，会让迷信者望而却步，也算是防盗手段之一。 随着现代生物科学理论的出现，这类迷信才逐渐淡出人们视线。 楚明很是感慨，没想到还能亲眼见到。 啪啪！ 这时，榕树梢内，一只又一只的乌鸦展翅飞出。 “运气真他娘的爆棚！” 楚明目测粗算乌鸦至少有三十只，还长得比城里肥硕强壮，展翅都全超过半米，从感慨转为爆粗。 咻咻！ 白鸦发出鸣叫，几只乌鸦犹如训练有素的军队，齐齐尖锐鸟喙朝下，高速旋转俯冲。 其他乌鸦分群，从几个方向同时高速滑行，要攻击楚明前后左右。 楚明见状牙齿都在颤抖，能干掉第一批，之后一批又一批，只要 自己遗漏一两只，脑袋铁定得被啄个血洞出来，神仙下凡都难救。 然而没有别的选择，他就是把吃奶力气使出来，两条腿跑路，怎么着也比不上鸟振翅高飞的速度。 想到这，他当即挺直腰部，双脚摆开站桩姿势，左手手电光紧盯白鸦身形，右手抓稳匕首，刀刃横斜，准备血战乌鸦群。 嘎嘎！ 白鸦在高空盘旋发出叫声。 乌鸦群纷纷改变方向，组成朝下螺旋，像是法海抓蛇咬倒扣金钵，要把楚明笼罩起来，用翅膀干扰爪子攻击撕裂楚明的肉身。 鸦精，绝对是…… 楚明很是无言，今晚真是倒血霉，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想置他于死地。 这时，高空盘旋的白鸦改变音调，呱呱地叫着，在夜空中十分清晰凄厉。 乌鸦群盘旋速度加速，距离地面还有十来米，就卷起狂风，像是高速旋转的乌云，遮住外界一切光源。 地面尘土飞扬，楚明的脸也被吹得抖个不停。 本着为人不能受辱而死的心态，楚明打算能干掉一只是一只，仰头面色发狠吼道：“来吧！” 眨眼乌鸦群临头。 楚明被冷汗浸湿衣服，面色狰狞挥舞着匕首，还不忘用左手手电光尽量干扰。 就在他被乌鸦群笼罩半 身，衣服被爪子撕裂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北边穿破雾气高速冲来，撞在他背上。 他毫无防备面朝下扑倒。 乌鸦群的队形乱了。 来者是大黑狗，撞飞楚明后落地，随即一跃而起张开大口，咔吧的咬碎一只乌鸦，鲜血顿时从嘴角流下。 紧接着大黑狗四肢落地，把嘴里的乌鸦吐掉，又盯着上一只乌鸦，身子奋力跃起。 乌鸦们感受到来自灵魂的压制，纷纷震翅飞高。 大黑狗扑空落地，仰头目光深寒‘汪汪’的吠叫。 这头。 楚明扑倒吃了口土，脸上出现几道不深不浅的伤痕，并没有什么大碍。 当听到狗叫声，当即翻身坐起来，见到大黑狗差点流泪。 此时，大黑狗仰着脑袋，目光盯着高空盘旋的白鸦，绕着楚明周身移动。 本来打算殊死搏斗，没想到又一次被大黑狗救了。 “大黑……”楚明声音颤抖地呼唤。 汪汪！ 大黑狗叫了一声回应。 “死狗，看到那破光束，就没有人性的丢下我，不知道黑爷速度不擅长，这个鬼地方雾气那么浓厚……去他娘，是赤眼白鸦！” 黑子咒骂着身子从雾气中窜出。 一人一狗因是看到楚明刚才照射白鸦的手电光才追来。 黑子眼睛一 直保持朝空中，所以第一眼就发现盘旋的白鸦，吓得头皮发麻，低头急喊：“死狗，你不赶紧跑路还对人叫，想被乌鸦大军攻击吗？” “诶，阿明，还真是你啊。” 黑子看到坐在地上的楚明，立马放弃逃跑，跑向楚明并关心道：“怎么样，身体哪儿受伤了，怪我，都怪我太贪婪，不然……” 楚明从地上站起来，道：“别自责了，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我没受伤。” 黑子不信，来到楚明跟前上下其手检查，发现确实都是皮肉轻伤才松口气。 “你什么情况，我听到张阳说老奶奶追南冥出坟墓，和大黑一起紧赶慢赶出来，一路打听，才知道你跟老奶奶一起走，结果怎么一个人跑来这鬼地方来。” “先把头顶那畜生解决再说。”楚明手电筒朝上照射。 “我是看到你的光才追来，别把其他人引来，到时解释不清楚。”黑子按下楚明的手说道。 楚明关闭手电筒。 “这只扁毛畜生吃什么长大的，看着比老鹰还凶猛。”黑子仰头嘟囔道。 恰好月亮从乌云窜出。 此刻，空中乌鸦群围着白鸦盘旋。 白鸦在月光下，显得圣洁神秘，似乎对地上大黑狗忌惮，并没有发出新的攻击指令。 楚明见状，先低头感激围着他们转的大黑狗，而后快速解释，双方分开后自己的遭遇。 黑子听完后上下打量，嘴里发出啧啧：“你莫非唐僧转世，不管是人还是鬼，都想啃你一口。” “别说风凉话了，我怀疑白鸦会攻击我，应该是之前南冥来过，叨扰了人家休息，白鸦把我当成南冥同伙了。”楚明猜测道。 “证据呢？” “那铃声就从这里发出的。”楚明指着榕树说道。 “现在树梢肯定没鸟，我进去搜搜。”黑子仰头看着盘旋的鸦群说道。 “还是我去吧，里面黑乎乎的，你视线……” 楚明还没说完，黑子就跑到树干边，速度比猴子还快，三两下就钻入树冠里。 楚明赶忙收口，仰头望向天空，随时准备发出提醒。 咯咯！ 树冠内飞出一只又一只乌鸦。 当乌鸦发出‘咯咯’声，基本是恐惧不安时，是黑子进树梢后顺带楚明报仇，造成的结果。 呱！ 白鸦发出尖锐叫声，所有乌鸦顿时朝它汇聚。 眨眼间，天空被一张黑色地毯遮盖。 楚明头皮发麻，面对成千上百发狂乌鸦，大黑狗血脉也压制不住。 他视线紧急转到榕树，高声喊道：“黑子别管那破铃，风紧扯呼！” 第272章 否极泰来？ 黎明时分。 榕树周围雾气未见消散迹象，上空乌鸦群盘旋，像是天空破了水墨。 地上。 黑子还没从榕树树冠内出来，树边上的楚明手持匕首，面色十分着急。 大黑狗以他为原点，仰头朝着空中咆哮环绕。 呱呱~ 乌鸦群下赤眼白鸦盘旋俯冲发出尖叫声。 楚明读不懂意思，但见大黑狗叫声更急促狂躁，赶忙朝榕树大吼：“黑子，快出来！” 这时，上百只乌鸦脱离群体，震翅高速俯冲而下。 情况十分危急。 楚明不可能丢下黑子一个人不管，急得眼睛都发红，继续大吼。 咻咻~ 乌鸦如利箭射来。 楚明快速划着匕首反击，手臂衣服被乌鸦爪子撕裂好几道，匕首切了不少鸟毛。 黑子缩到楚明身边，跳跃撕咬和爪子扑杀。 乌鸦群快速贴着楚明头顶划过而后上扬。 在白乌指挥下，乌鸦们在十米高盘旋一圈调整，又发起第二轮攻击。 更高空处，又有差不多数量的乌鸦俯冲而下。 “这扁毛畜生！” 楚明吃惊，赤眼白鸦比想象还厉害，先头部队是来试探自己的能力，试过之后就立即派出第二批。 不难想象，接下来是一批又一批下来攻击，结果他要被乌鸦爪 子撕成肉条。 他今晚是真不走运，猜想在心里才刚冒起，第三批乌鸦群也俯冲而下，赤眼白鸦还在呱呱叫，看来第四批也即将发起冲击了。 “李晓，我真他娘顶不住了，你再不出来，我若侥幸活下来，就去登报告诉全城，你的小麻雀用不了……” 楚明拿出黑子最在乎的事威胁。 话音刚落，第一批乌鸦到来了。 其他三批乌鸦，先后相差五十米距离。 长着翅膀，五十米距离其实也就眨眼间。 楚明知道扛不住，赶忙让大黑狗先走，自己干脆躲进榕树树冠内，一不做二不休毁掉乌鸦老巢，至少不能死得那么便宜。 大黑狗的智慧也不简单，能听懂人话，但没有动。 楚明没时间怄气大黑狗不乖，把左手的手电筒甩向乌鸦群制造个空档，伸手按住要跳跃还击的大黑狗，打算用身体把大黑狗压在身下保护。 乌鸦们可不会被他义气感动停下攻击，上百只震翅膀而来，风躁声如死亡镰刀先一步吹来。 就在这时。 黑子从榕树树冠内跳出来，在半空一个扫堂腿击飞十来只乌鸦，落地后双手齐开，一手抱楚明，一手抱大黑狗，修长双腿像是生出轮子，卷起漫天尘土，高速朝着雾 气覆盖的森林狂奔。 呱呱~ 高空赤眼白鸦第一时间发出指令，几批乌鸦间隔几十米追击。 黑子以力量不以速度见长，被乌鸦群快速拉近距离，好在森林距离不远，在奔跑时脚还掀起尘土，赶在后背被抓伤前，一头钻入森林里。 乌鸦群似乎忌惮雾气，只是在边缘。 森林里，黑子并不知道，抱着一人一狗继续狂奔，直到雾气浓郁到两三米开外不能视物，才停下来。 楚明落地后，数落道：“命都没了，再多的钱有毛用，何况还不见得能……” 楚明没说完，黑子就从口袋里掏出沾满鸟毛的物件。 鸟毛为白色的，一看就是那只有超高智慧的赤眼白鸦所有。 “看你猜测可能是真的，是南冥惹毛了白鸦，白鸦才把我们当同伙攻击。”黑子吹掉物件上沾着羽毛说道。 物件露出真容，就是那手柄材质为黑牛角，身为青铜，来自青羊山老君派的镇派至宝，黑牛角铜铃。 楚明迫不及待，调整情绪起心念动，随后双眼淡金色光芒一闪而逝。 不多时，他身体摇晃了下。 黑子赶忙伸手搀扶，道：“刚被乌鸦搞得精神崩溃，你还强行鉴定，疯了吗？” 黑子不知楚明‘慧眼’具体 运行方式，但作为圈内人，知道任何一门技法，都是需要消耗能量。 “我没事。” 楚明摆摆手，拿过铜铃仔细打量，道：“不是真品。” “啥？我俩差点交代在那群扁毛畜生手里，结果找到个赝品！”黑子大声道。 楚明耳朵嗡嗡作响，不满横了眼黑子，接着看着手里的铜铃，道：“不是两千多年前那件，是六百多年前李岗仿制的。” 黑子转怒为喜问道：“多少钱？” “底价六百五十万。”楚明喘气回道。 “哈哈，值了。”黑子高兴得原地蹦跳。 “嗯，否极泰来。” 楚明惨白的脸也露出笑容，今晚先后被老鼠、疯子、乌鸦撵着跑，都是为了这一刻，他都想感谢老天爷的厚爱。 李岗是明初人士，跟传奇道士张三丰渊源颇深，还曾参与金陵皇城建造，负责铜构建规划，之后职业生涯中，给达官贵人打造、修复的物件不计其数，是古董圈修复方向的泰斗级巨佬。 当今古董圈，只要有物件确定跟李岗有关系，不愁没有买家，六百五十万底价再翻个倍问题不大。 “回家，吃顿好的。”楚明高兴挥手道。 黑子捂着怦怦跳的胸口，道：“我建议去月青楼好好耍一把 。” “可以。” 楚明不假思索同意，随后把铜铃交给黑子保管，毕竟他实力不济，外面还不知什么情况，被打劫可就惨了。 黑子明白他心意，没有废话小心收进口袋里。 汪汪~ 大黑狗仰头吠叫。 “出去后，给你卤两个猪头。”楚明低头弯腰拍拍大黑狗脑袋承诺。 大黑狗高兴吐舌头。 楚明微微一笑抬头观察周围，皱眉道：“咱们刚才光顾着跑没记方向。” “多大点事。”黑子满不在乎道。 “雾气那么厚分不清方向，怕是要在原地打转。”楚明语气严肃道。 “别年纪不大，跟个老头一样顾前怕后的，这里又不是秦岭，地盘就那么大，费点心思总能出去。”黑子还是那个态度。 “你忘记了，萧萧手里有你跟坑包给的狙击枪，而白俊山周围都是警察，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哪有时间让我们慢慢找路。”楚明说道。 黑子当即色变，赶忙低头跟大黑狗道：“大黑，发挥你最强实力的时候到，出去后我再送你猪头。” 大黑狗一动不动。 “不会吧，连你也走不出去？”黑子问道。 大黑狗还是没回声。 黑子身体一阵摇动，对楚明哭嚎：“我们把运气用光了。” 第273章 程慧心有难 东方破晓。 今日最初一缕光，斜照在白俊山有雾气覆盖的一侧。 远远看上去染上一层金光，像极了古书上说的‘垂天之像’。 身在雾气覆盖森林的二人一狗，没有福气看到，但此刻他们目光都露出惊呆神色。 因一秒前还异常浓郁的雾气，转身间淡去，仿佛从来没来过一样。 若非风吹得他们皮肤生寒，以为自己在做梦。 “姥姥的，这地方妖得很啊。”黑子咋舌道。 楚明回神，道：“别管了，赶紧出去找有信号的地方。” 楚明还惦记着萧萧安危。 随后，二人一狗背着晨光飞奔。 没有雾气遮蔽，不到半小时他们就抵达白俊山主峰山脚，溪流环绕的小俊村隐约可见。 楚明拿出手机看了下发现有信号，先给萧萧发去信息打招呼。 几秒后信息回来，萧萧说自己在小俊村凉亭等他们。 楚明总算松口气，和黑子、大黑狗飞奔向小俊村。 抵达村子后，顾不得其他，招呼萧萧上车离开此处。 车子进入通往市中心的省道。 楚明才问起分开后萧萧的行动。 “很顺利。”萧萧回道。 南冥领导飞燕团，在豫、鄂交界被中原南氏派人追杀， 精英基本损失殆尽，能跟着逃到渝州的，除了刀疤脸、张永年，全是虾兵蟹将。 萧萧都没费什么力气全打晕，用绳索捆起来堆在空旷地，等着警察一锅端。 “没有暴露狙击枪就好。”楚明点点头。 回到蓉城市中心，由于大家一晚上都没睡觉，精神高度紧绷太累，庆祝的事延后，各自回去休息。 楚明一觉睡到隔天早上十点。 起床的时候，黑子开着车不知去做什么，萧萧被柳烟喊走。 楚明出门吃早餐。 他想着都出来，就顺带着去古玩市场宝天阁找程慧情，讲一下自己去惊门赴约的事，毕竟是要杀人亲妹妹。 宝天阁门开着，但店里货架上没几个正经货，只有一个店员在擦拭架子，柜台连个掌柜驻守都没有。 楚明颇为狐疑，程氏藏宝山的物件泡水严重，跟宝天阁又没关系，这么货那么少？ 他跟店员打了声招呼，径直来到程慧心办公室敲门。 “进来吧。”屋内程慧心回道。 楚明听出程慧心语气怪怪的，心里疑惑更深，伸手推门进办公室。 程慧心埋在办公桌后坐着，手里拿着笔，眉头紧锁。 楚明进屋，程慧心都没反应。 “发什 么了？”楚明关上门询问。 程慧心这才有所反应，苦笑着解释道：“慧情掌握宝秀阁后，为了让业绩漂亮，跟西南大区的部分二级古董商建立合作关系，由宝秀阁供货他们销售，虽然利润被分走一半，但胜在销量跟着增长，所以之前长辈们都不反对。” “坏就坏在后来藏宝山被水淹，物件直接损毁六成，余下都需要耗费时间修复，货供不上来，按照合约得赔偿违约金，我便把宝天阁货物借出周转，然而杯水车薪。” “嗯，哪有找你家那群好吃懒做的吸血鬼们帮忙？”楚明拉着椅子隔桌坐下。 程慧心撇撇嘴，道：“我还没开口，一个个就过来哭诉穷得揭不开锅，希望能预支季度利润分红。当我是白痴，不知这几年仗着我爸爸昏迷不能管事，各种偷拿卡要，往自己小家搬。” “然后你就打住？”楚明追问。 “程氏都快保不住了，他们还想一毛不拔，做梦呢！我给他们两个选择……” 程慧心阴沉着脸道：“要么放弃利润分红，每月按照蓉城职工最低工资领生活费。要么按照我提供的物单，把物件叫出来替集团渡过难关。” “做得好！” 楚明竖起拇指头。 程慧心拿起桌上的文件，摇头道：“之前我只管跟集团关系不大的宝天阁，集团事务都交由长老会和慧情处理。几年过去内部关系纠缠不清建起无形壁垒，我手里这单子的物件数量，不足他们拿走的十分之一，所以就算他们都老实上交，对当前情况帮助不大。” “我就算卖血也填补上窟窿，终究要成为家族衰败的掘墓人。” “说什么胡话！和二级分销商签合约，以及搞得要违约的都不是你。”楚明冷哼道。 “我是慧情的亲姐姐，而今更是家主，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程慧心苦笑道。 楚明不同意这说法，但也没继续纠缠，毕竟程慧心就是这样的性格，什么事都要往身上揽也不是一两次，说再多也改变不了。 “看在朋友份上，我再帮你一回吧。”他叹气道。 程慧心愣了下，道：“谢谢你的好意，但窟窿太大，就算你二十四小时不睡觉，利用高超的鉴定技术，去全国各大市场扫货也来不及了，距离合同违约不到七十小时。” 楚明闻言有点意外，时间那么紧迫，看程慧心表情看着不想要放弃，就试探道：“你走民间借 贷渠道？” 程慧心没接茬。 沉默就承认。 楚明严肃脸指出：“我估摸着你打算走短时拆借，拿到款项后调动手里可信人员，去市场扫货，先给二级分销商供货，而后再走正规借贷渠道，把宝天阁打包抵押给银行，如此既能还了民间借贷，不会出现大面积违约，多余资金还能支撑到从分销商收款前的周转所需。” 说对了。 程慧心内心震动，楚明到底是什么怪胎，才十七岁年纪，不仅有着惊人鉴定古董的技术，还能对经营那么清楚。 “我觉得你有点天真。”楚明说道。 “请指教。”程慧心摆正态度道。 楚明眯起眼道，“你家是蓉城古董圈明面上的行业龙头，平日就多少人等着衰弱抢食，我敢肯定现在他们手里头，绝对有关于你家情况的信息，只要你一有行动，立马派人阻止，保证在违约前，让你连条裤衩都收不到。” “他们敢！” 程慧心双眼爆射J光，道：“为了守住程氏，我不介意把家里底蕴都拿出来，到时就看看他们的脑袋硬，还是老齐他们拳头硬。” “老齐和齐家随爵们都很厉害，可你别忘了，家贼难防。”楚明点出关键。 第274章 大恩不言谢 “他们再蠢，也知道失去家族保护的结果。”程慧心吃准这次族人不会再跟之前一样糜烂。 “有道是一鲸落，万物生。” 楚明不同意程慧心的看法，道：“换作我，若能把你程氏彻底压垮，即便会短时间赔本，我依然会拿出巨款收买人心。”。 程慧心当即心头巨震。 “人性向来短视，是否背叛，只看筹码够不够！”楚明补充道。 “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对。”程慧心无力感蔓延全身，投靠椅背闭上眼喘气。 “我不是来打击你的。”楚明说道。 “归于平淡何尝不是幸福。”程慧心认识到，自己终究要成为程氏衰败的掘墓人，干脆破罐破摔。 “打起精神来。” 楚明喝了一声，接着道：“因你的好妹妹诈骗港商几千万，省里震怒成立专案组调查，昨天警察学着咱们圈里人整个打的。陈红梅似乎提前收到消息，打算把之前吃下叶氏盘口里的灰色货处理掉。你完全可以去跟谈谈，先拿货填上窟窿，等回款再支付余款。” 程慧心没有张开眼，回道：“这事我多少有点耳闻，物件数估计不会太多，全部吃下也不够填窟窿。” “昨晚的局我 不小心参与了，被带走的上百人，圈内肯定人人自危，会找渠道抛货，这又是个机会，就看你能吃下多少。”楚明说道。 程慧心手揉着太阳穴，道：“还是不够，慧情胃口太大了，所以我才需要把宝天阁也拿出去抵押。而且你说了，多少人等着吃我家的席，我一动手，他们只要稍微抢个价，就够我喝一壶。” “那再加上隔壁林全寿的孙子，及其准孙媳妇令清雅呢？”楚明加码。 程慧心猛地抬头张开眼，死死盯着楚明。 她不知林全寿也底细，只知道是隔壁齐通市泡菜大王，但对令清雅背景很熟悉。 “你认识令小姐？你可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程慧心也是六艺之一的传人，所以楚明直接把在齐通市经过，一五一十告知。 程慧心听完后，眉目满是震惊。 楚明很贴心，默默的给时间消化信息。 “林旦达、令清雅、林全寿三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你能够与之结交，并且把三人串起来解决事情，哪怕你没有鉴定技术，仅凭这份本事，足以笑傲江湖，我竟还舔着大脸轻视你，觉得你没能力帮我的忙。”程慧心一脸惭愧苦笑。 “不是 的，其实林老是我恩人，而令清雅是知道我跟你走近才主动找上门，最后那个是顺带的，只能说是巧合。”楚明不是谦虚，而是清晰认识自己的能力边界。 程慧心还想说点什么，他摆手打断，道：“我估摸你手里的合同，违约不是集中爆发式，所以你先把最急的货供应上，而后三个机会齐头进行。另外也别找民间资金过桥，我跟林旦达说一下，让他借低息借你周转。” “我……” 本义绝望到准备去当乞丐，没想到峰回路转，连高利民间贷款都不用，让程慧心心中滚烫，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楚明微笑道。 程慧心红着眼，起身抱拳作揖，道：“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需要，尽管提。” “不用日后，有件事我现在就需要跟你说明。”楚明说道。 程慧心坐下回道：“请讲。” 楚明把前往惊门西城镇据点的经过，有选择的转述了下。 程慧心面色随着楚明话语逐渐凝重。 “总之，程慧情坏事做尽，我只有亲手处理，才能告慰那群无辜受害者。”楚明最后说道。 程慧心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 后心里还是发堵，面色惨白。 她想求楚明给妹妹一个机会，但想到前段日子，妹妹直接、间接害得那么多死伤者，人有亲人朋友，何尝不是跟自己一样痛苦，甚至更杨总，所以话就卡在喉咙出不来。 办公室陷入死一般沉寂。 半响后。 程慧心长长一声叹气，起身鞠躬：“对不起。” “错从何而来？”楚明隔桌坐着皱眉。 “程氏祭祖那天，若是我能理智一点，严格按照家规处置妹妹，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你朋友还有……”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把别人的错误归咎自己身上？” 楚明面露不满打断程慧心自责，接着说道：“家人永远是绝大多数人过不去的坎。老实说没有外力介入，你当时的处理是最佳方式。” 道理很清晰，然则性格使然，程慧心还是一脸自责神情。 楚明提醒：“妹妹固然重要，其他亲人难道不重要？” 程慧心心头一震。 导致父亲程建宏慢性中毒不能自理，三叔风君道残疾哑巴的那个仇人还没找到，可不是颓废的时候。 “谢谢。”程慧心再次鞠躬。 楚明起身头也不回离开办公室。 程慧心是 他认可的朋友，刚才真怕心软，开口说放下和程慧情那女疯子的恩怨。 离开宝天阁，他长舒一口气，总算没辜负其他朋友和无辜受害者。 回到家，这屁股还坐热，张阳穿着便服背着背包来访。 楚明把人接到大厅泡茶。 “张警官是来告知好消息的吗？”他主动开口。 张阳回道：“码头基本锁定了，但周遭商业、码头交易等混杂，人员十分密集，排查起来不容易，需要一点时间。” 楚明知道警察做事有自己的节奏，能透露一点消息已非常不错，所以没有继续追问，提起茶壶倒茶，道：“不巧，会做饭的人楚门，我也只会简单做个泡面，所以不能履行之前邀约承诺，张警官若是不介意，咱们到外面找个地方随便吃点。” “我今日来找楚兄弟，不是来吃饭的。”张阳回道。 楚明闻言心里一突，莫非是黑子把不住嘴，跟张阳吹嘘三把狙击枪的事。 这事可大可小，张阳真严肃按照规章办事，他、黑子、萧萧都得进去，几年都别想出来。 楚明赶紧调整情绪请张阳喝茶，拖延时间思考应对之策。 张阳很配合端起茶杯，只是表情似笑非笑。 第275章 漏风了 该来的总归要来。 一杯茶喝完，张阳脱下背包，取出两副望远镜和一个手电筒放在桌上。 楚明打一眼就看出来，三件都是自己昨晚丢了的，虽然不是狙击枪的事，但严重性是一样的，心脏扑通跳。 表面上他强装镇定，道：“张警官这是……” “李晓总是跟我提起，自己收货要跋山涉水，想搞个好点的望远镜，和能看准货的强光手电筒，几年过去都没搞到。” 张阳说道：“巧了，昨晚支援市局同志们，前往城外郊县白俊山元代盗墓案，就顺手捡到几个盗墓贼丢弃的物件，想着给他送过来。” 楚明表情未变脑袋急转。 此刻铁定不能顺着张阳的话，说望远镜和手电筒，算不算犯罪证据物，否则要掉坑。 但又该说什么呢？ 不管了，应付警察我不在行，丢给黑子就是了。 他很光棍想着，而后拿起茶壶给张阳斟茶，边道：“这事等李晓过来，张警官再交个他，毕竟我专业是在市场捡漏，不爱去乡下到处走，没什么机会用上。” “这样啊。” 张阳故作理解，接着看似随口道：“前段时间市局从各大分局抽调干警，在白俊山一举拿下百来位盗墓贼，昨晚连 夜审核却发现名单上少了一个人，楚兄弟是古董行业的人，应该有渠道获知信息，如果可以的话，能帮忙查查？到时必有重谢。” 楚明深知张阳在试探，却装傻摇头苦笑道：“张警官实在高看我了，事实上我入行不到五个月，全凭运气加上一点小技术，才混上一口饭吃，圈内渠道还没有李晓知道的多。” 这几年，黑子差点没在行业内饿死，这点张阳是知道的，而楚明拿黑子来举例，张阳若还是继续逼迫，就有点不讲情面，还不如干脆公事公办传唤配合。 于是，张阳端起茶杯，打着哈哈道：“我也是心急就那么一说，楚兄弟别放心上。” 楚明回敬。 随后，张阳以公务繁忙起身告别。 楚明出门相送。 来到大门外，张阳停下脚转身，指了下掉漆破损的大门，道：“多嘴一句，这门等冬天来容易漏风，李晓懂点木工活，让他有时间修一修。” 说完，张阳还瞥了眼院子里趴在屋檐下的大黑狗。 楚明有点不淡定，狗都特意点出来，说明张阳手里有可靠信息，是因为他出手，吴明瀚才能从白俊山顺利逃走，只是没有直接证据，所以借暗示敲打，让他主动承认‘ 犯罪’事实。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毕竟昨晚白俊山的局，从根上来说，是上面人震怒港商被骗的行动，说是钓鱼执法不为过，自己又不靠公家吃饭凭什么配合。 如果张阳有本事，拿到证据抓到吴明瀚，他认栽便是了。 “谢谢张警官提醒，回头我让黑子修。”他装疯卖傻道。 张阳面色失落离开。 回到大厅。 楚明喝茶思索，是不是找个机会让吴明瀚转投柳烟门下。 想法很快否决了。 自古改弦更张是很严肃的事，惊门有奇葩规矩，休门又能好多少，吴明瀚还不如直接退休得了。 “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收拾包袱滚去东南亚发展。” 楚明把事抛到脑后，打电话给萧萧回来，为大黑狗卤猪头。 晚上吴明瀚发来消息，熊老大约在上次茶楼同样包房见面，时间是明天早上十点。 楚明没想到，熊老大动作比警察还快，锁定程慧情具体位置，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第二天顶着个熊猫眼出门。 萧萧不放心他一人赴约，就跟柳烟请假陪同。 蓉城人性格懒散，就算早上都十点了，吃早茶喝茶的大有人在。 八马休闲庄一楼大厅，各桌有的打麻将，有看舞台说 书的，聊天等等互不打搅，很是热闹。 二楼的包厢区就安静许多。 江湖向来吃软不硬。 上次楚明让萧萧来狠的，把熊老大震住。 今日，熊老大没整排场，早早在三号包厢等着。 双方见面，犹如多年未见老友，好一阵热乎才隔桌对望而坐。 楚明这次没犯轴，用眼神示意，萧萧脱下背包打开，取出一叠一万整现金，足足二十叠堆在桌上，跟‘小山’似的。 熊老大凶狠的脸不再，笑成一朵盛开的花似的，嘴里直呼：“使不得，还是依楚老板规矩来。” “既然如此，那就先出菜再收账。”萧萧手按住现金上道。 熊老大嘴角抽搐，目光看向楚明。 “我们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朋友。”楚明直说指挥不动萧萧。 这话半真半假，不过熊老大心里骂娘，表面露出假笑，道：“搞消息这行业，各家有各家手法，属于秘密不可外传，小弟就不赘述了，直接说结果。” 楚明感觉不好，皱眉摆摆手示意说下去。 “没有找到目标。”熊老大说道。 萧萧立即抽出衣服里藏着的烤肉铁签。 楚明把价值七十万匕首赠与，萧萧不习惯拒绝，只喜欢用铁签。 此刻面对 铁签，熊老大想到上次虎口穴被铁签扎，而后又被指着喉咙的经过，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楚明见状眼神示意萧萧别冲动。 熊老大知道他脾气还敢发出邀约，说明手里头拿到有用信息。 萧萧默默把铁签收起来。 熊老大松了口气，解释道：“渝州码头自古以来江湖气十足，即便鼎盛时期的袍哥会都插不进去，得力于近几年社会发展，风气稍微有转变，但外地人依旧很难涉足……” “不要给掌……给我朋友说些没用的废话。”萧萧很尽责扮演恶人，及时收住楚明的尊敬称呼。 这虎娘们，还真以为熊大爷看不出来吗？ 熊老大在心里暴躁咒骂，面上装得很乖巧，道：“楚老板莫要介意，毕竟不把背景理清楚，整件事会变得云里雾里。” 楚明觉得熊老大只是想尽量表演，信息真价值二十万却也不纠结，反正结果自己不满意，再把钱收起来便是了。 他端起茶杯，道：“熊老大请继续。” “中间人提供的那处码头边上，最近十年是渝州市乃至周边几个省市，最大的古玩仿造中心。”熊老大说道。 楚明闻言放下茶杯，眯眼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有趣。” 第276章 钱不好赚 楚明陷入思考。 古玩物件，向来是九假一真。 真的里面还能继续细分，故而无论城市和古玩市场大小，赝品假货无处不在，只要入行久一点都心照不宣，能否发现其中‘真’而不被坑，就依仗个人眼力了。 不过有个问题。 渝州是嘉陵江、长江两条大江汇聚，为内陆通往海洋的黄金水道，扼守有‘天府之国’美誉之称的蜀地，是进出和华夏腹地交流的咽喉。 此地也是夏商周巴国故地，有着三千年建城史，自古人文荟萃，引来无数才子佳人驻留，留下脍炙人口的不老诗篇，也是战火连绵的四战之地。 前两年，更是再次复归直辖市。 以上种种背景，直接或间接促使渝州在古董圈，有着‘隐形王者’的地位，即便在普通人眼里名声不显。 有人敢在这地方某项领域称‘王’，还对周边省市还有较高的影响力，里面门道就有得谈了，因此楚明才会那么讶异。 “楚老板莫要怀疑，这位造假的王者明叫金元宝……”熊老大解释。 金元宝是渝州市嘉陵江北码头，‘泛舟’滕铁有限公司董事长，对外是制作滕铁家具，内里实际为滕木、金属物件仿造， 把一分真品通过仿古工艺做成十分真品，逐渐成为周边省市滕木、金属物件的假货市场龙头。 “喔？从五行上来说金克木，他偏偏把二者作成大买卖，却又低调到两百公里外的蓉城，都没一点名声传开。” 楚明越加对金元宝越加感兴趣，此人对行业火候掌控功力，可达到宗师级了。 “他早已隐退把事业交个大女儿打理，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熊老大说道。 楚明面色有点失落：“见不到吗？” “是的，哪怕是渝州当地圈内一等一大店掌柜，想见一面都得排好几个月，还不一定能见到本人。”熊老大说道。 楚明眉头一皱，道：“那他跟我要找到的人有什么关系。” “楚老板提供的照片，正是程慧情跟金元宝秘书接触离开被拍。” 熊老大说完顿住，等楚明眼神示意继续说下去才开口：“有确切消息，金元宝答应出山协助程慧情，大概五天后也就是中秋节当天，程慧情会去指定地点取货。” “有拿到确切地点吗？”楚明立马问道。 熊老大望着萧萧手按着的二十万现金，摇头苦笑道：“若是有，小弟就不会只开口要这点了。” “这胖子 不老实，上次萧萧送倩姐姐去鄂省路过渝州，整个城市到处人挤人，没有确切地点或是物件信息，跟水中捞月来有生命区别，给二百都算是厚道了。”萧萧不想楚明花冤枉钱，学黑子的口吻冷笑。 熊老大长得健壮并非胖，害怕萧萧铁签扎就不敢反驳，朝楚明陪笑道：“请楚老板见谅，毕竟渝、蓉两地从官方到民间自古就不合，我作为蓉城本地还算有点地位的探子，跑渝州搞消息有很多障碍，能拿到程慧情跟金元宝有接触信息已是尽力了。” “哭穷是没用的，最多给你涨一倍酬劳！”萧萧冷哼道。 熊老大怒气直冲脑门，没法发作出来，把脸憋得比猴屁股还红。 楚明见状笑了，反客为主提起茶壶给熊老大倒茶，道：“四百块确实是欺负人，但就光现有的信息也不值二十万，想必熊老大还有其他诚意，对吧。” “不愧是楚老板，小弟这点本事也就能瞒得过小孩儿子，在您面前跟没穿衣服一样，光溜溜的。”熊老大用赞扬楚明阴阳萧萧。 萧萧面露Y冷，手摸向腰间藏着铁签的小口袋，楚明眼神示意别冲动。 萧萧缩回手。 熊老大背部直冒冷汗， 自己也是蠢，非得为争口气惹个女疯子，还好对面小孩知轻重。 随后，熊老大说道：“虽然小弟能力有限，不能直接挖到金元宝行程，但可以让线人盯着相关人士，给楚老板提供即时消息。” “喔？说说看。” 楚明并不抱有希望，从目前信息来看，金元宝那么厉害却又低调，手段不是一般人可比拟，隔绝外人探查是基础中的基础。 熊老大又是跨市干活，想获得金元宝一手信息，难如登天，除非…… “金元宝还有个二女儿叫金颂，每月固定时间会去缙云别院某一栋别墅见金颂。楚老板只要锁定金颂，就能找到金元宝。”熊老大说道。 楚明目光一亮，道：“你拿到父女见面的固定时间了吗？” “一、十、二十，很凑巧的是中秋节当天正是十月一号。” “还真巧合，恰好是金元宝跟程慧情约定交货时间。”楚明冷眼道。 熊老大面色淡定，回道：“自从金颂回国的这五年，不管这三天固定时间是刮风还是下雨，金元宝都按部就班见女儿，所以小弟以人头担保……” “你人头不值钱。”萧萧继续按照黑子教导，扮演恶人插嘴。 熊老大只能 改口，道：“若是金元宝中秋节当天，没有去见女儿，我返给楚老板四十万。” 楚明端起茶杯喝茶不说话。 四十万能在蓉城市中心，购买传三代的六十平商铺，算是非常大的一笔数目，可对楚明来说屁都不是，他要的是程慧情的项上人头。 短暂几秒。 熊老大双手在桌下紧握着，额头冒汗珠。 楚明认真考虑过，就目前情况而言，也不能把熊老大逼得太紧，否则日后不好跟其他搞消息的个人小队合作。 他放下茶杯，道：“金颂总该没那么神秘低调吧。” “那是自然了。”熊老大跟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朝楚明直点头。 楚明拿起茶壶给熊老大斟茶，笑呵呵道：“熊老大辛苦了。” 熊老大内心叫苦不迭，龟儿的，这世道钱真难赚。确信楚明个人年纪造假，绝对是养生有方的老怪，否则变脸咋个比川剧还厉害。 表面上，熊老大以下位者姿态接楚明斟满的茶，嘴里赔笑道：“楚老板说笑了，这都是小弟应该做的。” 楚明放下茶壶，道：“麻烦熊老大细说吧。” “是这样的……”熊老大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迅速摆正心态，转述获得的信息。 第277章 古典美人 金颂高中就去国外留学，本科专业学金融，似乎是肄业，因为二十岁就归国了。 目前在兴隆街开了家叫‘玉玄古玩’的店，擅长辨玉石、赌石。 “金颂还有个特别爱好，就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夜总会玩耍。” 熊老大话说一半，从身后老式公文包取出一个文件袋放桌上，双手轻轻推到楚明面前，道：“这是地址和她个人照片，请楚老板检阅。” 楚明默默拿出文件袋打开封口，里面放着折纸张和一张清晰度不是很高的彩照。 “这人长得好有英气呀。”萧萧伸头扫了一眼小声感叹道。 楚明盯着照片默默点头。 照片里的人，短发，身穿休闲衣服。 脸颊两侧饱满，高峨眉深眼窝，还长着一双眼狭长尾尖微上翘的标准丹凤眼。 五官整体看起来，空灵又带着一丝丝妩媚，实乃古代画像美人的典型。 楚明都不需要特别特别去记住，就把对方刻在脑海里。 楚明把照片放回文件袋，抬头问道：“没有他爹的吗？” 对面位置上，熊老大一脸抱歉道：“金元宝本来就低调，加上早早半隐退，没留下清晰的照片，之前线人提供的一张照片还是黑白的，关键 部位还发霉了。” 楚明想了下，有金颂照片和店铺地址也足够，就没有继续为难熊老大，让萧萧从背包再取出十万块和前面二十万叠在一起，推向对面。 “楚老板，这是……” “跨市找情报不易，一点小心意，请熊老大和兄弟们喝茶。”楚明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 熊老大愣住了。 这次跑到隔壁渝州搞消息的确不容易，但得到信息也和任务预定目标相差甚远，要价二十万是能够覆盖整本还有点小赚，根本就不敢奢望更多，没想到楚明一出手就十万。 熊老大想到刚才还满腹恼骚，就羞愧到发烫。 “熊老大莫嫌少，下次我还想合作呢。”楚明说道。 熊老大回神慌张地站起来，弯腰抱拳道：“能为楚老板办事，实乃小弟之福，日后若有差遣，无需经过中间人，只要楚老板一个电话，小弟定当全力以赴肝脑涂地。” 江湖是混乱，是血腥没错，但也是讲义气的地方。楚明的贴心和大方，完全博得熊老大的福气，差点忍不住拜码头当真正的小弟。 楚明见状很满意。 如熊老大这类专门搞信息买卖，若能与之交好，建立长期合作关系，就跟给瘸子装 翅膀得到的好处一样大。 毕竟，在任何行业想赚到钱，拿到信息并加以利用是最关键要素。 随后，双方放松心态喝茶聊天。 楚明以有事要办谢绝熊老大的午饭邀请，离开茶楼。 出茶楼前往停车场找摩托车途中，萧萧问楚明：“掌柜的，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渝州？” “距离还有五天，咱们预留个三天，去那边顺便庆祝中秋佳节。”楚明回道。 “那这两天萧萧去二郎巷多待些时间，可以吗？”萧萧请示。 “那是应该的，别看称呼是姐姐，实际上老奶奶……哦不，是那位姐姐是你的师父，适逢中秋佳节，礼数不能没有，你顺便帮我买些月饼送过去。”楚明应允。 “谢谢掌柜。”萧萧很开心。 “跟我客气什么。另外，你顺便从柳烟店里那堆锁上，摸几把玉石或者金属材质的锁头回来，形状越怪越好。”楚明嘱咐道。 萧萧也没多问就答应了。 随后，楚明就把摩托车给萧萧，自己坐公交回棺材村。 本来是想拐到古玩市场，跟程慧心说明下自己拿到信息，在半途放弃想法。 现在的程慧心比他刚认识好很多，但依旧把感情看得很重，若是知道 自己要去渝州宰了她妹妹，指不定冲动暗暗通知，到时候让程慧情溜走，下次想再好到可就难了。 另外，张阳那边他也没打算通知。 程慧情是听命南渊六艺之书艺，也就是楚氏全族仇人行事，他需要审问到有用信息，张阳作为警察，抓到程慧情只会依法行事，他想审问可就没机会了。 …… 时间如流沙，距离约定出发五个小时前，萧萧才从二郎巷赶回来。 楚明正在大厅吃早点。 “掌柜的对不起，姐姐不让萧萧昨晚回来，所以……”萧萧背着背包进大厅，上前低头却生生解释。 楚明吞下嘴里的肉包，微笑道：“不必道歉，棺材村外的人民大街，吃喝的店铺多得很，我好手好脚也不缺钱，想吃什么没有。” 萧萧闻言才没那么自责，脱下背包打开，取出一个半个鞋盒大的木盒子放桌上。 柳烟对萧萧没得说，一听要找锁头，从屋子内地下密室，翻出来好多市面上罕见的锁头，任由萧萧挑选。 楚明听完解释早餐都不吃了，迫不及待打开盒盖，嘿嘿笑道：“开门传承从未断绝过，其藏品绝对是……什么玩意啊！” 楚明嘴角狂抽。 盒子里放着五 个异形物件，还有两个生锈了。 萧萧面色紧张解释：“后面柳烟姐姐知道我们要去渝州做什么，于是建议不用给真品，只要怪形怪状满意辨明的仿品，效果是最好的。” “切~老奶奶分明是不让我白得好处，之前还说说什么感恩我给予帮助，她才能得以松开枷锁获得自由，要给我白工作十年，结果……”楚明撇嘴抱怨。 多说多错，萧萧不敢接茬。 楚明发泄完了，认真打量盒内物件。 锁，贯穿人类的文明史。 原始时期，锁用来防御猛兽的，随着社群生产力发展，逐渐转变为防同类。 因为锁主要服务于安全需求，从世界各地野外考古都能发现，样式各种各样。 其中以华夏文明，脉络最为清晰。 盒子内的五个物件，都能找到类似或者源头。 此时，楚明拿出一个玉石材料的锁观察。 从外表上看，锁的样式为'W'变异形，没有锁芯、锁孔之类的常见结构，随手放在市场，怕是没有人会多看一眼。 “姐姐说，这把锁天下一绝，当今能找到其内机关唯有一人半。”萧萧说道。 楚明好奇道：“一人怕是指那自信爆棚的老奶奶，那剩下的半个是谁？” 第278章 轻松破解 “其实不算半人。”萧萧回道。 楚明视线从锁头移开，见萧萧脸颊微红，心中立即答案，随即起玩心，坏笑道：“不算半人，难道是妖女？” “不是的，不是的……” 萧萧慌张摆手，并很认真解释，拿到锁头后，柳烟非常严格负责教导，她还是花了两天时间，才摸索到一点点机关引头，不算完全掌握。 楚明毫不意外，手摸着锁头也没什么大动作，锁头从异形‘W’咔的裂开成双V，紧接着他继续摸索组成单‘V’，然后两指捏着上部微微一压，锁头变成‘一’形。 此时，萧萧惊得下巴都合不上。 柳烟提到过，这把锁是明了和尚，从故纸堆里翻出来仿造的，源头为春秋秦国宝库的密锁部件。 当年明了和尚花十年才制作成功，之后带到圈内走动，不管什么实力大师都未能解开，楚明刚接触就轻松打开，这也太…… “锁头是软碧玉结合硬绿玉铸造而成，即便对玉石研习几十年，若没有特殊鉴定技术，也难以看出来其中奥妙，制作者非常用心且技艺高超。”楚明眨眼间锁重新组合为异形‘W’形态后说道。 萧萧当即头皮发麻，楚明能那么短时 间发现锁的机关，并能拆解又组合，就足够吓人，没想到还能发现最特别的材质，柳烟都比不上了。 楚明把锁头放回盒子后，发现萧萧面色发白，眼睛瞪得老大要掉出来，关心道：“你眼睛很酸吗？难道是老奶奶虐待你！” “不是的，姐姐对萧萧很好……”萧萧赶紧解释。 楚明听完后松口气，又有点失落，因为不能找借口坑柳烟一笔。而后他抓起肉包，淡淡道：“谈不上厉害，我本鉴定师，鉴断古玩是职责所在。” 萧萧觉得楚明太谦虚了，还想说点什么。 楚明先开口道：“这锁费了我不少能量才鉴定出来，希望不仅能让古典美人为难，顺带把造假大王金元宝钓出来，从根源直接解决问题。” 萧萧并不知楚明有‘万物眼’，不懂能量消耗具体意思，但对她来说这信息不重要，只要能帮助到楚明就可以。 她指着盒子内道：“其他四把呢？” “也是怪而不入臻品行列，还比秦王家宝库玉锁仿造品还差几个量级，作用可能不大，就顺便带着吧。”楚明回道。 “好的掌柜。”萧萧乖巧点头，随后把盒子盖上小心翼翼放回背包背起来。 距离出发 还有一个小时。 黑子跨过大门走进院子。 楚明正在院子陪大黑狗玩耍，立即指着黑子道：“这不要脸的黑竹竿，欠着你一个猪头不还，还敢消失三天电话也打不通，去咬他。” 汪汪~ 大黑狗拔腿冲刺。 黑子面色惊变，飞快跳上边上萧萧从隔壁小卖部大婶家移植而来的龙眼树，低头臭骂树下狂吠的大黑狗：“狗东西，打从你进这家门，一天五顿有三顿是黑爷喂的，阿明一顿也没管，你不感激黑爷就算了，还听他话，信不信我回头把你炖了。” 大黑狗一听，龇牙咧嘴凶得很。 黑子又不能真对大黑狗下手，只能跟楚明道歉求饶。 “说，这三天你是不是跑去医院割包皮，不好意思说才不接电话。！”楚明仰头喝道。 “去你奶奶个哨子。” 黑子本来皮肤就黑，一生气就跟烧着的木炭，黑红黑红的：“黑爷去郊县找个顶级师父修车，三天才睡一觉，那么辛苦，你不关心就算了，还揭我伤疤，信不信回头我往你房间倒蟑螂。” 黑子怕老鼠，楚明惧蟑螂，一旦碰到，两人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一模一样。 楚明赶紧叫回黑子，道：“车子好好的，为 什么要修？” “这是咱们的第一辆车子，不得当老婆好好供着，再说上山下乡不结实能行吗？” “花了多少钱？”楚明问道。 “从小俊村回来，黑哥哥找萧萧借了五十万。”萧萧拉着行李箱从大厅走出来。 “大黑，咬死他！”楚明毛发跟被电到了一样，根根竖起来喝道。 大黑狗立即朝着刚跳下龙眼树的黑子狂奔而去。 黑子抓起地上的砖头举起来和大黑狗对峙，目光看着楚明，道：“干啥？我又不是不还。” “是还钱的事吗？那辆车子在国外售价还不到五十万，你花同等价钱修理，是贴金子了吗？” “金那么软，贴上去死得更快。” “你还敢犟嘴！”楚明气得面色发青，招呼萧萧给黑子脑袋扎几根铁签。 黑子真害怕了，萧萧是刺客，又那么听楚明的话，不达目的不罢休，就算躲过今天，明天也得遭罪，急忙解释道：“五十万是终身保修价，以后就是坏得只剩下个轮子，我那兄弟也得修完整。” “你当我是傻子吗？保险公司都不干的事，你兄弟会同意！”楚明更生气了。 “不是的……好，我实话实说。”黑子知道唬弄不过去就老实 交代。 那名修车是师傅。以前黑子下乡收购古玩认识的，为汽车兵退役，参加过79年反击战，为了照顾战斗中牺牲的战友家属，这些年一直给钱给物，如今还负责八个孩子的学习、生活费，很需要钱，所以黑子以终身保修为由送出五十万。 “家属也有抚血金，但社会变化太快，那点钱捉襟见肘，加上……” “五十万就从黑牛角铜铃分账扣。”楚明脸色恢复正常打断。 黑子愣了下后嘟囔：“早知道你不介意，直接实话实说，不用差点被狗咬和傻丫头当肉串扎了。” “说什么鬼话，准备下出发。”楚明说道。 “去哪儿？”黑子好奇道。 “咱们要去渝州市，黑哥哥衣服我都准备好了。”萧萧提了下行李，微笑道。 黑子想到萧萧衣服里，藏着数十根铁签的事，哪怕萧萧那张异域风情五官笑得再甜，也不敢对视，大热天打了个寒颤，撇开视线，跟楚明皱眉道：“咱们是蓉城古董圈的，跑渝州去找抽吗？” “程慧情在渝州。”楚明说道。 “奶奶的，难怪我在渠道花了十多万，浪费大半月都没得到一点消息，原来跑敌方地盘去了。”黑子愤慨道。 第279章 赌一把 楚明三人上越野车，出发前往渝州市。 驾驶座黑子，见小卖部大婶在店门口，气呼呼盯着他们车子，狐疑道：“你是去修复关系，还是去吵架的。” 副驾驶萧萧转头。 后座楚明头靠椅背闭眼，把转述情况。 出门前，他提着月饼和水果，去隔壁小卖部大婶，送去修复双方‘关系’，并花一天二十块，拜托对方照顾大黑狗吃饭喝水。 大婶爽快答应却不要钱，只要求给大黑狗介绍媳妇。 “做好得好，咱们一屋子单身狗，大黑年纪最小，凭什么第一个有媳妇。”黑子大声支持楚明的决定。 萧萧小声提醒道：“狗的年龄跟人不一样，柳烟姐姐说大黑现在属于壮年。” “那老大姐懂个屁。”黑子不屑撇嘴。 “其实我不介意给大黑找个伴，但之前倩姐提到过，大婶家的那条白毛狗是公又是母的，我不想委屈咱们家大黑。”楚明说道。 前头黑子、萧萧闻言面色惊愕。 黑子抖着身体，不敢跟车外大婶对视，发动车子迅速离开。 车子离开棺材村进入人民大街，萧萧才回神过来，道：“那大黑不是没人照顾了？” “我硬塞给大婶两百块，算是预支，之后多的不退少的再补。”楚明解释道。 萧萧松 了口气。 …… 蓉城和渝州直线距离三百公里，之间有国道、省道和高速通达。 楚明他们当然选择高速公路，只是临近中秋和国庆双节，车流量非常大，他们中午一点出发，愣是开到晚上九点才到达目的地，渝州江北码头附近的旅馆。 西南人民的夜生活，不是东部人群能理解的。 楚明入住的酒店附近，还是繁华的商业街。 此刻将近十点，街道上车水满龙，店铺大门全敞开灯光充足，迎接四方来客。 三人办好入住就出来吃夜宵。 吃完夜宵后，他们步行前往一公里外的兴隆街，打算先探探当地古玩市场的情况。 “掌柜的，那块锁头真能让金元宝出现吗？”萧萧走在最后小心翼翼问道。 来时路上，楚明解释过要以玉锁头跟金颂赌斗，钓出背后的‘大鱼’金元宝。 萧萧觉得成功率不高，毕竟金元宝只是造假，并非真正古董圈人士，对古董可能没那么感兴趣，只是一直没提，此刻实在忍不住了。 黑子跟着附和：“我跟妹子一样怀疑，更何况我们来自蓉城，渝州同行们本就敌视有戒备心，金颂不见得肯配合。” “无论金元宝对古董是否真爱，他只要知道就一定出现，除非他并不爱自己的女 儿。”楚明负手走着，语气很自信地解释。 自古同行登门请战，店家没有不接的道理。 毕竟古董铺业务有售卖、收物件还兼帮人鉴定，如果店家怯战，对声誉打击是毁灭性的，可以直接关闭店铺了。 当然了，店家也不是完全被动，是可以选择私了，只是对楚明来说情况没区别，要私了就直接提想要的条件。 萧萧听完后，紧绷的神情明显松懈，道：“在车上掌柜如果这么解释，萧萧就不用担心一路了。” 楚明不接茬，在车上还在为小卖部大神建议生气，哪有心情说那么多话。 “别高兴太早了。” 黑子摇摇头，后面色严肃道：“如果金元宝在渝州造假圈真那么厉害，就算阿明的计划顺利，到时候渝州也将是我们的禁地。” 渝州是古董圈隐形王者，市场规模比蓉城只大不小，他们要是被拉上黑名单，损失不可谓不大。 “能砍了那个疯婆子给无辜者报仇，并拿到有关书艺传承者的信息，上渝州同行的黑名单又如何！”楚明冷哼道。 黑子可没忘记，那天程慧情派人，在成华公园杀伤几个铲地皮的兄弟和下棋的普通市民们，顿时间脚步沉重，目光闪烁精光。 萧萧那天在保护沈倩，亲眼见到沈 倩的恩人加儿时伙伴惨死，所以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随后三人都没再说话。 然而，当前有个很严重的问题。 渝州是一座典型的山城，从酒店离开前，他们从怕城区地图上到的一公里距离，现实翻几倍不止。 三人谁也没发现，越走距离目标越远。 凌晨一点，三人步行来到一座大厦后门广场前。 大厦建在半山腰，即便同为一楼，落差竟达到十层楼。 大厦前门是酒店，外立面为全玻璃冷色灯，看着典雅尊贵。 大厦后门外立面五颜六色，夺人眼球。 一楼高大的迎宾大厅门前，挂着‘江红’两个字的霓虹招牌。 “休息下吧。” 楚明下花圃边缘做小，拒绝萧萧帮忙，自己用拳头捶打发酸的大腿肌肉。 黑子饶有兴致，望着灯光色泽丰富的大厦。 这时，一辆加长版豪车，从他们面前缓缓驶过。 车子最终在迎宾大厅前停下。 穿着红配绿衣服的侍应生，沿着地面长长红毯边缘，小步快跑到豪车后门，躬身帮忙开车门。 车里的人下车。 这是一位齐耳短发，穿着深V领口黑裙亮片，脚踩高跟鞋，手抓着价值几万真皮黑包包的美人。 美人双脚落地红毯，转身望向来时方向。 这头。 黑子 眉头抖了抖，道：“绝对是女装爱好者。” “黑哥哥，女孩子也能长得很高，像我身高就快和掌柜差不多，如果穿上高跟鞋，能到达你耳朵的高度。”萧萧说道。 楚明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但也那么不快，毕竟萧萧身材是真高挑，去打排球都没问题。 他继续坐在花圃边缘，用拳头敲打大腿，目光看向迎宾大厅方向，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把庄燕看成中年大叔，在厨房吻高中小男生的。” “一天不阴阳我，你会死吗？”黑子低头冷哼。 “黑哥哥，你看看那漂亮女士的领口内，特征是不是很明显。”萧萧指着自己胸膛说道。 黑子还真细细看了眼那边美人的领口，而后面色坚定道：“以我对人体熟悉程度，加之现在情绪稳定的状态下，我敢肯定那人就是男扮女装。” “死鸭子嘴硬。”楚明说道。 黑子不服气，转头道：“赌一把。” “你输了就得老实吃饭，胖回正常体格。我输掉，就陪你去指定的乡下逛一圈，收获归你一人所有。”楚明提出条件。 “此时此刻，赚钱不重要，只要能证明我识人能力就可以了！” 黑子面色坚定地握紧拳头，而后跟萧萧道：“妹子，靠你帮我们解开答案了。” 第280章 绝对是男的 三十多层百米高的大厦，朝东南的一面，霓虹灯带群闪烁着色彩缤纷，仿佛进入魔法的世界。 一楼迎宾大厅红毯前，加长豪车被司机开走了。 红毯上，身穿黑色亮片深V长裙的美人，在彩色灯光衬托下，平添几分神秘。 美人的目光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一直望着广场边缘。 当花圃边的楚明和黑子在打赌时，美人眼神闪过一丝失落，而后转身踩着红毯走向大厅，至始至终都没关注楚明他们一眼。 “黑子哥哥输了。”萧萧回应黑子让她帮忙解开谜底的要求。 “输个嘚，背影怎么看都是男人。”黑子冷哼道。 坐在花圃边缘捶打发酸大腿的楚明，脑袋一斜，眉头扬起，道：“人家身高几乎与你比肩，是脚下高跟鞋的原因，你不能以此作为性别判断依据。” “谁提身高，我说的是骨架。”黑子坚持自己的看法。 楚明放下腿起身，垫脚伸手搭在黑子肩膀上，笑眯眯道：“忘记跟黑爷说了，熊老大提供的照片就在咱们行李箱里，小弟寻思着，前方美人跟照片里那位一模一样，莫非是双胞胎？” 黑子闻言豁地转头，怒视楚明：“你丫坑我！” 楚明 耸耸肩，嘴角上扬道：“兵不厌诈，何况是世人眼中奸商扎堆的古玩圈，你下次冷静点咯。” “绝交！” “愿赌服输，回头记得三餐按时吃饭。萧萧帮忙监督，每个星期押着咱们黑爷上秤，少一两就喂老吴老家隔壁城市特产田鼠干！”楚明面色严肃道。 萧萧绷直身体，声音洪亮回道：“遵命。” 黑子望着走远处踩着红毯的美人背影，拉垮着脸道：“我在部队里拜了个正骨师，虽然本事没学全，但也把全团战友骨头摸个遍，不可能看错，那家伙明明骨架就是男人。” “偏科了，异性摸少了。”楚明笑眯眯道。 黑子回头不爽横了眼。 萧萧望向大厅上方被霓虹灯包裹的‘江红’招牌，问道：“掌柜，这家肯定是金颂女士常去的夜总会，要不要萧萧摸进去，看看她都在做些什么呢？” 楚明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道：“你有把握吗？” “掌柜的不用担心，萧萧身法是没明瀚哥哥那么厉害，但也是通过惊门考核的正经刺客。”萧萧从容回道。 “那去吧。” 楚明点头同意，而后环顾四周环境道：“仔细看了下，我们走了三个小时，兴隆街没去 成跑回住着的酒店附近了。” “你脑壳没问题吧？咱们入住的酒店周围全是居民区、商业区热闹得很，你再看看这周边，植被茂盛，人鬼没几只，马路外就是嘉陵江，对面是渝州城绝对核心区渝中半岛，脖子伸长点都能看到朝天门码头了。”黑子抓住机会阴阳楚明身高，报复被坑的仇。 “路痴！夜总会跟酒店使用的是同一栋大厦。”楚明指着大厦说道。 “哟哟，你黑爷当年在部队，进山拉链几十公里，从未走丢过，次次拔头筹，是否同一面我还能看出来？”黑子冷笑。 楚明不争目送萧萧离开，就朝着边上看到尽头的台阶走去。 黑子追上他步伐，道：“我要和你赌斗！” “劝你别，免得晚上睡不着。” “搞笑！走狗屎运赢了一次，尾巴就翘上天了。” “既然你诚心诚意求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楚明停下脚步，隔着五个台阶盯着黑子，道：“若是酒店和夜总会是同一个大厦的两面，你把皮肤给我整回正常样。” “可以。如果你说错了，那前面打赌不算，你还得为污蔑我是路痴诚恳道歉。” “来。”楚明伸手。 黑子面色凝重 地伸手。 双方击掌，定下君子之约。 随后，二人顺着台阶移动，将近半小时才抵达尽头，期间拐了几个弯，甚至穿过小隧道。 黑子脚步落在地面，就傻眼了。 眼前的环境很熟悉，斜前方百米外的‘渝州老菜馆’照片赫然在列，不正是几个小时去吃夜宵的那条路拐口。 楚明面带怪笑，伸手指左后方。 黑子转动坚硬的脖子的。 二十五层高的大厦表面，冷色调的灯光映衬着‘悦华’两个字。 字很大，都有三层楼那么高，哪怕站在几百米外都清晰可见。 悦华是嘉陵江北岸，三大五星级酒店。 楚明觉得中秋佳节就该开心，在顶楼开总统套房，一晚上得三千块，抵得上普通人四个月的纯收入。 “不，不是，这他娘什么鬼地方，在那边看大厦三十五层一百多米高，在这边矮了一大截，截肢都没那么夸张。”黑子想哭。 楚明拍拍黑子肩膀，奸笑道：“据说是我国大中城市地形地貌最特殊，有着两江相伴，群山环抱的山城渝州。欢迎平原长大的瓜娃子来耍。” 黑子无话可说，耷拉着身体走向酒店。 楚明在后面负手跟着，为黑子即将把身体养 好恢复正常，走出失恋的阴霾开心 回到酒店。 楚明洗个澡就去睡觉，黑子坐在落地窗前地板，望着城市迷人灯光发呆。 这一头。 萧萧绕后门潜入夜总会。 当初和楚明第一次见面，萧萧就在大酒店兼职当服务员，对酒店内部很熟悉。 萧萧很快摸到员工休息室，打晕了一个女服务员换上衣服，旁若无人扫房间。 不多时，萧萧抵达十五楼，此间夜总会规格最高的区域，顺利找到金颂所在包房，依靠美色和甜腻声线，接下一位男服务员的工作，混进包房 包房走的是西方贵族风，天花板金碧辉煌，水晶大吊灯照亮空间每一处角落。 墙面的实木雕、石膏花线板相得益彰，一根根罗马柱引人入胜。 房子最中间，欧式沙发时时刻刻展现雍容华贵，让每一个落座的人，都能感觉到优雅惬意。 此时，专属于主人的中间沙发，被楚明形容为古典美人金颂背靠沙发，双脚翘在茶几桌上，左手环抱一个妖娆的美女，右手指尖挑逗同等级美女的下巴。 美女面从手里盘子摘下一颗葡萄，喂进金颂嘴里，边撒娇：“金老大好几天没点人家，害得人家都没睡好呢。” 第281章 钟爱混血美女 伪装成服务员的萧萧，端着装有果盘走过包厢长长的玄关，进入金碧辉煌的厅堂。 看到左右右抱的金颂，心里狠狠地震了下，吐槽有钱人玩得真花，但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端着果盘走过去。 沙发上，挑逗美女的金颂，用余光瞟了眼，顿时整个人都亮堂起来，把左右美人同时推开，收起翘在茶几桌上的双脚，望着萧萧道：“几岁了？” “贵客晚上好，我二十岁了。”萧萧进入服务员角色，语音语调都跟平常不一样，带着明显西南普通话口音。 金颂望着萧萧那张有点西域风情的脸，饶有兴致道：“祖上有域外人士？” “我外婆是罗斯族，三线建设人员，从东北来到西南。”萧萧瞎话张嘴就来。 金颂只想确定萧萧是混血，才不在乎背景真假，身体往后靠，翘起二郎腿，拍着右手边位置，道：“过来坐。” 萧萧面露为难。 金颂打了个响指，在隔壁小房间等候的司机兼助理，提着个背包快速过来，在茶几桌前跪地掏出支票单。 “二十万。”金颂下令。 助理低头写数字。 边上两个妖娆的女子，手捂着嘴巴，眼睛都快掉下来。 平日伺候金颂，累死累活也就能得到个三五千看，萧 萧都没怎么样，竟然一下就能拿到二十万巨款。 想到这，二人满心嫉妒，望着萧萧的目光都露出敌意。 萧萧没注意两位美女反应。 当过服务员，她知道金颂此间什么意思，说起来为完成打探任务，她是不介意做点牺牲，但金颂跟自己一样是女人，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不舒服情绪。 这时。 助理写好支票，跪地双手捧着递到金颂面前。 金颂提笔签下大名，撕掉支票单放在桌上，道：“把衣服脱了。” “能否让我洗个澡，忙了一晚上都是汗水。”萧萧小心翼翼请示。 金颂嘴角上扬，眯眼道：“美女香汗，是世间最难得的臻品，何况如你这般混血，有着东方细腻的皮肤，西方张扬的五官，不要太美妙了。” “快快，把衣服脱了，让我咬上几口。”金颂着急忙慌招手。 “啊，掌柜的……”萧萧演不下服务员角色，尖叫着逃走。 金颂愣了下后，冷脸下令：“抓住！” “是。”助理立马起身去追。 这头。 萧萧跑出包厢，没了专业刺客素养，在过道上接连撞飞好几个端盘的服务员，冲进安全通道，三步做一步快速下阶梯。 同时间，助手招呼保镖追人。 好在慌归慌，萧萧武 学底子还在，赶在被抓到前，冲出夜总会飞奔投进广场边的小树林，借黑暗一路跳跃，冲到悦华酒店所在道路。 酒店顶楼某套房内。 黑子在落地玻璃床前打坐，嘴里念念叨着。 砰！ 房门突然被打开，黑子被吓一大跳，起身转头发现开门是萧萧，又见萧萧神色慌张，急忙上前询问情况。 萧萧说了下经过。 “哈哈，黑爷就说那玩意是男人！臭屁孩……”黑子喜极而泣冲入大卧室，跳上床使劲蹦跶。 萧萧紧跟着后头进屋。 床上做美梦的楚明被吵醒，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掀起被子盖住黑子，而后开始压下拳打脚踢。 以黑子的实力很容易反击，但心情大好不计较，嘴里乱喊乱叫，而且一身铜皮铁骨，没点实力根本打不动。 楚明打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晃着生疼的手腕骂骂咧咧跳下床。 “掌柜，萧萧没完成任务。”萧萧羞愧地低头道。 “小事。你知道黑炭乱七八糟说什么吗？”楚明指了下床问道。 萧萧再次转述经过。 楚明听完后吃惊道：“有钱人都玩得那么刺激的吗？” “狗屁，那金颂就是男的。” 黑子坐起来靠着床头，斜着眼道：“嘿嘿，第一轮黑爷赢了！” “女 的。”萧萧说道。 “啧，你这小女娃，就算阿明是你领导，你不能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啊。”黑子不满道。 萧萧摇头道：“不是的，萧萧进包房时，金颂正在跟两个身材一级棒的姐姐玩耍，裆部没发生男该有的反应。” 黑子听闻这话竖起拇指头：“不愧是刺客，说话己就是大方，观察就是仔细。” “少阴阳怪气了。”楚明横了黑子一眼，随后望着萧萧道，“你确定金颂没起反应？” 嗯。 萧萧很郑重点头，一开始她还是维持着服务员角色扮演，在执行探查任务，所以没错过细节。 “难道人家就不能是肾气不足吗？”黑子反驳。 “她……她在包房是没穿裙子，只穿很薄还有点透明小网眼丝绸短裤，萧萧能看得很清楚。”萧萧说得脸发红。 楚明骂了黑子一句，就算萧萧职业特殊，不似一般女孩脸薄，但总归是二十岁的黄花大闺女，非得逼到说出那么尴尬的地步。 “对不起。”黑子下床认真道歉。 萧萧大方表示没关系。 这事也就揭过。 三人离开卧室到客厅落座。 “任务不完全失败，至少我们知道金颂喜欢女人，对混血女孩情有独钟。”楚明抛出意见。 黑子皱眉头， 道：“对咱们行动有什么影响，还是你想让萧妹子牺牲色相？” “只要掌柜有需要，萧萧可以做到面不改色，接受美女调戏。”萧萧立即表态。 “这块黑炭一向不爱动脑子，以后他说的话，你得自己打折扣。”楚明很严肃提醒。 “明白！”萧萧乖巧点头，把黑子气得不轻。 “之前你俩还怀疑我的计划，现在不需要了，到时候让萧萧跟着，就不怕那古典美人不出现。”楚明解释自己真正的意思。 “这跟我说的有区别吗？。”黑子吐槽。 “让你不动脑子！”楚明鄙视斜了眼黑子，接着道：“就跟钓鱼一样，萧萧就是那块鱼饵，鱼饵要不要入水，入几分什么时候提起来，由咱们说了算。” “你心比我脸还黑，世间没有比爱而不得最更让人难受的事了。”黑子吐槽道。 “你很有经验嘛。”楚明反击。 “滚开！”黑子生气脑袋埋在沙发里。 楚明贱笑过后面色正经起来冷哼：“敢让萧萧脱衣服，我便要脱她一层皮作为回报！” “掌柜的，没关系的，萧萧没受伤。”萧萧感动楚明为自己出头。 楚明瞥了眼在沙发上缩着身体埋头的黑子一眼，道：“阴影也是伤，往往比皮肉还难以治疗。” 第282章 上拜帖 次日早上十点。 楚明三人离开酒店。 有昨晚迷路经验，这次他们直接打车前往兴隆街。 别看地图上只是一公里的距离，可哪怕司机出租车当飞机驾驶，还是花了半小时才抵达。 平原长大的楚明三人，下车后面色发白，腿都在打颤抖。 兴隆街近在眼前。 街道是渝州江北早期的贸易集散地，街为坡道，宽五米地上铺着石板，两侧楼宇皆为明清时期建筑。 此时临近上午十一点，店铺的门都敞开着，除了几家是餐饮，余下都是宝石、古玩艺术品店铺，人流量还不错。 玉玄古玩在兴隆街前半段的花巷口，由早期二层楼客栈改造而来，对比周遭单层古建筑比较醒目。 楚明三人没花什么力气就找到了。 “兴隆街约等于咱们那边的市场店街，租金肯定不便宜，还能占着街道口，金帅哥果然有钱。”在几米开外，黑子望着店铺感慨还不忘夹带私货。 楚明无视，直接朝店铺大门走去。 店里没客人，只有一个早班店员看店，长得还算英俊，一见楚明进来笑脸相迎：“贵客里面请，小晨将竭诚为您服务。” 楚明没回应，继续移动眼睛扫视着店内的情况。 几个架子上 ，摆满玉石制作的物件，从雕工手法来看还算精美。 角落里，还划出个原石区域，每块石头都竖着铭牌，介绍基本信息。 “敢问贵客，有什么业务需要小店协助？”各家店有各家的规矩，店员小晨询问包括卖货、买货、鉴定等日常业务。 “我家掌柜久仰‘玉玄古玩’大名，特来见上一面。” 萧萧以助理身份，跟着出名身后回应。 而黑子作为随爵，按规矩在外面扫荡‘可疑’人员，确保老板安全。 店员小晨听到萧萧话，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追问道：“麻烦贵客细说？” 楚明暗暗感叹，别的先不说，金颂对属下的约束培训还不错，毕竟萧萧都表达，他们不是要做日常业务，显而易见不是好事，店员小晨还能保持职业笑容，非常专业。 随后他转头使了个眼色。 萧萧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烫金边的红贴，递给店员小晨。 行有行规，红贴有邀请、邀战等意思，圈内人称为‘拜贴’。 此刻，小晨微弯腰，双手接过帖子摊开扫视。 帖子内白纸上只写着‘斗’的毛笔字。 小晨眼里闪过精光，合上帖子抬头道：“敢问先生，是斗人还是斗宝？” 斗人，顾名思义是 针对人，可能很轻也可能溅血，就看背后是否有仇。 斗宝，基本上是想捡漏赚钱，行为比较纯粹，市面上最为常见。 “二者兼具。”萧萧回道。 小晨闻言脸色难看，没见过来寻仇还想赚钱的，一时间不出声。 “劲爆消息，有人来砸场子了。”黑子在外面大叫。 在古董圈，你可以随时上‘拜贴’，对方也又自由选择接不接。 针对这条规则，楚明在行动时就决定引外人施压，像玉玄古玩这类店，最为看中面子即是声誉，必须谨慎做决定。 此间黑子引来看戏的人越多，最终将促使玉玄古玩接下拜贴。 这一招叫借势。 时间也挑得非常好，距离正午还有一个小时，街上是上半天人流量最多的时候，身心没傍晚那么疲惫，凑热闹没有负担。 在黑子吆喝声中，就有不少人围上来，跑得最快的是，铲地皮、捡漏等行业人士。 “玉玄乃兴隆街玉器品类最好的店铺，谁那么大胆子想挑战。”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有人要挑战玉玄古玩了！” “……” 看热闹不嫌事大，人群中不少人帮忙吆喝，围上来的人们短时间剧增。 人们好奇朝着店内打量。 小晨背向大门 ，听着人们的议论声，心里压力很大，目光盯着面前的楚明，保持着职业微笑，道：“外面群众议论小先生也听到了，玉玄古玩乃兴隆街玉器品类的顶点，鉴于兴隆街在渝州乃至整个西南的地位，能与我店匹敌店铺，不足双手之数，小先生可想好了。” 小晨态度很客气，却明里暗里施压楚明，适可而止免得丢脸还失财。 楚明是今日上拜贴的主角，既然得做出高位者姿态，所以不予回应，自顾着扫视店铺架子上的玉器。 萧萧代为回答：“我家掌柜在渝州同行中名声不显，只是因为低调不是没有实力，若是真惧怕玉玄古玩，今日也不会大.大方方登门上拜贴。” “面对玉玄古玩，还敢那么大的口气，不知是真有本事，还是为了涨名声到外头骗财。” “玉玄乃我兴隆牌面，由不得一瓜娃嚣张，那个叫什么的，赶紧让能主事出来，施展真本事把瓜娃打败！” “两个人脸的发白毫无血色，一定是内心慌张的表现。” “小晨别愣着了，接吧。” “……” 外头人们为玉玄古玩受辱而‘义愤填膺’出声，内心其实等着看大戏，乐坏了。 小晨知道不能沉默，否则即便 最后把楚明打发走，自家店铺声誉也必然受损，影响到业绩，自己工资也会跟着走低。 “小先生请稍等，容小弟和上面请示。”小晨说完拐进柜台打电话。 “这不会是逃避吧。”人群中有人质疑。 “听说早上店里来一批豪客，早班的小掌柜去相送，所以才只有小晨守着。” “瓜娃子分明是故意挑店里空虚时上门挑衅，没有真本事而是博名声。” “……” 大门外人们想什么说什么，比菜市场还嘈杂。 黑子听得很不爽，可为计划只能忍着。 很快。 小晨请示完上头，把拜贴放在柜台上展开，拿起毛笔在‘斗’字上画了个圈。 接拜贴的一方，如果在帖子上打叉，是不接的意思，打勾是约定时间有限度比斗，画圈就是即刻执行反击。 外面看戏的人，为玉玄古玩的硬气而高亢欢呼。 “小先生小小年纪，如此胆魄敢硬闯本店，小弟十分拜服。有句话难听但必须说明！” 小晨得到上面的支持，精神面貌也变得自信起来，顿了下道：“玉玄古玩店，乃兴隆街玉器品类头把交椅，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上拜贴，也不会因挑衅者年纪小有所放宽，小先生得做好心理准备。” 第283章 就是个阿斗 古董圈的人们，为防止有些人博名声骚扰别人，所以设下规矩，上拜贴的挑战者，需要付‘斗彩金’。 斗彩金的多寡，由接拜贴一方自行规定。 此间，小晨提醒楚明的话，就是‘斗彩金’非常高，如果拿不出来，按照江湖规矩，跪地磕九个响头，并交一只手掌谢罪，才可以滚蛋。 “没看人就一高中生模样，却敢大摇大摆上门，说明有千年一出的决定天赋，别拿区区斗彩金吓唬人了。” 黑子混在人群，口音还用上自家老爸老家的闽省地瓜味普通话。 他不是要黑老家，而要一走南闯北有见识，回击现场所有贬低楚明，执行‘借势’目的。 黑子身边一个大叔仰头怒道：“你个黑竹竿，胡说八道什么呢？那瓜娃子要是真那么厉害，能挑店里没人时候上拜贴！” 距离黑子近人纷纷点头附和。 “哼，长得矮见识短，才会看不出来那小孩根骨有多好。”黑子翻白眼回道。 黑子身高突破一米九，在人群中跟条竹竿一样醒目，还挑人家短，实在招人恨。 “我看你跟那个瓜娃子分明是一伙的。” “没错，就是个黑心肠不要脸的托。” “……” 人们纷纷反击 ，黑子发挥碎嘴所长来者不拒，一个个挑着回应。 人们说不过又不敢动手，就把仇恨转移到楚明身上，齐齐为小晨喊加油，千万别防水，一定要把楚明打吐血。 那么多人的支持，让小晨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望着楚明道：“请出斗彩金。” 斗彩金是双方都要出，小晨让楚明先出，就是待价而沽的意思。 “它。”萧萧手指着小晨身后一尊玉雕。 玉雕材质为白玉，高有十五厘米，为男菩萨像，赤足坐于虎型猛兽背上，双目半开阖，嘴角微扬，恬静微笑让人顿感慈悲祥和。 玉雕名为‘五世慈悲普渡众生’，出自明朝渝州某任知府，赠与黔宁王沐英五世孙沐玉冈，雕刻工匠也是当时西南着名玉雕宗师。 此间人们大多倒吸一口冷气，望着楚明很少狐疑。 在兴隆街混一段时间，都知道知道玉雕存在。 玉雕虽不是玉玄古玩店镇店之宝，曾有人出价五百万，可大掌柜金颂却不同意出售，表明只是用作展示。 要知道，当今工资一千块的工作，都得抢破头，五百万是绝大多数人一辈子碰到的天花板，楚明敢让手下喊出来，有钱或者有实力，至少拥有一项。 同时 间。 小晨不以为意，在店里工作久了，一个人有钱没钱，从手指头就能看出来。 楚明手指指甲长还有污点，十根手指头粗糙，看着就干苦活的命，根本没可能有钱。 至于实力不需要细想，以他认知中，就没有那么小年纪，能达到六级鉴定师水准，自己完全能轻松拿捏。 “轮到你方出价。”萧萧说道。 小晨指着萧萧，道：“大掌柜指定要你。” 众人闻言，纷纷把目光投向萧萧，才放下是个有点混血，身材凹凸有致，长得也高挑的大美女，不少人眼中露出异样神光。 萧萧皱眉头，道：“萧萧不值五百万。” “大掌柜说有，就有！”小晨语气冷硬。 萧萧看向楚明征求意见。 楚明习惯性摸着下巴思索。 一般情况，古董店的大掌柜都是一店之主，那么指定要萧萧的人是金颂。 现在有个问题，金颂是知道萧萧行踪，还是查到他们的身份。 无所谓，反正迟早要知道。 楚明清醒过来，抓住当前任务才是最重要的，于是微微点头，授意萧萧按计划执行。 得到楚明授意，萧萧转向柜台内小晨，严肃道：“你方条件我方同意，但萧萧也得提醒你方一句。 我家掌柜的，实力不俗莫要轻敌！” 小晨闻言，觉得萧萧不过虚张声势，根本不在乎。 拜贴是圈内很严肃的赌斗局。 小晨拿起对讲机喊人。 不多时，几个在打扫仓库的早班店员，搬来八仙桌铺上红布，摆上刀、放大镜等常见的鉴定工具。 有人还把大门完全敞开，让围观者能够更加清晰明了观看到赛局。 “请出你方物件。”小晨从柜台走到八仙桌一侧。 楚明移步到小晨对面。 萧萧和他并排而立，脱下背包取出木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 店内外所有人伸长脖子。 木盒里放着五个异形锁头，除了玉石材料的‘W’形，其它皆为金属材质，还都锈迹斑斑。 人群中，除了少数几个有真本事的，余下人纷纷嘲讽楚明是想出名想疯了，白送玉玄古玩店五百万。 小晨跟大家一样想法，想着光抽佣，就能在市中心全款随意挑选商品房，脸上藏不住的狂喜。 “这是我家掌柜的上拜贴之物，请你方品鉴。”萧萧直接用手拿出‘W’形玉锁头放柜台。 “刚入行新人都不会徒手接物件，他竟然任由手下这么粗暴，不是土财主就是傻子。” “他傻，我早就看出来 了，只是这物件怕不是请什么都不懂的洋鬼子制作，太敷衍，不要脸。” “也就是玉玄古玩道德高，换作我早用扫把赶走了。” “……” 围观人锤死楚明就是个为博名声，什么都不会的阿斗，嘲讽声浪一阵接一阵。 黑子也受到不少人围攻，任他能言善辩也遭不住。 相比之下，小晨很专业的带上手套。 “你确定不请有经验的师傅来鉴别？”萧萧开口道。 “你也不去打听看看，玩玉器整条兴隆街，有谁比玉玄古玩店更专业！我入行十来年，如今半只脚踏进七级鉴定师，鉴个玉器还不是手到擒来。” 鉴于全场绝大多数人，都鄙夷楚明认为是傻缺送钱富二代，小晨不再维持有素质人设，暴露内心的高傲自信。 “那就随你意，只是到时别哭鼻子。”萧萧说道。 “你还是关心下自己，回头惹大掌柜生气，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小晨话里有话。 萧萧听不怎么懂但也不在乎，不过是执行楚明的计划，配合摆高手架势。 此时，小晨戴好手套，拿着‘W’异形玉材质锁头，放置高分贝放大镜仪器台，以观入手品鉴。 外面噪杂声随即减弱，等预料中的结果出来。 第284章 他是天才 玉玄古玩店，不愧有着渝州兴隆街玉石品类的‘龙头’名誉称号。 年纪刚过二十五周岁的小晨，在殿外数十双眼睛关注中，从容且专业，以观为起手，依材质、刀刻手法一步步品鉴‘W’异形玉材质锁头。 现场九成九的人都默契想着，这把上拜贴，玉玄古玩店稳了。 楚明就是个不把钱当钱，白送五百万，还给小晨增加名声的小丑。 “渝州圈内有姓楚的家族吗？”有人小声问道。 “我敢肯定没有。”一个老者摇头道。 老者是斜对面杂项品类店的二掌柜，在这条街还是颇有威望的。 之前被黑子嫌矮的大叔，当即抓住机会斜眼挑衅黑子，道：“我倒是有听闻，隔壁最近冒出了个姓楚的瓜娃，据说还打败蓉城古董圈泰山北斗，莫非……” “我也听说了。以榕城三分实力吹成满分的固定把戏，那个姓楚的瓜娃，肯定是贷款五百万，去收买那个所谓的章教授，换来响亮名声骗吃骗喝。” “……” 有人起头，就更多看出殡不嫌事大的跟着附和。 蓉城和渝州，自古就是既生瑜何生亮的竞争对手，所以当人们觉得，蓉城楚姓少年，有可能是店里下拜贴的少年，说话夹 枪带棒不客观。 亏得黑子自我认知，是来自闽省刺桐市和蓉城乡下外公，不是城里人，否则此刻不得把一群人全揍打趴。 不过，嘴上还是得反击，再次一人舌战群雄。 店内。 楚明靠着八仙桌一侧，维持着高手风范，背手闭眼养神。 时间一分一秒走着。 小晨脸色逐渐没有了从容，美人尖下溢汗珠。 又是几分钟过去，小晨把肚子里知识存货搜刮干净，依旧未能辨认出来，锁头来源，且认为材质有问题，但又开不出来是哪儿出问题。 又是五分钟过去。 店外噪声逐渐减弱，人们也不是傻子，心里已没有最初那么乐观，小部分也就是跟黑子斗嘴最凶的一批，握紧拳头暗暗为小晨祈祷和打气加油。 就在这时。 穷尽一切知识储备，还是没能看出锁头根本的小晨，脱下手套，拿起软布擦拭汗珠，而后后退一步整了整衣衫，隔八仙桌向楚明躬身抱拳：“小先生海涵，是小弟自大了。” 这是认输。 外头，众人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个个面色难看，祈祷听错了。 “按照江湖规矩三为基数，小弟斗胆要求憩息。”小晨再开口。 ‘三’在传统文化中特别的地位， 古董就是传统文化一种表征，自然非常重要，所以无论是什么斗宝形式，三都是基础。 当然了，由于事先没定是三局两胜为赢者，那就需要另外一方接受。 小晨保持着弯腰抱拳低头，等着楚明回应。 楚明还要维持高手人设，既然不会作声。 “可以有限度同意。”萧萧代为回应。 “理当如此，请提出你方要求。”小晨态度谦和道。 萧萧伸出修长的手指头，引来殿外几个老男人的惊呼。 她不听不看，隔桌望着小晨，道：“二十四小时内开启第二局，你方得拿出等价斗彩金作为诚意。另外，第一轮的菩萨玉雕我方需要拿走，若是第二轮还是败，那么两个物件全归我方。如果同意，请执行。” 此时此刻，小晨没有拒绝的筹码，抱拳一拜去柜台内，亲自取下玉雕装入盒子里。 外面看客们，原以为小晨击败楚明很轻松，没曾想结果会颠倒，心里堵得慌。 “哎呀呀，全场唯黑爷，看出来那小少年是个天才呢。”黑子感觉到神清气爽，环顾四周扫视跟自己吵架的人。 人们心中无名火蹭蹭往外冒。 “哼！别太得意了。玉玄古玩能稳坐兴隆街玉石品类龙头位置，底蕴 之深厚，绝非一个外地人能想像的。”大叔冷笑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 黑子眯起眼道：“说你们没见识还不服气，以黑爷闯荡江湖三十年的经验来看，那少年必有称王之资！” “哈哈哈……你也不怕咬到舌头。” “天下古董圈最近一位称王，都过去将近百年，如今哪怕是中原九世家，阳关阴门十六道的天才们，都摸不到王者衣角，那丑小孩凭什么！” “就是说，别说是称王，那瓜娃子要是能当大师，老子脑袋给你当皮球踢。” “……” 大家发泄着心中郁闷。 “虽然你们又没素质人身攻击，但黑爷心情好不计较。如果你们有胆量，那就来赌一把。”黑子怕一群人听不懂地瓜味普通话，张嘴就是东北口音。 不是黑子不想说标准普通话，是他受西南官话、闽省方言、东北方言三大魔性口音影响，实在说不来。 此刻现场观众没听偏就足够了。 大家有些犹豫。 “怎么着，你们是对玉玄古玩老师傅们没信心？我可听说渝州比隔壁蓉城，更能代表西南大区在圈内的地位，这事……”黑子拿出能让众人跳脚的理由挤兑。 斜对面店铺二掌柜的老者，老脸通红喝道 ：“你不就是想开启外场赌斗挣外快，我渝州同行没在怕，那就开盘，你有胆量全吃下吗？” “来者不拒！”黑子挺起胸膛，将近一米九的黑瘦身躯，像是烧成木炭的竹竿，那么的醒目。 众人面露凶狠，势要黑子明天吐血。 “狠话谁都会说，你有质押物吗？”大叔仰着头鄙夷道。 借‘下拜贴’开场外盘，并不特殊的，以往十有八。九都会发生，但是一人当庄家，不限制参与条件的情况十分罕见。 看着周围人群激愤，显然盘口资金总量绝对不低，即便是一比一胜负率，把黑子卖了都不够。 黑子觉得玩过火，朝着店内求助。 楚明虽是背着手闭着眼睛，但对外界情况了如指掌。 为了引出金颂甚至是‘造假王’金元宝出现，他制定计划，由自己扮演大高手，不到关键时刻不出手，期间由萧萧和店员接触，而黑子负责引看客造势，到小晨认输，他觉得各自都出色完成角色扮演。 此刻他想着，第二轮比斗要在二十四小时后展开，这期间若是渝州同行们有心，很容易透过信息平台，发现黑子来自蓉城，以两地相爱相杀的老习惯，到时波及面会有多广，根本无法预料。 第285章 我名足以质押 “没钱就莫要装，挨雷劈哦。” “啧啧，原来只是会说大话，没有真本事的黑竹竿。” “诚恳道歉，叔叔就原谅你。” “……” 有道是风水轮流转，众人见黑子迟迟不开口，就恶脸嘲讽。 黑子憋屈得要死，但想到此行目的而不敢发作。 店里。 楚明陡然张开眼。 没错，接下盘口会引来无法预料的结果，大几率影响找到程慧情，但是自家兄弟受欺负而不做声，也是不可能的。 他朝着店外冷哼道：“我接！” 声音不大，但他是此场下拜贴的当事人，一下就吸引所有人目光，现场瞬间一片死寂。 下拜贴同时又接下场外盘，强如百年前最后一位称王的宗师，都做不出来，楚明到底是蠢还是……不可能，中原九世家没有姓楚的！ “外地小娃，你可知玉玄古玩店为什么能坐稳兴隆街同类器物的龙首位吗？”老者目光幽深大声说道。 楚明回道：“我能赢！” “你妈的，哪来的野娃，太嚣张了！爷受不了，投五百块，赌他输得光溜溜。” “五百块也好意思开口，我出一千块。” “三千。” “八百。” “……” 人们讨厌楚明自信的口吻，纷纷‘慷慨解囊’，使得盘 口投注资金达到十万。 要知道这才不到一分钟，等后面楚明来自蓉城古董圈身份曝光，资金会高到什么程度，不敢想象！ 黑子急得汗流浃背，抱拳朝着众人鞠躬，嘴里喊着：“各位爷，小弟在这里赔不是……” 世间之事，往往是你可以随便开口，但无法决定结束与否。 此间没有人理会黑子，情绪上头疯狂下注。 老者上前一步，隔着门槛和楚明对望，道：“年轻气盛是好事，但代价恐怕是你承受不了的，如若不能吃下盘口，按照规矩一万抵一根手指头，手指头不够，皮肤、骨头和血来凑。死了不得有怨，不得寻仇！” 老者不是来劝解，而是宣布盘口开启。 楚明面色淡定，默默打了个眼神。 旁边的萧萧意会，抓起小晨放在八仙桌装有底价五百万，名为‘五世慈悲普渡众生’菩萨玉雕的盒盖打开。 “这东西还不完全属于你的！”老者冷哼道。 “当今天下能解开锁头的有二个半人，其中唯有一个人能解锁还能鉴别来历，只有我家掌柜，所以再来三百局，结果也一样。”萧萧手移到装锁头的盒子，不卑不亢道。 “话都是你们自己说的，不足以采信。”老者言外之意，的拿 出别的盘口质押物，否则闭嘴别逞能。 萧萧回道：“不服气，你可以上前试试。” “我不擅长玉器。” “解锁不是鉴定材质、来历，无需擅长品类也可以挑战。” “好个伶牙俐嘴的黄毛丫头，拿不出等价物件就颠倒是非！”老者嘲讽道。 萧萧演不下去助手身份，修长的手伸向衣服藏着铁签的位置。 楚明见状头皮发麻，这要是在老头身上随便扎个血洞，不得让外面那群人发疯了。 他赶紧上前一步挡在萧萧面前，冷脸面向老者道：“无需质押物，楚明两个字，足以！” “呸，当自己是谁！中原九世家子弟，还是阳关阴门十六道的核心传人。” “……” 老者身后一群人嘲讽道。 “想来以渝州古董圈在西南大区的地位，不难搞清楚我的背景。”楚明不生气淡淡道。 店外瞬间安静，敢这么嚣张，也许真有大背景，还是别过分得罪好。 “行，就以‘五世慈悲普渡众生’当盘口质押物。”老者妥协。 楚明面色冷峻，道：“我之姓名，足矣！” “你……” “借我下拜贴开盘口捡漏，我完全可以要高抽成。”楚明冷哼警告老者适可而止。 老者沉默了下，道：“你最好 有实力，否则明日将走不出兴隆街！” 楚明不理会，转头给萧萧一个眼神。 萧萧迅速把两个盒子盖上收进背包。 随后，在众人疑惑愤慨甚至嫉妒的眼神中离开。 黑子不再扮演造势角色，大.大方方跟着走。 一路无话，离开兴隆街。 黑子落在后面几步，面色羞愧道：“对不起，我冲动了。” “有道是佛争一炷香，人活一口气！既然别人欺负到咱们头上，没道理忍着把自己憋出伤。”楚明头也不回淡淡道。 黑子闻言心头火热，暗暗决定要做点什么挽救。 …… 兴隆街各个信息平台，都收到业务单。 和个人团队不一样，平台之间只要给足价格是能交流的，很快客户们都得到楚明三人的信息。 兴隆街古董圈人士，把楚明当成是蓉城同行派来的挑衅，圈内持续震荡着，晚上八点，盘口资金总量已经达到八位数。 玉玄古玩店也做足准备，请出早已不动手的二掌柜，年纪将近八十的离上卿。 酒店套房里。 楚明在客厅落地窗前，面向五光十色的城市夜景，享用酒店管家送来的美食。 萧萧没胃口坐在长桌一侧，下午回来就在一直思索，为什么玉雕底价能有五百万，此刻把 男菩萨从盒子里请出来，放在桌上观察。 这时。 房门被推开，黑子急匆匆跑进来，道：“情况很很不妙。” “本来还想叫你一起去逛商场买衣服，你整个下午都没见到人影，电话也打不通，干啥去了？”楚明不满问道。 黑子来到桌前抓起桌上水杯灌了一口，喘气道：“你听过渝州离上卿这号人物吗？” “我之前就没来过渝州，怎么会知道？”楚明回道。 黑子面色阴沉道：“离上卿没有加入协会，成为登记在册的会员，但渝州同行们都认可的玉器鉴定、修复、制作品类的大师，地位十分尊崇。明日第二轮将由他出手。” “跟我一样是灰鉴师。”楚明有点讶异。 “重点是他的实力！老家伙能修复、能雕琢玉石，看出玉锁头本质并非不可能，而你知道当前场外盘口资金总量，现在有多少了吗？”黑子语气十分着急。 “不知。”楚明摇头。 “快达到一个亿了！”黑子大声道。 “多少？”萧萧一脸惊愕追问。 黑子伸出双手比划：“足有九位数，距离第二轮开启还有十多个小时，鬼知道会升到什么多高，把我们三人卖了都赔不起。” “掌柜的……”萧萧吓得花容失色。 第286章 渝州人真热情 楚明不语，叉子扎一块牛排送嘴里咀嚼。 黑子认为楚明是被九位数资金吓坏，耷拉着脑袋直跺脚：“怪我，都怪我这臭脾气……我来挡一挡，你们连夜走，也别回蓉城，免得被同行当怂货围剿，直接回老家关中发展，将来再为我报仇。” 萧萧觉得提议不错，立马把菩萨玉雕收入盒子。 “淡定。”楚明总算开口了。 “还淡个鸟，咱们身份都曝光了，后天中秋节那疯婆子怕是不会出现，而咱们还得极大可能赔数亿呢。”黑子急得面红耳赤。 楚明学着电视剧演的，端起高脚杯晃着杯子内的冰可乐，而后抿了一口。 优雅，实在是优雅。 别说黑了，萧萧都无语了。 楚明怕挨打，赶紧严肃起来，道：“你们是不是都忘记了。” “请掌柜明说。”萧萧回道。 “明了大和尚别称‘无相法师’，是柳烟老奶奶亲口承认有称王实力，当年他拿着玉锁头挑战关中群雄筹抗倭资金，无一失手。” 楚明面色淡定，解释道：“如今古董圈综合实力比当年又如何？” 古董圈近百年再无人称王，哪怕是入行新人，都能回答楚明的问题。 黑子、萧萧报以沉默。 楚明只能自己开口，道：“离上卿能解锁的几 率不存在。” “别小看天下了，不能排除离上卿也有慧眼，跟你一样就轻松破解玉锁头。”黑子反驳道。 楚明眉头扬起，道：“打赌？” “不赌，妈的来渝州我就没走运过。”黑子阴沉着脸直摇头。 “那就拭目以待。”楚明微笑道。 黑子闻言，想着要不是当前危机是自己冲动导致，楚明敢在关键时刻打哑谜，抓住暴揍一顿了。 而萧萧对楚明是无脑信任的，见楚明没打算连夜逃命，就重新把菩萨玉雕取出来研究。 楚明其实已帮忙鉴断，但萧萧想学鉴定，所以才一整天不吃不喝研究。 …… 这一晚上，有人疯狂掏钱，有人心如刀割睡不着。 翌日上午，天气阴。 兴隆街比开展销会还热闹，人头攒动。 花巷口‘玉玄古玩店’门外，连夜搭建个小舞台。 舞台铺着红色地毯，放着一张八仙桌和椅子。 桌椅材质为上等梨花木，为元代古董，市场价二百万。 小舞台靠近店门口还有一排太师椅，也是几百年老家具，也是价格不菲。普通人捡到一张，至少二十年不用干活了。 上午十点半。 在人们殷切期盼中，五个兴隆街德高望重的老师傅，先后登上舞台落坐太师椅。 随后，昨日跟楚 明交流的老者，跟着一群人来到大师椅子后面排列。 管中窥豹。 可见兴隆街古董圈同行们，对今日比斗多重视，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楚明注定扬名渝州。 没多久。 玉玄古玩店，一个弓背老头走出大门。 周围围观人群，发出热烈掌声。 老头便是离上卿。 太师椅上几位大师，纷纷起身行晚辈礼。 “辛苦诸位了。”离上卿踩着阶梯上舞台说道。 “那黄口小儿仗着年纪小，欺辱玉玄古玩，晚辈十分气恼，愿意替离前辈出战。” 五人中有人开口，其他人纷纷请愿。 “几位有心了，不过既然他挑衅的是玉玄古玩，身为二掌柜老夫当仁不让。”离上卿双眼爆发不属于七十多岁的该有的神采。 “离大师出手，即便是王者来都得谨慎对待，那小子必死无疑了！” “离大师千万别手下留情，那丑人是蓉城人。” “等比赛结束，老子一定要扒那小子的皮。” “那个黑竹竿，由老子负责！” “……” 小舞台周围群情激愤。 “兴隆街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耀武扬威，今日老夫便让他学会尊重！”离上卿顺着众人情绪，掷地有声发出承诺。 话音落下，满场鼓掌喝茶。 “那丑陋的小子来了。 ”人群中有人大喝。 人们直觉向两侧移开，随即出现一条通往小舞台的通道。 通道一侧。 楚明身穿休闲服，脚踩运动鞋，尽显少年气息，走在最前头。 身后长着一张三分异域风情脸，身材高挑的萧萧背着背包紧跟着。 黑子走在最后，担心一晚上没睡觉，由于皮肤太黑看不出黑眼圈，不过能从眼神看出疲惫和懊悔。 “诸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早上好呀。”楚明如明星开演唱会，十分热情左右打招呼。 人们纷纷露出强烈敌意。 楚明却不知敌意是何物一样，保持着灿烂笑容：“很早就听闻，渝州古董圈人们大方热情，小弟还不抱有怀疑，没想到今日为了欢迎我，你们把盘口资金拉到五个亿，如此盛情，让小弟实在惭愧，等回蓉城，小弟一定在业内所有报纸登感谢信。” “麻批，别拦着我，我现在就撕碎这瓜皮的嘴！” “啊啊，比赛结束你别跑。” “……” 蓉城跟渝州本来就存在恶劣竞争，关系一向不好，楚明身为蓉城人，如此作为惹得现场脾气暴躁的人，快要压不住火气，脾气好的人也恨死楚明了。 萧萧很紧张，手贴在衣服内藏着铁签的位置，随时准备出手。 黑子也强 打起精神。 过道不算短，有上百米，楚明一路招惹渝州同行们。 小舞台上。 离上卿在八仙桌左侧位置落座，脸色阴沉如水，双目杀气腾腾，内心对楚明填不满的恶感，等比斗结束后，定要拿出古籍记载的大刑招待楚明。 在现场所有人都要暴走，楚明终于登上小舞台消停了。 “经过昨日一役，你已经拿到足够声誉，今日何必扮小丑。”离上卿语气阴冷道。 昨晚，有点能力的人，都拿到楚明几个月在隔壁蓉城古董圈所作所为的情报信息。 大家对里面记载，比如叶氏倒台楚明是主谋、章河以兄弟相称等事，不是很认可，觉得蓉城吹牛习惯老毛病发作。 但也一致认为，楚明招摇爱出头，是个人格有障碍的半疯子。 离上卿也是这样的想法。 这时，楚明隔桌坐下，耸耸肩回道：“兴隆街同行如此热情招待，作为蓉城人不能怯场又失了礼仪。” “丫的没素质，没脸没皮。” “这极品宝批龙，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 现场凡是提到楚明声音无不咒骂。 连在楚明身后左右位列的黑子、萧萧嘴角狂抽，觉得楚明今日太离谱，非得一再点出蓉城拉仇恨。 对面的离上卿，牙齿都快咬崩碎了。 第287章 老头不行 楚明面对小舞台周围群众的谩骂、诅咒，及坐对面杀气直破天灵盖的离上卿，表情很淡定。 他内心其实非常清楚，自己行为有多瓜皮，然而不得不做。 二个小时前，盘口资金总量已破五个亿。 要知道，有着两千多万人口的渝州，去年全市财政预算收入也才八十几个亿，可见一晚上盘口聚五个亿多吓人。 无论这场比赛结果如何，同行们都不可能让他安然离开渝州。 他不想死就得搏一搏，于是才选择高调入场不断点出蓉城，是要把斗争范围扩大化，让渝州同行忌惮。 他把这招命名为，借力打力。 哪怕不能完全化解生死危机，至少能尽量消除实力不强的同行，其他之后再说。 “物件！”对面的离上卿快要按不住内心杀意。 楚明斜坐着抬手打手势。 萧萧脱下背包把装有玉锁头盒子拿出来，放在桌上打开，又是当众徒手取物件。 众人又发起新一轮鄙夷咒骂。 八仙桌上，玉玄古玩准备好的各式专业工具，带个手套有那么难吗？ 离上卿沉下躁动的情绪，端坐梨花木老古董椅，戴上手套拿起放大镜。 围观人群默契闭上嘴，不让噪声影响大师鉴定。 离上卿仔细观 察，没能从表面看出玉器本质，拿起一根针毛。 所谓针毛，样子和搓耳的棉签棒差不多，只是柄的材质有金、木、玉、石等，长度从五厘米到五十厘米，尖头也不是棉，而是兔子等动物幼年毛。 离上卿针毛沾了下纯净水，而后在玉器上仔细擦拭，随后把玉器越过脑袋顶，抓起手电筒打上强光。 玉器凡是被擦拭过的位置，呈现明亮的光泽。 和昨日小晨鉴别一样，离上卿也发现玉器材质似乎有异样，但说不上来具体，于是放弃材质鉴断，转而寻求解锁。 黑子见状，紧张到心脏比当年给前女友表白跳得还快。 现场目光毒辣的人，见状露出阴恻恻笑容。 楚明余光扫到，逮着看起来地位高的人龇牙咧嘴，惹得对方恨意滔天。 这时。 黑子偷偷抓住楚明左后手臂捏了下，请求给个确定信号，不然自己心脏必定爆炸。 “放心，这老头没那么能力。”楚明转头笑容好少年，好天真。 舞台上五张太师椅，以及背后站成一排的人，是兴隆街有头有脸的大师、掌柜，面向离上卿都行晚辈礼，一个小毛孩，竟敢口称老头侮辱离上卿的能力。 全场人们默契跳脚无声咒骂。 黑子见 状，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恨不得一脑袋撞死。 楚明心明眼亮，微笑着拍拍黑子的手，无声安抚了下，随后转头望向桌对面。 离上卿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然而正如楚明所言，离上卿没那能力。 因为玉锁头为开门传人终身修习结构，非是开门人，即便能看出其中机关，也没能力打开。 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已是正午时分，不过因乌云遮蔽，所以没有人感觉到时间，已过去一个小时了。 很不幸，离上卿还是没能鉴别出哪怕一丁点有效信息。 虽然舞台周遭围观的数百同行，没有催促的意思，离上卿还是顿生压力，衣服内早已被渗出汗珠浸湿了。 又过去十分钟。 离上卿清晰认识到能力辩解，对玉锁头就是无可奈何，于是放下物件脱掉手套，起身朝周围抱拳一圈后宣布：“离某能力不足，愧对诸位！” 众人纷纷愣住。 在渝州兴隆街，若论玉器品类古董，不管是鉴断、修复还是雕琢领域内，谁敢在离上卿造次，没想到竟会亲口承认不行。 “一定是那瓜皮丑小孩，把老子气得恍惚了。” “听错了，一定是我听错了。” “别的品类不说，在玉器类物件中，离上 卿前辈是渝州乃至整个西南大区当仁不让的第一，没有鉴定不出来的。” “蓉城好下作！派了个妖孽下邪术，蛊惑老子精神错乱而听力下降。” “……” 有些急性子的，否认所见所听。 离上卿听着众人的话，自尊如玻璃般崩裂，一口老血没压住喷涌而出。 “离前辈……” 无数人大惊失色惊呼，舞台上的人纷纷围上前。 离上卿拒绝旁人搀扶，撑着摇晃的身体道：“我败了。” 离上卿这次的声音格外有力，即便再想自欺欺人也不行，众人义愤填膺。 “比斗结果不论，那小杂碎得死！” “贱人贱行，凡正道人士遇见必宰了他，为江湖正名！” “杀……” 全场杀气冲霄。 萧萧从背包里拿出一捆铁签，快速射出。 铁签来自于关闭的‘三侠盐帮菜馆’，这次出行萧萧担心出意外，拿了上百根。 咻咻~ 铁签犹如脱弓利箭，但射伤一个人，只是在舞台边缘组成个‘死’字。 练习武术很辛苦，古代都没多少人坚持住，更别提现代了。 别看现场群情激愤，恨不得手撕楚明，有功夫在身不足一成，所以很多人因‘死’字在舞台前止步，最后只有十几个人跳上舞 台。 这时。 黑子把玉锁头塞回盒子抱起来，人跳上桌子抬脚踩桌面。 砰！ 桌子应声而裂，紧接着崩碎。 舞台上有人搀扶着离上卿和兴隆街大佬们紧急躲避 不过木碎片没有乱飞溅伤人，而是如沙堆坍塌般，展现出黑子力道控制力。 “真当我们软弱无能，任人欺凌吗？”黑子扭动着脖子咔咔作响，嘴里说着正儿八经的西南官话口音。 萧萧打配合，双手指缝间各夹着铁签，随时要射出。 冲上舞台的‘高手’们被震慑而止步。 有人目光凶狠盯着坐在椅子上的楚明，怒道：“你别以为有两个随爵就可以为所欲为，渝州古玩圈也是有真高手，就你作死行为，就算被五马分尸，你家人也不敢过来收尸！” 楚明端坐椅子一言不发，伸手从面前萧萧手里倒拔一根铁签，以仙人指模拟萧萧暗器手法射出。 五六米距离，铁签速度快到说话男人都没反应过来，穿透其下巴。 “啊啊……”下巴骨被穿透，尖部抵住喉结，男人疼得撕心裂肺惨叫。 “胆敢当众行凶，你找死！” 下巴被穿的男人周围，刚才一起止步的十几人面色狰狞张口大喝。 “萧萧，动手！”楚明冷声下令。 第288章 打出威风 天上乌云密布阴风阵阵。 地上小舞台，萧萧听到楚明的命令，两手指缝夹着的九根铁签，同时打出去。 平日普通常见串着牛羊肉的铁签，这一刻在众人的眼里，是夺命的魔针。 舞台边沿的‘高手’们，比较机灵的转身就跳下，来不及朝地上趴。 咻咻！ 铁签的速度超乎想像，九根无一例外都穿透一个人的肩膀，一时间多人惨叫声回荡。 舞台周围人群慌乱推挤。 跟随大部队逃到舞台边缘的开盘老者，面色狰狞朝着中心梨花木椅子上楚明，怒斥道：“小崽子，你真当还是旧江湖，当着数百人面前逞凶，即便你是协会会长的亲孙子……” 这头，楚明伸出手找萧萧借了一根铁签，用绝仙指模拟暗器手法，朝老者射击。 铁签眨眼而至，落在老者脚跟前，扎入至少一半，噔噔的猛烈弹动。 老者冷汗直冒，话全卡在喉咙里。 “嘴巴放干净点，再瞎给我找亲人，下一次扎入的就是你身体任何一处。”楚明面色阴冷喘气气道。 家人和朋友就是楚明的死穴，否则昨日也不会明知事闹大对计划不利，依旧接下盘口。 不管是老者，还是刚才那个被穿下巴的男人，都是拿他 亲人说事，那就别怪他阴狠。 老者周围兴隆街的大佬们不服气，这里是他们地盘，向来跺跺脚，整条街都要抖三抖，楚明一个外地人且还来自蓉城，竟敢吆五喝六还伤人，这事传出去，兴隆街那还有脸跟同行交流。 “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给我拿下这小畜生！”有人招呼随爵。 其他人纷纷跟上。 一个有一个，穿着不同劲装的随爵跳上舞台，包围楚明他们。 随爵有门客、死士等别称，专为战斗而生。 三十多人来自不同老板，和之前被打倒吓跑路的武者不一样，此刻体现出专业素养，各自无声占据一个方位，手持随爵钢棍，把舞台中心的楚明三人包围住，而后谨慎移动缩小包围圈。 周围骚乱的众人见状而心安。 有人喜极而泣：“大佬们终于坐不住，蓉城小贼必死，兴隆街无敌！” “蓉城小贼必死，兴隆街无敌！” 人们欢呼着，几百人的声浪排山倒海，要把楚明三人吞没。 “来，让黑爷见识下你们兴隆街随爵有多厉害。”黑子站在梨花木桌碎片上，犹如霸王再世环顾全场。 萧萧从背包又取出一扎铁签，右手四个手指缝隙夹住十二根，随时能射击而出。 楚明在梨花木古董椅子，斜着身子目光冷然。 此间能被兴隆街大佬们派出来的随爵，实力等级绝对都超过五级，黑爷和萧萧联合，想短时间拿下来可能性不大，何况对方还会补充。 因此最好服软，避免血溅当场。 可还是那句话，‘佛争一炷香，人活一口气。’，即便身死，楚明也不会跪下道歉。 他下令：“不用保留，打出咱们蓉城的威风！” “是！”黑子、萧萧回应铿锵有力。 “我呸，还蓉城威风呢？这里是渝州兴隆街，中原九世家子弟来都得老老实实，你还想翻天不成。” “不自量力！大佬们只是不想跟个毛没长齐的小鬼计较，真以为我渝州古董圈怕了吗？！” “……” 人们从欢呼自家同行大佬，转为嘲讽楚明。 此刻，三十多个渝州随爵，把包围圈缩小至二米不到，手里棍子都举起来，已是要发出攻击。 黑子不敢丝毫大意，拳头紧握着，调动身体内的能量。 萧萧右手指缝夹紧，铁签聚势待发。 老天爷仿佛也感受到现场人类凌冽杀意，送来一阵阴冷的狂风。 周遭的绿化植被，被吹得沙沙作响，地面嘲讽的人们头发乱飞，眼无法完全张开。 这时，有个长相魁梧，达到六级随爵的男人，率先发起攻击。 其他随爵或直冲，或是举钢棍跳跃而起，对准楚明三人脑袋，居高临下攻击。 一场注定血腥残暴的旧江湖打斗，在中秋佳节前夕发生了。 “都住手。” 就在最后一刻，被玉玄古玩店两名店员搀扶着的离上卿缓过气，传出虚弱声音。 离上卿在兴隆街地位，犹如章河在蓉城，故而一群打算下死手的大佬们，纷纷摆手示意自己的手下暂时别动。 随爵们硬生生停下冲刺。 一瞬间现场只剩下‘呼呼’的阴风声。 “为什么？！我们有十倍人数优势，还有很多高手没出场，要怕三个废物。”人群中有人委屈嘶吼，说出全场绝大多数人心里的想法。 离上卿心中苦涩，因为楚明说要打出‘蓉城威风’，看似是年少轻狂不自量力，实则掐住一个很关键的点。 再过几个月，蓉城将举办第三届全球古董交流会，而本来渝州和蓉城就不对付，今日还当众打杀对方同行，不难想象将遇到什么阻碍。 要知道，交流会有提升一个城市在圈内地位的作用。 地位就是名利，那时候利益受损的全渝州同行，会把罪全归咎在‘ 玉玄古玩店’和他个人身上。 离上卿不觉得自己担得起责任，现场大家都被怒火冲昏头，又不能直接言明，于是委婉道：“作为失败一方，离某无能，此事将由大掌柜定夺，择日再战。” 江湖规矩‘上拜贴’斗宝，任何一方对结果可以有异议，但不能付诸暴力只能申请开斗，只要双方同意就能进行下一步。 此刻，现场所有人目光聚在楚明身上，只要楚明敢不同意，就算破坏规矩，他们也要冲一波。 大佬们则在思考，面对离上卿架起的台阶，正常人会顺势而为，可楚明是个半疯子拒绝可能性较大，自己得提前计划好，既能让楚明付出代价，挽回今日损失的声誉，又不会激怒隔壁蓉城让冲突扩大化的办法。 此刻，离上卿眼底闪过紧张，心里暗暗祖师爷保佑，让楚明精神能正常一回，免得‘玉玄古玩’迈向倒闭的深渊。 不论人们心中存在什么想法，现场气氛再次紧张，噪杂声很弱。 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天上正午阳光刺穿乌云，一道道霞光从天而降。 其中有一道阳光打在小舞台。 小舞台最中心，梨花木古董椅子上的楚明，显得那么耀眼，仿佛光芒就为他而显。 第289章 礼尚往来 兴隆街和花巷交叉路口，玉玄古玩店大门左侧临时搭建的小舞台，周围挤满人群。 舞台上一圈随爵包围的中心点，楚明在价值几十万的梨花木古董椅子斜靠坐着。 一道穿破乌云的正午阳光直直打在小舞台上，楚明是那个中心点。 数百围观者目光齐聚，静等着他回应离上卿提出来日‘上拜贴’的申请。 此刻人们心中，生出楚明就是兴隆街主宰的想法，随即面色大变，觉得自己太荒唐，有点恼羞成怒，把怨气全算楚明身上。 时间仿佛被放慢数十倍，其实从离上卿开口提申请也就过去三十秒不到。 人们耐心探底。 楚明终于有反应了，调整了下坐姿，咧嘴一笑道：“盘口资金有多少了。” 人们惊愣之后爆发猛烈的指责，如此关键时刻，楚明竟还惦记着钱，无耻下流，古董圈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就在群情激愤中，舞台边缘离上卿屏退左右搀扶的人员，硬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移动。 包围随爵们，都得到自家老板暗示给离上卿让路。 围观者觉得离上卿前辈，终于被无耻小儿楚明气到忍不住要出手，愤怒的脸迅速转为欣喜，个个握紧拳头暗暗鼓劲。 站在爆碎的古董桌碎木堆的黑子很紧张。 别看离上卿老态龙钟，腰 都直不起来，刚才还大吐血，但黑子能感觉到，对方体内藏着一条‘大龙’自己打不过，跟萧萧连手平手是最好结局。 萧萧眼神充满戒备。 楚明神情却依旧那么淡定，斜着脑袋看着离上卿朝自己一步步走来。 时间在人们心中再次无限拉长。 当然现实也就二十秒不到，离上卿来到刚才鉴别玉锁头的位置，不过并没有坐下，隔着碎木堆站在上面的黑子，朝楚明抱拳：“先生大才！” 等着离上卿出手拿下楚明的人们，满脑子问好，面露出疑惑之色，什么情况？ 少数人表情淡定。 比如舞台上一群大佬们。 他们早听出来，楚明提盘口资金并不非要钱，而是以盘口资金作为筹码，要求兴隆街乃至渝州的古董圈同行们，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如果不同意，那么他就不接受离上卿给的台阶，以至少五个亿为饵，引蓉城同行们入场，到时就是两城‘厮杀’仇恨加深，让几个月后渝州无法顺利参加全球古董交流会，行业人人受损。 楚明起身摇晃了几下，以晚辈身份隆重回礼，道：“小子初入江湖，加之年少时发生事，做事才向来比较极端，今日冒犯离老、诸位前辈，虽然有因也是不该，小子寻个好日子，一一登门赔礼。” 楚明 不是示弱也不是道歉，而是回应。 既然离上卿以及兴隆街大佬们识相，那他就当个人。 此时，大佬们心中感慨此子当真了得，看似发癫，却每一个行为都有计划，今日这一仗，兴隆街输得不冤。 周围围观着逐渐有人品出味道，却没有开心而是憋屈，脸色跟吃下牛粪一样难看。 没品出背后究竟的人，一如既往暴怒跳脚。 不过普通人反应不重要，大佬们纷纷走上前，跟楚明说着场面话。 楚明从容应对，最后和离上卿击掌定下君子之约，接下来由玉玄古玩店‘上拜贴’的局，时间、地点将在傍晚五点前，由人送往他下榻的酒店。 几分钟后，他在数百双仇视愤恨的目光中，带着黑子、萧萧离开兴隆街。 三人一路无话，回到入住酒店。 酒店专职管家准备好午饭。 黑子坐下后筷子都不动。 楚明美滋滋享受着白水羊肉，半晌才开口：“你变了，变得胆小。” “屁嘞，我是疑问太多不知从何说起。”黑子翻白眼道。 “又不是应聘工作得严谨，理不清就想到哪说哪。”楚明回道。 黑子吐了口气，道：“为什么你能确定离上卿不能解开那把玉锁头？明明你也不是开门传人，却能快速打开，别说慧眼鉴定出来，那太侮辱 开门几千年不断的传承智慧。” 这也萧萧的疑问，放下筷子目光好奇盯着楚明。 “我三岁时，遇到个老头送了我个木头玩具，跟玉锁头一模一样，不过是木材质，由于我记忆有残缺，想不起来老头长什么样，又为什么相送，不过开锁肌肉记忆还存在，我拿到玉锁头就轻松解开了。”楚明解释。 黑子骂道：“你七岁前记忆混乱，我俩又不是不知道，昨晚何必故作神秘。” “为了锻炼你们，养成遇事不乱的稳定情绪呗。”楚明微笑道。 “滚，你分明是想看老子睡着挂黑眼圈的糗态。”黑子不爽道。 “黑子哥哥，你皮肤太黑，就有黑眼圈也看不出来。”关系熟悉了，萧萧恢复诚实本性，有什么直接说。 黑子脸顿时拉得比马脸长。 哈哈！ 楚明差点笑岔气。 半晌后。 黑子调整完情绪，道：“为什么放弃五个亿，我觉得拿出三个亿依旧能当筹码，那么咱们就有开古董铺的原始资金了。” 萧萧一样想法，望着楚明默默点头。 “按照你们的思路实行，咱三有命拿钱没命花！”楚明眯起眼解释。 渝州同行完全可以暗地抛出交易，而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三不属于蓉城古董圈，那么同行们不会有出卖自己人的道德压力。 那时候，他们将面临西南古董圈大区里，最顶级两股势力绞杀，其他区的同行为了以后可以跨区合作，卖个面子是必然。 “那时候，天下之大却也没有我们容身之所。”楚明一脸严肃地下结论。 黑子、萧萧面露惭愧，光顾想着钱而忘记，江湖不讲仁义道德，为了利益杀亲都不罕见，出卖外人更是家常便饭。 随后黑子花了点时间调整了下情绪，再次抛出心里疑问：“按照以往经验，都是发起‘上拜贴’的一方主动上门，所以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同意把时间、地点主动权交给离老头。” “嗯，玉玄古玩店在众目睽睽下连丢两次脸，肯定要找回场子的，使用什么卑鄙手段，萧萧都不意外。”萧萧附和道。 楚明把手里的白水羊排啃完，才回应：“礼尚往来。” “什么？”黑子、萧萧不解。 “你们都注意到离上卿是个武学高手了吧？”楚明先反问。 “老爷爷很强，萧萧打不过。”萧萧诚实承认自己能力不足。 黑子面色凝重点头：“我当时有估算过，就算我力量和萧萧主速度，一明一暗突然夹击离上卿，也不会讨到便宜，最好的结果是平手。” “现场还有个人更强。”楚明说道。 “不可能！”黑子、萧萧异口同声。 第290章 危险临近 “小晨强得离谱。”楚明语气肯定道。 黑子二人表示狐疑。 练武之人不是修仙，无论实力多强大，即便等同协会颁布的宗师等级，他们也有自信感知。 上午在玉玄古玩店前，他们感知到现场真正有威胁的人是离上卿，其他人三五人有点麻烦，而小晨弱不禁风。 楚明手指自己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道：“请相信它。” 今日他为了自己三人，不被渝州同行们生吞活剥，不知一晚上没睡觉思考应对之策，当十点多抵达现场，就开启万物眼大范围搜寻威胁。 结果发现小晨经脉内能量厚度，与老齐不相上下。 “你又发癫！”黑子脸很臭，楚明每次动用慧眼都要耗费能量，竟然当机关枪扫视全场，也太疯狂了。 “不想死呗。”楚明苦笑道。 黑子吐了口气，道：“难怪你屁股一直坐在梨花木椅子不动，回来后大吃特吃。” “萧萧以为掌柜跟昨天一样，要装大高手。”萧萧面色害羞道。 “都过去了。”楚明摆手，抓起羊排继续大口啃。 黑子、萧萧都不敢再出声，楚明好好吃饭补充损失的能量。 吃饱饭后三人到客厅沙发喝茶吃水果。 “接下来金颂应该会出 现了吧。”黑子说道。 楚明瘫在沙发在接受萧萧投喂葡萄。 金颂名字一出，萧萧面露尴尬，手指捏着葡萄缩也不是伸也不是。 楚明没脸没皮，张嘴咬走葡萄，享受味蕾的满足感。 萧萧有点慌张，又有点小窃喜。 “别说金美人，老金极大可能也会出现。”楚明回道。 黑子在对面直翻白眼，道：“麻烦解释下你的想法根据。” “直觉。”楚明回道。 “又来这套。”黑子不想再次被楚明戏耍，起身进卧室补觉。 “姐姐，人家还要葡萄。”楚明转头跟萧萧撒娇。 萧萧有三分西域风情的漂亮脸蛋，顿时间泛起微红，抓起一颗葡萄小心翼翼投喂。 楚明瘫在沙发享受甜蜜。 时间总是在人们不知不觉流逝。 下午四点多。 楚明坐在椅子上吹着空调，隔着落地玻璃俯瞰城市。 渝州是着名火炉，即便已是中秋时节，气温依旧不比盛夏弱，都人们还是不敢出来街上。 然而依旧有勇士，顶着火辣的太阳行走。 比如此时酒店前的道路上，就有几个穿着反光背心的环卫工人在扫地。 “大叔们好辛苦啊。”萧萧在楚明背后站着给他揉肩膀。 楚明回道：“你刺客 考核是作弊才通关的吧。” “回禀掌柜，萧萧成绩很好。” “那你还能同情他们。”楚明手指着地面。 酒店所在大厦背向嘉陵江一头，为二十五层高，他们所在套房为顶楼，距离地面少说六十米，正常人视角，看地面行人就跟看蚂蚁差不多，不过他们视力好，不存在这情况。 “虽然阿明又不说人话，但这次黑爷站他。”一旁黑子手持望远镜贴着玻璃观察城市。 黑子怕在渝州特殊地貌迷路，导致团队发生风险，睡了一个小时就起来，企图把城市街道、地形全部记入脑海里。 萧萧闻言停下捏肩动作，去自己的房间从背包里拿出来忘记，和黑子一样贴着玻璃观察。 地面上几个环卫工人，从扫地动作看不出什么问题，至多是不认真干活，但那目光时不时望向酒店所在大厦，就很可疑。 而且为掩饰动作，还跟偶尔同伙隔空聊了几句。 “黑子哥哥不是会读唇语，现在能看出来他们在聊什么吗？”萧萧问道。 “几人属于渝州人的炮哥文化分支，红青团的成员，受老大命令来监视楚明那小崽子。”黑子回道。 “要翻译就好好翻译。”楚明冷哼道。 黑子撇头道 ：“我要是真直译他们的话，怕你小心肝遭不住。” “那就直译，我还不信他们没骂你。” “还真没有，他们只说黑爷是你的小弟，武功高强小心为妙之类的，说的都是事实，所以黑爷是不会生气的。” “屁嘞，一定说你是我的狗腿子。” “小弟跟狗腿子又没区别。” “黑子哥哥少说两句吧。” 萧萧担心现状不想看到两人斗嘴，放下望远镜，转头跟楚明问道：“掌柜的，要不要萧萧下去把他们做掉。” “我说妹子啊，虽然你是专为杀人而生的刺客没错，但现在是法治社会，咱们能否和平点，不要动不动就灭口。”黑子吐槽。 “一切危害掌柜生命安全都得死！”萧萧很严肃道。 黑子身体抖着横移拉开距离，提醒楚明赶紧安排命令。 楚明靠着椅背闭着眼思考了下，道：“他们是想把咱们手里的玉雕菩萨抢走。” 玉雕菩萨是这次‘上拜贴’，玉玄古玩店作为接贴方放出的斗彩金，几个小时前第二轮斗宝结束后，楚明如果没同意离上卿的申请，那作为二轮赢家，物件就要归他所有。 然而他答应对方申请，那么斗彩金就自动顺延，也就是物件暂时存放 他这里。 如若新一轮比赛开始前，有人抢走物件，那原主人就能以此借口操作，比如要求比斗自动胜利，或是要高倍赔偿。 反正不管什么手段，他必是要付出惨烈代价。 “我猜测金美人是不想事扩大化，引发老金出场。”楚明接着说道。 黑子同意楚明猜测追问：“嗯，那你现在想法是什么？” “这还用问？打从一开始，我们的目的就是通过老金抓到程慧情那疯婆子，为前段时间死伤的无辜者们报仇。” 楚明猛然张开眼，道：“护宝，引老金出面。” “怎么个护法？”黑子问道。 “悦华酒店跟江红夜总会共用一座大厦，很难不让人怀疑二者股东层是同一批，而金美人天天光顾夜总会，说这里是她老巢也不算夸张，我们属于客场劣势节奏不好把握，所以得转移阵地。”楚明分析道。 “萧妹子，收拾行李。”黑子面色着急走向卧室。 萧萧立即行动。 楚明安坐椅子上，低头俯视楼下街道伪装环卫工几人，想着红青团也是袍哥文化的一员，陈红梅作为袍哥会蓉城分会的老大，能否提供些有用情报，比如红青团组织结构。 想到这就做，他拿出手机拨号码。 第291章 坏人叔叔加油 楚明最终还是拨通号码，因前几天陈红梅明说，上头禁止卷入和惊门斗争。 程慧情能调动惊门帮忙，说二者是一体也不为过，那么他不能陈红梅为难，因为人情这事越用越薄，得留在关键时刻。 黑子二人很快收拾好行李。 三人下楼退房，坐上越野车离开。 几年前，重庆还没恢复直辖，就是西南地区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因此酒店旅馆多如牛毛。 楚明找到几公里外，一样是五星级的‘金源大饭店’。 饭店虽不是临江一线，距离有五百多米，但楼高三十层，客房部从5到30层，前面都是低矮楼房无遮挡，轻松观赏宽阔的嘉陵江及渝中半岛主城。 饭店北面一公里外，就是渝州三大商业中心的江北商圈。 这趟出来，除了找到仇人，还有个重要目的，是和朋友一起庆祝中秋佳节，所以办理入住手续，楚明就拉着黑子、萧萧去江北商圈逛街吃喝。 值钱的物件，由黑子背着保管。 临近中秋，夜晚的江北商圈更加热闹，三人连吃带买逛到晚上十一点，才准备回家。 三人不长教训，本着吃太饱，距离酒店又才一公里多，于是散步回去，结果又迷路了。 这是一片依山而建，楼宇间隔小潮湿阴暗的老旧居民区，有着三十多年历史，路灯有但很少，大部分还都坏了。 楚明三人仗着视力好，实力强，就算察觉自己迷路还是很轻松，在居民楼之间小道走着。 一路过去，没少引起狗吠猫叫。 十多分钟后，三人来到小区西侧半山腰。 山的左手边几十米外就是滔滔嘉陵江，百年前还是个渔夫散货码头，随时时代发展逐渐外移而没落。 码头还有残留，几栋老楼孤零零耸立，码头工人随工作搬走，最近据说公家打算开发，过些日子就要拆迁，而今只有零星几户人家住着。 楚明在废弃的水池边翘着腿捶打，回头看着来路，道：“走回去不知道能否绕出去，所以我们还是穿过老楼到大路上打车吧。” 黑子面色严肃，道：“你的决定不是好选择，老人都说楼长期没人住，就免不了被蟑螂老鼠占了。” “要不我喊几只野猫护送你，至于我你不用担心，区区蟑螂不距离太近，我还是能忍一忍的。”楚明回头怪笑道。 左侧萧萧说道：“掌柜的，萧萧发现楼里有武者气息。” 楚明闻言明白黑子嘴里的老鼠蟑螂，不 是动物，瞬间面色正经起来。 啪啪！ 鼓掌声从黑暗里传出。 楚明三人目光一致，盯着几十米外老楼。 一道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来，背上背着布包裹的大刀。 古时渝州城的所有码头都是混沌状态，在码头做事的人们，都会随身刀剑，后来和大多数行业一样，随着时代发展逐渐消失。 如今还会背着刀行走，除了谨守老规矩，炮哥文化分子的渝州红青团再无其他了。 此时，对面的人在几米开外停下脚步。 双方高低有落差。 楚明在高处，黑子、萧萧两侧护卫。 “我很好奇，咱们走路回酒店是临时起意，来到这片老居民区更是自由不受控，他是如何精准在这里等着呢？”黑子眯眼说道。 “萧萧在逛街时就感觉被人盯着了。”萧萧说道。 黑子望着对面人冷哼：“那还真是有耐心，等到这鬼都不来的地方动手。” “楚师傅晚上好。”对面男人开口问候。 楚明开口道：“我迷路了，叔叔能告诉我怎么回金源大饭店吗？” “我乃红青团三号码头堂主施怀仁，受人之托，请楚师傅归还丢失的玉雕菩萨一尊。”男人冷声道。 “坏人叔叔好，能带我 到大路吗？我迷路了。”楚明稚嫩脸庞很是真诚。 麻批，真是个宝批龙！ 男人双眼闪过骇光，资料上说楚明是半疯子，说话做事发癫得厉害，他还觉得收集情报的人不专业，现在看来是自己见识少，眼前小鬼根本是脑壳进水了。 “装疯也好，真蠢也罢！既然你不配合，别怪施某不讲规矩了。”男人抽出背上的大刀。 老楼里冒出一个个汉子，高矮胖瘦不一，个个目光锐利，身背大刀。 眨眼间，汉子们把楚明三人包围住。 楚明挠挠头，道：“问路也要讲规矩吗？” “老子受不了，这就是个哈儿，堂主下令吧。”有汉子怒气冲冲道。 其他汉子不语，面色冷厉难看。 “哥哥脾气真辣火，我喜欢。”楚明转头看向说话的汉子。 啊！ 汉子浑身起鸡皮疙瘩，尖叫着手伸向背后刀柄，刀从布套抽出，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寒光。 咔嚓、咔嚓…… 一把又一把的大刀，被汉子们抽出。 “看来哥哥和叔叔都喜欢我，不然怎么会问个路要这么热情的招待我。”面向数十柄指向自己的大刀，楚明晃着脑袋语气很轻松欣喜。 此刻，别说汉子们，就是自己人 都受不了。 黑子撇头越过中间碍事的楚明，跟萧萧说道：“咱们老板又发癫了，再下去晚上又要熬夜不能睡觉，所以小兵交给你处理，那个坏人我来对付，能成吗？” 萧萧取出背包一扎铁签，不声不响，身体犹如出黑暗树林里窜梭的猫儿，快速移动着。 黑子握紧拳头奔向对面的施怀仁。 “麻烦黑子哥哥、萧萧姐姐手下留情，毕竟都是喜欢我的哥哥、叔叔们，他们受伤我心疼。”楚明原地着急蹦跳喊着。 汉子们拿出最强本事，巨刀嗷嗷叫着袭击来。 “老奶奶还说我长得普通……看看，坏人叔叔是得有多喜欢我，那么热情。”楚明旁若无人，眼睛只盯着施怀仁。 前方奔袭的黑子闻言打了个趔趄，稳住后爆粗口：“赛林木，能别无差别攻击吗？信不信黑爷不管你个发癫白痴。” “掌柜是真疯了。”行动堪比猫儿的萧萧，正绕着楚明周围射击铁签拦住疯狂的敌人，忍不住吐槽。 “坏人叔叔加油，明明支持你喔。”楚明不管不顾兴奋大喊。 “变态，去死吧。” 施怀仁快把做夜饭吐出来，先把楚明劈成两半再说其他的，举着大刀避开黑子路线。 第292章 掌柜真善良 黑子用拳头和拿着大刀的施怀仁游斗，不让其靠近楚明。 萧萧者一手抓着一扎铁签，在楚明一米外绕圈，单手捏铁签且只有一根，轻轻射向红青团成员肩膀，使其拿不起大刀失去威胁，就不再攻击。 如果此时有高级武者围观，能轻松看出来，二者都没真下死手。 楚明本人则继续娘们唧唧的嘴炮，搞得一群汉子心态爆炸。 几分钟后。 作为红青团三号码头堂主施怀仁，心态短暂恢复平静，意识到对手没有出全力，恼羞成怒大刀乱劈，被黑子一拳头打在下巴击飞，狠狠砸在地上。 团员们都被萧萧铁签扎过，见自家领头的倒下，意识到打不过纷纷跪地求饶。 红青团是袍哥会文化分支，所谓斗狠底色是外人看法，实则底层逻辑只要能活下去，哪怕当场认爹都无所谓，所以跪下去才那么顺滑。 黑子、萧萧回到楚明左右站立。 楚明望着几米外，正在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的施怀仁，淡淡道：“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所以你无非受人指使过来捣乱，念在中秋佳节阖家团圆的美好前夜，你见血回去就不好跟家里交代，此事‘误会’到此为止。” 楚明给事件定性为误会，做了很大让 步。 施怀仁站不接受好意，起来手持大刀面色愤怒，眼睛瞪得比铜铃大。 “若还是不知道好歹，休怪我下重手！”楚明目光闪过精光。 施怀仁心头一惊而冷静下来。 明白实力不对等，再继续下去自己和手下都得交代，手一松大刀脱落，和地面碎石撞在‘铛铛’作响。 “另外，麻烦替我转告那人，想战就堂堂正正一战，想搞歪门邪道也可以，但考虑清楚代价，我身边这二位，依照协会颁布的从业者等级确认，已属大师级层次，她派多少人来我就吃下多少!”楚明说道。 施怀仁一言不发，耷拉着脑袋侧身，手指着前方老楼右侧，道：“走下阶梯左拐三百米，有水泥路直通北滨路旧三码头。” “多谢。”楚明抱拳后迈步，黑子、萧萧在他左右警惕跟随。 不过红青团是当年码头苦工聚集，比古董圈人纯粹多，自然投降就不会耍那狡诈，所以并没有受偷袭。 楚明三人很顺利越过老楼抵达水泥路。 忍了一如不说话的黑子，问道：“为什么要让我们手下留情？” 萧萧也有同样疑问。 二人都了解楚明性格，对方手持凶器堵路，换作平常，楚明那不得吩咐他们下死手，今晚 不仅没有还整个小丑作态恶心人。 “中秋佳节，打.打杀杀不好。”楚明说道。 “春节更重要，前年喊你一起过，你丫躲到元宵节才冒头，说在乎节日，狗都不信。”黑子冷哼道。 楚明耸耸肩，道：“心态不一样，现在我有家有朋友……” 他话没说完，黑子从背后用手勾住他脖子威胁：“如实交代，不然我削你一顿，这次我会用三根手指。” 黑子一根手头，楚明都打不过，若是面对三根手指头，绝对星期下不来床，所以他赶紧坦诚交代。 理由有两个。 一，红青团是码头工人、棒棒军，都是为吃上一口饭苦命人，跟他之前何曾相似，所以他不愿意在中秋佳节前夕，让这群人溅血。 二，红青团就是袍哥会文化分支，而他得到同样是袍哥会分支老大的陈红梅多次相帮，今夜手下留情也是理所应当。 “另外，咱们早上把渝州古董同行全惹毛了，若是把红青团全干掉，那到时五十亿都不够当筹码交换，渝州同行肯定竭尽所能把我们逮住，扔铁锅炖了。” 楚明顿了下，冷笑道：“金颂肯定也有这样的打算，才会花钱请红青团来堵路，我岂能让她如意！” 楚明左边的萧萧 ，红着眼道：“掌柜的真是善良。” 黑子缩回手勾着楚明脖子的手，吐槽道：“妹子，没有刺客是善良纯真的，黑爷十分怀疑你以前是作弊通关的。” “萧萧当时成绩很好噢。” “好不好谁知道。” 黑子随口一句，手轻拍了下楚明右肩，道：“这货说了一大串，只有第一个理由才真重要，且黑爷十分怀疑，还有看在红青团守旧规，让他想到电视剧小说的江湖，被感动到发癫。” “黑子哥哥你说错了，掌柜真的善良。” “他善良个嘚，心比黑爷皮肤还黑，血都是苦味的……”黑子叨叨逼逼吐槽个不停。 萧萧举例反驳，二人争论个不停。 楚明默默走路。 到大路后，他们很轻松打到车会金源大饭店。 小晨在他们房间门口走廊过道，贴着墙站得笔直。 一路和萧萧斗嘴，斗得口干唇燥的黑子，犹如受惊的虎豹，紧握拳头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萧萧手按在藏腰部，里面藏着三根铁签，能在一秒内取出，并针对人体关键位置射击。 楚明走在墙头，很淡定道：“等很久了吧。” “楚先生见笑了，没有很久，其实五个小时对小弟而言不过才五分钟而已。”小晨躬身抱拳， 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回应。 傻子都能听出来，小晨内心的不满。 楚明停下脚步道：“那就好，否则楚某会很愧疚的。” “楚先生，大掌柜邀您明早九点，到江红夜总会十五楼八号房相见。”小晨心想，我都干等五个小时，这条件你总该答应。 黑子、萧萧闻言色变，他们从和江红夜总会共用大厦的悦华酒店过来，就是为了避开客场劣势，这要是答应了，那不是白费力气了。 “阿明……” “掌柜的。” 两人一左一右小声开口。 楚明没回应，和小晨对视，摇摇头苦涩道：“兄弟有所不知，来时路上，我偶遇一群旧三码工人们起了冲突，虽没受到皮肉伤，但我本来就不好的心脏，吓得现在都还稳定下来，导致供血不足，脑袋昏昏跟铁球一样重，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小晨嘴角抽搐个不停，心里吐槽楚明吹牛不打草稿，那脸色红润比牛都壮实，哪来的供血不足。 由于要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他抱拳道：“恳求楚先生看在小弟苦等五个小时份上通融下，感激不尽。” “不要！”楚明果断拒绝。 小晨瞬间双眼精光爆射。 黑子、萧萧第一时间上前挡在楚明面前，随时准备还击。 第293章 骂街 楚明说小晨实力比离上卿强，黑子和萧萧就相信。 此刻，见对面小晨目光越加冷厉，二人做好以身死为代价拖延时间，好让楚明能安全离开。 生死大战即将爆发，整条走廊过道空气都变得凝重。 有客人从电梯里出来，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跑离。 就在这时。 楚明双手拨开挡在面前的黑子二人，直视小晨锐利的目光，淡定道：“金源购物城五楼旋转餐厅，过时不候。” 小晨一言不发。 “怎么着，还要我请你吃夜宵吗？”楚明随口问道。 “你三人缺一不可，且把物件带上。”小晨收敛双眼锐光，说完甩手走人。 楚明看都不看，让萧萧拿房卡开门进屋。 黑子没跟着进屋子，等小晨进电梯，又原地等候十来分钟才进屋。 屋内。 楚明背靠沙发上，眯眼享受萧萧的捏肩按穴。 “你……亏你还能那么淡定，可知刚才我都准备下去见我爸妈了。”黑子生气骂道。 楚明回道：“别看我一脸轻松，其实我吓得都要尿裤子了，所以才让萧萧帮忙捏肩舒缓。” “呸，搁我这还演上，你肌肉有没有紧绷我还能不知道？不信你问萧妹子。”黑子啐了一口坐下。 萧萧捏着楚明肩膀，点头道：“掌柜的 肌肉一直很放松。” “萧萧你怎么可以站黑炭那边，他不是什么好人啊。”楚明仰头望着萧萧几乎刀刻出来的完美下巴抱怨。 萧萧低头道：“抱歉掌柜，情况属实，萧萧不能说谎。” “没听过刺客是老实人。”楚明嘟囔道。 “别唧唧歪歪了，说点正事。”黑子面色严肃问道，“那家伙最后的话什么意思？” “金美人有信心明天能赢，我们三人和手里的所有物件她都要。”楚明说道。 黑子皱眉：“他那么有信心，还指使红青帮堵路抢劫？” “不矛盾，金颂作为商人，做人事都是要计算成本的，能抢劫不引老金出面，对她来说最划算的，实在不行就派武力最强的手下来威逼。”楚明把自己放在金颂的位置，分析对方行为逻辑。 “如果你说的是正确的，那刚才小晨为什么一弹不发就走，还同意你给出地点？”黑子反驳。 “你以为上午咱们的五个亿，是白送的吗？”楚明撇撇嘴。 如今不管是渝州还是蓉城的古董圈，多少人盯着五个亿。 他作为这笔钱的主人，‘上拜贴’斗宝结束前，对他动手直接动手，就是要独吞的意思，必然遭受围攻。 金颂再强，也强不过两城古董圈同行。 “还 是不对，红青团可提着刀堵我们去路。”黑子依旧不认同楚明的观点。 “黑子哥哥怎么还没转过弯来？萧萧都知道了。”萧萧说道。 黑子冷哼道：“你能知道什么？不就是无脑支持臭屁孩。” “你个死黑炭，骂谁呢！” 楚明先为萧萧撑腰，而后直白道：“红青团不是古董圈的，金颂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同行们也会装糊涂，毕竟我一根毛都没丢。刚才我在门外特意点出来，那味道就变，圈内不缺借主持正义敛财的豺狼虎豹。” “你没听出意味，是你只爱动拳头导致的，而那个小晨一下就听出来我的威吓，所以才选择灰溜溜的走。” “你早直接讲不就好了，非得绕来绕去不说人话。” 黑子不服输埋怨一句，而后看向萧萧道：“我用二十根脚趾头赌，萧妹子百分百跟我一样听不出背后的动作，只是无脑相信你。” 萧萧低下头，默默给楚明捏肩。 “我们家黑哥哥怎么突然长出二十根脚趾头了，难道中毒了！快快，赶紧把鞋脱下来，弟弟帮你诊断下。”楚明面色着急喊道。 “塞恁母老寄卖……”黑子气急败坏，站起来指着楚明满口闽省南部方言喷粗话唾沫飞溅。 楚明觉得闽省方言骂人很 有趣，捂着肚子大笑。 自古骂人干仗都要对手，否则不跟神经病一样怼空气？ 很快黑子骂不下去，停下嘴抓起茶几桌上咕噜的往嘴里灌。 “你刚才骂的都是啥，我感觉跟听天书一样。”楚明好奇道。 黑子觉得楚明听得懂，自己就‘赢’了，于是很热情的给科普。 “怎么尽逮着别人爹妈的器官骂呢？” 楚明听明白后疑惑了下，随即又一脸兴趣道：“赶快教我，以后我就只当个动口不动手的君子。” 黑子闻言，想着楚明本来就爱发癫，再学会他故乡骂人的方言，那画面实在遭不住，吓得抖着身子跑回卧室。 “你这家伙太小气，有好事就藏着自己享受。”楚明抱怨道。 萧萧捏着楚明肩膀，大眼睛滴溜溜的转，说道：“掌柜，骂人对方要是听不懂，不是白费口水了吗？” “人类的好奇心是无限大的，当对方明白意思的一天，肯定得吐血。想想都刺激。”楚明嘿嘿笑。 …… 啪嗒~ 某私人别墅内，金颂摔碎手里价值五十万的清康熙官窑烧制的粉彩五福娃陶瓷杯。 对面，玉玄古玩店的大小管事战战兢兢。 “他以为渝州是蓉城那群怂包吗？竟敢反威胁老子！”金颂嘶吼道。 手下没人 敢应答。 恰好小晨从楚明入住的金源大饭店赶回来，见状抱拳道：“大掌柜，等斗宝结束后，属下定把那三个草寇丢进嘉陵江喂鱼。” “老子活了二十五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金颂坐下撒发脚翘在茶几桌，阴沉脸下令：“你去通知那草寇，老子明日早上十点，只待在江红夜总会十五楼八号房间。” “大掌柜……”金颂想解释，楚明欣慰草寇，脑袋灵活得很。 “还要我说第二次吗？！” “是，属下这就去办。”小晨立即转身到边上书桌抓起座机拨打金源大饭店的号码。 饭店总台把电话转到楚明所在房间。 楚明以为客房服务，抓起电话就道：“我们三人都吃饱了，不用按，摩服务。” “你还想按摩，老子想撕了你。”电话那头传出嘶吼声。 “这是抽了多少烟，声音太干燥沙哑了吧。”楚明依旧以为电话，是酒店常见那种特殊套餐，觉得对方不专业。 萧萧俯身贴着他耳朵，小声道：“掌柜的，声音是那个人的。” “金美人？”楚明脱口而出。 萧萧无声点头。 电话那头，传来金颂一连串西南官话问候语。 “林北塞林娘……”楚明学着黑子口吻骂回去。 第294章 金美人是男的 西南官话和闽省方言，虽然都属于华夏语大类下的分支，但其实没共通之处。 可即便如此，楚明和金颂隔着电话骂了整整半小时。 楚明骂爽后，也不管对方听懂没有就直接把电话挂掉。 叮铃铃~ 不到十秒，电话又打进来。 楚明动手拔电话线，让萧萧继续给自己捏肩膀舒缓。 卧室门口。 黑子站着，黑皮肤都快变白了：“大哥，你对面的是个女人，不要给我故乡招黑好吗？” “我想起来昨天赌输我两次的事，答应要改变自己，今晚的牛奶喝了没？”楚明答非所问。 黑子进卧室，‘啪’的把门关上。 “嘿嘿……”不用被黑子跟大婶一样样念叨，楚明发出得意笑。 萧萧问道：“掌柜，刚才金颂提到过，明日只会在夜总会等咱们，那……” “没听过夜总会白天的开的，爱去待着就让她呆着。”楚明满不在乎。 翌日。 楚明金源购物城旋转餐厅。 购物城其实就在酒店正对面五百米处，中间只隔着三个小区，而且是临江平地。 但有两次迷路经验，三人还是老老实实选择开车过去。 到达餐厅是九点半，早餐时间还没过去。 今日是中秋节又是国庆当天，餐厅人流量不小。 楚明 用一千块跟某客人，买到个能看江的大包房，而后点一大堆吃的，来庆祝中秋国庆双节。 黑子、萧萧都表示没心情吃，惦记着今日比斗，金颂最后不来该怎么收场。 楚明给气笑，骂道：“你俩稍微动脑子想想好吗？这轮上拜贴的不是咱们，而是玉玄古玩店，还是在众目睽睽下，如果金美人敢放鸽子，以后在渝州还混不混了。” “他爹那么有钱，大不了回家继承造假事业。”黑子反驳。 “古董造假难道不是圈内从业人员了？”楚明翻白眼吐槽。 黑子瞬间语塞。 “过节就要快乐，最容易获取快乐的就是美食，趁热吃。”楚明微笑着挥手。 黑子、萧萧稍微没那么担心手抓起筷子。 砰~ 门被暴力打开，醉醺醺的男人冲进来：“给老子滚出去包间。” 后面跟着好几个人全是醉鬼。 任谁吃饭时被打搅都不舒服，楚明眉头一皱打了个眼神。 黑子起身走向门口，挂着笑脸道：“几位兄弟双节快乐，你们可能走错路，咱们出去请服务员带路。” “老子没走错。他妈的，就给一千块打发叫花子啊！”男人冷笑着，晃着身体伸手要推开黑子。 黑子当即目光闪过精光，一把抓住对方手腕。 还没等黑子开口质问，后方几个醉汉纷纷围上前，有的甚至抓起门口小架子的热水壶等。 “我家老板过节不喜欢见红，我不敢放肆，但你们非要闹事，那就不能怪我了。”黑子耐心提醒。 醉汉们都很健硕，看着就不是善茬，但在黑子面前不够看，只要稍微用点力，男人手腕就断了。 就在这时。 楚明说道：“金老板来都来了，还整这么低俗的把戏，不怕天下同行当笑话看吗？” 此言一出，几个醉汉哪还有一丝醉态，面色变得十分凝重。 外边走廊。 身材高挑的金颂推开醉汉进屋。 金颂嘴唇也是红得刺人眼，头发盘起来，今日穿着一身艳红缀亮片的连身长裙，脚踩着同色高跟鞋。 黑子心中暗暗比对了下，这身高、骨头绝对就是男人，前日第一轮打赌自己没输掉。 “赛林木……”金颂进来对着楚明就一阵爆粗口。 楚明眼睛大亮，跟萧萧道：“我就说当懂得我骂什么，对方肯定要暴走。看看，她穿得那么漂亮，比泼妇还泼妇。” 萧萧没回应，别看坐着姿态很放松，其实手就没离开过腰部，随时准备射出铁签。 楚明也不需要回应，转头坐着跟金颂对骂。 他记忆太好了，黑子骂过 的话，隔了一晚上他还是能复制出来，且口音惟妙惟肖。 金颂口音用词没那么纯正，逐渐有点吃力，落入下风。 此时，黑子悔得肠子发青，心里跟逝去的老爸道歉，最后实在忍不住，扔下醉汉上前伸手捂住楚明嘴巴，道：“明大爷，是我罪孽太深重了，回去后我去庙里求佛祖原谅，现在饶了我吧。” 金颂借坡下驴，把醉汉们赶出去，然后大.大方方找个位置坐下。 包房足够大，大圆桌坐下四个人都不挤。 金颂选的位置正好在楚明对面，望着楚明左手空两位的的萧萧身上，完全不掩饰内心渴望，都表现在双眼，喉咙里口水直咽。 萧萧惊慌，起身动到黑子身后，凭借黑子一米九的身高把自己藏起来。 金颂面露失落，见楚明直勾勾看着自己，就冷喝道：“老子喜欢的是女人，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这时。 楚明扒开黑子的手，指着金颂脖子，惊呼道：“你们仔细看，她有喉结诶。” “我早说他是个带把的。”黑子喜极而泣，总算没有侮辱军中正骨医生战友。 “恶心！” 金颂厌恶黑子的表情，而后怒视楚明道：“你才是女人，全家都是。” 楚氏如今户口本就楚明一人，金颂的 话对他没攻击力。 他继续盯着金颂脖子，道：“有喉结不算什么，重点他穿女装，行为举止也是女人，那么……” “客观事实，不以个人想法为转移。”黑子为了‘师父’名声和打赌不输，急迫展示态度。 楚明也不想输，坚持金颂是女人。 然后两人就丢下旁人吵起来。 砰！ 金颂伸手拍着桌子，道：“老子本就是女儿身，只是为初恋打了激素！” 这话一出，终结楚明兄弟俩的嘴炮战斗。 二人目光一致看向金颂。 黑子抱怨道：“为他人改变自己外貌，你有病啊。” “你好意思说老子！”金颂手里有黑子资料，知道黑子失恋后故意不吃饭，还把皮肤晒黑。 黑子吃瘪脸泛红。 楚明不服气，自家兄弟怎么吵都没关系，外人敢说以一句，那就是敌人，拍桌再来一顿闽方言粗话输出。 他骂出气势，骂出了道理。 不过没整两句，就又被黑子上前捂嘴了。 黑子老舅刘当当对一直对黑子爸不满，连带着闽方言也讨厌，如果知道他教楚明粗话，不得拿刀追杀几十条街。 黑子移开后，萧萧身影就暴露出来。 “好妹妹，你可把姐姐害苦，两天没睡好觉吃好饭。”金颂楚楚可怜跟萧萧抱怨。 第295章 萧萧，嫁给我 萧萧被金颂的表白，搞得浑身爆鸡皮疙瘩，躲到楚明身后求助。 楚明伸手拔掉黑子捂嘴的手，警告对面金颂：“你适可而止，我家萧萧喜欢带把的。” “我去医院整下就有了。”金颂面色认真说道。 “赶紧去，那样黑爷就赢了和阿明的打赌……不对，臭三八你侮辱谁呢！”黑子本就黑的脸更黑了。 金颂撇嘴揶揄：“天然还比不过人工，亏你还敢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表阿……给我闭嘴，黑爷是说你侮辱萧妹子。”黑子差点又爆方言。 “小晨说过表阿是什么意思，干你……”金颂毫无形象臭骂。 ‘表阿’就是夜总会女性工作人员的意思，金颂以为黑子阴阳自己的初恋，受到刺激了。 黑子不可能被骂干看着，怕楚明又偷学，就用西南官话回击。 楚明想加入骂战，第三次被黑子捂嘴。 接下来，双方骂十几分钟口干唇燥，默契停下来。 楚明一肚子气没处发，嘴巴获得自由，就拍桌道：“萧萧是我的人，你死心吧。” 他意思是，萧萧之前已惊门人来到自己身边，按照古老的规矩，自己有权利干涉萧萧婚配。 金颂以为他是要 跟萧萧结婚，愤怒道：“等赢下这场比赛，老子就改名金大钟，明媒正娶萧美女！” “做梦，你没可能赢！”楚明冷笑道。 “你等着看！” 金颂拿出手机拨打号码，号码接通后，哭诉道：“爸，有个小王八蛋欺负您儿子，要强行给我打雌激素，让我们金家绝后……” 金颂跟电话那头的金元宝哭诉委屈，希望对方过来主持公道。 “这他娘的也行，自称儿子却哭得比娘们还柔弱，莫非是传说中的暹罗妖人？”黑子下巴都快合不上了。 “掌柜的，咱们好像错过最便捷的道路，前天晚上萧萧不跑的话，就能够达成目的了。”萧萧躲在楚明椅子后小声道。 “是啊。” 楚明哭笑不得，怕不是老天觉得无聊，不然怎么会胡闹一场，结果绕回此次他来渝州真正的目标。 早知道对手是这么个货色，还计划个屁，第一天直接上门骂一顿便是了。 转念楚明转头跟蹲着椅后的萧萧，严肃道：“你不要胡思乱想，咱们有实力，不需要低声下气出卖人格。” 噢。 萧萧觉得自家掌柜说得都对，很乖巧点头。 “你背包不是口罩，带上口罩堂堂正正坐着 ，咱们不亏欠她什么。”楚明说道。 萧萧听话照做。 对面。 金颂也跟自家爹哭诉求助往挂掉电话。 “你是从男孩变成女孩，还是女孩变成男孩？”黑子问道。 “这重要吗？”金颂面色冷厉道。 “很重要！”黑子回道。 金颂不想理会，目光转向萧萧，见萧萧戴口罩遮蔽美丽的容颜而感到失落。 楚明八卦之火比黑子只高不低，于是在桌子下偷偷拍拍萧萧大腿，示意帮忙让金颂老实交代。 萧萧就说道：“我跟黑子哥哥一样想知道。” 金颂二话不说解释情况。 她其实是男女系统都具备，男为显性，所以外貌才比较接近男性，从小家里也是当男孩养着，认知也就偏向男性。 后来出国留学生病，到医院全身检查才发现问题。 女友觉得他不正常，离他而去。 “也就是你没打激素了？”黑子插嘴。 “老子跟你块黑炭很熟吗？为什么要说实话。”金颂眼渴望着萧萧，态度恶劣回应黑子。 黑子怪里怪气反击：“萧萧那天去夜总会，说见过你左拥右抱身材火辣的大美女，裤裆平平无奇。莫不是你……” “以为都跟你一样吗？爷遇到 不喜欢的，根本不会有生理反应。”金颂鄙视道。 “萧萧没有看错，你是姐姐。”萧萧实诚指出金颂就没带吧。 这话是萧萧说的，金颂没法生气，憋得脸通红。 楚明灵光一闪，说道：“你是去暹罗留学的，然后碰到庸医，被去掉错误的选项，就从金大钟改名比较中性的名字金颂。” “啊啊……你想死吗？” 金颂爬上桌子，张牙舞爪冲过来。 桌上装满食物的盘子全遭殃，被掀得到处都是。 “对不起。”楚明起身诚恳道歉。 金颂不接受，狰狞嘶吼着要生吞楚明。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问问题就不会让你难受。”黑子也跟着道歉。 “闭嘴，你个不举废物男……” 金颂拿到黑子资料，就跟照镜子一样，心中早就埋下仇恨、厌恶种子，人身攻击不断从嘴里出来。 黑子也有照镜子见到自己的想法，但心态完全不一样，认为金颂此刻行为合情合理，心中只有共情理解。 “不得伤害掌柜。”萧萧起身挡在楚明面前。 金颂竟真就停下桌上乱冲，望着萧萧可怜巴巴道：“你和她的身材、容貌相似度极高，就像是双胞胎一样，声音也 那么甜美。嫁给我好吗？” “滚你娘的，哪来的勇气把我家萧萧当替代品！”楚明暴怒。 黑子的同情心也瞬间消散，就等着楚明一声令下动手。 金颂面色又露出愤怒，道：“老子只是喜欢这种类型的，不可以吗！” “不可以。萧萧是自由的，不是谁的替代品！”楚明拉开萧萧直面金颂。 “等着，等我爸来了，你会输到底裤都没有，到那时候，你还有那个猥琐黑炭戴手铐擦地、洗马桶做最下贱的活，看着老子和萧萧美满幸福在一起。”金颂趴在桌上狰狞嘶吼。 楚明阴冷着脸道：“很好，把自己结局交代了！” 与金颂不一样。 楚明的愤怒不涉及男女私情，而是作为朋友立场。 要知道，金颂张嘴不是解释而是说喜欢萧萧这类型，说明潜意识就是在找初恋的替代品。 而萧萧好不容易从惊门脱离，再也不用当谁的附带品，可以跟普通女孩一样，找个喜欢的人谈恋爱，享受青春。 他可不允许，有人破坏这份美好，谁敢动歪心思，就等着他的雷霆一击。 然而金颂也有理由要定萧萧。 于是双方毫不相让互瞪，都把对方列为心中头等大敌。 第296章 炫富 金颂趴在桌上和楚明瞪眼，双眼火光烈烈。 父亲金元宝，靠着古董造假起家，身价在渝州全城各行各业两千多万人中，前一百的存在，是一名实实在在的商人。 老话说，自古无商不奸，不奸不富。 金颂从小耳濡目染，对外说话九分假半分真，剩半分全看心情。 所以跟楚明三人碰到后，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张嘴就说自己打激素男变女。 但有一件事没有一点撒谎，那便是萧萧和初恋女友无论是身高还是五官都极其相似，声音也一样，柔弱如春水般清凉甘甜。 金颂恨不得此时此刻抓住萧萧狂吻，表达五年来积累的思念。 话又说回来，初恋女友是在夜总会当‘公主’，金家上下都不认可二人关系，导致被‘上拜贴’连续两次众目睽睽下失败，金颂都不愿意和父亲金元宝联系，选择动用红青团、醉汉等手段来逼迫楚明。 楚明远超以前所有碰到对手，金颂才迫不得已找父亲帮助。 金颂和楚明，一个趴在桌上，一个站着桌边互相瞪眼，足足十分分钟。 最终，以金颂眼睛酸得厉害撑不住，下桌回位置上的宣告结束。 不过，楚明靠眼睛吃饭，瞪着那么久也是难 受得很。 为了气势不输，他没有揉眼舒缓，此间不动声色坐下。 “如果不是为了萧萧，老子现在就让人把你个草寇剁碎，扔嘉陵江喂鱼。”金颂手指揉着眼周围，语气阴冷道。 楚明望着狼藉的大圆桌，心里头无名火蹭蹭窜起。 今日这一顿，是他和黑子、萧萧仨人，第一次正式庆祝中秋、国庆双节，可以说非常重要，竟破坏了！ “萧萧都没吃几口，就被你个妖人给破坏，好过分！”黑子察觉楚明要暴走，赶忙手按在楚明左肩朝对面冷冷道。 事关萧萧，金颂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当即色变嘴里道歉着，并拿出手机快速发出命令。 不多时，包间门被打开。 服务员进来收拾，重新在圆桌铺上高级软布，摆上旋转餐厅最顶级的茶水、糕点。 “茶叶、点心先给你开胃。” 金颂努力的让自己笑容温柔，面对楚明身后戴着口罩的萧萧，顿了下又道：“这家餐厅是我家开的，想吃什么尽管点，我个人推荐波士顿龙虾、帝王蟹等全进口的海鲜套餐。” “敲小鬼撞上阎王殿了，这是。”黑子俯身低头贴耳，小声跟楚明吐槽。 楚明也相当无语，兜兜转转半天，结 果还是进了敌方老巢。 海鲜套餐他刚看了，全套五万块不加酒水。 五万块，够渝州双职工家庭干两年，可说是贵上天了，不过他吃得起。 正当他准备开口时，黑子挺起胸膛朝对面金颂冷哼道：“萧妹子不仅喜欢吃海鲜，还喜欢和牛、法国鹅肝……” 刚才点餐，楚明三人全看过餐单，黑子对价格高的那些菜品记忆犹新，以萧萧的名义一口气全点了。 从这里能看出来，楚明和黑子性格差异。 面对炫富，前者为争口气，一掷千金在所不惜，后者那就逮着机会坑死你。 萧萧到目前为止，还没形成独立人格，立场是只要对楚明好就支持，在黑子说完后，隔着口罩小声道：“确实都是我爱吃的。” 楚明眉头一抖，平日萧萧不会自称‘我’，可见此刻心里忍着委屈在扮演角色，他心中怒火更旺了。 此刻，金颂目光都在萧萧身上，听到萧萧说爱吃的，跟在清理茶具的经理大手一挥：“全上。” 黑子点的包括海鲜、日式、法式、俄式和华夏宫廷宴席在内的套餐，合一起价格五十万。 “是，少东家。”经理拿出对讲机，觉得不够重视，又迅速告退亲自安排。 黑 子见状再次贴楚明耳边不爽道，“塞恁老木，人比人气死人，黑爷吃个加肉要五块钱的牛肉面都觉得肉疼，对面死妖人眼都不眨，五十万说点就点。” “没有富爹没关系，咱们努力成为富爹。”楚明不想让黑子自卑，握紧拳头回道。 “对，咱们是富爹，他只是富儿。”黑子回道。 对面。 金颂眼睛只关注萧萧，可不是没有耳朵，二人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当即转头冷嘲道：“老子出生时，家里准备了价值一百万的千年长寿玉三块，蚕丝编织套、衣物等价值百万，还有出生重量等同的五斤二两黄金首饰。宝气贵人，出生就是巅峰，你们这辈子永远都赶不上！” 黑子心里醋浪翻涌，半天都憋出话来。 楚明给黑子一个安抚眼神，朝金颂眯眼假笑道：“你今年二十五岁，那就是1976年生，距离改革开放还要二年，当时都是吃大锅饭，你家能拿来的黄金、古董吗？若是有，我怀疑干的不是正经活，比如从……” 金颂面色惊变，当年西南各大边境口岸，有大量人员在干灰色产业，是后面改革开放后开厂办公司的资金来源，公家认真追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许你们吹牛要当富爹，就不许老子夸张点吗？”金颂冷嘲。 此言一出，黑子心中醋意消散无踪，拍着楚明肩膀笑呵呵道：“不愧是我偶像，我爱你。” “当年事不提，而今我爸是渝州前五十的富豪，这家西南最高级餐厅，是我家开的，是毫无疑问的。”金颂不服气道。 黑子不生气贱笑道：“好棒棒，可惜萧妹子不喜欢炫富的男人，更喜欢低调沉稳。” 萧萧很配合，对着金颂默默摇摇头，口罩明显起伏，乃是失望叹气所致。 金颂慌张解释：“萧萧，不是你想的那样子，都是那两草寇阴险狡诈，拿我最重视的你，来激怒我的，平常我……” 金颂不懂，萧萧当前认知是楚明大于天，任他如何唾沫横飞补救，终究是徒劳的。 黑子笑得别提有多开心。 这时门被打开。 经理领着一帮服务员端着高级菜肴登场。 贵有贵的道理，每一道菜都达到色香味俱全的标准，十分夺人眼球。 经理不愧是专业的，很懂得看上面脸色行事，朝萧萧行绅士礼，讲解每道菜肴，从选食材到做成的所有细节。 瞬间风水轮流转，黑子胜利喜悦轰然倒塌，而金颂则是一扫阴霾春风满面。 第297章 恭迎金总 任你说破天，在一道道精美珍贵菜肴前，也得相形见绌。 黑子输了就等于是楚明输。 楚明内心不舒服，脸上满是阴郁。 “行了，别耽误尊贵女士用餐。”金颂嘴角都要翘上天，打断经理的讲解。 随后，经理带着服务员离开包间。 金颂得意忘形，斜着眼对楚明二人道：“这一桌都是你们平日吃不上的，今日能跟着萧萧一起，也算是你们有口福，别愣着了，赶紧开动吧。” “不吃白不吃，吃垮它。”黑子坐下来抓起帝王蟹暴力撕开。 金颂逮着机会道：“我好心提醒下未来的富人，法、日等菜肴都有各自用餐礼仪，小弟个人是不介意，但如果换个场合多注意点，免得被人笑话吃饭不懂讲究，没教养。” 如果在之前，这话没什么杀伤力，但没有如果，黑子抓着分尸的螃蟹的手僵住，转头用眼神跟楚明道歉，自己又丢分了。 楚明见到黑子委屈、自卑，怒火就直冲天灵盖，伸手拍桌。 砰~ 响声让在场所有人都震了下。 “恼羞成怒吗？”金颂内心狂喜，楚明二人越出丑，自己越能在萧萧心中长分数，毕竟人都是对不出来的。 楚明不回应，转头跟黑子说道： “在高级餐厅，连国内各大菜系都不会同桌，更别提不同国家餐饮文化。” 楚明这话的意思是，只有低级餐厅才会乱混，所以是餐厅低端跟人没关系，可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黑子心头一热，僵硬的手恢复自由，照着螃蟹腿‘咔嚓’的就是一口，鲜美的海鲜汁从嘴角溢出，不优雅太粗鲁，很不符合最低五万的海鲜套餐所在餐厅的格调。 对面金颂，此刻完美附和自个所言的恼羞成怒，想反驳又说不出来，最后憋得通红干瞪眼。 楚明内心平淡，口舌之争不能影响今日斗宝最终结果，当前所做不过是为了朋友内心不会自卑罢了。 “来，让我们举杯感谢金少东家招待，也庆祝中秋、国庆双节快乐。”楚明举起果汁说道。 黑子、萧萧立即跟上。 对面的金颂为不在萧萧面前持续失分，强忍着内心不快端起酒杯。 饭吃得差不多，门被打开。 一群穿着白色棉麻长衫的汉子有序走进来，在门前排列 憋了一整顿饭的金颂，喜极而泣站起来。 “恭迎金总！”十几个汉子齐齐说道。 一个长相富态，看着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迈着八字步走进汉子们列队通道。 男人就是渝 州藤木铁艺‘造假大王’金元宝，其手握两颗金属掌旋球，目光犹如老鹰般锐利，边走边观察包间所有一切。 “爸，那个小毛孩和长得跟竹竿一样的黑鬼欺负儿子。”金颂上前揽着金元宝的手臂，哭诉内心委屈。 金颂觉得自己真被欺负，哭得别提有多真实。 “乖乖不哭。” 金元宝停下脚步，心疼着顺着金颂头发安抚，等金颂情绪稍微缓和，其视线转到楚明身上，面露寒气道：“从我小女出生，金家上下视若明珠保护，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你们好大狗胆，让她委屈流泪……来人啊。” “在！”列队的汉子们大声回应。 “把这群草寇拿下，我女儿的一滴泪，他们需要用一滴血来偿还！”金元宝冷声下令。 “是！”汉子们撸起袖子动手。 黑子、萧萧第一时间挡在楚明身前准备还击。 “爸，不能伤害萧萧！两个草寇随便，可以放干血后肉片喂鱼，骨头丢给狗吃。”金颂拉着金元宝手臂着急道。 金元宝这才注意到萧萧，心里寒气直冒，这女人怎么还活着，且还来到国内？ “爸，你听到了吗？”金颂哭着撒娇。 金元宝回神下令：“少东家的话都听到了吗 ？” “是！”汉子们回道，朝着楚明三人包围。 黑子面色冷厉，背对着楚明问道：“掌柜，我该怎么干活？” “一人折一根手臂，其他的斗宝局见真章。”楚明说出决定。 “萧妹子，咱们家掌柜你来保护，这群乌合之众让你黑子哥哥自己来。”黑子说完主动攻击。 “不自量力，我爸今天带来的，是守护金家的精英随爵，实力最弱的都有五级……” 金颂嘲讽还没说完，十几个壮汉全被黑子照顾到，每一个人右臂都被折断，因专业使然才没有发出惨叫，不过从额头汗珠密布，咬着腮帮子，可见有多疼。 而要知道，这是黑子执行楚明命令的结果，否则瞬间所有汉子四肢骨头，都得碎裂而不仅仅只是崩断。 就算如此也足够吓人了。 金家父女面色惊疑不定。 “在我金家地盘还敢伤人，这事若传出去，我金家就算加倍报复，蓉城古董圈有意见也不敢说！”金颂冷厉喝道。 然而，金元宝干古董造假，坐上藤木铁艺品类的头把交椅，可不是暴发户，怎么可能听女儿一面之词就派手下动手伤人。 连一向爱动手不爱动脑子的黑子，都看出是试探，所以等楚明下令。 楚明本人哪能看不出来，此时走上前直视金元宝：“敢问小弟是否有资格和金总同桌喝杯茶？” “去治疗休息。”金元宝面色恢复似笑非笑下令。 一群汉子捂着断臂离开房间。 随后，金元宝下令让餐厅经理过来，把桌上菜撤走换上茶水点心，接着邀楚明落座。 楚明听出金元宝只想跟自己谈，于是让黑子、萧萧把背包留下，到隔壁小包间等待。 “不行，我是你贴身随爵。”黑子反对。 “萧萧是掌柜的助手。”萧萧也不同意楚明一个人面对金元宝父女。 楚明咧嘴一笑，道：“他是商人不是黑道大哥，而且我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 商人是谈生意，追求和气生财而不是打.打杀杀。 黑子是懂这点，也想起来楚明可以模拟萧萧打暗器，安全有基础保证，于是拉着萧萧离开。 金颂见状眼睛冒红，想跟着离开被金元宝给按住。 黑子二人离开门关上。 “请坐。”金元宝再次发出邀请。 楚明在原来位置落座。 双方隔着大圆桌两米宽面对面。 “听闻楚先生手里有不错的老物件。”金元宝率先开口。 楚明眉头一抖，心想这奸商提物不提人，是什么意思？ 第298章 老了 楚明暗自思索。 金元宝既然现身，那对他在隔壁蓉城这几月所作所为，都已然掌握，却又满不在乎，他觉得有几种可能。 一，金元宝只提物件是一种谈判策略，就像是昨晚他搞红青团那群人心态差不多。 二，金元宝知道柳烟是开门人，了解玉锁头，有把握解开。 三，金元宝本身是个鉴定大师乃至更高师，有掌控当前局势的绝对自信。 楚明认真考虑后觉得都可能，没办法排除，于是不顺对方节奏走，打开背包取出装着菩萨玉雕的盒子。 “祖师爷保佑，小弟侥幸赢得两场比斗，赚了点小彩头，转眼连五个多亿都不敢碰，实在是胆小无谋，让金总见笑了。”他打开盒盖边说。 金元宝没想到楚明会装傻，虽然似笑非笑的脸没变，眉宇还是微微抖了下，道：“真是不服老不行，江湖后浪推前浪。” “恰逢中秋、国庆同日，大好的日子，咱就不整那些弯弯绕绕，有话就直接说了。” 金元宝顿了下，见楚明没反应才继续道：“请小兄弟把那宝贝拿出来，让金某开开眼，增长下见识。” 金颂拉紧自家老爹手臂，内心很不服气，对面那个草寇有什么资格，让江湖地 位崇高的老爹低声下气。 其见楚明竟没第一时间做出回应，面露愠色道：“草寇，你还想装傻到什么时候！” “你这大掌柜当得名不符实。”楚明回道。 “几个意思！”金颂眉头扬起。 “金总日理万机，没时间帮儿子普及圈内常识，今日小弟僭越，请莫怪。” 楚明朝金元宝点了头表示歉意，而后面色一整道：“即便你方是因本人‘上拜贴’连输两场，后不服气申请续场，不需额外提供比斗物件，但是要提供斗彩金的规矩是不变的。现在你方提都不提，就想看物件，莫不是欺负我方年纪小不懂事，想白捡便宜？” “欺负你又怎么样？这里是金家地盘，往大说了，渝州和蓉城是敌对关系，规矩我家说了算，到时……”金颂毫不隐藏内心真实想法。 “儿啊，规矩是天下共守，楚小兄弟是有道理的。”金元宝制止自家宝贝。 金颂不服气但也没敢反驳，把话吞回去，恶狠狠盯着楚明。 “小兄弟认为斗彩金多少合适？”金元宝底气十足，把选择权交给楚明。 楚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让情绪保持稳定，而后放下杯子回道：“金总的自信，让小弟着实拜服。但是 坦白说，今日这局的价格恐怕金总会犹豫，比斗能否继续还真不好说。” 金元宝右手的掌旋球顿了下。 在没改革开放前，他只身一人行走滇缅两地倒卖宝石，到后来回渝州创‘泛舟滕铁’，短时间迅速成为渝州古董圈一方豪雄，跟无数大人物交流过，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此刻他心中不快，也好奇楚明究竟想要什么，才敢说这大话。 “烦请小兄弟，一定得让我这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小子见识下。”金元宝说道。 楚明指着桌上盒子里的菩萨玉雕，道：“玉玄古玩店里的物件，小弟看中的已到手，其他实在兴趣缺缺，可既然你方有意续斗，小弟总得给个面子接下，我左思右想才发现感兴趣的。” 金元宝很沉稳不接茬。 “快说，别娘娘唧唧的。”金颂大声催促。 楚明眯起眼来盯着金颂，道：“你！” 金颂瞬间愣住。 金元宝右手两颗掌旋球狠狠一撞，发出‘咔’响声，在不大不小的包间里，犹如晴天霹雳。 “没听懂！”金元宝语气冷寒道。 “我要金颂。”楚明咬字清晰，音量比平常说话大不少。 金颂反应过来，起身双手抓住圆桌边缘，面目狰狞吼道 ：“再说一次，老子带把！” “冷静！”金元宝左手按住桌子。 楚明一下就注意到，金元宝看似没怎么用力，却能轻松压住桌子，却让身材高挑，年轻有力的金颂想掀也掀不动。 这老货绝对有武功在身，实力怕不比黑子弱多少。 他寻思着是否开启万物眼鉴定下，免得掉坑里，死都不知怎么死。 转念他放弃想法，毕竟昨日场外盘赢下的五个亿，在没有完全解决一天，自己还是安全的。 “我儿在我心里无价，你又能拿出什么等价做斗彩金？”金元宝语气没有明显变化，但字字蕴含杀机，让旁人闻听倍感难受。 楚明压着内心躁动，回道：“拜贤。” “我爹不缺个鉴定师，还是个杜门灰鉴师。”金颂满脸鄙夷。 楚明淡定回道：“奉金家为主侍终身。” 金家父女面色异变。 ‘拜贤’在圈中稀松平常，种类繁多。 前段时间章河给楚明拜的其中一种为拜前辈。 此刻楚明要拜的是主人，跟萧萧最初服务他一样，可以予取予夺。 金元宝转着右手的掌旋球，道：“你鉴定天资还算过得去，金某勉强接受，但我有个疑问。” “金总请说。”楚明回道。 “说 个屁，不去好好打听下，我爸可不只是商人，是正八经的鉴定师，退休前在古董协会就是初级大师等级，闲下来后日日强加练习鉴定技术，若现在去考核等级，拿下宗师不在话下，你那破锁头，对他而言跟玩具没区别。”金颂一脸骄傲说道。 楚明心头一震，在心里把熊老大骂了个底朝天，如此重要信息竟都没收集到，好意思自称是蓉城私人团队收集情报的王者。 表面上，他淡定地端起茶杯向金元宝致敬，道：“金总的鉴定实力毋庸置疑，别说在渝州，在整个西南大区都排得上号，晚辈不及一万，但依旧想尝试下，恳请金总给个机会。” “爸，他想死您就别客气，正好拿下来，我要放干他血，肉剔下来晒干去钓鱼，骨头丢给咱们家老黄狗收藏。”金颂迫不及待抢话。 金元宝没开口，右手掌旋球转着，脑海思考着五个亿还没解决前，楚明还是有筹码在手，所以自己的任何动作都需要谨慎。 半晌后，金元宝叹气道：“金某如今六十有二，而你不过十七八岁，你我最少差两辈，此间之事若是传出去，只怕同行笑话金某倚老卖老，故此金某且让你多思考几日再做决定。” 第299章 打得好主意 这老狐狸！ 楚明一下就看穿，金元宝看似大方让自己好好思考，实则是要等‘五个亿’归属落地，然后放手大开杀戒，不管最后比斗赢还是输，自己都走不出渝州。 要知道，他废了多少心思在制作的筹码，怎么可能拱手相让。 于是他放下茶杯，面色坚定道：“恳请金总给小弟个机会。” “小畜生！我老爹都能当你爷爷，这便宜你也敢占。”金颂怒斥。 楚明闻言内心欣喜，金颂的话对他来说就是送上门的机会，立即冷笑反驳道：“闻道无先后，达者为先。若真算起来，依照鉴定实力，小爷还吃亏了呢。” “爸，机会已经给了，传出去同行也不敢指责咱们以大欺小，现在立即赢下比斗，我要好好的招待他。”金颂转头跟金元宝说道。 金元宝闻言心里感慨，自家这娃性格到底随了妈，一如既往毛躁不够沉稳。 不过谁让金颂是自己生的崽，不能让娃受委屈，管它什么‘五个亿’筹码，儿指定要楚明，给便是了。 随后，金元宝停下右手转动掌旋球，目光闪烁精光，道：“你如此有自信，金某还是不接受，岂不是不近人情。” 楚明内心感慨，不愧是 老江湖，什么时候都要保持滴水不漏，再反观边上金颂猴急样，真怀疑是否亲生的。 随后，他起身抱拳道：“感谢金总给小弟机会。” “报上名来。”金元宝说道。 江湖赌斗，不管规矩多狂野，师出有名还是得遵守。 楚明再拜，回道：“春秋霸主之一楚国的楚，明日王者的明，楚明。来自八阴门之一杜门，无师承。” “够自信的！本着前辈老骨头，金某且再多嘴一句。你既师承，如何有底气挑衅隶属阳关的老前辈。”金元宝冷厉追问。 楚明从容回道：“我鉴定技术属实强悍。” “我名金元宝，阳关鉴定初级大师，师承几何，作为杜门人，你没资格知道。”金元宝依江湖规矩起身报自个来历。 这次才是正儿八经的‘上拜贴’，对比之前两场有些儿戏。 不过，过去的事不重要。 二人隔桌对拜之后，比斗也就开启了。 楚明从背包里取出装着锁头的盒子打开，徒手拿玉制锁头，放在盒盖上，直言：“玉锁为仿制品，若你方能打开，无需鉴定材质也算赢！” “小畜生，打得好主意!” 金颂面色阴冷道，“前日、昨日两场大庭广众不宣布规则 ，现在宣布，等回头就算我爹赢了，你完全可以把事传出去，把比赛作废了。” 金元宝也面露不快。 楚明淡定解释，道：“这是小弟回报金总给机会的小小心意，并无他意。” “滚，我爹不需要！”金颂怒斥。 “这就是个败家子。”楚明一副老气秋横摇头。 金元宝冷脸道：“小儿是有些毛躁，但劝你别费心思了。协会制定的等级中，考核大师级的心态，是基础中的基础。” 这话跟指着楚明骂无知没区别，不过楚明并不并生气，调侃金颂只是为最初目标服务而已。 “请前辈鉴宝。”他淡淡道。 金元宝闭上眼调整情绪。 包间门被打开，是小晨接到金颂通知，送来鉴定工具。 几分钟后。 金元宝张开眼，戴上手套拿起玉锁头，无需强光手电筒，仅靠肉眼观察。 ‘W’异形玉制品很罕见，但是对几十年前，靠着边境走私玉石的金元宝而言，不算太过出乎预料，此刻其在观察锁头材料。 他一眼就发现材料有问题，但仔细辨认又觉得不存在，眉头微微一皱。 金颂见状拿起手电筒打开灯光照射。 这不违反规矩，毕竟事先也没约定不能有助手， 所以楚明在位置上淡定喝着茶。 另外，他从头到尾也没担心金元宝能鉴定出来，哪怕十年前对方就达到协会制定的初级大师标准。 这事得从源头说起。 古书上说的‘炁’是真实存在。 任何人都可通过视、嗅、味、听、触和心等六觉来触发，只是由于个人体质和认知差别，导致只有少数人能掌握并运用。 这些人多分布在阳关阴门合计十六道内，近现代全归入古董圈。 协会的等级考核，只有八阳关认可，八阴门压根不屑一顾，都有各自压箱底的技术，所以别说大师级，哪怕是宗师都存在盲点。 玉锁头可是八阴门之开门，用来锻炼传人的秘法，若非他小时候偶然碰到的那个老人，就算把身体能量耗尽来支撑万物眼，也别想解开锁和材质。 说起来，那个老人是个秃头，跟柳烟卧室挂着三张照片其中一张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那老人就是汉中南金寺明了大和尚，也是民国时期关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无相法师。 这事他都没跟黑子、萧萧说过。 这时。 金元宝放弃从鉴定材质，从玉雕手法着手试图鉴断。 楚明边喝茶边观察，发现金元宝鼻尖时不时 的收缩，还拿着锁头摸了下，紧接着又把锁头靠着嘴唇点了下，最后还凑到耳朵边轻晃。 欸？嗅、触、味加上最初的观，这是民国杜门人曹风开发的鉴定方法。 视、嗅、触、味、听依次递增，达成五合一的驭心之术！ “塞林娘卡和！好意思看不起小爷，结果就是杜门人跑去考核等级，真当自己是阳关人。”楚明心里一阵咒骂。 要成为八阳关之一，师承至少要传百年。 曹风是在一九三十五年开始江湖冒头，而协会官僚等级考核，得从最低慢慢升上去，级和级之间有时间限定。 所以算起来，金元宝开始考级时，曹风的传承五十年最多了，到如今不到七十年，根本没资格称‘阳关’。 这时。 金元宝眉头舒展。 “爸，鉴定有结果了吗？”金颂迫不及待问道。 “有点眉头了。”金元宝抬头望着楚明露出微笑。 楚明心里一震，自己可能大意了。 曹风是在洛阳起家，距离关中平原很近，行走江湖时间跟明了和尚有十几年重叠，二人肯定交手过。 以曹风能力和做事风格，搞清对手底蕴是最基础的，跟他一样偶然接触到玉锁头，然后并留下资料传给后人。 第300章 给脸不要脸 自古斗宝，就没有永远赢的说法。 楚明纵使拥有鉴万物的慧眼，也没自大到天下无敌。 此间，察觉金元宝得到曹风留下遗产，跟自己一样能解开玉锁头，心中没愤慨只是感觉头大，拿不到程慧情的情报，把自己当给金家，就金颂那性格，不得把他折磨死。 不，不要！ 父母亲人大仇未报，我不能成为别人禁脔予取予夺。 楚明不甘心，想找到应对之策。 他明白就当前局势，自己拥有的筹码不是那五个亿，而是不知道集合多少代楚家先人的结晶《楚氏鉴法》，于是迅速调整情绪，调出脑海的《楚氏鉴法》翻阅曹风记录。 同时间，隔桌对面。 金元宝满脸汗珠半低着头，目光闪烁幽光盯着手里的玉锁头，也分出部分心思观察楚明反应。 楚明终究还是个未成年，做不到藏思于内，微表情暴露情绪的反转，都被金元宝一一捕捉到。 金元宝嘴角上扬。 身边的金颂，见老爹露出招牌的胜利表情，当即满脸狂喜：“一个月……不不，七天内，我将迎娶萧萧，然后让两个草寇在脖子拴上狗链，当捧花花童，哈哈……” 想到人生到达巅峰，金颂笑声犹如着魔。 笑过之后，金颂视线转到楚明身上，隔桌而嘲讽：“别挣扎了，成为金家的奴才。说起来你够幸运，老子坚持男儿身，否则就你这类嫩嫩的小花草，是老子最喜欢施肥的种类。” “儿啊，不可无理！不论输赢结果如何，楚小兄弟在鉴定方面是难得人才，爸希望你能以士相待，最好是安排在玉玄古玩店，接替离上卿，免得老离一把老骨头还得折腾。”金元宝劝到。 金颂不假思索回道：“不要，这家伙敢跟我争萧萧，我不好好招待他一番，这辈子睡觉都不安生！” “这一轮他失败已失去自由，还有什么比这种惩罚更严重？以后他将侍奉你终身，是你私有物，你得好好爱护。”金元宝继续劝解。 金颂冷哼道：“既然是我私有物，我怎么处理都没问题，不过老爹放心，我不会真让他死那么快，至少玩个三五年，如果那时他的鉴定能力真能比肩老离，哪怕达到八成，我再多给五年寿命。” “你这孩子，楚小兄弟总归是人不是物，怎能……” “您别说了。您是知道我有多爱初恋女友的。找五年好不容易找到极度相似的，两个草寇敢践踏我的辛苦和痴情，必须 让他们付出代价！” 金颂前行制止金元宝，盯着楚明脸色越加阴沉，脑海里瞬间冒出几十种‘招待’方法。 金元宝面露无奈，还想劝解。 对面。 楚明放下摸着下巴的手，双眼恢复神光，望着金元宝道：“演过了。” “我爹入行后，只要露出胜利笑容，就没有输过。懂了吗，小畜生。”金颂鄙夷道。 楚明无视，目光灼灼直视金元宝。 此间，金元宝内心翻江倒海。 当年曹风每次醉酒，都会提起战不胜的对手，又哭又闹，来回车轱辘，往往这时金元宝师兄弟就会被骂得狗血喷头，所以能躲就躲，错过追问细节的机会。 所以，事实上金元宝解不开玉锁头，也看不出材质，只是感觉熟悉，但又不甘心输掉这一局，卖儿子，于是想利用盘外招给楚明制造压力，哪怕不能转输为赢，至少打个平手，开启加时赛。 不得说，想法非常好。 以金元宝在江湖地位，加上引导儿子说出恐吓话语，是个人都得扛不住。 不凑巧的是，楚明翻倒楚氏先人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八卦，据说五十岁的曹风，跟明了和尚在关中大坟内斗过一场，留下抹不去的阴影。 虽然八卦文 没有细说内情，但楚明根据金元宝反应，推算出曹风性格那么刚强，不会主动揭短，留下详细资料供后人参考。 推测不完全正确，但他目的达成了。 此间一句‘演过了’就让金元宝不淡定，实势瞬间反转。 “儿，你到外面稍等。”金元宝提按住内心狂躁说道。 “爸……” “去吧，爸爸就算这把老骨头不要了，也不会让你给他当下人受委屈。”金元宝踮脚伸手，一脸溺爱摸了摸金颂的脑袋。 金颂没有一丝刚才狂傲的姿态，红着眼灰溜溜的离开。 出门后。 金颂立即招呼经理，安排祭拜祖先的仪式工具，打算在门前跪下求曹风祖师保佑，老爸能够赢，自己不会给楚明当奴才。 屋内。 楚明落座反客为主，邀请金元宝喝茶。 金元宝把玉锁头放在盒盖上，轻转转盘还给楚明，边道：“金某可以作保，让楚兄拿走五个亿回蓉城。” 为了改变儿子悲惨的结局，金元宝不惜拉下脸以平辈相称。 楚明手按转盘，微笑道：“金总似乎有点不自量力了。” “请楚兄指教。”金元宝忍着愤怒道。 楚明淡然道：“西南古董圈大区最强的渝州和蓉城，如今都盯 上那个五个亿，倒也不是说同行们见钱眼开，而是钱背后是两城数千年竞争的延续，恐怕金总没那能力摆平。” 金元宝嘴角抽搐，自己还是小看楚明了。 这哪儿是十七岁，分明是个老妖怪装嫩，否则怎么一眼识破自己开空头支票。 不过这事不能承认。 他手里头的资料显示，楚明分明就是个疯子。 几个月前为了泡程家大公主，竟一夜之间把蓉城休门的扛把子叶家祖宅，一把火烧光。 如果儿子真被带走，他不敢想象后果会怎么样。 “楚兄说得有点严重了。时代一直在发展，人的思维也愈加开阔，早已不是旧时代那种你死我活，如今渝州和蓉城是合作多于竞争。” 金元宝故作淡定，顿了下观察楚明表情，没发现有反感，才继续道：“金某在行业里干得是灰色没错，但鉴定实力摆着，手底下也有几个人才，渝州同行们还是会给几分薄面的。” 金元宝的意思是，只要自己出面，楚明百分百能拿走五个亿，在渝州地面也不会被袭击。 楚明不怀疑这点，或者干脆就懒得思考，直言道：“我拒绝。” 金元宝当即色变，双眼煞气逼人：“别给脸不要脸！” 第301章 前辈高风亮节 金元宝是有忽悠成分。 比如说渝州和蓉城，自古从官方到民间都是竞争打头阵，当今没有任何人有能力解开，只能做做表面功夫。 不过保楚明在渝州不死，倒是真的。 然而没想到，楚明竟然不给面子，所以金元宝怒了，大不了事后付出代价，现在就把楚明宰了。 楚明看得分明，金元宝武力值和黑子伯仲之间，如此近距离下手，他是没机会打出铁签的，却很淡定的喝茶。 “不会以为五个亿的筹码，真压得住金某！”金元宝双目冷光咧咧质问。 楚明摇摇头道：“晚辈不敢。” “那就是说你接受金某的提议！”金元宝抓起茶杯轻松捏碎施压。 “那倒也没有。” 楚明脸色依然那么从容，在金元宝并指指自己的喉咙时，说眯眼微笑道：“金总从头到尾会错意了。” 金元宝面色露出狐疑。 “以您女儿为斗彩金，不过是让斗宝局继续进行下去的筹码……”楚明说道。 “是儿子！”金元宝严厉纠正。 楚明不置可否耸耸肩，继续道：“金总早已退居二线，把事业交给大女儿打理，为什么最近要接受外人业务。能否告知晚辈？” “你上门下拜贴， 引兴隆街同行成势，甚至引发渝州和蓉城相争，就只想问这事？”金元宝问道。 “目标是没错，过程中出现点意外，不过不重要了。您接待的那个客人，对我很重要，想必你手里头有相关资料。”楚明回道。 其实事态发展太快，金元宝手里头资料还真不全，猜测楚明是想侵吞程氏家产和二公主起冲突，所以才会拿五个亿当诱饵，引楚明同意平局收手。 现在是坐实了。 金元宝吐了口气，为难道：“客户有保密要求，按规矩金某不该跟第三人透露。” 楚明看出来，金元宝为了女儿金颂，即便看出来套入依旧按照他的节奏走，内心感慨做父母不容易，也欣喜自己从玉玄古玩店入手，做对了。 随后，他给茶杯斟茶水，用转盘送到金元宝面前，道：“前辈高风亮节，念在晚辈年纪小，未来还有大好前途，以平局收手。” 金元宝吃愣。 本以为还得谈判好几个小时，最终由他亲自护送楚明等人离开渝州，却没想到楚明反而给台阶，还是他想都不想的好事。 因为按照楚明的提议，看似平手，实则就金元宝赢了，不但保住面子，也保住玉玄古玩店在兴隆街 的地位，以后能继续割韭菜赚大钱。 “江湖如风云骤变，快得让人不适应啊。”金元宝感叹，这次是真的认为自己老了。 “江湖即人心，晚辈今日不过是侥幸拿到想要的，其实要走得路的还很长，希望日后前辈多多指教。”楚明谦虚道。 哈哈哈…… 金元宝发出英雄迟暮般无力的笑，楚明能硬能软，比当年自己强太多了。 随即抓起茶杯向楚明隔空一拜，潇洒承认这一局自己输得非常彻底。 楚明赶紧起身端起茶杯，以晚辈之礼回应。 不论金元宝之前以威胁迫，或是想动杀心等手段，这一刻的的确确有旧江湖高手风范，值得敬佩。 茶一饮而尽，双方恩怨已清。 金元宝落座神态轻松放下茶杯，道：“楚兄既然能知道客户上门，金某告知就不算违规，同行也无法指责。” 金元宝先发免责声明，而后告知情况，这次会亲自出手帮忙制假，是有故交上门请求，需要还人情所以才答应。 “人情难却啊。”楚明表示理解。 “是啊。”金元宝苦笑一声，接着道：“客户提供上等和田玉材料，希望我制作一方印章，底刻‘九龙拱卫谓昆丘’。” 楚明闻 言眉头抖动：“昆丘？” “是的，就是昆仑之丘，可惜金某能力不足不知详情。”金元宝说道。 楚明坐不住了。 一方印章上刻‘九龙拱卫谓昆丘’，该不会是两千年来，南渊六艺代代传承守护的那一方吧？ 看来是了，因程慧情是南渊六艺之书艺的人。 近代以来，从林全寿的林家遭受严重打击，到最近十多年，程建宏及其友人、楚家等都被威胁甚至灭门，全是书艺为了独占那块始皇私印造成，那么制作个假的，也说得过去。 “外人都以为金某擅长藤木铁艺，实际上让金某成就‘初级大师’称号的品类是玉制品。想来那客户是知晓的，来时带口罩和墨镜上门提供照片等，给金某一个小时，阅后即焚。” 金元宝的补充，让楚明从沉思中回到现实。 “前辈做出来了？”他问道。 “哼，我之师门在玉制品类鉴定、制作、修复等技术，放在近百年来也是最顶尖一档，这些年来金某不敢落下，日夜勤奋精修，能力比肩开山祖师。”没有赌局压力在身，金元宝情绪很平稳，说起技术满脸骄傲。 楚明识相配合：“前辈的能力毋庸置疑，曹前辈泉下有知， 想必欣慰后继有人。” “能看出我师门，楚兄能力也是当代同辈中的翘楚。”金元宝面色讶异道。 “不敢。”楚明摇头道。 双方进行一轮毫无意义的互相吹捧。 金元宝才再次说起正事：“金某拿到材料立即闭关制作，以高超技术还是花费将近半个月，才把印章制作出来。金某敢说和客户给的资料无有分别，乃我师门最高杰作，和真品摆在一起，古董王再生都辨认不出来。” 楚明闻言内心吐槽。 曹风在玉制品类的技术能力，在那个年代拔尖，若金元宝能够达到同等高度，放之四海也可称宗师。 然而明了和尚，就是曹风一脉过不去的坎。 柳烟作为和尚事实的徒子徒孙，就能轻松打败。 桌上盒盖上放着的是，柳烟都玩腻的玉锁头，金元宝就无可奈何，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话不能当面说，否则和谐友好的局面散了，老头指不定恼羞成怒，动手把他剁了。 于是他送上马屁：“前辈技术，着实让晚辈羡慕，若非个中缘由，似乎拜贤，服侍前辈终身，是不错的选择。” 金元宝别提有多开心。 楚明趁机询问：“敢问前辈跟客户交货时间和地点？” 第302章 当我女婿吧 金元宝陷入对技术的骄傲亢奋情绪中，听到楚明的询问脱口而出：“客户指定在八月十六凌晨四点，放置旧三号码头指定货箱。” 金元宝说完后察觉不对，楚明拿到时间地点，哪怕不做什么，只是出现在交易点附近，客户就知道是谁透露，事后他没有转圜馀地，对个人及家族声誉都将造成巨大的损失。 在古董圈，声誉就是地位，跟钱直接换等号！ 金元宝脸色跟吃苍蝇一样难受。 “昨天晚辈在旧三号码头，和一群失业工人起冲突，晚辈越想越觉吃亏，想去找他们算账。”楚明毫无预兆地气愤道。 金元宝僵硬面色松弛，内心对楚明越看越喜欢，说道：“金颂大不了楚兄几岁，现在还是选择性别的关键时刻，金某觉得……” “前辈使不得，晚辈小学都没上过一天，就是个文盲实，在配不上留过学喝过洋墨水的金小姐。”楚明冷汗直冒急忙打断。 说实在，金颂很漂亮，跟从古画走出来的美人一样，家庭背景还强得一塌糊涂。 可哪怕最后选择当女人，身高也在那儿摆着，婚后打架，他保证要吃亏。 “是金某考虑不周，楚兄还未成年，谈婚论嫁为时尚早。不过金家大门永远为楚兄敞开，欢 迎随时上门提亲。” 金元宝算是看出来了，不管楚明鉴定能力高低，就凭小小年纪，能和自己一个老江湖对垒不落下风，就足够帮忙金家姐弟守护住他几十年来创下的基业。 楚明可不想在这话题纠缠，起身抱拳道：“晚辈因个人私欲，上门‘上拜贴’，归根结底有错在先，万望前辈见谅，晚辈等寻个合适时间，登门负荆请罪。” 说完楚明郑重一拜。 这一拜没有任何作假成份。 ‘上拜贴’，用白话来说就是踢馆子，虽然圈中不觉得此类行为有错，但最终楚明拿到想要的情报，于情于理都该感谢。 金元宝见状，那是老岳父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楚明不敢再耽搁分毫，赶紧收拾盒子进背包告别。 此时门外。 金颂让手下拉来供桌摆上祭品，自己双膝跪地手持三根香，朝着包厢门虔诚叩拜。 楚明开门后愣了下，想到被金颂恶心一整天，当即故作冷厉，道：“我为你主人，你拜我也算是应该的，从今儿起你必须从内至外是女儿身！” 金颂闻言想到，不能跟萧萧结婚，还被‘卖给’楚明，往后日子没法过了，对人生失去希望，手一抖三根香脱落，整个人跌坐地上，面色发白惨叫道：“啊 ~金大钟死了。” “儿啊，怎么了？”包厢内金元宝听到儿子从那叫，从喜悦中惊醒。 楚明怕被老头逮着揍一顿，赶紧推开供桌溜之大吉。 边上小包厢门口。 黑子、萧萧迎上来。 “走走。”楚明快步催促。 离开旋转餐厅所在的大厦，楚明才松口气放慢脚步。 “发生什么了？”黑子着急问道。 楚明对黑子、萧萧二人有绝对信任，所以过程详细转述一遍。 萧萧听得嘴巴合不拢，紧接着一脸后怕道：“那金颂请来小晨，还有五个强悍实力和黑子哥哥伯仲的随爵，萧萧一直提着心，还好掌柜智慧超群，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你也不是无脑信任臭屁孩，像黑爷我，从头到尾就很淡定。”黑子说道。 “黑子哥哥明明衣服都被汗水浸湿，抓着萧萧的手腕，都抓出红印了。”萧萧抬起右手，黑子留下的五指印非常明显。 楚明见状朝黑子骂道：“下手也不知轻重，萧萧皮肤那么嫩，要是留下淤青散不开，我让大黑咬死你。” “当我是老吴那笨蛋，能让条狗欺负不还手？”黑子很不屑。 楚明脸拉长。 黑子知道要坏，赶紧转移话题：“我们那天第一轮打赌是我赢了，所以连第二轮 都不成立，我无需改变容貌和体重。” “狗屁，没听金美人自己承认金大钟已死吗？那可是她身份证上法定名字，死亡意味着信息要全注销。”楚明反驳。 黑子斜眼道：“信不信黑爷让他拍张隐私过来证明？” 金颂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当女人，就算讨厌黑子也肯定会配合。 楚明当即色变，硬着头皮道：“她穿女装，也听从我的意见把男儿身杀死，那就是女人没错！” “别耍赖！” “我是未成年，有儿童保护法，耍赖无罪。” “你信不信……好好，咱们各退一步，平手好不好。”黑子想到把楚明丢下一人独对金元宝心生愧疚，选择妥协。 楚明欣喜，道：“平手就平手，那么按照打赌说的，你得兑现一半，就每天五顿饭减少到三顿，皮肤也不用熬回白嫩嫩，就古铜色就好。” 黑子闻言炸毛，伸手勾住楚明的脖子，捏着他脸颊，怒斥：“给你脸了啊。” 与此同时。 旋转餐厅包厢里，金颂听完金元宝的转述，知道被楚明耍了，整个人如暴走的野兽嘶吼大叫：“楚明，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金元宝怎么安抚都没用。 可以说，楚明抛除拿到程慧情情报，这几天‘输惨’了。 黑子不 能变成正常，还被金颂当生死大敌，以后肯定纠缠不清。 …… 回到酒店已是中午。 楚明点酒店中餐厅清水羊排、佛跳墙等西北、闽省招牌菜系，三人各自老家的味道，正经庆祝国庆、中秋双节。 在等菜的期间，三人围坐餐座吃管家送来的水果点心。 “金老头不知道南渊六艺秘密吧？”黑子面色凝重问道。 楚明鼓掌赞赏：“你终于肯定脑筋了。” “不要以为我不打你。” “说得好像你是好人一样，就会欺负未成年。”楚明揉着酸疼的脸颊抱怨。 “知道疼就当个人，说人话！”黑子冷哼。 楚明翻白眼，道：“多次交手下来，程慧情只是疯并不蠢，若非我的出现，程慧心能被玩死，所以怎么可能告诉金元宝实情。” “嗯，那疯婆整个假始皇私印想干什么，骗钱还是骗人？”黑子追问。 楚明习惯性手指摸着下巴思考。 程慧情的行为不能看作个人，而应该是南渊六艺之书艺传承人的安排。 然而到目前为止，书艺传承人是男是女，精通什么技术，是哪里人，他手头没有任何一丝信息，所以想推演黑子的疑惑，根本是在做梦。 “敌暗我明，难喔。”他摇头叹气，承认自己没有办法。 第303章 起内讧了 黑子不在乎‘南渊六艺’传承，只在乎楚明的姓名，听到没有办法推测，整个人紧张到坐不住，起身来回踱步。 “敢不敢再矛盾点，刚才还恨不得把我打死，现在一副为我寝食难安，啊呸~”楚明啃着大苹果调侃。 “你才敢不敢对自己的性命负责点！” 黑子转头凶光毕露呵斥楚明，而后分析道：“几十年前在圈内权势滔天的林家，都死只剩下林全寿，而你又比林家强多少？最近十年，强如随爵圈传奇大侠风君道，右腿残疾还得割掉舌头当哑巴，才能躲在那鸟不拉屎地方苟延残喘。你我三人比他老人家强多少，我能安心吗？” 楚明感到欣慰，黑子终于认真动脑子了。 “萧萧觉得现在没必要管背后的目的，咱们去旧三号码头蹲点，把收货人逮住审问，至少能拿到一点情报。”萧萧小声发表意见。 楚明马上接过话头，竖起拇指头赞扬道：“不愧是惊门当代十大杰出门人，一下指出问题根本。” 萧萧当即脸颊泛红低下头，道：“其实掌柜心里是有答案，才那么淡定吃水果。” “没有的事，我啃苹果是补充水分营养，挖掘错失的信息，现在受你启发，才明白过来 。”楚明摇头否认萧萧的说法。 这招对别人有用，对黑子无效，毕竟彼此太过熟悉。 黑子重新落座，翻着眼皮道：“别演了，需要我们怎么做？” 楚明把苹果核扔一边，调整坐姿面色凝重地问道：“萧萧，你有办法在外人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摸进旧三号码头内，短时间摸清地形地貌等信息吗？” 萧萧从衣服里抽出烤肉串铁签，道：“萧萧擅长给人扎针不擅长易容，不过对付惊门十杰之外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楚明见着尖尖铁签，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伸手把铁签拨开远离自己一点，道：“惊门内中老一代呢？” “香主及之上有职位的前辈骗不过，其他好说！”萧萧自信道。 楚明摸着下巴思考，而后道：“我跟金元宝的斗宝局以平手收尾，但凡有脑子的人，收到情报都会认为，是金元宝忌惮五个亿引发双城斗争，特意给我的台阶。” “而众所周知，同行给我定调是个做事荤素不忌的半疯，如今我输掉比斗，一定会带着你们在计划阴谋诡计，没空管外界。因此程慧情拿到情报，不会改变原来收货人员部署，我们是有机会钻空子的。” “逻辑上说得通 ，但如果他们团队有个生性多以的人，又当如何？”黑子认真思考后提出意见。 楚明皱眉道：“不能否认有这类情况发生，所以……” “萧萧通关考核没有作弊，成绩是一等一的，才能列入惊门当代十杰。”萧萧三分异域风情的美丽容颜，透露出倔强。 楚明、黑子没想到，萧萧会对自个玩笑那么重视，都默契地张口道歉。 萧萧摇头道：“萧萧在意成绩是没错，不过萧萧现在想说的是，萧萧能出色完成掌柜安排的任务。” “不行，咱们‘三侠盐帮菜馆’已失去倩倩姐、小言姐两名重要骨干，如今再也承受不起损失了。”楚明坚定摇头，哪怕拿不到旧三号码头地形地貌，也不会让萧萧拿命去赌。 萧萧面色露出不甘心，但还没法摆脱惊门古老的规矩，不敢反抗楚明的决定。 黑子拍着桌子，道：“我爸说过，人从出生到死亡那一刻都是在赌，畏畏缩缩不敢前进，还不如回家种地瓜，所以我觉得这次值得赌一把……” “闭嘴，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楚明怒斥制止。 黑子不挂不顾说下去：“别忘记咱们‘三侠盐帮菜馆’还有个编外人员，而蓉城距离渝州也就三 百公里，努力点三个小时内就赶到了。” 楚明当即眼睛一亮。 萧萧是不擅长伪装，可有人擅长。 那人便是挖坟大佬，明了大和尚的徒孙吴明瀚。 楚明拿出手机给吴明瀚发短信，简单说明下任务。 三十秒钟不到，吴明瀚信息传回来：“谨遵道爷安排！” 楚明把信息分享给黑子二人。 “赛林木，不愧是我刺桐人，人狠话不多。”黑子很欣赏吴明瀚作风脱口而出。 萧萧当即面有愧色。 楚明看到了，在桌下用脚提黑子腿且还瞪眼。 黑子赶忙收住表情，道：“我和他一比狗嘚都不是，潜伏伪装都不会，甚至我连刺杀都不懂，就会用拳头乱冲，每次都给咱们家老板添麻烦。” “好意思说！你要是还有良心，就每天吃五顿，不许用药把黑皮肤养回正常。”楚明立即接下话头。 黑子脸色异变，撇嘴道：“黑爷皮肤天生是黑的，心也是黑的，没良心那玩意。” “是吗？要不你把裤子脱了，让萧萧看看底色，评评理。” “你有病，老子说几次，比平均长度还长。” “……” 兄弟俩越扯越远，指着对方器官缺点越吵越凶。 萧萧看得目瞪口呆，觉得两人继续 吵下去，感情要出现破裂，急得忘记惭愧插嘴劝解。 萧萧没劝动，直到他们点的菜上来。 饭菜吃完，楚明当天就退房，开着越野车前往渝州主城渝中半岛解放碑。 办理入住酒店后，三人就大.大方方逛街买衣服，仿佛在发泄和金元宝斗输的怒火。 直到晚上八点才回到酒店。 “咱们这么乱逛乱买，监视的人应该都被搞迷糊，接下来怎么做？”一进门黑子就问道。 楚明说道：“距离交货还有八个小时，咱们凌晨一点出发，现在动手制作假人。” “萧萧不擅长伪装。”萧萧又露出愧疚。 “不是伪装而是要造假。这种事善良的你当然做不出来，我就得心应手了。”楚明很贴心安慰，事实上他只有脑袋装着理论，实践经验为零。 黑子清楚这点，提出要帮忙。 “别客气，一起来。”楚明摆手道。 随后三人把买来的衣服等东西，全摆放在大厅。 这次依旧是开的套房，大厅面积足够他们挥霍。 接下来由楚明画图，黑子准备材料，萧萧当画手。 三人忙活三个小时，终于制作出一男一女两个假人。 “啧啧，发表下你的心情吧。”黑子盯着‘楚明’假人怪声道。 第304章 萧萧很普通 楚明三人并排站着，看着沙发上他们合力制作的两个假人。 假人是他和萧萧。 假人穿的衣服，是之前黑子找人手工定作的卡其色多口袋野外探险夏装，到达渝州这三天两夜，他们三人一直穿着同款。 此间假人的衣服内，由楚明依照《楚氏鉴法》记载的伪装术，临时抱佛脚，靠着铁衣架、刚买的衣服填充，还算像模像样，就是由萧萧画的皮有点怪。 假人‘楚明’皮肤白皙堪比婴儿，五官精修过，炯炯有神的双眼，笔挺的山跟，中医最赞赏的自然微红的唇色，仿佛是仙人下凡，实在太耀眼了，所以黑子才会怪声怪气。 楚明也很郁闷，转头朝右边，苦笑道：“萧萧啊，当年黑子没绝食，身体搞得跟竹竿似的，皮肤晒成黑炭，都没怎么俊秀，是不是画得有些过了。” “没有啊，掌柜就是长这样。”萧萧转头望着楚明的脸，很认真的回道。 楚明嘴角抽搐说不出话来。 黑子把他拉到沙发和假人并排坐下，而后道：“妹子，你再细细看看，左边这玩意像不像古董造假新手制作出来的劣质玩意，右边则是能让天下所有大豪疯一般迷恋的绝世藏品。” 萧萧认真在楚明真假人的脸 上来回观看，半分钟后，点头道：“嗯，萧萧还是技艺不精，刻画不出来掌柜真正的神韵。” 黑子目瞪口呆，跟楚明道：“萧妹子不仅视力不行，还左右不分。” 楚明无言以对。 萧萧是纯善不是傻子，却坚持精致的假人跟他本人长得一模一样，那只能说在萧萧眼里，他就是这么俊秀，犹如九天上的仙人，现在说什么也没用。 黑子叹气一声，指着右边萧萧的假人，道：“你对自己真的不客气，像是被庸医给折腾过。” 萧萧给自己画的假人皮肤、五官，与自己本人相差很多。 如果本人静态是九分，那么假人最多只有三分，不仅皮肤粗糙暗淡，两眼跟喝了假酒一样浑浊无神，扔街上都没人会关注一眼。 “萧萧本来就长得很普通啊。”萧萧说道。 “噢，请停止你愚蠢的土坡鼠行为，这很不礼貌！”黑子学电视播放的外国翻译片。 楚明捂着肚子大笑。 萧萧困惑道：“萧萧说错什么了吗？” “没事，就这样吧。” 楚明摆摆手，反正让萧萧重新给假人画皮肤是不可能，他和黑子又不擅长，那就将就着用。 反正假人也就用一次，让黑子开着车带去转一圈，迷惑下周围 监视他们的人，接下来重点是真人伪装。 萧萧说不擅长伪装但也得操刀，毕竟三人就他懂化妆。 “黑子哥哥要带假人去街上转，那么咱们就用套皮技术，便于之后和我们汇合。”萧萧说道。 “什么是套皮技术？”楚明、黑子异口同声。 萧萧打开自己的背包，边道：“经过几千年的发展，伪装技术多得数不过来，于是惊门归成九个大类，其中套皮啊一大类，就是制作人皮套在身上，可以是任何部位也可以是全身。” “现在时间不怎么够，萧萧技术又很普通，所以就搞个面皮就好了。” 萧萧从背包取出个黑袋子放茶几桌打开。 楚明二人好奇凑近。 “这要是没提前知道，还以为萧妹子在做人皮买卖。”黑子咋舌道。 “萧萧买不起上等皮，只能手动磨猪皮制作，比较粗糙，将就着用。”萧萧谦虚道。 “感觉让老吴白跑一趟了。”黑子郁闷道。 楚明面露错愕，袋子里装着各种‘人皮’，精细到连血管毛孔、茸毛都有，跟真的没区别，跟‘将就’就没有一毛钱关系。 他算是明白了，萧萧嘴里所谓的不擅长，就跟柳烟把年轻的发哥，形容成勉强帅哥一个意思，标准跟 普通人没关系。 不管怎么说，萧萧开始动手。 人皮基础已做好，薄如蝉翼，跟女孩敷的面膜差不多，现在要做的是精修。 楚明两人看不懂又帮不上忙，就跑到餐厅吃点夜宵补充体力。 “金颂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黑子问道。 楚明翻着眼皮，道：“咱们的两轮打赌，都被你死皮赖脸搞掉，还在惦记着她干啥？” “我是好奇，既然他坚持自己是男儿身，为什么要穿女装示人。” “我猜，五年前她在暹罗国留学生病，医生发现她身体有两套器官，根据现实情况诊断，女性那套是功能齐全，把另外一套去除才有存活。”楚明推测道。 “你还是不服输！”黑子说道。 “屁嘞，我俩打赌都结清了，我得无聊跟你纠缠不清。” 楚明鄙夷撇嘴，喝了口饮料继续道：“不瞒你说，我中午开门的一瞬间鉴定过，她确实是女儿身。” 黑子差点被面包给噎死，猛吞下去后，瞪大眼道：“那她现在坚持男儿的意义何在？” “可能是思维惯性改不过来，也或许是初恋女友刻骨铭心……谁知道她想什么呢。”楚明感慨道。 黑子追问：“你是不是早有察觉，所以对金元宝提出要把女 儿嫁给你，你并没有对她身体状况反感，才以门不当户不对拒绝。” 楚明确实对金颂遭遇颇为同情，闻言点头道：“如果换作我，想来行为作风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们家阿明真善良，要不干脆你从老金提议，择日下嫁金家。”黑子说道。 楚明火气瞬间直冲天灵盖，抄起法棍挥打。 黑子避开边道：“有什么好生气的，金家是渝州排行前五十的土豪，还有曹风技术打底，未来必定还能再上一层楼，你嫁入金家，可以少奋斗五十年，别人赶着趟都碰不到呢。” “小爷慧眼不比曹风技术，一样可以在古董圈风生水起。倒是你，算起来年纪也才小金颂两岁，身高又压制得住，练个破功法，除了力气大行房必死，金颂还是女身男思维，不会想着行房，简直不能再完美了。” 楚明收回法棍啃了一口，眯眼道：“你要是同意，等回头我上金家谈谈。” 黑子闻言认真思考了下，道：“有道理，如此一来我就可以瞬间达成‘富爹’成就，问题是我没法下崽，当不成爹。” “没事，等将来我过继个给你，男娃女娃随你选。”楚明说道。 黑子拉长脸怒斥：“林凉卡好，在这等着黑爷呢。” 第305章 受惊 楚明和黑子边吃夜宵边瞎扯的时候，萧萧已制作好四张人皮。 诚如他们猜想的一样，萧萧嘴里的不擅长标准高得吓人。 当人皮一贴上去，楚明秒变大帅哥，走哪儿都能迷死一片老少的程度。 此刻他在落地镜前臭美。 黑子凑近看了看，道：“怎么感觉有点金颂的味道呢。” “你才是个娘们！”楚明不爽道。 黑子在楚明身后扶着脑袋直对镜子，道：“别激动，你再认真看看自己。” 楚明被自己帅气给惊艳到，才忽视很显眼的信息，此刻认真一瞧，自己脸可不就是金颂五官精修过的样子。 “萧萧啊……”他打掉黑子扶住脑袋的手，转头无奈道。 萧萧端着一张脸皮贴在自己脸上，闻言回道：“金颂姐姐的五官本来就是古典美人胚，前几天掌柜光看照片都觉得漂亮，萧萧就以她为底制作。” “可她是女的啊。” “从古至今美人是不分性别的，萧萧就以金颂姐姐五官为底，再捎上掌柜的精气神，只是时间太紧迫，不能达到掌柜三分神韵。”萧萧遗憾道。 黑子闻言摇头吐槽：“这丫头没救了，眼里天下男人都是狗屁，就属你最完美。” 楚明深表同意，把视 线转回镜子叹气，也不知道萧萧是咋想的，真实的自己与镜子里的‘自己’比最多一分。 “大妹子，你不怕被她们打死吗？”这时黑子发出惊呼。 萧萧腼腆回道：“烟姐姐和慧心姐姐都好漂亮，萧萧不知道选择谁，就自作主张合在一起了。” 楚明好奇放弃照镜子臭美转头，见到萧萧的伪装，瞬间脸抽搐不已。 此刻萧萧的脸，无论从什么方向看都熟悉。 那就是脸的形状是程慧心，五官细节有柳烟的影子，整体年纪在五十岁左右。 “黑子哥哥帮我拍个照，等回家萧萧去照相馆冲洗一张大的照片，挂在房间里床头天天看。”萧萧说道。 “好嘞！”黑子去拿照相机。 楚明赶紧喊住。 程慧心也是个美丽而不自知的人，铁定不会有意见，可柳烟则是另外一个极端，哪天去棺材村他家看到照片，一定会觉得是他和黑子的主意，不得用高跟鞋底，给他们脑袋各来了一钉子。 黑子听到他的解释，吓得黑脸惨白，老老实实把相机收回去。 “时间差不多了，你去执行忽悠人的任务吧。”楚明安排道。 黑子收背包后拿出行李箱。 “人皮可以重复使用三次，黑子哥哥要 不要先试试是否满意？”萧萧问道。 “不用了，我底子本来就很好，从小在赞美中长大，不需要跟臭屁孩那样为个假脸沾沾自喜。”黑子麻利把假人塞行李箱边说。 “我哪有沾沾自喜。”楚明不服气，恨不得上脚踹黑子。 黑子收拾好行李，接过萧萧递上来大黑带，狐疑道：“你给我全套的吗？” “还有衣服，总不能穿着咱们自己的探险装吧。”萧萧回道。 “好吧，三点半在旧三号码头，咱们之前被狗追的那楼下集合。”黑子拉着行李离开。 楚明两人原地目送。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距离交易还有五个小时，时间足够。 楚明让萧萧先吃夜宵再换衣服，自己去穿下午刚买的黑色西装。 半小时后，萧萧从卧室出来。 楚明坐在沙发上啃苹果，差点把牙磕坏，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 此刻的萧萧，头戴个大波浪卷假发，身穿艳丽大红色长裙，脚踩着绿带人字拖，嘴唇吐深红色，乍一看还以为是上了年纪，风韵不减当年的大美女柳烟。 “外形像就像，但千万别学老奶奶的流氓口吻，不然你家掌柜我遭不住，小心肝随时会爆裂，比上吊死得还快。”楚明声音颤抖 道。 萧萧歪头疑惑道：“姐姐很温柔啊。” “哼哼，那是对你。”楚明想到柳烟嘴上说要报恩，没少威胁自己的行为，一阵翻白眼。 “好吧，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吧。”萧萧说道。 楚明从沙发起来，道：“老吴刚给我发信息，约在旧三号码头附近的小李老渝州菜馆外见面，咱们先去跟他汇合。” 萧萧转身去收拾行李，等回来后楚明差点一头栽倒。 萧萧完全把柳烟之前的装扮复刻到底，身上挂着三色大编织袋。 别看萧萧很乖巧听话，实际底色崛强，认定的事无法改变。 楚明很识相不点评招呼出发。 车被黑子带着假人，去到处转悠迷惑外人，所以离开酒店后，他们打车过江。 一路上，司机的眼睛都被萧萧勾住。 一个小时后，顺利抵达小李老渝州菜馆所在的仁凤街。 仁凤街不是商业街，周围多为老旧小区，晚上十一点半，街上没几个人灯光昏暗。 人生地不熟，楚明怕又跟前天一样迷路，就电话联系吴明瀚过来汇合。 几分钟后，吴明瀚跟老鼠一样，贴着街边栏杆围墙无声无息移动，因为树遮挡看不到楚明，只看到因人字拖卡脚，在一棵大树下花圃翘 腿整理的萧萧， “师叔我错了。”吴明瀚见到萧萧的伪装，条件反射缩在墙根瑟瑟发抖。 萧萧闻声抬头。 环境太暗，萧萧没看到人皱眉扫视着。 “道爷，救命啊。”吴明瀚呼救。 楚明循声绕过大树，一下就发现吴明瀚，好奇道：“你下坟遇大粽子都不怕，就走个夜路怕成这样？” “明瀚哥哥，在这里。”萧萧摇手打招呼。 “师叔饶命……”吴明瀚疯狂摇头哀求。 楚明快步上前安抚，并告知当前的‘柳烟’是萧萧伪装的。 吴明瀚不信，把脑袋埋在双腿上继续哭求原谅。 楚明很是同情，让萧萧别过来，到大树另外一侧避一下。 等萧萧移开，他强行把吴明瀚脑袋提起来，指着大树道：“看，哪有那个老奶奶。” 吴明瀚盯着大树好几秒，面色还是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 楚明就从背包拿出一瓶牛奶扎入吸管，递给吴明瀚。 受孩子影响，他也认为牛奶能治百病。 不知是否真的起作用，反正吴明瀚喝几口牛奶后，激动情绪缓和。 “这几天你都忙什么？”楚明蹲在吴明瀚随口问道。 吴明瀚一口气把牛奶吸干，回道：“我……我，呜呜……道爷，救救我。” 第306章 吓哭男子汉的恶人 吴明瀚蹲在墙角，哭得跟找不到妈妈的孩子一样。 楚明满脑子疑惑，莫非是吴明瀚团队被警察张阳给盯上，可那也不对，为什么见到伪装的萧萧会害怕？ 他不想再循序渐进，直接问道：“柳烟对你做了什么？” 这话一出，吴明瀚想是妈妈没找到，却找到人贩子的娃娃，哭得更厉害。 楚明好一阵安慰。 吴明瀚才断断续续讲述这几天的遭遇。 因搞错双方关系，加上挖坟的事，被柳烟修理了。 无论怎么躲避，柳烟都能找到他，还经常像猫耍老鼠一样，模仿萧萧温柔甜美口音把他骗出来，所以一听萧萧解释，应激反应更加严重。 楚明虽无法理解具体情况，还是额头冒冷汗。 吴明瀚是明了和尚的徒曾孙，虽未入开门却也是柳烟的徒弟辈。 而今长辈死光光，那么柳烟担起教育责任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因吴明瀚相貌普通乱发火。 他大胆猜测，柳烟是用开门教育传人的手段教育。 《楚氏鉴法》有个记载片段，开门自古传人同世不超过十个，还能数千年香火不断，是阳关阴门十六道里，传承教育手段最严格的。 吴明瀚作为休门盗墓贼，自由散漫惯了，一下接触开门手 段，可不就比在坟墓里遭遇大粽子袭击还严重数百倍，恐惧再正常不过。 他回神伸手拍拍吴明瀚，道：“老奶奶变态归变态，但确是你最坚厚的靠山，若几个月前你跟她就相认了，就凭叶氏坑你的事，整个西南休门都会被她掘地三尺报复。” 这话没有半点虚假，柳烟看似不着调，实际上是非常护短的长辈。 前段时间当得知吴明瀚要下墓各种阻挠，当天穿着人字拖，漫山遍野追杀南冥。 若说柳烟当时要帮警察完成任务，鬼都不信，无非是南冥坑了吴明瀚。 几分钟后，吴明瀚哭声渐止，问道：“道爷能否帮我脱离和师叔的关系？” “今夜天气不错，十五月亮跟圆盘一样大而圆。”楚明觉得，去跟南渊六艺之一的书艺传承人搏杀，都不想跟柳烟敌对，抬头转移话题。 这时。 萧萧背着三色编织袋从大树后走出来，左手拿过手电筒朝自己下巴照射，边道：“明瀚哥哥，萧萧是萧萧哦。” 楚明没预料到萧萧会来这招，但觉得也不错，反应迅速捂住吴明瀚的嘴，手还提着眼皮强迫观看。 吴明瀚双眼惊恐万分，随着萧萧靠近，身体随即狂抖，裤裆都湿掉了。 还好，萧萧 假脸是依程慧心脸型制作。 鹅蛋脸和尖锥脸，差别还是很大的，吴明瀚逐渐恢复理智。 楚明感知到后松开手。 “开门人都有病。”吴明瀚吐槽萧萧非得伪装成柳烟。 萧萧先解释手法根源，而后从编织袋拿出个大黑袋，里面有衣服和人皮，是给吴明瀚准备的。 吴明瀚手颤抖地接过，当街脱衣服换上再贴人皮脸。 楚明仔细一看哭笑不得。 萧萧给吴明瀚制作的假脸，鼻子、眼形和嘴是黑子的，脸型是他的，肤色和饱满的额头是吴明瀚自己的。 说起来都是优点，但组合在一起要多怪有多怪。 非要形容的话，他觉得是远看是个人，近看是整容失败的妖怪。 这时。吴明瀚拿过萧萧给的镜子照看。 “明瀚哥哥刚大哭过，会影响假瞳效果，等过会儿再带。”萧萧打手电光。 吴明瀚左看右瞧，道：“不用假瞳也没关系，足够帅气了。” “不能喔，像掌柜这样厉害的鉴定师，能一下通过眼睛分辨人，所以从古至今，眼睛伪装都是最重要的部分。”萧萧提醒。 “那等下再戴。”吴明瀚点点头。 随后三人一起朝着旧三号码头步行。 吴明瀚把过来后花半小时，就把周围 方圆二公里都摸熟了，他们不用怕迷路。 “道爷，惊门安排人员分散在各个角落，重点不是监控旧三号码头，而是一艘叫‘维悦宝珠’的万吨游轮。”吴明瀚汇报收集到的情报。 楚明皱眉道：“游轮？” “嗯，一个小时前我跟黑熊联系过，他说游轮接受团体订票，还能指定路线，最后找人赠送我们四张特等舱船票。”吴明瀚回道。 黑熊就是熊老大，之前在蓉城八马休闲庄包厢，熊老大收到十万块楚明给茶水费，感激不已，所以当接到吴明瀚的电话，连夜发动人脉搞船票。 楚明点点头，道：“那搞清楚游轮这趟出行的目的是什么吗？” “具体还不清楚，但我从登船客人那边打听到，终点是长江中下游的洪都市。”吴明瀚回道。 “起锚是什么时候？” “从晚上十一点接受登船过夜，明早上六点半起航。” “嗯？”楚明没坐过游轮，不知登船时间是否正常。 吴明瀚办事很靠谱，把信息都打听清楚，普通游轮夜班登船，都为十点前，如果团体租用时间就比较自由，半夜不罕见，不过多为服务上流人士的项目。 楚明听完后面露怪异，道：“莫不是把古董拍卖会搬 到游轮上举行吧。” “道爷英明。”吴明瀚竖起拇指头。 楚明额头冒黑线，有个萧萧也就算了，现在又加了个吴明瀚，对也是他无脑相信。 这事没什么值得吐槽，他边走摸着下巴思索。 若‘维悦宝珠’游轮真有古董拍卖会，那么程慧心费尽心思，请动金元宝造个假始皇私人玉印的行为就说得通了。 他对买家很感兴趣，到底是什么来头，让程慧心需要隐藏踪迹关键时刻，非得冒险出来。 “距离旧三号码头还有多远？”他回神问道。 “一点二公里。” “咱们分开登船，你把假瞳戴上，去和黑子汇合。”楚明做出安排。 吴明瀚在萧萧辅助下顺利戴上假瞳。 “更像妖怪了。”楚明无语惊呼。 “明瀚哥哥身形矫健，来无影去无踪，萧萧就给加了点料，更附合掌柜喜欢的武侠轻功高手样子。”萧萧解释。 楚明很感谢萧萧考虑自己的喜好，但看着吴明瀚伪装还是觉得好笑。 萧萧给吴明瀚的假瞳是浅绿带一丢丢的红晕，配上那拼凑的假脸，变得意外的和谐，但怎么看都不像人类。 “算了就这样吧。”楚明把心态摆正，剩余路他和萧萧自己走，让吴明瀚联系黑子汇合。 第307章 偶遇好心人 楚明高估自己能力，错估渝州地形地貌。和萧萧贯穿整条仁凤街穿过一条小巷，踩一段阶梯，然后东南西北就分不清，举目望去全是几十层的高楼。 他像是在井底抬头仰望，心底生出窒息感。 “掌柜的，让明瀚哥哥来接咱们吧。”萧萧拿出手机。 楚明紧忙伸手挡住。 前天两次迷路，他都说是黑子带路导致，而黑子可能跟吴明瀚汇合了，电话打过去，还不得被笑死，几个月他耳朵都别想消停。 萧萧不懂这些道道，但也放下手机，然后很贴心的拿出罗盘分辨方向。 他们团队装备全是黑子一手操办，本来是该买指南针，黑子觉得不够帅，就搞了个罗盘。 萧萧是个刺客，根本看不懂看风水堪舆工具。 好在楚明依靠《楚氏鉴法》现学现卖，勉强分清方向。 然而看似一公里路程，在地面行走不知增长多少倍。 二人这一走黎明近在尺尺，别说是登上游轮，连码头的一块砖都没见到。 算算距离游轮起锚还有一个多小时。 楚明寻思着丢脸就丢脸，反正是自家兄弟，有的是机会找回场子，让萧萧打电话问路。 萧萧不疑有他，乖巧拿出手机。 前方几米外一家豆腐店边巷口，有个穿得 五颜六色的短发背包，戴着耳机的年轻人走出来。 “你们也迷路了吧。”年轻人主动开口。 楚明脱口而出：“等朋友。” “周围又没值得逛的景点和商业，又是这个点出来，我大胆猜你们也是去维悦宝珠游轮，一起走吧。”年轻人说道。 楚明也不在乎前后矛盾，伸手按住打电话的萧萧，跟年轻人微笑道：“好啊，正好一起吃早点。” 豆腐店隔壁就是包子铺，楚明买了热腾腾的豆浆和包子，请对方吃早点。 “我叫林日，兄弟如何称呼？”楚明问道。 “萧木火。” 年轻人回了一声，转头看向后面跟着的萧萧，道：“大美女怎么称呼。” “萧萧，掌柜的助手。”萧萧没想过要伪装，如实说道。 “本家啊。”萧木火一脸喜悦道。 楚明脸色不快，提醒道：“萧萧五十岁了。” “兄弟别误会，我是觉得萧萧和我一位故人很像，很有好感。”萧木火视线转回解释。 楚明心里冷哼，觉得萧木火太虚伪，明明那口吻跟饿狼遇到猎物一样，寻思着等上游轮，得让萧萧改个人皮面具换伪装。 不管怎么说，有萧木火带路，他们在六点出头顺利抵达旧三号码头。 码头以前是装卸渔获、 煤炭等生活物资，而今早已废弃，但当年工程扎实，停靠游轮绰绰有余。 万吨重的游轮，在晨光照射下是那么耀眼。 楚明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距离起锚不到十分钟，算上检票的话还更短，于是加快脚步，萧萧紧跟。 萧木火在后方不急不缓。 嗡~ 游轮三个大烟囱发，出震耳欲聋的牛鸣声，在提醒着旅馆抓紧时间登船。 “萧萧，快。”楚明跑起来。 萧萧双手提裙摆，踩着人字拖奔跑，姿态和柳烟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 “哈哈~好有意思，真漂亮！”萧木火在后方真心赞扬。 楚明心里一突，萧木火恰好还同姓，莫非也是惊门人，所以是看出来萧萧的伪装。 “萧萧，你同代中多少姓萧的？”他头也不回问道。 萧萧提着裙摆奔跑，保持和他二米距离，回道：“只要通过考核，都会被赐姓登记在册，可以对外使用也可以不用。” “萧木火会不会是你惊门，甚至是十杰之一？” “可能是或者不是，萧萧伪装技术水平不够，看不出来。”萧萧有点愧疚不能帮到楚明。 “不管是不是，等上游轮离他远点。”楚明管不了萧木火，但只能提醒萧萧。 在楚明眼里，萧萧比程慧心还 纯真好骗，全然忘记在没遇到自己之前，萧萧可是跟在陈红梅身边多年，假扮各种身份。 随后，他们赶在游轮起锚前登船。 因楚明的戒备，也没管萧木火踪迹，上船后在接待引导下进游轮特等房。 房间是套房，有三个房间和一个小客厅。 黑子二人不在。 楚明放下背包，先去补个觉。 一个小时后，他被吵扰声搞醒，走出卧室一看，见到个陌生人老人，抄起凳子要砸。 “是我。”对方出声，竟是黑子声音。 楚明直接呆住了。 “我知道你想什么，可谁让萧妹子只对你倾心，其男人都不是人，给我整个老头也就算，还得眼疾。”黑子苦涩道。 楚明回神放下椅子，一脸无语。 他心里对萧萧伪装风格有准备，还是没预料到，会给黑子准备了个半全套，衣服外的皮肤全皱巴巴，点点老人斑，假瞳更是跟得白内障似的，眼珠子都快全白了。 “他们人呢？”他问道。 “老吴要把游轮内外情况搞清楚，从登船后就消失了。我回房后萧萧让我接替保护你，说是要摸清楚，船上有多少惊门人。”黑子回道。 楚明走到沙发坐下，转头看着窗外。 此刻，游轮早已驶里旧三号码头，岸边也 不是高楼大厦，而是满眼是绿植的山峰，几栋西南瓦房民居嵌在其中。 “有什么发现？”楚明问道。 “船上都他喵的是有钱人，上千块一个的破蛋糕，说买就买。”黑子艳羡道。 “我是说在码头，你有发现交接那玉印的相关人士吗？”楚明转头问道。 黑子摇头道：“昨晚零点出头，我和老吴汇合来到码头蹲点，看到一辆又一辆豪车抵达，没见到有可疑人员。” “看来她还真谨慎，安排人假装有钱旅客。”楚明叹气道。 “嗯，豪车下来的都人，一溜全是名牌服装，穿金戴银的土豪。”黑子附和。 楚明点点头，道：“游轮也就万吨，加上船员等最多不过一千人，耐心点总能发现，相信老吴专业，很快就有好消息。” “那说说你和老吴分开后遇到什么，按照老吴说的一公里路程，你们应该跟我们前后脚抵达码头，为什么很晚都没到达，还不接我电话。”黑子回来套房没来得及发问，萧萧就离开了。 “登船前我没吃饱，要去餐厅找点吃的，一起吧。”楚明起身捂着肚子答非所问。 黑子怪笑眯眼道：“是不是迷路了。” “不知道豪华游轮提供什么早餐。”楚明快步走向门口。 第308章 你猜我猜 游轮甲板上共五层，最顶层是特等舱，往下依次为一、二两个等级，第二层是餐厅。 楚明只是找借口，不让黑子在迷路话题上继续，离开套房过下楼梯，再错过二层餐厅也不在乎，直接下到甲板层。 甲板层面积是整艘游轮最大，为多功能休闲区。 楚明所在的位置为棋牌室，可能是大早上，大厅人员比较少，只有角落聚集着几个人席地而坐。 他好奇走过去。 黑子跟在后头，还在对迷路事嘀嘀咕咕，在距离角落人堆还有三米时，突然面色异变闪身挡在楚明面前，小声道：“有怪味。” 楚明脚落地板时就闻到，否则也不会凑上前。 异味是海鱼腥臭味类似，就是比较淡一点，贴切点来说就是鱼暴晒半干不干的那种。 此味乃休门也就是后盗墓贼特有，味道浓淡看个人，有些会随身携带沉香之类物件掩盖，有些直接用现代化工产品，但无论怎么做，只要在封闭或者半封闭呆久，外人都会隐约闻到。 然而如前方角落围着的人，身上散发那么浓烈的味道不多见。 唯一可能是，这群人中有人刚下过大坟，没有时间处理就急匆匆上游轮。 楚明把事跟黑子解释了下。 黑子目光一 亮，小声道：“看看能否捡漏。” “我们是来追凶的，认真点好吗？”楚明冷哼道。 “搁着跟林北装，你个臭屁孩要是没兴趣能停脚？”黑子东北口音夹着闽方言粗话，鄙视楚明。 楚明装傻不接话头，绕过黑子继续凑向人堆。 靠着灵敏的嗅觉，他一下就锁定腥味主人。 这是长相普通，身材消瘦，穿着破洞白背心短裤，年纪三十上下的汉子。 汉子左右手相差很大，左手跟常人差不多，右手从手臂到手掌，偏黑且干枯，特别是五根手指头，跟老枯木一样。 能出现这类情况，要么是中毒，要么是特殊练习技术。 楚明判断是后者，也坐实汉子是下过大坟，没来得急处理身体就上游轮的猜测。 此时七八个人坐地上围一起，玩一种很老的游戏。 摇骰子猜大小，下注不是钱而是古董小物件。 黑子手痒痒的，但要保护楚明安全只能忍着。 楚明看得直翻眼皮提醒：“别忘记一年前，为你什么会内裤都被扒掉，跟着我一起捡破烂大半月的事。” “黑爷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输光跟你混，让你天天逮着老子雄鹰讥笑。”黑子不爽道。 楚明横了眼伸手。 “林北的银行卡暂时 由萧萧保管，没带身上。”黑子说道。 楚明无语道：“派烟，你个白痴。” “这事我熟。” 黑子没为自己冤枉楚明而愧疚，大咧咧的走向人群蹲下，拿出庆祝渝州恢复直辖的1997天子烟派发。 天子烟一包五十块，一根二块五，等于一斤五花肉，一群汉子喜笑颜开接过烟，也接受黑子加塞。 那名汉子是唯一例外，没有接烟表情还很警惕。 八阴门之景门，最擅长变戏法，喜欢在烟斗、烟中藏技，休门盗墓贼是江湖所有派系吃过最多亏的人，所以只要是专业盗墓贼，对陌生派烟都会保持警惕。 黑子在没认识楚明以前，就是古董圈底层的铲地皮大军一员，还是该小圈中混得最惨的一批，对阳关阴门共计十六道认识不是很全面。 此间黑子不清楚汉子反应为那般，但本着任务在身的原则，递上烟就等着对方接。 楚明揉揉额头两侧，凑上前蹲在黑子身边，伸手拿过烟。 他讨厌二手烟也不抽，学着老烟枪夹在耳朵，随后从背包里摸出盒子内锁头。 锁不是玉制那把，而是其他四把金属材料之一，形状为简易喜结，体积三分之一手掌，材质为铜，不算精细，只是镂空衔接点 很精妙，为榫卯结构异变而来，还算不错。 市面上，休门盗墓贼们九成九不是鉴定师，但都有一双看好东西的‘毒’眼。 汉子心里给了锁头普通评价，偷偷打量了伪装帅青年的楚明，从衣服到神态一一分析，断定就是古董圈新人，大肥羊一只，也就有了计较。 至于黑子，汉子就不看在眼里。 对他来说，一个快眼瞎的瘦巴巴老头，还不是随便糊弄。 黑子这人不爱动脑子，但作为高级武者感知力很敏锐，仅从汉子呼吸辨认内心情绪，立即转手拿过楚明手里的锁头，跟着大伙道：“不介意加个人吧。” 黑子都懂事派好烟，大伙们没有意见。 楚明蹲在黑子身边，提醒道：“咱刚入行底子薄，还需要多多积累，别输精光哦。” 说完，他又把其他三把金属性锁头一一取出给黑子，其中两把生锈的格外抢眼。 “瞧你这话说得的，老头子怎么着也在行业摸爬滚打数十年，能没点底子吗？”黑子学着老爸地瓜腔普通话驳斥。 大伙们都憋着笑，在行业混几十年，还穿得那么寒酸，说话比毛头小子还沉不住气，怎么看都不像是高手。 汉子心里尤为鄙视，不过目光都在生锈锁头上， 再次给楚明是鲜嫩肥羊的评价。 “你运气一向不好，别在我身边呆着。”黑子嫌弃道。 “叔爷爷跟大伙好好相处，我去吃个饭就回来。”楚明配合，正好可以避开一堆人的二手烟。 “赶紧走，别墨叽。”黑子挥挥手。 楚明起身走人，还演出一副第一次穿高价格西装的笨拙感，或者说不是演，毕竟以前就没穿过好衣服。 那汉子就偷瞄观察，越加肯定是一只肥羊。 “老哥，你藏私啊。”有人没话找话。 黑子噘嘴道：“教会徒弟饿死老师傅！那小子想跟老头学点技术，这几把锁还是他跟人收来的，我寻思着不值五位数，都懒得搭理。” “那你还让他跟着。”汉子插话。 “他家里最近拆迁拿到补偿，总该能让老头我收到点学费。”黑子回道。 众人笑骂黑子心黑，惦记人小帅哥的钱。 “我干，说得你们碰到会拒绝一样。”混底层就得使用底层规则，黑子张嘴就骂。 其他笑着回骂，骰子摇起来。 “可大可小，可猜点数，想发横财就此在此时，下定离手咯。”庄家手按着骰盅高声吆喝。 汉子紧紧关注着，手攥着四把异形锁头，在骰在盘的数字标记扫来扫去的黑子。 第309章 登堂入室 骰盅揭开，有人欢喜有人悲痛。 黑子最终没有下手，因为按照常规套路，刚到个场子得熟悉热个身。 汉子终于松口气，黑子若是下注输光光气走，就没法挖掘情报信息。 接下来，趁着轮庄空隙，汉子有意无意询问楚明的背景。 黑子盯着新一轮庄家摇盅，嘴里应付着。 从古至今，骗子最喜欢骗的就是亲人少有钱，脑袋还不怎么灵光的人。 黑子剔除楚明会鉴定等技术等信息，把家里死得差不多，户口本就一个人，基本实话交代。 汉子就差拍大腿笑出声，尽力控制情绪，但嘴角还是抽个不停。 黑子一直余光偷偷观察着，把汉子动作表情都捕捉到了，心想到底是谁钓谁，走着瞧。 接下来几轮，黑子都最后犹犹豫豫没下注。 “怎么着，是怕那小土豪见你输掉不开心，后续卡学费吗？”有个大叔调侃。 “去去，老头子是在心算今日吉凶，跟那小毛孩有什么关系。”黑子驳斥。 汉子们觉得这是心虚哈哈大笑。 此时外头。 楚明压根就没走远，靠着听觉把棋牌室对话都听进耳朵里。 当觉得火候差不多就返回，也不看局面如何，拉起黑子手，道：“叔爷 爷不是跟人约好谈个买卖，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老头算到今日大吉祥，定能发笔横财，你别碍事。”黑子甩手道。 “叔爷爷不去，那我自己去。”楚明生气跺脚转身就走。 “老头你还赶紧追，别回头给人吃光，连口汤都不给你留下。”有人调侃。 黑子当即色变抓起锁头就跑。 一群人从黑子一轮又一轮不敢下注，就看出来没什么真本事，见状‘哈哈’大笑。 那名汉子趁着档口，悄悄摸起身离开。 大家都是因缘凑一起玩老游戏，彼此不熟悉，所以汉子的离开并没有引起注意。 外头。 黑子追上楚明。 楚明影帝上身，跟头倔驴一样，甩手不让黑子拉。 “你小屁孩，没有老头跟着，到时候底裤都能输个精光。”黑子数落。 楚明冷哼道：“我入行快半年，前天就收到四把锁头，价值怎么算也有两千块，可以说到达你以前说的登堂入室标准，还有什么搞不定的。” 黑子一时无言。 后方汉子躲在角落偷偷观察，结合黑子在棋牌室说的话，确证黑子连最基本常识都不懂。 毕竟无论在古董圈闯荡多久，经验多丰富的人，都避免不了踩坑，就没 有‘登堂入室’的说法。 “老头能骗，老子也可以！”汉子决定行动，不让肥羊专属于黑子假扮的半瞎老头坑。 随后，汉子追上来。 楚明凭借听力，黑子靠着武者感知气息，早知道汉子躲着偷听，此刻继续吵架。 “两位……”汉子人未到声先道。 楚明夺过黑子手里的四把锁头，跟汉子道：“兄弟你来得正好，帮忙评评理。就说最近叔爷爷什么物件也没捞到，而我能收到价值两千的锁头，是不是实力更厉害。” 在汉子心里，黑子就是个什么都不懂，还贪财的半瞎老货，没什么遮掩直接附和楚明：“从我个人经验来看，是有点后浪推前浪的意思。” “嘿，大兄弟你偏心得厉害啊。”黑子不满道。 “哈哈，我就说了，我已登堂入室了。”楚明自信笑着甩头大步离开，把空间让给其他二人。 汉子立即凑到黑子身边，道：“老叔，干咱们这行也不容易，有钱大家一起赚。” “对半分。”黑子回道。 汉子色变，道：“老叔这就有点强人所难，那些个物件可是我拼死拼活……” “那就别提了，我跟那小子认识至少八个月，信任度总比你强。”黑子打算走 人。 汉子拉着他，道：“一成，最多一成。” “两成，不然免谈。”黑子回价。 汉子咬咬牙同意了。 随后二人追楚明而去。 接下来，楚明被不存在的客户放鸽子，引导汉子顺理成章说出自己有物件。 …… 汉子入住的甲板之下的四等舱，学生宿舍一样的上下床四人间，空间闭塞。 还好游轮是被包下来搞专项，四等舱没什么人入住，房间只有汉子一人居住。 等楚明、黑子进房间，汉子关门上锁，趴地上从床底托出一个编织袋。 要不是实外表在太陈旧，楚明都以为是萧萧昨晚背的那个，直接动手抢了。 随后汉子从袋子里取出五个用报纸包着，体积大小不一的物件。 来时路上，汉子已解释是从朱明王爷坟外围刨出来的菜苗。 所谓菜苗，专指盗墓贼从大坟里搞出，没被古董商人染指过的鲜货。 很多捡漏的灰鉴师，就转盯着这类货。 不过有人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就是大染缸，普通人能碰到诈骗套入，在古董圈有过之而无不及，能不能捡到漏，除运气最主要是一双慧眼。 楚明现在人设是嫩肥羊，于是猴急着要帮忙拆开报纸，被黑子给摁住了。 汉子小心翼翼拆报纸。 第一个物件是市面上存量多如牛毛的青瓷碗。 楚明不需要开万物眼，仅凭脑海理论就判断，瓷碗确实是老货，但绝非汉子所言的精品，不由得有些失落。 只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他不介意以合理价格收了，嘴里随意评价着。 汉子当他不懂装懂，打开第二个物件外包的报纸。 物件为明清常见款式紫砂壶，做工还过得去。 楚明依旧给了个普通的评价。 汉子没有废话继续拆报纸。 第三件、第四件依然是瓷器，荷花形笔洗白瓷及‘山’型青瓷笔架。 “过得去。”楚明实话实说。 “小先生果然登堂入室，眼光独到，同龄人能比肩者恐怕不多。”为了割韭菜，汉子马屁说来就来。 楚明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点头：“最后一件速速打开。” “你果然出师了，都不需要我意见了。”黑子‘落寞’道。 汉子心想，黑子果然是黑心老坑货，都这时候还不忘加把火捧高小年轻。 话又说回来，他倒是赞赏黑子行为，今日真是黄道吉日，这肥羊宰得也太顺利了。 随后，汉子动手一层层拆开物件外的报纸。 楚明见其手法比之前谨慎，多了一丝期待。 第310章 买四送一 报纸层层揭开后，里面物件呈现楚明视线中。 物件为一方覆斗钮玉印。 所谓覆斗钮分成广义和狭义。 狭义上是依古代王陵封土制成印章，底部为四方或长方体，之上为四面三角斜坡，顶部为平面，中间穿孔或不穿。 广义覆斗钮就是个大类总称，有台钮、二台钮、三台钮等规制。 楚明眼前属于狭义覆斗钮，中间腰部没有穿带系挂孔，不是能随身携带私人小印。 玉印材质为白玉，如柚瓤色泽光莹，印面长宽各三厘米出头，通高两厘米余，底部篆刻‘乐安君’。 他有点感兴趣，调整情绪保持平稳开启万物眼，然后瞬间就无语了。 覆斗钮印是仿照清宫廷旧藏，明朝托名封君玺印之作，为‘安平君’印。 历史上确有两人受封安平君，一为战国时期赵国的赵成，另一为齐国的田单，所以纵然是伪作，但距今五六百年，也是真货。 而眼前所谓历史不过‘乐安君’半月，工匠还是佚名，编故事忽悠都不成。 楚明随即关闭万物眼，在黑子、汉子殷切的目光中，忍着打人的冲动，眯眼微笑道：“莫非是清廷旧藏‘安平君’封君玺印同款！” 黑子不懂历史，但深知楚明 性格，见如此阴阳怪气，立马意识到，眼前玉印比前面四件还垃圾，无需心疼可以直接一脚踩碎，当即脸黑。 黑子显然忘记自己伪装成半瞎子老头，皮肤不黑，这是要暴露了。 好在汉子目光都在楚明身上，没注意到黑子色变。 “这……这的确就是那枚大印的同款。”汉子回道。 给脸不要脸，真当我是无知嫩肥羊！ 楚明心中冷哼，随后歪头眼角上扬，道：“历史上不存在乐安君，倒是有款泻药叫这名字。” 再傻的人也知道，楚明看出印章底细。 汉子不傻反倒很奸诈，此刻倒吸一口凉气，眨眼又稳住情绪，假笑道：“先生不喜欢这方封君玺印，其他四件可看得上？” “我刚才的评价，你没忘记吧。”楚明冷淡道。 汉子当是在杀价，迅速思索着‘合理’价格。 楚明觉得，你整个假货也就罢了，至少做精致点，做旧高明点，他也就没必要那么生气，毕竟自己是扔下追凶不管来捡漏。 此间察觉对方还存在宰肥羊心态，就怪声道：“话说你整一枚半个月历史不到的封君玺印，是要干什么呢？” 汉子心头大震，怀疑楚明扮猪吃老虎，视线转到黑子身上，无声询 问。 黑子摇头表示自己也无从知晓，楚明是如何看出印章底色。 汉子见状心里直骂老坑货，关键时刻不管用，也明白不交代点什么，肥羊没得宰还可能挨一顿揍。 “先生是怎么上这艘游轮的？”汉子问道。 楚明本着看戏心态，回道：“赠票。” “怪不得。” 汉子感叹一句解释道：“半个月前江湖盛传，有大坟出土大宝贝，价格之高世所罕见，但因时局不合适，不能公开售卖，只能以旅游精品路线名义召开高门槛拍卖会。” “宝贝？”楚明有几分重视了。 “我达不到门槛标准，以杂工身份混进来的，所以具体情况不知，从昨天登船后多方打听，也仅仅只是得到一点消息。”汉子说到这顿住。 楚明无语，这死盗墓贼还想着宰肥羊，不过好不容易抓到有用信息，又不能放过，于是他低头扫四个瓷器，道：“合计两千块。” “成交！”汉子不假思索。 楚明内心鄙视，眼前这货既贪婪又没眼光，竟不知道四个瓷器虽算不上精品，单件买个两千上下还是可以的，就迫不及待同意了。 他可不会好心告诉实情，冷淡道：“说吧，说完给钱。” “一枚皇家私印， 据说跟始皇帝有关系，又说有咱们老祖宗二千年来，心心念念而不得的九鼎埋藏地的线索。”汉子说道。 楚明心头大震，程慧情那疯婆子还真不是借游轮运送假货，而是直接整个大活。 他按住躁动情绪，说道：“皇家私印还跟始皇帝有关系，鬼都没那么好骗吧。” “今日能受到邀请的，都是周边省市有钱人，不然就是大收藏家，甚至不少顶级古董商，骗了他们可不好收场，退圈都是做梦，横尸街头才是归宿。”汉子说道。 楚明内心不同意，早前古董人跟蝗虫过境没区别，下骗民间上瞒庙堂，近年来是有些收敛，可还是存在胆大包天的货。 前段时间被骗三千万的港商，就是最好的例子。 说起来也巧了，骗港商和今天整大活的还是同一个人。 这事没必要跟个盗墓贼解释，他爽快支付两千块，让汉子把物件重新包起来装进编织袋，而后提起来给黑子使了个眼色就离开。 黑子留下来取走二百块抽成，打着后面继续宰肥羊的借口，和汉子留下联系方式。 这头。 楚明回到头等舱套房客厅，就立即给吴明瀚打电话，结果没打通，就发短信简单转述自己拿到的信息。 随后同样给萧萧也发过去一份，让留意相关信息。 “好的掌柜。”萧萧回应立即就来。 黑子正好也回来，手指夹着两百块晃着，道：“亏了？” “四个合计能卖个八千块出头。”楚明回道。 “啧啧，想薅肥羊毛反被当猪宰，要是我绝对能吐血。”黑子原本以为楚明良心发作，拿钱买消息结果并非如此，反倒同情有点那名汉子。 楚明眼皮一翻：“那么个贪婪又没眼光的盗墓贼，你都能同情，要不跟他结拜好了。” “我已经有老吴了，不需要再多一个。”黑子坐下道。 楚明背靠着沙发，皱眉道：“说起老吴，刚给他打电话打不通，发短信也没回，反倒是晚上接到短信的萧萧，几秒内就回我了。” “楚少爷吉祥！小黑在这提醒您，老吴在执行潜伏探情报任务，开机容易被人察觉，无法及时回复短信，请您务必学会习惯没马屁精的日子。”黑子双手在胸前交叉，眨着眼皮，说话怪里怪气的。 “草寄卖……”楚明觉得黑子行为真欠骂。 “我错了，求你别再学我老家骂人方言，不然下次碰到老舅，我身体真要丢零件了。”黑子急忙扑上来捂住楚明嘴巴，先道歉后哀求。 第311章 程慧情真正的目的 楚明没出声后，黑子缩回捂住楚明的手，道：“那疯婆娘还真打算骗钱啊。” “你为什么会怎么认为？”楚明反问。 “如果没那兄弟透露消息，咱们都不知道，其他渠道也一丁点消息，说明是特定范围传播。因此我大胆推测，是程慧情指定非富即贵的人来参与，那么除坑钱没别的缘由了。”黑子认真脸回道。 楚明一脸欣慰‘啪啪’的鼓掌。 “塞恁老……你认真点好吗？事关我铲地皮兄弟们和那群老战士，一群无辜者的死伤，我认真动脑子不是应该的吗？” 黑子不解，自从跟楚明解释老爸老家，就总控制不住说起老家方言粗话是怎么回事。 楚明没空管黑子想什么，靠着沙发手磨着下巴思索。 他认为程慧情搞钱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古董圈骗钱套路实在太多了，以程慧情那么多追随者的情况下，布个局钓肥鱼很太简单，没必要动用关系找金元宝制假，还是做始皇私印。 要知道‘始皇私印’，正是两千年来南渊六艺代代传承守护的那一枚，历史上也只有每个朝代开国皇帝知晓里面的秘密。 这事史书上没有记载，古董圈没有相关信息。 因此程慧情真拿这方私人来搞钱， 他会建议去始皇陵周围挖个竹条，说是始皇御用厕纸，成功率反而更高。 楚明回神后，跟黑子阐述了下自己想法。 “你就非得拿厕纸举例？” 黑子干呕吐槽后严肃追问：“如果不是的话，那她目的是什么？” 楚明回道：“我想大概率是钓绝世大鱼。” “谁是那条大鱼？” “南渊六艺之一！我爸、程建宏、林全寿祖上是其中三艺，加上还有那个百年来一直搞事的书艺，还剩下两艺传人未知，就是大鱼。”楚明说道。 “绕来绕去又是这破什么艺。” 黑子揉了下太阳穴，无语道：“当年始皇他老人家怎么想的，天真的以为皇朝能万代也就罢了，毕竟功盖上古三代，想象空间大到不得了。可为什么非要整个私人传承印，指望后人代代遵守不监守自盗，可太儿戏了。” 南渊六艺传承上，楚明跟黑子想法差不多，不过老祖宗的事，作为两千多年后的后辈不好做评价，于是不接茬。 “对了，林家传承的是什么艺，林老头真没透露一丁点？”黑子问道。 楚明撇嘴道：“他是我救命恩人，不是我是他救命恩人，指望他老实，还不如让你把皮肤熬正常色更有可能。” 黑子翻白 眼：“什么事都要扯到我皮肤！自然这样，那我直接说了。” 楚明耸耸肩，表示随意。 “我也算是你恩人，不也是对你剖心剖腹，一年前就给你展示雄鹰了。”黑子说道。 “就知道你吐不出什么好鸟！都跟你一样把不住嘴巴，什么都往外倒，林全寿还能是个成功商人？”楚明数落道。 黑子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卡着说不出，只因自己碎嘴子是事实。 “不管怎么说，程慧情的目标是南渊书艺剩下两个未知传承，保准没错！”楚明下结论。 黑子摇头道：“你如何保证林家传承没有换人呢？毕竟他们家被攻破都是在清末民初了。” 楚明心头大震，细细一想还真是有可能，幸好有黑子提醒，否则错过重要信息。 黑子察觉楚明内心变化，一脸严肃道：“道歉，因为你刚才骂我的话。” “偶然踩到狗屎运，还真当自己是大聪明了啊。”楚明吐槽。 “我能想到关键信息而你没想到，就算只有一次也是厉害。”黑子态度坚持。 “好好，你厉害，好棒棒。”楚明敷衍道。 黑子才不管敷衍不敷衍，只要楚明低头就够了一张脸跟疏通便秘一样，爽得飞起，笑得够贱。 楚明恨不得 胎教踹个鞋拔子印，想不到黑子脸是伪装才作罢，缓了几口气道：“接下来分头行动，你去盯着那个盗墓贼。” “你心忒黑了吧，都赚了六千多块还不满意，又要继续搞人。”黑子手指夹着两张大毛票吐槽。 楚明拍了下额头，，骂道：“你那脑子是只能用三分钟就得停五十七分钟充能恢复吗？” “好好说话，不要以为黑爷心现在心情好就不会打你。”黑子警告。 “那盗墓贼是以工作人员身份混上游轮，让你过去跟他混，是看看能否从内部找到有用信息，现在明白了吗？！”楚明大声道。 黑子手指堵耳朵，回道：“下次安排任务直接点，别没头没尾让人误会。” “你大爷的……罢了。” 楚明恢复冷静，就黑子碎嘴子习惯，自己越骂黑子越嘚瑟，结果没完没都不用干活了，他摆摆手道：“去吧。” “不行，我走了后没人保护你。”闹归闹，对于楚明的安全，黑子看得比自己命还重。 楚明指着自己脸，道：“我本人没那么弱。另外有这张假脸在，程慧情的手下不会认出我真实身份，在这钓大鱼的关键时刻，节外生枝搞个陌生人，蠢蛋都做不出来，所以你放心去。” 黑子认证思考了下，认可楚明的逻辑，起身要出门又问道：“你说分头行动，那你打算做什么？” 楚明站起来展开双臂，道：“看看，小爷这身价值上万的行头，这张美到让人窒息的脸蛋，古代潘安复生都得跪地磕头喊大哥，我不去跟那群土豪混，找出可能隐藏着六艺之一的传承人，难道去甲板蹲着钓白豚不成。” “白豚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你可别乱来，到时候被抓走，我可没钱捞你。”黑子很认真道。 “坑货，白豚是指富豪千金！”楚明气得要窒息，抓起地上的编织袋就要砸。 黑子迅速朝大门跑去，边狂笑：“让你不说人话，气死你。” “啊……”楚明明白被黑子反将一军，气得原地跳脚。 这一刻，楚明才真正符合十七岁的年纪，而不是跟七十岁似的，走一步还得往回看三步。 同时间游轮某舱室。 吴明瀚面朝墙壁，四肢被撑开吊着，努力想回头看绑架自己的凶手是谁。 当脑袋稍微转向右边，凶手就朝左移动，反之亦然，却一直未能成功看到，愤怒交加又泛起深深的无力感。 “明瀚无能竟给道爷丢脸，来世再报恩情。”吴明瀚说着，脑袋撞向坚硬的墙面。 第312章 我是有钱人 游轮上某未知舱室，吴明瀚被吊着无能为力撞墙时，楚明在自己的特等舱整理仪容仪表。 “走路要负重般沉稳，脸得保持露八颗牙齿的浅笑，说话清晰要有节律，让人听起来舒服，眼神是关键，不能躲闪躲但也不能露煞气……” 楚明在镜子前一遍遍练习。 《楚氏鉴法》有跟有钱人相处的小故事，他已临时翻阅几篇，但心里还是忐忑，因为最晚一篇都在民国早期，过去数十年，有钱人礼仪规矩肯定是不一样，如果露馅，就不好混，也就不能潜伏着揪隐藏在人群中的南渊六艺之一。 距离午餐还有一个小时，他从卧室里出来，见到一头大波浪卷，身穿红裙，脚踩绿地人字拖，背着三色编织袋的柳烟，吓得跳起来：“妈呀！你咋来了。” “掌柜的，是萧萧呀。”柳烟回道。 楚明定睛一看，还真不是柳烟的尖锥脸型，而是程慧心的鹅蛋脸，吐了吐气，道：“吓死个人，别学老奶奶的声调……不不，以后都别伪装成她模样，太碜人了。” “好的，掌柜。”萧萧用自己的声音回道。 楚明心里舒畅了，随后惊醒嘀嘀咕咕道：“走路要负重般沉稳，保持露八颗牙齿浅笑… …” “掌柜的，您怎么了？”萧萧一脸担心。 楚明坚持念完‘咒语’才回应：“你不是在找惊门人，这时候回来是摸清楚了吗？” 萧萧奇怪自家掌柜这么变了，说话直白清晰，不过并没多想，回道：“黑子哥哥发短信，说掌柜一个人行动太危险，让萧萧回来接替安保任务。” 那黑炭…… 楚明很无语，亏自己还费口水分析，结果完全没用，黑子还是那个死样。 “你把编织袋放下，咱们下去餐厅吃饭。”楚明说道。 萧萧手按着肩上挂着的三色编织袋，摇头道：“不行的，这是伪装的灵魂。” 楚明想翻白眼吐槽，想到要保持有钱人稳重礼仪才作罢。 由于已知道，一旦萧萧认定在正确的事，即便他也改变不了，也就不强求了，把装着菩萨玉雕、玉锁头的盒子，都让萧萧编织袋随身携带。 随后二人一同出门。 “你有碰到老吴吗？”楚明随口问道。 “没有，怎么了？虽然萧萧潜伏能力没有明瀚强，但在这游轮上还能应付，掌柜有需要尽管吩咐。”萧萧说道。 楚明摇头道：“很奇怪，以往他都是第一时间回我信息，今日都快超过三小时没声息，我寻思着游 轮有钱人多，强悍保镖也就多了，还有混进来奇人异士……是我想多了，毕竟他实力那么强，不至于被抓没反应。” “掌柜的，您是掌柜吗？”萧萧问道。 楚明停下脚步转头，狐疑道：“怎么了？” “萧萧觉得掌柜突然变了，以前说话很爱用事物比喻，把黑子哥哥惹毛，现在说不上来……”萧萧还是把心里疑惑提出来。 楚明面路三分冷淡，七分假友善的神情，道：“我是有钱人林日林掌柜，或者你叫我少东家。” 萧萧觉得楚明好陌生，好不适应，但还是乖巧点头：“好的少东家。” “嗯，随本少东家前往二楼用午膳。”楚明双手插兜迈步移动，走出威风，走出气势。 萧萧在后面跟着，学着柳烟大幅度扭屁股，摇腰肢。 离开特等舱回廊下楼梯，人也就多起来。 楚明牢记露出只露八颗牙齿的浅笑，目光收敛保持温和，和来往人点头。 人们感觉他跟上发条的机器人一样，吓得退一边，魂都还没安定，就被后方‘妖艳’的萧萧给震住。 男人们看得眼睛发直，女人们则满心警惕，在下船前得看紧自家男人，否则会被这骚娘们给勾走了。 可惜二位当事人浑 而不自知。 走前面楚明，以为自己模拟上位者很成功，让外人自生敬仰才会让出道。 后头的萧萧，和柳烟相处时间还是太短，人家是神态举止是一分骚，余下都是对世间规矩摸头后绝对自信的狼，看不到只学个半成。 不管如何，二人各自保持着神态行为，顺着楼梯一路往下。 很快抵达二楼餐厅。 餐厅面积还算可以，临近午餐人流量不小，整个餐厅嘈杂如菜市场。 当他们落地时，声音奇迹般的逐渐弱下去。 楚明先是沾沾自喜，比如预想中的成功，上位者的尊严气势一放，天下人臣服，仔细一看发现不对，人们穿着不对版，还有吃饭怎么能那么粗暴，哪有提着鱼尾直接用筷子扒拉鱼肉。 难道是刚改革开放二十年，光顾着积累财富，忘记文化礼仪？ 那也不对，我华夏五千年积淀，用餐礼仪之隆重繁盛，岂是域外番邦可比肩！ 楚明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了。 在他身后的萧萧很不适应，再怎么努力也没用，因为餐厅内一双双‘火热’眼睛，跟脱弓利箭扎在她身上，她下意识手伸入编织袋，抓起一扎铁签。 “该不会是……”楚明强行冷静扫视四周，然后他发现 问题，似乎来错地方了。 事实正是如此。 游轮甲板之上二层是餐厅，分为三个区域，从船头到船尾装修、菜品价格依次递减。 他们所在区域，是最尾巴的平价餐厅，跟土豪就没一毛钱关系，连人保镖都是在二等区吃。 此间现场绝大部分，来自四等舱，为皇家私印拍卖会的庄家，临时招募来的工作人员， 本来楚明是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因为游轮每层步梯有好几副，墙上都挂着平面地图，关键位置都标记出来，稍微注意点就能发现所在位置。 最重要的是，特等舱是有直达豪华餐厅的电梯。 偏偏他沉浸在扮演土豪的角色不能自拔，从而错过。 这时。 萧萧也发觉问题，小声道：“少东家对不起，萧萧应该及时引导您前往玫瑰餐厅的。” 楚明转头道：“你来过这里？” “餐厅有个厨师是惊门人。”萧萧小声道。 楚明立即问道：“是萧木火吗？” 萧萧摇头道：“不是，萧萧回去接黑子哥哥的工作保护少东家时，把那人丢江里。” 楚明闻言惊得嘴巴张老大。 萧萧是从小接受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培训没错，但一言不合把人丢长江喂鱼，会不会太残暴了。 第313章 来都来了 “惊门人游泳技能都具备，而且人人会武功，那人能死不了的。”萧萧说道。 楚明听到这话，手动抬回僵硬下巴，接着道：“你怎么直接把人扔江里？” “那女人说萧萧是骚娘们，萧萧现在不是萧萧是三分慧心姐姐，三分烟姐，所以她该死。”萧萧回道。 “我知道了，但纠正下，你这张脸跟大小姐没关系，只有十五年后的老奶奶模样。”楚明说道。 萧萧点点头，问道：“接下来是去玫瑰园吗？” “来都来了。”楚明神态松弛下来，盯着数十人火辣目光，跨过门槛进餐厅。 “是掌柜的没错。”楚明前轻厚重的口吻一出来，萧萧在后头暗暗松口气。 随后，他们大.大方方找了个位置坐下。 餐厅有快餐也可以点小炒。 说是平价餐厅，但因是离岸游轮上，价格当然是不一样。 楚明扫了眼后有点接不了，比如棺材村外小炒肉一份三块钱，这边竟然要十五块，可看着快餐被抢得没几样，也只能忍痛点了。 在这里点菜自己写。 他拿笔写下小炒肉、炒牛肝和排骨瓦罐，递给萧萧：“想吃什么随便点。” 萧萧跟了程红梅几年，对价格没那么敏感，但考虑到是花楚明的钱 ，所以没大手大脚。 楚明拿过菜单，看到只加了个青菜，顺手又写三道荤菜，让萧萧送过去厨房。 萧萧走后，他撇头跟隔壁吃饭的老汉，道：“味道怎么样。” 老汉在索面，闻言放下筷子端起碗，道：“俺不知道。” “就问个味道中不中，至于那么紧张吗？东边人就这德性。”楚明瘪嘴。 老汉听到这话，移得更远。 华夏大地，如渝州和蓉城相爱相杀的双城关系遍地都是。 关中的长安城和东边洛邑市，也是典型中的典型。 楚明一句‘东边人’就暴露自己来自关中，且是核心那块。 他见老汉行为，冷哼把头扭开。 萧萧送菜单去厨房回来，在他对面坐下，环顾四周确保安全后，小声道：“之前那名女厨师透露，这地方也是交易点。” “在咱们舱室你怎么没提？”楚明问道。 萧萧缩了下脖子，开口声音更小：“萧萧怀疑掌柜被惊门给替换了。” 楚明假脸，从材料到工学，全是萧萧亲手处理，但技术不是独家，惊门人大多都会，而且她还认为自己技术‘普通’，所以一直在怀疑楚明被替换了。 “果然我骨子里就是个有钱人，临时抱楚家先人脚，一样可以轻松 骗过自己人。”楚明骄傲道 也就对面坐着的是萧萧，换作黑子来不得唾沫横飞，毕竟满游轮保镖、随爵、惊门人，还有以工作人员混上船的奇人异士，可没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平静，需要处处谨慎。 当然没有如果。 萧萧小声说自己从猜测，那方假印章可能通过类似交易点运转，可惜要接班保护楚明，没来得及细查。 “吃完饭你去查查，后续行动我自己一个人没关系的。”楚明指着自己假脸。 萧萧也一样担心楚明安全，但只要是楚明的命令，又不违背既定事实，她都会执行，饭都不吃就起身。 楚明想喊都来不及，萧萧背着三色编织袋离开餐厅了。 这丫头…… 楚明一阵无语，随后起身进厨房改点菜单。 厨房里掌勺的厨师们忙得热火朝天，切菜、洗菜和洗碗等岗位人员，毫不遮掩在偷懒。 楚明进来后见状很是鄙夷，但更惊讶的是，工作人员全是女性。 他不是歧视，而是现实情况和眼前所见有别。 要知道，自古厨师多为男，女性比较罕见，也就现代社会多一点，但数量上男女依旧不对等，全女性更是闻所未闻。 有问题！ 楚明想象着并认真观察厨房每个角落。 很快目光锁定拿着尖刀，在切牛肝的案板师傅手上。 看了几秒后，他心颤不已。 案板师傅的刀法没得说，看上去很慢在摸鱼，但事实并非如此，是因为快到你视觉跟不上导致的错觉。且每一刀下去，牛肝厚薄程度，是肉眼分辨不出差别。 毫无疑问，这案板师傅绝对是个武功高手，刀下不知带走多少亡魂。 洗菜、洗碗的阿姨，情况也大差不差。 这时。 在角落杀鱼的师傅，提起十几斤重杀好的大黑鱼起身丢案板上。 楚明回神定睛一看，舌头差点打结。 杀鱼的师傅绝对是个女人，可撸起袖子的臂膀，比他大腿都还粗，他敢拿全家人发誓，是此生见过人中最强壮的，拳击台上那群打药家伙都比不上。 此时，大黑鱼上落案板，鱼身上的水珠飞溅，有几滴溅在隔壁案板，切牛肝的师傅当即停下手，尖刀直刺。 杀鱼师傅单手抓鱼尾，犹如在抖棉被一样，鱼儿蹦起波浪挡住来袭的尖刀。 切牛肝师傅改变攻势挽刀花，随即翻腾如浪的大黑鱼上鱼肉片翻飞，眨眼只剩下鱼骨头。 “你找死！”杀鱼师傅愤怒，抓着鱼尾又是同样抖棉被的动作。 这次是鱼骨头的横刺断裂，杀 鱼师傅继续一样的动作，断裂的鱼刺一根根针，朝着切牛肝师傅刺去。 切牛肝师傅挽刀花，把鱼刺击飞。 此招虽然避免被刺，但也把鱼刺引向其他人。 只见洗菜池阿姨，手在水池拨弄激起水花，阿姨手背一摇，水花分裂成数十颗水滴，击飞来袭的鱼刺，也顺带把其他人包围。 切菜阿姨菜刀翻滚，被切成段的青菜，犹如插上翅膀，抵挡鱼刺、水滴也攻击其他人。 洗碗阿姨拿着碗筷舀一碗泡沫水，在面前横泼出去，水像是一条半空抖动布带，把来袭的鱼刺、水滴、青菜统统回弹，顺带着把泡沫水送给其他人。 以上师傅们的动作，都是鱼刺乱射后前后脚发生。 其他岗位的师傅们，也拿出各自手段。 整个厨房半空，菜叶、水珠、鱼刺、骨头渣等等杂物看着乱飞，但样样能置人于死地，没点本事进去必死无疑。 原本被楚明赞扬看好的掌勺师傅们，竟是最平庸的一群人，除了拿着大锅蹲地上，手里大勺乱舞就没别的动作了。 楚明本人也没好多少，躲在厨房入口玻璃门后，目光呆滞却又兴奋，怪异复杂得很。 “都给我住手！” 突然，一道犹如雷鸣般的声音闯入乱战的厨房里。 第314章 请客吃饭 楚明所在位置对面，墙上挂着行政主厨的门打开，声音就是从门缝里传出来的，他好奇的看着。 几秒后，门完全打开。 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四，身穿白色厨师服，头顶一米多高的主厨帽，皮肤黝黑有老年斑的妇女，踩着平底鞋走出来。 楚明脑袋有点宕机，无法想象如此瘦小衰老的身体，是如何做到发出比壮牛还洪亮的声音的。 主厨在门口停下，扫视一圈道：“只要有一位客人饿肚子，你们就得送一根手指头到我办公室来。” 主厨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洪亮，但整个厨房除抽油烟机外，没一点杂声。 楚明回神过来，视线从主厨身上移开，随即整个人都麻了。 此刻，只有几个掌勺师傅战战兢兢，去他工种师傅们各司其职，干得热火朝天。 地板上、案板、水池等等所有地方，没看见一根鱼刺、菜叶乃至污水迹，若非刚才发生的事千真万确，他都怀疑自己在做梦。 刺客！眼前所见全他妈是群专业刺客。 楚明额头汗珠止不住冒出。 实在想象不出来，几个小时前萧萧怎么做到，把那名女厨师带走丢长江喂鱼，不被发现的。 “大兄弟，干啥嘞？”一道声音传入。 楚明循声转视线。 老妇女主厨身后的门，出现一道身影。 此人衣服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短发戴着耳机，五官精致，整体看着帅气度，不比楚明现在的假脸差多少，就算眼神怎么看都不仙，有点魔的味道，年纪相仿，性别一样。 正是早上五点多，带迷路的楚明、萧萧抵达游轮，自称萧木火的年轻人。 楚明对这人就没好感。 “问你话呢。”年轻人身前的矮小老妇主厨喝道。 “哦，哦我是……我走错路了，对不起，我这就走。”楚明不想跟萧木火纠葛，面对一屋子专业刺客，也不敢再删减点好的菜，急忙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 “今日长得那么帅，胆子还不如猫咪大，无趣！”萧木火瘪瘪嘴转身进屋。 老妇主厨扫一眼厨房也进办屋关门。 这头。 楚明跑回大厅，听着其他客人吃饭、说话发出谈论声，感觉自己是从魔窟侥幸逃回人间的难民，坐椅子上拍打胸膛舒缓怦怦跳的心脏。 毫无疑问，厨房里那群刺客都是惊门人，为什么全是女人就不得而知。 他庆幸上游轮前做了伪装，萧萧技术也够争气，否则就之前他在蓉城西城镇惊门据点立下的誓言，现在怕不是 被分尸扔锅里炸了。 说起来，他应该立即马上离开餐厅的，可实在舍不得刚点没吃的菜。 另外一点不吃就跑，容易引起旁人起疑，对他后续行动不利。 点的菜很快上来了。 菜的卖相比岸上同款好太多，对得起五倍价格，就是量太大，楚明一个人吃不完，正在愁容满面时碰到个熟人。 玉玄古玩店的店员小晨。 小晨的武力值比黑子强很多，之前楚明本着能不接触就不接触，但比起厨房女那群女刺客，他觉得小晨更像个人，于是热情打招呼。 他带着一张帅气死的假脸，小晨本不该认出来的，但声音没变，小晨听出来就走过来。 “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不完。”他说道。 小晨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下。 “金美人也来凑热闹？”楚明递上碗筷问道。 小晨摇头道：“大掌柜抑郁，关在房间里一整天没吃饭。” 作为金颂抑郁的‘罪魁祸首’，楚明表情很是尴尬。 “老掌柜其实很感谢你，戳破大掌柜内心的彷徨。”小晨态度友好道。 感谢个嘚，不就是想把我拉金家当上门女婿，白占便宜！ 楚明心里吐槽金元宝，嘴里热情邀请吃喝。 “老掌柜派我来和客户交 接，说如果有碰到你，可以提一嘴。”小晨说道。 “提什么？”楚明追问。 小晨抓起筷子夹着炒肉和着米饭送进嘴。 楚明见状很不爽，要不是打不过，都要动手了。 随后，小晨吃大半碗米饭，喝了排骨汤才放下筷子，在楚明殷切目光中站起来。 “喂喂，负责任点好吗？”事关程慧情那女魔头的情报信息，就算打不过楚明也得开口。 “提一嘴。”小晨留下三个字走开。 林娘卡好…… 楚明看着小晨的背影嘀咕咒骂，觉得对方是在公报私仇。 小晨并没有走远，在餐厅角落一张桌子前落座。 桌子有客人，是之前楚明打招呼的那个洛邑市索面老汉。 楚明见状瞬间止住咒骂。 金元宝已提供所能提供的一些帮助，所谓提一嘴，是在暗示那方私印交易方式，而老汉是程慧情派来拿货的人。 老汉是否做了伪装，楚明不敢保证，毕竟程慧情身边不缺惊门人，摸着下巴思索是否要截胡。 “林日！”有人突然出现在小晨坐过的位置落座。 楚明惊醒见是萧木火，没给好脸色，道：“有人了，麻烦让开。” “哼哼，萧萧走了，哪来的人。”萧木火说道。 对这样没 脸没皮的人，楚明不想客气，冷着脸道：“我讨厌你，所以你滚。” “别这样，其实我喜欢的是男人。”萧木火说道。 楚明浑身爆恶寒，都不想搭话。 “你长得真帅。”萧木火犹如孔雀开屏笑着。 楚明面目狰狞，脱下皮鞋作势要拍。 “偏见，只会坏事！”萧木火笑容突然收敛，意有所指。 楚明心中一惊，萧木火难道也是伪装的？ 是了，能跟厨房那个喝住一群残暴女刺客的老妇同属一间办公室，可以确定萧木火就是惊门人，地位应该还很高。 这时，萧木火目光斜向老汉所在的角落，道：“你要吃饱了就走吧。” 这话在楚明听来就是威胁，若非看在萧萧面子上，他刚才就走不出厨房，现在不允许他打搅那边的交易。 实力差距过大，楚明不甘心也没办法，只能打消截胡的念头，准备结账走人。 可越想越来气，他起身把点菜单摔在萧木火面前：“你请客！” 萧木火没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整个人都呆住了。 厨房门口矮小老妇主厨，要确保交易顺利进行，端着一盘菜走出来，恰好见到楚明甩点菜单，目光烈火熊熊，冰冷的煞气化为无形利刃直奔楚明。 第315章 大难临头 厨房门口矮小老妇主厨，端着热腾腾的小炒肉迈步。 老妇的每一步，都重若战场上千军万马在奔驰。 楚明像是被包围的将军，耳朵里是催命的号角声，是马蹄卷起漫天灰尘冰冷消杀，是成千数万敌人的疯狂。 大难临头！ 楚明的汗水把一件要上万块的白衬衫，贵几倍的外套西服都浸湿了。 十一年前小舅死亡后，他从关中老家肚子流浪到西南蓉城，直线八百公里，真实移动路程翻三倍不止。 经历有差点饿死、被车撞死、掉入悬崖等危险，直到半年前被刀哥抢劫，弥留之际遇到父母，他没得多恐怖，至多是感到孤独和悲伤。 今日他体验到什么叫恐惧，身体不听使唤，好像自己是个灵体飘在虚无，不存在着思考能力。 就在矮小老妇主厨，即将靠近楚明身后时，萧木火突然起身，走到他身边歪头盯着他汗珠如雨的侧脸，道：“下次还敢吗？” 楚明嘴唇抖抖擞擞，声音出不来。 “这顿饭我可以请，但有个要求。” 萧木火绕到楚明正前面，手指夹着点菜单晃着，冷脸道：“在游轮抵达终点前，这里将是你的禁地，也包括你那几个小兵。” 楚明身体跟被上了蜡一样，动弹不得说 不了声音，只能靠着眼神传递信息，自己一万分同意要求。 “乖，姐姐是真喜欢现在的你。”萧木火拍拍楚明肩膀离开。 楚明瞬间感知到身体的存在，什么也不敢看，不敢说，朝着餐厅门口死命飞奔。 离开餐厅后，他一口气跑回五楼特等舱套房小房间，上床进棉被缩着身体，过了十几分钟才敢喘气。 恢复神智，楚明赶紧拿出手机，给黑子、萧萧以及吴明瀚发信息，提醒三人别靠近二楼的平价餐厅。 …… 某未知舱室。 萧木火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摇晃，手里拿着楚明团队专属的洛基亚3310手机，看着信息脸上笑容怪异。 “你家道爷发信息，让你别忘记吃饭。”萧木火说道。 地面墙壁上，吴明瀚依旧被吊着。 不过这次是面朝外，伪装的假脸被撕掉，额头上撞击痕迹明显。 刚才他撞墙不是真想死，而是探查凶手面貌的策略。 说成功，他衣服到处是鞭子抽裂开的口子，没衣服遮蔽的手臂、腿脚处，包括脸都是红鞭印。 “要杀要刮，来就是了！”吴明瀚目露凶光。 楚明确实会招呼吃饭，但不会用‘忘记’之类的词语，只会通知确切的时间、地点、 那么显而易见 ，眼前这歹毒的年轻男子，是想利用他套情报。 为了不让楚明遇险，他这次真做了死亡的准备。 面对他的态度，萧木火抓起桌子上的鞭子，没有从椅子上起来直接挥甩。 啪~ 鞭子抽在吴明瀚肚子左边，撕开衣服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深深红印。 “你命就那么不值钱？张嘴就不要！”萧木火冷声道。 吴明瀚忍着剧痛，虎目猩红咆哮：“老子这条命是道爷三番五次捞回来的，道爷恩情重如清源山，即便你把老子抽得皮开肉绽见骨头，也别想得到一丝对道爷不利的情报！” 啪啪~ 萧木火连抽鞭子，把吴明瀚衣服抽裂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印。 吴明瀚的胸前肋骨疼到颤抖，但嘴里一声不吭，目光愈加凶狠。 萧木火见状扔掉鞭子，从桌上抓起匕首，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吴明瀚面前，匕首低着他喉结，阴冷笑着道：“那就让我好好看看，是你对那臭小孩的忠诚度高，还是忍受痛苦阈值高。” 呵忒！ 吴明瀚张嘴吐痰回击。 萧木火身体超高速横移躲避，没被痰给碰到，随后浑身爆发煞气，匕首尖顶着吴明瀚胸前玉堂穴转。 此招之下，硬汉如吴明瀚也疼得发出惨叫。 可叫得越惨， 就让给萧木火越兴奋，手里匕首尖抵着他玉堂穴转得更快。 …… 特等舱之一的套房小房间床上，楚明盘坐着看着手机皱眉。 黑子、萧萧都在第一时间给了回应，就吴明瀚还是没反应。 他所在的这艘‘维悦宝珠’游轮万吨重，甲板上五层，甲板下三层，哪怕把引擎室等外人不能进的房间都算上。 吴明瀚比他早登船几个小时，到现在都过去七个小时，以其潜伏搜查能力，早都巡过一遍，不至于一直关机不接信息。 “老吴运气一向不佳，我不能在这里傻呆着了。”楚明不愿意预设友人处境堪忧，但越不想越控制不住急忙下床，准备出门寻人。 走出卧室他猛然惊醒，自己没有其他三人有武功傍身，一层层找过去，怕是游轮已抵达终点洪都了。 随后，他先给在外头的黑子、萧萧发短信，尽量注意下船舱是否有吴明瀚留下的暗号，而后去洗把脸让自己恢复冷静。 “赛林木啊！” 冷静也没用，楚明气得直咬牙，手里毫无线索，想找吴明瀚，还是老老实实一层层搜索下去。 也许每耽搁一秒，吴明瀚就距离死亡近一步，楚明赶紧出门寻人。 特等舱室面积全游轮最小，还都是二房、 三房的套房，房间数量不足二十。 楚明以最笨重的方法，一间一间的敲门，依靠听觉、嗅觉等五感辨认，是否血腥味、惨叫之类的。 遇到开门，如果没有意外情况，就大声说找老吴，如果没开门，就贴着门尽量靠听觉辨声。 十几分钟后，他把特等舱室所有套房试一遍，确认吴明瀚不在这一层，于是来到一等舱所在楼层。 一等舱房间数量翻倍，布局也变得复杂。 楚明花了足足一个小时搜寻。 没有发现吴明瀚的踪迹，他不喜反忧，因为越往下环境越复杂，人也翻倍多，随时会遇到土豪们的保镖随爵，个个都是高手，搞不好就对他出手。 为了朋友被打也无所谓，但是耽误时间是会要朋友命的，于是他思考着对策，走外通道前往二等舱所在的甲板之上三层。 通道在游轮右后侧，能从五层直通甲板。 此刻游轮从主城启航已将近七个小时，进入渝东北地域，江面两侧连片高耸山峰，过个十来分钟就将进入稍微平坦点的万州城区。 风景很不错，风声、水流声和游轮汽笛声意外和谐交融。 甲板到处是人。 楚明无心欣赏，当脚落二等舱地面时，迎面碰到肩膀扛着个白布团的萧木火。 第316章 擦肩而过 游轮甲板之上第三层边上上下楼梯前。 楚明望着对面肩扛白布团的萧木火面色发黑。 半小时前在一层平价餐厅，释放威压让他产生恐惧的是那个矮小老妇主厨，不是萧木火，所以他不害怕，此间还是在不爽对方调戏过萧萧，即便对方可能是个女性伪装。 “你这张脸真帅，五官标准古典美人，眼神清澈犹如春天融冰化开的泉水，干净清冷不刺骨！”萧木火赞赏道。 “哼，没心情跟不男不女的人计较。” 萧木火可能是真女人伪装的，此时此刻就是男人样，楚明实在遭不住，冷笑着迈步朝前方进入二等舱入口走去。 萧木火太喜欢他的假脸，并不生气，视线直勾勾跟着他移动，肩上的白布团发出‘呜呜’声。 楚明提高到后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没瞎就都能看出来白布里包着个人，跟他在电视上看过的‘木乃伊’装扮一般无二。 因为受不了对方的眼神，直接加快脚步别过。 萧木火保持着欣赏神色，身体跟着转动，知道楚明走进通往二等舱的门。 舱室通道内。 “早知道会碰到变态，就让萧萧把假脸好好改改了。”楚明边走边不爽嘟嚷，几秒后耳边传来异声。 他不是以 听力为基础开发鉴定技术，但依旧远超常人，此刻从游轮鸣笛、水浪风声中分辨出来，进入耳朵的异声，是重物坠江水所引发。 不用去想，他就知道萧木火在处理那个‘木乃伊’。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 楚明感慨并没多在意，不是他冷血，而是脚下这艘游轮情况复杂，聚集着剥削人的暴发户、自诩上等贵族的家伙，还有挖坟的、算命的和刺客等。 总之船上没一个好人，起冲突打杂烧抢都算轻，杀人越货才是主旋律。 而萧木火能让实力强大的刺客袒护，来头肯定更大，手里沾满鲜血也平常，往长江里扔个‘木乃伊’实在太稀松平常，不敢扔才值得他研究。 再说了，多耽搁一秒钟，吴明瀚的危险就多一分，哪有时间理会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然而正是如此，他也错过唯一的机会，因坠江‘木乃伊’倒霉蛋就是吴明瀚。 可惜事已发生，无法挽回。 接下来，楚明依旧是一间间敲门，结合视听等无感寻人。 二等舱的房间数量，比上两层加起来还多，好在房间小都是多人间，也没有装配单独洗手间，一眼就能看全貌。 楚明用时不到十五分钟，全走了一遍。 结 果当然是没结果。 之后他略过二层餐厅直奔甲板层，把包括舱内休闲区和甲板都寻遍，没有找吴明瀚后下甲板层以下。 甲板下方三层，除一部分用来当作平价票，余下的是工作人员宿舍、物资仓库等，外部人员不能进入的地方。 楚明刚进之前到过居住区，就碰到黑子。 黑子跟那名汉子去不少地方，打听到很多消息，游轮抵达长江中下游的洪都市前，中间不会停靠码头，而且进万州时会屏蔽手机等一切电子设备信号。 “你意思是老吴提前几个小时关机？”楚明听完后皱眉道。 “你不是很爱动脑子，不看看这里是能大声嚷嚷的地方吗？”黑子拉住楚明往外走，逮机会数落。 很快他们回到自己特等舱。 “我心中有不好预感，加上老吴自从到西南后，运气实在不佳，不是被活埋就是被坑……”楚明坐立不安。 黑子翻白眼吐槽：“合着我一路上说的话你是都没听进去啊！” “尽是废话。”楚明冷哼。 “那就再说一次。” 黑子强行把楚明按在沙发上双手扶脑袋，低头道：“当年你还未入行，就铁口直断跟我说，人在妈妈肚子里就开始赌，赌能否顺利出生，赌父母亲 人是否有爱……直到去棺材里躺板板前一刻，才明白一辈子净在赌，为赢而狂欢，为输而悲愤，就是所谓命运。” “黑爷的理解是，咱们都要以外界接触，输赢都是概率问题，不以喜怒哀乐情绪为转移，努力过问心无愧便可以了。” “是没错，可老吴是我邀请过来，我总得负责他的安全。”楚明脸色愧疚道。 “屁嘞，没你出手不计较得失帮助，老吴三月内至少死三次了，活下来的概率放之四海，比跟在街头碰到狗拉黄金块还小。”黑子撇嘴道。 楚明没法反驳，沉默了下道：“人还是要找的。” “当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黑子双手从楚明脑袋两侧移开，道：“萧妹子刚跟我碰头，跟踪过跟小晨在平价餐厅碰头的老汉，对方身上多个不显眼的麻袋，因信号太差所以让我来找你询问是否动手。” “老吴不在，萧萧做得到吗？”楚明问道。 “你……”黑子眉头紧皱。 “我知道事分轻重缓急。老吴情况如何都是我个人毫无根据的猜测，勉强能说是杞人之忧，而当前抓到程慧情才是头等大事。只是萧萧是刺客不是贼，被对方看破的话，会影响咱们的后续行动。”楚明解释 道。 黑子闻言吐了口气，道：“萧妹子没提成与不成的概率，我想她是有把握的，你作为团队领导，关注重点就好了。” “动手！”楚明迅速做出决定。 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线索表明，程慧情也在游轮，甚至可能也做了伪装，所以把那方假印拿走刺探下情况。 当然萧萧不能暴露身份，容易打草惊蛇。 “甲板一层娱乐厅有场小型交流会，开启时间是下午五点，你在这里恢复下体力，等回我去给萧萧传递消息后一起去，也许能找到点情报。”黑子说道。 楚明皱眉，窗外景色已是万州城区，手机信号断了，再过一个小时就五点，不管是交流会还是，还是看夕阳美景，甲板层人流都是最大的时候。 “能准确给萧萧传递消息吗？”他问道。 “我们约定在几个点放暗号，这是小事，你就别担心了，好好休息下，毕竟开慧眼需要体力，今晚可不会安生，需要你保持最好状态。”凡事关楚明安全，黑子就会动脑子。 楚明点点头，黑子这才离开。 然而，楚明怎么可能老实呆着，吴明瀚是自己的朋友，对他来说抓程慧情，并没有比确定吴明瀚是否安全重要。 几分钟后他也出门了。 第317章 五号桌是我前女友 楚明知道自己对找人这档事不在行，出门准备找人帮忙。 游轮上都的人，除了被程慧情邀请过来的疑似大鱼们，剩下的要么是保镖随爵，要么是临时工，亦或者实力普通的二等舱乘客。 他相信这群人混入不少能人异士，一定有搞专业情报的人。 此刻甲板上人最多，楚明靠着特等舱票的权利，在二层架空露天餐厅，找临近栏杆能俯瞰船头甲板的五号桌位坐下，点了一杯鸡尾酒。 此间，甲板上人们男男女女，或单独或扎堆，聊着景色谈着业务，什么样子的都有。 不少侍应生端着托盘酒水，在人群中穿梭。 楚明扫了一圈没什么方向，有些失落准备离开时，看到之前在齐通市林全寿寿宴遇到的那个胖子，狐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买信息不？”胖子倚靠栏杆，笑呵呵对望着岸边面露悲伤的年轻女子拉业务。 年轻女子转头冷淡道：“你看我像是有钱人吗？” 胖子仔细打量了下女子，见对方西装的假货，咒骂穷酸离开，没走几步又盯上个穿黑裙的半老徐娘。 没聊上几句，有个壮汉过来，伸手一把把胖子推倒，头也不回搂住半老徐娘离开。 “太阳他仙人 个板板，今日出门没看黄历，这都第五个了。”胖子从地上起来，手摸着吃痛的屁股，望着壮汉嘟嚷。 转头，胖子继续找人拉业务。 二层露天餐厅。 楚明把胖子的话都听见耳朵里，心里吐槽胖子不专业，拉业务又不是相亲，干么逮着异性交流。 这时，胖子又再次失败，嘴里骂骂咧咧，把目光遥向甲板二层，然后就跟楚明对上眼了。 “哇噻，这个时代还能见到古典美人，眼睛比冬日融化的雪水还干净，冰凉又不让人觉得寒冷，我可太喜欢了。”胖子惊呼着朝二层通道方向移动。 兴许怕美人跑了，胖子速度飞快，一路过去撞了不少人。 “瞎了吗？不会看路。” “……” 人们骂骂咧咧。 “你们瞎得很厉害，都不懂给胖爷让路。”胖子边跑还不忘回答。 有几个脾气暴躁的，臭骂拔腿追胖子。 胖子吓得脚步更快。 二层露天餐厅。 楚明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胖子跟萧木火说了一样的话。 笑的是从他视角里，胖子跑起来，跟躲避挨宰肥猪一样，浑身肥肉抖个不停。 胖子要来找他，他没打算躲避，因为露天餐厅是有门槛的，特等舱免费进，一等舱交 钱也可进，之下想都别想， 在文圣山庄，已知胖子穷得一批，那么绝无可能搞到一等舱，他很想看看，胖子要如何混进来。 二分钟后。 胖子抵达餐厅门口。 侍应生让其报特等或一等舱房间号，好差客户资料。 胖子给不出被拦住了。 “五号桌的那个美人，是爷的大侄子，有紧急事要处理，耽误时间坏了事，你们可担当不起！”胖子怒斥三个侍应生。 侍应生不敢怠慢，其中一个来五号桌找楚明询问情况。 “不认识。”楚明回道。 侍应生快速回到门口和同伴说明，随后一起给胖子脸色难看，挥手赶人。 这头楚明故意移开视线。 胖子想求帮忙都不行，跺跺脚转身离开。 楚明用余光观察着，见状眉头抖动，他不认为胖子会那么轻易放弃。 果不其然没多久，胖子再次返回。 楚明正在喝鸡尾酒，差点被噎死。 胖子不知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扒拉一套淡红色侍应生服，由于体重差了得有点多，衣服一排扣子崩的只剩下上下两颗，胖子肚子顶出，圆滚滚的，像极了没完全剥皮的红橘。 门口的三名侍应生，只要不瞎就不可能放心。 胖子不爽举起拳头。 三名侍应生立即并排堵着。 露天餐厅那么高的门槛摆着，能被安排守门的侍应生不可能是普通人，身高全跟黑子差不多，虽衣服挡着看不到肌肉，但从背影也能分辨出一两分。 此间侍应生以俯视姿态盯着胖子。 胖子面色挣扎了几下，最终松开拳头假笑道：“五号桌的美人其实是我前女友，我今日上轮船就是为她而来。” “敢对来自特等舱大套房的先生不敬，就别怪我们不客气！”有名侍应生严厉警告。 胖子有些错愕，道：“特等舱大套房？啊，应该的，我前女友那么有钱……” “最后提醒你一句，那是位先生！”侍应生呵斥。 “我说她是女的，就是……男的也能有男朋友，你们不能有偏见。”在绝对武力面前，胖子也不敢坚持五号桌是女人。 这头。 楚明皱眉。 他的假脸基本型来自于金颂。 先不论金颂选择当男还是女的，结合胖子的话，双方可能认识，还有段深刻的交流。 “不一定对。”楚明迅速放弃思考，虽然才见过两次面，但胖子满嘴跑火车是没跑的，说话不足于采信。 他转而寻思是否请胖子帮忙找吴明瀚。 这时。 黑子利用特等 舱号码，从相关人员那边得到楚明消费记录找过来。 “我去，是你这死胖！”黑子惊呼。 胖子扭头，看到的是黑子伪装，满身老年斑，瞳孔跟得白内障的老头，瞬间就没给好脸色：“胖爷现在心情很不好，给我离远点，不然把你揍成全瞎。” 黑子当即被触怒，拉起袖子打算干一场，想到衣服下自己的黑皮肤，容易被人看出伪装，就停下手来，指着胖子崩坏衣服扣子的圆肚子，冷笑道：“嘴巴不干净，小心老子把你剥成没皮烂红橘！” 不愧是兄弟俩，想法都大差不差。 “胖爷我天生丽质，迷倒万千少女，你个瞎子竟敢侮辱胖爷！”胖子气得直跳脚，圆滚滚肚子气球一样狂抖。 黑子差点笑出声。 “我在这！”那头楚明伸手招呼。 黑子看了眼确认是楚明，从口袋里拿出黑金玫瑰房卡，三名侍应生立即并排恭敬迎接。 黑子点点头准备进餐厅。 “爹，至亲至爱的爹，小胖找您二十年，终于找到了。”胖子拉住黑子衣角。 黑子转头‘白内障’假瞳猛翻，没等他张口吐槽，胖子双眼猩红，眼角豆粒大眼泪颗颗滑落，悲伤道：“爹爹，您不能抛弃小胖啊。” 第318章 我叫吴承恩 黑子望着拉着自己衣角啼哭的胖子，千言万语汇聚三个字：“宝批龙！” “爹爹终于记得住小胖的名字了，呜呜……”胖子哭声，比哭坟的娘们还让人动容。 黑子当然是不受影响，但也没推开，目光看向五号桌。 楚明点点头，暗示可以带胖子进餐厅。 黑子转头对胖子说道：“好大儿，跟爹走给你饭吃。” 说完黑子迈步。 胖子瞬间不哭了，挺着撑破侍应生服装圆滚滚的肚子，对三名侍应生挤眉斜眼，嘚瑟得很。 侍应生心里诅咒，没见过这么无耻下流，为了进餐厅甘心给人当儿子。 五号桌这边。 楚明直摇头，把找吴明瀚的事交给胖子去做，可能是错误的决定。 当黑子来到桌前，他先摆手示意别说话，望着后面的胖子，道：“怎么称呼？” “亲爱的你真健忘。”胖子脸颊泛红道。 黑子瞪眼俯视：“还想占你老子便宜，林日是我家少掌柜！” 胖子听出黑子只是个佣人，不客气冷笑反击：“爹当上瘾了？” 黑子夹着房卡，道：“你爹我能让你进来，也能让你滚出去。” “至亲我的爹，是小胖做错了，您老别生气，哈。”胖子滑跪的速度，让人措手 不及。 楚明手揉太阳穴，道：“谈正事吧。” “金颂，你是化妆还是整形了？”胖子看着楚明假脸疑惑道。 “先介绍自己。”楚明冷冷道。 “您好，我叫吴承恩”胖子很正式回道。 黑子鄙夷道：“我他娘还写过一本名震千古好书，姓兰陵，名叫笑笑生呢！再不老实点，小心老子抽死你。” 胖子不敢跟黑子大声了，老老实实道：“是单人旁的伍，乘风的乘，最后一个字跟那位大作家一样。” “普通话忒烂。”黑子揶揄。 “小胖的普通话准确性，跟爹爹地瓜腔相差不大。”胖子不敢大声，但也不想吃亏。 其实黑子会很多地方强调，只是现在有伪装在身，只能吃瘪了。 “继续！”楚明抖眉头道。 胖子‘深情’的看着他，道：“我之前跟您有过很深的业务往来，还在一张床睡过呢。” “我叫林日！”楚明提醒。 “当然，当然了，毕竟这破船不宜透露真实名字。”胖子附和道。 楚明懒得纠正，也不想难费口舌搞清楚胖子的业务能力，直接形容吴明瀚的伪装，任务是找出来。 “一百万！”胖子伸出胖手。 黑子举手作势要揍人，呵斥道：“游轮就那 么大，让你找个人，就敢狮子大开口！” “前些日子，在齐通市遇到个毛小孩和黑炭，他们仗着实力比我强，打劫我一千万，还要十天内凑齐，不然追杀我到天涯海角，我不想死就得拼命凑集，如果林掌柜不接受我提出的佣金，很遗憾这次不能合作了。”胖子很硬气回道。 楚明无语。 胖子嘴里的两个人，不正是自己和黑子，而且也不是打劫而是胖子犯贱乱抬价，把价值二十万的鸡血红釉瓶喊到八十二万。 最终他们也只要十万道歉费，并没有让胖子买下来瓶子，结果胖子嘴里直接翻个百倍。 没见过怎么坑的，他都忍不住让黑子出手教训一顿，只是考虑到还要找吴明瀚才作罢。 “林全寿老爷子乃是齐通首富，旗下也有古董业务，那天寿宴发生的事，在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 为了维持土豪人设，楚明按照《楚氏鉴法》记载，尽量表达清晰，顿了又道：“伍先生能否明白我的意思？” 胖子脸色淡定，道：“以林掌柜在渝州古董圈的地位，知道当时宴会发生的事不难，可您不知道，我与那大小恶贼一同出门还发生了什么。” 楚明算是明白了。 胖子是咬定他 就是金颂伪装的，吃定他了。 另外，也许这就是胖子专挑女性拉业务的缘由。 他面色冷淡道：“可以给你百万佣金，但你必须五点前把人找出来，同意的话就签合同。” “合同和笔。”胖子激动的伸出胖手。 在楚明示意下，黑子去找餐厅现场打印合同。 “别高兴太早，若是不能完成任务，我要你两根手指头。”楚明提醒。 胖子不以为意，道：“我与林掌柜合作也不是一两次了，这点规矩还是明白的。” “看来你很有自信。”楚明试探胖子底细。 胖子也体会得到，看在百万佣金份上，回道：“不瞒林掌柜，伍某出自生门。” 生门和惊门、开门等同属于八阴门之一，精研命相卜三大类古学说说，是神棍中最不神棍的一类人，专靠搞情报信息吃饭。 说起来，熊老大也极大可能是生门人。 楚明不敢确定是因生门人很散装，没像惊门遍布天下的山门据点，也非开门那般寄生其他十六道之中，一传一传法，而是深入民间百业中，还经常改头换面，有‘飞鸽门’的外号，很难确认身份。 “既然你承认自己来自生门，那我就不多废话，合同也不用签，现在赶紧 去找人，完成任务佣金立马奉上。”楚明说道。 “林掌柜变了，变得太干脆，让伍某有点不习惯。” 胖子负手摇头，突然话锋一转，邪笑道：“但是我好喜欢，其实佣金可以不要……” “手指不要了吗？”楚明目光凌冽，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胖子要说同床共枕的事。 “回见。”胖子知道‘金颂’说到做到，吓得胖躯狂抖，转身飞速跑离餐厅。 楚明有点忐忑，总觉得胖子不靠谱。 不多时，黑子拿着打印好的合同返回，看不到胖子身影，狐疑道：“死胖子吓跑了？” “我让他直接去找人了。”楚明回道。 黑子嘴角抽搐：“不签合同，你就敢信任那死胖子。” “他是生门人。” “啊呀，真看不出来，那胖子竟是专业鸽子。”黑子错愕不已。 楚明端起鸡尾酒边说：“生门人不透露身份，谁也没办法看出他们的底细，我知道后也很讶异。” “倒也没那么夸张，毕竟还有个更神秘……你在喝什么！”黑子突然发现出门手里淡蓝色‘饮料’颜色很有问题。 “兰娇蜂蜜水。”楚明随口回道。 “不许说粗话！”黑子双目瞪大如铜铃。 楚明歪头道：“什么粗话？” 第319章 凶手跑了 ‘兰娇蜂蜜水’前两个字，跟黑子老家闽省南部骂人最常用的词语，男人最重要部位同音。 黑子生气呵斥之后，抢过楚明手里的杯子凑近闻了下，接着皱眉道：“真是兰花蜂蜜谁，不是酒？” “废话，我是未成年欸。”楚明夺回杯子吸了一口。 其实他很想喝酒，只是不想破坏沈倩的厚望，毕竟还希望对方有朝一日，放下意外死亡的小伙伴，回归重开‘三峡盐帮菜馆’，所以让调酒师不要加酒。 黑子随后在对面坐下，研究直勾勾的盯着也不说话。 楚明放下杯子，道：“如果我本来收到信息必须尽快回应，突然有一天好几个小时没反应，手机还打不通，你会怎么做？” “报警，然后我还要挖地三尺把你找出来。”黑子回答很干脆，然后当场后悔。 “我也是。”楚明不给收回的机会眯眼道，“哪怕要面临以后找不到女魔头的风险，我也不会后悔今日选择先找老吴。” “过分，搞得我是坏人一样，不关心朋友。”黑子撇嘴。 楚明笑笑不语。 黑子看了下周围，确定没有监听人员，小声道：“那小型交流会咱们暂时不用去，因为那名老汉要参加，萧萧打算那时动手。” 楚 明心里吐槽，黑子分明还是很支持自己的选择，而后道：“那就晚一会儿再去。” 黑子点点头，然后喊来服务员，点了一杯加入真酒的同款鸡尾酒。 酒都还端没上来，胖子重返。 没等二人询问，胖子双手撑着桌子气喘吁吁道：“林掌柜胆子越来越大，竟敢招惹惊门总部长老。” “谁？”黑子问道。 “好家伙你中午跑到平价餐厅，当众让惊门十杰首领请客，惹得假扮厨师长的老婆娘出来打算杀全餐厅吃饭的人，厉害，在下实在佩服！”胖子望着楚明竖起拇指头。 楚明脸上露出喜色，道：“不到十分钟，你就打探到消息，真厉害。” “这需要怀疑吗？胖爷登船后就把上下八层舱室摸透了，还跟平价餐厅那群女杀手谈笑风生。”胖子一脸骄傲道。 黑子斜眼道：“听说你满甲板逮着妹子找人，老头子合理怀疑你是在找我家掌柜，有这事不？” 胖子装傻看都不看黑子，跟楚明说道：“你要找的那个人，被惊门十杰给逮了，一个小时前在甲板三层尾部通道，包成粽子丢进长江里了。” 楚明瞬间给被电击一样，从椅子上蹦起来。 “怎么了？”黑子问道。 “我，我是大蠢驴 ，当时我正好见到他扛着木乃伊。” 楚明面色发白，身体摇摇晃晃，谈起跟萧木火第三次相遇，自己因恶心讨厌而错过的事。 黑子起身上前搀扶，道：“这不是你的错，毕竟萧木火太恶心人了。” “萧木火是谁？”胖子插话。 楚明、黑子都没回应。 “我罪无可赦！” 楚明望着江面红了眼，不说事发一个多小时，游轮都离开万州城区范围，就吴明瀚被包裹成粽子的样子，坠江就没有生还的任何可能，他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黑子目露凶光，道：“胖子，多给你五百万，保护好我家掌柜！” “有钱不赚王八蛋，但是没机会了。”胖子说道。 黑子冷笑：“那老婆娘还能一直守在身边不成？只要有个空档，老子能手撕了那畜生！” “欸，生门是真散装，惊门则是同门不同心！那批女屠夫跟原本游轮上的不是一路，一群人早乘坐小游艇走了。”胖子说道。 “当真？”黑子不信。 胖子回道：“那还有假，夷陵市古董圈的双王之一的脑袋被带走，只剩下个没穿衣服的残躯躺在床上，你要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平价餐厅的女杀手们接任务登船，任务完成立即撤离，时间是半 个小前，现在早已登上万州城区，坐着安排好车子撤离。 楚明他们就是算插上翅膀也追不上了。 “你知道他们总部地址吗？”楚明手扶着栏杆撑着身体询问。 胖子不语。 “给你三千万。”楚明出价。 “不是钱的问题，那地方就是魔窟，就是其他十五道高手尽出也拿不下来，还可能死光光。” 胖子感慨一句，又面色严肃道：“难道你金家比南氏还强吗？要知道百年前南氏那位古董王，想去赎回初恋女友，都被打出来了呢。” “那就用一辈子来执行！” 楚明泛白脸杀气腾腾，已然把杀绝惊门人，摆在为家人报仇的同等的位置。 黑子不语，想法跟楚明一样。 胖子想提醒他们，这事两千年来就没人搬到过，话到嘴边收住，毕竟搞不好要挨揍。 “生门精研命相卜，你应该都有掌握吧。”楚明问道。 胖子挺起大肚子，面容格外的凝重：“伍某乃生门五千年传承第一天才。” 楚明知道胖子的话有水分，没心情计较，邀请落座后道：“价格由伍师傅开。” “算个人的生死并不贵，只要不是那个门的人。”胖子坐下自信道， “老吴是休门人。”楚明说道。 “盗墓贼常 年地下走，沾染成吨死气，可说是因果缠身，但如果不是大佬，问题不大。”胖子眯眼道。 楚明点点头问道：“需要我提供什么信息？” “不是算丢在长江具体位置，只需要真实相貌、名字、年纪和祖籍就够了。另外，等算出来再谈价格。”胖子回道。 随后楚明提供信息。 胖子拿出龟壳，放进去几枚不同形状的铜币，左摇摇右摆摆，嘴里还念念有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意思，声律却似乎跟龟壳内的铜币撞击频率贴合。 摇了数十下，胖子就满脸汗水，气喘吁吁。 楚明、黑子觉得跟街头算命骗子太像，也不见怎么用力，至于如此不堪的表现？ 不过二人想到算不出不用给钱，也就是没打断。 “九九归一，得见真相！”胖子一声大喝，把铜币从龟壳抖出来。 总计九枚不同朝代的铜币，先后落在玻璃桌面上，不管圆形方孔，亦或者刀币等异形，全在桌面上立起来转着。 胖子攥紧龟壳，任由汗水的滴滴答答，双目直盯着铜币高速旋转的移动轨迹。 楚明二人不敢打搅，连呼吸都暂时止住。 半分钟后，康熙通宝最先倒下。 胖子眉心一皱，道：“怪了，胖爷怎么觉得关系匪浅呢？” 第320章 仙人之姿 “你和老吴关系匪浅？”楚明问道。 胖子没做声，紧盯着桌面。 康熙通宝倒下后，接下来是洪武通宝，眉头抖了下没出声。 随后剩下七枚铜币，依次逆华夏朝代顺序倒下，间隔时间有长有短。 每一次一枚铜币倒下，胖子表情就有变化，脑袋同时在在演算，所以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密，衣服也被浸湿。 当最后一枚铜币倒下后，胖子望着图案扫一眼后猛然站起来，道：“胖爷最讨厌开门人了。” 楚明和黑子对视一眼，默契想到胖子竟然能算到吴明瀚跟开门关系匪浅？ “开门百年前那个死秃驴，简直泯灭人性、无耻……” 胖子对着桌上九枚铜币倒下形成的图案，语速唾沫横飞，所用方言粗鄙词语，比黑子只多不低。 楚明兄弟俩插不进嘴，干脆坐着安静喝鸡尾酒。 胖子本来推演就耗费大量能量，身体虚得很，骂几分钟就没后劲，坐下来狂喘气并不跟楚明伸手。 “你还没解答就要钱啊。”楚明冷哼道。 “钱个屁，我要喝点东西……”胖子虚弱道。 楚明招来服务员，给点一杯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兰娇蜂蜜’鸡尾酒不加酒。 胖子要酒还没开口，见服务员 拿走菜单离开，就朝楚明抱怨：“鸡尾酒没有酒，还能是就酒？” “你都快剩下一口气吊着，还有时间浪费力气。”黑子吐槽。 胖子瘫坐椅子闭眼缓气。 鸡尾酒很快上来，胖子喝了几口总算恢复点力气，望着桌上的铜币图案，道：“他是那个老秃驴的后代，胖爷算不出来。” “你这生门五千年传承第一天才的名头，水分不比东海少啊。”楚明皱眉道。 “何止啊！我觉得渤海、黄海和南海加一起都没多水。”黑子盯着胖子一脸鄙夷。 哼！ 胖子用力冷哼表达有多不满，紧接着道：“你们懂个锤子！我爷爷是明了那个秃驴逼着还俗的，那一脉跟我仇恨大过天，换作伏羲祖师爷来了，也只能干瞪眼的份。” “你爷爷该不会是伍金锤吧。”黑子说道。 胖子点点头。 楚明好奇道：“谁？” “明知和尚。”黑子回道。 楚明面色惊讶。 明知和尚是明了和尚的师兄，三十岁前不仅擅长相命卜卦，还是修复瓷器、古字画品类古董宗师泰斗级巨佬，收藏眼光也是独步天下，二十岁起到三十岁十年的收藏品，若是放到今天，能独立撑起一家世界级博物馆。 可惜明 知和尚三十岁后遁入空门，收藏品就不知去向了。 当今古董圈还有一群人，孜孜不倦寻找，团体还有名称叫‘明知会’。 “你如果真是明知和尚的孙子，依靠他名声也能富得流油，何至于穷到十万块都凑不齐。”楚明说道。 黑子吸着鸡尾酒，认为胖子吹牛，眼神鄙夷猛点头。 胖子一脸楚明两人无知的表情，道：“他本是个道士，三十岁会入空门，是捡到明了那个不知感恩的无耻之徒，到六十岁又捡到我妈，后来我妈六十岁又捡到我，你们觉得土豪会那群破烂，会承认胖爷的身份吗？” 明知会的会员，好多是一方大佬，所以又称‘土豪会’。 “那这么说来，明了大和尚也算是你大舅，你恨个嘚，不孝子。”黑子讥讽道。 “狗屁大舅！胖爷被老妈捡到前，秃驴都下地狱去了。” “啥玩意，你快二十岁才被你妈捡到，这不是找了个好大儿？”黑子惊呼。 “果然是个瞎子，胖爷我今年才十九岁！”胖子很大声，引来远处客人们关注。 楚明、黑子都震惊了。 胖子顶着一张快四十岁的脸，说自己十几岁，你信吗？反正打死他们都不信。 “什么表情，穷人 家孩子早当家，长得快一点很奇怪吗？”胖子生气道。 黑子摇头叹气：“那你还真是苦不堪言啊。” “可不是……”胖子顺势又开启新一轮咒骂明了和尚。 他认为如果当年明知和尚没被逼着离开南金寺，后面就不会为了给女儿找肉吃，进入深山老林迷失，他何至于穷得鬼都不爱搭理。 楚明觉得逻辑不对，但也没出声，毕竟自己还有还需要胖子解卦，不能得罪死。 胖子一口气骂了十分钟才停下来，把不加酒的兰娇鸡尾酒喝完再次伸手。 “解卦，你想喝几杯都没问题。”楚明说道。 “盗墓贼没死。”胖子说道。 “当真？”楚明、黑子异口同声。 胖子翻白眼，道：“你们不信任胖爷，总该信任老伍！老妈剩下最后一口气时，说胖爷算卦能力已有老伍三成功力，而今十年过去，想来老伍再世也得甘拜下风。” 楚明二人，都不信胖子算卦能力能和传奇和尚伍金锤比肩，但也懒得嘲讽，反正吴明瀚还活着，就比什么多重要。 “算出老吴现在的地点，给你五百万。”楚明开价。 胖子眼皮跟抽筋一样狂翻骂道：“合着胖爷说的话，你八成都删除掉啊。” “ 是九成九。”黑子很热心纠正。 “滚，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那个烧焦的竹竿！”胖子怒火攻心道。 黑子闻言头皮发麻，目光瞥向楚明。 “算到盗墓贼跟秃驴有关系，知道你们是谁还不容易吗？又不是能影响世界的大佬。” 胖子撇撇嘴，而后盯着楚明眯眼道：“金大钟可不是什么好鸟，你顶着他的脸，不怕回头他把你小鸟割了装自己身上吗？我可听说他在东南亚，那地方被嘎了，正缺货补救。” 此时楚明吃惊没空应答。 太不可思议了，周易竟真不是迷信，能仅靠个破龟壳海和几枚假铜币，就算出来那么多。 “你是被胖爷仙人之姿给吓哑巴了吗？”胖子笑道。 楚明回神，觉得胖子的笑容太贱，心里有股冲动，想脱下鞋上去抡几下。 他冷哼道：“你当着外人大声宣布自己是金颂前男友，还同床共枕过，不怕他把你裤裆那只小虾米给嘎了吗？” 胖子瞬间止笑，脸跟几个亿一样难看，不到两秒后，眼角泪水如珍珠串落下：“求你了，这事可乱说出去，上次我给他算初恋女友半死不活，他奶奶的，派手下追杀一千多公里，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掉东海喂鲨鱼了。” 第321章 一码归一码 楚明知道吴明瀚还活着，心情很放松，见胖子哭成泪人，不同情还想好好玩弄一番。 他也知道自己是恶趣味，但就是忍不住。 黑子一点都不信任胖子的眼泪，嘲笑道：“那么爱演，咋不去横店进剧组演戏呢？” “谁说我没去，就是那时候遇到金大钟……妈的，利用完就骂我骗子赖掉佣金。” 胖子哭着解释，而后跟楚明抱拳哀求：“我不要算卦和找人的酬金，求求你了，今日的事不要跟他提好不好。” “一码归一码，该有的酬金一分不会少。”楚明说道。 胖子没想到楚明是个有良心的人，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忐忑道：“那……” “算卦多少钱？”楚明问道。 “十万，抵之前我欠你的。”胖子说完，见楚明皱眉急得上火，不知怎么办。 “你刚才在餐厅门口，先侮辱我是前女友，后说是前男友，要知道我可是特等舱大套房尊贵的客人，这事传出去，对我名声打击有多大，你可知道？”楚明反问。 胖子的胖脸跟水做一样疯抖着，心里懊悔得不行，如果有时光机，一定回一个小时前掐住自己脖子，不让那些话说出口，不至于现在如此被动。 然而，真正打击还没到。 “别忘记，当你进来后不 知收敛，还说我和黑子合伙坑你一千万！” 楚明脸色冷厉道：“前一件事也就罢，毕竟形象是是伪装的，大不了以后不用，后一件事可就严重，在咱们圈里，名声就是地位跟钱划等号，你这么到处宣扬，有谁还敢跟我们交易呢？” “对，你拿什么赔我们未来的损失！”黑子瞪眼冷哼道。 胖子骂自己蠢，竟然相信楚明是良人，又急忙从椅子上起身弯下膝盖。 “你承认自己是专业演员，我兄弟二人得多傻，才会相信你跪下是真的道歉？”楚明冷声道。 胖子身体僵住，觉得说什么都是错的，一时间语塞，眼神满是惊恐、后悔等负面情绪。 楚明神情冷淡，抓着杯子喝鸡尾酒。 黑子在他身边位置斜坐着表情玩味。 时间在这一刻被冻结，至少对胖子而言是如此，在快完全崩溃的瞬间，楚明终于再次张开嘴唇。 “这样吧，正好你毁我们两次名声，就用找人和算卦抵账吧。” “好，好的。”胖子不假思索同意了。 “我还有附加条件没说，你能就那么着急？”楚明冷哼。 胖子眼泪和汗水直流，抖抖擞擞道：“是小胖错了，请林掌柜尽管安排，小胖就算刮掉这身肥膘，誓死完成任务。” “帮我找到 老吴。”楚明说道。 “请林掌柜杀了小胖吧。”胖子哭着道，“那人掉落的地点，是长江万州段水流湍急的地方……” “看你这意思，老吴活着的解卦，是你撒谎想骗我钱咯。”楚明眼神陡然凌厉。 “不，不是的，那人确实活着，但地点是真标记不能……”胖子紧张到话都说不顺。 这时，楚明神色突然从冷厉转为笑容，把胖子搞得脑袋的宕机了，想着莫不是在做梦。 “黑爷佩服你的算卦能力，但不得不说你看人做事能力是真糊涂。阿明一开始就点出来一码归一码，就说明他后面话就是在跟你玩。”黑子摇头啧嘴道。 胖子惊醒死盯着楚明，深色不敢置信。 “还怀疑哦？也不看看阿明为找到老吴，什么事都扔下不管，你自然能帮他算到人还活着，那么你得到应有的报酬，就理所当然了。”黑子说道。 “从我掌握的资料来看，臭小孩……不，不，是伟大善良的林日林掌柜，跟那个盗墓贼才刚认识没多久，真舍得支付百万只为算卦？”胖子慌张地说出内心的狐疑。 “认识一辈子和一天其实没差别，只要阿明心里认可的朋友，他可以付出包括性命在内的一切。”黑子语气肯定道。 胖子不信，这 天下哪有这种傻蛋，为刚认识的人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却也不反驳，楚明没打算跟金颂提自己说的那件事就足够了。 本着投桃报李的心，胖子咬牙道：“我上这艘破船，是想凑集十万块到你家道歉，既然现在都抵掉，那我待着也没用。你放心，即便把鞋走破，我也把那盗墓贼给你找到。” 楚明点点头道：“谢谢了，酬金到时候你直接去棺材村二十号找我要。” “回见。”胖子抱拳一拜，收起桌上的铜币，干脆利落转身走人。 黑子望着胖子背影，怪笑道：“这坑货其实满可爱的。” “可不是，嘴比火车都跑得溜，跪下喊爹也毫无心理压力，加上那惊人的算卦能力，不去当神棍坑钱可惜了。”楚明说道。 “但我有一点不懂，既然他那么怕金美人，为啥看到你这张假脸，还死皮赖脸凑上来？”黑子疑惑道。 楚明手摸着下思考了下，道：“鉴于死胖子说话不老实，我猜他和金颂关系并非嘴里所言那般，倒是凑十万块去棺材村道歉是真的，毕竟他肯定能看出来你的实力。” “这么说来，我竟然意外的干了件好事。”黑子得意的笑了，当日在齐通市威胁胖子，其实是闹着玩也没当真。 “世间之事一 饮一啄自有定律，果真不虚吧。”楚明感慨道。 “什么狗屁定律，现在确认老吴没事，该找那疯婆娘了。”黑子面色严肃起来。 楚明视线转到甲板，看着甲板上熙熙攘攘欣赏夕阳美景的人，道：“我们能伪装，程慧情以及其他人也能，想在上千人人找出来没那么容易。” “对哦，刚才就改让胖子算算，说不定能算出来那么什么书艺传人，直奔源头解决所有问题。”黑子拍着腿惊呼道。 楚明转头斜眼道：“作为一个高级武者，你难道就没感知到，胖子算完卦后差点去掉半条命吗？” “有那一身肥膘在，他肯定比你能扛，消耗得起。”黑子说道。 “别想当然了，算卦是一门极耗费心神的学问，且有很多干扰，如南渊六艺守护是历代只有开国皇帝能接触的始皇死人印，把胖子脂肪给耗干净，也铁定算不出来。”楚明说道。 “你又懂了？”黑子撇嘴道。 楚明不语，自己确实是不懂‘相命卜卦’，但有个别楚氏先人懂，理论都记下来，就在他脑海存着。 楚氏先人提醒，算卦是阳光阴门十六道中所有技术里面，最深奥限制最多，能力越强大‘缺’病，孤寡残缺的情况都算轻的，后人非必要别研究。 第322章 花中之王 夜幕降临。 楚明两人离开露天餐厅，前往已开启一个小时的小型交流会。 交流会举办场地，就是早上摇骰子的那个娱乐休闲小厅。 楚明抵达门口往里一看，表情都僵硬住了。 小厅被改成西式自助餐的形式。 三条几米长的长桌盖着白布，上面摆放着酒水、沙拉和一些烤肉等。 男男女女盛装出席，手提着酒杯站着，三两个或是扎堆聊天。 服务员用托盘装着酒水，在人群窜梭。 “你表情跟我之前刚看到是一样样的。古董物件是一件也没看到，还以为这群人是来参加婚礼派呢。”黑子望着小厅内的人们无语道。 楚明回神道：“不管他们要干什么，多注意点，也许我们想找的人就在其中。” 黑子点点头。 这时，他们发现人群中有个耀眼的存在。 结合了程慧心和柳烟美丽容颜，顶着一头大波浪卷假发，身穿红色连衣裙，肩膀背着三色编织袋，脚踩绿带人字拖的萧萧，正在人群中扭着腰。 此时，萧萧右手抓着的高脚杯，里面也不知是汽水还是酒，停下脚步跟被她吸引的男性碰杯，然后轻轻抿一口留下红红唇印，在对方的梦呓表情中微笑着离开，没走两步又跟另外的人交流起来。 凡是萧萧走过，就能吸引旁人目光。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红牡丹是花中之王了。”楚明感叹。 黑子撇撇嘴道：“有那人字拖和编织袋在，大妹子顶多算是廉价玫瑰。” “萧萧是模仿自己的结拜姐姐，你有本事当那个人的面说。”楚明斜眼道。 黑子想到柳烟的手段，吓得缩着脖子闭紧嘴巴。 “少掌柜！”萧萧发现门口二人惊喜喊了一声。 唰唰~ 二十多道目光随萧萧声音投向门口，本来大家是想看下，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大美女那么高兴。 之前萧木火、胖子形容，楚明呆着假瞳的眼神，如春化冬雪，清凉而不冷冽不是作假，加之以金颂为底，仿佛从字画走出来的古典美人假脸，让所有看到的人惊为天人。 黑子那跟得白内障的眼睛和老年斑的样子，也是很吸引人，但大家不多留意，还是喜欢楚明。 就在档口。 萧萧已扭着腰来到门口了。 “大妹子，咱们腰扭的幅度小一点，我真担心你把骨头摇散架了。”黑子低头看着笑笑的腰，一脸担心道。 萧萧嫣然一笑，回道：“不怕，姐姐教过腰扭幅度大点，才能显示灵活的好身材。” “别学她，不然以后嫁不出去。”黑子提醒 。 萧萧显然是不同意的，但也不反驳，转头跟楚明汇报情况。 她靠着假脸打听到消息，小厅里的交流会真正的目的，是筛选进入晚上八点拍卖会的资格。 “标准是什么？”楚明问道。 “要有专研过山、医、相、命、卜最少其中一道。”萧萧回道。 黑子当即看向楚明，道：“该不会是在筛选隐藏着人群中的那什么艺术的传承者。” 此间人多眼杂，所以黑子用了模糊说法。 楚明眯眼望着小厅人们，道：“肯定是了，但作用其实不大。” “为什么这么说？”黑子问道。 “山医相命卜源头在易经，往上追溯是连山易、归藏，或者直接说我华夏文明的源头河图洛书，而阳关阴门十六道是一样的源头，底层规律都是相通的，正常是没法辨认出来的。”楚明说道。 黑子点点头，又问萧萧有没有别的筛选方式。 “没有了。”萧萧摇头道。 “作用确实不大，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所不知道的剩下两艺传人所会的技术，是在山医相命卜之中。”楚明猜测道。 黑子顺着楚明说法道：“你说法成立的话，看来林家的那一门技术，大坏蛋没拿到手，也找不到新传人。” “是的，所以八点的 拍卖会，咱们一定要去。”楚明目光闪烁精芒。 程慧情是南渊六艺之书艺的手下，那么前段日子程慧情给无辜人造成的伤害，都能算到书艺头上。 此人也是楚氏死伤到如今户口本，只剩下他一人的罪魁祸首。 若能借着其他两艺引出书艺，就可以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黑子不爱细想那么多，只要楚明想做就支持，扫视了下小厅，跟萧萧道：“你迷倒不少人，能找个靠谱的帮忙偷渡进拍卖会吗？” 山医相命卜，他们三人都没研究，黑子怕露馅节外生枝。 萧萧从编织袋取出三张黑底金凤纹的票递给楚明，道：“凌晨带咱们到码头的那个人送的。” “什么时候，在哪儿？”楚明、黑子异口同声问道。 萧萧并不吴明瀚出事，被两人神色搞得很紧张：“就，就在交流会刚开始前。” “时间不对，那死胖子又撒谎！”黑子目光阴沉道。 楚明摸了下下巴，摇头道：“不至于，胖子说的是那群女刺客，我想那萧木火没有走。” 黑子眼神非但没缓和还更加冷厉，喊了萧萧到门口，简单说了下情况。 萧萧听到吴明瀚被绑成木乃伊坠江，脸色惨白又寒气逼人，手按住腰部藏着铁签的位置：“萧 萧要扎他心脏，也用白布包起来扔进江里。” “别冲动，老吴没死。”黑子怕萧萧打不过反而被杀，赶紧把后续情况个解释了下。 萧萧了解情况后松了口气。 “老吴能活下来是自己运气好，所以仇还是要报，只要那功法高超的老妇没跟着，你们二人可以直接下死手！”楚明脸色阴沉道。 “明白。”黑子、萧萧同时回道。 楚明接着提醒：“另外，胖子说萧木火是惊门新一代十杰首领，就算没老妇保护实力也不容小觑，动手时你们二人要配合，别单独自己上。” “十杰首领？味道不对呀。”萧萧说道。 “你不是说自己伪装技术很普通，你曾经首领想瞒过你，并不难吧。”楚明分析道。 萧萧点点头：“掌柜说得有道理。” “嗯，他的事暂且放下，现在咱们先进拍卖会，看看能否在活动开启前，找到那隐藏者掌握主动权。”楚明把门票还给萧萧。 萧萧放回三色编织袋，道：“会场在甲板之下第三层。” 随后三人离开娱乐小厅。 “对了，大妹子，咱们少东家说过，你扔过一个人进江，你是如何做到的？平价餐厅厨房都是高级杀手，甚至还有个长老级的。”黑子问道。 楚明也好奇。 第323章 萧木火到底是谁？ 游轮前往甲板之下的楼梯，萧萧走在前头腰扭啊扭的。 恰逢晚饭时间，甲板之下前往楼二楼吃饭的人很多，无论男女经过都频频回头关注萧萧。 楚明、黑子只能按捺住好奇心，在后头远远吊着。 终于走过甲板层人变少了。 “好累啊。”不用继续演，萧萧吐了口气揉揉腰部。 “回去后再去二郎巷好好进修，老奶奶不应该只会一种姿势。”楚明生怕那天萧萧腰扭伤，所以真心建议。 “明白。”萧萧当任务回复，而后解释黑子的问题，“是萧木火帮萧萧镇压那个女厨师的。” “啥，那为什么之前你没说？”楚明吃惊质问。 萧萧背对着缩脖子，小声回应：“萧萧也是惊门十杰之一，而那女厨师并不是，萧萧还打不过，怕掌柜嫌弃所以不敢说。” 楚明揉着额头，苦笑道：“咱们是朋友，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以后这类事不用隐瞒。” “就是，像是你家黑子哥哥，就天天给咱们老板丢脸，还不是活得好好的。”黑子笑道。 萧萧一听楚明两人都没有笑话的意思，心里死头总算落下来，而后狐疑道：“首领那一脉就他一个男丁，很受家里长辈器重，打小就不跟 我们一起练功，七岁后萧萧就没见过他，为什么要那么帮我呢？” “男丁？”楚明抓住关键信息。 “是的，不过他没有掌柜的帅。”萧萧回道。 黑子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楚明，道：“不帅？” “重点那凶手不是女的……算了。” 楚明不愿意回忆被萧木火赞赏的事，随后指着自己的假脸，回黑子的疑惑：“不得不承认，比这张脸更具有男子气概。” “以后大妹子拿你做比对，不管说的是你真容还是假脸，黑爷一概不承认。”黑子无语道。 楚明深有同感，虽然恨不得自己是大帅哥，但风餐露宿流浪了十年，底子再好也早被摧残够呛，能获得柳烟‘普通’的评价已不得了，真不敢奢望。 不过这不是当前重点。 他眉头紧皱道：“那家伙能关注萧萧，会知道老吴和我们是朋友，却依旧残忍包成粽子丢江里，不知道打什么主意，所以得做好准备，他给咱们计划制造意外麻烦。” “扎他。”萧萧手按在身子右边腰侧说道。 黑子同意萧萧的提议，望着楚明道：“反正你让我们一起行动为老吴找回场子，看到直接宰了就是。” 楚明觉得不乐观，之前是不知道萧木 火帮萧萧镇压女刺客，才会做出那样的安排，现在看来萧木火别有目的，可能已经改头换面了。 “先不说他了。”他摆摆手，转而询问萧萧，是否拿到那名汉子跟小晨交易的物件。 萧萧拍拍三色编制袋，道：“到手了。” “厉害，给你点赞。”黑子竖起拇指头。 楚明也满脸赞赏，让萧萧很开心，随后他追问：“看过了没？” 萧萧摇头解释，在楚明他们抵达娱乐小厅前十分钟才得手，为不引起旁人注意就没有查看。 “打从平价餐厅他们交易后，萧萧一直就盯着那家伙，所以除非金老头一开始就搞事，那么假货就应该没问题。”黑子说道。 楚明摸着下巴眯眼道：“金老头不知印章意味着什么，只管还人情拿钱办事，所以我猜他不会节外生枝。” 黑子、萧萧都觉得他说得对，就都没再说话。 很快，他们抵达拍卖会举办地的外围入口。 产地是游轮用来存放物资的仓库，位置在甲板正下方，面积同等。 经过重重关卡验证，出门他们顺利进入。 仓库被临时改造成常见的高级拍卖会样式，没有大众席，整体为阶梯式，以北面舞台弧形分布，坐位都太师椅和八仙 桌，三面有半人高屏风围着。 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到场的客人并不多。 楚明他们的位置在右侧最高处，光源昏暗，后方是安全通道，此刻大门紧闭。 他们坐下后，服务员过来送茶水、点心。 等人走后，黑子扫了周围一眼，道：“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那个萧木火会不会是程慧情假扮的。” 楚明闻言面色异变，不得不承认，黑子不爱动脑子，但每每关键时刻都能说出引人思考的意见。 他仔细想了下，转头看着右侧位置的萧萧，道：“老奶奶说萧萧是惊门圣女，虽说竞争对手不少，但地位遵从是没跑了，程慧情还想靠着惊门保护，给萧萧一点特殊照顾，从逻辑上来说是成立的。” “可是程慧情怎么看出来掌柜的伪装，又如何瞒过那位长老，伪装十杰首领不被发现？”萧萧提出疑问。 “很简单。胖子找到的情报显示，那群女刺客上轮船是执行杀夷陵市古董二王之一，程慧情身边那么多惊门人，不可能没察觉有不同派系同门上游轮，所以双方做了交易。”黑子说道。 楚明同意，恐怕也只有交易，双方才能在一艘游轮共存。 “那需不需要萧萧去把人 找出来？”萧萧问道。 “需要，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跟你去。”黑子说道。 萧萧担心道：“那掌柜不是没人保护了？” “我也有可能是那两个还没现身的六艺传人之一，本场主办方百分百不容许他人搞事，你们放心去找人吧。”楚明分析。 黑子和萧萧起身准备出发。 这时，会场大门口有一批客人入场。 楚明让二人稍等下，免得引起别人注意，毕竟萧萧的伪装过于耀眼。 结果客人好像商量好一样，一批又一批，很快现场数十位子，有七成都有归属了。 认识不认识都在打招呼，一个个服务员穿梭其中上茶水定心，整个会场闹哄哄的。 “嗯哼……喂喂……” 突然会场四边挂着的音响发出试话筒的声音吗，一下盖住所有人的交流声，人们纷纷往看向舞台。 幕布后面有人先开口子，一个人影走出来。 啪嗒~ 灯光控制台，精准打出一束聚光灯落在人影身上。 楚明从位置上猛地站起来，双眼盯着舞台冷光爆射。 “认识？”黑子问道。 萧萧一脸不可思道：“他，他就是萧木火！” “这就是你说的帅？”黑子望着舞台的人，怀疑楚明用脑过度烧坏了。 第324章 麻烦大了 一束柔和光，打在舞台中心。 楚明目光幽幽盯着舞台，脑海里主动去掉光污染。。 光里站着个时下最流行的波浪卷长发，身穿玫瑰红连衣裙，脚踩绿带人字拖的女子，看着年纪绝不超过二十五岁。 仔细看，五官略显硬朗，若是把头发去掉，说是男也没有人怀疑。 当然了‘美人’是不分性别的，女子此刻依旧成为全场目光的焦点。 该女子是楚明老熟人，疑似惊门当代十杰首领，亦或者是程慧情带着人皮面具伪装的，自称萧木的年轻人。 面对黑子揶揄，楚明吐了口气道：“之前跟我自称姐姐，加上我们猜测是那疯婆假扮，那么帅与否也不重要，此时此刻出现也正常，现在重点是如何抓住。” 黑子闻言扫视了一圈，道：“来的都带着随爵，但我和萧萧出手时不针对他们，应该不会引发群而攻之。” 萧萧一言不发，在等楚明命令，也讨厌舞台上女子模仿自己的柳烟姐姐，手按着腰部衣服内藏铁签的位置随时要发起攻击。 “别冲动。”楚明坐下。 “机会难得，你真决定了吗？”黑子低头说道。 嗯。 楚明点点头。 整个世界，没人比他更想抓到程慧情，为之前受牵连的无辜死伤者报 仇。 然而，不得不考虑今晚拍卖会的重点。 始皇一统六国开创郡县制，书同文车同轨，乃华夏文明的一个节点，如论用什么方式排，都是绕不开也必进前三，因此哪怕只是始皇穿过一次的内裤出现，都会引发古董圈的震动，何况是一方私印。 如果这时候动手抓人，使得拍卖进行不下去，那么毫无疑问，在场的土豪大佬们会把怒火发泄他们身上。 黑子、萧萧再厉害，也挡不住几十个随爵围攻，何况外头还有更多。 结果是在游轮上这方空间，他们三人将上天无门，下地无路。 楚明怕黑子想给成华公园的那群无辜者报仇而冲动不顾后果，认真分析自己想到的情况。 黑子听完后坐下，道：“听你安排。” 楚明点点头，招呼笑萧萧也坐下等待时机。 舞台上，萧木火跟大伙介绍，自己是今晚拍卖会的主持人，也明切提到拍卖物件信息。 现场一座座三面屏风半封闭里坐着的客户们，都是为始皇私印而来，纷纷鼓掌。 一时间会场掌声雷动。 “麻烦大了。”黑子动脑子了，想到未来楚明的遭遇，恐惧遍布全身。 “是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楚明眉头深锁。 万万没想到，南渊六艺之 一的书艺那么疯狂，为了得到其他五艺传承人掌握的密钥，竟直接把真实消息夹在其中。 就算是要用假印钓剩下未出现六艺传承者，不可能真执行拍卖，但人性的贪婪，注定事后在场人都会进行深挖，而想快速得到确切的情报，找信息平台是最好的办法。 信息平台互通有无，消息很快就传遍圈子，肯定会有更多人下场。 要知道，古董圈历来不缺奇人异士，多花些时间，就顺藤摸瓜把南渊六艺底摸出来，到那时，他、程慧心以及百年前就被攻破的林家仅存的后裔，都将遭到无止境的追杀围攻。 “要不，报仇的事暂且放下，趁着消息没传开来，咱们收拾下去都东南亚躲一躲，那边环境慌乱，不容易被抓住。”黑子声音颤抖道。 楚明立即摇头，道：“全球化的今天，信息流通早已不分国别地域，能躲哪儿去？” “难道就等着别人来干死咱们吗？” “只有傻子才会被围杀不还手。” 楚明双眼闪烁寒芒，道：“古董圈是非常纯粹的利益场，结盟也只有一时，只要做好伪装到处流动，不要被围死，还是可以在危险中寻求生机。” “不还是流亡，情况还更糟糕，居无定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 被嘎了，睡觉都不安生。”黑子说道。 楚明不接话。 逃到东南亚躲起来，肯定比在国内活下去的几率大，但自己没得选择。 爷爷、父母相继失踪，当前就确认母亲死亡，其他二人还不清楚，也许还活着，另外是否有个小姑姑？都需要去挖掘真相。 “等回去后，找个机会你和萧萧跟我剥离关系。你别急着反驳，如果我想反击，就需要有个人潜伏在附近策应，还有一个随时能通过平台获取行业信息，而我能信任就那么几个人。” 楚明按住黑子想反驳，而后眯起眼道：“不过我直觉情况没那么糟糕，所以说这些尚早，当前最主要的是抓住程慧情。” “以为猜中老吴出事，就真把自己当神棍，还直觉。”黑子用调侃来转移内心的不安，不然怕自己当场把楚明拍晕，然后强行带出国。 “萧萧要做潜伏者，在外围把危险先抹杀掉。” 楚明正想配合黑子瞎扯，一直沉默的萧萧突然开口，把延续话题。 黑子脸拉得比驴还长。 楚明好奇道：“萧萧，你以前是怎么伪装成服务员，又不得罪客户的？” “惊门要求门人都得掌握演戏，萧萧学过怎么当好服务员。”萧萧回道。 楚明闻言哭笑不得。 萧萧跟冷漠无情的刺客没一毛钱关系，只要不扮演角色，就是不会察言观色，想什么说什么的性格。 “别忘记了，你现在是大小姐和老奶奶综合体，名字叫楚美人，可别露馅了。”他说道。 萧萧恍然惊醒，学着柳烟看惯世界，又喜爱无比的神色，仰着下巴望着舞台说拍卖规则的萧木火，道：“哼，这小女娃颇有几分姿色，就是太黑心了，规则绕来绕去，核心就只有一条，能回答始皇私人印有关资料，才有资格进入下一轮见实物。是否有资格，还不是她说了算。” “嗯，她在进行二次筛选，南渊六艺传承者，都会知道自己守护的是什么，就算到场也只是确定不会贸然下场。” 楚明顺着萧萧的话思考，转头跟黑子道：“你注意下周围其他人的动向。” “楚美人来就可以，不需要小李，他近视眼也看不出个蛋来。”萧萧尽量模仿柳烟骄傲自信的口吻。 黑子听得眉头直跳，最近确实眼睛视力有点下降，但没萧萧说得那么严重，反驳又会被楚明臭骂，所以只能装傻。 这时，有人推着个东西上舞台。 萧木火说道：“现在开始，有兴趣进行下一轮的贵客，按照座位号登台接受主办方的资格审查。” 第325章 同情？ 四名工作人员，从幕布后推着个小隔间在萧木火身旁停下。 当萧木火邀请客户登台审查时，一号桌大腹便便的人就起身登台。 随后工作人员帮忙打开小隔间的门，客户走进去，门随即关上。 台下安全通道前的位置。 黑子使劲眯着眼，也没能在门关闭前捕捉到信息，面色尴尬道：“你们看到了吗？” “楚美人没看到哦。”萧萧依旧学柳烟的口吻。 “萧萧，老奶奶张嘴要么是老子、老娘或姐姐等，不会自称名字。”楚明提醒萧萧露破绽了。 萧萧当即改自称，重复回应黑子的问题。 楚明这才满意，望着舞台小隔间道：“隔间桌子上有一面镜子，躲在后面是人是鬼不得而知。” “咱们的三十五号桌是倒数，看着现场大部分人跃跃欲试，等轮到咱们都要后半夜了。”黑子拿起桌上被点心包围的标记牌道。 “六艺叛徒不会亲自到场，小隔间应该是另外的人，咱们只要观察出来的人表情，也能获得不少信息，另外盯紧萧木火，只要她有撤的意思，不管会被多少人围攻，直接你们动手。”楚明做出调整。 “明白。”黑子、萧萧异口同声。 三分钟后，小隔间再次打开， 那名大腹便便的土豪面色愤慨地走出来。 “有请下一位。”萧木火宣布。 二号桌的女大佬离开位置，随后和下台的土豪别过去时小声问了下情况。 土豪摇摇头加快脚步。 女大佬没多纠缠，登上舞台走向小隔间。 黑子努力眯着眼，终于看清女大佬容貌，惊疑道：“这不是隔壁汉安市玉宝轩的大掌柜，之前我去汉安走货时还有交流过，感觉是个竞争性不强的人，咱们也上游轮了。” 黑子作为铲地皮大军中底层，能拿到的资源十分有限，所以不局限于蓉城，周围县市都会去试试，顺带兼职送货。 一年前和玉宝轩大掌柜，真就交流过，过程还很愉快。 “做生意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基础，只能说你感觉错误了。”楚明说道。 “不一样的，要不是……算了。”黑子差点被女大佬看中，苦于金刚童子功的存在只能作罢，这事要被楚明知道，还不得嘲笑好几个月，所以不说为好。 随后黑子站起来，依靠一米九的身高越过屏风，观察四周其他桌客人的动态。 其实楚明心思都在台上。 他发现萧木火从第一个人登台，眼神就有点不对头，不经意闪过一丝同情。 要知道萧木火高度疑似程慧情假扮的，而对方就是个疯婆子，血脉至亲都敢杀，对外人会同情的吗？ 黑子转到楚明右侧方向，发现他手指跟错衣服一样摸下巴，皱眉道：“想什么呢？” 楚明就把疑惑简单转述了下。 “错觉而已，不值得浪费能量。”黑子果断下结论。 这时，舞台上小隔间打开，女大佬面色不甘心走出来。 “黑竹炭，你表现的机会来了。”楚明建议黑子去找女大佬套情报。 黑子俯身把脸凑到楚明面前，道：“请问她如何能接受，我这得了跟白内障一样的眼睛，还有和泡发木耳一般松弛的老脸。” 舞台上，萧木火邀请第三位登台。 楚明不想错过任何信息，伸手把黑子脑袋推开，便道：“你不是和女大佬交流很愉快，就用依葫芦画瓢再来一次，女大佬肯定能旧情重燃，进而忽略你现在的老脸。” “我吹牛的。”黑子找了个借口搪塞，赶紧继续观察任务。 楚明鄙夷斜了眼，没再瞎扯把心思放在舞台上。 第三位登台接受资格审阅的客人，是个长得瘦高皮肤蜡黄的年轻男子。 男子走路看着都费劲，还手捂着嘴巴时不时咳嗽，在进入小隔间前，在 萧木火面前停下来，道：“夜风吹多了染上风寒，不影响你们的审阅吧。” 萧木火伸手无声示意可以进。 台下。 楚明这次看得更清晰，萧木火眼神同情比之前明显。 他考虑到今晚局势存在不确定性，所以不想耗费能量开启万物眼，此刻不得不改变想法了。 “别为自己错觉浪费力气。”黑子不愧是好兄弟，一听到他的吐气声，就知道在调整情绪组准备做什么，就伸手按住他肩膀。 他说了下必须鉴定的理由。 “掌柜的，惊门的伪装术为了防止被外人看穿，会加入特殊药干扰。”萧萧以本人口吻提醒。 黑子面色无语道：“大妹子啊，哥哥提醒你，别看老板整日要咱们别冲动，其实他最不冷静，所以下次这类关键信息早点说。” “好的。”萧萧不好意思道。 黑子低头跟楚明道：“听明白了吧。” 楚明还是想再试试，又怕被黑子没完没了唠叨，最终选择放弃。 出乎预料，第三位进去长达十五分钟还没出来，别说前两位坐不住，其他人都在考虑是否干点什么，免得宝贝被捷足先登。 “诸位别着急，都有机会。” 舞台上萧木火及时发声，话看似劝解，在众人心 里就是威胁。 众人考虑到，主办方能邀请那么多厉害同行上游轮，背景铁定不简单，遂作罢。 又过了几分钟，门打开。 第三位客人走出来，依旧是手嘴鼻咳嗽着，半张脸都遮住，但人们还是轻松看出来，那藏不住的喜悦。 很多人想用暴力手段询问过程。 主办方早有预料到这事做好准备，有个工作人员引导第三位客人走向幕布。 台下众人见状很是失望。 “有请尊贵的客人登台接受资格审阅。”萧木火说道。 四号桌的客人让随爵出声，自己暂时先略过，等三十八桌都轮过再来。 今日能被邀请还通过第一轮的，都是老江湖了，一下就看穿四号桌客人，是打算想观察情况，拿到更多信息再动手。 众人觉得办法不错，第五号桌客人在犹豫。 这头。 黑子见状道：“看来会比与预想中更早轮到咱们。” 楚明默默举手。 “干什么呢？”黑子惊愕问道。 “主动出击，才有肉吃。” 楚明觉得，所在自己所在位置是角落，灯光不足光举手容易被忽略，挥着黑子疑问从椅子站起来。 “林某不才，甘愿为诸位同行前辈们蹚趟水。”楚明见萧木火不看自己这边，干脆直接出声。 第326章 又来一个萧木火 众人目光全汇聚楚明身上。 “长得真漂亮，是个美人。”汉安市玉宝轩大掌柜惊异声，在沉默的会场里格外突兀。 “重点是漂亮吗？明明是个吊车尾的，还敢抢号，打得好主意。”不知道是出于对楚明假脸的嫉妒，还是别的缘由，有人怪里怪气道。 要知道，刚才萧木火解释规则，跟普通拍卖会不一样，众人此刻想到，楚明敢这时候跳出来，莫不是有把握，那么那方至宝印章，岂不是跟自己无缘。 五号桌客人看了眼四号桌，见对方没有动的意思，于是走向舞台，还不忘朝楚明给了个挑衅眼神。 “塞木，一群恶心破玩意。”黑子骂道。 楚明有些遗憾地坐下，道：“别生气了，节奏被主办方把持着，出现这情况并不意外。” “你记得九个月前，我被奸商坑过我三百块的事吗？”黑子盯着上台的五号桌客人的背影说道。 楚明点点头：“嗯，三百块还是我床底的地板不说一声借走的。” “回头去郭田良的场子，帮我报仇吧。”黑子说道。 “那时候距离过年不到半月，三百块是打算卖烟酒给你老舅拜年的。”楚明再重复一次。 “我的错，当时是想着收到那幅画能卖出个 三千块，咱们兄弟对半分，谁知道是个假货被坑光，后来连续走衰运，钱的事就一直耽搁了。”黑子解释道。 “不孝子。”楚明冷哼。 黑子见状没敢再提报仇的事。 台上，小隔间门打开。 第五桌子客人郭田良，顶着一张吃了死苍蝇那般难看的脸走出来。 “进去不到二十秒，这男人不行。”萧萧模仿柳烟口吻说道。 黑子竖起拇指，道：“不愧是我家大妹子，说话就是比某林动听。” 郭田良下台回到位置，六号桌抓住空档，提出十万块想问过程。 六号桌声音很小，楚明还是捕捉到，立即摒弃其他杂音侧耳倾听。 “妈的，审阅资格就审阅，还要老子放血，凭什么！”郭田良愤怒大声道。 现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几秒内，刚才众人进来的通道门打开，几名保镖进来迅速包围郭田良所在的五号桌。 保镖中年纪最大，目光锐利如刀刃的男子，和郭田良隔桌而站道：“先生违规了，麻烦离场。” “老子不走。”郭田良安坐太师椅上冷笑，其身边两名随爵随时准备出手。 “那只能得罪了。”男子挥手。 边上一名保镖立即动手，郭田良的两名随爵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倒 。 郭田良色变起身，道：“我，我自己走。” 为时已晚了。 保镖扬手就是一巴掌，郭田良都还没感觉到疼动就昏迷过去，被保镖轻松提起来。 同时间。 男子看了下隔壁六号桌，把客人吓得面无血色求饶。 男子并没有让人动手的意思，环顾一圈后道：“诸位切记，不违反规则，才能有最尊贵的招待。” 这是在杀鸡儆猴。 说完男子就直接转身离开，昏迷的郭田良三人，被保镖提着。 众人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 角落里三十五号桌。 黑子紧盯着男子移动的身影，道：“我实力和他一比，就是大公鸡跟小鸡仔差距那么大。” 楚明皱眉。 这不是一个好信号，一个看守通道口的人就那么强，可想而知幕布后还不知潜伏多少人，哪怕没那么强，想抓到程慧情也基本没可能。 “怎么办？”黑子低头小声问道。 “找机会制造混乱。”楚明不可能放过程慧情，做出违背入场后的决定。 黑子不意外，毕竟楚明比他冲动多了。 “诸位可以上台了。”台上萧木火说到。 六号桌客人老实起身。 “且慢！”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台上萧木火一脸错愕，台下众人见状四处 搜寻。 “在头顶！”楚明提醒。 所有人纷纷仰头。 这你是仓库改造的，高度比一般船体房间高，足有五米。 舞台中心小隔间上空，身穿休闲装，短发带着耳机的男子扶手缓慢飘落。 “什么情况？”萧萧惊呼。 黑子闻言，使劲眯眼企图看清男子面貌，可惜有光束看不清，只能发出求助。 楚明早已从椅子上站起来，此间黑脸冷哼道：“又是一个仇人。” “你们倒是说明白他是谁！”黑子着急追问。 “萧木火！”楚明回道。 “哈，又来一个，这名字很好听吗？”黑子疑惑道。 “来的是男版的，可能就是把老吴丢江里的那个混蛋。”楚明补充。 黑子脑袋转不过弯来。 “少东家下令，姐我这就去扎他！”萧萧维持‘楚美人’的人设，并取出铁签。 这时。 在所有人以后狐疑目光中，男版萧木火双脚落在小隔间顶上，俯身眯眼盯着女版萧木火，道：“谁给你胆子假扮成本少爷的勇气。” “你才是假货！”女版萧木火冷笑道。 “你让渝州造假大王金元宝，花半月制作了一方假印，又邀请一帮土老帽来游轮，都跟本年少爷没关系，但拿着本少爷的脸招摇撞骗，你 必须死！”男版萧木火面露杀气道。 “程慧情，你欠下数十条人命该还了。”楚明意识到机会来，盯着女版萧木火嘶吼。 黑子、萧萧知道这是行动指令。 一个不管不顾跳起来踩着其他桌朝舞台高速移动。 一个像是猫儿轻灵，贴着屏风无声无息移动，逐渐引入人们视觉误区。 “蠢货！” 舞台上女版萧木火冷笑一声，突然身体拔高，而后朝小隔间顶上的男版萧木火挥巴掌。 男版萧木火早有准备，一跃而起避开朝后飞，并从身上取出五把拇指大的小刀打出。 小刀像脱弓的利剑，射向女版萧木火。 “别想独吞至宝！” “好贼子。” “……” 客人中有人带着随爵冲向舞台，引发其他人跟风。 一时间屏风、桌椅倒得到处是，整个会场乱作一团。 楚明所在的三十五号位置在角落，没有受到波及。 由于他也不确认自己会不会武功，看到跟着自家老板冲上舞台几十上百位随爵，就没行动，免得黑子、萧萧还要分心保护自己。 “不对！” 这时，他猛然发现，从男版萧木火出现到现在是至少二分钟，守着通道的保镖和幕布后都没有人出来，更重要是没听过程慧情会武功。 第327章 泯灭人性 砰~ 几十上百随爵在自家老板命令下，朝着舞台中间的小隔间攻击。 有人赤手空拳，有人拿出刀剑。 小隔间的制作材料隔音隔窥视，隔绝不了高手内力，瞬间就炸成碎片。 小隔间里面的人，找通过舞台下的暗阁跑了。 楚明见状证实自己的猜测，主办方早开溜了，大喊道：“黑子、萧萧，程慧情不会武功，那两人都不是，赶快回来。” 此刻，萧萧摸到舞台边缘，黑子跳到距离舞台最近的桌子，听到楚明的声音立即折返。 就在这时，天花板灭火水管其中有个喷口喷出液体。 “是毒液，你们快点！” 楚明一下就闻到喷出来的液体有异味，转身踢掉屏风朝通道口跑去。 “还不赶快跑，是等着被毒气毒死吗？”半空中躲避男版萧木火射击小刀的女版萧木火大喝道。 舞台一群想抢始皇私人印的大佬们，闻言丢下自己的随爵仓皇跑路。 “赶紧去把你旧情人带来吧。”楚明余光看到摔倒的玉宝轩大掌柜心生不忍，回头提醒黑子。 奔跑中的黑子闻言立即转身。 玉宝轩大掌柜刚从地上站起来，就被人从背后撞倒，脑袋磕到椅子上流出鲜血。 黑子隔着十多米 见到，瞬间双眼冒火，而后像是一头蛮牛横冲直撞。 幸好黑子的金身童子功，不光力气大，身体也比普通人硬，不怕满地屏风、桌椅挡道受伤害。 转眼间，黑子来到玉宝轩大掌柜身边，废话没多说抱起来朝楚明所在位置飞奔。 天花板，毒液在水管游走，此时一个接着一个喷毒液，有些倒霉的胆想靠着跳跃抢前头，被毒液喷个正着，瞬间皮肤烧灼冒烟气，在惨叫中重重砸落地上。 类似情况不是一两起，似得场面更混乱。 更让众人绝望的是通道口被锁住了。 要知道这场拍卖会，是游轮物资存放大仓库改造的而来，通道口的门是钢铁做的，厚度超过五厘米，想暴力破开，非一般高手根本做不到。 楚明这边的安全通道口也大差不差。 好在头顶位置没有喷口还算安全，不过也是暂时的，鬼知道除了毒液，程慧情还给准备什么手段。 此时，萧萧接过楚明递上的价值七十万的匕首，打算从裂缝掰开安全门。 楚明盯着天花板喷孔位置，好让黑子可以避开。 万幸，黑子抱着玉宝轩大掌柜安全抵达。 “那女魔头竟然打算杀人灭口，真当古董协会不存在！”黑子气 急败坏吼道。 楚明也很愤怒，之前自己还打算到处流浪躲避同行们围攻，结果千算万算，没算到程慧情会来这一手，太过歹毒了。 “掌柜的，门锁死打不开。”后方萧萧着急道。 楚明闻言把视线转向舞台边缘。 男女版萧木火依旧在打斗。 男版萧木火身上的小刀好像是用不尽，不断射击把女版萧木火死死拦在几米外。 “女萧木火，求指条明路。”楚明大喊道。 “有用吗？”黑子说道。 楚明不回黑子，再次大声求助。 女版萧木火后飘着拉开距离，从口袋取出物件朝着楚明所在危机打出。 物件速度极快，楚明几人都没反应过来，物件就贴着他们头皮上方撞在安全门上，发出‘铛铛’的声响落地。 距离安全最近的萧萧弯腰捡起来。 物件是一把特殊形状的钥匙，萧萧觉得眼熟，但没时间思考了，转身朝锁孔插入。 咔嚓~ 钥匙一转，门就发出怪响。 楚明转头朝着满场乱跑的人大吼：“门开了。” 现场惨叫声不绝于耳，楚明的声音一下就被淹没。 这群人跑出去，始皇私人小印的事必将传出去，楚明之前的推演可能成真，但他没法看着那么多人被 毒死，于是让黑子帮忙。 黑子心思和视线从怀里的玉宝轩大掌柜移开，没有思考风险，只是执行楚明命令，张嘴大吼：“蠢货们，不想死就过来！” 黑子声音犹如惊雷，传遍全场每个角落。 从毒液喷出到现在短短不到五分钟，已经倒下几十人，有大佬也有随爵。 余下的人深陷绝望，听到黑子呼喝像是溺水的抓到救命稻草，疯狂冲过来。 有人对身边挡路的人下黑手。 “干恁娘，无耻……不对，让你们出去，阿明岂不是要危险了。萧萧保护好阿明，我留下来断后。” 黑子忽然醒悟，为了楚明安全着想，这帮人绝对不能活着出去。 楚明伸手一巴掌打在黑子背上，骂道：“这哪怕是一群鸡鸭，也不能见死不救，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我只知道你的命更重要。”黑子冷笑地走向冲过来的人群。 楚明伸手拉住黑子衣服，道：“那你连旧情人也要宰了吗？” 黑子才想起来，怀里抱着的女人也是个古董商，刚才一样拼了命跑向舞台，要争夺那方至宝，可见出去也会到处打听，一样会害楚明了。 想到这，黑子一咬牙，道：“老舅就麻烦你帮忙照顾了，顺便每 年清明，替我给爸妈和姥爷、姥姥上炷香……” 楚明听不下去，跳起来给黑子脸上来了一巴掌：“李晓听命！” “在！”黑子条件反射回应。 “跟老子走，否则咱们谁也别走。”楚明恶狠狠道。 黑子还想说什么，后面的安全门被萧萧推开，并发出提醒。 “走！”楚明踢了黑子一脚命令道。 黑子不动。 无论从兄弟角度，还是作为楚明的贴身随爵，都不接受明知有巨大危险，还把一群人放出去。 此时，有个随爵仗着轻功好，最先抵达他们这边，一声谢谢也没有，朝着安全门冲。 楚明挡在面前，黑子没法出手拦截就大喝：“萧萧，把他留下！” 萧萧立即掏出铁签。 “不许动！”楚明命令。 “去你娘的，不要以为打开门，就真把自己当恩人，老子连服务五年的老板都敢踩，何况是个陌生人。”随爵边冲边冷笑。 萧萧知道楚明是跟自己下令，于是没有动手，让随爵毫发无损跑出去。 “看，让你当好人！” 黑子生气怼了楚明一句，面向跑来的人群道：“还好那家伙只是个随爵，说话不见得有人当真，其他人就不能放走了。” 黑子势必要把余下人都留下。 第328章 就是个畜生 楚明无法为了还没发生的事，就让一群人被毒液毒死，可又不能说服堵在面前的黑子，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指着黑子脖子，道：“扎。” 此时萧萧生怕敌人在门上还留有后手，正用身体卡着门，听到楚明的命令，立马朝衣服腰侧内取烤肉串铁签。 萧萧的铁签还没取出，有把小刀在黑子没反应过来，扎入黑子脚右边一厘米外的地面，就剩个刀把露在外面。 楚明见状瞬间头皮发麻，仓库地面可是钢板，刀力度得多强才能那么轻松扎入。 当他想看是否打斗的两个萧木火转移过来，抬头瞬间魂都快飞了。 此刻舞台方向的半空，有十几把看着同等力道的小刀，正朝他们飞射而来。 “轮船就要沉了，还在磨磨唧唧，快滚啊！” 小刀是女版萧木火踢来的，在暴躁呵斥时，依旧用脚把对手射向自己的小刀踢来。 楚明拉着黑子背后衣服拽着，道：“听到了吧，女萧木火不满意你的做法，等下你自己被刀穿成肉串，目的却没达到，岂不是白费劲，走吧。” 黑子目光一直在仓皇逃命人群身上，此刻才注意到半空刀的存在，明白楚明说的是对的，只能愤慨放弃堵生路的想法，跟着楚明离开。 “黑子哥哥不生气，等出 去后，萧萧躲起来给他们喉咙一人扎一针。”萧萧善解人意道。 楚明当即黑脸：“不许添乱。” “好的掌柜。”萧萧乖乖听命。 随后由萧萧殿后，楚明还拽着黑子衣服不放手走出安全门。 从那个随爵抛弃老板独自跑路，到楚明三人走进安全门，时间不过三十秒，现场能跑得动不到四十个人。 这个期间倒下的人，少部分是被天花板水管孔喷出的毒液击杀，其他都是被同样逃命的人拉起垫背。 从这点可以看出来，黑子的选择可能才是正确的。 最终包括楚明在内，从仓库逃出去三十五人，永远留下来的有九十人。 然而劫难才刚开始。 楚明他们抵达甲板时，轮船多处起火浓烟滚滚。 此间是晚上十点左右，本是黑夜却被火光映照红彤彤，几百米外的情况都看得一清二楚。 “啊啊，救命，我不会游泳。” “谁能救我，我出十万块。” “……” 甲板上人群慌乱逃窜，江面不少橡皮艇塞得满满当当，水里人头沉浮扑腾，到处都响起恐惧、呼救等声音。 “畜生！”黑子看着慌乱场景怒目圆睁。 “这里距离长江最凶险的瞿塘峡很近，水里湍急掉下去保准没命！”楚明面色阴沉，实在想象不出来人 可以这么邪恶。 要知道没有参加拍卖会的人，又不知道始皇小印的信息，程慧情竟也不放过，而且还特意选择瞿塘峡附近放火。 “掌柜的怎么办？水太湍急，萧萧只能带一个人。”萧萧面色着急道。 楚明抢在黑子又要‘自杀’保自己前，道：“毒液都不能毒死咱们，还能怕水不成？你去找能漂浮的物件，咱们强渡江面。” “好的。”萧萧没有任何犹豫，立即行动。 他们出来位置靠近游轮船尾的平价餐厅，萧萧来过还仔细搜查过，知道餐厅里内有木头制品，就直接冲进餐厅。 “我其实没那么想死，帮我照看她，我去帮萧萧。”黑子把怀里的玉宝轩大掌柜放地上，也跑进餐厅。 不多时。 黑子、萧萧扛着一张五米长一米五宽，厚度达到七厘米的实木桌出来。 楚明见状眼睛都快掉出来，木桌大概有两吨重，二人竟然没有一丝气喘的样子。 “腿就不去掉，反正不影响漂浮。但有个问题……” 黑子说道：“这趟出来不是去野外，所以登上探险绳子，现在找也来不及了，可桌子丢下去铁定被水冲走，所以得有个人先下去接，我决定下去。” “萧萧的编织袋里有带绳子，是柳烟姐姐帮忙装进去的。” 萧萧说道。 “柳烟我爱你。”黑子红着眼大吼。 楚明也很激动，决定以后不叫柳烟老奶奶了。 随后三人合作给木桌捆上绳子，另外一头绑在船尾，由力气最大的黑子，独自杠着桌子丢下船。 接下来，黑子、萧萧一人带一个跳船。 二人都会武功还很强，很顺利落在木桌上。 水浪湍急，木桌疯狂摇摆。 楚明忍着呕吐，让萧萧割断绳子。 游轮上不少人拿着探。看到后有样学样，然而不是每个人都会武功，木桌不够大，跳船也无法算好位置，最终被翻滚的江水吞没了。 “救不了，这块木桌扛不住的。”黑子脸色难看，心里挣扎着说道。 楚明确实有想去救人的冲动，但黑子说的是对的，只能痛苦的闭上眼睛。 木桌就这样带着他们四人顺水滑行。 救不了人很痛苦，但其实他们也并没有脱离危险，因为越靠近瞿塘峡，水流越加湍急。 也许是老天爷觉得考验还轻，风云突起，一阵阵浪涛疯狂扑来，木桌疯狂剧烈摇摆。 除了昏迷玉宝轩大掌柜，楚明三人趴坐木板稳住身形，避免掉进江里被吞没的惨剧。 不多时，木桌飘入水流更为湍急的瞿塘峡。 峡谷两岸再无一点灯光，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这 时天上雨滴落下，而后逐渐变大。 狂风骤雨，还有随时会倾覆的木桌，都在考验除了昏迷的玉宝轩大掌柜外，楚明三人的意志。 就在这时，有个巨大黑影从左后侧靠近。 作为武者的黑子和萧萧感知到危险，同时让楚明抓紧绳索。 提醒刚发出，黑影移动引发的一米多高浪就抵达，木桌被从后面高高顶起。 楚明前面的玉宝轩大掌柜，因为木桌剧烈摇摆醒来。 玉宝轩大掌柜只有昏迷前的记忆，以为还在游轮上的仓库拍卖会场，并不知自己在一块漂浮的木桌滑行，慌乱中手到处乱抓，抓到木桌边缘，嘴里尖叫着朝翻滚的江面爬行。 此时，风大雨急还有浪涛声，把玉宝轩大掌柜的尖叫掩盖，连听力超好的楚明都没听到。 要知道之前为了稳固昏迷的玉宝轩大掌柜，他给绑绳子连着自己，在无知无觉中他被苏拽入江里。 水面下的暗涌不比江面弱多少，楚明还不会游泳，坠入的瞬间被水呛被卷走。 “阿明！” “掌柜！” 无时无刻关注他安危的黑子和萧萧，第一时间发现，同时选择跳进江里，忘记楚明腰上的绳索有一头是绑在木桌上，可以直接拉起来救人。 随着黑子二人跳江里，木桌被拖拽侧翻后沉入。 第329章 一巴掌拍飞 楚明几人坠入的江面几秒后，黑影突然亮光源，竟是一条小型渔船。 渔船刚在上游被雷劈，导致短路灯光全被烧坏，刚换装好发出光芒。 此刻船头站着两个人。 左边趴在护舷栏杆，搜索的江面的人，着急道：“不是说道爷他们坐标在这里，这么毛都没有。” 说话的人是恢复自己样貌的吴明瀚。 边上站着的人是胖子伍乘恩，左手拿着指南针，右手抓着铜铃，铜铃上该贴着黑符咒。 “不可能啊，符咒上的字，是胖爷用黑竹炭头发加入朱砂墨水写出来的，头发还是那天在齐通市偷……跟黑竹炭借的，不可能出错。”胖子疑惑道。 吴明瀚扭头怒斥，道：“狗屁，人都没看到还嘴硬。” “放尊重点！胖爷本来就很讨厌你们这一脉，要不是感激楚明那小子诚信，你以为自己有什么资格能跟胖爷通船！”胖子被质疑后，胖脸剧烈抖动着。 “尊重个屁，道爷他们要是出事，爷我一定扒了你家祖坟，倒一堆粪便进去，臭你万代子孙，诅咒你子孙代代当穷鬼。”吴明瀚怒吼着威胁。 胖子冷笑道：“你家胖爷我是捡来的，祖坟个鸡儿？如果没血缘也能算祖宗的话，我妈他爹是 你师祖，我算你师伯，那你也是我后代，穷死你个傻缺。” “啊啊……”吴明瀚气得要吐血。 胖子得意的笑着。 这时，一条舢板靠近船有侧，一道人影飘起落在甲板上，一巴掌打在胖子后脑勺：“你要当谁师伯？” 胖子脑袋嗡嗡作响，不知今夕何时。 打胖子的人，乃是乘着舢板而来的女版萧木火。 吴明瀚看清楚后，瞬间把脑袋埋进胸膛，身体瑟瑟发抖。 “是谁打胖爷！” 胖子回神怒叫着转头，不认识女版萧木火，整张胖脸杀气腾腾，道：“跪下三个响头，否则胖爷现在就把你丢江里。” 女版萧木火话都不说，扬起巴掌抽在胖子后背。 胖子两百多斤的体重，‘咻’的飞出船坠入江面，激起比狂风掀起的水浪还凶猛的浪花。 浪花翻进渔船，缩在舷边护栏的吴明瀚被冲趴在甲板上。 女版萧木火走上前，用脚踩吴明瀚屁股上，低头道：“让你上岸去找船来救人，你就只找十条，还那么小，是能装几个人？” “我有报警了。渔夫们都说晚上会下暴雨，给多少钱都不出航，那十条渔船还是我尽量争取到的。”吴明瀚面贴着甲板小声辩解。 女版萧木火听力好 ，听到后面色稍微缓和了点，但踩着吴明瀚屁股的脚还是不收走，责问道：“抬起头正常回答我，你浪费一条船来这里做什么？” “找道爷他们，胖子说道爷印堂发黑恐遭不测……” “奶奶的，你难道不知死胖子是大秃头的孙子？说话做事比楚明那臭屁孩还不靠谱，他的鬼话也能信。”女版萧木火不满道。 吴明瀚这时才发现胖子不在，着急喊人：“躲着也没用，死胖子你给老子出来！” “不用找了，那死胖子还想当你师伯，被姐一巴掌打进江里了。”女版萧木火说道。 吴明瀚想到没了胖子，就找不到楚明，丹田爆发无穷力量，挣脱女版萧木火踩着自己屁股的脚站起来，朝着船外江面就要跳，被女版萧木火抓住后领阻止。 “放开！胖子算到道爷他们就在附近，而且极可能坠江，他要是没了，道爷就也找不到了，我也没有活着的必要。”吴明瀚好几次差点死，都是被楚明救了，所以即便害怕得要死还是吼道。 女版萧木火闻言，把吴明瀚脑袋按在舷边护栏上，道：“好好看看，就这水流速度，你下去能做什么？” “那又如何！”吴明瀚回道。 “烦死了，最他妈 讨厌没脑子的人。” 女版萧木火一巴掌把吴明瀚拍晕丢一边，而后跳上护栏吩咐开船的人，稳住固定位置不许动，而后纵身一跃跳进江里去捞人。 另外一头。 坠入江里的胖子，除了刚开始呛几口水，没什么大碍，自知惹不起船上那女人，不打算回去，定位岸边方向游，两百斤的体重在水里堪比鱼灵活。 突地，胖子身体被什么东西撞了下，疼得他下意识咧嘴，江水疯狂涌入。 胖子稳住后猜测是江里的鱼，当即怒火攻心，想着人欺负自己就算了，区区餐桌的鱼也敢对他动手，必须要找回场子，于是调转方向去找。 很快，胖子发现撞自己不是鱼而是块大木头，用手摸索后察觉中间还捆着绳子，一下就惊觉起来。 他确实算到楚明会遭遇危险，抵达游轮附近碰到不少人用木桌椅逃生，楚明也可能做过类似的事，就强征一条渔船和吴明瀚一起寻找。 此刻想到这块大木头，极可能就是楚明逃生用的，毕竟他算到方位了。 想到这，胖子摸着绳子下潜。 往下没几米，胖子就摸到绳子另外一端绑着的人，急忙拖着上浮。 渔船就在不远处，灯光不是很强，但对胖子来说够用 了，赶紧看看人是否还活着。 此人不是楚明也不是身边其他人，而是在游轮仓库拍卖会场被带走的郭田良。 胖子很是失望，但人都救起来，总不能在扔回去，发现还有微弱的心跳，于是用牙齿咬断连接着木桌的绳子，带着人往渔船赶。 渔船的另外一侧，女版萧木火恰好纵身跳入江里捞人。 胖子是准备把人扔船上后，自己游回岸上。 船上渔夫转告后面发生的事。 本着能被船带，浪费自己力气就是傻子，胖子重返渔船，跟渔夫道：“回家。” “不管那人了吗？”渔夫问道。 “她开着小舢板过来的。”胖子指着自己登杀个船一侧说道。 渔夫自然是知道有小舢板存在，面色惶恐道：“风雨可能越来越大，小舢板遭不住，我们等于是杀人啊。” “怕什么，没看到臭婆娘拍飞胖爷那么轻松，别说小小风雨，就是龙卷风来了也白给。”胖子说道。 渔夫又多嘴问道：“那一开始你们要找的人也不管了吗？” “胖爷算错了。” 胖子只是被楚明的诚信付款给感动到，认为帮忙算卦已经仁至义尽，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冒风险，找借口忽悠渔夫。 渔夫没有多想，返回驾驶舱开船。 第330章 楚明没呼吸了 从楚明坠江到胖子重返渔船决定离开，时间也就五分钟出头，凡肺活量大一点的，还是能在水里憋住。 黑子、萧萧都是摸到大师级门槛的武者，轻轻松松憋个十五分钟都没问题。 然而问题不在憋气方向上。 视觉比较好，少时又经刺客水下训练课程的萧萧，被绳子拖下水，将近两吨重的大木桌撞到背游错方向。 黑子倒是没事，但一边抵抗暗涌一边找人，入水好几分钟都没找到楚明，着急上火没法冷静，还是想不起来绳子绑着楚明，另外一头连着木桌，找到比人醒目的木桌子，就能找到人。 二人距离木桌越来越远。 同时间。 楚明陷入昏迷心脏跳动越来越弱。 绳子最下面绑着的玉宝轩大掌柜，会潜水但架不住时间越来越长，看着不用多久，也可以生命倒计时了。 当距离坠江七分钟。 黑子在岸上迷路属性爆发，奇迹般的碰到上浮的木桌，摸到绳子终于想起来，楚明腰部绑着绳子，急忙拉绳。 很快楚明和玉宝轩大掌柜都被捞上木桌。 不幸的是，楚明没了呼吸。 黑子赶紧撕开楚明的衣服，把楚明脖子的玉佩甩一边，紧急做心肺复苏 。 至于老情人玉宝轩大掌柜的情况，他根本不关心。 此刻风雨越加骤急，木桌随浪涛带着他们漂流。 一分钟时间，黑子按一百多下心肺复苏，结果楚明还是毫无反应。 “爸妈、姥爷，求求你们显灵救救阿明。” 黑子继续给楚明做心肺复苏，病急乱投医哭求逝去的亲人，哪怕用自己命换也可以。 没有用，楚明躯体还是凉的。 噗~ 黑子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把楚明胸膛染成一片红。 雨水冲刷，鲜血转眼间被稀释流走。 不远处，在水里翻游找胖子的女版萧木火，看到木桌上黑子跨坐在某人身上哭嚎，心生不好预感急速靠近。 当看清楚躺着的人是楚明，面色异变翻上木桌把黑子推开后自己跨坐楚明身上，从连衣裙内衣服摸出个药瓷瓶，掰开楚明嘴巴把药丸倒进去。 这时，天空一道闪电从天而降，激起漫天水花也把周围照亮。 女版萧木火看到楚明脖子上挂着，刚才被黑子甩到一边的玉佩。 玉佩粘上了黑子的鲜血，没有被雨水冲刷掉。 女版萧木火眼睛闪过喜色，扯断绳子徒手捏碎玉佩塞进楚明嘴里，而后抓起楚明衣领提坐摇 动。 黑子终于反应过来，手推女版萧木火肩膀，怒叫道：“你在说什么，滚开！” 女版萧木火抽空转头给了个冷眼。 黑子被气势压住，也看清楚对方面貌，瞬间身子动弹不得。 女版萧木火转头，继续抓着楚明领口狂摇，动作说不上的粗暴，但也让楚明嘴里混合雨水的药丸、玉碎顺利流入喉咙进肚子。 半分钟后，楚明喉咙滚动。 女版萧木火一直在关注着，第一时间捂住楚明嘴巴，让楚明无法呕吐倒灌会肚子里。 黑子身体动弹不了，但眼睛能看得到情况，喜极而泣。 随后，在确定楚明不会把药吐出来，女版萧木火把人放回平躺姿势。 “呼……他妈的，再晚来一点，就是有齐家救心丸和玉髓精，也拉不回这你这小王八蛋。”女版萧木火保持跨坐楚明身上，伸手恶狠狠给他了一巴掌。 咳咳~ 楚明发出咳嗽。 “你，你不能这样做！”黑子怒叫。 女版萧木火回头瞪眼，扬起手道：“你再胡咧咧，姐也送你一巴掌。” 黑子身体恢复行动能力了，然而非但不敢还嘴，还改为跪坐姿势低下头，因认出来女版萧木火真正的身份。 哼。 女版萧木火把头转回去，从楚明身上离开，移动到玉宝轩大掌柜身边，看了眼后惊呼道：“这小妹妹不是当年嫌弃你长得黑的旧情人吗？” 风雨太大，黑子没听到，不过听到也会装听不到。 女版萧木火也不指望黑子回应，拿出救楚明的同款救心丸给玉宝轩大掌柜灌进去。 玉宝轩大掌柜的状态比楚明好，不需要玉髓精也能救活。 没多久，楚明苏醒眼睛张开，黑子立即把抱住哭嚎。 楚明脑袋昏沉，暂时对外界没多大的反应。 后方一条渔船开来。 女版萧木火站起来摇手：“前方渔民兄弟，能否帮个忙带上我们，事后必有重谢。” 不是人人都是超级武者，风大雨大就算女版萧木火声音能传到，船上的人也听不到。 不过很巧合，船头上站着的人是胖子。 本来船应该往游轮起火抛锚的范围驾驶，胖子因为急着上岸，就吩咐渔夫开往比较近的白帝城，才会碰上顺流的楚明他们。 “见鬼，这都能碰到臭婆娘！” 渔船又靠近楚明他们，胖子看到木桌上唯一站着的女版萧木火，认出来是抽飞他的女人，吓得胖躯疯抖，转身朝渔船驾驶舱跑去， 要渔夫调转船头。 女版萧木火听力没得说，当即脸黑，身体拔高把空气当地面踩，眨眼间飘上渔船，人还没落甲板上就先扬手。 渔船驾驶舱内，渔夫一副见鬼的模样。 胖子闷头跑着没注意，不知后背来人，然后后脑勺又再次挨一巴掌，整个人飞出去一头撞在木板上。 他脑袋够硬没昏迷，当也嗡嗡的作响，一时间爬不起来。 “叫姐姐。”女版萧木火走上去，一脚踩在屁股上，力道可比对吴明瀚重了很多，把胖子踩得鬼哭狼嚎。 “把船开慢点。” 女版萧木火先吩咐渔夫降低船速，而后转头朝着船头方向传话：“黑子，带着他两登船，做不到的话，老娘一巴掌把拍你进长江洗澡。” 木桌上。 黑子听到后，赶紧解开绳子，一手一个抱起楚明和玉宝轩的大掌柜，等着渔船靠近两米和跳上去。 “黑子谨遵姐姐吩咐！”刚落甲板上，黑子就赶忙回复女版萧木火。 女版萧木火满意点头，后问道：“萧萧呢？” 黑子不敢隐瞒，赶紧从坠江开始讲述。 女版萧木火听到萧萧坠江就没忍住，抓起胖子连抽巴掌，把胖子抽得肥脸又肥两圈才停手。 第331章 一女降四男 女版萧木火打完胖子扔一边，接下来是抽黑子和楚明，一样是巴掌数。 最后连之前，她自己打晕在船头的吴明瀚也没放过，直接把人拍醒，然后打得惨叫连连才停手。 “你奶奶的，老娘就是为了保护我妹，才离开蓉城帅哥们跟来，结果你们四个混蛋，竟把我妹弄丢了。”女版萧木火怒道。 “我……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妹啊。”脸肿成猪头的胖子委屈道。 不说话还好，一说又是一顿打毒打。 “来，四个人给我排一起跪下，若是我妹死了，老娘丢江里陪她。”女版萧木火喝令。 楚明、黑子、吴明瀚都已经知道女版萧木火是谁，所以不敢反抗，老老实实朝渔船驾驶舱方位并排跪下。 胖子竟还是嘴硬不动，又一次挨揍。 楚明和黑子都很不解，明明胖子白天滑跪那么利索，咋这回儿遇到真正恐怖分子，为什么一直不服气。 打完胖子后，女版萧木火伸手撕脸露出真容。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脾气古怪只爱帅哥的大美女柳烟。 胖子是认识柳烟的，见状后愤怒又恐惧，直接引发晕厥病状。 “敢装晕，老娘让你屁股开八瓣。”柳烟扔掉人皮 面具冷哼道。 胖子瞬间就精神起来，连滚带爬跑到楚明左侧并排跪下。 “姐，有人晕了，我可以帮忙开船。”楚明手指着驾驶舱，刚大病初愈声音还很虚弱。 驾驶舱的渔夫，见柳烟撕脸就吓晕，此刻船舵没人掌控。 “想偷懒，没门！都老实跪着。”柳烟冷哼走进驾驶舱，调转船舵朝来路驾驶。 楚明四人不敢动。 “您，您是不是道爷？”吴明瀚转头看着左手边声音颤抖询问。 楚明脸被柳烟抽过，虽没胖子那么夸张，但是假脸也抽走样了，若非吴明瀚认得衣服，也不敢开口。 “是我。”楚明点点头，而后激动道，“你没死就好。” “是啊，阿明知道你被人扔江里，什么都不管不顾，还花一百多万请死胖子帮忙找，差点还被坑走五百万，还好你真的没死。”黑子高兴道。 “黑竹炭，嘴巴给你胖爷干净点，不然抽你。”最左侧的胖子，不爽算卦能力被质疑发出严厉警告。 可惜黑子没理会，在楚明带动下和吴明瀚一起，三人劫后余生抱一起痛哭。 “干什么呢？”驾驶舱传出柳烟暴躁怒喝。 楚明四人赶紧摆正跪坐姿势。 “阿明，黑 爷可是记得你说自己鼻子比狗还灵，没看出来萧木火是老大姐伪装的，难道还没闻出来吗？”黑子有责备的意思。 楚明不想回答这问题，虚弱道：“我差点窒息而亡，你不关心我下有没有后遗症吗？” 黑子一下就听出来楚明转移话题，不过确实刚死过一回需要好好休息，于是不纠缠，转头询问吴明瀚，为什么被柳烟包成木乃伊一样扔江里。 吴明瀚当即眼泪夺眶而出。 昨天凌晨和黑子汇合登游轮，为完成楚明安排的探查任务，二人分开行动。 刚开始一切很顺利，结果游轮起航时被人打晕，醒来时就四肢绑住吊在船舱墙壁，脸还朝墙壁被毒打，想看凶手是谁，努力尝试转头被戏耍，怒而撞脑袋还是没作用。 “你都不知在什么地方，知道凶手是谁有什么用，做鬼也要报复吗？”黑子忍不住插嘴。 “我寻思着死后也许能托梦。”吴明瀚回道。 楚明三人闻言当即不知怎么说好，被抓住不是试图反抗，而是想到托梦也是没谁了。 “后来我被调转回来挨鞭子抽，别打上百鞭后识破凶手是师叔伪装的。”吴明瀚说到这更加委屈。 识破萧木火是柳 烟的伪装，他没被松开反而挨更严重的毒打。 之前他在二郎巷锁店后院挨揍的缘由，就是柳烟说他竟敢当盗墓贼，这次的被毒打的理由，是一个盗墓贼，不去墓里转而是跑游轮。 楚明、黑子和胖子听到这，齐齐看向驾驶舱。 吴明瀚说话尽量压低声音，然而逃不过柳烟的耳朵，此刻目光闪烁寒芒。 楚明三人吓得缩脖子低头，也不敢发表心里的想法。 “之后我就被打包起来扔江里，师叔要求我回岸上赶往白帝城，花钱租用船只，等待半夜游轮可能发生的意外。” 吴明瀚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驾驶舱的柳烟，所以没发现柳烟瞪眼，继续讲述自己的经历。 他顿了下缓缓情绪，才继续道：“师叔不让我联系道爷，我只能老实照办，并在最短时间赶到白帝城，后来胖子找上来，说道爷印堂发黑会出事，我给张阳警官打电话，而后先带着十条渔船赶向上游找游轮，后面就是找道爷了。” “我印堂发黑？”楚明头转向左边，眼色不善盯着胖子。 胖子淡定回道：“你说自己黑不黑呗。” “老子就算黑，碍着你了啊。”黑子在四人的最右侧，处于风口上 游听不是清楚，以为骂自己还嘴。 “说你吗？天天的就爱显眼。”胖子冷笑。 “找抽吗？以为我不敢动手啊！” “来，怕你啊。”胖子挑衅道。 楚明见状，拉了下吴明瀚手示意跟自己移到边上，让两个嘴炮选手自己比高下。 二人移开后，中间没了格挡，黑子咧嘴一笑，保持跪坐横移。 胖子吓得身体狂抖，就是觉得黑子现在不敢动，才敢硬气回嘴的，随即朝驾驶舱方向大吼：“报告柳姐姐，有个黑竹炭不听话在乱动。” “李晓，脸蛋不疼了吗？”柳烟严厉呵斥。 黑子吓得赶忙止住横移动作，眼睛喷火盯着胖子。 胖子晃着肿胀的大脸，眼睛眯成一条线，心想总算报了在齐通市被黑子坑的仇。 这边。 楚明没管二人，看着黑压压的江面：“也不知道萧萧是否安全？” “道爷别担心，我听说惊门培养门人手段众多，萧萧游泳技能一定很厉害，不会出事的。”吴明瀚说道。 “要是在平常，萧萧可以轻松游回岸上，问题是她并不知道我已被人救起来，一定在不断尝试潜水找我，现在又风大雨急，容易出意外啊。”楚明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萦绕。 第332章 黑暗时刻 楚明几个小时前，才听到萧萧亲口说过能扛着风雨，带人横渡渝州到夷陵之间最凶险的瞿塘峡，可想而知萧萧游泳技能多强悍。 然而古人总结，溺水死亡最多的是会水的。 最重要的是，白天他才刚直觉吴明瀚出事，过程是有点乌龙，现在他们还跟‘凶手’同船，虐惨也是真的，算是证实了直觉。 此时此刻，狂风骤雨和时不时劈在江面的闪电，无疑再次加重萧萧遇险的可能，让他的心如何能安？ 甲板另外一头。 胖子和同样跪坐黑子瞪眼对峙，不忘分心关注楚明的动态，此刻抽空道：“现在又不是在游轮，信号没被屏蔽，打个电话问问看很难吗？” “哼，用你魄门好好想想，萧妹子坠入滚滚长江，手机还能用不？”黑子一脸鄙视。 魄门，魄也可以作粕，就是人体消化管末端口，是个古董圈从业者都知道。 胖仔屁股刚才被柳烟又踩又踹，闻听黑子鄙夷，肿胀几圈的胖脸红得滚烫，目光冒起熊熊烈火，突然地扑到黑子身上，张嘴就咬。 黑子反击。 作为金身童子功小成，力气非同一般，还好更出名打架有经验，用两根手指头搓胖子。 这头。 楚明未卜先知， 喊吴明瀚和自己再离远点。 果不其然，他们刚拉开一点距离，柳烟就从驾驶舱飘过来，用巴掌把打架二人拍飞出渔船。 二人同时坠入风浪骤急的长江。 他们水性都非常好，没被江水灌进。 特别是胖子，眨眼就窜出水面。 柳烟抓起连着绳索的渔网扔水里，对胖子道：“你二人拉开渔网，天亮前找到萧萧或把坠江那些人尸体捞到十具。” 柳烟用内力加持，声音穿破风雨雷鸣直冲胖子耳朵里。 胖子提高到这话不爽：“以为我是楚明他们几个小朋友吗？明了大秃头勉强算胖爷的大伯，你是他徒弟的徒弟，没让你当晚辈，都是看在你年纪大胖爷十六，还敢尾巴翘上天，信不信我把你渔船凿沉了。” 胖子水性在古董圈都属于顶尖，此刻在水里就有底气跟柳烟叫板。 柳烟瞬间黑脸，上去抓起船头的几十公斤重的锚连接绳甩动。 跪坐一旁的楚明见状，眼睛都快掉出来，无法想象跟小娃一样白嫩的玉手，是哪来的力气。 水里面胖子的表情差不多，吓得不敢嘴硬扑进水里要潜游逃命。 进水前一刻，胖子不忘嘲笑道：“胖爷从东海游到渤海，你个臭婆娘还被关在那破房 子里，不知当地江湖人称胖爷是‘东海游龙’，搞个区区破船锚就想拿捏，你在做梦！” 说完胖子就没入滚滚长江里。 胖子也许有吹牛成分，但那速度真的非常人，强如柳烟都锁定不了。 不过古人说得好，人走衰运，喝凉水都能塞牙缝。 在水里，双脚跟装了马达一样高速游弋的胖子，被上浮的黑子一头撞在肚子上顶出水面。 柳烟抓住机会，把几十公斤重的船锚甩出去。 双方距离不算远，渔船桅杆上的灯泡光还是照得到。 刚浮出水面的黑子，见状吓得魂都飞了，抓起身边肚子疼没意识到危险的胖子挡脑袋。 几秒后，船锚在半空劈开风雨落在黑子身边的江面。 连接船锚的麻绳把黑子连同胖子一起缠住。 “你二人……”柳烟再次把命令重复一遍，最后多加了一句，胖子要是逃跑，黑子就得到二郎巷锁店服务一个月。 所谓服务，就算打扫卫生、做饭等等体力活，黑子以前就做过，差点把命丢了，所以听到柳明的命令，抓紧胖子露出脑袋猛点头：“李晓明白。” 柳烟很满意黑子态度。 随后她准备驾驶舱前，又对甲板跪坐的楚明二人，道：“你二人还算老 实可免跪罚，吴明瀚去照顾渔夫和那个女掌柜，楚明你去拉鱼网连接绳，在船尾监督那两个蠢货干活，不得有误！” “是。”吴明瀚生怕回晚挨揍。 楚明有点不在意，不谈一个多月前帮柳烟解开枷锁获得自由的恩情，他是此间四人中唯一跟明了和尚没什么直接关系，无需听从命令。 不过把萧萧弄丢犯错了，他勉强接受任务，随后起身去解开渔网连接绳移动到船尾。 此刻江面。 在黑子拳头逼迫下，胖子暂时放弃逃跑，各拉渔网一角隔着十多米。 由于风雨雷电交加，又没柳烟那个实力，所以都没说话。 随后，渔船被柳烟拉到最高节，几分钟后他们来到最初落水的地方。 楚明在船尾，把鱼网连接绳固定住，双手持着大瓦数探鱼灯扫江面。 别说看到萧萧的踪迹，就连柳烟借来乘坐的小舢板也不见了。 驾驶舱的柳烟，操控渔船绕着周围转好几圈，连江边两岸都没放过，还是没找到萧萧，只得朝上游游轮着火停下的地方赶去。 半小时后，时间来到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雷鸣消散，风雨小了很多，不再干扰人的视听。 楚明依旧在船尾探鱼灯搜索。 百米多外， 有个人趴在漂浮的木箱上，下半身都泡在江里，面贴着木箱不知生死。 楚明发现后魂都飞起来。 因为女人长发就算打湿了，还是能看出来烫过，身上穿的红裙。 “姐，东南方向百米外发现萧萧！”他大吼道。 水里面黑子闻听，扔掉手里的渔网游过去。 驾驶舱柳烟打船舵调转方向。 百多米的距离，对十来米长的渔船不算远眨眼而至。 噗~ 船头甲板照顾玉宝轩大掌柜和渔夫的吴明瀚，在船放慢速度第一时间跳入江里。 楚明因不会游泳，知道进水只会添麻烦，就老实在船尾打探鱼灯，力所能及帮忙。 结果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最先抵达的是胖子。 此刻胖子浮在水面别对着渔船，拨弄脸贴着箱子表面女人的脑袋，先试探鼻息。 “开门要出山了吗？” 胖子发现女人没了气息，惊恐万分。 作为明知大和尚的养孙，他比其他外人都了解开门传承模式，能让柳烟喊妹妹的人，必是下一代开门秘法传人。 历史上凡是开门传人意外死亡，上代传人就会化为复仇者，把相关人事物一并毁灭，柳烟又是那么古怪的性格，可想而知行动会更凶残，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第333章 应当诛杀 胖子不想看到‘赤’地千里，想着要不拖女人沉江，事后自己承担柳烟怒火。 这时，黑子、吴明瀚从两个方向，几乎同时到达箱子两侧几米外，使得胖子没机会动手。 渔船尾。 楚明双手持探鱼灯声音颤抖道：“怎么样，萧萧还有气息吗？” 黑子和吴明瀚各自靠近箱子一侧。 女人脸是在胖子这侧，二人都不敢用力搬动于是同时伸手探查鼻息，随即脸色惊变。 “说话啊。”楚明心里的不好预感倍增，却还心存一丝侥幸，扯开喉咙大声追问。 围着箱子的三人对视，最后由跟楚明最熟的黑子出面回应：“没了。” 砰~ 驾驶舱小门被柳烟一巴掌崩裂。 无数的木碎片爆射飞溅，落入江面引发一道道冲天水柱。 “惊门还有程氏以及支持者，当诛！”惊人的寒气从驾驶舱逸散开来。 楚明并不知开门还有特殊规则，听到柳烟的话，也跟着冷脸道：“当诛！” “妹子……”水里面黑子虎目含泪，煞气一点都比楚明二人弱。 胖子吓得胖躯狂抖，引发真正水浪波纹。 一个柳烟就够凶残，加上楚明团伙一帮‘人才’，古董圈怕是要迎来史上最黑暗的时刻了。 胖子越想越害怕想逃命，身体悄悄飘离。 几米外渔船尾，楚明手里的探鱼灯并没有关，随着胖子移开，光束直照在箱子上。 此时，吴明瀚正打算背着萧萧上渔船，双手小心翼翼搬动，在灯光帮助下，看到女人的面容。 女人的脸被泡发肿胀发白，几乎认不出来生前模样了。 吴明瀚跟萧萧喝过酒，一起跟敌人拼过命，是真正的过命交情，面色阴沉，眼泪夺眶而出，伸手想给萧萧合上没有完全闭合的眼睛。 一下就发现问题，萧萧瞳孔黑而有神，而眼前女人发黄暗沉，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 “不是萧萧！”吴明瀚态度坚定吼道。 黑子最先反应过来，游到吴明瀚仔细看了下，也发现瞳孔不对，于是也大声否定女人是萧萧。 船尾楚明闻言，忘记自己不会游泳的事，终身跳船，手里的探照灯没有丢掉，入水后电流释放出来。 楚明被电得身体狂抽搐，几米外的黑子三人也没能幸免。 幸好驾驶舱的柳烟及时切断开关，另外灯光是蓄电池供给，输出功率才几十伏，超过人体承受极限没多高，不然四人都得见先人去。 不过他们中还是出现个倒霉蛋。 在楚明跳 进水里，胖子恰好脑袋扎入水里要逃命，被电得口吐白沫呛到水，此刻如一头膨胀的死猪，面朝下漂浮着。 “老吴，死人和箱子你负责。”黑子回神，急忙游向渔船，把要沉江的楚明捞起来，才又去拖电麻的胖子。 最终，众人安全回到船尾。 驾驶舱的柳烟，并没有因为女人不是萧萧就松懈，把船速拉到满节朝着上游狂奔。 楚明被电麻后呛了好多水，趴在甲板上狂吐。 “臭小鬼，遇到你胖爷就倒大霉……”胖子是会武功的，只是没有黑子强，此刻已恢复过来，趴甲板上摇楚明右小腿发泄。 黑子和吴明瀚在女人尸体两侧蹲着。 “她好像是昨天那群从仓库里是逃生的人之一。”黑子看着女人泡肿的脸，内心说不出的复杂。 女人在仓库躲过毒液和手下背叛，还有他想杀而没杀，侥幸逃到甲板，结果还是不能避免死亡。 “其实我们并比不她幸运，毕竟谁都无法避开，明天和意外谁先到。”经历过几次生死徘徊的吴明瀚很是淡定。 “这是你挖坟挖多了的觉悟吗？”胖子松开楚明的小腿揶揄。 吴明瀚作势要揍人。 此时，楚明把肚里的江水混着胃液吐干 净，人也轻松许多，翻身子坐起来，抬腿朝着胖子踹了一脚，回报被咬的仇。 “你奶奶的个坑货，不会游泳还跳江就算了，带着个灯进去，是得多蠢啊！看胖爷咬不死你……”胖子恶狠狠扑上来。 “阿明要是伤到一根腿毛，我就把你头发拔光。”黑子转头威胁道。 胖子最讨厌秃头，瞬间不敢动了。 楚明趁机用脚底，在胖子没有消肿的大脸盘盖了印。 随后，楚明坐着对女人尸体默默合十一拜，当是祭奠，然后把目光看向箱子：“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你可真没人性。”黑子嘴里吐槽，却又动手把箱子推到楚明面前。 随后四人各据箱子一侧凑一起，由楚明动手箱子。 箱子里都是衣物，由于密封性好没有湿掉，全是名牌，基本全新。 楚明四人都是大穷鬼，平日地摊货都要穿好几年，根本不认得，面色一个比一个失落。 “逃命还带要衣服，死得也不算冤枉。”胖子撇嘴道。 “对死者稍微尊重点。”吴明瀚白了眼胖子，转身朝尸体跪下道歉。 其他三人都不理会。 楚明伸手把衣服拿出来，便道：“不见得是她的，毕竟游轮着火后场面那么混乱 ，谁逃命时还会特意跑回房间拿衣服。” “倒也是。”黑子点头附和。 随着衣服一件件被楚明取出来，箱子底部又出现个小号木箱，还上了锁。 楚明四人眼睛放光。 “胖爷心算过了，里面有重宝！”胖子说着手伸进大箱子内。 黑子、吴明瀚同时出手打掉。 “干啥？胖爷是第一个靠近大箱子，拿最大的一份理所应当。”胖子说道。 “狗屁，没有阿明发现箱子，你还在江里泡着，不知感恩还抢功劳。”黑子驳斥。 吴明瀚斜眼冷哼道：“不要以为我没发现，刚才你准备逃命，不给你都理所当然。” “别吵了，就胖子那点能力，还真以为算得出来里面有宝贝？”楚明被三人吵得头昏昏的，不得已出面喝阻。 三人都闭上嘴。 小箱子的锁很特殊，开上白个坟头的吴明瀚都没见过，更别提其他三人了。 “阿明，用你的慧眼鉴定。”黑子提议。 楚明眼皮一翻，道：“我一晚上连续差点死掉，你还指望我剩下多少能量可以用来鉴定。” “疏忽了。”黑子道歉后转头看向驾驶舱。 柳烟缩在二郎巷开锁十五年，肯定懂得开当前的小木箱锁，所以他想邀请。 第334章 小箱子的来历 吴明瀚看出黑子想邀请柳烟来开锁，急忙伸手捂黑子嘴，很小声提醒：“萧萧没找到之前，师叔就是个不定时炸弹，所以为了咱们小命安全，还是别出声好。” “砸掉。”胖子提出建议。 楚明默默用手指头敲打小箱子。 小箱子发出不同的异响。 “木包铁！”吴明瀚、胖子异口同声。 “木头又不是金银那种软材质，怎么包铁？”黑子疑惑道。 “没见识，木头是人类最容易获得的材料之一，自古木棺材不就轻松包死人。”胖子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逮着机会就嘲讽。 黑子是他们一群人中，古董认识、技术最弱的一个，所以不服气也只能憋着。 这时，吴明瀚也用手指头敲了下木箱，仔细分辨声音后，道：“依照的经验，为三层互嵌结构，最内里的一层为骨材质。” “咋的，还真是个棺材吗？”胖子惊愕道。 黑子立马回嘴：“没见识，这箱子面积埋个婴儿脑袋都费劲，还想埋死人，难道是小人国吗？” “你……你，难道棺材就不能装骨灰吗？” “那不叫棺材，叫骨灰盒，你个文盲。” “……” 随即两个爱说话的家伙，你一嘴 我一嘴吵起来。 楚明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开口：“你两死一边去吵，别打搅我研究开锁方法。” 古董宝贝比吵嘴重要，黑子两人瞬间安静。 “道爷，您看出来点什么吗？”吴明瀚问道。 楚明把箱子放下，盘坐着手磨着下巴，边思考边道：“你们听过巫山盘人吗？” 黑子、吴明瀚摇头。 “盘瓠既盘王，《水经注.沅水》记载，盘瓠死，因自相夫妻，织绩木皮，染以草实，好五色衣……” 胖子张嘴一大串，把黑子和吴明瀚听得脑袋发胀想打人。 胖子画风锋一转，道：“巫山盘人追盘瓠为开基祖，不过瑶、苗、黎等族群也都追盘瓠祖先，盘人不算特殊，胖爷看过一本地方志，言之凿凿称盘人乃五代十国中前蜀的将军盘人战败后，带着仅剩少许属下躲入巫山变成土匪，打砸抢烧周围各族，掳走女子为自己生儿育女。” “南北宋交际时，盘人后代出了一位举人，为了抹掉祖先们的黑历史，举人把山寨改为普通村子，后来他虽然没登科进士，却娶了一个好媳妇富甲一方，还算有良心没少帮助老乡。死后村民建庙奉祀，随着历史变迁， 人一扎又一扎的换，源头早已模糊了，盘人变成了更古老的盘王。” “几年前，我在收破烂时就收到过一本古籍残本，就有类似的记载。”楚明点头道。 “那古籍肯定是胖爷丢的那本，你卖到哪儿去，卖了多少钱，如实交代。”胖子语气严厉质问。 楚明翻着眼皮道：“三毛钱，等回头我打你账上。” “你个败家子，那可是孤本，价值八十万都算少了。”胖子痛心疾首道。 “你不是说在东海长大的，古籍还能丢到西南深山。”黑子吐槽。 “地理文盲！胖爷就不能顺着长江游到巫山县，不小心丢了宝书吗？” “厉害了，你黑爷出一块钱，不要你从长江下游出发，只要游到夷陵市就好。” “别管两个碎嘴的，道爷是判断箱子是盘人的遗物吗？”吴明瀚嫌弃斗嘴的黑子和胖子吵，移到楚明一边问道。 楚明手磨着下巴，眯眼道：“很大可能。” “不会里面真是骨灰吧。”吴明瀚追问。 “不是！” 说话的不是楚明，而是扶着渔船驾驶舱缓慢移动过来的玉宝轩大掌柜魏丽。 楚明闻声转头，看着魏丽惨白发青的面色，关心道：“身体还 恢复，别乱动。” “谢谢，还有对不起。”魏丽虽然不知道具体过程，但隐约察觉自己能活下来全靠楚明。 “他才是救你的人。”楚明微笑指着跟胖子斗嘴的黑子。 魏丽看到黑子双眼愠怒：“臭黑炭……” 黑子瞬间安静，还把视线移开。 有故事！ 进古董圈混的人，好奇心都很强。 楚明三人瞬间凑在一起蹲着，眼睛在黑子和魏丽之间扫来扫去。 魏丽双手扶着船舷栏杆，缓慢移动到黑子面前坐下，而后伸手按黑子下巴掰动。 黑子鼓着劲不让动。 魏丽转而手抓黑子耳朵，明明很虚弱，却不知哪里借来的力气，硬是让黑子脑袋转过来。 “好好休息吧。”旁边还有三个看戏的眼睛盯着，黑子不想提起旧事。 啪~ 魏丽抬起虚弱的手打在黑子脸颊上：“这是还你用烂理由分手的巴掌，还有……” 说着魏丽又抬起手落下。 黑子已经知道避无可避，闭上眼不躲叹气道：“那不是借口饿死真的。” “你……你也太无耻了，天下哪个男人会承认自己那方面不行。”魏丽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黑子当年不知用哪方面不行，强行跟自己分手 ，后来见到自己就躲，导致外界都在传，她是嫌弃黑子穷又黑丑。 “汉安跟蓉城就隔着一个市，你作为圈内人，想搞清楚我的情况其实不难，我前女友也是因为这方面……” 黑子才解释一半，魏丽又打了一巴掌。 由于魏丽太过虚弱，还不如打蚊子力气大。 黑子并没感觉到疼，还想继续解释。 “闭嘴，你个无耻小人！”魏丽竭力呵斥，双眼发红道，“你觉得我年纪大，没有小妹妹们嫩就直接说，找烂理由丰收，不觉得太过侮辱人了吗？” 黑子知道什么解释，魏丽都不会接受，只能选择沉默。 魏丽再次给了一巴掌，道：“是我要跟你提分手的，懂了吗？” “我对外人都这样说。”黑子回道。 “张嘴就来！”魏丽不信，若黑子真这样说，那自己派去蓉城打探的人，就不会带回来同行的笑话。 黑子张开眼手指楚明：“阿明能证明我没说谎。” 楚明没想到看个戏也能被拖下水，很是无语。 “如果先生能告诉我，黑炭是个真坏种，我就解释箱子来历。”魏丽说道。 胖子手肘推着楚明，道：“条件又不苛刻，还犹豫什么，赶紧同意啊。” 第335章 纯良大小姐 楚明不理睬胖子的催促，朝魏丽摇头道：“我跟李晓认识不到半月，他以前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这话一出别说黑子，对他敬重有加的吴明瀚都觉得是烂借口。 “你们真是一对好兄弟。”魏丽怪声道。 “等来日身体恢复，我会登门感谢先生今日救命之恩。”魏丽不再强求，起身扶着船舷栏杆走向前面甲板。 “胖爷鄙视你，一点小忙都不帮忙，好意思说是兄弟。”胖子鄙夷道。 楚明翻白眼懒得接茬。 其实也没法子，如果是换作其他事，他会毫不犹豫的帮忙，但感情这种事别介入得好，不然最终里外不是人，哪怕其中一方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李晓从小练习金身童子功，功能没法正常使用。”男女思维终究是有差距，驾驶舱飘来柳烟的声音。 黑子心中很感激，赶紧解释几个小时前柳烟用药救过魏丽，让话有足够份量。 魏丽转头目光幽怨且愤慨，语气虚弱道：“从出生以来，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人，敢联合现女友侮辱人。” 此话一出，黑子直接傻了。 楚明朝左右侧蹲着的两人各瞟了眼，意思是好好看，这就是小爷不想帮忙的理由。 “道爷就是看得远，明瀚 还需要多多学习。”吴明瀚竖起拇指。 胖子很光棍装傻，被楚明用手肘使劲顶。 “那块木炭没把皮肤养回正常，体重增加，在老娘眼里就永远比蹲着看戏的三人还丑，当男佣都没资格。”柳烟嫌弃的话飘过来。 “李晓不丑！”魏丽纠正。 柳烟脑袋从驾驶舱窗口伸出来：“既然不丑一直唧唧歪歪个屁，不会直接伸手进他裤裆掏，就知道小虾米会不会变成大龙虾。” 魏丽差点吓晕过去，就没见过这么粗鲁的女人，而且…… 黑子起身移动脚步，把魏丽吓得连连后退：“你不要过来啊。” 黑子一言不发继续移动，导致魏丽太过慌张身体不稳，背朝江面掉下渔船。 “丽姐！”黑子惊叫着跳进江里。 楚明三人起身靠到船舷栏杆一侧查看。 现在是黎明时分，风止雨停江面还算平静，他们都不担心黑子二人出意外。 “哇喔~不愧是卧虎藏龙，奇人异士遍地的古董圈，如此有钱的大小姐，竟会是个纯良。”胖子小声嘀咕着。 “附议。”楚明分外同意胖子的话，作为十七岁少年的自己，都不觉得成年的事有什么好害羞的，魏丽都二十六岁了还那么单纯。 吴明瀚默默点头。 “姐也很意外，那时候不能离开那破地方方圆一里，信息闭塞信错人，还以为那小娘们是个臭篓子，结果跟我一样美丽还单纯。”柳烟把船引擎停下，脑袋再次从窗口伸出来。 柳烟毫无疑问是罕见的美女，但和单纯没任何关系，只是楚明三人怕挨揍没敢出言纠正，反而虚伪点头附和。 砰~ 船的另外一侧被什么东西撞到剧烈摇晃。 船尾楚明三人，差点也一头扎入江里，稳住身形后立即调转方向，跑到船另外一侧查看情况。 此时渔船左侧船尾，飘着一副棺材。 棺材样式、大小跟正常没区别，就是表面刷上黑漆，文着复杂的红色图案。 “挖坟的，这是什么鬼？”胖子好奇问道。 柳烟在这侧窗口伸出脑袋扫了下，道：“是镇王棺。” “镇什么王？”楚明、胖子扭头望着柳烟异口同声。 “鬼王、尸王、妖王，反正不是正经王。”柳烟回道。 “嗯，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过，但师祖留下的坟论记载，遇黑棺红纹要退避三舍，因里面基本埋葬着古董圈十六道之一的大佬，还是练功走岔路身体变异，导致死后出现变化的那种。”吴明瀚解释道。 “那岂不是里面躺着一具僵尸 ？”胖子瞪大眼道。 “算是吧。”吴明瀚点点头。 胖子听到这话，在大家没反应过来，翻过船舷栏杆跳到棺材上。 “死胖子，你要做什么！”楚明喝道。 胖子蹲在棺材上手指敲动，边道：“古籍记载，僵尸一身宝，牙齿、指甲和骨头磨成粉可以辟邪，皮干硬结实能修复皮鼓类物件，眼珠子挖出来能做定相之物，是我生门必获取的宝贝，而且死尸等级越高越好。” “狗屁，我怎么没听过？”楚明驳斥。 “哼，你毛长起了吗？还真以为天下无敌，什么都知道。”胖子边讥笑。 楚明正打算回击，却突然闭上嘴不说了。 吴明瀚注意到他异样，好奇问道：“有情况？” “看下去。”楚明嘿嘿笑。 胖子心思都在宝贝上，没注意到船上二人对话，继续蹲着低头，用手指头敲击棺材表面。 啪嚓！ 突然棺材裂开一把利刃穿出，胖子要不是跳得快屁股都要戳穿。 胖子落在棺材尾，眼睛盯着利刃道：“挖坟的，不赶紧出来干活镇尸，愣着做什么？” “一边去，精研命相卜的你才是镇尸专业户。”吴明瀚不爽道。 “你不是柳大姐的师侄，难道没学点有用的。”胖子疑惑道。 八阴之休门的技术虽然繁多，但都跟偷盗有关，碰到僵尸跑还来不及，确实没本事镇，但开门有涉及。 这时，棺材上那把穿出的利刃突然收回去。 胖子这回学精了，二话不说跳进江里。 砰~ 棺材盖炸开，一道穿着清服的家伙蹦起。 “真是僵尸？！” 楚明惊呼一声，急忙转头朝驾驶舱窗户伸出脑袋的柳烟喊道：“姐，赶紧一巴掌拍碎天灵盖吧。” “不要啊！僵尸的头盖骨可以做命盘骨针，是难得的至宝，市场售价百万起步啊。”水里沉浮的胖子着急喊道。 “你个死胖子，这么个活着的大粽子，能轻松把你血肉给啃干，命都没了还惦记宝贝有屁用。”楚明数落。 胖子回道：“你懂个铲铲，僵尸有死而复生的意思，所以才可以制作命盘骨针，就是要活取。” 楚明已经听到，黑子救起旧情人魏丽落在甲板的脚步声，就冷哼道：“那你自己去慢慢取，我们走了。” “我爷爷首席大徒弟的妹妹，我最尊重的柳师姑，求您帮忙镇尸。”胖子转而求助柳烟。 柳烟趴在窗口调侃道：“终于想起来，老娘和明了大秃头以兄妹相称了吗？” “师叔，快开船！”吴明瀚突然惊恐大吼。 第336章 已经死了吗？ 吴明瀚一声嘶吼，把楚明几人视线，全拉回漂浮在船尾左侧江面的棺材上。 楚明的嘴角，随即疯狂抽搐。 驾驶舱侧窗伸出脑袋的柳烟，美目瞪得比珍珠滚圆。 “什么呀？你们又戏弄胖爷。”飘在棺材几米外水面的胖子狐疑道。 楚明揉着僵硬发酸的两家，后跟胖子大喝：“不想死赶紧上船。” “她长……”吴明瀚双手死扣着船舷木栏杆，把所见解释了下。 此时，身穿清朝官府的僵尸，站在棺材盖没崩裂的地方，棺材盖破裂部分，能清晰看到还有个‘人’。 这‘人’身穿红裙子，头发为银白色，瞳孔是墨绿色，皮肤皱巴巴，跟泡发的黑木耳一样，双手在肚脐位置叠着，十根手指关节比常人长一倍，呈现非自然扭曲，每一根手指头黑色的指甲足有三十厘米长，乍一看刺激视觉，仔细看的话，让人内心徒生恐慌。 古董圈的老油条们，一看就会知道这种人是‘恶尸’，是胖子所在生门的反面，八阴门之死门。 胖子听完‘噗’的入水。 此时已是破晓时，光线还算充足，江水还算清晰。 船上几人第一次看到胖子在水里游弋的身姿，有些错愕，二百斤 的体重，是如何做到比花泳健将在水里还漂亮。 眨眼间，胖子游过十数米靠近船头，露水面后顺着船头锚绳爬。 同时间，柳烟脑袋依旧卡在窗户外，手拨弄船舱内引擎启动开关，快速打船舵掉头。 “等下。”穿着清朝官府的僵尸突然开口。 “赛林木，是魃僵！” 楚明头皮发麻，上次在白俊山最后闹乌龙，把柳烟误认为魃僵，那么这次绝对错不了。 吴明瀚转头面色发白朝驾驶舱窗户喊道：“师叔……” “叫师爷也没鸟用，遇到这破玩意只能跑。” 柳烟手拍拍船木墙，而后取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后，道：“我来挡一挡，你和黑子负责保护弱鸡们，那头胖鱼你来开船。” “还有楚明，等回去后你记得让萧萧在那院子沉淀足够的时间，锁头必须开足百万个，如果萧萧实在找不到，那就自己顶替上去。” “别乱发遗言，咱们可以弃船跑的。”楚明说道。 “来不及了。”柳烟夹着烟的手，指了下船后方。 清朝僵尸在说完话，已经踩着棺材追渔船。 渔船速度本来就不快，还在是在水流湍急的瞿塘峡逆流，被追到是迟早的事。 “可是……” 楚明做不到让别人垫背自己逃命的事。 “别唧唧歪歪了，老娘是这里辈分最大，就该负责断后。” 柳烟说着把脑袋从窗户缩回去，一巴掌又把左边完整的船舱门拍飞。 门这次的完整飞出渔船落在江面上。 柳烟‘唰’地冲出驾驶舱飘落在门上。 “他妈的，姐才活了二十岁，就碰到了僵尸最高级的妖孽，也算没白来一遭人间。” 柳烟抽着烟骂着，她把被困在二郎巷锁店十五年给减去了。 骂完之后柳烟把假发摘下扔江里，以真面目堂堂正正一战。 假发去掉之后，她光头上已有黑发芽冒出来，假以时日可以不用再戴假发，可惜了。 不过对她本人来说其实不可惜。 只因为开门是阳关阴门十六道中最厉害的单体战斗机器，死在旱魃等级的怪物手里，也算死得其所。 “开门乃十六道人数最少者，却是护道者，柳烟虽不才，今日也将灭除危害世间之妖物！” 柳烟穿着人字拖的右脚抬起落下，木门剧烈抖动在江面上，朝着穿清朝衣服的僵尸快速滑行。 同时间渔船载着众人，朝相反方向铆足力气在水面飞驰。 江面被朝阳映照得熠熠生辉，木门上站着 的柳烟，身上大红连衣裙被风吹得咧咧作响，让人生畏。 船头甲板，黑子、魏丽并肩站着湿了眼眶。 驾驶舱内掌握方向舵的胖子，嘀咕道：“我对你的讨厌少了一点。” 船尾左侧，吴明瀚跪地磕头哭着：“师叔，我没用……” 砰。 楚明双目猩红，拳头砸在船舷栏杆，他接受不了同伴牺牲帮忙自己逃生。 然而柳烟不是黑子，只要他下令就乖乖滚回来。 最最重要的是，他不会武功更不会游泳，想借块木板过去并肩而战，哪怕没什么作用，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柳烟赴死。 江面上，柳烟和僵尸距离越来越近。 其实柳烟昨夜在游轮和男版萧木火战斗是闹着玩，这次是认真的了。 这意味着沉寂将近二十年，让江湖闻风丧胆的‘血菩萨’再现，不过也将是绚丽烟火，转瞬即逝。 可那又如何。 明知前方必死，依旧无悔，是人类最美好的品质。 此刻的柳烟脸上毫无惧色，弹飞烟头重新点燃一根，抬起右手。 “呜呜……师叔……”吴明瀚哭得肝肠寸断。 渔船载着他们远去。 战斗的过程都没能看到，众人心是沉重的。 “啊啊……”楚明愤 怒嘶吼发泄不甘心。 回去一定要找到一门功夫练起来，再也不要遇到这事了。 十几分钟后，前方万吨巨轮隐约在望。 游轮被人称作在长江上游走的珍珠，不是因‘维悦宝珠’的名字，而是豪华和通体雪白色的船身，可惜如今被烧得黑乎乎。 此时游轮甲板上还不少地方在冒烟，船体周边飘着大.大小小的渔船和救火船。 一整夜过去，在船上被烧或掉江里被淹死，逃生的有多少，都没法统计。 渔船驾驶舱的胖子，见楚明等人还为柳烟牺牲心情沉重，不敢让大家看到游轮惨样，急打船舵避开。 半小时后，渔船停靠着奉节县城的大虹码头。 码头距离游轮比较远了，但是大小船还是被有关部门征调前去救援，此刻空空如也。 岸边上没几个人，比较安静，正好适合楚明他们疗伤。 胖子离开驾驶舱走到船头。 昨晚他偶然救起来的郭田良苏醒，坐起来环顾四周一脸迷惘道：“这是哪儿？” “摆渡船，我乃引渡亡魂的尊者，把你私房钱、保险箱密码统统交出来，不然我把你丢进黄泉，命令恶鬼啃食。”胖子蹲下说道。 “啊~已经死了吗？”郭田良尖叫着。 第337章 叔叔别紧张 黑子背靠甲板桅杆坐着，听到郭田良的尖叫，转头怒吼道：“你说谁死了。” 黑子还没去掉伪装，是个白内障严重的老头样子。 “鬼，是鬼啊。” 郭田良并没有认出来，黑子是一边去坑过的铲地皮，看了眼黑子吓得缩进船头小空间，把脑袋埋起来。 “你不也是鬼，赶紧把秘密交出来！”胖子再次逼迫。 “谁是鬼？”昨晚被柳烟一巴掌拍晕的渔夫也醒来了。 “你也是鬼，把钱交出来。”胖子转头回道。 渔夫吓得又快晕过去。 对柳烟没什么感情的魏丽，此刻摆脱负面情绪，走到胖子身后道：“能别吓他们吗？” 胖子蹲着仰头冷哼道：“咋地，他们是你家亲戚，心疼了啊。” “不是，但你也不能胡乱欺负人。”魏丽脸色正经道。 “啊呀，我就欺负了，你能怎么地。”胖子起身怒视魏丽。 胖子很讨厌‘开门’一脉，偏偏小命被人家所救，所以心中憋得很，找上郭田良也只是想发泄。 魏丽上来劝解就正好撞枪口，但她不知道，虚弱的容颜因愤怒泛红：“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从昨夜到现在，大家都经历几次生死边缘，好不容易活下来，不指望你能安抚，但 是……” “哟哟，这货要不是遇到胖爷，都沉入江底见阎王去了，你还要胖爷安抚，要不要太搞笑了。”胖子怪里怪气道。 魏丽并不清楚郭田良谁救的，闻言语塞。 “别吵了。”楚明从船尾托着失魂的吴明瀚过来。 胖子当即转枪口，但没说几个字，就被黑子过来一手按倒。 “我打过萧萧的电话是能通的，你看看能否请张阳帮忙，找当地有关部门定位下。”楚明跟黑子说道。 黑子皱眉道：“通话是依靠周边信号塔，所以除非对方接通，否则没法定位。” “这样啊。” 楚明摸着下巴思考后道：“我们分开行动，你利用张阳的关系混进临时救援指挥部，看看能否借助公家的力量找到萧萧的踪迹，我跟胖子开船在周遭继续搜索。” “不用，我家老营长现在在渝州警察部门任职，我可以直接跟找他帮忙。”黑子说道。 “麻烦你家老领导了，回头你找个时间登门感谢。”楚明说道。 “嗯，咱们的手机都泡水，得去整个新的，我银行卡出发前放进大黑的家里，你得给我钱。”黑子伸手。 楚明皱眉，道：“你可真大胆，大黑见啥咬啥，不怕到时毛都没有。” “补办 就是了。”黑子满不在意。 楚明闻言没多说，把手里抓着的吴明瀚丢下，道：“他由你负责照顾。” “就胖子那点三脚猫功夫保护不了你，还是让老吴跟着。”黑子不同意。 “在水里没人比得过胖子。”楚明拿出银行卡递给黑子便道。 胖子挺起胸膛，一脸骄傲道：“以你为呢？胖爷人称‘南海游龙’。” “看看这靠谱吗？几个小时前还说自己是东海游龙。”黑子直皱眉。 “啊，胖爷方向感不行，总是分不清东和南。”胖子很是‘惭愧’挠头。 黑子更加不信任了。 楚明并不想浪费时间，转身走到渔夫身边蹲下问道：“大叔，你家渔船多少钱？” 渔夫还不知道，驾驶舱左右的门都被柳烟拍飞，船尾左后侧被棺材撞出个洞，鱼网也被拖坏了，但知道楚明要买船，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 “黑子，带大叔上岸取五十万。”楚明起身道。 渔夫整个人都傻了。 船是三个月前买下的，还是转好几手的老船，也就花不到五千块，见楚明穿西服又长细皮嫩肉，觉得是个富人，于是翻个十倍要五万，没想到到达低估，后悔没喊五百万。 “你把钱当冥纸花啊，人家分明是想 说五百块，你就翻个百倍给。”胖子讥笑。 楚明淡淡回道：“钱再多也得有命花。” “那个，这个……船我只花五千块买的，才用了三个月，不用那么多。”渔夫被胖子的话吓到面色发白。 “叔叔别紧张。” 楚明望着滚滚浪涛的江面感慨道：“若非这条船，我那还有站在这里的机会。” 楚明是在借船说柳烟，让胖子都沉默了。 最终黑子背着失魂的吴明瀚，带着渔夫上岸。 魏丽跟着离开。 随后，胖子驾驶船离开码头。 等船开出一段，楚明回神后才发现船上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他们合力捞起来，不知姓名来历的红裙女尸。 另外一个，是船头把脑袋埋在膝盖的郭田良。 他走上前蹲下，问道：“你怎么没下船？” “下船会被恶鬼吞掉的。”郭田良不敢抬头小声道。 刚才楚明在船尾也听到胖子的恶行，知道郭田良是什么意思，拍拍其肩膀，道：“难道叔没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吗？” 郭田良闻言，小心翼翼把手贴在胸口。 活了四十多年，郭田良第一次那么清晰感受到心脏跳动，随即大喜猛站起来：“我还活着！” “是的。”楚明起身肯定点头。 “他奶 奶的，刚才那个胡说八道的家伙去哪了，给老子出来受死！”郭田良可不是什么善人，立即要找胖子算账。 胖子学着柳烟一样，脑袋伸出驾驶舱窗户，冷哼道：“胖爷在这呢。” 胖子打不过有金身童子功的黑子，都能不老实，逮着机会报复，更不会怕其他人了。 郭田良仔细扫了眼，干笑道：“胖爷吉祥。” “吉祥个嘚，听说你昨晚在游轮仓库拍卖场闹事，被人保安吊打，最后怎么被绑着大木头扔河里的，说出来让胖爷乐呵乐呵。”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胖子依旧是打着找个人发泄内心郁闷的心思，楚明却是灵光一闪。 他挡在郭田良面前，问道：“叔，您昨晚被带走后，有接触到会场负责人吗？” “那个臭保镖，就是负责邀请我登船的家伙，难道你不是吗？”郭田良反问。 楚明不可能告知自己做了伪装，摇头回道：“邀请我的是个绑着双马尾的女人，长得很漂亮，但爱穿黑短袖短裙，还有把嘴唇涂黑，脸上还画着黑泪滴，眼神还很嚣张，当时我就很不舒服。” 楚明没露程慧情背景，只是描绘对方衣着打扮。 “你说的是我们蓉城宝秀阁的大掌柜。”郭田良说道。 第338章 哄小孩 “我就说脾气怎么那么大，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程家二小姐啊。”楚明帅气的假脸很是讶异。 郭田良点头，靠着船头坐下道：“昨晚她就在游轮上，跟你说的装扮差不多。” “没有吧。”楚明继续套信息。 “我见过两次，一次是在进拍卖会，她在跟个老头谈论什么，距离太远没听到。第二次是我被坏蛋抓出去，她从隔壁小房间走出来，嘴里在骂着萧什么的，不过咬着口香糖说话，加上我当时被打得耳鸣难受，没听清楚。” “萧木火吗？”楚明附和道。 “不是，我敢肯定。”郭田良说道。 楚明心里狐疑。 按照手里头已有信息来看，柳烟假扮的肯定就是惊门当代十杰首领，如果程慧不是萧木火，那会是谁，肯定不能是萧萧，毕竟萧萧做了伪装。 “难道没品出来，还搁那喊萧木火。”胖子脑袋伸出驾驶舱嘟囔。 楚明转头道：“品什么？” “笨蛋，你好好想想，她的结拜妹妹叫什么，她自己名字偏旁部首又是什么？” 楚明瞬间呆愣住。 前夜迷路时，小青年出现说要带路时，他主动说介绍自己叫林日，对方就回萧木火，接着很感兴趣询问萧萧名字，得知后说是本家。 那时他只想到 ‘萧木火’是惊门人，而没想到会跟自己一样，取真名的偏旁部首组合起来。 现在仔细想想，由于初始自己想法走偏，才没发现在游轮和对方几次接触，被暗示真实身份。 “还真是灯下黑啊。”他苦笑道。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反正她都死了。”胖子说道。 现在惭愧确实没用，楚明吐了口气，摸着下巴思考：“她伪装成那样子，最后还主持拍卖会，说明和主办方是有合作的，那么找到他……” “天真，不看看人家的身份。”胖子吐槽。 楚明转身朝胖子眯眼道：“五百万。” “你都说他是惊门十杰首领，身上铁定带着什么老古董，就是诸葛祖师过来都只能干瞪眼，所以给一千万也没用。” “你这万年天才的水分，比长江的水还多。” “别翻倍，胖爷天赋也就勉强跟诸葛祖师比肩。” “勉强吗？” “激将也没用，胖爷真没能力算出来他，包括他所在的门派总部，不然早过去打秋风了。”胖子叹气道。 楚明无奈，没想到胖子除跟黑子一样爱啐嘴子，其他全不同，竟然能轻松看出自己的心思。 不过想想也正常，精研命相卜的生门人最爱动脑子了，胖子就算去掉吹牛水分，能 力也不是黑子可以比拟。 “你们在说什么，我这么听不懂？”郭田良作为古董人好奇心旺盛，如果不能搞明白得难受死，鼓足勇气询问。 “我二人正被惊门追杀，现在准备逃命。”胖子‘惊恐’道。 “停船，我要下去！”郭田良吓得站起来大叫。 楚明责怪胖子一眼，安抚道：“叔别听那死胖子瞎说……” “对面有条船，靠过去，我得回家收衣服了。”惊门名声在外，郭田良说什么也呆不下去。 楚明觉得信息拿到手，留着郭田良也没用，就吩咐胖子把船靠过去。 几十米外的船也是条渔船，船上有警察，甲板上坐着几十个面色发白，身体发抖的人，全是游轮上侥幸活下来的人。 船靠拢后，楚明解释自己也是游轮上的人，正在寻找失踪的亲人，免去被盘问，然后把那具女尸交给警察，希望借助公家，女尸找到身份入土为安。 郭田良不用他出面，自己过去解释身份。 随后两船分开。 因萧萧指不定再出现什么地方，所以楚明让胖子不需要固定方向，以游轮为中心点慢慢开，他自己在船尖坐着仔细搜寻。 船开了有一会儿。 楚明皱眉转头向驾驶舱骂道：“让你开慢点，没让你学乌龟 爬。” “不开工资让胖爷办事，还好意思命令。”胖子回道。 “做人不能太无耻，柳烟姐也救了你狗命，而萧萧是她的结拜妹妹，开门唯一传人，也是你爷爷的徒曾孙，那么多层关系，还敢找我要佣金。”楚明数落道。 胖子要钱是有别的目的，此时脑袋卡在驾驶舱右边小窗户上，不爽道：“你把胖爷发泄郁闷的工具送走，不给钱胖爷就气就出不去，船肯定是开不快的。” “五毛。”楚明比手。 “你哄小孩呢。” “你不才十九岁，在叔叔我看来就是个小孩子。” “狗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才十七岁，胖爷当你哥哥都算吃亏了。” “是哦，那哥哥找弟弟要工资，有道理吗？” “有，你要是不安排好，胖爷现在就跳水走人，反正区区长江，在江湖人称‘北海游龙’的胖爷面前，也就是个小水塘。”胖子回道。 楚明额头青筋暴露，果然黑子预测是对的，这死胖子就不靠谱。 “要多少？”为了找到萧萧，楚明忍了。 “胖子胖脸满是得逞的奸笑：“其实要钱也没用，毕竟胖爷一向视金钱如粪土……” “别恬不知耻，爽快点！”楚明心里懊悔，就不该在胖子面前露富。 “你把那小 箱子鉴定出来，胖爷就郁气就顺了，就有能力开法阵算萧萧的位置。”胖子说道。 楚明目光一亮，之前怎么就没想到找这死胖子算萧萧。 “别想当然了。跟你鉴定古董需要耗费身体能量一样，胖爷算卦也是要的。” 胖子猜出楚明心中所想，翻白眼道，“昨天帮你算盗墓贼，后面又算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简直了，你的命盘……” 楚明不爱听废话，跑到船尾把小木箱拿回来。 “到船舱来，胖爷要感受鉴定过程的美妙氛围。”胖子兴奋道。 渔船不到十吨，驾驶舱面积不大，再加上胖子吨位摆着，显得很局促。 楚明还想依靠胖子算卦，所以不爽也只能憋着，进驾驶舱后靠着左侧盘坐。 “快快。”胖子低头催促。 “好好注意外界，别再撞到什么东西，就我俩扛不住。”楚明提醒。 胖子干脆关掉引擎。 “赛林木，要关引擎为什么不在甲板上鉴定。”楚明骂道。 胖子摆动着胖躯坐下，回道：“塞寄卖，被人看到怎么办？” “你怎么懂刺桐话？”楚明一听胖子口音就奥奇道。 “胖爷被江湖侠士称作‘海峡游龙’……”胖子张嘴跑东南方向。 “当我没问。”楚明随手抓过背包打开。 第339章 开盒 黑子比胖子靠谱一百倍，昨夜掉江那么多次背包都没丢，里面东西也没浸湿。 楚明拿出二盒牛奶给胖子递了一盒。 “你不怕窜稀？”胖子接过后胖脸露出担忧。 “牛奶是补充能量最好的食物，我经常喝。”楚明插吸管边说。 “没错，当年胖爷横渡渤海湾的时候，就是背着十斤牛奶撑下来的……”胖子双眼露出追思。 楚明当胖子在放屁，喝完牛奶就闭眼打坐，恢复下精气神。 驾驶舱两侧的门，先后被柳烟巴掌拍飞，两头被风穿来穿去。 几分钟后，楚明觉得差不多睁开双眼差点晕死过去。 外头胖子坐在船舷栏杆，屁股伸出去往江里倒人体消化废品。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胖子拉稀了。 最让楚明无语的是，胖子嘴里还在吸牛奶，他忍不住骂道：“你有大病啊。”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浪费食物一点都不心疼。”胖子回道。 “我是说你辣眼睛。”楚明指着胖子脱下裤子。 “你看得到吗？胖爷都很有良心护住，免得你看到会嫉妒。”胖子冷哼道。 楚明语塞，不再跟胖子斗嘴，低头盯着盒子。 现在他精气神只有平常五成，但开启万物眼还是没问题的。 噗呲~ 外头传来胖子拉稀的声音。 楚明 恼火，低头道：“你去边上别打搅我，等鉴定出来再告诉你结果。” “胖爷要感受鉴定气氛。”胖子崛强道。 就当是考验吧。 楚明实在没精力跟胖子掰扯，吐了吐气稳定情绪起心念动：“开盒，我要究竟！” 楚明双眼金光一闪而过，视觉内条条金色线条游弋。 “果然胖爷那天没看错。” 胖子惊讶不已，嘴里猛吸牛奶，下面疯狂‘噗呲’往长江里倒人体化学废品。 还好楚明完全陷入鉴定之中，否则非气死不可。 和以往差不多，金色线条勾勒图案、文字。 因为身体状态不是很好，他扫完信息后立即关闭，饶是如此也消耗不少能量，面色发白汗珠如雨。 呼呼呼~ 楚明双手撑地低头大口吐气，才没有晕过去。 “有那么夸张吗？胖爷平日吃素比较多，放屁都是菜味的。”外头胖子一脸狐疑。 “别刺探了，我也不懂我家鉴定技术从哪来的。”楚明喘着气道。 “鬼小孩。”胖子不爽道。 楚明懒得计较，缓过气来后回忆鉴定结果。 这次鉴定过程比较匆忙，需要仔细复盘才能不记错细节。 胖子终于把牛奶喝光不再拉稀，提起裤子后进驾驶舱盘坐，着急道：“怎么样？” “盘王。”楚明回道。 “啥，箱子里装着五千年前的宝贝！”胖子眼睛发绿，伸手就要夺木箱子。 楚明早有预判伸手按在小箱子。 “一人一半。”胖子说道。 “半你个头。”楚明眼皮一翻道，“那本古籍你不是也阅读过，还能扯那么远。” “是啊，盘人村跟盘王就没毛关系。” “有。” 楚明低头望着小木箱解释：“南宋初期那个盘人后代的举人娶的妻子，是盘王的后裔，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他们自称是的……” “不会是巫山部落吧。”胖子插嘴。 “你倒是博闻，的确是那个消失的部落。”楚明点头道。 胖子被柳烟揍过还没完全消肿的大脸盘，露出惊疑，道：“巫山部是八阴之一的死门在西南大区的负责机构，宋神宗时期牛一塌糊涂，连杀手窝的惊门都要退避三舍，不过宋徽宗政和五年即1115年突然离奇被灭。” “世人都说是对手生门联合其他攻破的，但事实并非如此，可胖爷翻遍老秃头留下的古籍也找不到缘由。” “特殊传承破的。”楚明说道。 胖子眼睛一亮大，道：“跟你有关系。” “我是千年老妖吗？”楚明鄙夷道。 “是和你身上的传承有关系，以胖爷天人之姿算你命盘都模模糊糊，这类 情况可不多见，只可能是南渊六艺！”胖子语气肯定道。 楚明闻言心脏猛跳，胖子是如何知道‘南渊六艺’的，莫非…… 他想到那种可能，随即强压震惊，道：“你说什么？” 胖子斜眼道：“别装了。胖爷跟南渊六艺没关系，纯粹是卜卦算出来的，至于为什么卜，你就不用知道了。” “华夏秘密传承多得是，你算不到也不稀奇，凭什么断定是‘南渊六艺’。”楚明反驳道。 胖子冷哼道：“你的质疑有个问题，那就是胖爷没说‘南渊六艺’是自己卜算出来的。” “明知和尚？” “不告诉你。” “你奶奶的死胖子！” “我妈是被老秃头捡到的，我又被没结婚的我妈捡到的，上下三代全单身，没有奶奶这角色。”胖子奸笑道。 楚明恨不得脱鞋给胖子大脸盘盖个印章，他缓了口气道：“你也别跟我较劲了，我家人可能跟南渊六艺有关系，我本人则没有。” “真的吗？” “有什么好怀疑的，你不是万年以来卜卦第一人，除了南渊六艺这类神秘传承，我身上其他信息你算不到吗？” “夸张了，我其实没那么厉害。” 胖子假惺惺摆摆手，打定主意以后就那万年吹牛，最后望着小木箱道：“当年死 门巫山部是被那什么破艺给灭了的，那箱子里莫不是……” “不是，就是巫山部权杖，价值三千万。”楚明说道。 胖子二话不说伸手就夺箱子。 楚明反应迅速抬起屁股坐箱子上，打掉胖子的手，道：“抢个屁，又没说不分你收益。” “早说。”胖子缩回手，低头双眼贼光茂盛盯着楚明屁股下的小箱子说道。 “收益将由你、我、黑子、萧萧、老吴和柳烟姐姐六人平分。”楚明说出自己的安排。 胖子抬头道：“其他人没意见，最后那个都嘎了，你是打算拿五百万全买冥纸烧了吗？” “胖胖真聪明，我就是打算每一日都烧一部分，还要准备猪头、香烛等祭祀用品。”楚明点头道。 “这事等和其他人汇合民主表决。”胖子不甘心烧那些没用的，于是提出建议。 楚明觉得结果不会有变化，毕竟除了胖子，其他三人跟柳烟都有特殊关系，就同意了。 随后，胖子再次低头看着小箱子：“赶紧打开，让胖爷先过过眼瘾。” “不好意思，要有特殊钥匙才能打开，否则内里机关会启动毁掉物件。”楚明说道。 胖子唾弃道：“你骗鬼呢。” “骗你有钱赚吗？要是能打开，价值三个亿都打不住。”楚明翻白眼道。 第340章 认识花婆吗？ “一斤五花肉三块，三个亿能买……” 胖子掰着比楚明四十三码脚还胖一圈的手数着，当算清楚三个亿含金量，小眼珠子差点就掉下来，急哄哄道：“楚明，我至亲的楚爷爷，小胖下半辈子的五花肉全靠您了，求发点力鉴定开锁密钥……” “别想了，这世界除了巫山部传人，谁也没法找到密钥，哪怕是死门门主亲临也只能干瞪眼。”楚明很是遗憾。 木箱子跟前几天在玉玄古玩店上拜贴斗宝，后面接下盘外场赢得五个亿不同。 那时候要买命放弃，他心里没多少挣扎，可眼前木箱子乃无主之物是实打实的捡漏，卖掉就赚。 三千万和三个亿区别，三岁小孩都明白，所以楚明很难受。 胖子本来还未消肿的大脸盘满是失落，突地灵光一闪惊喜道：“你把鉴定出来的信息详细跟胖爷说说，胖爷开盘卦卜算。” “这是你家死对头重要分部的遗产，你算得出来？”楚明不懂算卦，但一些理论还是听说过，比如仇怨太深、自己命运之类都是禁忌，不能碰。 胖子响嫌弃道：“真笨，胖爷算你跟这物件缘分多深，不就可以了。” 楚明不生气，很感兴趣 道：“可以试试。” “来来，开盘，胖爷赌三斤五花肉，你跟它缘分深厚。”胖子指着楚明屁股下坐着的木箱子道。 楚明移开屁股，盘坐地板道：“瞧你这点出息……” “那就加到五斤。”胖子抱着小箱子流口水。 “敢更小气点吗？五斤肉也就值十五块，下午三点后还能便宜个两三块。”这次轮到楚明嫌弃。 “懂什么，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五斤五花肉，切片干煸加点白菜，可以吃十顿五天。不对啊，你个富哥五十万扔出去都不眨一下眼，怎么知道五花肉的价格？”胖子说着说着抬头好奇盯着楚明。 楚明起身打开引擎打船舵，边道：“你难道没调查过我的背景？” “谁有空管你个爱显摆的臭屁孩。” “哼，就知道你个死胖子，真没得打算带十万块去棺材村道歉。” “也不能这么说，十万块肯定不会给的，棺材村倒是要去一去的，以前胖爷到蓉城就住那边一段时间，那地方邪门得很。” 胖子的话引起楚明的好奇。 他低头挑眉道：“棺材村可是蓉城最后三位举人之一的出生成长地，怎么就邪门了？” “那口缚龙井的龙被盗了， 普通人住那边倒没什么，反正都普通命格了，被影响也掉不到哪儿去，古董圈的人就……”胖子说到这停下来。 楚明看了眼外面，确保渔船不会再被撞，然后再低头道：“就什么赶紧说，别藏着掖着。” “最次的会跟叶家一样，一夜之间被一把火烧成灰，当然我可能有地方没看清楚，毕竟你个小王八蛋……” 胖子仰头盯着楚明道：“按道理在那地方应该会受影响，可胖爷花一万斤五花肉调查过，你入圈五个月不到，跟瘌蛤蟆入蝌蚪圈嘎嘎乱杀，运气一次比一次好，怪哉！” “胡说八道，迷信。”楚明驳斥。 “天地大道从未隐藏就在摆着，也就你个无知黄口小牙，才敢张嘴就说迷信。”胖子冷笑。 楚明只是不爽被比喻成‘瘌蛤蟆’，并非不信胖子的卜算能力，毕竟都亲眼见证胖子演算能力。 他不想在这话话题继续，抬头看着窗外驾驶渔船，边道：“估摸着刚才你都把三天吃下去都拉光，还有能量支撑卜算如此天才的我吗？” “臭屁！胖爷连始皇陵都敢算，就区区个毫无功业的小毛孩，还不是掐指就来。”胖子撇嘴不屑道。 楚明低 头瞥了眼道：“刚还背着十斤牛奶横渡渤海湾，现在就跑关中还打算挖始皇陵。” “你可别胡说八道，胖爷对嬴政打心里敬重。”胖子赶忙纠正。 楚明打着船舵，吐槽：“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别不信，胖爷就在始皇陵附近的柳城镇生活好几年，没少去祭拜老赵。” “你在柳城镇生活过？”楚明问道。 “柳城镇穷得跟鬼似是的，胖爷有必要说谎吗？” “我认识个柳城镇的人，她有个卖杂货的门市，小时候我最喜欢……” “花苦菜花婆？”胖子惊呼。 楚明错愕。 外婆生于清末明初乱世之中，十岁独自从中原逃荒到关中，不识字只知姓花没有名，嫁给外公前专门帮人挑粪挣工钱。 因为没有名字实在不方便，外婆就找人算了一卦，对方说是叫‘苦菜’能改运，然后就这么叫下来了。 后来跟外公结婚儿女出生，跟着学了点字觉得‘苦菜’难听，又怕改了影响夫家运气，退而求其次以‘花婆’自称，随着年岁渐长，叫外婆花苦菜的人少之又少。 他要不是偶然而得知，也不可能知道，那么…… 想到这，楚明突然把引擎关掉，而 后抬脚踹胖子。 胖子坐地上抱着小箱子流哈喇子没注意，肩膀被结实踹中。 楚明前些年成长关键时刻营养不良，身体很单薄，对二百斤体重的胖子而言，并不会造成伤害，胖子依旧愤怒拿着小木箱打算反击，想到能分得五百万才作罢，抬头怒视道：“你干什么！” “还敢问我！还记得十三年前花婆家可爱圆嘟嘟的外孙吗？”楚明横眉竖眼喝问。 胖子愣了下，后想到了什么，仔细扫了下楚明五官。 楚明现在的脸是假的，胖子看不出来，但也就起来楚明是谁，瞬间更为愤怒站起来握紧拳头，道：“你是那个小杂毛！” “秃头，纳命来！”楚明抄起出船舵下工具箱里的扳手。 不算害楚家户口本只剩下他一人的仇人，楚明最恨外婆家附近山头庙里的一个小秃头。 砰~ 这时船尾传来巨响，船剧烈摇晃了几下。 楚明二人当即默契转身，各自朝着驾驶舱一侧的恍惚伸往船尾查看情况。 “赛林木，又是谁撞小爷的宝船！”楚明视觉受阻看不清船尾发生什么，拿着扳手跑出驾驶舱。 胖子缩回脑袋，抱起价值三千万的小木箱，才冲出驾驶舱。 第341章 发小相认 楚明、胖子二人先后差两秒不到，气势汹汹抵达船尾低头查看，随后脸色泛起恐惧、疑惑和愤怒。 撞到船尾是一口没有盖子的棺材。 棺材一样是黑底色漆描红纹，棺材内也非普通人棺材那样是原木色，而是上红漆。 此刻棺材内空无一物。 “是那一口吗？”胖子嘴唇颤抖道。 楚明回忆了下几个小时前所见那一口，面色犹豫道：“大概吧。” “作为一个古董鉴定师，是和不是都不能明确点，迟早败光家业。”胖子斜眼鄙视道。 “妈的死秃头，小爷还没跟你算账。” 楚明举起扳手要把胖子敲个脑浆飞溅：“赛林木，外婆给的压岁钱小爷都舍不得花，你给老子一下就花掉。” “小杂毛狗东西！胖爷只是随口几个字，你就跑去庙里举报胖爷吃肉，害得胖爷被毒打一个月，还要天天关禁闭，抄写狗屁不通的经文！”胖子想到当年的事，内心压不住的火气，握紧拳头要给楚明来个大切八块。 二人勉强能算发小。 当年胖子母亲预感时日不多，就把胖子安排到柳城镇大开寺当和尚。 四岁的楚明刚被父母丢到外婆家生活一段时间，和胖子就认识了。 二人相差就两岁，加上 都是活泼好动的性格，很快就混熟，整日偷鸡摸狗好不快乐。 二个月后楚明回自己家，直到春节才又到外婆家。 分开几个月二人感情不减，一起去赶集逛庙会成天疯玩。 正月初五这天，胖子突然说要给楚明算命，但要支付五角钱。 楚明觉得好玩就同意了。 结果胖子说他是天煞孤星，拿着五分钱就跑了，等反应过来追出去，胖子用五角钱买了份蒸碗条子肉吃进肚子，抄起地上石块上去揍，胖子挨了几下反击。 二人当街扭打满地滚，最后被周围大人给分开，这之后二人绝交，再也没见过面。 咚~ 船尾又传出撞击声。 楚明二人眼里火光瞬间收敛，异口同声道：“先收拾那破玩意。” 说完后。 楚明扔掉扳手，道：“你水性好下水，我调转船头丢绳。” “保护好胖爷的三千万。”胖子把左手抱着的小木箱给楚明，纵身跳进江里。 楚明抱着小木箱返回驾驶舱开船转头。 二人虽恨不得手势对方，但干活很默契，棺材被顺利运到甲板上。 胖子手在身上滑着挤水，边道：“鉴定下吧。” “你以为鉴定三千万的古董很容易吗？这回儿还有余力鉴定其他的。”楚明俯 身棺材表面的红纹线边说。 “跟我干架的时候，没见你虚弱。” “能把你剁成肉碎喂狗，我死也甘心。”五角钱，对十二年前刚虚五岁的楚明而言，绝对是一笔巨款，所以此刻说话丝毫不假。 胖子回道：“胖爷没说谎，你真天煞孤星！” “这是另外一轮仇恨。”楚明抬头目光幽深道。 胖子怕楚明不分钱，不敢再开口，跨腿进棺材要盘坐。 “死开，想死别在小爷宝船上。”楚明怒道。 “蠢货！” 胖子身宽体胖，使劲夹紧屁股才堪堪在棺材头位置盘坐稳，随后手伸进衣服里，冷哼道：“这口棺材是死门用来装恶尸的，不管外界传了什么，总归是件对抗规则的法器，对胖爷来说就是天然命盘，如果以前还躺过很厉害的大佬，说不得连你什么时候便秘拉稀，都能算得出来。” “好好说话！”楚明不爽自己又被胖子拿来比喻。 胖子不出声，拿出龟壳和九枚不同朝代的古币。 楚明靠着棺材低头挑眉道：“用假币算卦，能算准就有鬼了。” “难道想让胖爷割肉去搞真币？！” “顺便减肥。” “滚。”胖子怒斥一声，把古币装入龟壳里双手捧着，闭上眼有规律摇晃 。 铛铛铛~ 铜币和龟壳撞击发出声响。 楚明知道不能打搅胖子，安静站在棺材边，听着听着，他发现声音不仅不杂还很有节奏，心绪都随即平静了。 这是死胖子想要磨掉我讨要五角钱意志的阴谋！ 楚明意识到问题根源，猛然惊醒。 可惜了，其实此番他能沉浸节律中，万物眼可以再次得到强化。 不多时。 胖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手中摇晃龟壳的动作明显迟缓不少。 古董圈阳关阴门等十六道，无论学的是什么技术，消耗的都是身体能量，所以楚明知道胖子是什么情况，皱眉道：“别逞强了，停下吧。” 胖子不听，牙齿咬得嘎嘣作响，强行提升摇晃动作。 刚摇十不到，胖子嘴里‘噗’一口鲜血溅出，手一松龟壳掉落砸在棺材上。 砰砰~ 棺材表面出现裂纹。 楚明大惊失色，拉着胖子湿答答的衣服想要拖拽出来，可由于胖子实在太重又卡着棺材，根本拖不动。 “你的命是老子的，出来！”他怒喝道。 胖子眼皮张开，眼里疲惫无光，嘴角的血迹都不管，低头望着砸在棺材底板的龟壳：“你知道胖爷算的是什么吗？” 楚明松开胖子的衣服，低头望着棺材 内。 此刻清、元和北魏三个朝代的古币，从龟壳内掉落出来，没有之前在游轮露天餐厅那样旋转，只是都朝东南方立着。 他就猜测道：“跟南渊六艺有关？” “不是，是那大姐头的命格。”胖子说道。 “嘴上说着讨厌，却命都不要给她算命格，莫非你有……”楚明无语吐槽。 “胖爷知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不劳你费心说鬼话。”胖子堵住楚明后面的话，喘着气解释，“卦象显示她命不该绝，而且尸也不是魃僵。” 楚明一听柳烟可能没死，心中狂喜但又怕胖子算错，毕竟棺材都给算裂了，于是忐忑道：“有谱吗？” 胖子抬头用刚缓和少许神光的眼睛，瞪了下楚明，道：“胖爷从不欠着讨厌人的恩情，哪怕要付出终身残疾的代价也必须结清！” “我此刻不是质疑你的道德水平和技术能力。” 楚明还需依仗胖子算卦找到萧萧，所以耐心且真诚的解释：“举个例子，就跟我转告你，掉的五斤五花肉找到了，你会产生忐忑喜悦的感受是一样的。” 胖子听完理解楚明，低头看着三枚古币，算出的卦象是残缺的，所以心里也没底，皱眉道：“顺东南而行，会有答案。” 第342章 巫山 会有答案吗？楚明在心里复述胖子的口吻，品出其中的不确定忐忑心思，刚听到柳烟命不该绝喜讯的情绪瞬间湮灭。 不管答案如何，总要找到。 他默默去驾驶舱开船。 胖子盘坐裂开的棺材不出来，闭眼养神恢复。 渔船开出十分钟后。 胖子张开眼，把三枚古币收入龟壳里再次摇动。 “打住！”驾驶舱楚明脑袋伸出窗户喝阻。 生门的卦跟世传版本不一样，一开始摇挂就不能听，否则要付出相应代价，因此胖子没回继续摇动，十几下就停止了。 棺材四面崩裂成一块块碎片，屁股下坐着的棺材板也一样。 胖子喘气加重，却顾不得休息，把龟壳里的九枚古币一口气抖出来。 古币落在不同棺材板碎片上立转，速度、方向都不一致。 “你家萧萧还活着。”胖子虚弱道。 楚明听出来这是个肯定句，眼眶泛红。 从昨夜凌晨，先是在游轮上眼睁睁看着成百上千人，被火焰驱赶围困无能为力，后面自己、伙伴们都几次差点溺水，到最后献祭一位可敬的长辈，才有机会活下来，可说是倒霉到家，此刻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你先好好休息，接下来搜寻任 务我自己来。”他脑袋伸出窗户跟胖子说道。 “别光嘴上说，给瓶牛奶补充下体力。”胖子说道。 “早知道你是那个贼秃，上一瓶都不给，现在还想喝，门都没有。”楚明冷哼着缩回脑袋。 小时候的胖子，比他大两岁半，结果还没他大，廋骨嶙峋让人怀疑随时要嗝屁，镇上有个好心养牛户跟寺庙主持商量，每日提供鲜牛奶直到胖子成年。 第一天胖子喝完牛奶，拉稀到差点见佛祖，经过镇上中医、西医联合治疗才就回小命。 这事在柳城镇人尽皆知，传了好几年。 …… 一小时后，他们来到巫山县水域。 这片水域是离开渝州主城后最宽的地方，由二百五十公里长的大宁河河口和长江形成，周围是着名的巫山山脉。 渔船从上游下来，此刻左侧西北方向为县城，右侧神女峰，前方是迫使大宁河、长江形成大弧湾的文峰。 这里有唐朝的元稹写下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绝世名句。 诗圣杜甫以萧肃的巫山之气比喻秋天气象，写下‘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气萧森。’。 …… 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古来文人墨客钟爱巫山， 留下诗文超过五千篇。 此时是上午九点半，山峰云雾缭绕，江面几米上空淡淡雾气飘着， 楚明从关中穿越秦岭入西南，走得是汉水源头梁州，所以第一次来巫山，透过驾驶舱玻璃看着景象，感觉进入仙乡，心中着实被震慑到。 “气盖文峰，雾遮神女，看来是知胖爷今日莅临，有人害羞了。”船头甲板上，胖子盘坐在棺材板碎片，晃着大脑袋说道。 楚明听到胖子的话回神，脑袋从左边窗户伸出去，道：“别装犊子了，赶紧说走哪边。” “这不明摆着。” 胖子朝楚明白了眼，道：“代表魏晋南北朝的古币偏右，还有我们是来找女人，当然得上神女峰了。” “不是瞎说？”楚明有点怀疑。 胖子大盘脸泛红发黑，道：“胖爷是会拿严肃事开玩笑的人吗？” “就你那张嘴比火车跑得还快，凌晨还说游过长江，结果是第一次来巫山，我要是轻易信你，怕是活不过中午。”楚明脑袋没有从窗户缩回，手打船舵，操控渔船驶向神女峰。 “胖爷就不能出阳神来过？”胖子反驳。 呸。 楚明隔空吐口水，冷哼道：“你爷爷是和尚，你小时候还在寺庙待着 ，我听外婆说你妈妈还是个菜姑，而出阳神那是人道家的，佛道还能共融就有鬼了。” “另外，道家是八阳关之一，最恨你们生门一帮死神棍，不怕他们听到你瞎吹牛拿刀砍死你。” 菜姑就是尼姑，不过有点不一样，偏向居士。 胖子听懂楚明的鄙视，冷笑道：“道家就算出世只会扒道教的皮，轮不到生门，毕竟没有生门在江湖行走，祖坟早被人挖光了。” 阳关阴门十六道，几千年来斗个不停。 阳关是普通人都能从历史窥探一二的信息，自称‘正史’追求心境提升。 阴门被定义为‘野史’钟爱技法。 现如今有些变化，很多人不想受古董协会节制，会主动自称‘阴门’。 当然不管怎么变化，十六道都源自诸子百家，继续往上追溯就是同出一源，因此胖子说的祖坟，属于大家的，乃至全华夏人。 楚明知生门会守一些重要的坟，但不信胖子有那么高水准道德，毕竟十二年前的春节，对方就为吃肉骗走他的五角压岁钱。 在他们斗嘴中，神女峰近在咫尺。 神女峰山脚下有村子，还有通往对岸县城的小码头。 楚明放慢船速，最终选择停靠在码头 角落。 “小娃，哪来的。”岸边抽旱烟的老头问道。 “主城过来的，打算上神女庙拜拜。”胖子从甲板站起来压着嗓子模拟渝州口音回应。 “山路不好走，今天雾气也不好散，需要带路吗？”渝州人向来热情，老头主动提出帮忙。 楚明他们来巫山是来找柳烟死没死的答案，可能碰到普通人接受不了的事件。 胖子听到老汉的话，只能撒谎：“我们这趟出来是师傅让少东家多吃点苦，神女才会派下姻缘，所以不敢麻烦叔叔。” “只要有诚心，神女会显灵的。”老头也没怀疑还送上勉励。 这时，楚明背着背包走出驾驶舱跳上码头。 “你这男娃家里条件好啊，长得白白嫩嫩，五官不输老汉当年。”老头嘴里吐着旱烟赞赏。 楚明走上前给老头递上一包没拆封烟，道：“我就这熊样，哪能比得上叔叔您啊。” 老头大乐，露出满口发黄的牙齿：“你这男娃说话就是好听，比早上那伙人好不知道多少倍。” 楚明递烟说好听话就要套信息，当即面露难色道：“那师傅说爬上神女峰，需规避牛蛇羊猴猪等生肖，这……” “去的人多吗？”胖子也登上岸。 第343章 登山拜神女 “七八个人一起，有男有女穿得衣服花花绿绿，属什么就不知道，口音听着也不像周边，不好听。” 老头不疑有他，顿下抽了口旱烟，口吻不爽道：“老子才不给带路，给钱都不要，就我家那姑娘脾气好能忍得住去了。” 楚明追问：“他们几点上去的？” “三个小时前，估摸着现在都到山顶了。”老头说道。 楚明又问了几个问题，拜别老头和胖子一起登山。 “三千万在你包里吧。”胖子问道。 “你就光惦记着钱。” 楚明白了眼，扫视着被雾气遮蔽的山峰，道：“难道没发现，曾经盘人村就在神女峰附近。” “胖爷心算过了，那老头是盘人村后裔。”胖子一本正经说道。 楚明主动忽略胖子的话，道：“也不知三小时前来的那群人，是否是死门人。” “胖爷好不容易忽略这条信息，你非得提出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胖子生气道。 楚明撇头挑眉道：“客观问题，你遮上眼睛捂住耳朵装傻有用吗？” “我们是来找答案的，又不是来打架的。”胖子不爽道。 “早上咱们遇到……”楚明想提醒胖子，那口棺材的事，背包里手机铃声响起。 楚明很讶异，自己都掉入长江两次手机还能用 ？随后赶紧取下背包拿出手机。 铃声是手机发出来的，但手机屏幕什么也看不到。 楚明接通后听到的是一串杂音，没多久就没了动静。 “去村里找户人家借电话。”楚明担心是萧萧打来的求助电话，转身就往来路走。 “不用那么费劲。” 胖子拉住他，从口袋里取出防水袋包着的手机晃着：“胖爷没想到在游轮会遇到你个损崽，第一次分开乘坐游艇去找盗墓贼，就特意找了军用潜水级别的袋子……” 不等胖子说完，楚明就抢过手机撕开密封袋，拨打萧萧号码。 “十斤五花肉，你就这么给胖爷毁了。”胖子疼得直跺脚。 电话没接通。 楚明脸色很不好看，挂断后给黑子打电话。 黑子换了新手机，手机卡还能用就没换号码，电话接通后，好奇询问楚明在这么有手机。 “手机是胖子的，刚才是你给我打电话吗？”楚明问道。 “那死胖子，藏着手机一直不说……”黑子一阵咒骂。 楚明皱眉道：“我问你话呢。” “我都知道你在船上，手机也坏了，怎么会打电话呢？”黑子回道。 “难道是萧萧求助，被敌人发现手机被抢走踩碎……” “嘿，我发现你这人怎么那么悲观，明明也不知道谁打 的电话。”电话那头黑子喊住楚明的胡思乱想。 胖子凑在楚明身边，听到黑子对话后，吐槽：“就是说，明明胖爷都算出来那个叫萧萧的女人没事，他非不信。” “萧萧真没事吗？阿明，告诉我……”黑子声音颤抖地询问。 楚明把分开后的经历，简略的转述了下。 黑子为萧萧安全而狂喜，当听到柳烟可能还活着，又哭又嚎叫。 楚明理解黑子的心情，等黑子发泄完后，说明自己这边的行动目标。 “神女峰海拔不算高，但终年有雾气遮蔽，不是很安全，胖子那三脚猫功夫保护不了你，你在那边等着，我去租一条快艇赶过去。”黑子担心道。 “等不了。”楚明挂掉电话。 黑子立马回拨，楚明不接把手机丢还给胖子，朝着山峰走去。 胖子接起来，道：“别打了，那倔模样跟他外婆一模一样。” “你才认识阿明几天，别废话，把电话给他。”黑子怒道。 “比你久……”胖子就谈起当年的事，越说越委屈。 黑子插不上话，强忍着不爽听完，然后冷笑道：“那你是活该，我就说阿明怎么性格那么极端，吃点小亏都忍不住非要当场就报，合着是被你个贱人给害出来的。” “他断了我佛缘，让胖爷 被迫离开柳城镇到处流浪，你还替他说话，有没有是非了！”胖子对着电话大吼。 “跟阿明有屁关系，是你们那个镇的风水不好。” “……” 两个啐嘴子隔着电话，没完没了的问候彼此，直到胖子这边没了信号。 此时，楚明领路下进入雾气浓郁区域，视线只能看到方圆几米。 胖子扫了一圈，指着左手边道：“这是什么方向？” “东南。”楚明语气肯定道。 胖子特意绕到楚明面前翻白眼：“还以为你是小时候蠢，没看到真是个东南西北分不清的路痴。” “你有本事你来带路，好好让小爷见识下这等浓雾怎么分辨方向。”楚明冷哼道。 “这有什么难度，也就你能当回事。” 胖子小眼睛跟抽筋一样翻着，话锋一转道：“要不打个赌？” 楚明点头道：“成啊，如果你有本事带我到山顶不迷失，我提供一个月不同花样做法的五花肉，让你吃到爽，吃到吐。” “一言为定！”胖子伸出大胖手。 楚明眯眼道：“你的筹码呢？” “就胖爷的能力……行，如果迷失方向，胖爷免费帮你算三次卦。”胖子说道。 楚明骂道：“恁娘卡好，就你比猪胖的体格，一个月得吃下几百斤，三次也好意思开口 。” “胖爷哪有那么胖！” “一米七出头，两百斤体重，还不胖。” “不胖。” “不跟瞎扯，你要不加卦数，我就定量，一个月只提供五十斤猪肉。反之你拿出良心，就供应无上限。” “你……四次。”为了稳定的五花肉，胖子妥协加码。 楚明迈开脚步边道：“没诚意就闭嘴。” “最多五次，你要知道算卦是很耗费精气神的……”胖子叭叭个不停。 楚明听得烦躁，同意五次换取一个月猪五花无上限供应。 二人击掌。 胖子瞬间笑得比花还灿烂，手伸进上衣内口袋，取出个黑木嵌红玉的精致小罗盘。 “你……我……” 楚明欲哭无泪，忘记生门虽只精研命相卜，不看风水不点穴，但传承也来源于道家、阴阳家、周易变化，随身携带罗盘是基础中的基础。 “咱们虽然是发小，感情深厚，但你不能反悔哦。”胖子手托着罗盘边提醒。 楚明黑脸回道：“谁跟你发小，有多远死多远。” “不承认也没用。说起来胖爷很久没回柳城镇，花婆还好吗？” 胖子很惦记那个对自己犹如亲孙子的老奶奶，若非身不由已，早回去看望了。 楚明不语。 胖子等不到回应，抬头狐疑道：“发生什么了？” 第344章 想见死人的办法 “外婆仙逝了。”楚明微低着头说道。 前方个黑木嵌红玉的精致小罗盘的胖子，闻言转头，逐渐消肿的大胖脸布满质疑：“花婆是非正常死亡的？！” 楚明把知道跟胖子转述了下。 那时候他还小不知具体发生什么，是听大人说的，花苦菜花婆突然就倒在大开寺的‘桑莲法界’殿匾额铜炉前，躺下的时候手里三根香刚点燃。 “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倒下了！”胖子质问。 “外婆心脏本来就不是很好，你应该有印象。”楚明回道。 胖子小眼睛爆发寒芒，道：“主持那个老秃驴可是学贯中西医，有他在，阎王来也没那么容易带花婆走！” 楚明抬头道：“那天他去隔壁镇做法会不在场。” “还真凑巧，该不是花婆发现年仅七岁的胖爷，是被那群大小秃驴欺凌远走他乡，讨要说法被气得心脏发作了。”胖子说道。 “没听过外婆仙逝前跟沙弥们有争吵。”楚明摇头道。 胖子转身继续依靠罗盘，在浓雾中寻找方向，边道：“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哪家寺庙大小和尚们，除了会敲经念佛外还有别的兼职。” “难道你不仅仅是因为吃肉才被赶出寺庙 的？”楚明问道。 “假秃驴们吃得比胖爷还欢呢。” 胖子冷哼嘟嚷一句后接着道：“胖子发现庙下有一座大坟，依靠生门技术定位入口，刚破进第一个关卡就被抓住了。” 楚明是不信的，外婆家所在的柳城镇，甚至可说是长安地界最穷的乡镇，从清中期开始就大点的植被都没有。 每当冬天西北风一起，黄沙漫天跟进入西游记的妖怪魔窟一样，人们为抗旱抗冻，多年来把周围都掘地三尺，砖碎都被捡去填充房屋，不可能有大坟没被发现。 楚明把质疑直接讲出来。 “胖爷没必要在这时说慌，总之那天胖爷被抓住差点嘎了，最后是老秃驴出面作保，胖爷又签下二十年不回关中地界的契约，且不能对外说大坟的事，小命才侥幸保住。”胖子解释道。 楚明皱眉道：“你认为那群假秃驴是怀疑我外婆知道大坟的存在，所以才杀人灭口？” “不是怀疑是基本肯定，等时限一到，胖爷就回去调查，只要有证据了，我要寺庙上下全给花婆陪葬。”胖子语气森寒说道。 楚明摇头道：“来不及了，在你离开的半年后，寺庙崩塌和尚们基本没逃出来。” 胖子 停下脚步转头，道：“崩塌？” “不止是和尚庙包括整个镇。” 楚明悲伤道：“一年都不会下多少雨的那破地方，突然连下半个月，柳城镇正河谷下游瞬间被洪水吞没，外婆家就剩下小舅舅刚好在我家，侥幸躲过一劫。” 若外公外婆他们都没出事，他不至于小舅一死就无家可归，穿越秦岭流浪千里到西南，十年受尽苦难， 听到柳城镇的惨景，胖子满腔怒火出不去，捂着胸口嘴里‘呼呼’大喘气。 楚明十年来每天夜里都是噩梦中醒来，对类似的事太熟悉，已能压得住情绪了，从背包取出一瓶水递上去。 胖子一口气喝光水，稍微缓过来，捏爆塑料瓶，目光幽深道：“凡走过必留痕迹！既然他们都不在，那胖爷回关中也不算违背契约。” 楚明也想回关中，可血亲之仇未报不是回去的时候，他难受道：“回去后帮忙给大家上炷香。” 胖子点点头没说话，继续靠着罗盘辨方向。 “对了，刚在船上还说要我把小箱子的鉴定信息讲出来，你要开盘卜卦？恰好神女峰是盘人村旧址，应该加成，干吧。”楚明怕胖子憋坏就转移话题。 胖子回道：“你的 提议跟挑着粪去庙里求财一样，纯粹找死！” “好好说话。” “还不够清楚吗？”胖子冷哼道，“不说盘人村的背景，就光神女庙香火千年不衰，多少人走过祈祷过，咱俩要是在这里卜算，不管求的是什么，结果都会往反面走。” “这是什么说法，我怎么听过。”楚明疑惑道。 “域中有四大，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人居其一焉。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体，所念所想是一种信号，久而久之形成信号场，在和别人或生命体交流时是信号主动外放，其他时候是被动外放。” 胖子说到这里顿了下，好让楚明消化自己的话，几秒后继续道：“像这种名山大庙，千百年来不断有人来祭拜祈求，留下‘信号’日积月累交织一起形成一张纠缠无法理清的网。普通人也就罢了，毕竟被影响也是普通，总不会从人变成妖孽，而一些对社会有影响力的人，如果个人信号场跟这张网纠缠过深，那就有得戏看了……” “再比如生门或其他算卦人士，有能力在这张网里寻找一线‘生机’，那么就没关系，反而有加持算得准，反之嘿嘿，比其他社 会人士更加凄惨，请算的居士们也得受影响。” “影响具体表现呢？”楚明追问。 胖子回道：“多得很，比如有人突然做梦见到已故亲人、神仙佛什么等光怪陆离的事。” “这不算坏事吧。”楚明很想再见亲人们。 这时，胖子突然停下脚步。 楚明一头撞上胖子后背，啊的惨叫一声更，后腿揉着笔直骂道：“是不会打声招呼吗？小爷比刘德华鹰钩鼻还帅气的笔直撞坏了，你个死胖子赔得起吗？！” 胖子不跟楚明斗嘴，转身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凡所见皆为虚妄，这话可不是释迦胡说八道！” 楚明觉得胖子话里有深意，没有鄙视胖子一个道门说释家话，道：“详细说说。” “纠缠的‘网’就是生物信息场，能影响人们的心智，激发或加深渴望、恐惧等情绪，从而见到非物质事物。” 胖子一解释，楚明立马灵光一闪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受到这类信息场影响，就能遇到我想见的人？” “理论上没错，可概率才是重点。” 胖子地点头后眯眼盯着楚明，道：“另外你话中的‘我’是不包括你自己的。” “什么意思？”楚明面露不满。 第345章 这就是命 “古董圈从业者，更准确的说对应协会颁布的各工种等级，凡超过五级者，不容易被信息场影响，就算被影响也会很快消除，凡接近九级和超过者，除非自身能量太弱，很难不受影响。” 胖子扫视着楚明，道：“胖爷估计，你的鉴定能力远超过上述我所言，所以概率连一成不到，就算侥幸碰到也不见得心想事成。好比跟县城骗人的刮刮乐一样，你要的头奖绝没有，一包纸巾安慰奖几率最大。” “被你这么一说，激发人体潜能的阳关阴门十六道的人反而是不幸的？”楚明质疑。 “世间之事一饮一啄，有得必有失。” 胖子转头继续带路道：“其实不一定非是十六道的人就强，社会上就有人在不知不觉中激发自身潜能，比如有人十年如一日做一件事，算是一种修行，强化的是感知力中的专注。这种人上名山大庙也不容易被无形的网给影响了。” “当然世间中最多的还是为物质困恼的人，强忍还是很少。” “怎么感觉你在解释道德经、南华经、金刚心经等古人留下的典籍呢？”楚明跟着胖子身后边思索边说。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胖子感慨 后道：“都是这片天地生养出来的生灵，不管是拿着手机还是用飞鸽通信，看似差距很大，其实本质上都是对自然规律探索的一种表现形式。甚至苛刻点来说，是古人一步步试错和积累，后人才能往前大步迈出，后人用而不自知觉得自己比古人强，其实从内在来说，我们远远不如。” “厚古薄今要不得。”楚明说道。 “并没有，就现在你的卜卦提议，儒释道三家早说得很明白，各大经书在市面上随处可见，可又有几人去读，读的又有几人读懂了，结果傻乎乎都登一座山见到个庙，就迫不及待拜签，殊不知越求命越薄。”胖子语气有点鄙夷。 “这就是命的吗？”楚明好奇追问。 “是的，命就这片天地你我……” 胖子指着天跺着脚看楚明，面色凝重语气坚定道：“互相纠缠，彼此影响，不可算！” “你在砸自己饭碗。”楚明说道。 “非也，不可算但可卜可测，这就是胖爷的含金量。”胖子脸色突变，喜笑颜开。 “林北听你画虎烂，算不出就直接说。”楚明模仿着黑子口气鄙夷骂道。 画虎烂就是闽南部方言中，比吹牛还负面的意思。 胖子听得懂，不爽 甩头继续带路登山。 楚明嘴上爆粗，其实内心在认真思考胖子的话。 不管是生物信息场、信息纠缠等，直到最后对‘命’的定义，都似乎指出一条路，但好像隔着什么东西，他想抓又抓不住。 …… 随后他们在浓雾中默默前行。 走了一段路后，浓雾有所减缓。 “妈啊，果然神女庙磁场特殊，伏羲祖师爷以降万年天赋第一的胖爷，竟出现幻觉了。”胖子突然二百斤身体蹦高足足十厘米。 后方楚明视线被遮蔽，只得歪头查看。 几十米外有一片村落，房子跟山脚下黑瓦房没什么区别，就是看着很新。 这不符合常理！ 别看巫山县深得古来文人墨客喜爱，其实自古穷得响叮当。 隔一里多宽滚滚长江和县城对望神女峰，周围村子更穷，早几年还出现兄弟几人，谁出门谁穿裤子，没可能建这么一片好房子。 “比伏羲还厉害的小胖你别怕，待本天才用慧眼看破这妖术。”楚明回神上前，顺带阴阳了下胖子的不自量力。 胖子直翻白眼道：“你可真不要脸，把胖爷抬得比伏羲祖师爷还厉害，再自称是天才，是想说自己比肩燧人氏吗？” 燧人氏为华夏用火第一人 ，位列三皇五帝之首，人称‘燧皇’。 “你个死胖子真歹毒，是想让我哪天路过燧皇庙或碰到相关物件，慧眼被破坏赶紧。”楚明臭骂。 燧皇在古董圈地位很尊崇，据说是河图洛书缔造者，伏羲都只能算他老人家弟子的弟子的弟子…… 燧皇是阳关阴门十六道中无可争议的第一祖师，按照胖子刚才的话，磁场影响非同小可，他一小小灰鉴定师可扛不住。 当然他把胖子天赋说得第三祖师爷伏羲厉害，心思也没好到哪儿去。 二人半斤八两。 嘴炮归嘴炮，正事得办。 楚明望着村落摸着下巴，皱眉道：“你的印堂就没红过，而我昨夜到现在也一直走衰运，所以还是绕开好了。” 胖子罕见的没还嘴同意绕开，拿着精致小罗盘寻找新方向。 楚明看了眼村落，打了个寒颤跟上胖子。 很快，他们又没入浓郁到两米外就不见事物的雾气中。 走一段后，火辣辣的阳光下，像想是在蒸桑拿，恨不得把衣服脱光。 楚明心里算算时间，都快到中午，开口道：“能不能行啊你。” “最后说一次，你可以在武功方面质疑胖爷，在游水方面不能有哪怕一丢丢怀疑。”胖子回道 。 “游水，你蒸桑拿蒸傻了吗？” “胖爷……胖爷拿最弱的天赋举例，其他方面多强，还用多说吗？”胖子冷哼道。 楚明明显感觉到，胖子的话前不搭后不着调，但也不在意，‘桑拿’蒸得很难受，还是省点力气好。 又走一段时间，胖子突然停下来，望着前方惊呼：“见鬼了。” 后方几米，楚明闻言浑浑噩噩的状态一扫而空，快步上前随后眼睛瞪比牛眼大。 前方又是一片村落，跟一个多小时前见到的一模一样，而且他们‘角度’也丝毫不差。 “死胖子，你搁着跳圈圈啊！”楚明怒气横生道。 胖子后退一步，把手往背后藏起来，道：“神女峰历来为巫山峰林第一秀，古来文人墨客，诸子百家传人都留下足迹，又有无数普罗大众前来祭拜，留下数也数不清的念头，交织成古今第一张命运网，故而胖爷就算学究通天，也无能为力啊。” “你糊弄鬼呢！泰山、华山、秦岭等等，比神女峰更有名的多得是，留下的痕迹数不胜数，你又又当如何说？”楚明黑脸喝道。 “定义不同，在胖爷眼里，今时今日神女峰当之无愧的第一！”胖子说完骄傲硬气挺起胸膛。 第346章 大难临头 楚明见胖子厚脸皮骄傲挺胸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脱下自己登山靴。 “君子动口不动手，千万要冷静啊。”胖子打得过楚明，但怕事后被黑子、萧萧、吴明瀚三人两手追杀，赶忙劝阻。 楚明不听，手持登山靴的鞋帮，鞋底朝着胖子大脸盘一样的脸猛冲，要狠狠的在胖子脸上盖上自己的怒印。 胖子急忙闪避，道：“没迷路，真的。” 楚明不依不饶追击。 要知道正午的阳光下，深处在雾气中，就跟在八十度湿桑拿房没区别。 楚明二人一追一逃，十分钟后都气喘吁吁跑不动了。 楚明靠着一根树喘气，把登山靴穿上后道：“把罗盘交出来。” “胖爷全身上就它最值钱，不给。”胖子喘气更严重。 楚明嫌弃道：“小爷要看方向啊！” “看不了。”胖子摇头。 楚明想到最坏的情况，胸口剧烈起伏，道：“你别告诉我，打从一开始罗盘就受到磁场影响，指北针就在乱窜。” 罗盘用于堪舆风水，因自古以北为尊加上一些不可言说的理论，所以罗盘内的针都为指北，若你遇到指南的，要么是不专业，要么是在特殊场景。 胖子大脸盘尽量挤出笑容，道：“没那么严重， 就是跟你解释命运后，罗盘里东西南北四根针才开始互相打架，之所以没提，主要是怕没有五花肉吃。” 他们在半山腰打赌，胖子如果能抵达山顶，楚明就一个月内不限量供应猪五花，反之胖子免费卜算四次。 楚明没多放心上，毕竟没少跟黑子打赌，真正结算也没几次。 此刻他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直接见楚家先人去，缓过气来黑脸怒斥：“就为一个月的五花肉，你奶奶的，就给我装傻不说，又坑我一次。” “人家只是喜欢吃五花肉……” “别跟老子撒娇，要么带出离这破地方，要么回头我把你绑起来送猪圈呆一个月。” 楚明面目狰狞喝断胖子，又补充道：“我是认真的，你最好别不信！” “我信，但这里的磁场真有问题。”胖子笑容僵硬，把藏在身后的手往楚明方向伸。 小罗盘里四根针疯狂的转动。 一根针对应一个方向，针头上有微玉雕，分别为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随针转动，从视觉上来看，真就像是在打架。 楚明看得嘴角抽搐：“塞木，磁场混乱成这样，我们是进幽冥地狱了吗？” “胖爷背着十斤牛奶横渡渤海湾前，去拜访 过泰山……” “把吹牛成份去掉，别浪费时间。”楚明不耐烦插嘴。 “胖爷横渡渤海湾前去过泰山，其中有一段出现类似的磁场，你可知道碰到什么？”胖子反问。 楚明没好气道：“我有没去过泰山，知道个屁我知道。” “泰山姥姥庙附近，魏晋以前的诸侯坟！” “是汉末还是古董圈的诸侯？” “后者。” 胖子低头望着手里在‘打架’的四根罗盘针道：“墓主人是诸葛浅。” “什么！这消息若传出去，协会那群高高在上的老家伙，怕不是提着洛阳铲，连夜乘坐飞机去瞻仰。”楚明目瞪口呆道。 胖子点头道：“要不是能力不足，胖爷说什么也要去闯一闯。” 胖子对自己的天赋技能多骄傲，从平时言词就能看出来，所以楚明相信此刻不是故意转移视线，心中震惊不已。 诸葛浅跟诸葛亮据说没关系，是当年死门的门主，性别未知，不仅擅长死门传承的山、医、相，还会杜门经典的手摸鉴定法、景门变戏法中的无中生有、休门的指骨盗墓技术、惊门的暗器玄射等。 可以说除了一传一人数最少的开门传承，其余八阴门的技术，诸葛浅都熟练掌握其中一种。 从 那之后，凡想在古董圈称王，都以诸葛浅看齐。 “真的吗？”一道疑问毫无征兆闯入。 楚明、胖子如遭雷劈，毛发都炸了。 此刻，他们左前方浓郁的雾气半空，隐约能看到一道影子飘着。 “妈妈，是鬼啊！” 楚明二人尖叫默契朝对方跑，然后紧紧抱一起。 正常情况他们是不会怕鬼之类的，毕竟知道普通人所谓‘鬼神’，都是人受群体磁场交织影响产生的幻觉。 然而此刻他们正遭遇怪事，又不是释迦牟尼那样的贤能，能做到把一切有为法，当如梦幻泡影。 “掌柜的，是萧萧呀。”雾气中人影传来甜美的声音。 “奶奶的熊，真能迷惑心志！” 楚明脸都快怼到胖子大脸盘上，脸色发白颤声道：“胖啊，你家生门是道家散修，自古以降妖伏魔为己任，现在是你维护门派名誉的时候了。” “胖爷是理论派不懂抓妖镇邪，况且杜门都有一双堪破本源的慧眼，应该是你赶紧出面正法才对。”胖子想把大脑袋缩进楚明怀里躲起来。 随后二人抱在一起，都想用对方身体抵挡妖邪。 几秒后人影飘出来雾气。 楚明身体太单薄，胖子没法完全藏着，余光瞟到走出雾气的人 ，吓得魂飞魄散，用你把楚明推开想独自逃命。 楚明反应迅速伸脚。 胖子没注意被绊倒，脸朝地上重重砸上去，疼得发出死妈的惨叫。 楚明避开人影飘来的方向，指着倒地的胖子数落：“吹牛天赋比肩伏羲祖师爷厉害，遇到个邪物就跑，不怕祖师爷降下天雷把你劈成肉糜。” “胖爷没说过，胖爷只是古董新人，什么也不懂……” “别废话，把你那九枚假铜币拿出来给小爷镇邪用！” 楚明打算临时抱佛脚，根据脑海里《楚氏鉴法》关于搬山道知识，来个现学现卖。 “用假币镇邪祟，你傻缺想死别带上胖爷。”胖子趴在地上偷偷蠕动。 楚明眼睛盯着，第一时间整个人跳上胖子背上踩着：“谁让你不没带真货，现在不出手难道等死啊。” “就是真古币也没用，你看看那玩意是能靠你三脚猫功夫镇得住的吗？”胖子无视背上的楚明，继续爬行蠕动要逃离。 楚明怕自己忍不住逃命，不敢转头往后看，抬脚狠狠踩了下胖子，道：“就算你不打算留下来并肩镇邪祟，也把古币留下让小爷挡一挡拖延时间。” “那，那这是你自己要垫背的，死后别找花婆说是胖爷的主意。” 第347章 有温度的邪祟 “别废话，拿来。”楚明踩着胖子背蹲下伸手要古币。 “掌柜的，真是萧萧呀。”后面走出迷雾的人影说道。 “妈妈呀，磁场产生幻觉，为什么是那个人，说话却还是楚毛贼认识的人，胖爷又不认识……”胖子趴地上手抖索取龟壳边哭嚎。 嗯？ 楚明听到胖子的嚎叫产生疑惑。 按照胖子的理论，生物磁场纠缠诞生能影响人心智的‘命运网’，中招显现也该是他们各自在意或恐惧的事物，怎么会出现‘联网’的情况？ 莫非…… 他强忍着害怕，转动的僵硬脖子往后瞧，结果非但没解惑，反而全身汗毛根根倒竖，假发都快被真发给顶飞。 几米外，自称萧萧的家伙，头发散发面色翻白，身穿着清朝衣服，怎么看都是尸王级的怪物。 “等下，它脚上穿的是什么？” 楚明脑海里控制不住浮现邪祟怪物的影子，他发现无法忽视的因素，好奇心驱使下，再次转动僵硬的脖子。 他没敢看邪祟的上半身，视线尽量朝地面。 因为有目的性，所以那么只是一秒就把脑袋转回来，也把想得到的信息捕捉到了。 邪祟脚上蹬着的鞋，竟是柳烟同款橡胶绿带人字拖。 “你，你不会真是萧萧吧 ？”他背对着颤声试探道。 “萧萧要真是怪物，早发现掌柜就第一时间偷袭了。”邪祟说道。 楚明闻言还不放心：“你和我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 “宣德楼坎卦包房，萧萧伪装成服务员，掌柜的……”邪祟说起双方认识的详细经过。 楚明记忆好，暗暗比对细节，当听到之后在酒店套房里，自己拒绝萧萧服务、自己躲在门后透过猫眼见到苍龙令等只有两人知道的细节，心中恐惧逐渐散去。 “磁场不愧是比泰山还乱的地方，楚杂毛的幻觉也能影响到胖爷。” 胖子声音颤颤巍巍，把龟壳里的古铜币倒地上，又道：“别怪胖爷没提醒你，磁场影响有强有弱，越强的影响越不能靠逻辑辨认，因为都是你内心的映射，你尿床几次都能呈现出来，更别提朋友之间所谓的秘密。” 楚明闻言脸色大变，咬牙切齿道：“这话为什么不早点说，害得小爷一发未射就差点被邪祟给迷惑了。” “我哪里知道你那么蠢，几个小时前才给你解释命运，转头你就给忘光了……啊啊啊。”胖子讥讽楚明时，右脚踝突然被邪祟给抓住，吓得肥肉跟注水一样抖着。 楚明后的脖子同时被抓，嘴里的尖叫声丝 毫不弱。 “有没有温度？” 邪祟甜美声，穿破楚明二人尖叫声，清晰闯入他们耳朵里。 温度？ 楚明心里一震，强忍着大恐惧主动感受，贴着自己后脖子的指尖，虽有些冰凉，但都属于人体范畴内。 “呀，是人啊。”胖子发出惊呼。 “萧萧本来就是人呀。”邪祟收回手说道。 楚明在胖子背上转动蹲着，仔细打量了下邪祟，道：“你的红色连衣裙呢？” “破大洞口太丑了，萧萧就跟那头尸体换了。”萧萧解释。 昨晚楚明被魏丽拖入长江里，自己随后跳进想救人，在水里被某东西给撞了下，就被水流卷乱方向，浮出水面举目望，江面上没有任何人或物体。 此时电闪雷鸣，狂风骤雨。 萧萧担心楚明安危又一头扎入江里，等憋不住气再次浮出水面，已经跑到岸边不远处，她想着上岸找人问看看是什么地方，获得坐标好找楚明。 凭借着伪装美丽容颜，知道自己身处白帝镇。 “你真是不一般啊。”楚明感叹不已。 白帝镇在着名白帝城北面，两条河流汇聚‘U’型的地方，往西南一公里外就是长江，处于交汇处，水流十分湍急，乘船都非常难，萧萧竟仅凭肉身在狂风暴雨 中逆流而上，奥运游泳健将到场都得磕头求饶。 此时，楚明脚下踩着的胖子扭头道：“区区长，江胖爷也做得到。” “别听这死胖子画虎烂，你继续。”楚明跟萧萧道。 萧萧继续道：“我跟那叔叔借了一艘渔船出航找掌柜，半途遇到翻船的一伙人，就停下来救了他们，结果……” “你被袭击，三色编织袋也别抢走了吗？”楚明接下话头。 “袋子被萧萧放在叔叔家了，袭击是发生了，他们趁着萧萧开船的时候放迷药……” 萧萧再次醒来时，发现被关在密闭空间，黑乎乎不见五指，也没法听到外面声响。 那群袭击她的人好像没搜身，她身上找到打火机查看所处环境。 “你怎么还随身带打火机？”楚明好奇问道。 “柳烟姐姐会抽烟，为假扮能够真实，萧萧特意买了同款防水汽油打火机。” 萧萧说着从身上摸出‘之宝’一款上千块的打火机，咔嚓点燃。 “你真是个天才，在密闭棺材里打火耗氧，是嫌死得不够快吗？”胖子吐槽。 “萧萧发现自己在棺材里，然后姿势就跟掌柜现在蹲着一样，脚下是一具穿清朝的尸体。”萧萧盖上打火机盖子说道。 “丫的，能不能不乱 比喻？很晦气的好不。”胖子嚎叫道。 楚明从胖子背上跳下来，伸脚踢了胖子的屁股道：“让你嘴贱，该！” “萧萧跟尸体换衣服，发现尸体是陪葬品。”萧萧把打火机装回口袋里，取出匕首拔出刀套。 匕首就是凌晨楚明他们乘坐渔船，第一次被棺材撞到，胖子爬上去用手指敲打，然后突然刺穿棺盖的那把。 楚明蹲下观察匕首。 匕首长有7寸，也就是23.3厘米，刀柄一个手掌长，为常见的螺旋纹，尖部嵌有红色宝石，半个小拇指大小。刀刃长12厘米，最宽处接近两个手指头，为双开刃。 刀套为黑褐色牛皮，两面有手工压凹纹，纹络图案和那口棺材表面底黑漆上的红线一样，在没开万物眼，楚明也无法给判断是什么来历。 “多少钱？”胖子坐起来手撞了下楚明问道。 “掉钱眼你了是吧？萧萧之后的经历不是更重要！” 楚明冷哼数落胖子后，朝萧萧微笑道：“你破开棺材时为什么不表明身份，你知道但是我们一群人被吓坏了。” “没错，胖爷距离最近，就怕……不对，我们怕的是棺材里躺着的那具红衣女尸，不是你。”胖子想到凌晨发生的事，从脚趾头开始冒寒气。 第348章 萧萧杀人了 胖子的话把楚明拉回凌晨发生的事。 他盘坐地上，面色跟幻灯片变来变去，颤声问道：“萧萧，你到底怎么躲过那具尸王的？” 此言一出，胖子小眼睛跟泡发的米一样，陡然便打两倍，虽然还是很小，但让人轻易看出来内心的惊恐。 萧萧回道：“那具老黑尸，被柳烟姐姐抓起来一巴掌拍裂扔江里了。” 老黑尸就是‘恶尸’别，即普通人都知道的僵尸，为死门取活人炼制而成，之所以会升级，绝大部分不是自主的，都是死门不断提供特殊材料促成。 另外，死门标记是三角黑旗中间有金纹匕首，若有一天你偶遇的话，能跑多远尽量跑多远，除非你实力比杀手门派的惊门门主强。 “那老黑尸是什么强度，你能看出来吗？”楚明、胖子异口同声。 萧萧回道：“柳烟姐姐说比肩初级宗师。” “啥，那也是游尸级别了吧。”楚明心脏剧烈收缩。 死门制作的老黑尸的游尸级，已脱离僵尸范畴，不再以精血为生，潜伏野外以月气为食，逐渐找回‘生前’记忆，肉身初步达成刀剑难伤，柳烟凭借肉掌拍裂，得多强悍的手劲。 “死门制作标准的游尸，就算 只是初登级也是怪物，毛发、牙齿、指甲能入药，骨头能磨成针……不行，胖爷现在就得去打捞起来，否则被水流冲不知哪儿去了。”胖子想到浑身是宝的游尸，二百公斤的身体从地上轻松蹦起来。 楚明仰头斜眼道：“我斗胆问下，比伏羲还天才的少年，现在您能走得出这妖雾吗？” 胖子闻言身体被抽干能量一样，跌回地上拍着大胖腿，哭嚎：“日XX人，胖爷咋个运气那么差，总是与至宝失之交臂。” “都是你，早上你不再渔船吓催促，胖爷就能轻松获得了。”胖子转头朝楚明喷唾沫。 楚明嫌弃着双手撑地当脚使用，横移一米停下来，翻白眼道：“想得美！那是一具比肩初级宗师的游尸，我都不算你武功，就你卜卦能力有达到了吗？去还不够人家一个瞪眼，直接就见你祖先去。” “她扒了人衣服都没事，说明游尸出现问题了。”胖子指着穿清朝衣服的萧萧纠正。 楚明眉头挑了下，看着萧萧问道：“游尸真出问题了吗？” “看着那群人，好像要运到神女峰死门巫山部进行下一步升级，萧萧被关在里面的时候，老黑尸穴位被封住，遇到袭击针 会主动挑出来，萧萧还捡到一根。”萧萧说着指着衣服胸口别的金针。 楚明斜着对胖子道：“听到了吧。” 胖子没有回应，小眼睛等着萧萧空口流着哈喇子。 “干什么，当我面耍流氓！”楚明见状伸脚踢胖子肩膀。 胖子被踢屹立不动，用手背抹了下嘴角贪婪的口水，道：“针是纯金的吗？” “是真金哦。”萧萧回道。 “我乃是死门的对立面生门人，此间又进死门家原西南分部遗址，为保护楚明先生安全，得好好研究下。”胖子面色正经伸手。 事关楚明安全，萧萧没有任何犹豫伸手要拔金针。 “别听他瞎扯，他能保护我个嘚，上午拿着个罗盘带着我原地绕圈圈好几个小时。”楚明及时出声阻止。 胖子分明是看出萧萧单纯想贪了。 要知道，萧萧胸口别着金针，跟烧烤串肉铁签一样粗，比成人中指还长，少说也将近一百克重，现有金价大约八十五，也就是说有八万五。 然而这只是光材料的价格，仔细看金针上半部分有阴刻图案，为死门制作‘恶尸’的一部分手法记录，对于想制作僵尸的其他人来说，价值不菲，在材料上翻个三倍，有的是 人抢着要。 萧萧很听话松开抓着金针的手。 “你……你个死杂毛，成天就知道破坏胖爷发财，跟你拼了！”胖子面目狰狞朝张开大胖手的楚明扑上去。 咻~ 萧萧不认识胖子，见楚明有危险，立即抽出金针，手指夹着射击。 “自己人。”楚明疾呼。 萧萧闻言收不回，只能稍稍改变轨迹。 只见金针脱离萧萧的指缝，贴着胖子的手的带起一长串血珠子，一头扎入后方碗口粗的树干里。 “血、血，胖爷流血了……”胖子尖叫着，直挺挺倒下，双脚狠狠翘起，昏死过去。 “掌柜的……”萧萧惊慌失措。 楚明挪动到胖子身边，蹲下伸手试探鼻息，摇头道：“吓死了。” “怎么办萧萧杀人了。” “你是刺客，杀人很正常。”楚明提醒。 “惊门的规则经过改良，除非万不得已不能杀人，杀自己人更是大忌……”萧萧急得面色泛白。 楚明说道：“那你也不算杀人，因为这胖子是心脏病犯了自个吓死的，咱们挖个坑埋掉，出去后不说没人会知道。” “你才有心脏病呢。”胖子突然坐起来把楚明推开。 楚明跌坐地上挑眉头道：“小爷捡破烂十年 ，什么烂事烂人没见过，你竟敢当我面讹诈，把你埋了都算轻的。” 胖子也不接楚明的话，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针插入的地方跑去。 楚明黑脸，他坐地上想阻止肯定来不及，就喊萧萧出手。 萧萧在边上拍着欺负胸口，嘴里后怕念叨着，晃神回醒时，胖子已在树干前了。 “哇哈哈……找个识货的土豪，买个五十万不成问题。” 胖子得意的笑着，眨眼间又哑了。 金针完全扎入树干里，小孔都好一番费力才发现，想要拔出来是不可能的，除非崩裂树干。 树干都有楚明大腿粗，直径怎么也将近十五厘米，以胖子的实力做不到，身上没合适工具，徒手挖的话不知何年马月，最重要的是，还身处在迷雾中，随时可能发生危险，根本没那时间慢慢磨。 “败家子，五十万说扔就扔。”胖子转头对楚明龇牙咧嘴。 楚明起身拍拍屁股，冷哼道：“能把你宰了，就算五百万扔粪坑，小爷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去死。”胖子骂了楚明一声，转头朝着萧萧搓着手，胖脸满是笑容道：“我是你家掌柜，是相亲相爱，异父异母的哥哥……” 第349章 贪心的代价 胖子使出浑身解数，忽悠萧萧干碎树干，好让自己捡金针。 萧萧同意，但楚明发话不让干，于是抱歉摇头道：“对不起，等下次萧萧再捡一根给胖子哥哥。” “你当自己是那个血菩萨，一巴掌就能拍碎游尸？要知道死门制作恶尸，封穴针都有对应等级，越高越精细越难得……”胖子一听萧萧不帮忙，立即从谄媚到嫌弃，叨叨个不停。 楚明提醒萧萧：“别看这死胖子长得老，其实还小你一岁。你可以当孙子教训，因为他跟你家掌柜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好的。”萧萧认真点头。 胖子知道萧萧是开门和惊门双从身份，后一种可是刺客，见到萧萧那么认真回应，吓得冷汗直冒，不敢继续瞎叨叨，很顺畅的跪下道歉。 咔嚓咔嚓~ 这时候后方金针扎入的那棵树，发出轻微裂缝声。 不管是胖子近的胖子，还是远一点的萧萧都没听到。 居中的楚明听到了，面色异变提醒胖子：“别演滑稽戏了，赶紧离开那边。” “去你大爷的，刚喊个刺客胁迫胖爷弯下尊贵的膝盖不够，还想坑胖爷……”胖子认为楚明是在吓唬自己，张嘴唾沫横飞。 “你爱死不 死。”楚明听到树干声响越来越严重，转身上前喊上萧萧躲避。 “演得可真像一回事，不去横店当演员可惜了。”胖子看着楚明仓皇的背影讥笑。 咔嚓~ 树干发出明显裂开的声音，胖子终于听到了，重达二百斤的胖躯，再次犹如没重量一样，从地上蹦起来朝着楚明跑去。 可惜为时已晚。 当胖子刚想逃命，大树炸开，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片犹如战场上的箭雨，朝着四周围散射。 胖子运气是真不好，大屁股被三根树干碎枝扎入，瞬间鲜血横流，嘴里惨叫连连，更不幸的是，几秒后被倒下的树冠给砸中后背，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同时间。 楚明躲在一棵直径比自己腰还粗的树后，萧萧还拿着那把从棺材带出来的陪葬品匕首，在他面前挥斩飞射来的树干碎枝，所以他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他从树后走出来，听到胖子惨叫说自己屁股被扎，很没有同情心哈哈大笑，笑出泪花，笑得肚子疼还得扶着树缓劲。 “笑你祖宗，还不快来救胖爷……”胖子无法凭借自己，把压在身上巨大的树冠移开，只能发出求助。 楚明认为胖子还能乱吼 乱叫就没大事，等自己笑够了再说。 萧萧则觉得是自己金扎进去，树干才会爆炸，怀着愧疚过去，以陪葬品匕首砍树冠树枝。 一分钟后。 楚明才晃晃悠悠走过去，边道：“你是针用得不顺手，所以力道没控制住？” “萧萧尽量收回力量，金针扎入树干最多五厘米。”萧萧边砍树枝边解释，语气很明显透露出内心的疑惑。 “那就怪了。”楚明嘀咕着走过萧萧身边，来到树原本的地方。 此时树只剩下跟他等高的树干，他踮起脚查看缺口，伸手很轻松拔掉树干中心断枝。 “腐化了吗？” 楚明狐疑拿着断枝看了看，再凑近鼻子闻了下，随即眉头拧起。 断枝确有腐化迹象，但还不到那么轻易炸开。 “萧萧，你刚才力道究竟达到全力多少成？”楚明抬头问道。 此时，萧萧已把树冠一侧的树枝砍得差不多，能看到被压在下面的胖子，闻言回道：“也就一成左右，差不多四百公斤的力道。” “二个一百斤普通人的力道加一起，就能崩碎碗口粗的大树，鬼都不信。”胖子嚎叫道。 “受伤不好好喊疼还要嘴贱，说明伤得不重不需要救助，萧萧可以 别管他了。”楚明冷哼道。 萧萧听话停下手。 “大妹子~难道你听不出来只是开玩笑吗？还真不管胖爷死活啊。”胖子无语尖叫。 “掌柜一向很认真。”萧萧辩驳。 “啊呸，那小杂毛从认识胖爷第一天就不老实，一分人话余下九十九分全特娘的鬼话，也就你没见识才能觉得他认真。”胖子叫骂着。 “对救自己的人最好尊重点。”楚明警告。 胖子想到屁股还有伤，自己可治不了，毫无心理压力，扭头露出笑容跟萧萧道歉。 “笑得比太监还丑，你还是喊疼吧。” 楚明揶揄了一句，把自己的发现分享出来，然后道：“扎。” “好的。”萧萧听令在胖子腿部位置蹲下，扬起匕首猛地刺下。 “女侠饶命！”胖子吓得尖叫。 萧萧动作没有丝毫停下，匕首‘噗’的扎入。 “啊啊啊~胖爷残疾……”胖子哭得比当年养母去世还凄惨。 楚明直翻白眼走到萧萧身边俯身。 萧萧的匕首扎入的是树干下树干余部，见楚明查看就松开手，并解释道：“萧萧用的跟刚才射针差不多的力道。” 嗯。 楚明点点头，握住刀柄多没怎么用力就拔起来，而后握 紧匕首朝树干扎下。 他没用全身力气，匕首扎入树干过半。 “果然树干有一部分腐化，其他都是正常的。”楚明拔起匕首说道。 萧萧疑惑道：“部分的话，那会不会是人为的？” “应该是了，你去试试看其他的树，别太用力免得又炸开伤到自己。”楚明把匕首递给萧萧吩咐道。 萧萧接过匕首立即起身去执行任务。 “为什么不先救我去管个破树！”胖子扭头对楚明龇牙咧嘴。 “你不是嘲讽我是演员，那你罪有应得。”楚明斜眼没有一点同情。 这死胖子太贪婪，明明他背包里那个小木箱卖出去，胖子能分到六百万，却还不知足，为了个五十万不要命，所以是该受点教训了。 随后起身环顾四周。 举目望去雾气依旧浓郁快凝成雨水，但他还是看出来一点异样。 “胖子，死门精通山、医、相中的山和相，能组成类似奇门遁甲的法阵吗？”楚明继续观察环境边问道。 “骂完胖爷又来求助，你还要不要点脸。”胖子讥讽道。 楚明嘴角一抽，低头盯着胖子道：“不会以为小爷没了你，就没办法了吧？” “胖爷觉得你没办法。”胖子肯定回道。 第350章 不见棺材不掉泪 “有自信是好事，但是小爷是给你机会，如果你回答得好，就让萧萧斩断树冠，让你能早点获救。”楚明冷哼道。 胖子啐一口老痰，道：“打小你就是个坏种，认识第一天就耍诈，当这事胖爷忘了吗？” 其实这次楚明真没耍诈，只是不想浪费脑细胞，去翻阅脑海里的《楚氏鉴法》，此见胖子拿小时候说事，这口气必须得争。 他把头抬起来闭上眼，大口呼吸几次调整状态。 胖子见状小绿豆眼闪过异光，道：“你爷爷把那块玉佩传给你了吗？” “你知道什么？”楚明猛然张开眼低头询问。 胖子被吓一跳，而后不爽道：“我又没去过楚家，能知道什么？” “自称我而不是胖爷，说明你在心虚！”楚明弯下腰双眼闪烁寒光。 胖子使劲瞪着眼，道：“你什么意思，审问犯人吗？！” “别给我转移话题，那块玉佩到底什么来路，如实交代，不然我跳上去蹦跶。”楚明指着压在胖子身上的树冠冷冷道。 “呀，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坏种，逮着弱小欺负。”胖子怒骂道。 “不见棺材不掉泪！”楚明面色阴沉抬脚往树冠落下。 胖子瞪大眼望着，赌楚 明不敢，见另外一只脚也抬起，立马开口：“胖爷真不知道，只知道那块玉佩是你楚氏传家宝，据说刻入楚氏代代先人经验，只要能激活，能瞬间获得所有经验一步登天！” “据说是从哪里听到的。”楚明单脚踩着树冠余部低头质问。 “你爷爷，我的结拜大哥。” “塞寄卖，占小爷便宜。”楚明脸色发黑上树冠蹦跶。 啊啊啊~ 胖子疼得惨叫连连，却没有求饶的意思。 楚明跳了几下作罢，落地在胖子脑袋边盘坐，仰头望着被雾气遮挡看不见的天空，道：“我六岁时……” 他说起了家里当年的情况。 “博取同情这招对胖爷没用。”胖子听得差不多后插嘴。 楚明恨不得用鞋子给胖子的大脸盘来一角，目光猩红地低头道：“我记忆有缺，你如果知道些我家的情况，就说出来。” 胖子闻言面色正经，叹气道：“我是那年春节去外婆家找耍的时候，从你爸妈谈话里听到的，你爸可是有武功在身，肯定也发现我的存在，所以我怀疑是故意让我听到该听的，不该听的一个字也没透露。” “有那么巧合？”楚明不信。 “那时我们和卖肉家的阿悦， 还有隔壁几个小屁孩一起躲猫猫，轮到阿悦做鬼，她说谁最后被抓到就请吃条肉，胖爷就躲到内屋最里面的柜子，进去时房间没人，后来你爸妈才进来。”胖子解释。 楚明不语盯着胖子。 胖子毫不示弱，咬牙使劲瞪大比绿豆大不到哪儿去的眼睛。 半分钟后。 楚明收回酸涩的眼睛，悲伤道：“难怪那段时间一直逼我到柳城镇，回想起来应该是有预感楚家要出事，尽量安排我的落脚处，只是……” “别脑补过头，你楚家是杜门不懂卜卦，预测不了未来。”胖子没好气打断。 “不是任何人只要在某个方向走到极致，就能激活人体第七感吗？”楚明提出质疑。 “那是灵光一闪，做个预知梦都很了不起了，所以你的脑补是不成立的。” 胖子依旧用气死人的口吻回应楚明的质疑，接着道：“胖爷猜测，应该是你小舅上吊画面冲击太大，你记忆才会出现缺失。” 楚明虽觉得有可能，但不想回应。 “你为什么不问胖爷是否有解决的办法？”胖子问道。 “哼，无非想借机要挟，小爷才不会给你机会。”楚明起身拍拍屁股灰尘道。 胖子的确心存这心 思，被看也破恼怒，淡淡道：“不能帮你找回记忆，帮你卜算家人生死也总可以的。” “我爸传承南渊六艺其中一艺，你能算个屁出来。”楚明不屑撇嘴。 “这年头想赚点钱是真不容易啊。”胖子唉声叹气。 楚明不理会走回断树，找到萧萧扎入金针的位置，拿出价值七十万的古董匕首挖出来。 “我的宝贝啊！” 胖子见状发出凄厉惨叫，被碎树枝扎屁股，还被树冠压得动弹不得，什么毛也没得到，出道以来就没这么惨过。 过了一会儿。 萧萧返回来汇报情况：“掌柜的，有些树没问题，有些腐化了。萧萧怕在雾气中走失就没敢深入。” 楚明从背包拿出纸笔递上去：“画出来，咱们用局部推演全局。” 萧萧接过纸笔低头‘唰唰’的画起来。 “我们乘坐渔船离开后，你跟柳烟大姐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来到这里？如果干扰你作画，可以等下回答。”楚明问道。 萧萧回道：“掌柜可以放心，萧萧能一心二用。” “嗯，那你说。”楚明点头道。 萧萧解释，在交手前表明身份，柳烟就收手了。 本来把老黑尸丢进长江，二人乘坐棺材去追楚明 他们，萧萧说了自己的经过，柳烟立刻决定转向巫山，把那批抢船的人宰了。 柳烟也知道死门巫山部的存在，直奔盘人村所在的神女峰。 “半路上我们碰到个受伤的女孩，得知是给那伙人带路的，姐姐就让萧萧把女孩送回山脚，她自己登山找人，萧萧怕姐姐打不过就爬山原路返回，结果迷路了。”说到最后，萧萧羞愧地低下头。 “那疯婆娘可是血菩萨，这世界能压得住的人，不是火化就躲在深山老林，你竟然担心她打不过，还真是愚蠢。”胖子揶揄。 萧萧闻言更加惭愧。 楚明回头瞪了眼胖子作势要打，而后转头跟萧萧苦笑道：“我被自称天赋直追咱们圈中第一祖师的天才带迷路，在原地兜圈圈几个小时，说起来更丢人哦。” “胖爷从没说过，你别到处传谣……”胖子着急忙慌解释。 不重要了。 此刻萧萧心里好受许多，作画的速度更快，不多时就把纸递回给楚明。 楚明拿过来看了眼，嘴角跟抽筋一样跳着。 “掌柜的，您身体哪儿不舒服？”萧萧问道。 “没事，你去把那死胖子从树下拖出来，我自己研究。”楚明低头看着纸声音颤抖地吩咐。 第351章 娶了我吧 楚明单手捧着萧萧‘画’作，心情十分复杂，最终没忍住问道：“萧萧，你学过画画吗？” 后方徒手搬树冠的萧萧，闻言回道：“萧萧没学过。” “那你天赋在画艺上，回头我给你找些书给你好好研究。”楚明转头道。 “好的。”萧萧当作是任务来回应。 胖子见状好奇道：“给胖爷看看，到底有多惊人，让你小杂毛都那么吃惊。” 楚明立即道：“可以给你看，但你要研究这里的法阵带我们出去。” “胖爷发现你跟资本家没区别，总想让别人白干活。”胖子骂道。 “别忘记咱们打赌的事你输掉了，如果不想给我免费卜卦三次，那就好好努力走出这个迷雾，我可以装傻当平手。”楚明说道。 “又贱又奸，合着在这里等着！” “别废话，干不干？”楚明扬着纸张道。 “干！”胖子咬牙切齿，既骂楚明又表达同意之前打赌平手。 楚明嘿嘿笑，可以不用费脑细胞，还不会因临时抱佛脚出意外，美事一桩。 这时萧萧把树冠推开，胖子屁股上扎着的三根碎树枝十分眨眼。 楚明难得对胖子产生同情，也没废话从背包里拿出老齐家炼制的跌打损伤药给萧萧。 萧萧刺客培 训课，有紧急治疗的部分，虽然不是很专业，但这荒郊野地也不能奢求了。 随后，在胖子死丢几百万的惨叫几十声，终于堵住屁股上三处伤口，能够爬起来了。 楚明把纸张递过去。 胖子迫不及待低头查看，瞬间整个人摇摇晃晃，骂道：“楚明你个狗东西，嫉妒胖爷天赋异禀，时时刻刻想残害胖爷。” “胡说八道什么。”楚明呵斥。 “不是吗？这得喝了多少斤假酒，才能画出来这么个玩意，你跟我说画艺天赋绝顶！”胖子抖着纸张喷唾沫。 楚明语塞。 要说萧萧的画艺弱，能不到五分钟，能把而是二十几棵树方位、枝叶走向都给描绘出来，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要说画艺强，可纸张喝醉酒畜一样走的线条，多看几眼都犯晕。 “要不你自己画一版？”楚明语气弱弱地提出建议。 “贱人，又想让胖爷白干活。”胖子骂着后低头。 这次胖子有经验，没有专盯着那鬼走过的线条看，而是俯瞰全局。 几秒后，胖子发出惊疑声：“这……这不是画艺天赋，这是……” “是什么？”楚明好奇问道。 胖子把纸张递上来：“自己看。” “想坑我，下辈子才会有机会。” 楚明冷哼。 “胖爷得多蠢，在你警惕性最强时挖坑。”胖子一副看蠢蛋的神情。 楚明闻言觉得有道理，于是伸手拿过纸张。 当然了，出于对胖子的人品不信任，他还是很谨慎，从纸张左边往右扫。 “看全局别看细节。”胖子提醒。 楚明闻言调整目光，这一看不得了，面色惊疑道：“人体？” “嗯，那些酒鬼画出来一样扭曲的线，就是人体奇经八脉的某种未知走法。”胖子语气少见的严肃。 楚明抬头道：“萧萧是刺客，对人体熟悉很正常。” “正常个嘚，谁家刺客就对着人体经脉下手的，多费时间。胖爷敢推断没解剖五百具尸体，做不到纸张熟悉的程度。” “这只是一小部分，针对性训练不会太耗费时间和精力。”楚明提出自己的意见。 胖子转身，在没受伤的屁股左边画圈，道：“三分之一的部位，确实不费什么时间，但是……等下，为什么一定得是萧妹子画工，而不是这座森林本身模样呢？” 胖子的话让楚明惊醒，赶紧询问萧萧。 萧萧不知金针被楚明取出来，把余下被炸的树干劈成条找不到，真在周围到处寻找。 “罪过。”楚明一脸抱歉拿出金针解释 。 萧萧走回来拿过金针递向胖子。 胖子没接金针，小眼睛在萧萧身上扫来扫去。 “眼睛放尊重点，她比你大一岁呢。”楚明黑脸提醒。 “胖爷走南闯北几十年，也见过淳朴的人们，但都是圈外人，第一次见到圈内的，而且是还是垃圾开门。” 胖子眼眶泛红声音颤抖，道：“胖爷坚持人性本恶，之前在游轮上楚明兑现一百万佣金没找借口赖掉，胖爷只认为是想要后续合作，没想到这世界真有如此纯良的人……” “妹子，娶了我吧。”胖子语气真诚道。 萧萧愣了下后微笑道：“这事萧萧做不了主。” “哇，笑起来如寒雪融化春风拂面，胖爷此生非你不嫁，这根针就当聘金。”胖子惊呼着伸手。 啪~ 楚明伸手狠狠打掉，抢过金针收口袋：“去死把你，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金针是我未来的女夫君下聘礼金，还我！”胖子面目狰狞嘶吼。 “别装了，感动可能有，但也不到要当上门女婿的程度！你还是老实解释，这张纸张里有什么东西。”楚明晃着手里的纸张说道。 “哼，胖爷怎么说也是伏羲以降先天八卦天赋第一，请教费可不是一般人出得起。”胖子冷笑 道。 楚明拿出金针，道：“五十万出场费是吧。” “看在你我是发小的份上打0.1折。”胖子骄傲的扬起肥厚的下巴。 “我和你不是发小。”楚明撇嘴转头问萧萧：“你前些天跟柳烟学习……” 胖子突地插入中间，面向楚明道：“免费，免费。” 楚明左眉挑起，道“那就拿出诚意。” “如果能那酒鬼一样手法都画出来，就得到完整的人体经络走向图。”胖子指着楚明手里的纸说道。 楚明眯眼道：“那跟萧萧有什么关系？” “她能画出来就是天才，胖爷在这方面都比不过。” “这就是你的诚意？！”楚明冷哼道，“光凭这点还不足以让你求婚。” “为了得到金针呗。那可是价值五十万啊，胖爷从没摸到过的数子。”胖子不假思索道。 “还是在撒谎！金针你确实想得到，但出发点已不是钱，而是背后的价值跟萧萧有直接关系。” 楚明瞪眼直言：“从我刚提起柳烟，你就迫不及待跳出来，可以推测这事被柳烟知道，可能会发生你无法控制的结果。” “真不想认识你。” 胖子心里惊愕直骂娘，‘发小’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胖爷这么逼真的演技，依旧被看出问题 第352章 气死了 “不拿出诚意，咱们就分开走，反正有柳烟在，我和萧萧总归会获救，而她要知道你为了一点私欲藏着掖着，结果你自行想象。”楚明听到胖子不爽的话心中大定，故意吓唬。 胖子气得胖躯抖个不停：“过分了，你都把胖爷逼到墙角，还要抡锤子龇牙咧嘴。” 楚明毫不愧疚，若情况对调，胖子只会做得更狠，他催促：“快快，时间不等人。” “这片森林极大概率就是当年盘人村所在地，而你也知道盘人有后人跟死门西南分部结合，所以森林被布下奇门遁甲之类的法阵。”胖子说道。 楚明皱眉道：“盘人村最晚在明初就消失，没有人维护的话，如何维持得住？” 奇门遁甲没有电视剧演得那么神奇，就是依环境布局，引动自然之力形成屏障，他们眼前这片被浓雾，只能兜圈圈的森林就是个明显例子。 然而世间之事一饮一啄自有定律，用现在话点来说就‘能量守恒’，在岁月面前铁、石等坚硬之物都撑不住，更别提人为布置了。 “你认为死门真甘心放弃巫山分部吗？”胖子不比绿豆大的眼睛都眯看不见了。 楚明心头一震。 古来文人墨客在巫 山留下五千首诗词，这是明面上，其实那些没被记载才是真正重要的。 如果有天，你在夷陵到渝州长江段两岸包括和江面船舶上，看到一些行为举止不同于常人，目光有神，那么不用看了，那是企图寻找上古。 因为典籍有明确记载，上古之时商取代夏过程异常血腥惨烈，夏朝上层贵族四分五散，其中最重要的一支带着大量青铜、玉等重要器具，向逃到南边，在云梦泽周边得到部分渔猎部落的帮助，沿着长江河岸一路往西逃往，最后从巫山进川渝。 话说回来。 死门能在进入西南通道口要地，巫山林峰中的神女峰占了一块地，说祖坟冒青烟都不为过，怎么会轻易放弃？ “当年被生门联合其他门派攻击，死门以退为进从明转入暗地！”楚明拿出自己认为最合理的猜测。 胖子点点头，道：“舍弃外围保留核心。” “咱们脚下是核心？”楚明顺势推导。 胖子翻白眼，道：“你真异想天开。” “几百年前盘人村那位举人娶了富婆，富婆就是死门西南分部的负责人，在生门等八阴门来袭，富婆玩一招金蝉脱壳，合情合理。”楚明解释道。 “问题是 两件事件发生相隔有百年。”胖子说道。 楚明难得脸红了下，不过也就如此，毕竟涉及生门、死门对立互相攻伐的事，还是千年前，他一个杜门人怎么可能知道，毕竟不考协会鉴定师等级资格证，就可以自称是杜门人，坊间称作灰鉴师。 “那你赶紧说说，到底这你是什么情况。”他催促。 “那么猴急。” 胖子逮着机会鄙视了下，在楚明发作前道：“这片森林里，凡是树木其中一段出现腐化现象，就对应人体的一个穴位，同类树之间连接就是人体经脉，组合一起是整个人体，如果能全画下来，就拿到通关密钥了。” “通关密钥吗？” 楚明手指磨着下巴思索，而后盯着胖子不语。 胖子被看得发毛，大胖瘦捂着比萧萧胸部还大的肥厚胸膛，道：“你要干什么，才分开十二年，没想到你竟然产生这种爱好。” 楚明没有反应。 “你想对胖爷有非分之想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咱们小时候，不穿衣服同在木桶度过好多次甜蜜的二人时刻，但是得等胖爷找个美女破处先。”胖子双手交叉抱着胸膛一脸含羞道。 楚明见状差点把隔夜饭给吐出来，彻底绷不 住了，直言道：“刚才我们见到那片崭新的房屋，是历史留下的残留痕迹，因为磁场特殊现在，我猜哪里就是人体灵台，也就是眉心处。” “因此我大胆推测，以眉心处定位，画出完整的‘人体’经脉走线图，辅以金针就能开启我背包里那个小箱子，这就是你嘴里的通关密钥。”楚明大胆推导自信分析 “塞木……” 胖子放下手，以比黑子还地道的刺桐方言指着楚明咒骂。 事实正如楚明所言。 胖子遮遮掩掩不说，就是想忽悠能画出来线条的萧萧帮忙白干活，等图纸到手后，拿去外面拍卖，就能独吞至少价值三个亿的死门西南分部至宝最重要的部分，即为‘钥匙’！ “两亿七千万就这么飞，我的心好难受。” 楚明突然低头手捂着胸口，说话时语气一点都不痛苦，耳聋都能感受他内心的高兴。 啊啊啊~ 胖子受到刺激，面红耳赤原地蹦跳：“堵恁老木，现在钥匙有口锅，林北就把你塞进去活炖了。” 一旁安静的萧萧，听不懂胖子的刺桐粗话，当其他词可是听得懂的，立马闪身挡在楚明面前，道：“不要伤害掌柜的，他心都在绞痛了。” 萧 萧一直在担心柳烟，就没注意楚明二人谈什么，此刻真的认为楚明心脏出问题了。 胖子以为萧萧联合楚明欺负自己，一口老血没忍住从嘴里飞溅而出，而后直挺挺的倒地。 这次胖子没有双腿蹦起老高，屁股着地一声惨叫也没出来。 楚明意识到自己做过分了，赶忙从萧萧身后离开，跑到胖子面前蹲下，暗处背包里从老齐那边求来的救心丸，倒下出来一颗喂进胖子嘴里灌水，接着跨坐胖子身上，做急救胸外按压。 “掌柜的身体不舒服，萧萧来吧。”萧萧走上前说道。 楚明听不见胖子的呼吸、心跳，慌张程度跟黑子出事同等程度，根本没心思回应。 然而可能是由于胖子肉太厚，还练过武，楚明普通人力气，起不来作用。 “光按压也不行，人工呼吸吧。”萧萧建议。 “我没学过，该怎么做？”楚明求助。 “萧萧没教过人。”萧萧面色泛红道。 楚明立即回道：“不就是呼吸，我尝试看看，如果做错的话你及时指出来。” “还是萧萧来吧。”萧萧说道。 楚明没停下按压胖子心口，并观察着胖子呼吸状况，闻言回道：“那不便宜了这死胖子。” 第353章 奇葩 “掌柜的，人命关天不算占便宜，萧萧救过人有经验，萧萧来吧。”萧萧说道。 楚明从身上站起来，却不让萧萧上前，反而右脚抬起踩在胖子胸口。 “掌柜，您……您这是要做什么？”萧萧满脸惊愕。 “自己起来，要不我把你心脏踢爆。”楚明黑脸低头，脚加大力度。 地上躺着的胖子，消失的呼吸、心跳忽然回归，闭着眼骂道：“真阴险，竟然对自己的发小使用美人计。” “滚！”楚明没好气收脚，就没有所谓施展美人计。 当萧萧提出想做人工呼吸，胖子嘴角出现微小上扬，才发现胖子竟能控制心跳骗过他的听觉， “鉴于你把胖爷气吐血，那密钥咱们一九分，我九。”胖子张开眼道。 “你在想屁吃。”楚明冷哼道。 “你过分了，那口血真不是我能控制的，多要点也是合理的。”胖子站起来理直气壮道。 楚明不想说话了，跟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你……不会吧。”胖 子猛然醒悟转头看着萧萧，道：“大妹子，你跟柳婆娘结拜多久了？” 萧萧闻言掰手指头数着，后道：“快有半个月了。” “呜呜，贼老天你太欺负人了吧，让胖爷看着金山而摸不到……”胖子仰天鬼哭狼嚎。 阳关阴门十六道 ，源头在华夏古典时代的河图洛书，普通人能接触到的理论，十六道有且更深入，比如开门就是克死门，死门又克生门。 克在哪儿呢？ 克在‘锁’上。 狭义的锁就是指大家都认识的物件，广义上就有得盘了。 就当前而言，死门的锁是‘命运’，生门的锁为‘窥视’，开门的‘锁’在‘解’。 所以作为生门的胖子，在这座死门设计的森林里，就算拿特殊罗盘，还是找不到出路，只能原地绕圈圈。 而不会绘画的萧萧，能画出其中关键，就是反克死门。 胖子和萧萧如果联合就能破‘锁’，偏偏萧萧才刚入开门，锁头都没开几个，画不出来多少。 这时。 胖子突然停下嚎叫，低头望着楚明鄙视道：“为什么偏偏在这里第三人，是最没用处的杜门人，如果能换作吴明瀚过，正好和死门相生，让他踩穴就弥补不足了。” 楚明懒得搭理，能捡三千万六人分的宝物，当前他已然很满足，拿不到密钥也无所谓。 “掌柜的会搬山道。”萧萧见不得楚明被嫌弃，想起楚明和吴明瀚说过的话。 胖子的大胖脸狂喜，道：“你身兼休门？” “我家祖上可能有个落榜书生，见啥写啥，是有一部分搬山道的记载。”楚明淡淡道 。 胖子小眼睛瞬间抽筋一样狂翻，骂道：“亏得胖爷那么期待。” “准备下离开这鬼地方。”楚明不想浪费口水。 虽然拿不到密钥，但胖子和萧萧二人合作，想找个缺口离开还是可以的。 “要不，我们还知道的搬山道信息结合起来，咱们三人各研究一部分最后合力破局？”胖子不甘心提议。 楚明取出牛奶给萧萧一瓶补充体力，闻言无语道：“你搁着演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吗？” “是，胖爷的天赋毋庸置疑，过目不忘是基础……” 胖子先吹嘘自己的能力，然后再提萧萧，楚明是顺带，结论是自己的提议可行。 楚明拆着吸管边冷哼道：“你我三人临时抱佛脚学习，只会连诸葛祖师的一根毛都比不上，还想解锁获得密钥，做你春秋大梦去。” 胖子猛地跑上前抢过楚明手中牛奶。 “你喝牛奶就拉稀，忘记了吗？”楚明呵斥道。 “见者有份，胖爷拿着不喝摸个爽不行吗？”胖子反击。 “神经。” 楚明没多想骂了一句，自己从背包再拿出一瓶。 随后，依照萧萧画出来的线路图，胖子拿着四根针在打架的罗盘认路。 “你可别折腾，咱们三人在这里真的没戏。”楚明怕胖子舍不得价值2.7亿的密钥 胡来，很严肃的提醒。 胖子低头认真辨认手里的罗盘，嘴里讥讽道：“胖爷大你两年三个月零七天五小时，定力岂是你能比的。” “我去，树上那是金针……”楚明指着前方的大树开口。 “在哪？这次是独属于胖爷，谁抢就是胖爷的杀父之仇。” 胖子叫嚣着抬头，当看到楚明所指处大树下的疑似金针菇的植物，当即面色发黑转头喷唾沫。 楚明闪开躲避，斜眼竖起拇指道：“伍师傅好定力！” “胖爷不活了。”胖子气得直咬牙，咬破牛奶盒往嘴里灌。 楚明着急上前伸手阻止，胖子就边往嘴里灌牛奶边绕着树跑。 楚明追不到就让萧萧出手。 萧萧很快堵住胖子去路，但为时已晚。 胖子把空牛奶盒甩掉，隔着数米对楚明冷哼道：“时隔十二年重逢，你不关心胖爷这些年……” 胖子说着泪水横流，这些年自己过得苦不堪言，楚明作为当今世界上自己唯一的亲友，不管他也就罢了，还一而再打击侮辱，觉得活着没意思了。 楚明挖着鼻孔听完，弹着鼻屎道：“就你死德性，真活不下去也只会拉几个垫背的，怎可能自杀。” 此时胖子因肚子闹腾而色变。 “萧萧过来。”楚明赶紧喊道。 萧萧走到楚明身边 ，胖子在树边脱裤子蹲下，咕噜噜的拉稀。 “掌柜的，他没事吧。”萧萧很担心。 楚明摆摆手道：“死不了，但那么一大盒牛奶灌下去，肯定要拉虚脱，导致身体能量亏损，耽误离开这破地方的进度。” “谁说死不了，那牛奶过期……啊啊……”胖子先愤慨驳斥后惨叫连连。 楚明神色未变，道：“以为黑子是你个无耻混蛋吗？人给我准备牛奶都恨不得当天生产的。” 萧萧看了下手中的牛奶日期，道：“萧萧手里的是七天前的。” “听到没有？另外，老奶奶不会因萧萧想要钱就和你合作解锁的，因为人院子里随便一块石头制品都是几百年老古董，人不缺钱。” 楚明早看出来了，胖子想以伤害自己身体，博取善良的萧萧同情，企图拉爱护萧萧的柳烟下水。 “这话为什么不早点说？”胖子怒叫道。 “你也没问啊。” “我们合不来，在这里各走各的。” “你确定？”楚明隔空对胖子冷哼，道：“在这里你可是被克死死的。” 噗噗~ 牛奶最强威力来了，胖子肥臀跟泄洪一般。 “你既然说我在放屁，那就说明有办法自己离开，那么再见了，我挚爱的胖啊。”楚明怪里怪气一顿输出，而后喊上萧萧离开。 第354章 九死一生 “楚明……楚少爷，别丢下小胖孤苦无依……啊啊，什么破牛奶，胖爷的伤口崩了。”胖子蹲着持续窜稀，嘴里胡言乱语。 萧萧担心转头道：“掌柜的，咱们真不管他吗？” “为了钱不要命，给他个教训而已。”楚明撇撇嘴道。 萧萧松了口气。 下午三点，森林里迷雾依旧。 胖子穿上裤子，面色发白在地上爬行蠕动，着实让人同情。 楚明走上去递上一瓶野生蜂蜜，道：“下次还作死吗？” 胖子抢过瓶子咕噜的喝下一大口蜂蜜，盖上盖子藏在身体，怒气冲霄道：“你有蜂蜜不早拿出来，是故意看胖爷被折磨啊！” “是啊。”楚明笑嘻嘻点头。 “胖爷觉得这地方不错，打算在这养老，不走了。”胖子耍赖躺地上。 “烦死个人了，给。”楚明知道不割点肉，只怕胖子没完没了，拿出金针递上去。 胖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抢过金针贴着脸摩擦，红眼流着泪：“差点痔疮拉爆，可见胖也有多想你，我的至亲宝贝针。” “别恶心人了，不知道晚上这破地方变成什么样，赶紧做事。”楚明催促。 “去去，乌鸦嘴。”胖子收起金针，拿出罗盘认路。 奇门遁甲说神奇，其实也就那样，只要 路走对了，什么影响都没有。 楚明三人绕来绕去走十几分钟，雾气几乎一瞬间消散无踪。 前方十几米外，植被茂盛隐约可见破败的墙体、瓦房。 “你想死啊，收钱还不认真干活！” 楚明一下想到这地方是盘人村遗址，是整座森林的核心处，‘灵台’。 若是他们是来找密钥，能毫发无损进灵台，肯定要激动到拍手，但他们是要离开迷雾，现在进入此地还能有好？ 胖子身体抖嗦道：“胖爷都拿到想要东西了，没那么犯贱搞事。” 楚明见胖子吓傻模样，相信不是主观问题，眉头皱起，要过纸张低头看着，道：“原路能返回吗？” “恐怕不行，这是出生入死局。” “什么局？” “就是找到正确的规律就能出去，否则在这里等死吧。”胖子指着前方没完全被草掩盖的枯骨说道。 楚明迈开移动。 萧萧先一步拿着捡到的陪葬品匕首清理杂草。 枯骨有三具，残缺的衣服能看出来为同款式，姿势是比较轻松的状态，能判断出生前没遭遇袭击。 楚明过来蹲下，抓起其中一具枯骨脖子处的链子。 链子上有方牌吊坠，一面阳刻老虎头，另外一面是997数字。 对面胖子蹲下也拿起一条吊牌翻 看，背面数字为996，怪声道：“哟，蚀虎？” “你认识？”楚明拿起第三具枯骨上的吊牌。 “清末民初的盗墓组织，横跨西南和中南半岛，后来销声匿迹，但不是很确定是不是，你手里的两块牌给我看看。”胖子伸手。 楚明把997数字吊牌递给身边的萧萧，而后对胖子冷笑道：“你哪来勇气，敢在鉴定师面前耍滑？” “什么呀？”胖子不解道。 楚明两指夹着995吊牌，道：“一百克纯金，价值就有八万五，加上工艺和其背面意义，翻个倍问题不大。” 胖子见瞒不住，不爽道：“你不是以眼见长？胖爷也看到你用眼鉴，咱就看出来？” “只是见长不是唯一会的技能，但不管怎么说，恭喜咱们三个在破地方兜兜转转数个小时，总算有点收获了。”楚明说道。 胖子把996吊牌收入衣服里藏好，盯着三具骸骨，道：“可惜了，还是没带着盗墓贼过来，不然就从骨头判断出有用信息。” “你面前996枯骨，死亡时年纪为45岁，中间997的三十八岁，而我脚边这个十八岁，三者都是六十年前整同时死亡，原因为睡梦中心脏骤停。”楚明拿着一块小腿骨解释道。 胖子抬头道： “你其实早已掌握搬山道技术，只是为不让胖爷发财，故意说不懂。” “小爷没你那么贱。”楚明放下小腿骨闭着眼调息，他刚万物眼鉴定。 “那你达到鉴人鉴物层级了？”胖子说道。 “太阳下山之前我们要是出不去，就没机会了。”楚明不直接回答胖子的问题。 胖子闻言着急，如果出不去的话，就算捡到一吨黄金也没用，把小罗盘塞回衣服内口袋取出龟壳。 “容胖爷算算，你小子今日运气。” 胖子把古铜币倒出来，而后按照朝代年份一枚一枚的放进去。 铛铛~ 胖子面色肃穆摇动龟壳，里面九枚古币撞击声音悦耳又规律。 “生门？”站在楚明身后警戒的萧萧发出惊呼。 楚明闻言仰头错愕道：“之前我们的交谈你没听道吗？” “对不起，萧萧想着柳烟姐姐没怎么注意。”萧萧脸色惭愧道。 楚明苦笑，而后解释胖子来历。 开门传承是以兄弟姐妹相称，实际也是师徒。 萧萧是明了大和尚的徒孙，而明了大和尚和胖子养母，都是明知大和尚捡到的，为异父异母亲兄妹，那么二人算是不同门的同宗。 “伍乘恩是萧萧的师叔祖咯？”萧萧问道。 “还是喊他师兄就好，免得哪天他 嘴臭，惹老奶奶发飙连我都削。”楚明不想被胖子连累。 “好的。”萧萧点头。 不多时，胖子停下摇动龟壳的动作，气喘吁吁。 楚明知道施术需要耗费身体能量，所以没出声打搅。 许久后，胖子收起龟壳。 “喂喂，不撒币吗？”楚明心里七上八下，莫不是自己今日运气不好，胖子都不想解卦。 “你只会鉴人又不懂卜，瞎叫什么？” 胖子冷笑道：“以胖爷的天赋，龟壳内古币什么状态都不需要倒出来就明白了。” 楚明无语骂道：“你报复心真他娘的强。” “彼此彼此。”胖子抱拳嘿嘿笑。 “别犯贱了，赶紧说说情况。”楚明催促。 胖子大胖脸收起笑容，语气凝重道：“九死一生。” “不意外，你再算算自己……不对，生门不能算己。你还是算算萧萧的今日运气吧。”楚明声音微颤抖道。 胖子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借你命盘，把咱们三合一起算的。” 楚明倒吸一口冷气，这下麻烦大了。 自己先不提，胖子、萧萧可都是人才中的特殊人才，在这里合力竟也还是九死一生？ 胖子仰头看着天空道：“距离太阳完全落山还有三个小时，咱们就要在睡梦中找先人去咯。” 第355章 进村搜宝 “掌柜的，萧萧可以把树全砍了。”萧萧听到胖子说时间只剩下三个小时，拿着匕首说道。 黑子有交代自己不在楚明身边时，萧萧就是贴身随爵，哪怕把命垫了都得护楚明周全。 “萧萧啊……” 楚明解释萧萧错过的信息，在这里否则掘地三尺也没用，只能按规律走。 “掌柜可以鉴定出规律吗？”萧萧面色惶恐询问。 “在死门的地盘，杜门人最没用处了。” 胖子摇摇头站起来，扫视周边笑得比哭还难看：“运气爆棚，六十年的甲子轮回也能被我们撞倒。” “正是到了甲子轮回，死门人才会抬着黑底红纹棺材过来。” 楚明感慨着起身跟惶恐的萧萧道：“别怕，所谓九死一生重点在‘一生’，也就是咱们还有百分之十的几率可以逃出去。” “你是带着爱喝牛奶才看得开，胖爷没带条五花炸肉，不想死在梦里啊。”胖子哭嚎。 楚明无语：“遇到困境时泄气要不得。” “你傻乐观是你的事，胖爷可惜命了。”胖子迈开脚步，朝着被野草覆盖的盘人村遗址走去。 楚明转头从背包里拿出对讲机给萧萧，吩咐绕着村遗址外围探查，又发现就联系。 萧萧担心有危险。 “ 这里除了野草外就咱们三活物。”楚明解释道。 萧萧这才安心离开。 随后楚明也走向村子。 轰轰~ 前方一栋房子坍塌，楚明心头一紧快步赶过去。 胖子在漫天尘埃中跑出来：“什么破棺材，胖爷只是靠近就粉碎了。” 楚明听着胖子中气十足的骂声，知道没什么事，放慢脚步吐槽：“都知道出不去捡到黄金也没命花，还奔着棺材去，被压死也活该。” “以为都跟你那么散漫，胖爷是去找线索的。”胖子朝着另外一栋走去。 “小爷听你放狗屁。” 胖子此刻说的每一个字，楚明都不信，他敢肯定胖子一定是奔着捡漏去，没捡到后把房子拆了发泄怒火，自己还是离远点好，免得被坑。 随后他绕了大半圈，从东北方向进村遗址。 走了二十多米，就碰到一栋周围的野草比较矮也稀疏的房子。 楚明先绕围着房屋绕了一圈。 房子目测占地面积三百多平，通体为石头，仿木单檐歇山顶结构，地基高一米五，之上四根立着石柱对门，门上没有悬挂匾额，门前有九层台阶。 楚明暂时没有去推开那对石门，而是走到右边的水井。 井沿或叫井栏为常见的六边花岗岩，其中东面 刻着‘福’字，右下脚刻着‘淳熙五年’。 楚明思索，淳熙为宋孝宗赵昚第三个年号，淳熙五年即为公元1179。 他感慨着够久远的，伸出脑袋往井内探查。 井深有十米，已干枯了。 楚明拿出对讲机通知胖子：“我这里有口古井，按照祖先的习惯，井内应该有宋元乃至明朝的古币压邪镇水，我还有事你自己过来取。” “掌柜的在哪边？萧萧马上就到。”对讲机传来萧萧的回应。 “喔，我是在跟喊胖子说，你继续外围巡逻。”楚明想起来刚才没给胖子对讲机。 砰砰砰~ 村遗址西南面传来声响。 楚明放下对讲机，当即扯开嗓子：“夭寿！林北发现了一尊三米高的金包铜的武将神像，初步判断是盘人塑像，价值少说也有三千万。” 声音一传出去，西南面‘轰隆隆’作响，烟尘遮天蔽日。 这是胖子听声辨路，截弯取直撞塌一栋栋房屋遗址造成的。 转眼间，胖子奔袭三百米来出现在楚明视线内，威胁道：“敢独吞，胖爷活剥你皮作成鼓面，肉剁碎包饺子，骨头扔给你家那条大黑狗生啃。” 楚明指着水井，道：“那宝贝与你有缘，我不跟你抢。” 胖子自诩天下 没人比他更知道楚明有多坏，闻言放慢脚步。 “井深十米，我又没功夫在身，萧萧还要警戒周围诶，不然以为能轮到你吗？” 楚明冷哼解释，为了不让胖子瞎怀疑耽误时间，还故意伸手道：“五五分。” “想得美，至多一九分，我九。”胖子相信楚明没坑自己走向井边。 “关中你又回不去，要那么多钱干毛哦。” “胖爷打算买一吨黄金，打造个金碧辉煌的养猪场，五花肉吃到爽。”胖子来到井边抖着身上的灰尘。 楚明把对讲机塞到胖子手上，后退道：“我要进石屋内看看情况，你自己下去，有事就用对讲机呼叫，我和萧萧都能听到。” “你都不帮忙还想分成……或者你是故意把我引进水井，其实三千万是在屋子里，你想独吞！”胖子醒悟喝道。 “是是，水井内石缝没压着古币，所以我是在坑你。”楚明头也不回走向房子。 胖子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有古币就说古币，喊什么金包铜武将雕塑。” “时间不等人，金比铜值钱，说了金你就会更加卖力跑过来。”楚明回道。 呸。 胖子朝楚明吐口水，转头绕着水井转了一圈，看到刻字后，小眼睛发绿：“哇哈哈 ……胖爷走天运了，这是赵昚的年号，以古代人的习惯，下面有南宋铜币，乃至元朝、明朝都有可能存在。” 胖子笑声比乌鸦还难听。 楚明来到台阶前提醒道：“别乐极生悲。” “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是提醒你，取井壁石头缝里的古币别贪多。”楚明转头严肃脸警告。 “胖爷在流浪和恶人搏斗时，你还在喝奶，用不着你假好心。”胖子跨进井里边不屑。 要不是只剩下三小时不到，没有时间浪费，楚明都帮忙下去取古币了。 他看了眼不远处还没消散的灰尘，心想胖子说到做到，能控制得住内心贪欲。 随后，他不再管胖子，登上台阶双贴着两扇石门表面。 石门很重，但还是普通人能承受的范围，楚明咬咬牙用力推，门发出‘咔咔’的响声，裂开一条缝隙。 楚明缩手后退。 他刚才转过一圈，房屋四周墙壁没有窗户，房子内就是完全封闭的空间，需要透透气。 半分钟后，楚明才再次上前推门。 门打开足于让人侧身进去，他停手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以及手持价值七十万的匕首防止意外。 啪嗒。 当打开手电筒往室内内照，楚明瞬间被所见的景象震惊了。 第356章 呐喊 “我这嘴巴难道开过光吗？” 楚明望着门内嘟嚷，听到水井内胖子穿传出的声音，回道：“别叫了，我没时间帮你拿，自己取个两三枚就收手，反正一个朝代只能用一枚，多了也没用。” 回完胖子的呼叫，楚明抬脚推门缝。 水井这头。 胖子下井后，就手脚并用卡在石头缝隙一点点往下挪动。 水井由大.大小小的石头，垒砌的方形四面井壁，直径不足一米，胖子一进去就堵快四分之三，环境为之一暗。 作为生门人，胖子擅长视听等六大类中的感知，视觉并没有楚明好，只得松开一只手从衣服里摸光源工具。 胖子的体重超标到少一只手就撑不住，差点垂直掉下井底，用背部靠井壁摩擦力止住。 “小杂毛大坏种，从小就欺负胖爷这样的老实人……” 胖子没发现楚明给的对讲机，从口袋滑出掉落。拿出拇指头大小的手电筒卡在左耳上，嘴里咒骂着楚明小心眼，十几年前的事还记着不放，才故意不帮助取井内压水镇邪的古币。 咒骂中，胖子打开手电筒光。 手电筒小归小，光强度不比楚明手里的探险级的弱多少，井内胖子肩膀以上一米高度范围内， 环境如白昼，井壁小石孔都能发现。 胖子余光扫到右侧井壁角落，有颗人脑大石头下方在手电光下闪烁光芒，心中大喜也不骂楚明了，艰难调整胖躯，准备扣铜币。 花费将近二十秒，胖子终于转过半圈，发现原本背后井壁其中有块平整，大约半平方米石头似乎有刻字。 石头刻字也是值钱宝贝，胖子心神一下就被吸引了，伸手在石头表面小心翼翼擦拭。 石头的刻字大小犹如苍蝇，纵使有强手电光在，胖子还是凑近才能看清楚。 只是稍微阅读了下，胖子大脸盆露出惊骇，仰头使劲嘶吼着：“小明、小明啊。” 井内形成回音效果，胖子只能听到自己吼叫声，听不到井外楚明回应，就想爬出去，由于太着急左脚没财踩住，整个人往井底坠落。 胖子反应迅速，再次背靠井壁摩擦力，但这次只能减缓不能完全止住，结果从三米高度掉落，结实砸在井底。 胖子屁股上，几个小时前萧萧才帮忙紧急治疗的伤口崩裂了，鲜血瞬间染红裤子和井底的土地，钻心帮的疼痛直冲脑门。 胖子却顾不得那么多，双手展开撑两边井壁，死咬着牙奋力站起来，而后大胖手径直 插入石头缝隙，托着胖躯往井口爬。 当年建造水井的古人，为了井下部分牢固不下沉，使用的石块是特意挑选过的，缝隙没上面那么大。 胖子的手有那么粗厚，插不进去，可他了爬出去阻止楚明进入那间屋子竟使用蛮力，一瞬间他的皮肤被石头划破鲜血横流。 就这样，胖子强行插石头缝，托着满身伤势往上一点点挪动。 手指鲜血顺着石壁流下，屁股三大崩裂伤口鲜血如泉水，浸染整条裤子，在裤脚凝结成水珠子，滴滴答答的掉落。 “阿明，那地方不可以进去……” 胖子却没发现自己鲜血不断流失，奋力往井口爬行，还仰头猩红着眼嘶吼，提醒楚明不可以进去。 井内本来就狭窄，胖子身体还比楚明胖三圈，根式伤势严重，爬一米就支撑不住，再次坠落原点井底，背部还砸在井壁吐出来的石头，脊椎上传导的疼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 胖子差点晕过去，靠着意志才撑住，而后有一样的动作，撑着残躯费力爬起来。 由于伤到脊椎，刚起来一点点就又一屁股坐地上，伤上加伤。 啊~ 胖子发出此生最为惨烈的叫声。 “我兄弟两活该倒霉， 在人甲子轮回闯入……不，胖爷还没建成金碧辉煌的养猪场，阿明还没给亲人报仇，都不能死在这里……” 胖子从泄气到不甘心嘶吼，然而终究伤势太严重，哪怕把牙齿都快咬碎还是动弹不了。 就在这时，他无力垂下的手，意外碰到自己掉落的对讲机。 “阿明，阿明，那地方不能进去……”胖子骂自己蠢，忘记楚明给的对讲机，赶紧拿起来呼叫。 讲着讲着，胖子突然发现对讲机摔坏了。 又试了几次结果没有改变，胖子愤怒交加把对讲机摔向井壁。 作为精研命相卜的生门人是最信命的，当一而再出现人力无法补救的时刻，就意味着这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规矩在作祟。 用普通人的话来说，老天要你死，再这么反抗也是徒劳的。 胖子瘫在井壁上，仰头道：“下辈子再也不跟你胡说八道了。” 十二年前距离全面改革开放已过去十年，社会万象更新，国外的、港台盗版电影疯狂涌入市场。 当时楚明四周岁半，胖子即将七周岁，最是‘好学’的年纪，学着武侠片在寺庙佛珠的见证下结拜，该有的台词一句不落。 虽然才半年二人已‘反目成仇’一别十二 年，但誓言可不会因此而消散。 至少对进古董圈，知道这世界有‘能量’存在的胖子、楚明而言是如此。 总之，今日他们真的要同生共死，还顺带把无辜的萧萧拖累了。 胖子越来越虚弱，已经无法维持仰头姿势慢慢的垂落，比绿豆大不到多少的双眼，神光逐渐散去。 此刻井外。 楚明脚踢不开石门，收脚低头拿着手电筒照了下，发现门缝有石子卡着，用匕首挑了下发现没作用。 右边石门没有石子卡着，换个位置推就可以，但他就是犯倔，非要从左边进去不可，于是拿着匕首刺。 匕首是一个多月前，程氏藏宝山被水淹，他下去帮忙遇到袭击的老者丢下的，乃惊门堂主信物，市场底价七十万，拿来当钉子使用，已不是暴残天物了，外界同行们知道还不得疯了。 楚明才不管宝贝不宝贝，拿着匕首尖猛扎卡门小石。 这时，他突然觉得胸口一疼。 每当发生这类情况，就是有自己亲友出问题，已很久没出现了。 “是黑子，还是老吴、萧萧……” 他数着自己在乎的人，忽然想到是谁，起身朝着水井跑去，嘴里怒骂：“死胖子，让你别贪多非不听……” 第357章 就这样吧 楚明是怎么也想不通，枯井就三层楼深，直径还不到一米，胖子靠身体就能轻松卡住，得挖多狠才会引发性命危险。 几秒内，他冲到井口往里打手电筒，还没开口就发现井底奄奄一息的胖子，也扫到没有坍塌迹象。 “发生什么了？”他大声问道。 井底下。 胖子身体靠井壁坐着，双眼光芒只剩下一丢丢。 听到楚明的声音，胖子回光返照般，大脑袋猛然抬起，张嘴竭力提醒：“那屋子进不得……” 话没说完，能量就消耗殆尽，胖子大脑袋无力垂下。 “胖子！” 井口楚明见状心脏快要爆了，急忙跨进井里，手脚并用卡着石头缝隙飞速往下移动。 落在井底，楚明跪地急忙检查胖子情况。 “不用行那么大礼，虽希望你能够活着出去，但九死一生注定改不了，你我二人也就先后顺序而已。”胖子坦然接受死亡，努力的想笑，声音非常虚弱。 “少逼逼，老子不信命。”楚明从背包里翻救心丸。 胖子说道：“咱们俩活该，但那个大妹子是无辜的，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把我身上的东西收走给她，也许……” 楚明打开瓶塞，把瓶口塞进胖子 的嘴，把里面装着的三颗救心丸全倒进去。 “你比我胖三圈，得用三颗。”楚明说着拿出水打开往胖子嘴里灌。 胖子想咳嗽但没力气了。 一瓶水下去大半，楚明才收手。 这时，他发现地上湿答答的，抓起丢一边的手电筒照射，才看到满地都是鲜血，瞬间就明白胖子坠落后把屁股伤口崩了。 “你，你的手怎么了？” 楚明想数落胖子之前还说‘定力’强，好转移注意力，看到胖子双手鲜血横流，惊得头皮发麻。 胖子竭力提所剩不多的气力，道：“井下三米处北井壁上有块石头刻着字，那间石屋是死门西南分布用来养尸之地，地下有毒物，你你千万别进去……呼呼……” 胖子上气不接下气。 楚明没在听，胖子伤得太重，光靠老齐家救心丸效果不大，于是在身上摸索着。 “我都快时死了，就不能认真听我说吗？”胖子虚弱抱怨。 “我脖子上的那块玉佩怎么不见，难道是掉进长江了？”楚明皱眉头。 那块玉佩他鉴定过是玉髓精，比老齐家用十年野人参等材料炼制的救心丸还珍贵，是天然的‘救心丸’。 要知道上古先民喜玉，可不是普 通人想的那样，只因玉质地软好雕琢，而是玉能生玉髓。 玉髓就是能量。 每一吨重的玉，在宗师级玉匠师手里，能熔炼一微克，而一吨玉髓能凝练玉髓一微克玉髓精，比一颗千年老人参还贵重。 之前楚明鉴定过，自己脖子的玉佩，就含有少量玉髓精，定能救胖子，可竟然不见了！ 胖子喘着气道：“昨天晚上我让渔夫开着船逃命，半途遇到你、黑子和柳烟乘坐的木板，所以我猜想是被柳烟捏碎给你吃了。” 楚明觉得胖子猜测很可能是真的，二话不说拿出匕首划破右手小臂堵在胖子的嘴里，道：“没超过二十四小时，我血液内一定含有药性，你赶快吸。” 胖子不愿意。 啪。 楚明左手打了胖子的脸，怒道：“傻吊，真金打造的养殖场地基都还没挖，你甘心就这样去死吗？” 胖子想说话也没办法，嘴巴都被楚明手臂堵着，好在拒绝吸血还是能的。 此时胖子想法很简单，说不定楚明能博得一线生机，鲜血就是能量，所以得好好保存，而自己自己命该如此，就这样吧。 “你以为这样小爷就没招了吗？” 楚明黑脸冷哼，缩回手臂，拿起半瓶 矿泉水打开盖子，怼着右小臂的伤口往里滴血。 胖子想抬手阻止没能力，生气道：“为什么我还不死……” 这当然是三颗救心丸的效果。 楚明往瓶子里滴差不多五十毫升，认为把胖子拉住先比较重要就停下来。 半瓶矿泉水都被染红了。 胖子死咬着牙紧闭嘴唇，可惜状态不对被楚明轻松敲开，瓶口往嘴里堵。 “喝，不喝下次装的就是尿了。”楚明呵斥。 胖子一下想起十二年前不幸遭遇控制不住，嘴里的矿泉水咕噜噜涌入喉咙里。 人和动物都要吃东西才补充能量，而玉髓精就是能量精华，所以即便楚明血里含的玉髓精不多，但没几秒就让胖子雪白大脸盘，出现一缕红晕。 楚明见状大喜，右手臂伤口再次堵在胖子嘴里，道：“吸，不吸等我出事，最后还是白白便宜这边的野草。” 事都到这一步，胖子明白再拒绝就是矫情，于是动用刚恢复少许的力气吸。 没多久，胖子暗淡眼睛逐渐恢复，就把楚明的手臂吐出来，道：“瘦巴巴的看着也没多少血，一不小心就得嗝屁，还是省着点用，胖爷可不想最后给你收尸。” 楚明一听胖子气息比刚 才好太多，提着的心总算落下，冷哼回道：“还是关心下自己吧，满地鲜血还以为月经不调呢。” “你果然对胖爷有非分之想。”胖子与其怕怕道。 “少自作多情，小爷去跟柳奶奶求婚，都不会正眼看你一眼。”楚明起身嫌弃道。 “口味真重，血菩萨你都敢碰。”胖子惊呼。 “放尊重点，在这里你可没地方跑，小心我给你来一脚。” 楚明抬脚威胁，而后拿出对讲机给萧萧说明情况，让对方找绳子过来，他要受伤的胖子吊出去。 “让她千万别进那石屋。”胖子提醒。 楚明于是补充。 不多时，萧萧来到井口放下藤条。 楚明绑胖子然后自己先上去，在井口和萧萧合力拉。 “掌柜的您去休息，萧萧一个人就可以了。”萧萧看到楚明面色发白后提议。 楚明刚才放不少血确实有点虚，这地方还不知道要会发生什么，需要身体保持巅峰，于是点点头走到一边打坐。 萧萧是会武功的刺客，拉个两百斤很轻松，问题是胖子不主动配合，半天都没把人拉出来。 “掌柜的，伍师兄不出来。”萧萧无奈求助。 楚明起身来到井边低头查看，瞬间差点吐血。 第358章 胖子硬起来了 “有病啊！哪个正经人刚从鬼门关走一遭，不赶紧离开鬼地方，盯上个破玩意。”楚明朝井内臭骂。 此刻，胖子不顾手指刚才卡石头缝留下的伤口，竟在挖那块刻字石板。 楚明不是很理解，胖子挖古币是卜算需要，挖块石板做什么。 上来他又看了眼石板。 石板表面苍蝇大小的刻字技法很普通，石板只是普通的青石料，看在七百年的历史，给个五千块友情价。 胖子不语双手使劲扣，总算把半方石块取下来。 随后，萧萧很顺利把人拉出来。 楚明拿着匕首迫近。 胖子坐地上抬起膝盖把石块抱紧，道：“这是死门当年留下的警示牌，拿回去铺在厕所泄愤，才不枉费胖爷差点死了。” 楚明闻言停下脚步，从背包里取出医药包递给转萧萧，道：“又要麻烦你，死胖子的屁股又摔开花了。” 楚明不懂医术，萧萧懂一点急救措施。 “给师兄治疗不麻烦。”萧萧说道。 这时胖子知道抱住泄愤石块，就把视线转到石屋，见石门打开，吓得惊呼：“快快赶紧关起来，不然里面的毒物跑出来，咱们得提前下地府！” 石块上的内容楚明也看过了，知道问题严重性，手持匕首飞速跑过去。 没跑几步，石门开口涌出一大堆赤金色的虫子。 “啊啊啊……”他头皮发麻转身就往回跑，跟小时候一样躲在胖子身后。 “那不是蟑螂，是人被咬会跟吃毒蘑菇一样出现幻觉的赤金瓢虫。”胖子说道。 “就是蟑螂。”楚明说道。 “真不是蟑螂，这种虫子对人没多大兴趣，只要不主动去招惹就没关系。另外，如果能抓起熬一熬，能大量补充蛋白质，还会更喝酒五分醉，晕乎乎有轻飘飘的。”胖子罕见的没有怼楚明，认真解释。 楚明躲在胖子身后，不听就是不听。 胖子见状就没继续劝解，看着虫群乱窜，皱眉道：“赤金瓢虫单体战斗力不行，但一窝少说也有上万只，一般毒物都不会招惹，现在到处乱窜，怕是里面的大毒物已经苏醒，你刚才有看到什么吗？” “殿内空空的，只有一座赤金色三米高的武将塑像。”楚明声音颤抖。 “胖爷才刚死里逃生，你又想坑我。” “我有那么闲吗？” “没那么闲，你拿个不能用得对讲机。”胖子把摔过的对讲机也带出来，从衣服里取出来黑脸骂道。 楚明伸手拿过检查，却发现对讲机没有坏。 胖子不等他开口，抢先道：“接触不良，刚 才胖爷试了好多下就……” “就你个大头鬼，你是不是没按下通话键？”楚明冷哼道。 事实就是如此，那时胖子由于太担心楚明石屋子就没注意细节，当然这事和他天才形象不符，所以打死也不能承认。 “我猜，你大概率怕井内摔了几次，对讲机又不能通话，觉得老天爷安排好的，所以才会对我说注定了。”楚明说道。 “虫群在你缩成乌龟，现在人走你开始吆五喝六。”胖子冷嘲。 “你急迫转移话题，就说明被小爷说中了，可惜老天爷没那么闲给你安排什么命运，下次记得冷静点。”楚明起身把对讲机塞胖子怀里坏笑道。 胖子气得脸红耳赤：“你他娘给胖爷去死。” “下次一定。” 楚明说着目光望向石屋，面色凝重道：“养尸的毒物苏醒，意味我们的劫难真的到来了。” “掌柜带伍师兄先走，萧萧来断后。”萧萧往急救包收纱布边说。 楚明摇摇头：“灵台只有方寸地，想逃却不容易哦。” “哼，九死一生，生生不息！”胖子抱着石块，单手扶着井口站起来。 啪啪~ 楚明鼓掌转头，怪笑道：“我们伟大又智慧的伍承恩同志，终于想起来自家门派，既相信命运又不 向命运妥协的超然理念，可喜可贺！” “是男人就要大方点，别总揪着个小事不放。”胖子不爽道。 “不好意思，小爷还没十七周岁，是个男孩。”楚明怪里怪气，小气得理所当然。 这事他能说一辈子。 不过前提是当前这一关得能闯过。 此刻他能听到屋内有动静。 胖子站稳后望着石屋，道：“咱们奋力一搏，至于结果如何交给命运吧。” 楚明也望着石屋，点点头道：“只要不是蟑螂，战死义无反顾。” 萧萧默默走上前并排，拿出一扎铁签。 “有个问题，你得先告诉我。”胖子开口道。 楚明回道：“小悦送的那块五花肉，我没藏起来。” “这事狡辩也没用，我想问的是别的……” 胖子驳斥后转头，面色严肃望着楚明假脸，道：“石屋内真有一尊价值三千万的赤金包铜武将塑像？” 楚明闻言差点一头栽倒，转头对胖子喷唾沫：“小爷还以为你不想给生门丢脸，终于硬一回，结果你就惦记着是钱！” “笑话，不爱钱你进古董圈干鸡毛。”胖子淡定道。 楚明无言以对，暗暗调整情绪。 不多时，石门缝隙内窜出一只又一只黑漆漆，拳头大的蜘蛛。 “赛林木，是黑 寡妇！” “啊啊，蜘蛛啊！” 胖子、萧萧尖叫着躲到楚明身后。 “不就是蜘蛛，至于怕成这样吗？”楚明全然忘记刚才被赤金虫吓半死，胸膛猛挺，脸色别提多骄傲。 由于他身体太单薄，身后二人就脑袋凑紧尽量挡住视线没敢回应。 楚明没得意多久，石门被蜘蛛群合力怼开，随后屋内出现一头比胖子还大一圈的红毛绒黑斑点的蜘蛛，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的扫着外面。 “夭寿啊，是盗墓贼们最讨厌的五大毒物排行第五的赤毛黑点绿眼蛛！” 楚明假发都要被掀翻，神情绝望道：“原来九死一生在这里啊。” “不怕！” 胖子大脸贴在楚明背上左侧，大胖手搭在他肩膀，道：“九死一生，生生不息！” “想死你就直接说，小爷不介意把你献祭给那只大毛虫。”楚明颤声骂道。 赤毛黑点绿眼蛛能吐麻痹生物神经的毒液，蜘蛛丝比绳索还坚韧，凡是被捆住，就是宗师级的武者都只能干瞪眼，眼睁睁看着自己肉被一口口啃食。 不过世间之事有利有弊。 赤毛黑点绿眼蛛浑身是宝，不说活捉那种没可能的事，毒液和蜘蛛丝在市场等价黄金。 胖子又硬气起来，就是冲着这二种材料去的。 第359章 祭拜自己 胖子贪财是没错但也真怕蜘蛛，就没再鼓动楚明去获蜘蛛毒液和蜘蛛丝。 此时，赤毛黑点绿眼蛛，在小黑蜘蛛群拥趸下，不怪不慢的移出石屋下了台阶。 赤毛黑点绿眼蛛发现楚明三人存在，却没有攻击的意思，朝着石屋左边移动。 “掌柜的，蜘、蜘蛛还在吗？”萧萧惊恐询问。 楚明就把情况跟身后二人转述了下。 “古人说五毒聚群，想必石屋内还有更凶的存在。”胖子猜测。 楚明一样的想法，转头看着水井道：“躲进水井内，大的进不去，小的来就杀，如果跟那三个蚀虎一样在美梦中死去，就权当命该如此。” “你立场真不坚定。”胖子一听蜘蛛群走了，走出楚明身后，望着石屋目光炯炯。 楚明知道胖子在惦记屋内那尊三千万雕像，懒得搭理。 萧萧这时汇报，最开始跑出石屋的那群赤金虫，绕到他们身后几十米外聚一起。 楚明、胖子立即转身查看情况，发现情况确实如萧萧所言，立马想到个不好的事。 胖子低头摸着手里抱着的石块：“毒虫们喂养尸王，就是所谓的甲子轮回，六十年出一尸王。” “嗯，之前萧萧碰到那一只，可能是要来投喂给 里面的尸王。”楚明点头说出心里的想法。 “不公平，咱们三合一起都凑不出个盗墓贼来，咋就会碰到这类破玩意！”胖子已经不想要三千万，只想把‘命运’抓来暴揍，质问凭啥。 楚明无语委屈道：“你俩一个刺客兼开门当代传人，一个野修道家生门人，跟死门还能搭上边。而我就是个杜门灰鉴师，工作也就是捡漏和服务他人，纯社会良人，却还要被困在这方小天地直面尸王，可太冤枉了。” “掌柜、师兄，石屋又有东西出来了。”萧萧提醒。 楚明二人问声转头，虽然有预料，但当亲眼所见时还是嘴角抽搐。 石屋爬出来长三米，最宽有三十厘米的纯黑色蜈蚣，身后跟着成百上千的小蜈蚣。 大蜈蚣的蜕皮可入药，也可以当修补古董的材料，嘴上那对獠牙比金刚石硬，可以用来替代象牙雕刻，价格不菲。 当然了，想得到也得有命花。 大蜈蚣是盗墓贼眼里五大毒物排行前三的千足虫，浑身带毒，单体攻击力比赤毛黑点绿眼蛛还强横。 “把你身上牛奶取出来，我们在井边刻下名讳祭拜，不然下去都没钱花，还得继续当穷鬼。”胖子已然放弃去石屋搞武将塑 像，可见内心多绝望。 楚明也差不多，脚下的盘人村遗址，是死门设下出生入死局中，对应人体灵台的位置，他们逃不出，只能眼睁睁等死。 他脱下背包，哭比笑难看：“这哪里是九死一生，分明是十死无生。” “掌柜的，萧萧需要做什么？”萧萧刺客培训中就有关于死亡的课程，此刻比楚明二人心态稳定得多。 “为我们自己唱首挽歌，祈盼来生我们三投生到地产、科技企业等跟古董圈关系不直接，又有钱的家庭。”楚明说道。 “萧萧唱歌不好听，就拿柳烟姐姐给的哨子吹，可以吗？”萧萧请示。 “能听个响就行。”楚明随口吩咐，把匕首递给胖子。 “天才如我却困在对手局里，实在丢脸，就以代号做名。” 胖子面色悲伤，拿着匕首在井栏先刻下他捡到真金吊牌上的995、996、997三个数字。 “把姓氏加上去，否则将来要是有人进来想祭拜下，结果香火贡品都给那三人拿走，咱们就亏大了。”楚明提醒。 胖子觉得有道理，于是把三人姓氏加上去。 墓志铭刻好，楚明把三瓶牛奶放上前跪下，吩咐胖子把半罐蜂蜜拿出来，免得到下面也拉稀 。 胖子扭扭捏捏从衣服里取出来。 楚明一见到罐子内蜂蜜见底，狐疑道：“你一路偷舔过来？” “胖爷想吃还需要偷偷摸摸。”胖子撇嘴道。 “那就是鬼吃的，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到下面拉稀的也不是我。” “你才拉稀呢，胖爷是把蜂蜜沾在路过树木上做个记号，寻思着可以借机破局，谁知道咱们一头扎入灵台，死局中的死局，白费劲了。”胖子遗憾道。 “冤枉你了。” 楚明敷衍道歉，而后把罐子拿过去和牛奶摆在一起，双手合十磕头：“楚995、伍996、萧997，虽然你们含冤而死，但楚995我坚信，世间一饮一啄自有定律，下辈子你们一定会投生到有钱又没危险的富豪家庭，快乐过完一生。” “伍996，下辈子你一样是天才，动动手指头，账户成亿成亿的上涨……”胖子给跪下双手合适念念叨叨。 萧萧觉得拜自己怪怪的没参与，站在一边吹哨子。 尖锐的哨子声一出，周边的虫子们立即有动作。 楚明听到‘唰唰’声音，转头看到最害怕的‘蟑螂’样子的赤金虫围过来，吓得面色发白，抓起背包就往井里跳。 “小爷死也不能被蟑螂 啃食。”他大叫着。 胖子、萧萧害怕的蜘蛛群在赤毛黑点绿眼蛛带领下，也朝着水井冲来。 “妹子你先下去，胖爷断后。”胖子推萧萧。 情况紧急由不得推让，萧萧让胖子小心，自己先一步进水井。 晚了十来秒，胖子最后下井，把挖出来的石块堵在井口。 井底比井口宽敞点，三人挤挤还是可以的，就算胖子之前大量流血没干地面湿粘，不能坐只能蹲着。 石板没能完全盖住，能听到外面响动，蜘蛛、蜈蚣、赤金虫三大毒物声音。 楚明蹲着仰头委屈道：“你们说死就死，却还要在臭虫乱叫中等死，是否太憋屈了？” “既然那么委屈，要不咱们出去英勇战死。”胖子说道。 “你俩怕蜘蛛，我怕蟑螂，咱们得交换下对手，最后一种一起上，像烟火一样在绚丽中战死。”楚明分析道。 胖子点点头：“如此一来去下面还能跟花婆他们吹牛。” 两人越说越来劲。 萧萧站在二人对面，见他们还能那么淡定讨论，就好奇道：“掌柜的还有后手？” “是的，你家掌柜其实留着后手。”胖子肯定点头。 萧萧目露精光，道：“萧萧可以捂眼睛不管蜘蛛，完成掌柜的命令。” 第360章 恶魔出关 井底。 此时胖子和楚明蹲在一起，听到萧萧竟要扛住对蜘蛛害怕执行任务，由衷佩服竖起拇指头：“不管你是真单纯还是对自家老板的忠心，光凭这份勇气，就值得胖爷点个赞。” 萧萧不理解这话什么意思也不想接，等着楚明的回应。 “我俩不是刺客，没受过死亡边缘训练，在煎熬中等待死亡，太可怕了，不找个话头瞎扯转移话题会崩溃的。”楚明叹气苦笑。 你问他们为什么不干脆自杀？ 那是万万不行的，要知道全球所有宗教都不认同人类自杀，是有特殊缘由的。 总之，没所谓的后手。 “对不起，是萧萧无能……”萧萧很惭愧，换作黑子在这里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楚明摇头微笑道：“黄泉路上咱三还结伴而行，所以放宽心点。” “是的，到时候谁先下去要等其他两人……不对，是两鬼。”胖子点头附和。 萧萧无言。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更何况是面对死亡。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再也没人说话了。 胖子也在乎地面被自己鲜血浇得湿答答，直接坐下背靠着井壁打起呼噜。 楚明蹲着双手托着脸颊闭着眼，跟个不倒翁一样摇晃。 萧萧拿着匕首在石 头上刻字，她不是在写留言，而是把之前在外面执行楚明任务画出来的‘地图’复刻。 这是专门针对专注力力、记忆力的刺客训练课程之一。 …… 残阳如血。 以石屋为中心围着各种毒物。 除了楚明他没见过的赤金瓢虫、蜘蛛群、蜈蚣三种外，还有多条白底黑斑点蛇群，上百只褐黑色，体积有半个脑袋大的蛤蟆。 这两种也是位列盗墓贼小圈子的五大毒物，斑蛇和诡蛙。 此间五种动物除了赤金瓢虫，其余四种都有领地意识，竟能在几百平方米内汇聚，可见石屋内那尊被喂养六十年的尸王何等凶残。 嘎嘎嘎~ 这时从西南方向树林里，大群乌鸦飞向天空，叫声打破沉寂。 不多时，树林走出来一个人，沿着之前胖子听到三千万武将塑像，蛮横撞坍塌房屋，摆动腰肢如履平地走着。 向阳余晖从右后侧斜照此人身上，让其像神人一样发光。。 石屋周围五毒躁动，在原地发出各种声响。 井底内。 三人中唯一专注感知力的胖子，猛地停止打呼噜，抬头望着井口颤声道：“恶魔出关了。” “嗯，从声响能听出来，比我们下来枯井时多了两种，肯定更凶残。”楚明 蹲着摇晃着，眼睛都没张开。 在石头刻字的萧萧停下手来，注意到之前吊胖子挂着的蔓藤没收，如果毒物顺着蔓藤下来，他们三的死像会更难看。 萧萧觉得自己无所谓，但不能掌柜和师兄出丑，于是默默的收起匕首，抓起蔓藤爬上去。 胖子还沉浸在恶魔出关的恐惧，楚明就干脆在听声中推断后两种毒物的身份，双眼都没睁开，所以他没注意到萧萧的动作。 萧萧是个专业刺客，飞檐走壁是基础能力，抓住藤蔓脚踩岩石，三两下就到窜到十米高的井口边缘，双脚展开卡着两侧井壁，小心翼翼推着胖子盖住井口的石块，用匕首割蔓藤。 石块移动范围不大，但从外面传进来的声响，在楚明听进耳朵变动格外明显，他茫然地张开眼抬头，就发现萧萧爬到井口准备出去。 “萧萧！”他大叫一声急忙起身，抓住藤蔓往上爬。 胖子被他的声音惊醒回神，见状大胖脸露出惊诧，骂道：“胖爷就知道，你会最后一刻装英雄去跟毒物搏斗，下去地下后好跟花婆吹嘘，进而侮辱胖爷胆小怕事。” “你这是在做梦！” 胖子臭骂着站起来，费尽全身力气跳高二十厘米，双手抓住楚明的 脚踝，阻止楚明去扮演英雄。 楚明抓着藤蔓，骂道：“我是去找萧萧啊。” “林北听你画虎烂！”胖子冷笑。 井底至人高的地方比较宽敞，之上全是一米不到的直径，胖子身体没卡住还得吸住气，想低头看萧萧是否在下面，是没可能的事。 当然没想过要尝试，一口咬定楚明连做鬼都个坏鬼，要侮辱他。 “死胖子！”楚明也没时间计较了，因为萧萧已经爬出井口。 其实萧萧不是主动爬的，而是听到他二人都吊上藤蔓，怕出意外最后是摔死的，属于‘自杀’范畴下去不好过，所以才离开枯井固藤蔓。 五毒都在石屋外围十米拍着，而枯井在石屋左侧，差不多属于二者中间，所以暂时没有危险。 不多时，在萧萧帮助下，楚明和抓着他脚踝的胖子都被拉出来。 “你干什么突然跑出来？”楚明落地后就一脸不满道。 萧萧解释忘记割断藤蔓。 楚明发现误会，脸红耳赤跟萧萧道歉。 “有胖爷在，你别想扮演英雄。”胖子抓住楚明右手腕冷哼道。 楚明翻白眼骂道：“你不是十九岁而是九十一岁，不然怎么会没听到萧萧的解释！” “就大妹子对你忠心的养子，做鬼 都不会改变，配合演戏不过小事一桩。”胖子撇嘴道。 “萧萧，人字拖借我下。”楚明气得直咬牙伸出手左手。 萧萧立马脱鞋交出。 “能在死前抽你个二货一顿，小爷也算是没白费来人间快十七年。”楚明左紧抓人体拖，朝着胖子大脸盆挥打。 就因胖子莫须有的嫉妒心，结果全从井底跑出来，眼看太阳完全落下也没几分钟，下去也来不及，因恶魔已苏醒，肯定闻到人味。 也就是说，同是拿着995、996、997的数字吊牌，别人在睡梦中死去，他们要被尸王吸干血啃食肉而死。 胖子毫无一点愧疚，死抓着楚明右手腕，仰着下巴道：“打，使劲打，下去后我就跟花婆报告，你死前几分钟都在虐待胖爷。” “死胖子！”楚明左手人字拖朝着胖子大胖脸盖下，嘴里嘶吼着。 咻~ 破空的声音传来。 声音快到楚明三人都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是石头屋部分发生爆炸，碎石块飞溅。 萧萧左手拿着捡到的准尸王陪葬品匕首挥舞，切断飞来的碎石块，右手不断能衣服腰兜取铁签射击。 同时间，胖子猛然把楚明拽到自己身后，右手握紧拳头把萧萧遗漏疏漏的碎石击碎。 第361章 她来了 胖子本来手就受伤，武功在萧萧面前只能算马马虎虎，拳头击飞溅射而来的石头，导致绷带碎裂鲜血飞溅，在夕阳下更加刺眼。 “放开我，去把手包扎住，免得血腥味把尸王吸引过来，你第一个本生啃。”楚明在胖子身后甩手道。 “胖爷大你两年三个月零七天五小时，是大哥哥，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胖子骄傲宣称。 楚明无语，这胖子保护人也能说得那么气人，内心一丢丢感动都散去。 咻~ 破空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次楚明三人都看到，半空中一颗炮弹滑出完美的抛物线，落在本就四分五裂的石屋。 紧接着，一颗接着一颗，前后共计四颗把石屋地面以上建筑全炸毁，碎石飞溅尘土遮天蔽日。 “人，为什么有人？”楚明第一个发出疑问。 胖子又惊又喜，道：“看来是有人从外面破进灵台。” “现在已全面禁枪，能拿到炮弹岂是一般人。”楚明提醒胖子别高兴太早。 胖子依旧喜形于色，道：“能精准不断炸死门养尸地，就说明是敌对的。有道是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胖爷坚信……啊，黑寡妇！” 胖子刚说一半，身后右侧，体积超过胖子的赤毛黑点绿眼蛛，带着小蜘 蛛在地面疯狂移动，把胖子吓得拉楚明挡在面前。 “蜘蛛！”萧萧也吓得往后撤躲到楚明身后。 二人一个怕黑色蜘蛛，一个所有蜘蛛品类都怕。 楚明不怕任何蜘蛛，此间自豪感油然而生，即便过不到三秒，见到长得跟蟑螂差不多的赤金瓢虫群也从外围扑过来，吓得转身抱住胖子。 丢脸，三人挤作一团。 不过，不管是蜘蛛群还是赤金瓢虫，都没理会他们，从枯井左右侧迅速通过，朝倒塌的石屋而去。 其他三种毒物也从不同方向冲向石屋。 漫天烟尘遮蔽，楚明他们都看到其他两种毒物。 当然此次此刻这事不重要，倒塌的石屋下传出阵阵嘶吼声。 “真恶魔出关了。”楚明和胖子互抱着瑟瑟发抖异口同声。 萧萧贴在楚明右侧，把脑袋埋在他胳肢窝下，什么话也没说。 咻~ 破空声再次传来，一枚炮弹从石屋中间上空直直下落，而后土石飞夹着不少毒物尸体飞溅。 “所谓尸王，叫声真难听。”一道冷笑，从楚明三人所在的方位西南面传来。 楚明听出来‘蟑螂’走光，于是大胆扭头，当看到声音的主人，嘴角疯狂抽搐。 胖子紧跟着转头，笑得比哭还难看，道：“你 还真是乌鸦嘴啊。” “她来了。”楚明望着来人想哭，内心瞬间填满安全感。 几十米外。 一位有着一头稠密浅红褐色的波浪卷，几乎让人一眼就着迷的精致五官，身穿着比夕阳还红的连衣裙，脚踩着工地绿袋人字拖的女士，背着夕阳的余晖走着。 “姐姐~”萧萧从楚明身上移开，看到女士大为惊喜。 女士是那只爱传世级别帅哥，今年三十五岁，性格古怪，行为豪放不羁，开门当代门主柳烟。 此刻，柳烟左肩上扛火箭筒，肩膀下挂着鼓鼓的三色编织袋，右手夹着跟烟火，走起来丰臀扭动幅度极为夸张，没吸引人目光，但没点底子，怕腰得被拉伤。 在距离枯井还有十五米，柳烟飞上之前被胖子撞残缺的屋顶上，从三色编织袋取出一颗炮弹装填进炮管，而后嘴里咬着烟，炮口对准倒塌的房屋扣动扳机。 咻~ 炮弹朝着石屋飞出。 这一刻，身处高处的柳烟跟夕阳几乎融为一体，地面三人看来，十五年前的‘血菩萨’，绝非浪得虚名。 “好帅，我想嫁给她。”胖子面色泛红道。 楚明也觉得柳烟这一刻真的帅，听到胖子的话立即翻白眼。 很明显，胖子是想让柳烟帮忙， 绘制价值2.7亿的死门西南分部千年前秘宝密钥。 轰轰~ 炮弹落在坍塌的石屋上，又一次掀起巨大烟尘。 屋顶上柳烟突然扔掉火箭筒，喊道：“我至爱的妹妹，还有那两二货，你们不不赶紧跑，是要等吃自己的席吗？” 楚明三人没反应过来。 “白痴啊，姐炮弹用光了，打不过尸王。”柳烟双手提起裙子，从屋顶一跃而下，踩着人字拖朝着来路飞奔，形象别提有多丑了。 楚明心里柳烟强大的形象轰然倒塌，招呼萧萧、胖子拔腿跑路。 “姐姐，娶了胖胖吧。”胖子叫着跑最快，只是没跑几步突然折返。 楚明气得跳脚转头怒斥：“石屋都崩塌了，赤金包铜武将塑像肯定也被毁，你回去干毛啊。” “对哦，那可是三千万……”胖子跑回枯井边抱起价值五千石块，因楚明的话才想起来石屋里更值钱的宝贝，停下脚步。 咚咚~ 石屋地下传出吼声和震动。 “尸王中的王，巅峰武者宗师来都白给，快跑啊！”楚明急得大吼。 胖子犹豫，直到看到成废墟的石屋有黑蜘蛛爬出来，吓得转身就跑，眨眼间越过楚明跑到最前头。 “死胖子……”楚明骂着迈腿狂奔。 前方柳烟 跑相很丑，速度也不快，三人前后脚追上。 “姐姐怎么知道掌柜在灵台内呢？”萧萧问道。 “不是你留的记号，还要问我。”柳烟回道。 萧萧不解道：“萧萧没留什么记号呀。” “桂花、玫瑰花、月季花、牡丹花熬炼的蜂蜜，天下仅此一家，是李晓前些日子从我那边偷走的。” 柳烟的话让楚明想到胖子说过，拿着他给用来中和牛奶的蜂蜜，一路沾树当记号的事。 只是他很疑惑，以柳烟做饭手艺，蜂蜜味道肯定很喜感，胖子是怎么吃得下去。 “你难道没味觉？”他追上胖子问道。 胖子跟在柳烟身后求婚没听到。 “光有蜂蜜也进不来破地方，太绕了没时间，主要是我听到给哨子声，找到正确又简短的路。”柳烟说道。 萧萧愕然后，转头看着楚明惊呼：“没想到掌柜让萧萧吹哀乐，真正的意图是引导姐姐发现位置。” “哀乐？”柳烟很是疑惑。 萧萧转回去解释，柳烟听完后转头盯着楚明。 楚明当即脸红道：“萧萧误会了，我真没那意思。” “给自己烧纸钱不是不可以，但你们拿着别人吊牌没过火盆，就意味着主人没转变，结果是拿不到收益的。”柳烟很认真分析。 第362章 萧萧走了 楚明没想到，柳烟没骂他带坏单纯的萧萧，而是认真提醒给自己烧纸的事，一时间很是无语。 由于怕挨揍，没敢吐槽。 随后，在柳烟带领下，他们沿着记号很顺利跑出‘灵台’，又跑一个小时直到月亮高悬，在一处山坡岩石停下来。 这一路胖子一直在求婚。 柳烟都没理会，此刻脚刚停下，就抓住胖子一顿暴揍，边暴躁怒吼：“傻缺玩意，死门的‘甲子轮回’，你作为生门人还能不知怎么回事，还敢惦记。” 胖子凄厉惨叫，让楚明都觉得同情，赶紧暗暗指使萧萧劝解。 “姐，伍师兄为了提醒掌柜不要进石屋，在枯井里摔伤……”萧萧转述胖子的英勇行为。 柳烟手劲逐渐收回，萧萧停下来也就停手，从三色编织袋掏出一瓶老齐家高级药丸给胖子，道：“楚明是我妹的精神支柱，保护他就是保护我妹妹，这一瓶药丸价值八万算给你的奖励。” 胖子不接药品，鼻青脸肿的大胖脸挤出谄媚的笑容：“柳姐，那密钥可是价值2.7亿……” “有命拿没命花！明知大秃头的法脉，不算大弟子明了后代，也就是我和萧萧，如今就剩下你这棵独苗，且行且珍惜吧。” 柳烟把药瓶丢在胖子怀里，口吻罕见的有前辈风范。 楚明好奇道：“你遇到那批人是什么来头？” “死门核心法脉，他们看出来萧萧身上开门传人标记才没有下死手，并不是害怕，如果我们坏了他们好事，将放‘绝杀令’，到时候开门、死门明知和尚发脉，还有楚家统统要绝后。”柳烟绝美容颜阴沉如水。 楚明转头看着胖子，道：“2.7亿还要吗？” 胖子慌忙摇头。 楚明松口气，胖子太贪财了，不是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他们一伙人都会被拖下水。 随后他又问柳烟：“那你还扛着火箭炮炸他们养尸地？” “火箭炮是半路捡的，我也扔在那边了，冤有头债有主，找我做什么？”柳烟回道。 楚明觉得对方又有所隐瞒，但也没追问，毕竟谁都有不愿意说的秘密。 这时他想到井边留下的痕迹，色变道：“我们刻下的墓碑！” “嗯，是个问题，不过也无所谓，毕竟除了捡到三个吊牌也没干什么，如时候有天被问起来，你就挺起胸膛大声回答，大概能混过去了。”柳烟摆摆手。 楚明闻言心刚要放下去，萧萧就说自己在井底，默刻石块上的字。 “这这……刺 客训练专注力的手法，顺着这条线索就能关联到姐了。”楚明咋舌道。 萧萧羞愧地低下头。 柳烟很是心疼伸手揽入怀里，道：“没关系，跟姐去中原散散心，过段时间就好了。” 楚明听出来，柳烟这是发动中原大世界的人脉来压制死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去。 “我带走你的得力干将，这东西就算道歉礼。”柳烟取下肩上三色编织袋递给楚明。 “不用了，萧萧能学到本事……” 楚明想着这趟到中原，萧萧肯定能接手柳烟的人脉资源，是天大好事，自己高兴还来不及，要什么道歉。 “让你拿着就拿着，废话那么多。” 柳烟把三色编织袋扔在地上，而后拉着萧萧离开还留下提醒：“神女峰就不用探，以你当前本事接触就是死。” “萧萧，有空记得联系。”楚明道别。 “好的掌柜。”萧萧压住人心不舍，以任务口吻回应。 眨眼间，柳烟带着萧萧消失在夜色。 楚明收回视线，见胖子鬼鬼祟祟正蹲在三色编织袋，气不打一处来。 “见者有份，跟萧萧分开，胖爷也很悲痛。” 胖子大言不惭，明明跟萧萧才认识不到五个小时，胖手拉着拉链快速打开低头 查看，随即吓得跌坐地上：“啊疼死……塞寄卖……” 胖子疼又愤怒叫着。 “该。”楚明一点都不同情，随后好奇蹲下拉开编织袋口子。 袋子里除了有萧萧之前背着的，这趟出来带着的小箱子，以及跟玉玄古玩店斗宝得到的玉雕菩萨外，还有一条血干掉的手臂。 手臂上还贴着一张纸。 柳烟说没能抓到程慧情，回报楚明帮忙自己解开十五年禁足枷锁的恩情，宰了这次游轮明面组织者算利息。 “这臭婆娘太凶残了。”胖子凑近跟楚明并排蹲着看着纸张信息咋舌。 楚明扭头道：“你见过？” “算过，可胖爷面前好像有一道铜墙铁壁堵着，比算你什么时候便秘难度还大。”胖子比划着道。 楚明忽略对自己不友好的信息，皱眉道：“老奶奶好像知道什么，这趟去中原恐怕不是躲避那么简单。” “当面喊姐姐，背面喊老奶奶，你就是个伪君子真小人。”胖子揶揄。 楚明收起纸张把拉链拉上背起来，淡定道：“小爷可不想跟你一样嘴贱，被揍得妈都不认识。” “那你承认自己是个伪君子坏咯。” “是啊。” “……” 兄弟两边挤兑彼此下山。 柳烟选择 停脚的地方很安全，半小时他们就来到码头。 二人乘上渔船连夜离开和黑子汇合。 半夜，一伙人在万州城区码头汇合。 黑子转述，经过一天救助，游轮明火被扑灭，初步统计失踪人员高达三百人，近乎总人数三分之一。 楚明面色黑如水：“那疯婆娘一日不抓到，恐怕还有人会因此受伤乃至意外死亡。” 黑子望着滔滔江面，道：“昨日他们想乘船后坐直升飞机离开，公家也找不到去向。” “当前又没线索别管那臭婆娘，还是赶紧把那小箱子卖了，分钱吧。”胖子催促。 “什么箱子，那件假货吗？”黑子好奇道。 楚明讲述了下分开后的经历。 黑子听得心脏扑通跳，等楚明说完后，严厉喝道：“以后只要黑爷不在场，不许你冒险，听懂了吗？” “他又不是你儿子，还能听你话？”胖子揶揄。 黑子握紧拳头准备暴揍胖子一顿，楚明伸手给拦住，询问吴明瀚去向。 “老吴听说你安全了，先一步回去安排几个兄弟回老家。”黑子跟胖子大眼瞪小眼边说。 楚明点点头，转身伸手搭着胖子的肩。 “六百万是胖爷应得的，别想找借口赖掉！”胖子严厉警告。 第363章 被骗多少钱 “都是自家兄弟，我怎么会让你吃亏。”楚明说道。 胖子闻言甩开楚明搭肩的手，拉开一米距离冷哼道：“打从遇到你个小杂毛，胖爷就次次吃亏，现在除了真金白银，你嘴里说的哪怕是一个字，胖爷都不会信！” “瞧把你紧张的，我只是想到你要建金碧辉煌的养猪场，所以有个轻松业务想请你帮忙，算是发小情分祝贺礼。”楚明摇摇头解释。 “胖爷天煞孤星，没发大更没发小。”胖子被柳烟揍得鼻青脸肿的大胖脸，满是狐疑。 “帮我把它运回棺材村，我多给你一百万。”楚明指着渔船道。 胖子小眼睛当即一亮，伸出大胖手：“四百万，凑整数。” “我凑你二大爷。”楚明黑脸，四百万都能卖数十艘同类渔船，也就这死胖子敢开口。 胖子叹气道：“别开口就骂人，有道是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觉得价格高，可以杀一杀的。” “五十万。” “喂喂，谁教你这么杀价的？” “你。”楚明指了下胖子。 胖子久远的记忆一下浮出来，当年为坑家里卖猪肉小伙伴的五花肉，他就是乱杀价，不到五岁的楚明就在现场。 “唉~胖爷当年无心造的孽，今日才得到这样的 回报。”胖子长吁短叹。 “半个月内搞定，过时不候。”楚明把三色编织袋给黑子，自己背着背包扔下话离开。 黑子已经把越野车从渝州市中心开过来，他们打算连夜回蓉城。 上车后，黑子问道：“那条船虽然就过我们，但你前后花一百万五十万，是不是太奢侈了？” “之前从渔夫手里花五十万收购，是以为老奶奶嗝屁留个念想。” 楚明把副驾驶椅子调低躺下，继续道：“现在主要游轮上死伤不算，还失踪将近三百号人，西南古董圈怕是要乱一阵子，那死胖子又爱四处乱窜，整不好被人抓去挡枪，所以给他找点事做。” 黑子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热情挥手目送的胖子，道：“总觉得胖子不靠谱，回头一天之内把船拆毁，到头来一百万白花，好心还没发挥应有的效用。” 楚明在副驾驶谈着闭上眼，自信道：“算上游轮卜卦费用共计八百万还没到账，他明白不能瞎搞，否则一分钱也要不到。” “那我就放心了。”黑子调转车头。 回到棺材村，楚明吃了个饭就回卧室，连睡十几个小时，才把损失的能量补满。 黑子有自己的家，很少在这里过夜，萧萧又去中原旅行， 偌大的家就一人一狗。 楚明觉得好安静，不习惯，洗刷过后到隔壁关闭的‘三侠盐帮菜馆’。 之前萧萧要把菜馆改造成茶馆兼古董收藏室，他寻思着最近没什么事，正好动手改造，等萧萧回来给惊喜。 逛了一圈，楚明发现不用大改动，只要整个把招牌挂上去，再弄几个格子架似乎就可以，带上些钱准备出门。 “这才六点大早上的，你要去哪？”黑子提着一袋子食物推门进来。 楚明说了下决定。 “等我给大黑喂饭后跟你一去。”黑子说道。 “架子古玩市场多得是，就在一公里外，不会有危险。”楚明说道。 黑子反手把大门关上后道：“胖子打电话跟我说，你印堂发黑，走哪哪出事，要我多多留意你。” “好意思说小爷，他才最大的祸胎。”楚明很不爽，觉得胖子纯粹是在诅咒自己。 黑子不回话，给大黑狗喂好饭，拉着楚明骑着摩托车离开。 “好久没一起吃早餐，去人民医院边上的沙县吃小笼包吧。”楚明建议。 黑子摇头道：“人家不吃小笼包，要吃扁肉和拌面，再加两颗卤蛋和一块豆干。” “你找抽是不是，不都是一家子都有的食物。”楚明生气道 。 “不懂黑爷的体贴，这不是怕你心情郁闷，调调情。”黑子嘟囔道。 楚明嫌弃道：“能不能别乱用词语，很恶心人好吗？” 沙县就在棺材村北面，进入人民医院所在主干道的转口，也就二百多米。 兄弟两人斗嘴几句就抵达了。 此刻店里六张桌子都坐着客人，楚明扔黑子去点菜，下摩托车后扫一圈，看上面善独自坐一桌的大叔，请求拼桌。 大叔没回应，他就权当同意在对面空位坐下。 “叔叔，我感觉哪儿见过你呢。” “你家大人没教过你，食不言寝不语？”大叔冷言道。 楚明回道：“那您现在不是在说话？” “找茬吗？”大叔放下筷子抬头。 楚明赶忙道歉：“看错了，对不起。” 哼。 大叔甩头起身离开。 黑子点完菜，在对面另外的空位坐下，道：“你有病，没事惹人叔叔做什么？” 楚明用筷子指着殿外，道：“你再仔细看一眼。” 黑子转头扫了眼，讶异道：“这不是昨天在咱们回来，跟小卖部大婶聊天的那老汉？” “面生，不像是棺材村的人。”楚明补充。 “你鉴定过？”黑子转头回来问道。 楚明不语，视觉中外人看不见的金光正在 闪烁。 几秒后，他闭上眼道：“金颂的人。” “金大少……不对，应该说是金大小姐对你念念不忘，要不你就从了，去上金家当女婿。”黑子怪笑道。 楚明冷哼道：“要去你去。” “啧啧，生气了呢。” 黑子嘿嘿笑，见楚明脸发青赶忙转移话题，道：“明天我打算去汉安，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兴许能捡到漏。” 楚明又没真生气，立即满脸好奇：“魏丽邀请你？” “能不能不要那么八卦。”黑子白眼直翻道，“汉安紧邻蓉城，除了魏大掌柜，我就不能认识别的人？” “是是，都是我的错，蓉城和汉安紧邻着，不存在阳资市。” 楚明怪里怪气，惹得黑子脸红耳赤不吃饭起身要走，赶紧道歉：“去，一定要去，毕竟能让我家小李特意去一趟，肯定是个人才。” “人才倒是算不上，就是一个铲地皮的，之前我到阳资市收货碰到，后面几次合作都很愉快。”黑子重新坐下道。 “真不是魏大掌柜啊……小弟错了，求黑爷大人有大量，宽恕一次。”楚明真诚道歉，才让黑子没暴走。 “他算是个骗子。”黑子开口。 楚明当即双眼爆发精芒：“你被骗了多少钱？！” 第364章 家里遭贼 “被骗吗？”黑子错愕了下后怪笑道，“是的，黑爷裤衩骗破洞了。” “无聊。”楚明眼中寒芒瞬间收敛。 几个月前他还没入行，黑子全靠着父母意外去世后每月固定打到账上的几百赔偿金活着，能有毛钱被骗。 这时，他们点的菜等上来。 楚明一口气干一笼小笼包安抚好胃，扁肉汤太烫得等等，随口询问道：“说说你那朋友吧。” 黑子把嘴里的炒粉吞下，骂道：“你可真自私，自己太烫喝不了，还不让人吃了。” “哇哦，李晓哥哥竟然主动吃正常量早餐了。”楚明故作惊异，就差找人借个大喇叭到街上喊。 “不是打赌输了，履行约定，有必要大呼小叫的吗？！”黑子不爽道。 楚明翻白眼，之前在渝州打赌最后是以平手收场，还是黑子强烈要求，所以现在不够是找借口。 他怪里怪气道：“看来汉安你那朋友果然是魏丽。” “不是。” 黑子否定后低头，几口就把一盘炒粉扒拉干净，放下筷子道：“他叫丘二南，家里有海外关系，喜欢到暹罗找洋鬼子交易低价高买。” 楚明面色瞬间正经起来。 二战后暹罗国逐渐成为欧美鬼佬的快乐花园，如今已然‘荣’登亚洲最大红灯区， 凡是人类有的灰色产业，在暹罗都存在。 而所谓灰色产业，是在社会公序良俗和法律踩钢丝蹦跶，丛林法则是该圈子的基础准则，所以凡是能在里面站稳脚跟都是狠角色。 这方面，暹罗尤为突出。 “你朋友不简单啊。”楚明说道。 “那当然了，要不是老舅不肯点头，刚退伍时我就去跟他混，早成百万富翁，你也不会认识我。”黑子点头。 楚明习惯性的摸着下巴，道：“以前没听你提起过他，这回儿突然邀请你过去，莫非……” “想多了，人过两天要订婚，我是想着最近风声紧到时候怕去不了，就提前过去祝贺。”黑子拿勺子舀瓦罐汤说道。 “那我确实有点想多了。对了，他是二婚是吧。”楚明问道。 黑子闻言差点把勺子捏碎，无语道：“人大我三岁，头婚都没呢。” 楚明表情错愕，道：“二十六岁，还是作为外国人在暹罗低价进高价出，跟鬼佬交易，实力不是一般强！难道他是古董鉴定大师或修复师？” “都不是……嗯，怎么说呢？” 黑子放下勺子，少见动脑子思考，楚明默默等着。 十几秒后，黑子整理好思绪说道：“推销员，对就是专业的推销员。” 楚明嘴角抽搐 嫌弃道：“让你平日不爱动脑子，关键时刻吐不出正经词。” “别看不起推销员……” “没有，我纯粹是看不起你。”楚明冷哼低头吃扁肉。 黑子有自知之明，他碎嘴是真碎，讲道理是讲不过楚明的，于是也老实闭嘴喝瓦罐汤。 吃完后，二人到市场买了几个架子就回棺材村组装。 蓉城到汉安直线距离一百五十公里，可汉安地处蜀东南为山区，直达高速还在修，交通不算便利，所以楚明决定下午就出发。 出发前，他带着水果去隔壁小卖部，拜托大婶帮忙照看下大黑狗。 自从沈倩走了，楚明他们不在都是大婶在照顾大黑和帮忙看家，一听出门才刚回来一天就又要出去，就不解道：“你们跑货车的不好好休息，真的好吗？隔壁村前几天才一家子全出意外，死在外省。” 楚明给大婶说过自己‘跑货’的，说的是行业术语，大婶脑补他是跑货车的。 此刻闻言心里苦笑，干古董行业的人，哪怕开店，每年三分之二的时间也都是在外头跑，更何况他一个店铺都没有的散人。 这事跟大婶说清楚没意义，于是他随口应付过去，又给二百块佣金。 “对了，前段时间有个坏家伙，跑到大黑家鬼鬼 祟祟的不知道干什么，你有时间给大黑的小屋加固下吧。”大婶在楚明要离开前提醒。 楚明脚步顿住转身询问大婶，坏家伙什么时候来过，身上有没什么特殊标记。 “长得又矮又胖，以前在咱们村也住过一段时间，说什么村里那口水井大龙死，所以咱们村妖气冲天……” 大婶越说越生气，把坏家伙亲戚问候了个遍。 楚明一下就意识到，大婶嘴里的坏家伙，除了胖子伍乘恩没别人。 作为胖子的发小，他也是被大婶问候的亲戚之一，所以心里不舒服想打断。 “阿明啊……” 外头斜对面他家传来黑子急躁的大喊，紧接着是大黑狗汪汪叫的声音响起。 楚明心想不好，赶忙告别大婶。 出来后他从倒闭的‘三侠盐帮菜馆’大门回家，进院子关门立即打胖子打去电话。 电话没打通。 他穿过拱门，只见萧萧给大黑狗打造的家，被黑子给拆毁了。 一人一狗正在院子搏斗。 楚明怕大黑狗吃亏，赶忙上前抱住顺毛安抚，才让大黑狗冷静不少。 随后他问道：“你银行卡不见了吧。” “你拿走的？”黑子双眼猩红拳头紧握。 “大婶说……”楚明把知道的转述了下。 “死胖子！”黑子仰头 嘶吼。 楚明让黑子自个发泄，拉着大黑狗进大厅拿出纸笔作画。 他不会画画，只是按照脑海记忆临摹，把胖子形象画出个七八分神似，然后递到大黑狗面前，问道：“是这家伙进过你家，对吧。” 汪汪…… 大黑狗原地蹦跳龇牙咧嘴。 楚明紧张起来。 大黑狗神勇无比，可面对约等于三级武者实力的胖子可打不过，身上铁定留下伤疤，赶忙检查。 好在预想中的事没发生，楚明松了口气，单手抓着画像询问：“这坏蛋是不是把李晓暂存你那边的东西拿走了？” 汪~ 大黑狗叫了一声，转身朝厅外跑去。 此刻黑子还在院子里，问候胖子全家。 “别打架……”楚明担心大黑狗被暴躁的黑子打，赶忙追出去。 他出来听到黑子嘴里吐出的话，就不乐意了，刚才没法阻止大婶，那是因为还得求人帮忙不好开口，现在可不能忍，就在大厅台阶停下道：“死胖子的亲戚就剩小爷一个人，别骂了，我死你也不会好过。” 黑子瞬间哑火。 “大黑智商不比小学生差，你不把它家复原，以后肯定见你一次咬一次。”楚明提醒。 “忘了这茬，那条狗报复心很强的。”黑子瞬间犹如跌进冰窟直打寒颤。 第365章 国家机密 这个家，黑子也有股份会在这里睡觉，怕大黑狗下黑手，赶紧去拿工具箱修狗屋。 楚明则去找大黑狗。 他们几人都把大黑狗当家人，特别是萧萧，就跟照顾弟弟一样，狗屋面积都快赶上商品房次卧，不但卧室还有遮风挡雨阳台，左侧有单独吃饭地方，屋子后面是厕所。 此时大黑狗在厕所边泥土地刨土。 “大黑，我记得这地方是萧萧打算用来种花的，最近在养土，你搞乱了，她回来非得找你谈心三天三夜不休息。”楚明走上前劝导大黑狗停下。 大黑狗没听继续刨土。 “你不乖的话，等下就带你一起出门。”楚明拿出大黑狗最讨厌的事威胁。 黑子提着工具箱走来，插嘴道：“这死狗肯定想换新的木头做房子，要把旧的埋进萧萧的小花园。” “你少说两句，它家现在这鬼样子，不是就是你干出来的。”楚明指着崩塌的狗屋指责黑子。 汪汪~ 大黑狗转头咆哮。 黑子跟大黑狗道歉，着手修复狗屋。 楚明想到大黑狗一向很听自己话，今儿个怎么反常，所以肯定有事，于是走上前询问：“土里有东西？” 大黑狗刨土边‘汪汪’的回应。 “它说自己把宝贝埋进去了。”黑子说道。 楚 明好奇道：“你会狗言狗语？” “是翻译，你个文盲。”黑子冷哼纠正。 “虽是一个意思，但没照顾你的情绪，是我的错。”楚明随意道歉，然后追问能翻译多少。 黑子边修狗屋边解释：“小时候……” “长话短说。”楚明黑脸，让黑子从小时候说起，那今天就不用出发前往汉安了。 “求人也不摆正好态度。”黑子不满嘟啷一句，而后鉴断解释。 小时候他企图摸清楚动物行为语言，后来当兵跟某个激发感知力的战友学了不少。 “你们连队人才济济，上次才听你说有个会摸骨，这会儿又冒出个激发感知力，还是偏向动物语言行为模块，会不会……” “国家机密少打听。”黑子严肃道。 楚明怀疑但也没在继续追问。 这时，大黑狗停下来转身朝他汪汪叫。 “死狗喊你去看它的宝贝。”黑子帮忙翻译。 楚明于是朝大黑狗凑更近蹲下，查看地面被大黑狗刨出的土坑。 土坑里隐约可见埋着黑布。 楚明感觉有些眼熟，仔细一看果然是他的T恤。 他虽然有接近千万身家，依旧保持着勤谨持家的好习惯，对十块钱五件的T恤被糟蹋还是很心疼，可大黑狗救过他的命不好指责，只能默默 把土给拨开。 T恤被包成包裹，体积有人脑那般大，凭借手感，楚明认定里面还有报纸。 打开一角看了下，果真如此，且报纸之下似乎还有两层，越往下包得越扎实。 “大黑终究是条狗，做不到这些，难道……”他边打开边猜测。 边上修狗屋的黑子好奇撇头看下，面色异变连滚带爬冲过来，嘴里大吼道：“不要打开！” 楚明拆包裹的动作不仅不停下，速度还更快。 黑子见状，丹田爆发比杀敌更猛烈的能量，身体犹如一把利剑‘咻’窜到楚明身后，一把抢过包裹。 没看到答案楚明很不爽回头怒视：“这可能是胖子存放在咱们家的宝贝，你难道想独吞？” 黑子小心翼翼把楚明打开位置重新包住，而后双手紧紧抱住，才开口回道：“别乱安罪名，这包裹跟那死胖子没关系。” “嘿嘿，果然是你的，就你这副死样子，里面没有银行卡和存折，对吧。”楚明眯眼道。 “臭屁孩，又诈你黑爷！” “我只要看一眼就好。” “不给。”黑子抱着包裹转身就走。 人都有好奇心，古董从业者尤甚。 楚明要是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半个月都别想睡好觉，于是喊道：“大黑，咬他屁股。” 汪~ 大黑狗从楚明身边蹿出，对准黑子没多少肉的屁股张开血盆大口。 “当你黑爷是老吴那个笨蛋，被咬不还手？！”黑子冷笑着说着，却没有还手意思，突然身体拔高蹿上屋顶。 大黑狗只能在地面干瞪眼嚎叫。 楚明着急上火失去理智，仰头威胁道：“藏哪儿也没用，我嗅觉比大黑弱不了多少，我们联合一起，必定能找出来。” “三点出发。”黑子在屋顶快速移动转眼消失。 “气死我了。”不能知道包裹里是什么，楚明非常难受，在原地脸红耳赤蹦跳。 大黑狗陪着他，朝黑子消失方向龇牙咧嘴疯叫。 可惜结果无法改变。 楚明发泄过后，抓起钉锤修狗屋。 他不会木工活，仗着脑海里的《楚氏鉴法》记载的理论，勉强把狗屋修起来。 随后他拿出对讲机，教大黑狗如何使用，只要有人进家里就通知大婶。 当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大黑狗听得格外认真。 …… 下午三点。 楚明二人开车前往汉安市。 由于发现黑子有路痴嫌疑，楚明在副驾驶拿着地图导航。 结果是没有迷路，却临近半夜才抵达目的地。 丘二南到火车站接他们，一看到下车的黑子就哈哈笑：“是否路灯不够亮 堂，你被迫原地绕路？” 丘二南的意思是，迷路了吗？ “这是丘二南丘老板，这位便是我之前提到过的楚明楚师傅。”黑子脸黑看不出窘迫，不接茬，给二人互相介绍 楚明仔细打量。 丘二南有点矮，目测不到一米六但很是健硕，平日应该有锻炼，说话语调仿佛是初入江湖的新人，爽朗中带着质朴，但是眼神十分老辣，也在暗暗观察。 这人不简单。 楚明、丘二南内心默契给彼此评价，表面上在黑子解释后，二人笑呵呵握手。 “幸会，很早就听李晓说过有一位年纪不大，但鉴宝实力超绝的天才，今日一见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丘二南面露喜色赞扬道。 “不敢当，李晓可没少念叨丘老板的壮举，小弟每每听到都佩服得紧，若非实力上不得台面，不至于耽搁到今天才来叨扰您。” 丘二南和楚明双手都握在一起，言词很是亲热。 黑子不爱动脑子并不傻，见二人没完没了，翻白眼道：“都是自家兄弟还探什么底，我饿得要死，赶紧找个地方吃晚饭。” “是我是疏忽，楚师傅这边请。”丘二南邀请出门上自己的豪车。 “汉安是我第五故乡路熟悉得很，你说个地方就行了。”黑子没好气道。 第366章 特殊缘分 现如今身家好几百万的丘二南，并没有因黑子随意态度而生气，又道：“你要带楚师傅自己过去也可以，正好我去接我未婚妻，咱们在我刚开的饭店汇合，就在我家旧址。” “行，回头见。”黑子摆摆手，拉着楚明上车。 楚明在副驾驶坐下后，道：“你还有别的约？” “约你个嘚。” 黑子启动车子，斜眼道：“在神女峰因为你差点没命，黑爷已经跟萧萧、老吴沟通过了，以后凡是离开棺材村，也就是咱们老巢，我们三人必须有一个作为你贴身随爵。” “贴身，很贴的那种。”黑子严肃补充。 “如果我哪天去夜总会找姐姐泻火，你也要贴啊。”楚明鄙夷道。 “别不当回事，你要是出个意外，我、萧萧、老吴、那条阴险狗，乃至那头贪婪胖子都活不下去。”黑子不逗嘴皮子，面色前所未有凝重。 “无趣。”楚明嘟啷一句，把椅子平放躺下闭上眼秒睡。 黑子默默驾驶车子，前往几公里外的近郊丘二南家。 不知过去多久，楚明被饿醒，迷糊问道：“还没到丘老板的饭店吗？” “快了。”黑子回道。 楚明拿出修好的手机看时间。 抵达汉安火车站是十一点四 十几分，现在都过去将近一个小时，怎么可能还没到。 他猛地坐起来查看车外环境。 此刻外面黑漆漆没几处灯火，还能隐约能看到起伏的山峰。 “这是哪儿？”他转头问道。 驾驶座，黑子打着方向盘回道：“汉安近郊丘家镇附近。” “是吗？”楚明怀疑。 “不信你自己来开啊。” “恼羞成怒更说明你底气不足。” 楚明斜眼道：“不过都是自家兄弟没什么好丢脸的，停车给丘老板打个电话吧。” “大半夜好时节，人跟未婚妻肯定要亲密下，现在去打搅不合适。”黑子摇头道。 楚明觉得黑子因为出发前自信，现在迷路拉不下脸，却贴心不点破照顾黑子尊严。 随后，他挪到后座从背包里拿出强光手电筒摇开车窗，查看周围特别点的物体，然后偷偷给玉宝轩大掌柜魏丽发信息求助。 很快，魏丽就回复信息 楚明扫了下信息差点晕过去。 魏丽告知像拳头的山叫拳头山在汉安北侧市郊，而他们要去的丘二南家可是在市郊南边。 “哥，咱们认识时间也不算短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坚持维护古人上南下北的理论呢？”他抬头说道。 黑子闻言踩住刹车，转头 道：“想污蔑我路痴就直接说，不要拿老祖宗阴阳怪气。” “没有的事，小弟有个疑问，就是这是哪边，请黑爷指导。”楚明很客气地指着自己左边车窗。 “山南水北，左东右西，自己套进去别问我。” “你牛。”楚明一脸服气地竖起拇指头。 黑子把堪舆风水术理论，融入日常方向辨认，比路痴不承认还严重，把简单事极端复杂化。 他知道劝说不了黑子，干脆闭嘴低头给再次给魏丽发出求助信息。 “阿明，你骂我吧，不然我不习惯。”黑子忐忑道。 “寄卖，给林北老实待着。”楚明如黑子所愿。 黑子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不是他犯贱喜欢被骂，而是每当放错楚明变得沉默，那绝对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会很惨烈的。 这时，后面有车灯打过来。 ‘迷路’的事暴露，黑子精神不在紧绷着，盯着后视镜吐槽：“这鬼地方黑灯瞎火的，大半夜还有车子，莫非跟我们一样走错路了？” 楚明收起手机推开车门。 “还不知道是谁……”黑子着急跟着下车。 楚明在车后停下脚步。 “你能不能有点自觉，等下出意外咋办……”黑子绕到楚明面前数落。 几米外一辆 豪车停下。 楚明把面前黑子推开伸手道：“来得真及时。” 黑子满头疑问，楚明有丘二南的手机号码，刚才偷偷联系了？转头时面色瞬间不自然。 车门打开走出个美女车主，正是玉宝轩大掌柜魏丽。 “干么让她知道我来汉安了。不知道前天在奉节跟你分开后，我被这位大姐喷了多久吗？”黑子转头压低声音骂楚明。 楚明回道：“不能因为你私事，影响我和魏掌柜的关系，毕竟她可是一家古董大店掌柜，打好关系只有利没有弊。” “你懂锤子，她家真正管事的他大哥魏虢，她不过是出来依靠形象吸引……”黑子没把话说完就打住。 魏丽来到二人停下，朝楚明伸手。 楚明和魏丽握手，一脸抱歉道：“大晚上还麻烦您还过来一趟，实在抱歉。” “不麻烦，我家就在附近一公里外。”魏丽微笑回道。 她父母家就在附近，恰好今夜回家陪父母吃饭，准备入睡时接到楚明第一个信息，就立即动身赶来，所以没回第二个信息。 两人松开手后，魏丽看着黑子道：“记忆不错，才来我家一次就认得路。” 黑子脸僵硬就只剩下嘴角还能。 楚明憋笑，这得是多大的缘分 ，黑子千躲万闪，结果还是一头撞上魏丽，他小声道：“来都来了，要不去看看你家准岳父母？” “大晚上的，老人家不用休息是吗？”黑子下意识脱口而出，说完后悔来不及了。 魏丽说道：“我家面积不小，我自己有东厢房活动范围，所以不会影响他们的。” “不，不是……也不是怕影响，只是……”平日嘴炮连珠的黑子，这跟结巴一样，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楚明贴心帮忙解释他们的目的，由于实在是怕黑子又开错路，顺带邀请魏丽同行。 “丘老板从国内淘普通物件到国外高价卖，在汉安颇为知名，能见面也是我的福气。”魏丽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那咱们把车开一辆放你家，免得分开等下又有人跑丢了。”楚明提出建议。 魏丽点头道：“我把车子放这里明天让人过来取，咱们出发吧。” “别别，你这车子太贵，出点问题我们赔不起。”黑子急忙摆手。 魏丽知道黑子经济状况，于是改变想法，把车子开回一公里外的家里，再和楚明他们同乘。 随后双方各自上车。 “我现在已知道大路在哪儿，离开后我们把那婆娘甩掉。”启动车之前黑子说出决定。 第367章 大美人 “又没让你在她家过夜，有必要当缩头乌龟吗？”楚明在副驾驶闭眼吐槽。 “那天在渔船老大姐建议她掏我裤裆验证，结果我们分开后……呜呜，她她……她逼我把裤子脱下验证，呜呜……”黑子话说一半哭得很伤心。 楚明瞬间张开眼，本是清秀稚嫩的脸，此刻比市场大妈还八卦，道：“上手了吗？” “我被侮辱你不关心，还问羞死人的事！”黑子哭着吼道。 “几年前你光天化日之下脱裤子逼着小爷看，还得小爷长针眼，现在就觉得羞愧难受，不觉得虚伪吗？”楚明撇嘴道。 “那能一样吗？你是想看金身童子功，她、她是……总之我现在看到她就浑身不舒服，就……” “就个屁，无非你心里有她，所以才会惶恐、紧张、羞涩。” “我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同行证明。” “你……你等着，黑爷证明给你看，我不喜欢她。” 黑子不爱动脑子坏处又显现，完全没想过被楚明激将，打方向盘踩油门，跟上前方魏丽的车子。 一公里的距离转眼就到了。 楚明为不让丘二南等太久，谢绝魏丽邀约进屋喝茶，赶往南郊。 汉安市中心不大，南北相距也才五公里 ，有魏丽指路，不出十分钟就抵达目的地丘家镇‘二南大酒店’。 这几年丘二南赚到钱，把自家自建房推倒建起十层高楼，一到五楼改造成饭店，挂满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是整个丘家镇中心最醒目的楼宇。 楚明在副驾驶坐着，在距离大酒店还有五十米，就看到一楼大厅门口迎接他们的丘二南，目光瞬间被对方右手边的女子锁定。 女子是个金发白妞，穿着旗袍尽显高挑凹凸有致的身材，最迷人的是浅绿色的瞳孔，在灯光衬托下，仿佛来自森林的精灵。 “丘老板就是厉害，搞到比自己高十五厘米的洋妞。”黑子有些近视，直到车子快停下看清楚酒店大厅的准夫妇。 后座，魏丽望着车窗道：“面相有点熟悉。” “男的还是女的？”楚明知道黑子不敢跟魏丽说话，不想对方受到冷落，所以立即附和。 “女的。”魏丽说道。 楚明回头微笑道：“自古美人都有共同点，魏掌柜眼熟也很正常。” “楚师傅过奖了，我算不上美女，否则也不会有人说抛弃就抛弃。”魏丽转头充满怨气望向驾驶座。 黑子把车子随便一停，赶忙开门下车躲避，导致魏丽脸上怨念更重。 楚明 坚持不掺合感情事，打着哈哈推门下车帮忙开门。 魏丽收起心情下了车。 “我就说今日繁星那么绚丽迷人醉，原来是魏掌柜和楚师傅莅临小店……”丘二南见到魏丽吃惊的同时，满脸笑意迎上来。 楚明暗暗心想，黑子给丘二南‘推销员’的定义还算准确。 要知道他的鉴宝实力，丘二南只听黑子白天发现信息临时提起，脑海是没有完整概念，欢迎突然出现的魏丽还没冷落他，说明在和人打交道极为老练。 随后他们客套寒暄，在丘二南的邀请下进入酒店。 在包房坐下后，丘二南正式介绍自己的未婚妻。 女人今年二十三岁，是华人和洋人混血，因华人祖上也有混血，所以相貌上完全一副洋人样。 姓氏和名字非常长拗口，楚明只记住‘莎娜’两个字。 “丘老板和莎娜小姐在什么地方认识的呢？”魏丽跟楚明一样偷懒，摘取最简单方便的称呼。 丘二南微微低头，脸色泛红道：“我和莎娜是在暹罗国认识的，当时我在整佛牌，她作为本地人给了帮助，后来交谈中得知，她不仅有华人血统，还在蓉城大学汉语言专业留学，逐渐的熟络起来……” 丘二南谈起和未婚妻 认识过程，有点腼腆，但语言组织保持水准，回答了魏丽疑惑。 这期间，莎娜和丘二南十指紧扣，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笑容，给予无声支持。 解释过后，丘二南让厨房上菜。 楚明、黑子一晚上光绕路，肚子饿扁扁，没有客气大快朵颐。 魏丽还是觉得莎娜莫名的熟悉，主动攀谈，从暹罗国让人文自然风光入手。 刚开始莎娜有问必答。 “我嫂子也是华裔，在暹罗有亲戚……”魏丽倒着红酒，话题转入比较深的方向。 啃着兔头的楚明，抽空抬头看了眼。 他发现莎娜听着魏丽说话，很有礼貌用双手接过酒杯，但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心里泛起思考涟漪。 黑子吃饭动看着作比楚明还粗暴，旁若无人，其实一直偷瞄关注魏丽，第一时间发现楚明的异样，就撇头小声提醒：“虽她是洋妞，但也有咱们华人血统，内心大概率住着小半腼腆小女生，你就不要色迷迷盯着人家看，让人难为情。” “我们家黑爷还真懂女人呢。”楚明回道。 黑子在桌下用脚踢了下，小声道：“你的阴阳怪气哥早免疫，听话把眼睛收回来。” 楚明低头啃兔头。 对面，莎娜面露非正常的红色，虽 极力掩饰难受，还是被丘二南发现，道：“你酒精过敏吗？” 莎娜点点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魏丽慌忙起身。 “魏掌柜无需道歉，这事连我都不知道。” 丘二南回应魏丽的同时，搀扶起莎娜要离开包房表达抱歉，把礼数做周到。 除了黑子，楚明二人都起身跟着出门。 “隔壁就是医院……”丘二南让二人不用担心。 二人还是在走廊目送，才折回包房。 “李晓，你这样有点不礼貌了。”魏丽先一步进门，见黑子还坐着生猛啃兔头就来气。 黑子尽量保持不视线接触，回道：“我和老丘是兄弟，就一点小事还不至于急哄哄的。” “你意思是我不成熟很幼稚？”魏丽隔桌站着冷问。 黑子回道：“我只说楚明那臭屁孩。” “借口！”魏丽语气明显冷硬。 门口楚明见此，认为旧情人斗嘴的戏很好看，但要是会引火烧身那就不值当，拉住门把手把自己关在门外。 屋内黑子听到关门声，抬头发现楚明没在屋内就立即起身。 “今日你哪儿也不能去，必须把那天没说完的话说清楚。”魏丽挡在门口喝道。 “让开，我不能阿明离开视线三米外！”黑子目光冰冷道。 第368章 绑架魏丽 “今日你想出去，除非踩着我尸体过去。”魏丽伸展双手，背部紧贴着门。 黑子担心楚明安全，管不了那么多，抓住魏丽手拉到跟前扛肩上，紧接着伸手开门。 门外。 楚明贴着耳朵在偷听，没预料到门会突然打开，扭头差点被魏丽屁股给怼到，急忙后退一步道：“罪过，这可是我未来大嫂。” “臭流氓放开我。”魏丽在黑子肩膀上拼命挣扎着，双腿乱踢。 黑子看着瘦竹竿，其实特殊肌肉型，十分硬实，被踢中跟挠痒痒一样，但是很烦躁，下意识伸手打了下魏丽的屁股。 魏丽感觉自己不干净，隔着衣服咬黑子后背，刚下嘴就立即松开怒叫：“好硬啊。” 黑子反应过来好像动作不雅，赶忙把魏丽放下来。 魏丽怒愤交加又踢又打，黑子自觉理亏没敢还手或阻拦。 “嗷呜~这不比我收到的花花公子杂志更吸引人。”楚明激动到走廊发出狼叫声，火上浇油。 魏丽打不动黑子自个停下来，仰头美目熊熊燃烧。 “我，我身体真出问题你也知道了，这辈子只能当个太监。”黑子神情愧疚。 “无耻流氓，我哪有知道……”魏丽脸发烫发红又转黑。 其实那天从渔船上 下来后，他们确实为‘分手’的事激烈交流过，把黑子脱裤子验证的最后一刻，魏丽自己落荒而逃，此间以为黑子故意羞辱自己，所以愤怒到快失去理智。 她是谁？ 她乃汉安市玉石圈龙头魏氏的长公主，在不计较黑子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主动追求，结果一而再被用无耻借口羞辱，这口气怎么能忍得住。 “仗着我喜欢，流氓当起来很顺手是不是？那今日我就让你知道，汉安市大姐头是谁！”魏丽面目狰狞，拿出手机拨号码摇人。 楚明见到现在剧情变成‘为爱生恨’，不是纯粹感情八卦，自己不能再看戏，当即一步靠近包房门，伸脚就往黑子裤裆踢，嘴里喊道：“魏掌柜请看！” 黑子没躲避，裤裆下解释挨了中。 魏丽见状惊到手机都从手里掉落，大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怒叫道：“你……你有病啊。” “妹妹，小丽……是谁欺负你？！”魏氏当代家主魏虢在手机那头嘶吼着。 魏丽回神过来，弯腰从地上抓起掉落的手机，双目泛红道：“哥，有个小孩把我男人踢坏了。” “在哪儿，哥现在就去宰了他……”魏虢满腔怒火。 “在……”魏丽刚要说话，手机就被黑 子抢走挂断了。 “你，你难道喜欢的人是这小孩子，用不到那地方，所以才敢大庭观众一而再用来当借口拒绝我。”魏丽羞怒道。 黑子脸黑看不到颜色，伸手把裤裆下楚明的手扒拉开，淡淡道：“不存在借口。” 黑子是用冷静来展示，练功问题导致不能正常恋爱，可在魏丽看来这就是在证实喜欢楚明，魏丽感觉天旋地转身体一阵摇晃。 黑子要搀扶被魏丽愤怒拍掉。 “我竟然输给男的，而且还是小孩子。”魏丽靠墙扶着额头欲哭无泪。 楚明见状郁闷，实在不理解这是什么脑回路。 要知道魏丽自己对黑子身体又咬又踢，牙疼手脚痛难道作假，还不能证实黑子练的武功有问题？ “你自己搞定，隔壁就是旅馆我开个房间睡觉了。”楚明放弃帮忙转身离开。 黑子不放心楚明一个人，又不能丢下情绪不对的魏丽，干脆再次扛肩上。 魏丽哀莫大于心死没反应。 金水旅馆是乡镇级，晚班接待的是一位阿姨，见黑子扛人进来，心里震动表面冷静接待，等人一走直接打电话：“警察同志，我这里有个外国黑人绑架了我们镇上的漂亮姑娘，赶快过来。” “没看错，就在金 水旅馆303号房，同伙是个高中生，还有那女生眼睛睁得很大，应该是被喂了迷药……” 阿姨很冷静转述知道的信息。 房间在三楼，楚明听不到楼下动静，给黑子开门，见又扛着魏丽也没什么反应，还主动让开道。 说起来他很预见性，开的还是三人床房。 黑子把魏丽放在里面靠墙的床，还贴心的盖上被子。 楚明关好房门过来，见床上魏丽眼睛睁得滚圆一动不动，道：“自己脑补不存在的事而崩溃，也是很罕见啊。” 黑子在对面床坐下，耷拉着脑袋道：“是我的错，我应该是去死。” “打起精神来，世间一饮一啄自有定律，我坚信能找到软化金身童子功，又不会危及你性命的办法。”楚明安慰道。 黑子不语，他拒绝专业安排执意进古董圈，有部分缘由也是想找到解开身体问题的办法，可几年过去没有任何办法，只查找到，金身童子功或是类似的功法，古来多少人都折戟沉沙。 “对了，我觉得丘二南那未婚妻有些问题。”楚明转移话题。 黑子抬头道：“干么乱编排别人。丘二南是长得普通了点，但凭借身家和说话做人，找个漂亮女友不难。” “不是， 我总感觉那女人很假。”楚明解释道。 “你跟胖子才刚重逢，就学会算命？”黑子质疑。 楚明撇嘴道：“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不能，我谢谢你找话题转移我心思，但恳请您高抬贵手，别拿我兄弟说事，那样我只会更难受。” “睡觉。”楚明不想管黑子伸手脱自己上衣。 黑子急忙从床边站起来提醒道：“你个小流氓，没看到房间还有女孩子吗？” “我得洗澡啊。”楚明说道。 “洗个屁，之前你收破烂的时候，半年不洗不也过得很好，现在忍一晚上死不了。” “不要，明天跟丘老板正式吃饭，有汗臭味怎么行？再说了……” 楚明脱掉T恤继续道：“我现在可是有固定居所，是有家的人，要恢复爱干净有洁癖的本性了。” “你有洁癖个嘚，当初为抢纸皮在垃圾堆钻来钻去的……”黑子眼皮直翻伸手拉住楚明手臂，阻止脱裤子。 阻止是没用的，楚明抖着身体，松紧带裤子自动脱落。 “你真不尊重女孩子！”黑子气得牙痒痒，伸手把楚明的裤子提起来。 “啊~” 好死不死，两人争吵引起魏丽的反应，扭头就看到‘不雅’的一幕，发出火警声还尖锐的声音。 第369章 有口难辩 黑子尴尬回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都亲眼看到，你还说不是。” 魏丽哭着指楚明，道：“原来是你这小狐狸勾搭李晓，我就说他好好的……” 门被暴力撞开。 两名警察最先冲进来，紧接着是旅馆接待阿姨和另外两名警察。 众人看到黑子，一手抓着脱得只剩下一条破洞短裤的楚明手臂，一手抓着掉落小腿的裤子，视觉受到极为强烈的冲击，大脑一片空白。 年纪大的警察最先反应过来，道：“来我国还敢犯事，而且男女通吃，其中一名是未成年，你真当我国还是那孱弱的满清民国吗？” “禽兽！” 接待阿姨愤怒道：“还以为高中娃里通外国当汉奸，没想到是被逼的。” 其他三名警察脸黑如锅底。 “我是华夏人正八经的汉族……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我是……”黑子慌张解释，越解释越让旁人觉得做贼心虚。 老警察一马当先冲上前拉楚明保护，其他三名默契扑向黑子按倒扣上‘银手镯’。 “那姑娘别被糟蹋了。” 接待阿姨急忙穿过玄关，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哭的魏丽。 阿姨认定魏丽被下药，赶紧跳上床掀开被子，见 魏丽衣服完整却还放不下，把人秋抱起来询问情况。 “他，那只小狐狸勾引我男人。”魏丽手指楚明。 警察满头问号。 老警察问道：“姑娘，你是不是受到这黑人威胁，所以……” “李晓祖宗八代都是华夏人，只是晒黑了而已，他还是我的未婚夫……” 魏丽把自己亲眼所见，楚明脱衣服勾自己男友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警察同志，事实并非如此。”楚明张嘴解释。 接待阿姨、魏丽和楚明以及自己所见，共计有四种说法，警察们有点晕眩，不知该相信谁。 “统统带回所里审讯。”老警察做出决定。 随后楚明、黑子都被押着走。 接待阿姨给魏丽披上浴巾，搀扶着更上。 派出所在斜对面马路，相距不到二百米。 楚明和黑子各自被带进一间小房间分开审讯。 “事情是这样的……”楚明从来见丘二南开始说起，除了一些行业的话隐瞒，其余一概如实交代。 “你和那个黑人是朋友？”年轻的警察质问。 “他是咱们国人，而且是我兄弟，身份证有带着……对了，能否给蓉城警察分局打个电话，那边刑侦队长能证实明我们的身份。”楚明想到棺材村 附近分局上班的张阳。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起身出门请同事帮忙。 隔壁间，黑子没想过找张阳，直接点名要见所长，差点被毒打一顿，毕竟警察们都认定他是外国人，还绑架一个年轻女子和未成年人。 紧接着还有更棘手的事，魏丽身份曝光，警察们都坐不住。 魏氏人脉通天，大小姐在他们管辖地方，还距离那么近被绑架，搞不好派出所上下都得出事。 毫无疑问，无论黑子怎么解释，依旧被拘留。 随后，楚明因有魏丽亲口举证也没能避免，想打张阳电话救助的事，既然就不可能有了。 他们和其他人分开，关在单间拘留室。 二人各自在一边盘坐对望。 黑子无语道：“我就想不通，好端端的怎么就会走到这一步，本来是邀请你来散心，结果散到派出所拘留室，” “都是你黑造成的。”楚明一点没有被抓的紧张感笑嘻嘻。 “这有什么屁关系？” “有，你要是不那么黑又瘦巴巴，使得那阿姨先入为主认为是坏人，顶多只会觉得情侣闹别扭，毕竟半夜上旅馆的事，阿姨看多了。”楚明说道。 同时间。 阿姨在派出所大厅，正在绘声绘色给中年人描 述自己所见。 中年人就是魏氏当代家主魏虢，本温和如教授的相貌，听到阿姨的讲述，几乎要化身为猛虎。 身边几个随从，撸起袖子等着魏虢一声令下，去把欺负大小姐的凶手大卸八块。 “丽丽呢？”魏虢问道。 阿姨急忙表示，魏丽情绪有点崩溃，被她安排在旅馆最好的房间休息。 “你二人去旅馆保护大小姐。”魏虢冷厉下令。 “是！”两名随从转身。 阿姨主动说要带路。 “麻烦您了。”魏虢感谢。 “不麻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阿姨激动不已，事后肯定能得到魏氏给的好处，毕竟帮那么大的忙。 魏虢目送三人走后，转身面布寒霜。 派出所所长已从家里赶来，正带着几名手下干警在边上等着。 “能麻烦所长安排下，让魏某和凶手单独见一见。”魏虢忍着怒火客气道。 所长面露难色。 “魏某作为受害者的亲哥，连这点权限都没有吗？”魏虢冷冷问道。 所长急忙解释：“魏总有所不知，凶手有两名……” “两名！”魏虢双眼煞气冲天。 “是这样的……”所长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 魏虢听到四种案情，阳中杀气夹狐疑：“这什么乱七 八糟的，你们真是专业的吗？” “魏总放心，只要一个小时我就能理清来龙去脉。“所长用下属口吻请示。 “我没那么多时间耽误，赶紧安排。”魏虢有点失去耐心。 所长不敢有丝毫怠慢，亲自带手下前往拘留室。 拘留室。 楚明背靠墙抖着腿，仿佛不是被拘留而是来度假，这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一下来精神。 他和黑子又打赌了，筹码和在渝州市夜总会大厦前第一轮打赌一样。 几秒后，所长带着三名干警过来。 “是你。”所长看到黑子就发出惊呼。 黑子跟楚明挑了下眉头，道：“我就跟你说过在这里有关系，今晚就可以出去，你还不信。” “话不要说太早。”楚明眯眼道。 黑子瘪嘴起身走到铁栏前，道：“所长您总算来了，你可不知道……” “对不住了。” 所长隔着铁栏道歉，而后挥手道：“先带大的出去。” 干警开锁进来。 “不是，老于你不念旧情，至少要搞清楚发生什么，不然我又要输给阿明……”黑子着急不已。 所长不语，魏家在省里都有关系，本身也是市里举足轻重的企业家，不是他惹得起的。 黑子被两名干警左右架着离开拘留室。 第370章 谁在虚张声势 “阿明，你赶紧通知张阳……”黑子终于想起来在蓉城警察兄弟。 “通知谁也没有用，你可知道惹了谁？”所长语气中带着无感。 楚明老神在在靠着墙坐着抖腿，就这样看着黑子被带走了。 所长叹气离开。 这时，隔间躺着的老汉突然坐起来，道：“老所长之前可是咱们市分局领导，只是犯错误下调，人际关系都没丢却还唉声叹气，可想而知来人背景通天，你竟然还能坐得住。” 楚明起身移动过去，隔着铁栏道：“大哥是怎么进来的。” “你这娃……不对，你就一未成年啊。”老汉看到楚明稚气的脸庞惊呼。 “大哥误会了，小弟看着嫩其实快三十岁了。”楚明张嘴就来。 老汉很是狐疑却没多嘴，道：“你不关心自己的伙伴，还有心情问老头。” “命该有此一劫，躲也躲不过。”楚明叹气道。 老汉目光闪过一丝讶异，仔细打量楚明摇头道：“看着不像啊。” “我刚入行没多久。”楚明微笑解释。 老汉怀疑，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吗？不可能，眼前这小娃怎么看都不是老江湖，没道理一眼看出自己的背景。 楚明笑嘻嘻道：“您是老手艺吧 。” 老汉异色一闪而过淡定道：“我是给人修理自行车的，算是老手艺吧。” 楚明不想兜圈子，眯眼直言道：“大哥是景门人。” 八阴门之一的景门最擅长变戏法，把简单古老手艺变出花来，所以人称‘老手艺’。 老汉坐不住站起来，长袖下手指关节‘咔咔’作响，目光冷厉盯着楚明：“他派你来的？！” “小弟乃灰鉴师擅长慧眼识宝。”楚明回道。 灰鉴师也就是杜门中，十分克制玩手艺的景门人，其中擅长视觉的灰鉴师尤甚。 老汉内心杀气更为充盈，不冷不淡道：“还真是巧合呢。” 楚明点头道：“是啊。” “装傻充愣！你小子嘴里命该有一劫，指得便是老夫。” “到底谁在装傻！” 楚明猛地起身双眼爆发寒芒道：“你做了什么事心里很清楚，被找上门不是很正常。” “看你自信样，莫非以为铁管拦得住老夫！告诉你，老夫走前顺手把你埋，不需要半分钟。”已然撕破脸，老汉也不藏着掖着，言辞有绝对自信。 楚明瞟了眼左边袖里，道：“半分钟足够我看穿你的把戏。” “小娃娃就爱大言不惭，你组织同伙，老夫杀的没有 十个也有八个，你就算看穿又如何！” 老汉手指夹着一罐药瓶，随时能打开瓶塞，顿继续道：“杜门人是十六道中唯二，会武功人数最少者，哪怕是会武功也不过是半吊子，而今你同伙不在场，仅凭你自己，在老夫面前丢人现眼的资格都没有！” “离开这拘留室，你即将面对死无葬身之地的结果！”楚明冷笑。 “哈哈哈……无知小儿，不过是听无能长辈几句话，就真当杜门克死景门？简直是笑话，天下十六道相生相克也只是相对。” “虚张声势，有本事你动手啊。” “你在挑衅老夫！” “我鄙夷你。” “该死的，老夫这条命不要，今日要见你这毛头小子化成血水。”老汉气质败坏，手在袖子里揭瓶塞。 瓶子里装着的高度浓缩的化尸骨毒液，虽没有电视剧演得那么夸张，但人体一旦沾染到，比碰到硫酸还麻烦。 楚明面色陡然惊变，快步往后撤。 “哼，到底谁在虚张声势！”老汉冷笑道。 楚明退到墙才停下，闻言不假思索回道：“当然是你了。” “到现在还嘴硬。” 老汉把瓶塞完全打开，瓶口往铁管泼几滴液体，铁管瞬间出现腐蚀 。 “你，你别过来，不然我报警了。”楚明所在墙角喊道。 “报警？哈哈哈，你们组织尽派这种废物，老夫才能一而再的逃脱。”老汉大笑。 “安静点。”外面守班的警察呵斥声传来。 老汉迅疾止住笑声。 楚明见状脸上再次恢复自信，开口揶揄道：“看吧，你就是色厉内荏，明明是个盗墓贼，却装景门人。” “觉得有警察撑腰……等下，你说什么！”老汉嘲讽一半色变喝问。 楚明跳上石头床坐下跷腿抖着：“你手指掉色不说，用臭气掩盖腥味也不成功，可说两门都混得不咋样。” “你，你……” “别紧张，我就是个散人，只是被关着无聊，找点事儿做。”楚明说实话。 老汉依旧一脸怀疑，左手的瓶子紧抓不放，随时要泼出里面的液体。 “化骨水听着唬人，但其实效果没那么夸张，你手里还只是硫酸稀释。”楚明抖腿笑呵呵道。 最强底牌被看穿，老汉如有泄气皮球，把瓶子塞住收回盘坐，耷拉着脑袋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在派出所杀人，我疯了吗？”楚明翻白眼道。 这世界上，没有几个正常人想死。 老汉闻言心里升 起一缕希望，抬头道：“你真不是来取我性命？” “你见过几个灰鉴师亲自动手杀人，而且还是跟自己有密切往来的休门人？”楚明嫌弃道。 休门盗墓贼想销赃，杜门灰鉴师就是最好的选择，自古以来双方谈不上亲密无间，多少有些狼狈为奸，哪怕利益不均，顶多只是起冲突，连伤手脚的事都很少发生。 不过老汉也有自己的想法，直言道：“老夫岂敢相信你就是真的灰鉴师。” “你真是……” 楚明想吐槽，老汉那么胆小怕事，疑心疑鬼就怎么敢当盗墓贼，毕竟墓里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想了下放弃，转而冷脸道：“不想死，那就拿出对应筹码。” “我身家被抢得所剩无几……”老汉越说越小声，总结起来就是‘穷’当头。 “没钱？那就讲讲自己的故事，小爷高兴了，就饶过你。”楚明说道。 为了活下去，老汉急忙开口：“小时候我……” “别扯太远，就从你为什么被抓说起。”楚明不耐烦打断。 老汉心想惹到这么一尊喜怒无常的家伙，一定是自己挖坟的报应，表面恭恭敬敬道：“汉安市一月前冒出一股未知团伙到处收购古董。” 第371章 不如不问 “收古董不是很正常？”楚明插嘴道。 “可他们把价格压得很低，遇到不同意的就打到同意为止。”老汉回道。 楚明摸着下巴猜测道：“专盯着休门人下手。” 老汉面色黑沉点头，道：“嗯，几个月前西南大区休门台面上的老大叶氏被人一把火烧光，接手是那群啥也不懂的土老帽袍哥会，连蓉城同行们都不服气，更别说我们这些外围的，所以没有人出面组织反抗，那伙人最近几天甚至不给钱了。” 楚明尴尬手指摸着鼻子。 没想到叶氏倒台后，会引发盗墓贼群龙无首被‘欺凌’，而他算是罪魁祸首。 “我其实是景门技术学不精改投休门，也才入行一年多，没搞到什么好东西，那伙人不信，非逼我拿出至少价值三百万的物件，否则把我大卸八块丢去喂狗。”老汉说道。 楚明不怀疑老汉的话，因为不管任何行业，底层永远是占最多数，忙忙碌碌一辈子给人做嫁衣。 老汉面色露出委屈，继续讲述：“为了活下去，我只能当街调戏姑娘，然后就被抓进来。” “老哥你真会犯罪，要是在三年多前流氓罪没取消够你受的。”楚明竖起拇指头。 老汉错愕道 ：“取消了？” “你不知道？”楚明反问。 “那完蛋了。” 老汉面色大变，为躲避那个团伙追杀，才挑着看着严重又罪不至死的犯事，如今流氓罪被取消，岂不是拘留个几天就出去了。 这时，有警察过来打开拘留室铁门，道：“受害者念在你年纪大，自己也没受到真正的侵犯放弃追诉，你可以离开了。” “我，我有罪，我不出去。”老汉急忙起身道。 警察见过类似无家可归，把派出所当居所耍无赖，冷哼道：“别没事找事，赶紧走。” 老汉躺地上一趟不走。 警察喊同事过来，一起把老汉架起来。 “小兄弟帮我，求你了。”老汉发起求助。 两位警察其中一个是旅馆把楚明带来，闻言冷笑道：“他惹的事几辈子都不够关，哪有能力帮你。” 就这样，老汉被请出拘留室。 楚明保持坐在石床上靠着墙壁，摇头叹气道：“不想出去袭警不就可以，笨。” 楚明怕被警察以教唆罪执行，所以没提供建议。 时间一点点流逝。 黑子一直没回来，楚明也不担心直接躺下睡觉。 第二天早上八点。 得知消息的丘二南匆匆赶到派出所，没见到黑子，被 直接带到拘留室见楚明。 “楚师父，到底发生什么事，隔壁旅馆大姐……”丘二南隔着铁栏杆连珠带炮。 楚明被吵醒坐起来，道：“黑子被现场抓奸了。” “蛤，和谁？” “和我，指控者乃黑子的前女友魏丽女士。”楚明回道。 丘二南长期在暹罗国混，见惯不男不女的人，此刻也是听不懂，兄弟李晓怎么和魏大小姐有情感纠纷，楚明还是第三者？ “李晓呢？”丘二南觉得楚明说不清楚，想找黑子问问看。 楚明伸着懒腰，道：“大概率被魏虢带走脱裤子验身。” 还不如不问。 丘二南急得不行，敢边上警察道：“小桐，虽然我不知具体过程，但我敢保不存在着情感纠葛，楚师傅才十七岁是个未成年人，最重要的是李晓没法谈恋爱，那方面……” “哥，这事不是你弟一个小警察能决定的。” 警察是丘二南老邻居熟得很，脸色很是为难，随后详细转述‘案发’经过，着重强调亲眼看到楚明没穿衣服跟黑子亲密接触。 “当时我有穿着短裤，虽然破好几个洞。”楚明纠正。 “哼，破坏别人的感情，穿和不穿有什么区别。”警察转头冷哼。 楚明 觉得这话题没意思懒得纠缠，转而跟丘二南问起不明团伙的事。 丘二南担心黑子又不好驳了楚明面子，只能回道：“我刚回汉安没几天，具体也不清楚，不过没什么大不了，古董圈向来不就是饿死胆小，撑死胆大的的，等他们收得差不多也就转移地方了。” “哥有点小看这事，咱们丘家镇没发生类似的事，可我听其他所的同事说过，这次黑吃黑不是一般严重。”警察说道。 这时，对讲机传来所长邀请丘二南过去。 丘二南跟楚明道别一声匆忙离开。 “小桐哥能不能多说点那团伙的事。”楚明喊道。 警察回头冷冷道：“破坏人感情的坏蛋，没资格知道那么多。” “欸~没凭没据的，你不能冤枉好人啊。”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还有魏大小姐会说谎吗？” “怎么不会，有钱人是最爱说谎的了，比如张嘴就我不爱钱，其实是反着来的。” “不想听你废话，你老实安静待着，等上面作出决定。”警察甩头离开拘留室。 楚明不服气抓着铁栏杆道：“你会跟我道歉的。” “想得美。”外头走廊传来警察冷哼。 “哟，听力不错，说不定干鉴定师更 有前途。”楚明思维一下跳老远。 随后，他返回石床盘坐，手指习惯性摸着下巴思考。 叶氏倒台说起来其实大有讲究，明面上是他、程慧心和李红梅三方联手，其实那一晚不少势力落井下石，事后没有引发圈里‘大地震’就可以见一斑。 因此丘二南说汉安市正在现在发生情况，很常见小事一桩是合理的。 “然而汉安市地处蓉城和渝州两座西南大区古董王者中间，血都快被抽干，跑来这里捞油水，要么是小脑发育不全，要么是别有目的，我直觉是后者。”楚明自语。 “你以后还是别跟死胖子接触了，越来越神棍。”黑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楚明回神，见铁栏杆外，黑子穿戴整齐，只是面色很疲惫，双眼失去往日的光彩，随口道：“你这是跟大小姐秉烛夜谈了吗？” 黑子苦涩道：“你那么鬼精，肯定知道发生什么，就不要多问了。” “好吧。”楚明点头。 黑子讶异道：“你真不好奇啊。” “小爷现在有比狗血爱恋更想知道的事，所以你就不要企图博取同情。”楚明说道。 “见鬼，你都被关在这里出不去，还能猜到我被带走遭遇什么吗？”黑子追问。 第372章 胡搅蛮缠 拘留室楚明盘坐在石床上，和黑子隔着栏杆对望，淡淡道：“你问题很幼稚，魏虢怎么可能不搞清楚事情原委就扒你皮。” “他很爱妹妹，做出什么举动都不奇怪，所以你是请外援才知道原委吧。” 黑子怀疑楚明打通胖子的电话，卜算过自己的今日运程，所以才知道那么清楚。 楚明翻着眼皮道：“不是人人都是你前女友那种恋爱入脑什么都不管。人魏虢执掌着汉安市玉石产业龙头企业，手底下那么多人等着吃饭，在不搞清楚你背景就强来，是想让对手趁机落井下石吗？” “你坑我，其实一开始你就知道结果。”黑子生气道。 “凡是打赌，一方输必然会有一方赢，我能预测到你没事，就算我的本事。”楚明淡定回道。 黑子摇头道：“这一轮打赌不算，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放你出来。” “也好，外面那么乱，我在这里好好休息。”楚明不惧威胁，直接就躺倒。 黑子叹气道：“不耍嘴皮了，你赶紧出来咱们去找老丘，他因为未婚妻酒精中毒一夜没睡，现在为我们两人，正到处找人托关系呢。” “我很困，别打搅我。”楚明闭上眼。 黑子无语道：“你别搞啊 ，我都认输了。” “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关起来，什么代价都不用出，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楚明冷哼。 黑子明白跟自己没关系，但脸色更郁闷，道：“难道还想让魏虢亲自过来道歉，你才肯出去？” “不一定非要魏老板过来，主要是昨晚那年轻警察太粗暴，左手现在动一下就疼得要死。对了，他叫丘桐。”楚明闭着眼，手扶着右手声音颤抖。 黑子会迷路，不是真分不清东南西北，主要是把堪舆理论套进日常生活，此刻见楚明的动作，嘴角狂抽搐。 “等着，我去找于所长。”黑子不知道楚明又要搞什么鬼也懒得问，转身离开。 “我不要老头。”楚明提醒，来道歉必须是丘桐。 “人家是警察，就算做错事也轮不到你个小朋友吆喝，我不得找上面的人帮忙。”黑子留下话后走了。 昨晚的事，确实是警察单方面采信旅馆报案人员有错在先，所以所长听到黑子提出的要求，立即喊丘桐进办公室。 丘桐过来听到是给楚明道歉，立马拒绝，理由也很简单，昨晚扣楚明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同事。 “你们四人一起出任务，所以你现在代表集体，给被冤枉的老百 姓道歉，而不是个人。”所长严厉呵斥。 丘桐依旧坚持自己没错。 “你还有没有点集体荣誉感了！”所长红脸拍桌。 黑子见状知道自己得回避，默默退出办公室。 所长红脸瞬间散去，起身走到丘桐面前拍拍他肩膀，道：“这事咱们确实做得不对，还有魏虢和李晓的误会解除，如果……总之，这事尽量大事化小，毕竟所里上下十几个人上有老下有小，咱们若是因此事被惩罚，到时候……” “我明白了。”丘桐被说服了。 “委屈你了，年底考核时所里尽量补偿你。”所长一脸心疼道。 丘桐摆摆手：“为了集体，我并不委屈。” “好样的。”所长很激动鼓劲。 随后丘桐出门。 所长长舒一口气，见黑子进办公室，道：“那小孩什么个情况，竹杠敲到警察身上来了。” “装着一肚子坏水的臭屁孩一个，我才刚被坑了。”都是老熟人，黑子很是放松。 拘留室这里。 楚明躺在在石床上，听到训练痕迹的脚步声，心中猜测大抵是想要见到的人来，就捂着手臂哀嚎喊疼。 不一会儿，丘桐过来隔着铁栏冷脸道：“你可以出去了。” “疼，我的手臂好疼啊。”楚明 朝侧躺把背丢向丘桐，嘴里哀嚎。 “别胡搅蛮缠。”丘桐冷声道。 “我要上访，我要起诉警察暴力执法，要求国家赔偿。”楚明说道。 丘桐闻言愤怒但没敢发作，要是楚明真去上访，无论结果如何，他们单位都会得到上级警告，影响年底集体考评，这责任他担不起。 但他之前离开才铁口直断，要自己给楚明道歉是不可能的，此刻拉不下脸来，能在休息时间过来放人，已是最大让步了。 “啊~我手臂好疼……”楚明继续侧躺哀嚎。 丘桐几番挣扎强压住火气，问道：“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满意。” “带我去医院检查身体。”楚明说道。 “过了！讹诈到派出所来。” 丘桐怒火直冲天灵盖，道：“好言好语不听，等我脱下这身制服，可来不及了。” 此话一出，楚明从石床上爬起来，靠近铁栏杆扯开嗓子大喊：“救命啊，丘警官要打我，于所长救命啊……” 于所长真过来了，还怎么大事化小，丘桐防线被击穿，急忙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楚明瞬间止住喊叫，左上扶着右臂‘虚弱’道：“我左手臂疼得要死……” “你按的是右手臂。”丘桐黑脸纠正。 “我的右手臂本来就疼得要死，还被丘长官恐吓威胁，精神已在崩溃边缘了。”楚明改正说法。 丘桐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恳请丘警官提供不明团伙的信息。”楚明一改吊儿郎当，神色凝重。 丘桐冷哼道：“重大案情，你一普通人有什么资格接触？” “警民一家亲，共建和谐社会，这是外面墙上标语，莫非丘警官是在质疑上面的决定，亦或者看不上老百姓，阴奉阳违。”楚明直接扣上帽子。 边上观察室。 于所长隔着单面玻璃望着拘留室，眉头紧皱道：“你这兄弟真只有十七岁吗？” “还差两个月十七岁周岁。”黑子和于所长并排而立回道。 “生活经验还真丰富，先是扮演受伤激怒小丘，紧接着拿上访威胁，最后再扣上一顶大帽子，一步步精心安排，根本不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做得出来的。” 于所长心里把自己置换到丘桐，感觉自己能做得并不多，因为楚明真的很欠揍，表情、动作和语气都是。 “他确实不是个好玩意，日常犯贱，但我不懂为什么针对丘警官。”黑子狐疑道。 “抢先堵我嘴，你行啊。”于所长斜眼冷哼，暗示黑子帮楚明打配合。 第373章 他是传奇 “冤枉哦，再怎么说我服役的单位，是您一手带起来的，我是您的兵。”黑子为自己辩解。 于所长转头纠正道：“是人民的兵。” “对对，是我口误了。”黑子赶紧附和。 于所长视线转回，隔单面玻璃望着拘留室，道：“据我所知，你们古董圈发生团体性质的坑蒙拐骗，就是家常便饭，楚明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不明团伙。” 黑子回道：“好奇心。” “跟我还耍心眼。” “真不是，人类好奇心重，古董圈从业者尤甚，而阿明是其中佼佼者，有一次为了研究蚂蚁窝在哪儿，他破烂都不收，从早上到下午七八个小时不吃不喝观察，连我都觉得无聊，他却开心蹦跶，所以现在行为动机，纯粹想知道，汉安市这场针对盗墓贼黑吃黑的起源。”黑子解释道。 于所长错愕道：“最终能得到什么？” “心情愉悦吧。”黑子回道。 于所长差点骂变态，还好及时收住了。 “话说我觉得阿明今日有点过火了，难道丘桐家里有古董从业者？”黑子问道。 丘桐心想何止过火，丘桐都快被气炸，嘴里回道：“听说有个族叔没去汉中大金寺出家前，跟您也到处骗农民。” “ 没有骗，是上山下乡，风来雨去的收古董，很辛苦的。”黑子赶忙纠正。 “没出息，我听你连长说过，都帮忙专业安排好岗位，你临头不干跑去收什么古董……”于所长一阵数落。 黑子乖乖的听着。 隔壁拘留室。 丘桐在‘警民一家亲’的大帽子下，终于心服口服讲述自己所知的信息。 其实丘桐并非经办人员，知道并不多，不过依旧楚明提取到关键信息。 那伙人口音五花八门，听命一位代号为‘金’的人。 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性别未知能力不祥。 “感谢丘警官容许我胡闹，131*****288，这是我电话，以后有古董方面需要我协助，丘警官尽管开口。”楚明从石床下来很有礼貌道。 丘桐对他印象实在太差，恨不得跟赶瘟神一样赶走，根本就不想多说一句话，冷漠地打开门锁退到一旁。 “丘警官再见。”楚明毫无自觉性，跨出拘留室还乐呵呵的打招呼才离开。 黑子从隔壁接他。 两人一路无话，走出派出所大门。 “你为什么那么针对丘桐，他惹过你吗？”黑子好奇问道。 楚明淡淡道：“他要是真惹到我，光道歉有用吗？” “也是 ，救你的德性不得把人扒层皮才罢休。”黑子点点头，顺便转述从于所长那边听来的信息。 “老八。”楚明说道。 黑子心想难怪楚明整那么一出。 五年前蓉城古董圈，出现了个景门变戏法的家伙，搅得市场一片混乱，当大小行号联合准备反击，那家伙突然消失无踪，只留下个‘老八’的诨号，直到如今还是个悬案。 “你怎么确定老八就是丘桐的族人呢？”黑子回神问道。 楚明停下脚转头看了眼派出所，道：“眼睛太像了。” “你见过老八真容？”黑子问道。 楚明视线转回点点头。 “什么时候？五年前你才十二岁，刚抵达蓉城没多久，还没有踩三轮车收破烂，而是到处捡破烂，没那能力跟老八接触吧。”黑子说出内心的疑惑。 楚明眯眼道：“我见过他两次，第一次他送我三张纸皮，我换到五分钱吃了三个大白馒头，老香了。” 黑子听过楚明唠叨起这事，质问道：“你为什么没提他是老八呢？” “因为第二次见到面才察觉的，我怎么有能力提前告诉你。” “第二次见面，他又送你纸皮？”黑子说道。 楚明摇摇头道：“不是，其实你也见过他的 面，就在昨晚你们背对背，隔着铁栏杆躺地上。” 黑子愣住回想，很快就想到隔壁拘留室那个蜷缩着身体的老头儿。 “他，他就是传奇老八？”黑子一脸不可置信。 楚明迈开脚步走向马路对面，边道：“本来我也不知道，是他突然开口吐槽我，你都被带走我还那么轻松无所谓，声线让我感觉熟悉……” 楚明解释了昨晚自己跟老八接触过程。 说完后，他们已经走到马路对面。 黑子伸手按住楚明肩膀，道：“那你可真无耻，五年前人送纸皮让你度过寒夜饥饿，结果你恩将仇报，不仅开启慧眼鉴定人的底细，还戏弄人家。” “别胡说八道，我可没查底。”楚明纠正，老爸身上有东西，阻碍万物眼查看，能知道个诨号实属难得了。 “戏弄总该有吧。”黑子说道。 楚明严肃脸道：“这不是戏弄是试探，结果老家伙藏着掖着，只有拿出半吊子的景门和休门技术，所以要么是假老八，要么是真老八。” “你把我绕糊涂了。”黑子郁闷抱怨。 “因为他笨得真可爱，我看不出来是装的，还是本性如此。” 楚明叹气道：“自从出道以来，能躲过我慧眼和经验双重 ‘窥视’，老八是第一个。” 黑子灵光一闪，道：“你在怀疑他是那个未知团伙的老大，金？” “嗯，但信息不足，无法进一步探查了。”楚明遗憾地大声道。 这时，他们身后路边商务车后门打开，魏丽下车，道：“我可以帮忙。” 黑子闻言凑在楚明耳朵里，骂道：“你是不是早知道她在车上。” “别胡说，车窗贴黑乎乎的，还拉着窗帘，我怎么能知道。”楚明否认。 “以你的视力，完全可以通过前挡风玻璃看到车内情况。”黑子紧逼。 “你吓，商务车前面是咱们的越野车，从对面派出所走过来，从角度上来说，没可能看得到。还有，我还想问你，是不是想魏掌柜了，故意按住我肩膀不让我走。”楚明最后反将一军。 他不用转身，仅凭听声就能辨认魏丽距离多远，声音不大不小。 “楚师傅，昨晚的事对不住了。”魏丽在一米外停下来道歉。 楚明把凑在自己讹夺的黑子脑袋扒拉开，转身脸色突变，讶异道：“魏掌柜何错之有啊。” 魏丽没想到楚明会说这话，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楚明勾住黑子的手臂，认真道：“因为其实我是真的爱李晓。” 第374章 未婚妻失踪了 “咱们能不闹吗？好不容易解释清楚，你又给我搅乱了。”黑子咬牙切齿小声道。 楚明回道：“你都不缩回手，说明你是认同我的做法的，也就是你也爱我。” 黑子闻言当即缩手。 “缩手就是掩饰真相。”楚明说道。 黑子手动作僵住，小声道：“求放过，回去后我一定遵守打赌约定，好好吃饭把体重养回正常。” “谁管你去死啊。”楚明冷哼。 黑子生气道：“赛林木，你不是说你爱我！” “爱你就要在乎你体重，爱你就要爱全部？我只是大声宣布我心里的想法而已。”楚明嫌弃自己收回挽着黑子手臂的手。 “你真娘的小心眼。”黑子气呼呼骂道。 此刻完全明白楚明莫名其妙‘表白’，是报复昨晚魏丽来接迷路的他们，最后分开开车时，他说自己心里没有魏丽的事。 楚明斜眼挑眉头道：“是男人就承认，自己心里有她。” “蛤，破功就得死，我这辈子就不可能是完整的男人。”黑子气定神闲道。 楚明除竖拇指头没有别的办法，脸色一正，道：“帮我把车上的纸笔拿来。” 黑子是默默地走向越野车。 楚明微笑望着对面的魏丽，道： “魏掌柜放宽心，毕竟我只是在派出所蹲一夜，外加被所有警察认为我作为男人，插足你们的感情，爱上的还是个黑乎乎的男人。” 魏丽看着斗嘴二人，表情始终没有大的波动，因为哥哥已亲自证实，她所爱的男人哪方面真出现问题而非欺骗，现在只想帮忙找出解决的办法，不会胡思乱想，听到楚明的话，她瞬间表情就不淡定了。 她吐了口气，道：“魏丽不成熟害楚师傅名声受损，按照江湖规矩得赔礼道歉，并全力完成一件对方的要求，请楚师傅尽管开口。” 楚明见魏丽如此上道，感叹感情果然是好东西，总能影响人的理智。 这时，黑子从车里取来纸笔，他接过后道：“你帮我招待下魏掌柜吧。” 因为是任务，黑子收敛个人情绪和魏丽攀谈起来，语气跟没得感情的机器一样。 楚明嫌弃但也没说什么，低头拿着笔在纸上快速画作，几分钟后递给魏丽，礼貌道：“劳烦魏掌柜帮忙调查下这个人。” 还是那句话，他不懂绘画，但凭借超强记忆力，把所见到的老八样貌，复刻个七七八八。 魏丽看了眼后，面露愧色道：“长得很普通，大街上到处可见 ，需要点时间。” “嗯，这点耐心我还是有的。”楚明点头。 随后三人通行，前往镇医院看望酒精中毒的莎娜。 医院就在丘二南家的‘二南大酒店’隔壁，也就百十来米远，眨眼就到了。 黑子早跟丘二南电话联系过，所以他们直奔病房。 莎娜不在病床上。 楚明询问隔壁病床，得知一个多小时前离开，并不知去哪儿，他就让黑子去问医院前台。 一分钟不到，黑子就折返告知莎娜已出院了。 “出院，那怎么可以。”魏丽面色着急，莎娜会酒精中毒都是她邀酒造成的，出事她可是要负责的。 “别着急，说不定丘老板知道去向。”楚明安抚道。 黑子拿出手机给丘二南打电话。 丘二南为了让楚明和黑子能被放出来，去市中心找人疏通关系，好几个小时没跟莎娜联系了。 “不着急，注意开车等回来再说。”黑子怕丘二南着急而出意外特意提醒。 电话挂断后，黑子望着楚明皱眉。 “从昨晚被带去派出所，我就没打过任何电话。”楚明拿出电话调出手机通信，证明莎娜不见跟自己没关系。 黑子翻白眼道：“废话，我是在想，你是不是去寺庙请 和尚开光过，不然为什么那么乌鸦嘴。” “狗屁，昨晚在旅馆跟你提那女人很假，不是转移话题，真是来自我超强超准的直觉，你非不信。”楚明收起手机一脸严肃地说道。 黑子鄙夷道：“呸，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直觉很灵？” “都以为跟你一样，停在几年前不走？人都是进步的。” “进你个狗嘚，不管说什么非得阴阳黑爷啊。” “还不让说事实啊。” “……” 兄弟俩又开始日常斗嘴 一旁的魏丽烦躁，忍不住开口道：“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会不会是丘老板的仇人强行掳走？” 楚明二人同时转头，异口同声道：“你想得真多。” “不是我乱想，做生意特别是古董生意，结仇结怨再正常不过，丘老板还是国内外两头跑，得罪人的几率更大。”魏丽着急解释。 黑子手指着窗户外，道：“问题老丘家就在隔壁，十层楼每层都装着摄像头，二十四小时怼着周围，那个不开眼的仇敌会来这里搞事，不怕反抓把柄？” “仇敌直奔老巢，一般都是仇怨解不开，只能掀桌子的情况下，而据我所知丘老板最近没这烦恼。”楚明补充。 道理，魏丽是 明白但还是着急不安。 一来，是她害了莎娜酒精中毒，得担责任，否则对魏氏声誉不好。 二来，她总觉得莎娜很熟悉，想问个清楚。 她把自己想法说出来，免得楚明二人对莎娜失踪的态度随意，错过最佳救助时间。 楚明听完后摸着下巴，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我建议你还是尽量别着急，因为老祖宗总结过，好的不灵坏的灵……” 楚明没把话说完，就被黑子从后面伸手堵住嘴。 “你嘴最近跟开光一样，还是少说两句。” 黑子提醒楚明后，看着魏丽语气变得较为温柔：“老丘作为丘家镇本地人，他有的是办法找人，所以不用担心。” 黑子没有瞎说，丘二南在挂掉电话，就安排小弟们行动寻人。 十分钟后，丘二南赶到医院。 “你们怎么都出来了？”丘二南开口第一个问题，就楚明二人的事。 “这事等下再说，你未婚妻有消息吗？”黑子反问。 丘二南皱眉，道：“丘家镇中心不大找起来应该很方便，但我的人到目前为止，都没找到见过莎娜的目击者。” “难道难道人还在医院。” “会不会是河对岸的城区？” 黑子、魏丽同时开口。 第375章 洋妞在鲜花街 “镇中心通往城区就有两条石桥，两岸都是商户，只要莎娜走过总会被发现。” 丘二南先回答魏丽的疑问，接着回黑子的猜测：“医院更不可能，就这栋楼而已，我的人只花十分钟就上下全扫荡过了。” “那就怪了，一个大活人弱女子，是怎么做到不被发现消失的。” 黑子皱眉嘀咕着，见沉默楚明，就转头道：“你有什么想法？” “啊呀，李总不是觉得小弟乌鸦嘴，施法封堵，小弟现在说不了话。”楚明摇头叹气。 黑子一额头黑线，都是什么时候还要斗气，转念赶紧道歉，免得楚明怨气积累太深加倍报复自己。 哼。 楚明傲娇的扬了下巴，在黑子白眼中说道：“我怀疑胖子把我俩电话拉黑，让别人打电话试试吧。” “胖子是谁？”丘二南询问。 “等下再说。”黑子摆手，转头拿出手机跟魏丽报出胖子号码。 魏丽跟胖子在渔船见过面，但不知道胖子本事却也怀疑，毕竟找人要紧，急忙拨通号码。 楚明的嘴也许真开过光，电话刚响两声就被接通了。 魏丽没多废话，直接说明身份和目的。 “五百万。”胖子开价。 电话是免提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楚明心里亲 切问候胖子，指着自己脸，跟魏丽暗示用他名头砍价。 “我是楚师傅介绍，伍师傅能否给个友情价。”魏丽小心翼翼道。 “既然是那个臭屁孩介绍的，那么……就一千万吧。”电话那头胖子说道。 偌大的魏氏账户现金都没有一千万，丘二南全部身家也就这么多，二人面色顿时变得难看。 楚明抢在黑子前拿过魏丽手机，大声道：“死胖子，你可真敢开口啊。” “胖爷就知道你个小杂毛在旁边，果然经不起试探。” “别给小爷扯狗屁，立即马上开盘卜算。” “就不，你能拿胖爷怎么样。” “哼哼，你跑到我家钻大黑的狗屋，导致黑子宝贝失踪，他现在满世界在找你，棺材村你最好别靠近。” “恁母寄卖，果真是只狗妖，这都能表达清楚……不对，胖爷一直在奉节县给你辛苦运船，你不提高佣金就算了，还污蔑我偷东西，还有没有良心了！”电话那头胖子反咬一口。 “林北不跟你废话，要么办事要么被暴走的黑子宰了。”楚明冷笑着把手机递给丘二南，让其给胖子说明情况。 丘二南形容莎娜外貌等基本信息。 “别整那些没用的，说你的生辰八字以及喜好。”电话 那头胖子烦躁打断。 丘二南没听过寻人算卦，算的不是丢失本人，但也不敢丝毫怠慢，汇报自己的信息。 铛铛~ 电话传出金属撞击声。 二十秒不到声音就止住，楚明立即出声警告：“丘老板是黑子的兄弟，就是我朋友，你要是不上心胡来，那八百万就别想要了。” “你懂个鸡儿，算个普通小朋友，胖爷用得着费神费力？”电话里胖子骂人都不带喘气。 楚明依旧不放心，道：“你最好没说谎。” “洋妞在鲜花街，从卦相上来看，不是什么好鸟，你最好小心点。”胖子嘴臭归嘴臭，还是很关心楚明安全的。 楚明拿着手机道：“知道了，你老实干活把渔船运回棺材村，我会按时把八百万打到你账上。” “胖爷向来拿多少钱办多少事，用不着你叽歪。”胖子说完就挂掉电话。 楚明把手机递给魏丽，道：“他算卦非常厉害，但大概率把你电话拉黑了，下次你有事找他，换个号码吧。” 魏丽点点头，皱眉道：“汉安没有鲜花街啊。” 这话也是丘二南要说的。 “他故意用刺桐地瓜口音误导我们，想来不是星华街就是新华街。”楚明说道。 “是的。”黑子点头。 “那 就是靠近西郊的星华街。”丘二南肯定道。 找人要紧，几人也没研究莎娜是如何不被人目击离开医院去星华街的，急忙离开医院。 随后楚明三人同乘越野车，丘二南自己开车。 车子发动。 独自在后座的魏丽说道：“星华街因百年星华中学而得名，长有五百米长，中段临近‘星华古玩城’的东大门入口，周边宾馆酒店星罗棋布，也是汉安市的美食一条街，日常人流量非常大，今日是周六能翻一倍不止，想短时间找到个人恐怕不容易。” “有意思，一个隔壁省会高校的汉语言留学生，跑去古玩市场周边。”副驾驶楚明摸着下巴眯眼道。 魏丽疑惑道：“那地方旅馆多又热闹，是很多外地人的首选，莎娜知道也正常。” “胖子没说她是被人掳走，反而提醒不是什么好人，那么就意味着之前你猜想的情况不存在，也就是说是她自己离开医院的。”楚明分析道。 “伍师傅能算得那么详细？”魏丽小心翼翼的询问。 “死胖子日常不靠谱，可卜算方面没得说，否则就阿明的性格，不可能选择相信的。”开车的黑子插话。 楚明点点头，道：“总之丘老板的未婚妻恐怕不是学生那么 简单，如果魏掌柜有蓉城大学的人脉，麻烦您联系下查一查。” 后座魏丽，闻言拿出手机默默发信息。 汉安是小城市，城区规模不大，就算从市郊南边前往城西，也用不了半个小时，但因为是周末，距离星华街越近，人流、车流就越大。 楚明让黑子找个地方停车，而后下车步行。 星华作为汉安美食一条街，不是盖的，三人从街东南入口进入，就被各种美食香气扑鼻。 走了几十米，楚明停下脚道：“我直觉咱们得分开走，才能尽量快速找到洋妞。” “你的借口会不会太幼稚了。”黑子瞥了眼对面的‘西北老风味’餐馆招牌说道。 被看穿心思，楚明也不觉得丢脸，迈开脚步道：“就这么愉快决定了。” 黑子伸手想把人抓回来，想了想作罢，因为不给楚明回味家乡味道，保准会出工不出活。 他跟魏丽道：“你的保镖有跟着吗？” “他们四个原本都是跟我哥的，昨晚那事发生后全调到我身边了。”魏丽指着不远处四个穿休闲服的高大健硕男人。 黑子扫了眼发现都是五级随爵，就满意道：“你能派两个去保护那个臭屁孩，让他们有情况随时联系，然后我和你一道去找人？” 第376章 为爱痴狂 魏丽听到能和黑子单独相处，爽快同意分两个随爵去跟着楚明。 随后他们就一道，沿着星华街西北走。 这头。 楚明走进西北风味餐馆丘二南打了个电话过来汇合，然后点了羊肉泡馍。 面向年轻的老板娘端来面饼饭桌上，微笑提醒：“客人可以把饼分成四大块，然后手撕成小块，等下泡羊汤才容易入味。” 楚明听着关中亲切口音，心里一阵暖和，假装自己不懂吃羊肉泡馍，表达感谢。 “您把饼撕好后喊我。”老板娘说道。 “好的。”楚明点点头。 老板娘刚走，丘二南就走进店里，迫不及待问道：“楚师傅有线索？” 楚明指了下对面位置，然后继续掰面饼，边道：“小弟想请丘老板吃个关中风味。” 丘二南面色僵硬，长年国内外国两头跑，什么美食没吃过，但由于愧疚昨晚楚明被带去派出所，自己没及时帮忙，所以还是忍住在对面坐下。 “想吃什么自己点，我请客。”楚明说道。 丘二南哪里吃得下，面带苦涩道：“我在这你每多耽搁一秒钟，我未婚妻就危险一分，那个我能不能……” “看看外面现在的人流量，你认为能找到几率有多大？”楚明反问。 “有找总比坐在这里强吧。 ”丘二南尽管很着急，还是保持客气礼貌。 楚明把最后面饼掰完，喊来老板娘拿走，拍拍手抓饼碎，起茶壶给丘二南倒茶，道：“小弟很好奇，丘老板送未婚妻的定情礼物是什么？” 丘二南强按住内心的急躁，回道：“一块佛牌。” 楚明脑海里信息自动复现。 佛牌是暹罗国特有的护身符，进入国内多见于玉、宝石，所以人们更熟悉这类。 其实在制作材料，经书、花粉、药草、寺庙内有关的物件等等都可以，没有限制。 佛牌也多种多样，诸天佛、菩萨法相和鬼之类都有，功效也一样，人们为便利归类为情感、事业、平安。 楚明给自己也倒满一杯茶放下茶壶，提起茶杯敬了下丘二南，抿一口后追问：“佛牌具体是什么材料样式。” “红玉刻成的四面佛，七个月前收到这块佛牌时，我才会与莎娜认识。现在送去给高僧加持，我们的婚姻一定会幸福美满。” 丘二南本以为自己的形象，这辈子基本没可能找到心仪对象，没想到不仅碰到，还是个混血温柔大美女，家里人都说，九代积累的福报，所以在说到和未婚妻认识过程，脸上难掩内心的喜悦。 楚明看得分明，心里感慨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 莎娜身高一七五，肤白貌美，有着西方笔挺的五官，又有着东方柔美的性格，百分百不缺多金帅气追求者，凭什么看上丘二南，还是一见钟情。 难道是看上丘二南矮自己十六厘米，还是皮肤黝黑小眼睛，感到稀奇罕见特殊美感？ 楚明回神道：“莎娜有华人血统，家里应该会提出聘礼，能说下具体要多少吗？” 丘二南想都没想，满脸喜悦道：“莎娜说自己父系是洋人，没有聘礼的说法，小时候受的也是西洋教育，认为两个人相爱比什么都重要。” “嗯哼，长得漂亮又温柔善解人意可不多见。”楚明话里有话。 丘二南被幸福包围没品出，点头道：“虽然她家没这规矩，但咱终不能亏待她，所以把送了她一套省城三房两厅的商品房，还有两个面积都是四十平的门面，靠近蓉城升仙桥古玩市场，等毕业后她想开暹罗风格的古玩，还是其他什么的都可以。” “商品房也在古玩市场附近？”楚明问道。 丘二南点点头。 楚明默默在心里计算。 蓉城二环内的两店面加一套商品房，怎么着也得一百万上下，几乎是丘二南十分之一的资产。 要知道做古董买卖的，手持现金乃头等重要大事，否则遇到需 要的时刻，手里没有现金，要么贱卖割血，要么走高息拆借。 这两条路风险都很大，保不齐被竞争对手搞，或者遇到钓鱼诈骗，结果一朝回到解放，直接破产。 “丘老板结婚后是打算收手，在家里陪娇妻育儿吗？”楚明心里明明有答案，却故意试探。 果不其然，丘二南摇头道：“我想给莎娜更好的生活，怎么会收手，现在我已把暹罗国的业务交给她堂弟打理，我专门在国内寻找货源，为此我把家里改造成饭店，用来接待客户。” “忘记说了，我还把饭店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转让给莎娜当作订婚礼，昨天刚走完程序。”丘二南补充道。 楚明不觉得意外，给丘二南边倒茶边道：“订婚宴当天，莎娜小姐父母按照规矩也会出场，丘老板有安排别的什么行程没，如果去蓉城的话，小弟愿意当个地陪，毕竟今日很不礼貌问不少私人事，算是补偿。” “感谢楚师傅好意，可惜莎娜爸已不在，妈妈要在德国照顾残疾的婆婆没空过来。不过我们说好，等学校放假后，一起去德国在当地举办一场婚宴，”丘二南说道。 这不是纯冤大头？！ 楚明已百分百肯定丘二南掉入骗婚局里，只可惜关键证据没拿到不好明说 。 想了下，他继续拐弯抹角道：“丘老板有所不知，我那位姓伍的兄弟，卜算天赋天下罕有比肩者，一向算得非常准。” “如果可以我想邀请伍师傅过来参加订婚宴，再帮忙算算结婚日子。”丘二南一脸幸福洋溢道。 楚明完全证实，丘二南果真陷进爱河里，潜意识主动屏蔽负面信息，自己说什么也没用。 这时老板娘端来羊肉泡馍，他顺势推给对方。 丘二南站起来抱拳道：“现在找到我未婚妻比较重要，所以抱歉了，等回头我做东，请楚师傅一定要赏脸。” 说完丘二南怕楚明开口阻拦，快步离开店里。 其实楚明推羊肉泡馍过去，不过是变相赶人，压根就没打算阻拦。 随后，他拿出手机给黑子打电话同步信息。 黑子听完后久久无语，最感慨道：“爱情使人迷茫，要不是我们昨晚过来，我敢大胆说，那洋妞会把老丘坑得骨头渣都不剩。” “嗯，你问下魏掌柜，蓉大那边有消息没。”楚明点头道。 “来碗羊肉泡馍。”此时有客人进店大声喊道。 楚明听不到手机那头黑子声音，就回头看了下。 “小屁孩，瞅什么呢。”客人穿着花村衫和短裤，脖子、手腕带着大金链的男人，手臂上还有刺青。 第377章 向大哥大学习 “阿明，你那边发生什么了？”电话里黑子着急问道。 “没什么。” 楚明回完黑子就挂掉电话，看着店门口的客人感觉熟悉，于是沉住气后双眼闪烁别人察觉不出来的淡金光。 此时店门口客人，一步上前在丘二南坐过的位置坐下，抓起桌边盒子内的筷子和勺子插入羊肉泡馍碗内：“我的。” 楚明视线跟着转移，缓口气举手喊老板娘再要一份羊肉泡馍。 “自己去隔壁桌坐。”金链条客人筷子搅着碗里边说。 楚明没动，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道：“能跟大哥大坐一桌，是小弟八辈子修来福气，请大哥大给个机会，好不好。” “年纪不大，倒是很会来事。”客人抬头扫了眼说道。 楚明拱手道：“向大哥大学习。” “拍马屁没用，哥吃饭不喜欢有人在面前叨叨。”客人冷脸道。 后方端来新面饼的老板娘见状提醒客人，楚明才是先来的那个。 客人豁然转头，目光煞气腾腾，道：“多嘴，跪下磕头还是被哥收拾自己选。” 老板娘被吓得蹭蹭往后退，背后磕到桌角疼得直惨叫。 “不听话照办，还尖叫吵到哥吃饭，该罚！”客人端起冒着热气的羊肉泡馍，准备泼向 还没完全站稳的老板娘。 楚明拍桌道：“住手！” 客人端着碗转头双目寒光闪烁，道：“你想替那娘们出头。” “你挑衅我，是想报复我！”楚明针锋相对。 客人闻言闪过吃惊神色，脑中在思考所以暂时不接话。 楚明目光闪烁精光，暗处手机给黑子发信息，让其按照自己意思说。 信息刚传出去，黑子就立即打来电话：“蓉大汉语言专业留学生里没有那个洋妞，还有你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黑子的后半句不是楚明让说的，是他自己加的。 此时客人端着热腾腾的碗一言不发，心里默默推演，自己被看穿底细，还是对面小孩子在玩诈。 “老公快报警。”后方老板娘稳住惊恐朝厨房大吼。 “发生什么事了？”厨房里传出男人的声音。 客人一听报警，顾不得楚明什么目的，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同时手里碗朝着楚明扔。 幸好楚明有心理准备，第一时间滑跪整个人缩进桌子底下。 啪嚓~ 碗撞在椅子上，热腾腾的羊肉泡馍汤飞溅。 同时间客人朝着店门口飞奔。 魏丽派来的两个五级随爵想阻拦，却被人群堵住，眼睁睁看着客人钻入来往人群眨眼无踪影 。 店里面，老板娘没看到楚明躲避动作，以为被羊肉泡馍泼中，吓得闭上眼睛，嘴里抖嗦着喊老公。 “谁，是谁吓俺媳妇。”光膀子的汉子提着菜刀从厨房走出来。 恰好这时，楚明从桌子底下钻出来。 “敢欺负俺媳妇……”汉子暴怒提刀而来。 “是谁，欺负我家阿明！”店外响起黑子怒吼。 汉子急忙把老板娘拉到身后，手持菜刀冷怒道：“还有帮手。” 汉子说话间，一道黑影窜进店里。 “住手！”楚明、老板娘异口同声。 黑影就是黑子，闻言停下脚步，抓住楚明手腕查看是否受伤。 老板娘走出来，道：“这娃不是坏人。” “俺娘说白的黑的都是索魂的大坏蛋，正好这俩一黑一白，要小心点。”汉子说道。 老板娘打了下汉子结实的胸膛，道：“瞎说什么，小娃娃长得那么清秀，是我娘家那边标准长相，怎么可能是坏人。” “俺娘说西边的人最坏了。”汉子刚说完就被老板娘踩脚疼得嗷嗷叫。 同时间黑子检查完发现楚明没受伤，终于松口气，数落道：“黑爷一不在身边，你就到处发癫……” 楚明伸手把黑子扒拉开，望着老板娘道：“姐，对不住 让你受惊了。” “这说得哪里话，那带金链条的男人才是坏蛋。”老板娘摇头道。 “那金链条又来俺们店里了吗？”汉子握紧手里的菜刀，铜牛大的眼睛扫来扫去。 楚明听到关键的‘又’字，急忙道：“你们认识那人？” “不认识，只是最近出现在周围，每次进一家店就会把其他客人都吓跑了，恼火得很。”汉子说道。 老板娘补充道：“其实没那么夸张，就是今天比较凶。” “那姐知道他住哪儿吗？”楚明用关中口音说道。 “你果然也是关中老乡。”老板娘面露喜色。 汉子一马当先上前挡住，警惕盯着楚明，道：“不知道赶紧走，本店不接待关中人。” 楚明没想到用关中口音反而搞砸，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好在老板娘出马，手掐了汉子腰肉逼开，一脸歉意笑容：“小弟别理我家这憨货。” 嗯。 楚明点点头。 “听说那男人住在斜对面喜悦大酒店……” 老板娘话刚说一半，楚明匆忙告别离开。 “你这是要干么啊？”黑子紧随后面。 老板娘快步追到店门口，还提醒注意点马路车辆。 “瘦巴巴的长得也不帅，看把你痴迷的。”汉子提着菜刀走 到门口，话里满是醋味。 老板娘转头不喜道：“我被你骗到汉安几年没回家，好不容易遇到个老乡，热情点你有什么好不服气的。” “俺不是那意思。”汉子直摇头。 “满嘴谎言，结婚前说自己日进千金，结果什么也不会，还得老娘自己进厨房。” 老板娘跳起来捏汉子耳朵，继续怒骂：“还有，说自己是洛邑人，结果他娘的父母都是汉安人，害得我离娘家直接距离翻五倍……” 老板娘越骂火气越大。 汉子求饶道：“俺娘真是洛邑人，只是来寻找老爸，才会主动跟着三线建设队伍过来。” “你还好意思说！” “不是说了，我爸是捞古董的，还留下一本秘籍，只是俺太笨学不会……”汉子解释。 老板娘不想听，揪着汉子耳朵拖着走向厨房。 …… 楚明穿过马路来到对面。 黑子伸手按住他肩膀，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给你兄弟找媳妇啊。”楚明踮着脚尖越过人潮脑袋，搜寻‘喜悦大酒店’招牌。 “还不如不说，越说黑爷越糊涂了。”黑子抱怨道。 楚明扒掉黑子按住肩膀的手，挤开人群快步移动。 “你别乱跑，等下又出事怎么办。”黑子着急跟上。 第378章 酒店缉凶 楚明在人群中挤了二百多米，在星华古玩市场东门八十米处，终于找到‘喜悦大酒店’。 喜悦大酒店是汉安顶级酒店之一，哪怕是标间，一晚上都要三百多，普通人半个月收入，所以不是一般人住得起。 楚明在距离酒店大厅二十多米停下脚步，感慨道：“我怎么没想到，也就涉外酒店才有资格接待外籍人员。” “你能不能解释下，我跟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和你乱跑，心里很慌好不。”黑子皱眉道。 楚明吐了口气，而后解释在西北风味店里的经过。 黑子听完后，不解道：“古玩市场就是江湖，也就是现在，放在古代妥妥的道上大哥窝点，而星华街又是汉安市的古玩市场所在地，出现个带金链的大哥，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大哥就是你兄弟的未婚妻，这都不懂。”楚明鄙视道。 黑子翻白眼回击：“你说什么狗屁玩意，老丘是长得比较老实点，不好找对象，但也不至于荤素不忌。” 楚明吐口气耐心解释。 自己在西北风味店掰大饼时，听到吼叫声转头，和客人目光对视觉得熟悉，就开启鉴定。 结果客人上半身为女人，下半身为男人，至于原本 性别是什么，他觉得不重要不想消耗能量，反正知道客人是丘二南的未婚妻莎娜就可以了。 因为想知道莎娜用男人装扮突然跑到面前挑衅的目的，所以佯装没看出来。 当热情的老板娘被欺负，他才主动出击。 “打住，越说越离谱。”黑子无法接受，丘二南未婚妻不男不女。 楚明仰头鄙夷道：“你还听不出来，你兄弟遇到所谓真爱，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高级版的仙人跳！” 黑子回道：“我当然听懂，毕竟经历过类似的坑，问题是老丘不至于看不出男女。” “如果人家舍不得在结婚前对真爱下手呢？”楚明反问。 “不可能，丫没少跟我吹嘘在暹罗风月场所的经历，好几次邀请我过去共襄盛举，所以再怎么爱那洋妞，不至于七个月都没动手。”黑子摇头道。 楚明斜眼道：“打赌？” “不赌，你丫邪门得要死。”黑子头摇如拨浪鼓。 “那就老实跟着别屁话。”楚明迈开脚步朝着酒店大堂走，随后开了个标间。 电梯前墙上，挂着消防要求的酒店布局图。 楚明看了下，差点没晕过去。 酒店住房部有五层楼，房间多达二百，楚明差点没 晕过去，一间间找过去，天黑都没法完成，到时候莎娜早就跑了。 随后他撇头看了眼黑子直叹气。 “干么，不能坑我就觉得遗憾吗？”黑子不爽道。 “可惜你一身蛮力不能执行刺探任务，换作萧萧在，学猫一样笑眯眯移动，不出半小时就把酒店住房部摸清楚了。”楚明说道。 黑子撇嘴道：“这还不简单，喜悦酒店是魏氏旗下产业，给魏丽发个信息过来，很快就能搞定了。” “为什么不早说。白浪费我时间？”楚明有点生气。 “在外头你先跟拉稀找厕所一样，什么都不不说光赶路，到酒店门前还让我闭嘴的，现在怪我……” “赶紧让你前女友过来。”楚明摆手打断。 黑子拿出手手机给魏丽发信息，自己所在地，而后斜眼盯着楚明，道：“你还没给我道歉。” “小弟鲁莽了，在这里给黑爷道歉。”楚明敷衍道歉。 黑子只想扳回一城，态度是否诚恳不重要。 另外一头。 魏丽通过手下实时汇报，一直知道楚明动向，早就从古玩市场那边赶来了，收到信息半分钟不到抵达电梯。 楚明长话短说，说明当前情况。 魏丽立即吩咐随爵，去找酒 店住房部经理调阅客户信息，而后皱眉道：“丘老板也算见多习广，不至于连个性别都没看出来吧。” “两种情况。” 楚明伸手道：“一，在感情方面太过单纯，所以被对方拿捏住，二，他知道实情但甘之如饴。” 黑子闻言双手从后面掐着楚明脖子摇晃，道：“不要污蔑老丘。” 楚明扒掉黑子的手，咳嗽好几下才缓过气来，转头怒视道：“你要是亲眼看到，当时在西北风味店，丘老板沉迷爱河的样子，就知道小爷不是乱说的。” “对了，魏掌柜不就是为爱痴狂的典型，你深有体会。”楚明突然灵光一闪举例。 哪壶不开提哪壶。 黑子和魏丽闻言默契撇开视线，一时间电梯前空气里弥漫着尴尬气氛。 好在随爵去而复还，告知金链条男客在顶楼三个大套房其中一间，打破气氛。 随后，楚明几人乘坐电梯直达808号房门口。 由住房部经理亲自拿备用放卡开门。 房内安全锁缩住了，不过难不倒他们，黑子只是轻轻一推门，锁链就断裂了。 “看看，我一身蛮力也是有用处的。”进门前，黑子特意转头扫了眼楚明。 楚明不语。 屋内客厅五 个人在打牌，筹码不小打得很激烈，楚明几人穿过玄关进客厅，几人都没反应过来。 五人全是男的，两个白人，两个混血，最后一个看着就是东南亚本地人。 “我能加入吗？”黑子走前头说道。 五人闻言转头，紧接着扔掉手里派，有人摸口袋，有人翻过沙发。 同时间，黑子如一头黑豹扑上去。 魏丽的两个随爵慢了几秒行动。 眨眼间五人全被制服，携带的手枪被收缴扔在桌上。 紧接着魏丽的随爵，给五人手脚绑上扎带，黑子独自去搜索客房。 左边主客房门突然打开，一条着火的被毯直冲玄关所在处。 楚明当机立断，抓起魏丽闪到一旁，并喊吓傻的客房部经理趴下。 右边客房里，听到响动的黑子追出来，见状惊呼：“会飞的毛毯，魔法吗？” “笨蛋，没听到下面滚轮的声音吗？人还在主客房。”楚明拉着魏丽贴在吧台边呵斥。 黑子惊醒朝对面客房直冲，一路过去把挡住的沙发椅子全撞飞，眨眼窜进主客房里。 房间里床板、床垫和衣柜都被掀翻，一片狼藉。 “里面没人。”黑子在房间里喊道。 “一定在里面，仔细找！”楚明语气肯定道。 第379章 你好变态 黑子相信楚明的判断，在房间里掀床翻柜好一阵找寻，还是没发现人影，于是及时汇报情况。 楚明让外面守门的两个随爵进来一个，保护自家老板魏丽，自己走向主客房。 经过黑子一番折腾，房间里更乱，没地方可以落脚，他只能站在门口扫了下全屋。 最后，他把目光锁定在天花板通风管道口。 “不可能，那地方我都进不去，更别提有大凶器的洋妞了。”黑子潜意识已接受楚明之前的说法而不自觉。 楚明冷哼道：“华夏有阳关八门十六道，而东南亚有降头邪术，看似不同实则殊途同归，缩骨术就是很典型的例子。” 黑子目光顿时爆发精芒，踩着床垫伸手扯下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盖。 楚明侧耳倾听，随即眯眼道：“有微弱呼吸声。” “阿丽，让你的人拿手电筒过来。”黑子喊道。 门口，楚明说着拿出手机给丘二南发去‘你媳妇在喜悦酒店808号房。’的信息。 手电筒拿过来后，黑子想靠着瘦巴巴的身材钻入通风管道，但低估肩膀宽度直接卡住，更要命的是管道内有拐弯处，什么也看不到。 楚明猜到会情况，发完信息就没管，走到客厅沙发区坐 下，笑眯眯道：“自己说明来汉安的目的，少受点皮肉之苦。。” 对面是被捆住手脚跪成一排的五个外籍人员，脸上都露出狐疑。 “来我华夏搞仙人跳，还不懂普通话？”楚明说道。 五人面色依旧困惑。 “没事。”楚明看出五人装傻但不生气，让边上魏丽派两名随爵去代替黑子。 不多时，黑子走出主客房，嘴里抱怨着酒店通风管道设计不合理。 “他们不懂普通话，麻烦你了。”楚明转头说道。 黑子闻言眉头一扬，道：“那就打到懂为止。” “现在是法制社会，要讲文明，咱们怎可用暴力呢。”楚明驳斥。 黑子走到跟前跟楚明翻白眼，随后视线转到对面五人身上，开口就是暹罗国语。 五人还是面色困惑。 黑子当即不满，指着最右边的家伙骂道：“从左边起两个鬼佬，两个杂种，只有你是一张东南亚脸，跟黑爷装个鸡儿啊你。” 这话也是暹罗国的语言。 随后东南亚汉子张嘴叽里呱啦一顿。 “跟我讲土话，算你厉害。” 黑子不爽地竖起拇指头，转头望着最右边的两白人开口就是地道的伦敦口音。 两人对望了下摇摇头。 黑子紧接着先后拿 出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德语。 两个白人张嘴一阵叽里咕噜。 黑子转头跟楚明苦笑道：“听着像是北欧语，恰好我不会。” “不还有两个混血的。”楚明指着五人中间两个。 两个混血的张嘴说着不同语言。 “棒子、小日子，我他娘的没来得及学。”黑子无语道。 楚明闻言，吐了口气调整情绪起心念动，扫视五人后，道：“从左边起，云门、期门、膻中、太乙，最后那个是神藏穴。” 楚明是鉴人看暗伤，几个月前跟黑子在‘审宝’局就使用过，随意黑子知道什么意思，冲上前并指给点每个人对应的穴位。 不管说语言，疼痛的惨叫声都一样，五人全倒地上跟蚯蚓一样抖动，却还是不肯开口。 “中柱……”楚明报出第二轮穴位。 黑子照做，使得无人的疼痛升级加倍。 旁边魏丽听着惨叫，吓得面色发白捂耳朵闭眼，她的随爵更是猜到点穴位的目的，牙齿禁不住直打寒碜，余光偷偷瞄着楚明，心想这就是所谓的文明？比黑子说得一样打一顿残暴多了。 然而即便如此，五人中还是没有服软的。 楚明眯起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了。 ” 说完，楚明再次报穴位，这次是双穴位乃至更多。 随后在黑子点穴下，五人的惨叫声几乎要把天花板掀翻。 就在这时。 主客房里，两明随爵一左一右夹着个面色发白的男人走出来。 男人正是那个脖子带大金链条的客人。 “逆点穴。”楚明吩咐道。 黑子照做。 楚明见两名随爵要把大金链丢在五人中，就吩咐道：“麻烦二位把他请沙发上。” 两名随爵不解但默默执行。 大金链刚被沙发上，丘二南就冲进套房内，面色着急道：“莎娜，莎娜在哪儿？” “在那呢。”楚明指着大金链道。 丘二南紧急刹车眼睛扫了下大金链，道：“楚师傅莫要开玩笑了。” “没有，他就是你未婚妻。”楚明很肯定道。 这时黑子点完穴，走上前手按住大金链右脸颊，嘴里喝道：“妖孽，还不速速现形！” 啊啊~ 大金链脸皮快被扯掉，疼得惨叫连连。 楚明翻白眼道：“有没有可能，那张洋妞脸才是假货？” 黑子赶紧缩手，改拍大金链的肩膀，道：“对不住了，大兄弟。” “他上半身是女的，下半身是男的。”楚明提醒。 黑子手尬住，一秒后改口道：“对 不住了，大兄妹。” “这不是重点，我家莎娜在哪儿啊。”丘二南急火攻心顾不得礼貌大吼。 楚明指了下主客房没说话，黑子立即明白什么意思，快步走进主客房。 “你好变态。”大金链捂着发肿的右脸颊，双眼仇视道。 楚明满头问号：“什么意思啊？” “折磨我兄弟来威胁我出来。”大金链愤慨道。 “并无此意，”楚明摇头否认。 大金链不信，但对当前情况而言其实不重要。 这时主客房莎娜走出来，咳嗽了一声吸引全场目光。 “莎娜……”丘二南喜极而泣飞奔过去。 嗯？ 魏丽疑惑着眯眼仔细打量了下，道：“不对，眼神跟那天不一样。” “身高才是重点，都快把门框顶破了。”楚明翻白眼道。 “对啊，莎娜才175，而我家酒店所有房间的门框的高度接近两米，难道是……” 魏丽话还没说完，只见莎娜手贴右脸颊一提，脸皮就被掀掉，露出皮肤黝黑的黑子样貌。 丘二南无法理解当前情况，脑袋都宕机，在黑子面前一米处停下脚步。 “本来我还不信阿明的疯言疯语，没想到真是这样，你也太恶心了。”黑子说着把假脸甩向大金链。 第380章 你的过去我不在乎 大金链从沙发上蹦起来，避开黑子扔来的假面具，表情狰狞又夹着一丝疑惑。 刚才他把假面具塞进纸篓底，上面还糅进很多卫生纸掩盖，黑子是这么找到而且还敢戴在脸上。 “你到底是谁？”魏丽突然暴怒开口。 大金链不作答，突然扑向对面沙发上坐着的楚明。 “胆敢！”主客房门口黑子推开发愣挡路的丘二南，握紧拳头暴怒冲来。 黑子实力更强没多说，然而不以速度见长，客观距离差三倍不止，所以刚动时大金链手就几乎碰到楚明。 “不要啊~”魏丽惊恐尖叫，楚明在自家酒店出事，那她跟黑子就彻底没戏了。 盯着地上五人的两名随爵，在自家大小姐尖叫声中。同步出手要按住大金链。 同时间，主客房外被黑子推了一把的丘二南，此刻也从脑袋四机中惊醒。 黑子这两年没少唠叨兄弟楚明，这要是出事了，可想而知会发多大怒火，可想出声喝止却说不出来，急得胸口发闷。 “阿明，卧倒！”关键时刻发出黑子发出提醒。 完全来不及了， 大金链手掐住楚明脖子猛提起来，面目狰狞道：“给老子去死！” “住手！” 房间里响起诸多喊声， 其中黑子声量最大如雷鸣。 大金链目光怒火熊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丘二南身上，道：“我还打算等下一趟回暹罗，把下面治疗了，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到头来背叛我们感情的竟然是你……” 说着，大金链目光猩红水汽蔓延，‘楚楚可怜’。 丘二南心绞痛，手捂着胸口哭道：“我并不介意你的过去，一直都是如此，你放开楚师傅，我们依照约定订婚，之后你想到哪儿生活我都陪你。” 全场错愕不已。 楚明被掐着喉咙很难受，还是竭力发出声音：“丘老板，他不是正常女人，那个……” “有你XX妈什么事！”大金链转头像是一头暴怒的雄狮，目光憎恨凶残，手指用力握紧。 楚明感觉脖子软骨要被掐断，窒息感直冲脑门。 “莎娜求你了，别伤害楚师傅，你要什么我答应你。”丘二南泪流满面。 大金链更加愤怒道：“你要为刚认识的外人，无视我的付出！” “老丘都不计较过去了，你还纠缠不放，真当黑爷没法出手吗？！”黑子呵斥。 “哼，那看你个黑鬼有没有本事，在老子掐断这死狗脖子前阻止。”大金链冷笑。 黑子当即投鼠忌器。 堂 堂正正一战，甚至换个人被掐，他都敢赌一把，但恰好是柔弱的楚明。 “莎娜，你要多少钱才肯放了楚明。”魏丽声音颤抖问道。 “有钱了不起，贱人！”大金链言辞中透露出不比讨厌楚明若的内心情绪。 魏丽吓得蹭蹭后退，手捂着嘴不敢再说话，免得楚明一命呼呼。 “莎娜……”丘二南哭得比亲妈死还伤心哀求。 “想证明你没有背叛我们的爱情，那就把佛牌拿过来，立即马上！”大金链冷喝打断。 丘二南闻言悲中夹着惊喜，点头如捣蒜道：“好好，我现在就开车去拿，你别伤害楚师傅……” “你再敢为这个狗东西求饶，老子现在就掐断他狗脖子。”大金链凶暴威吓。 “一个小时，你等我一个小时。”丘二南紧急修改说辞。 大金链脸色阴冷不语。 丘二南 同时间黑子在暗暗思索，企图趁机不备拿下大金链救下楚明，本以为丘二南会配合下，没想到丢房真为爱情放弃一切，急忙朝酒店套房外跑去。 就在这时。 所有人都没注意，脖子被掐得脸通红的楚明，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在大金链左胸神封穴。 啊~ 大金链惨叫 一声，手松开楚明的同时，身体朝后砸在实木茶几桌上。 黑子第一时间感到楚明身边挡在前面。 大金链倒下后，把桌上陶瓷茶具压碎，被有几块碎瓷片刺进后背，鲜血瞬间迸出染红花村衫。 然而，真正让大金链疼痛还是左胸神封穴蔓延疼痛，身体躺倒在茶几桌上，像是触电一样惨叫着。 同时间跑到玄关的丘二南，以为大金链对楚明下手，转头却发现并非如此，立即疾步返回。 “莎娜……” 丘二南瞳孔剧烈收缩，矮小的身体爆发巨大能量，横翻真皮沙发扑向大金链。 黑子看着大金链触电的样子，嘴角抽搐道：“你什么时候发现他的弱点。” “西北风味餐馆鉴定过，那时候就该拿下，可惜被他借助泼羊肉泡馍汤跑了。”楚明手揉着被掐红肿的脖子边说。 黑子转身冷脸怼道：“那刚才既然能轻松拿下，为什么不早点出手，非得被掐快窒息。难道你受虐癖好啊。” “另外五个嘴那么严实，你那瞎咧咧的外语都没能让他们有点反应，我不付出代价，哪里得到想要到的信息。”楚明回道。 黑子确实会几门外语，但没那么多，刚才全是配合楚明演戏的，结 果五个人愣是演给他们看，所以他才会冒险。 “下次不许拿自己的命发癫。”黑子警告。 楚明伸手扒拉掉黑子，看着茶几桌上被丘二南抱起来身体狂抽的大金链，好奇眯眼道：“佛牌得有多珍贵，让你不要蓉城商品房一套，店面两间外加百分五十的大饭店股份？” “黑爷也很好奇，老丘都蠢成这样，想要多少钱拿不到，非得计较个佛牌。”黑子不爱动脑子但并不傻，跟楚明同步发现，大金链是拿感情糊弄丘二南。 “比起他的目的，楚师傅还去医院检查下吧。”后方魏丽更担心楚明安危，毕竟会影响到自己和黑子相处，抓到机会插话。 黑子伸手摸了下楚明脖子，道：“别担心，他死不了。” 这时丘二南终于反应过来，情人受伤是楚明造成，转头哀求道：“楚师傅，求求您高抬贵手，饶了莎娜吧。” “再犯蠢，信不信黑爷一拳头把你干晕。”黑子瞪眼举拳头。 楚明斜眼揶揄：“终于体会这几年我旁观你是什么死样子了吗？” 黑子黑脸蹭发红发烫，不爽道：“别扯无关紧要的，点哪儿赶紧的，还得审问那佛牌到底什么来头。” “四满，大巨。”楚明回道。 第381章 审问兄弟未婚妻 黑子按照楚明楚明的说法，点了大金链的四满，大巨两学位。 大金链身上抽筋疼痛犹如潮水般迅速褪去，伸手猛力推开丘二南，从茶几桌跳起来。 丘二南脑袋碰到茶几桌晕过去。 同时间，黑子仗着身高和长手臂，轻松抓住大金链的脚踝。 大金链失去支撑力，脸朝沙发砸下去。 黑子抓住大金链倒提起来，道：“好好配合，不然黑爷上大刑。” “你知道老子是谁的手下吗？！”大金链通红着脸吼道。 黑子把人丢沙发上，道：“这就是我们的目的，你要一早说清楚，就不用受触电般的疼痛。” “不放了老子，等我老大过来，你们一屋子人都得死！”大金链从沙发上翻身坐起来，面目狰狞威胁道。 黑子点点头道：“嗯嗯，知道了，麻烦告知下你老大名讳。” “你不配知道！”大金链冷笑嘲讽。 黑子看向楚明。 楚明默默点头，暗示可以上点强度。 黑子把大金链提了起来走向主客房，随后关上房门。 楚明先检查了下丘二南情况，发现没大问题，就把人挪到长沙发躺下，而后望向地上躺着的五人，道：“既然都不配合，是自己晕过去还是我 动手？” 砰砰~ 地上五人手脚都被扎带绑着，闻言抬头猛撞地板，力度之强让旁人咋舌，一下就晕过去。 “我还真就好奇，后台是谁，能让你们甘愿自残都不愿意透露。”楚明摸着下巴眯眼嘀咕。 主客房里传出持续不断的惨叫声。 楚明转头跟魏丽道：“能麻烦魏掌柜，带人帮忙搜寻下是否还有可疑人员。” 魏氏家大业大，其中玉石产业占比最多，东南亚玉石矿是原材料来源，而眼前这伙人明显跟地处东南亚暹罗国有关系。 楚明认为不该把魏氏卷进来，只是用了比较婉转的说辞把魏丽请出去。 魏丽心里是不愿意的，但也不想让家族陷入危险，一番挣扎后最终同意，带着自己人出门。 没多久主客房的门打开。 黑子单手提着大金链走出来丢沙发上。 大金链在沙发上卷着身体，表面没伤势，但脸上毫无血色，双眼露出大恐惧。 “你手动帮它完成性别改造？”楚明好奇道。 “你好恶心啊。”黑子没好气道。 楚明嘿嘿一笑，在大金链脑袋边坐下，低头道：“佛牌有什么来历？” “不……不知。”大金链声音颤抖道。 黑子握紧拳头瞪眼 ：“还想再来一次？” “我……我真的不知道，金只是指派任务，让我们几个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从丘二南手里取得佛牌，还提醒只能智取不能用强。”大金链生怕慢了会被黑子带走，话越说越顺畅。 “金？”楚明有点疑惑。 昨晚派出所里，疑似丘老八的老头就提过，如今在汉安市针对盗墓贼黑吃黑不明团伙的老大，不就是金。 “看来是同一个人了。”黑子猜测道。 楚明点点头，继续低头问大金链：“佛牌不是丘二南在暹罗跟你相遇时收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来历。” “他很喜欢收藏佛牌，然后送到汉中大金寺开光加持，这几个月收的全在哪儿。”大金链老实回道。 楚明眯起眼摸着下巴思索。 在西北风味餐馆，丘二南有提过定情物佛牌送去给高僧加持，没想到高僧是来自底蕴深厚的大金寺。 而大金链说，头领命令不能硬来只能智取，逻辑上也说得通了。 “你没见过金吗？”楚明回神问道。 大金链回道：“都是单方面留下指令，至今为止没有露过脸，不知是男还是女来自哪国。” “指令是什么形式？” “书信。” “哪国 文字。” “汉字。” “那你还说不知道。” 二人一问一答，楚明听到是自家文字双眼爆发寒气。 旁边黑子很配合伸出手。 大金链把自己当毛毛虫一样卷起来，颤声道：“汉字不仅在你们国家，在其他地区也很多人在用，我才真不敢确定老大的国籍。” “撒谎！”楚明打出暗号。 黑子手抓住大金链衣领提起来。 大金链吓得裤裆都湿掉，哀求道：“我我……我真没说谎……对了，书信是手写的，竖排还是繁体的，也许能缩小范围，求求黑大爷别再抓我进去了。” 楚明摆摆手，黑子就把大金链扔回沙发。 大金链立即脑袋迈进胸膛双手紧抱小腿，整个卷成一小团。 楚明摸着下巴思索了下质问：“既然你都不知金的背景，为什么还拿来威胁我们？” “因，因为想活命。”大金链回道。 楚明又问了几个问题，确定没能挖出有效信息就放弃了。 黑子一拳头把大金链打晕，取来扎带把手脚绑起来，跟其他那五人丢一起。 “光凭这点信息，没法搞清楚金是来历，等回头让老丘把佛牌从寺庙请出来，顺道去蓉城拍卖掉，应该就不会有危险了。” 黑子说道。 楚明盘坐沙发上，笑嘻嘻道：“你这是要祸水东引给兄弟解除危险，顺便看看能否借助拍下佛牌的大佬把金逼出来。一举两得，棒棒哒。” “黑爷没你那么奸诈，只想给老丘解围。” 黑子冷哼着走到楚明面前，低头严肃脸道：“你个小祸胎仇人足够多，别再惹祸了，不然我、萧萧和老吴绑在一起都不够人家收拾，到时候你死相一定难看。” “不，我直觉金是仇人的手下。”楚明语气自信道。 黑子冷笑道：“张嘴就来，你只是因丘老八也提了金，好奇想要挖掘。” “是真的。”楚明无意识的手摸着鼻子说道。 “下次说谎时，尽量忍住别拿食指扣左鼻翼。”黑子斜阳鄙视。 “回头我找老齐配一副失忆药给你吃。”楚明被看穿内心很不爽。 黑子不想跟他扯皮，转身瞄了下对面沙发躺着的丘二南，暗示当前还有更重要事得解决。 丘二南已从昏迷中苏醒，此刻在装晕。 楚明歪头假意叹气：“我直觉莎娜是真的爱丘老板，从她言词中多少也能看出你点。” “林北听你画虎烂，直觉个草寄卖……”黑子站头朝楚明爆粗口，唾沫飞溅。 第382章 重返西北风味餐馆 黑子郁闷，本意是让楚明帮忙安慰下丘二南。 毕竟丘二南在明知大金链身体情况，还能说出不计较过去，可想而知爱得有多深，没有外人开导不可能走出来，结果楚明尽捣乱，所以气得不管不顾，拿着老爸家的方言喷楚明。 “懒趴什么意思？”楚明是个好学宝宝，不管脸上被溅的唾沫，眼睛大亮询问。 黑子惊醒瞬间收住粗话，伸手拉楚明道：“我不管，你必须帮老丘走出失恋的悲痛。” “小爷除了小时候初吻被家里卖猪的悦悦夺走，就正经没碰过异性，且到现在还是未成年，懂个鸡儿的感情。”楚明只是好奇爱八卦，并不想介入他人情感。 说起来要不是想抓到莎娜，他在西北风味馆一个字都不会问丘二南。 “你那么聪慧，不需要有经验也能提供帮忙。”黑子也很坚持。 楚明打掉黑子抓住自己手腕的手，道：“小弟觉得你喝过爱情苦水，更能帮到你的老兄弟，所以就不掺和捣乱，还是去安抚你受惊的前女友比较实在。” 说着楚明拔腿就跑。 黑子能轻松把你抓回来，但考虑到强行抓回来事后会被报复便作罢。 …… 这头。 楚明出门邀请魏丽吃羊肉泡馍。 魏丽还在为昨晚‘误会 ’第三者的事而愧疚，欣然同意邀约。 随后，两人一道离开酒店步行前往西北风味馆。 走了一段路，魏丽小心翼翼开口：“丘老板在汉安市圈内排不进前五十，那群人用得着那么大的阵仗吗？” “魏掌柜太客气了，咱们以后多多合作。”楚明婉转表达，让魏丽不用介意发生的事放轻松。 魏丽心里一暖，回道：“我确实是很好奇。” “江湖其实从不缺诈骗钓鱼局，就连穷得裤衩都破洞舍不得扔的黑子，之前就遇到过。”楚明说道。 魏丽吃惊询问：“怎么回事？” 楚明就放慢脚步讲了下黑子和庄燕的恩怨。 “楚师傅是想说诈骗不仅骗钱财，也有别的动机？”魏丽为前男友平稳度过危机感到高兴，也迅速理解楚明的意思。 楚明点点头，道：“丘老板肯定是无意识拿到特殊物件，对方下了盘高级仙人跳，属于无妄之灾，只要把物件丢出去就会安全。” “可神伤难治啊。”魏丽感慨。 楚明脑海里警铃大响，赶忙转移话题：“魏掌柜作为汉安玉石类排名第一的古董店大掌柜，消息比较灵通，可有最近黑吃黑一伙人的头领，也就是代号为‘金’的线索？” 魏丽也没多想跟个未成年讨论感 情，就顺着楚明心意回道：“其实有件事来不及提，那伙人在半月前，给全市各大古董铺，都送小物件夹书信，表达只针对灰色角落。” “我能看看书信吗？”楚明迫不及待道。 魏丽回道：“书信在店里我让人送过来。” “谢谢魏掌柜，我请吃大碗羊肉泡馍。”楚明欣喜道。 魏丽笑笑点头，拿出手机发信息。 西北风味餐馆和喜悦大酒店距离不到三百米，二人很快抵达。 现在是午后，店里没几个客人。 老板娘在收拾桌椅，看到楚明进来后面露喜色，热情招呼他坐下。 “三份大的，还要四个肉夹馍，如果有白水羊排也上一份。”楚明点餐。 “都有，小弟稍等马上就做好。”老板娘开心地朝厨房走去。 厨房里老板听到菜点，问道：“是来很多人，需要我出去帮忙吗？” “就两个，男娃和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士。” “两人太多吃不完会浪费，俺得让客人撤一点。” “人家要，你就别废话了。” “那不成，回头俺娘非得说俺不照顾客人。” 厨房里传出夫妇小争执，让魏丽脸上露出羡慕。 楚明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魏丽脑袋里肯定上演小电影，赶紧挪到对面坐下。 “不说了，我 们店不接待关中人？”老板坚持要客人撤单走出厨房，看到楚明就浑身寒毛倒竖。 “下午好。”楚明干笑打招呼。 “不走是吧。”老板到处找扫把准备赶人，被老板娘抓着耳朵强行拉走。 “小弟别理这憨货，很快就好。”老板娘还不忘安抚受惊的楚明。 “好。”楚明微笑点点头。 随后他转头看到对面盯着触犯一脸痴迷的魏丽直翻白眼。 他想爱情就是毒药，只会让人迷失自我，打定主意等会蓉城，再也不跟对方合作。 在等待上菜期间，魏丽小弟送来书信。 楚明迫不及待打开查看。 书信内容表达，只针对古董圈灰色地带和一些寒暄客套的话。 楚明觉得没啥信息量，懒得费力研究，更关注书信书写方式和字体。 于大金链说得一样，信为手写的竖排从右至左的繁体字。 “看着就是上了年纪人写的，笔锋还有点熟悉呢。”端着肉夹馍过来的老板不小心看到书信后嘀咕。 老板怕老板娘被楚明勾走，坚决不让出来，自己来服务接待。 楚明抬头道：“熟悉？” “俺最讨厌关中人，不告诉你。”老板把肉夹馍随后扔桌上甩头走人。 楚明不生气，望着厨房一脸笑容喊道：“老乡姐姐。 ” “在呢。”厨房里老板娘热情回应。 “俺会服务好客人，你出来把羊排整老就不好了。” 老板面色大变，稳住媳妇，转身跑回来怒视楚明：“臭小孩，俺可是在少林寺学过武，敢不老实勾走俺媳妇的魂儿，信不信俺把你打到娘都不认识。” “不怕，俺娘走十几年了呢。”楚明回道。 “对不住。”老板赶忙鞠躬道歉，而后抬起头又一脸怒火警告，“算俺倒霉，赶紧吃完赶紧走。” 楚明用手指夹着书信摇头道：“不搞明白这玩意，俺吃不下，恐怕要在店里呆好多天。” 此话一出，连对面的魏丽，都觉得模仿老板口音的楚明好欠揍，更别提本人了。 老板双手紧握咔咔作响。 楚明淡定地张嘴：“姐……” “俺跟你说就是了。”老板选择妥协。 “谢谢大哥，我最爱中原人，特别是洛邑一带的。”楚明一脸乖巧笑道。 哼。 老板不爽地冷哼，而后道：“肉夹馍趁热好吃，你们先吃，俺去整羊肉泡馍回来跟你说。” 楚明虽欠揍拿人媳妇威胁，但有一点没说谎，他姥姥就是中原逃难到关中的，所以对憨厚诚信的中原人一向有好感。 此刻对老板的话很信任，没有多废话拿起肉夹馍张口就咬。 第383章 热泪盈眶 楚明一口肉夹馍咬下去，热泪夺眶而出。 对面坐着的魏丽见状慌忙起身，道：“烫到了，还是辣到，赶紧喝点茶缓缓。” 楚明摇摇头表示没事。 离流浪在外足有十年了，未能再见家乡景物一眼，楚明多少个夜晚在睡梦中哭醒。 此时此刻，嘴里的肉夹馍就是那个味道，他怎能不感动，泪水横流更大口吃馍。 魏丽懵懂感受到楚明内心的悸动，默默坐下把三个肉夹馍推到他面前。 这时，老板端着三碗羊肉泡馍走出厨房，见状讶异了下，转头朝厨房汗脸露出笑容道：“地道，客人喜欢到哭了。” “那就好。”厨房里老板娘很高兴回道。 老板脑袋转回来立马板着脸，把羊肉泡馍端上桌站在一旁。 楚明一口气干进去三个肉夹馍，然后不顾旁人喝羊肉泡馍。 一样感动，一样的热泪盈眶。 魏丽二人一坐一站着，默默看着。 一碗羊肉泡馍吃完，楚明满脸汗水放下碗筷直喊爽，随后才意识到还要外人，脸上难得露出真实的尴尬反应，赶忙跟魏丽道歉：“不好意思，还说请魏掌柜吃饭，结果光顾着自己爽了。” “你开心孩子就会开心，我也跟着开心。”魏 丽回道。 楚明闻言心头那点愧疚一扫而空，敷衍让魏丽吃饭，而后转头麻烦老板，谈谈书信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老板背着手，低头扫了眼桌上的书信，道：“俺爹也是拉古董活儿的，我家里就有一封这种书信。” “我能知道吗？”楚明面露祈求。 “书信不是值钱古董，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老板语气态度虽然不好，却让楚明很激动，毕竟书信是金控制的团伙发的，而金跟五年前的‘传奇’丘老板有关系，如果能挖到相关信息，就能挖到行业秘密，哪怕捡不到漏，收获也将不小。 紧接着老板解释，家里信件的内容不多，大体是警告他爹不得插手，否则面临无止境追杀，落款人是金。 “单个吗？”楚明急迫追问。 老板点头道：“信件下半部分被茶水泡过有些模糊，但俺根据爹留下方法恢复了点，落款人之后还有几个字，金提醒俺爹，自己是奉书的命令行事。” “哪个shu？”楚明问道。 “看你着急的，就书信的书。”老板有点嫌弃。 楚明心头剧烈收缩，自己的嘴巴难道真开过光，在喜悦大酒店顶楼套房，刚跟黑子瞎扯直觉‘金’可能是仇 人，结果一语成谶。 他表情出现变化，老板都看在眼里，着急双手趴趴在桌上，低头道：“你认识书？” “听过，怎么了吗？”楚明虽震惊仇敌冒出头，但还是很谨慎反问。 老板面露Y冷，道：“俺爹当年就接到那一封信就消失不见了。” “大哥因这事就从中原迁移到蜀地汉安吗？”楚明追问。 老板摇头吐气道：“俺爹是汉安本地人，二十多年前去中原走货和俺娘看对，俺娘以三线建设成员过来的。” “原来如此。”楚明点头道，“冒昧问下，咱叔姓什么？” “丘姓单名八。” “五六七八的八？” “俺出生时就没见过爹，俺娘说是俺忘记，十二年前雨夜回来一趟，留下那份书信再也没回过，所以是否真叫丘八，俺也不是很清楚。”老板很诚实地说道。 楚明手摸着下巴思考。 丘八怕是因那份书信被迫躲躲藏藏，而书信是南渊六艺之一的书艺传承人命令手下写的。 书艺野心是拿到那方‘始皇私印’，进而能推测，丘八不是传承人就是相关人员。 然后丘八和五年前大闹蓉城的丘老八，名字就只差一个字，是一个人也有极大可能。 如此一 来，昨晚在派出所拘留所，那个高度疑似丘老八的老头主动攀谈的行为，逻辑上也就通了。 楚明把线条条串联起来，脑袋嗡嗡作响。 黑子说错了，他不是乌鸦嘴还爱惹祸，而是世间之事一饮一啄自有定律，一切都是仇人在背后鼓捣。 还有，酒店的疑问也完全解开了。 丘二南手里的佛牌能把金吸引过来，是丘老八是丘二南去大金寺出家的族叔。 “兄弟认识俺爹？”老板见楚明不说话，按捺不住高声询问。 楚明回神反问道：“大哥怎么没问同姓族人？” “俺姥姥和姥爷都不知道。”老板回道。 楚明瞬间明白了，丘八为了亲人安全，压根就没把妻儿带回丘家见父母。 想到这，他对老板颇感同情的，父亲家族就在几公里外，却那么多年都没能认亲。 “之前是俺做错了，给你磕头赔不是，求求告诉你俺爹去哪儿了。”老板说着双膝朝地上跪下。 楚明赶忙起身伸手扶住。 老板坚决要跪下，红着眼请求：“俺今年二十二岁媳妇都有了，很快就会生娃娃，不求别的，只求俺爹能回来哪怕看一眼……” 楚明也在苦苦找寻家人，哪怕是尸体，所以最是能 体会到老板的心情。 他吐了口气。面色郑重道：“虽然我不知道咱叔去向，但我直觉就在周边看着大哥和儿媳妇，也没忘记爱人。” “俺知道兄弟不能说，不求多，就给个提示吧。”老板虎目流泪哀求。 楚明男装心软违背本意，凑到耳边小声道：“昨晚我跟丘老八见了一面。” “丘老八就是俺爹丘八？”老板惊呼。 “你嘴巴就不能牢固点吗？”楚明翻白眼，要知道魏丽就在边上，被卷入南渊六艺的斗争就惨，毕竟之前多次发生无辜人卷入死伤惨重。 这时，老板明白意思，赶忙起身抹掉泪，望向魏丽强行咧嘴笑着：“俺爹绝不可能是丘老八，他就是个老农民。” 啪~ 楚明手用力拍在额头上，吐槽道：“你个憨货，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老板闻言跟做错事孩子一样，原地手足无措。 对面坐着的魏丽，美丽的容颜挂着笑容，道：“其实是小事，因为早上离开派出所，楚师傅跟我提起丘老八，还给我画像寻人。” “画像难道是俺爹？”老板惊呼道。 魏丽为了安抚受惊老板，也免得楚明不气坏身体，下意识说了不能说的，回过神来捂住嘴巴猛摇头。 第384章 近在咫尺 楚明甚是头疼，用手揉搓太阳穴。 如果早知道‘金’是书艺传承人的属下，就不该带魏丽过来。 可惜时间不能倒退，他望着对面位置的魏丽，勉强微笑道：“今日多谢魏掌柜帮助，画像主人不用找了，拿给出来给大哥看看吧。” “不要。”魏丽听出来楚明赶自己，所以摇头拒绝。 楚明皱眉提醒：“维悦宝珠游轮发生的事才几天，到今日都还有受害者家属在长江寻亲，这还是大多数人还被迫参与的结果，若是主动卷入里面，可想知有多危险……” “两股势力是同一伙人！”魏丽抓住关键信息。 楚明心想着，不爱情入脑的魏丽倒是清醒聪慧，随即面色凝重道：“我想转述前辈总结的经验，那便是古董行业没有长盛不衰的人和势力，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比比皆是。” “所以小弟大胆猜测，如魏氏这般，能执掌一地市玉石品类的龙头杖，竞争对手一定不少，若是再有外来方稍微拨弄下，那必将损失惨重。” 楚明叨叨一大堆，意思其实很简单，提醒魏丽别因恋爱脑害了家人。 要知道在古董圈可不是破产那么简单，必伴随着死亡，毕竟谁也不想碰到‘野火烧不尽’的后 果。 魏丽听进去了，脸上露出内心挣扎。 楚明知道正常人都会选择什么，故而不再多言，转头看向着急哭着的餐馆老板，道：“大哥见过令尊没？” 老板哽咽道：“小时候很多事都记不住了。” 楚明不意外，面色郑重道：“丘老八和丘八是否同一人，小弟并没有确凿证据，所以这事就限在咱们三人知道，可以吗？” 楚明此刻想法是不管两个丘姓是否同一人，尽量别把眼前的汉子卷入‘南渊六艺’事件中，毕竟那个书艺传承人在百年前，就把蓉城林家几乎灭口，这十年更是坏事做尽，程慧心父母和他楚氏就是最好例子，所以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这时，魏丽做出选择，毫无意外把早上楚明给的画像纸放在桌上，面色悲伤地起身默默朝店外走去。 楚明默默目送，当见到老板迫不及待伸手要取画像，就先一步拿走，道：“您同意我的建议吗？” “同意。”老板点头。 “中原乃我汉人源头，到如今依旧是坚厚诚信等优秀品质的最佳体现地域，因此我相信大哥也有……”楚明不放心继续加保险扣。 “你们关中人总爱磨唧……啊，对不起。俺不是那意思，那啥……” 老板不耐烦下意识吐槽千年‘宿敌’长安，反应过来不是求人态度，动作笨拙想掩饰尴尬。 这时，老板娘从厨房端着白水羊排出来，伸脚踢了老板屁股臭骂一句，然后把菜放桌上，望着楚明露出微笑，语气严肃道：“弟弟不用担心，姐会看好俺家的憨货，这事绝不外传。” 楚明十分无语，最不想看到的结果还是发生了，老板如是丘老八亲儿子，又学过古董相关的技术，算是圈里人，非要作死不听自己提醒，他还能接受，老板娘可是纯圈外人啊。 “那这画像……”老板娘指着楚明折纸说道。 “也罢，命里该有一劫，即便纠结也没用。”事已至此，楚明只能被迫接受结果，叹气中把折纸递上。 老板着急就差直接抢，见状立马伸手夺过折纸展开，低头查看。 “这不是八叔？”老板娘低头扫了眼纸张说道。 “是的，就是八爷。”老板附和。 楚明疑惑道：“你们认识？” 老板娘抬头解释。 他们开店一年有余，八叔或八爷是第一个客人，之后也时常来店里消费，只要是菜单上有的，八叔都点过。 “昨天上午刚来过，点了白水羊排还喝了俺娘酿的米酒，后来跑去丘 家镇摸姑娘屁股，被派出所给带走。”老板补充。 楚明心想着都对上了，假意哭笑不得道：“丘家镇到这里好几公里，八卦也传得太快了吧。” “那姑娘在咱店做事，以前八爷喝上头就盯着姑娘屁股看，昨天刚好休息没来，八爷可能是没得看就追到人家里。”老板怨气很冲。 老板娘伸手给老板顺背，补充道：“丘小妹的家人来店里投诉，我们才知道情况，后来我还特意去丘家镇了解，其实手没有碰到，就是丘小妹当时跟男友一起逛街，她男友忍不下一口气起了冲突。” 楚明点点头道：“后续呢？” “后面我给丘小妹三百块，并给三天带薪休假，劝说她撤销指控，毕竟八叔无儿无女孤独一人，靠着古玩市场给人搬货，才勉强能活下去，已经够苦了。”老板娘说完后，眼眶泛红感慨不已。 “媳妇不哭，你忙活到半夜，成功让八爷被派出所放出来，好事一桩。”老板赶忙搂住老板娘温柔安慰，跟‘杀猪匠’的外表，形成强烈反差感。 触不及防吃下狗粮的楚明，眼皮跟抽筋一样狂翻，赶紧低头啃白水羊排主动屏蔽，不然怕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许久后，老板娘情绪 缓和不少，问道：“小弟该不会就是丘小妹的男朋友吧。” 咔嚓~ 楚明没想到剧情还能发展到这一步，下意识用牙齿用力，把嘴里的羊排骨头一下咬碎。 老板娘误会他生气，赶忙安抚道：“等回头姐喊上八叔请小弟吃饭，并郑重道歉，姐和憨货作保以后八叔不能再犯，你看可以吗？” “我昨晚也被人误会破坏感情，被提溜到派出所拘留室，和老头当了几个小时的临时邻居。”楚明怕误会越来愈深理不清，赶忙解释道。 老板娘听完松口气：“不是姐偏心，而是八叔常年孤苦无依，还有给姐很亲近的熟悉感，让姐忍不住去心疼，所以……” “姐不用解释，我明白的。”楚明贴心打断。 若是丘老八就是丘八，老板娘就是正儿八经的丘家儿媳妇，未来的主母，香火的掌舵者，老头肯定没少暗中帮助，不熟悉也难。 楚明还敢用脚趾头猜测，老板娘没少受丈夫情绪影响，毕竟有科学无法解释的至亲血脉存在，老板对丘老八一定有亲近感。 “对了，他这两天还会来店里吗？”楚明询问。 老板娘面色着急提醒：“八叔年纪大无所谓，小弟人生才刚开始，可别学那些不好的事。” 第385章 传奇露脸 老板娘劝楚明别当色狼。 楚明心里暖暖的但也很郁闷，心里直骂黑子和魏丽，害得他成色狼，随后解释道：“姐姐有所不知，我是手里头刚好有件货，想请八爷帮忙送到省会。” “是我误会了。” 老板娘先道歉后道：“周末古玩市场逛街的人比平时，接到活的机会大很多，所以八叔周末一般不会来。” “明天就是星期一，八成大早上来就进店，然后喝到中才会离开。”老板补充。 楚明点点头感谢二人提供消息。 “八爷就是丘老八，对吧。”老板问起跟自个有关的事。 楚明知道老板接下来要说什么，考虑到丘老八老在周围转都不表明身份，自己没资格越俎代庖，于是说道：“丘老八和丘八可能不是一个人。” 他没把话说死，免得老板失去对生活的希望，可老板还是一脸失落耷拉着脑袋。 这次换老板娘拥抱安抚。 楚明强忍呕吐，跟二人提议道：“老头也是孤苦一人，你们其实可以拜干爹。” “同意。”店门口传来洪亮声音。 店内三人循声探望。 两秒后，大门右侧走出来个人，背着午后阳光跨过门槛。 楚明眯眼细看，见是昨日拘 留所临时邻居，高度疑似五年前大闹蓉城的丘老八，眉头抖得厉害，然后撇嘴道：“真不愧是你，鬼鬼祟祟躲着偷听。” 丘老八在门槛后停下脚，从裤兜摸出烟盒抖起一根用嘴咬住，在手背摸了后点燃。 背后是中秋午后的阳光，加上点烟动作行云流水。 帅，老帅了。 这要换做平时，楚明一定拍手叫好，毕竟幻想的武侠高手就是这般模样，然而此刻他面色冷漠，道：“把烟给我灭了。” 此言一出，让丘老八面露错愕，嘴里咬着烟说道：“有事求老头子，你还敢态度不好。” “姐姐有身孕，你个老货。”楚明指了下身边抱一起的夫妇。 “你怎么知道？” 丘老八和老板异口同声。 前者语气是惊喜中带着错愕，后者是来自男人对同性侵犯边界的警惕。 楚明转头对老板翻白眼：“大哥亲口说的娃娃快要出生了。” “老头子刚才也听到他说过，怎么就不敢仅凭一句话就断定有身孕，你哪来的胆子。”丘老八提出质疑。 “你个死老头，偷听我们秘密来得够早啊。”楚明不想被纠缠而转移话题。 “不来早，你以为现在老头子会现身吗？”丘老 八冷哼。 楚明直觉这话信息量不小，于是伸手邀请丘老八落座对面，自己请客。 “我想抽烟，又不想影响我干女儿。”丘老八手指夹着烟提了下。 楚明明白，丘老八其实是不想他们的谈话，被其他二人听到，于是拿出三百块放饭桌后起身。 “这顿饭是姐姐请小弟的。”看到钱，老板娘推开抱着自己的丈夫解释道。 楚明微笑摇头：“谢谢姐姐招待家乡的味道，而三百块其实是道歉，毕竟咱们老家有怀孕三个月内不要对外说是习俗，按照规矩得封红包。” 习俗确实存在，老板娘无话可说。 随后，楚明走出餐馆跟上丘老八步伐，刚走没两步无语，临街回廊黑子贴石柱站着。 “来多久了？”他问道。 “前后脚。”黑子指着丘老八。 前面丘老八一口气抽干半根烟，烟头扔地上踩灭，转头吐烟气。 楚明快步后退脱下登山靴，恶狠狠道：“想在脸上刺青？” 丘老八仰头吐着一个个烟圈。 “好帅啊。”黑子一脸兴奋鼓掌。 楚明有大侠梦，黑子亦然，毕竟凡我华夏，哪个男儿没有仗剑红尘的大梦。 早上黑子知道，丘老八就是五年前大闹蓉城 的‘传奇’，激动不亚于裤裆下解封，刚才碰面就跪下拜师，不过丘老八没同意。 此刻楚明压住大侠梦，穿上靴子望着仰头吐烟圈的丘老板，冷淡道：“你在耍什么宝？” 丘老八闻言一口气把嘴里的烟气吐掉，低头目光炯炯道：“楚老三的拿手绝活，你都认没出来？” “我爷爷？”楚明脱口而出，爷爷出生前有姐姐和哥哥夭折，但家里依旧给排第三，所以有楚老三的诨号。 “欸，在呢。”丘老八回道。 “你找抽？”楚明不爽被占便宜，举手握拳瞪眼。 “跟上吧。”丘老八瞥了眼餐馆追出来的夫妇二人转身迈步。 “龙行虎步，帅得我一脸血。”黑子兴奋地说道。 “哼，恐怕不是。”楚明回道。 黑子转头不悦道：“你别带个人偏见，师父的儿子和儿媳不是说过，师父没摸人姑娘的屁股。” “我没儿子儿媳。”前头丘老八提醒。 楚明立即看着黑子道：“看看，至亲都不认的家伙，肯定也没有师德，你还是另外找个师父拜吧。” “不，我直觉他是正人君子，比我外公都正。”黑子说道。 楚明翻白眼道：“打赌？” “赌你妹，黑爷这 辈子再也不会跟你打赌。”黑子骂了一声追上丘老八。 楚明慢悠悠在后面吊着。 随后走二百多米，丘老八带着二人拐入一条窄巷，又绕了好几分钟，抵达一座庙宇。 庙宇占地面积还不如民房大，外表也很破烂，门前无常见的大香炉，门框挂着‘桃源结义’的匾额，字早已掉漆黑乎乎，视力不好都认不出来。 嘎吱~ 丘老八迈上台阶，伸手推开摇摇欲坠的大门跨进去。 “同时供奉刘关张的庙，很少见啊。”黑子放慢脚步，走到门前仰头看着匾额嘀咕。 楚明走上前道：“私庙。” 庙有公私之分。 公者，就是面向普罗大众，你只要想就可以登门上香请愿。 私者，就是字面意义，拜什么祭祀目的无法统一，想进去得到主人的邀请。 “不管公私，师父能住庙也是厉害。”黑子低头望着门后兴奋道。 门后黑漆漆的，就算楚明视力超过常人，也看不到里面具体。 “进来关门，快。”门内传来丘老八发出的邀请声。 楚明吐了口气，拍拍黑子的背暗示要关门，先一步跨入门槛。 “传奇的家会是怎么样的呢？好期待啊。”黑子兴奋地抬腿进庙。 第386章 着了道了 嘎吱嘎吱~ 黑子进庙后小心翼翼关摇摇欲坠的两扇木门。 木门完全合拢，天花板三盏灯先后亮起来。 此刻楚明立在整座庙偏中间位置，左手边是三排和人等高的俑人。 俑人为土黄色，身穿铠甲或跪或站着，手持青铜剑、戈、弩等先秦将士使用的兵器。 楚明作为一名土生的关中人，对这些不要太熟悉。 “赛恁母，是兵马俑！”黑子抢先一步吼出声，三步作两步从大门冲出，撞开楚明奔向俑人。 楚明骂道：“非得撞我是吧。” “这里面积那么小，撞车也是正常，不要气嘛。”黑子道歉很敷衍，随后停在第一排俑人直流口水。 “兵马俑都是国宝，就这破庙拦得住谁，若是真的早被人盗光了。”楚明翻白眼道。 “是真的。”丘老八的声音传来。 楚明循声转头。 ‘桃园结义’私庙，是坐北朝南的常规格局，现在楚明正面是正北方，是庙的‘大’殿，靠墙位置摆着三具雕塑。 从左至右为青铜、木制、与玉石材料，和人等高，脚踩着最高一米的岩石台基。 岩石台基有三平方米大，最左边竖立着一棵‘桃树’，材质未知，目测是活桃树。 桃树下有一张供桌，高一米二，宽半米，长一米五，是 市面上很常见的款式，为珍贵的梨花木，哪怕没有历史背书，卖个三五万都没问题。 供桌摆着香炉、瓜果贡品。 香炉为铜炉，没有氧化如真金的色泽，型态为镂空雕，内容为百草、百鸟，一样是市场很常见的款式，然技法精湛，不缺收藏家，价格不好说，但楚明敢断定为‘臻品’级别，打底五位数。 瓜果贡品也非凡物，乃是寿山石、软玉石等拟真雕刻，从不同角度查看一样难辨真假，需要触摸后才会发现真相。 当然，这些都是楚明没有开万物眼的初步判断，真实价值只能作为参考。 此刻，丘老八不在‘大’殿正北，而是在楚明右手边。 这头摆着一张明清老式老家具，可做床也能当桌椅，材质经典珍贵的黄梨花木，表面上了褐红色仿天然木纹理漆。 家具靠右上角挂着青铜材质的鸟笼。 鸟笼下挂着个六角铜铃，里面蹲着一对青铜雀鸟。 此物整体已呈现氧化反应，常人眼里的‘正常’青铜色。 楚明压住开启万物眼鉴定的冲动，把目光放在丘老八身上。 丘老八盘坐在家具上，右手边小桌上摆着几本古籍，此间正好抓起一本翻阅。 楚明好奇扫了眼。 古籍封面写着‘传奇珍本’四个楷体字。 “啧啧，明洪武十二五年，关中大豪曹凌撰写的玉石品类鉴别册，传世本共计三本，后在明天启大爆炸遗失两本，最一本也不见踪迹，你手里要是真货，便是价值不菲传世孤本啊。”楚明目光亮晶晶道。 丘老八合上古籍，道：“想要吗？” “想。” 黑子从左边俑人跑来单膝跪下抱拳，严肃道：“请师父赐法。” 啪~ 楚明黑脸一巴掌打在黑子后脑勺，恨铁不成钢道：“鱼钩那么直，鱼饵明显，亏你还能咬得下去。” “师父别管这死孩子，徒儿是心甘情愿的。”黑子说着想磕头。 楚明立即伸出脚拦住。 黑子拜师态度坚定不移，连他脚一起磕到地面。 还好黑子没真用力，不然脚得废掉。 “师父，这个不算，徒儿再拜一次。”黑子抬头打算重新叩拜。 “你天赋不行，不要。”丘老八摇头道。 电视上都有演，拜师学艺被师父拒绝就意味着没机会，黑子当即面露绝望。 楚明则是差点笑出声，丘老八能盯着人屁股看，怎么看都不正经，所以黑子被拒绝是最好不过了。 随后他调整了下情绪，望着丘老八严肃询问：“老金是谁？” “你都不接受老夫提议，还有脸问？”丘老八鄙视道。 楚明 淡定回道：“一码归一码，开个价吧。” “九百亿。”丘老八说道。 楚明一听价格当即黑脸，竖中指道：“林北懒觉给你树。” 丘老八一脸疑惑，这意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啪~ 边上跪地的黑子伸手打在楚明大腿后。 “干么。”楚明低头怒问。 “不许对我准师父说粗话……不对，是对所有人都不许说。”黑子怒斥楚明，后给丘老八解释那句话的意思。 丘老八听完，眼睛快瞪掉，张嘴就一阵暴躁输出。 楚明叉腰回击：“去年陕省GDP也才一千八百亿，你个死老头一下开出一半，小爷去卖血都不够……” 一老一少，一个中原一个关中口音，隔着两米对喷，连一向比市场大妈还碎嘴的黑子都插不上嘴。 许久之后，双方骂累先后停下来，喘气干瞪眼。 “准师父，我不得不说这事是您做得不地道，既然邀请我们过来，按照规矩得拿出诚意。”黑子找到能发表看法的机会。 丘老八抖着手里的孤本，冷笑道：“我家祖先亲手撰写的‘传奇珍本’孤本他都拒绝，还要老头拿出什么诚意？” “曹凌乃我关中人士，跟你有毛关系。”楚明冷哼道。 “曹凌是洪武十年洛邑地区的举人之一，两年后 才迁居长安县，怎么就没关系！”丘老八暴躁道。 楚明错愕，道：“当真？” “老子是曹凌六十世孙，家里排行老八，祖传家谱都在这。”丘老八拍着右手边小木桌的古籍怒道。 楚明更加不解，道：“你不是丘老八？” “楚老三怎么会有个蠢货后代？”丘老八讥讽道。 楚明红脸驳斥：“要知道你个老货背景，小爷现在还兜转个屁啊。” 丘老八没法反驳，憋得胸口起伏不定。 “准师父别生气，咱们从头好好盘盘，如果有错的话，我压着阿明给您磕头认错。”黑子出言安抚。 楚明冷哼道：“这老货张嘴就没好话，想要小爷认错，不可能！” “你说什么！”丘老八愤怒瞪眼。 黑子凑到楚明耳朵边小声道：“他年纪大，你就让着他一点，拿到咱们想要的信息先。” 怪哉！ 以前都是楚明建议别人冷静，特别是爱动手的黑子，现在却反过来，于是他突然冷静，拉着黑子后撤，目光警惕盯着丘老八，道：“是景门变戏法中的高阶迷幻术。” 八阴门之景门，门中高阶人员变戏法能达到以假乱真，连杜门鉴定技术都需要高几小层级才能看破。 “我们着了道，这家伙是金假扮我师父！”黑子紧跟着大怒道。 第387章 谈判破裂 “光想着要拿到仇人信息，忘记防范！在密闭空间里，就是入了景门人的口袋阵，如进诸葛祖师爷的八卦阵，只能任人宰割。”楚明黑脸目光阴沉望着丘老八说道。 “老夫也大意了。”丘老八苦闷道。 “老畜生，你假扮我师父被看穿，奸计没得逞，还叹气你妹，是想吃我拳头吗？”黑子挥拳头怒道。 丘老八闻言嘴角抽搐：“刘老五的外孙就这货色，罗汉金身怕不是要失传了。” 黑子闻言转头跟楚明说道：“这老货调查够仔细，知道我外公诨号。” 丘老八脸色瞬间变得无语，盯着楚明说道：“你就这么看着他胡闹吗？” 楚明吐了口气，道：“他不是金，是不是丘老八本人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为洪武关中第一鉴定师曹凌的后人。”楚明解释道。 黑子一脸疑惑，道：“你还没把迷惑术负面影响驱散吗？” 楚明苦笑道：“我爷爷有提过一嘴，自己有个老兄弟叫……” “曹英，英雄的英。”丘老八抢答。 楚明无语，既然都要抢答，还为什么非得要他开口。 “因为你们蠢。” 丘老八猜到楚明心里所想，而后指着此间‘大’殿正北面，道：“黑小鬼，好好用你蠢眼看看 中间那尊。” 楚明点头让黑子照做。 黑子就转头看向正北面，一下就感觉中间雕塑有些熟悉，就拉着楚明迈步凑近。 “我没事。”楚明说道。 “不行，那老货太危险了，你不能离开我一米范围。” 黑子说着来到雕塑一米外仔细打量，随后面色异变，三尊雕塑中间的木制是他外公的样子，连脖子下靠近右锁骨指甲盖的蝴蝶形胎记都一模一样。 毫无疑问，除非见过本人且要很亲密关系，否则不可能雕得出来。 “这一尊是我爷爷楚老三，伸出来的鼻毛都没区别，跟真人一样。”楚明指着右边玉雕塑说道。 “三尊雕塑都是老夫雕的，左边就是我。”右后方床桌盘坐的丘老八说道。 黑子豁然转头，道：“你是老戏子！” 丘老八嫌弃道：“整个屋子就三尊雕塑最值钱，你竟然只盯着仿兵马俑的臻品，好意思拜我为师……” 丘老八一阵输出，碎嘴程度和黑子不相上下。 黑子敢怒不敢言，外公生前交代过，自己一辈子能托付生死兄弟叫老戏子，如果有一天他遇到，必须跟对自己一样尊敬。 “你们三人互相不认识？”楚明转头问道。 丘老八停止数落黑子解释，他年轻时时在关中 先认识楚老三，二十八岁到蜀地后结识刘老五。 在那特殊年代不能到处走，所以楚老三和刘老五只通过他嘴里听说彼此，有心认识却无缘一见。 “丘八跟你什么关系？”楚明点头询问。 “徒弟，二十年前被南渊六艺在中原宰了。”丘老八回道。 楚明心里一沉，人物关系预测错，结局也大出预料，西北餐馆的老板，这辈子注定等不到亲爹了。 “你为什么化装的丘老八，五年前闹蓉城古玩市场，还在大金寺潜伏？”黑子问道。 “跟你们的目的一样。”丘老八说道。 楚明和黑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当代书艺是谁？” 丘老八摇头，道：“我曾经怀疑明了和尚是书艺传承人，结果并不是，秃头就是那寄生虫开门人。” “后来我怀疑是寺庙内其他僧人，毕竟一帮秃头不好好念经求西方极乐世界，整日研究十六道各种技法。没想到还是错了，就顺便拜个老秃驴从休门转投景门。” “你厉害。”楚明无语地竖起拇指头。 丘老八从挖坟跨界当骗子，也算是上岸，毕竟下坟危险程度，是十六道中风险最高的，不懂感反而对师父不尊重。 丘老八知道楚明什么意思，冷哼道：“我挖 坟技术也是老秃驴教的，那时候他还没剃头出家，当年我也才五岁，本来可以继承曹凌祖宗的鉴定技术，不用风餐雨露，在古董协会当个长老爽一爽，被他带歪路还不负责，中间失踪三十多年，我有怨气有错吗？” “没错。”楚明赶忙态度真诚附和，毕竟还想知道书艺传承人的信息。 丘老八冷冰冰面色才缓和少许。 楚明顺势问道：“那您有书艺传承人的线索吗？” “没有。”丘老八摇头。 “没有你还托孤个屁啊！”楚明顿时怒火直冲脑门。 丘老八主动现身西北餐馆相见，离开还前还念恋不舍的看了眼，就感觉对方打算把那对夫妇交给他来照顾，当看到价值连城的古籍孤本，就完全肯定了。 “我追踪到金的线索呗。”丘老八冷淡道。 楚明火气瞬间被扑灭，道：“金男的女的，是十六道中哪一道？” “既然是线索，那就说明还没拿到真相需要持续追踪，这点都不懂，你也配姓楚！”丘老八脸色别提有多嫌弃。 楚明冷哼道：“你手里分明有明确信息，只是不想交易故意歪题。” “没有的事。”丘老八斩钉截铁道。 楚明不信，脸阴沉如黑水以沉默对抗，若丘老八不拿出诚 意，那今日只能拜拜。 丘老八耸肩摊手，表示无所谓。 场面瞬间就僵住了。 “曹爷爷为什么要用高阶迷幻术对付我们？”黑子出言缓和。 “试探。” “试探什么？” “底子！你的罗汉金身练歪了，裤裆内不能使用，对吧。”丘老八眯眼道。 黑子目光一亮问道：“曹爷爷能帮我解开？” 丘老八无声摇摇头，让黑子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既然你外公能生儿育女，就说明罗汉金身不是阉货功。”丘老八不忍黑子绝望出言安抚。 黑子低落的情绪并未好转，毕竟跟外公已经去世多年，而年外公唯一的结拜兄弟也没办法，世界上也就无人能解了。 “小子，考虑得怎么样？”丘老八目光转向楚明。 楚明吐了口气，道：“区区明朝孤本，还不至于让小爷低头，毕竟小爷现在可是千万富翁。” “负数的负？”丘老八问道。 楚明挑眉纠正：“是富豪的富。” “如果是普通人，甚至是圈内铲地皮大军，有一千万都是祖坟冒青烟，但对你来说跟负数没区别。” 丘老八顿了下，眼里的寒光接着道：“十年前我就有三个亿的资产，还是美金，如今就剩下你眼前所见，知道为什么吗？” 第388章 你还需要时间成长 丘老八盘坐在明清老床桌上，目光犹如俯冲捕猎的雄鹰盯着对面的楚明。 楚明不惧目光直视，心里计算着。 三亿美金资产，按照古董从业者最低现金配置百分之十算也有个三千万，十年前4.8汇率换成国内货币也有将近1.5亿，是一笔惊人巨款。 要知道当时省会蓉城年人均收入才一千七。 是的，就是年均不是月均。 他完全不敢去想象，丘老八是遇到什么情况，十年内能把现金折腾光，固定资产也仅剩下眼前这些。 不过他明白问题的严重性，自己的大仇人南渊六艺之书艺传承人，到底有多强大。 呼~ 他深深吐了口气，问道：“书艺传承人有域外掺和？” “光世传本山海经，就让一群人从古至今孜孜不倦研究。” 丘老八闭上眼叹气，而后突然张开眼目光爆闪锐利光芒，要劈开庙屋顶一样，冷哼道：“而南渊六艺守护的始皇私印，可是只能自觉找到，华夏文明至宝，刻有大九洲山海图的九鼎，知者岂有不癫狂的道理！” “前辈能否透露下有多少势力掺和？”楚明小心翼翼询问。 丘老八脸色浮现蔑视，道：“凡想长生者皆是。” 楚明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华夏在蓝星人类 文明中就是异类，越深入研究越认同，留下很多让人云里雾里的瑰宝技术。 世界不分地域，只要是爬上高位者，就会被动或主动接触，这群人有个共同特性，渴望得到‘肉身长生’技术，那么找到传说中‘九鼎’就是首要目标。 因此，书艺传承人稍微漏点信息，就让这群人为之疯狂轻松驾驭。 “你还需要时间成长。”丘老八双眼闪现希冀的光芒。 其话里透露着很重要信息，劝退楚明别在这时候接触代号‘金’的人，老老实实回蓉城。 楚明摇头语气坚定道：“我也想长生。” “林北懒觉给你树。”丘老八现学现卖，竖中指学楚明骂粗话。 楚明说想长生是故意开高价，然后砍价磨到想要的线索，结果对面老东西直接粗暴斩断，这让他很无语。 “我徒儿子只想跟媳妇生儿育女，你个惹祸精以后不需要靠近三米内，明白吗？”丘老八杀气腾腾警告。 楚明知道没得谈懒得回应转身就走。 黑子一脸谄媚笑容道：“曹爷爷，我能否请我外公塑像回家祭祀，我每天都很想他……” “滚！”丘老八怒吼。 黑子吓得头皮差点飞了，赶紧跟上楚明步伐。 随后离开‘桃源结义’庙所在的巷子，黑 子胸口还起伏不定，嘟囔道：“那老货比混社会的还凶残，黑爷刚才要是慢一秒，绝对会被打断手脚。” “他想要把身后事交给我，结果碰到我不想接，聚着一肚子火，你还非得撞枪口，没被当场拍死，都算是你外公泉下有灵了。”楚明斜眼道。 “哼哼，不说这事，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黑子皱眉道。 “屁话别说。” “林北是正经疑问。” 黑子勾搭楚明肩膀，眯眼道：“为什么那什么破传承的全在聚在蜀地，莫非蜀地真是大禹的出生地？” 楚明闻言突然惊觉，似乎情况如黑子所言。 “不对，楚氏几百年都一直在关中，那老货是中原籍贯，而程建宏是地道蜀人，跟我爸爸在关中认识后才拜的师接受传承，真正算起来只有百年前的林家是蜀地的。”楚明说道。 黑子摇头纠正：“你黑哥哥的意思是，为什么如今全汇聚在蜀地，所以推测那方私印存放在藏地。” “之前风君道不是明言，自己和程建宏就是在青藏高原受伤的。”楚明提醒。 “啊~我白思考了。”黑子泄气，好不容易动脑子思考，结果答案本来就在哪儿摆着。 楚明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巷尽头的庙，道：“至少你给我提了 个醒。” “什么？”黑子好奇问道。 楚明眯眼道：“盯着老货，必定能捡到漏。” “你想死，捡漏捡到个老流氓身上……” “想啥，古董是漏，仇人的线索难道不是？”楚明回头嫌弃道。 黑子语塞。 楚明抖掉黑子勾着肩膀的手，迈步道：“我记得刚进巷子前，你还说老八是道德君子，现在呢？” “你好贱，哪壶不开提哪壶。”黑子生气道。 嘿嘿。 楚明怪笑着，直觉这事根本没完。 此刻，巷子尽头‘桃源结义’庙左边墙上向窗户打开一条缝隙，里面露出一只眼睛。 眼睛主人自然是丘老八了。 老头看着打.打闹闹离开的兄弟两，语气复杂自语：“当年刘护林，曹护楚谁也没护住，而今齐护程，刘保楚，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南渊六艺各艺传承人身后，都有一支强力武道家族守护，是两千多年没有灭绝的真正缘由，直到百年前六艺内部出现叛徒，开始出现灭族事件。 “出了这么个不守规矩的小玩意，肯定结果更差。”丘老八看着楚明的背影，越看越来气，‘啪’重重把窗户关上。 这头。 楚明嘴角上扬，证实自己心中所想，丘老八在谋划什么，分享给黑子。 “懒觉， 我姓李，李世民的李。”黑子因罗汉金身功，不能正常谈恋爱行人事，对自己外公颇有怨言。 楚明斜眼调侃：“那么不爽，要不小弟送你去医院，把身上一半刘姓血抽走？” “滚，这能抽得了？”黑子生气道。 随后二人走出小巷子进入星华路。 “对了，齐家明晃晃跟程家合作很多年，怎么会是程家护道家族，那跟排队等着人宰有生命区别。”黑子好奇道。 楚明思考了下，道：“风君道不是说，是程建宏才接触到传承，所以大抵任务是平行的，毕竟人都要吃饭，绑个实力不错的古董世家才不会饿死。” “也是，比如老刘家现在就剩下一个不成器的老舅，只能把任务托给我这个外孙。” “不见得。”楚明手指摸着下巴边思考边道，“老刘家要不是当年护林家拼光底蕴，要么还有隐藏起来等待决战那天。” “你是说我还有亲戚？”黑子双眼发光。 楚明缩回摸下巴的手，仰头斜眉道：“你在兴奋什么？” “屁话，有个传千年每段代的土豪亲戚，收藏的黄金都能以吨计算，黑爷分分钟就能成为亿万富翁，在蓉城能横着走，还到处捡个屁的漏，连你需要的花销黑爷都能包了。”黑子极度兴奋嚎叫。 第389章 男人哭吧不是罪 楚明觉得黑子想法有道理。 丘老八十年内把三亿美金资产都快拼光了，可想而知找出叛徒花销得多大，如果…… 他突然想到林家如今蔫状，那么百年前最大可能，刘林两家为把一丝香火护送出蓉城，底蕴尽出。 “我直觉情况……” “你个乌鸦嘴别说，给黑爷留点希望吧。”黑子着急堵住楚明的嘴。 这时，一辆车子在他们面前停下来。 车门打开，丘二南一脸疲惫下来。 之前喜悦酒店楚明‘跑路’，把安抚失恋的重担交给黑子。 黑子尝试过没作用，以保护楚明为由也跑了，此刻见丘二南，面露惭愧道：“老丘，那个……” “你们难得来汉安市，我应该尽地主之谊，咱们到前面煌仁粤式茶餐厅喝个下午茶，然后去市场逛逛。”丘二南说道。 楚明和黑子脑袋凑近，看着丘二南眨巴眼皮，异口同声道：“没感觉他在伤心，一定有问题。” “二位请。”丘二南邀请。 楚明二人不敢刺激丘二南，就默默先后脚上车。 茶餐厅不远就在附近。 此间是下午三点，喝茶吃粤式点心的客人把店里塞得满满当当。 好在丘二南是这家餐厅股东之一，直接利 用权限开不对外经营的包厢。 包厢可以看到星华古玩市场主街。 丘二南带楚明二人进包厢后，就出去亲自吩咐厨房制作糕点。 楚明找了个靠窗坐下，好奇打量楼下街道。 街道宽五米，两边都是店铺，此刻人头攒动。 “繁华程度不比咱们蓉城高升桥古玩市场差吧。”黑子趴在窗口说道。 楚明点点头：“那几个背着大麻袋的家伙，一看就是刚从老坟出来，兴许能有好货。” “那就想多了，下面这条街最不缺骗子，麻袋里全是手段很低端的作假货。”黑子撇嘴道。 楚明转头怪笑道：“我们黑爷在这里吃过亏？” “明知故问。”黑子不爽冷哼。 “需要小弟帮你报仇吗？” “不需要。”黑子断然拒绝。 “来都来了，不去逛逛没礼貌吧。”楚明心痒痒的，作为一个鉴定师，否管灰的白的，要不断鉴定古董物件，技术才能沉淀成长。 “反正你一向素质低，想来汉安同行不会计较的。”黑子心里楚明就是小事化大的惹事精，现在萧萧不在，他不敢保证百分百不出事，说什么也要把危险火苗给掐灭。 这时门打开，丘二南走进来。 两人结束话题起 身相迎。 “丘某可不敢让楚师傅相迎。”丘二南惶恐摆手。 楚明更关心刚失恋的情绪，就给黑子使了个眼色。 黑子立马上前勾脖子，道：“你不哭一下吗？” “哭什么？”丘二南不解道。 “失恋啊。”黑子直言不讳。 丘二南愣住。 他爱莎娜倒可以不计较过去，不过是把情绪压住，好好招待楚明。 毕竟鉴定师属于古董圈工种的尖字塔很受尊敬，楚明又‘天赋异禀’，若能搞好关系，以后在行业内算是站稳脚跟。 现在身处封闭包厢里，点破又是老兄弟，所以他再也压不住情绪，仰头嚎啕大哭。 黑子返回位子上坐下，和楚明一起默默等待。 几分钟后，丘二南收住哭声手背抹掉泪痕，在楚明对面坐下。 虽然人还是很疲惫，但双眼没有没刚才死灰。 楚明和黑子都松了口气。 无论男女，情绪堵在心头是要出事的，最好处理方式是肆无忌惮哭一场。 “你也有家小店，有收到信吧。”黑子指了下下方街上问道。 丘二南疑惑道：“什么信？” “金……”黑子把情况说了下。 丘二南摇头。 “金这是看不上咱们丘老板呢。”黑子调侃。 “ 我那家店都是收低端货到东南亚出售，那个什么金看不上也是正常。”丘二南没觉得被忽视丢脸。 黑子用眼神向楚明请示，是否透露点信息。 楚明点点头。 黑子略掉南渊六艺存在，着重强调丘二南手里有块佛牌被金盯上的事。 “在喜悦酒店我其实很早就醒来了，那女人的交代我都听到了，我也跟她说了，回头我到大金寺把佛派全请回来，要多少随便她拿。” 丘二南话里透露出，楚明二人离开后，自己并没有把那群人怎么样，还大方给了好处。 黑子觉得心太软，但当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就面色凝重提醒：“我们和丘老八见面了。” “我叔回汉安了吗？”丘二南惊异地问道。 楚明点头道：“莎娜或者金，想要的佛牌不是你手里那些，而是丘老八手里的。” “没可能，我叔不懂古玩，也拒绝我的供奉，每天在寺庙不是念经就是种地。”丘二南语气肯定道。 楚明和黑子对视，眼底都是无语。 丘老八跟普通念经和尚没有一毛钱关系，不管是死了的那个，还是现在假扮的曹英，都是古董圈一等一高手。 “你叔出家前有给你什么东西吗？”黑子在 楚明暗示下询问。 丘二南想了下，突然惊呼：“有，我叔有次喝多了，非要把一块常年带着的玉牌塞给我。” 说着丘二南伸手取出脖子挂着的玉牌。 玉牌很小，也就拇指甲盖大，型态也差不多，厚度不到0.5厘米，色泽普通跟大街上地摊货没区别，甚至更差。 “我还没入行时拿到星华街卖，结果无一例外都被人当骗子轰出来。” 丘二南手指夹着玉牌低头郁闷道：“叔把玉牌给我后就出家了，我觉得有纪念价值就没丢，否则找扔厕所了。” 楚明问道：“我能看看吗？” “可以。”丘二南很随意的扯掉红绳，把玉牌放在旋转玻璃上推动。 楚明伸手拿起来查看。 “别费力力气了，就是个普通边角料，纪念品店那些都比这好。”黑子撇嘴道。 这块玉他几年前就‘鉴定’过，只是不知道来历，现在知道是丘老八给的，依旧觉得垃圾。 “丘老板入行几年了？”楚明问道。 “让楚师傅见笑了，小弟入行五年了，没做出什么成绩来。”丘二南谦虚道。 黑子闻言不悦道：“你都不算成功，那打小跟着老舅摸爬滚打，结果毛都没捞到的我算什么？” 第390章 伏羲级的大漏 “说起来，五年正好是丘老八大闹蓉城的时间。”楚明开口缓和丘二南听到黑子话的尴尬。 丘二南问道：“楚师傅是认为五年前的传奇，就算我叔？” “是。”黑子代为回答。 “不可能，我叔……”丘二南又重复自己叔叔是普通和尚的话。 “失恋让人迷失自我，到这会儿还听不出来背后隐藏的信息。”黑子摇头叹气。 丘二南眼睛闪过一丝难受悲伤。 楚明抬头瞥了眼黑子吐槽：“你可是真是好兄弟，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都跟你学的，所谓的脱敏疗法。”黑子撇嘴道。 楚明语塞低头望着手里玉牌，道：“玉牌就是金派人想从你手里抢夺的那块。” “什么？”黑子比丘二南还激动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激动个鸟？”楚明仰头鄙视道。 “能不激动吗？” 黑子一脸要哭的表情，刚认识的时候，丘二南说五块钱卖给他，他鉴定过后觉得垃圾不要，没想到错失大宝贝。 “现在还是那个价。”丘二南说道。 黑子坐下摇头道：“占自家兄弟便宜，就不是捡漏了。” “你不算，因为你丫整日坑我。”黑子望着楚明着重补充。 楚明翻白眼，把玉牌放在旋转玻璃上推向丘二南，道：“只有丘家人才能开启。” “你在假好心安慰黑爷受伤的小心灵吗？”黑子狐疑道。 “滚，你亏死小爷都不心疼。”楚明骂道。 黑子瘪嘴道：“那你鉴定过了？” “尽说废话。”楚明白眼。 “楚师傅能解析下鉴定结果吗？价格您随便开。”丘二南拿着玉牌请求。 “他的出场价能让你肉疼死。”黑子提醒别乱说话。 丘二南主要做外贸，不知蓉城那边最近发生的事，询问详细。 黑子就把楚明在齐通市林全寿寿宴的事简单转述了下。 丘二南听到楚明随便打败两个摸进大师门槛的九级巅峰鉴定师，惊得眼睛要瞪出来，急忙起身抱拳道：“小弟为个人私事招待不周，害得楚师傅进派出所……” “丘老板太客气了。”楚明摆手后瞪了眼黑子，没事整事。 黑子凑近小声道：“你的地位高低，决定他是否重视，不然回头怕不是把玉牌白送那妖人。” 楚明觉得有道理点点头。 “你冤枉黑爷，该做什么？”黑子说道。 “不好意思，对不住，歹势。”楚明用关中、西南和刺桐三种方言道 歉，怎么看都不诚心。 黑子很享受不介意，能让楚明开口道歉机会难得。 对面丘二南等兄弟两斗完嘴，才战战兢兢询问鉴定价格。 楚明指着黑子微笑道：“丘老板是这块木炭的兄弟，也就是我朋友，哪有收朋友鉴定费的道理。” “楚师傅叫小弟小丘就可以……” “有尊重就好，不用跟个市场大妈一样唠叨不停。”黑子不耐烦打断，想知道玉牌的底。 随后，楚明解释，玉牌是半克极品和田玉髓，以造假手法制作的，光材料一项就价值五十万。 黑子瘫在椅子上捂着胸口，三年前有机会用五块钱博得五十万，自己竟然愚蠢到扔掉。 “玉牌里面隐藏，明洪武关中大豪曹凌创造的八缠手鉴定技术。”楚明接着分析。 啊~ 黑子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五年前有人在蓉城某信息平台发布悬赏任务，提供八缠手相关线索可领五万块，拿出要诀可领百万。 任务现在还挂在平台，价格已提升到三百万了。 “从倍数上来说是史诗级大漏，我……我竟然愚蠢到不要……呜呜。”黑子缓过气后，比被前女友嫌弃不行还心痛哭嚎。 “黑哥不哭，有小弟 呢。”楚明拍拍黑子肩膀。 黑子想到最近几个月跟楚明赚几百万，好受许多。 楚明接着望向对面吃惊呆滞的丘二南，道：“另外，玉牌里还有起于曹凌后曹氏历代收集的玉石解析理论、玉矿脉堪舆之术等，可以说是曹氏核心机密，底价一千万。” “赛林木，你小子是在安慰林北还是侮辱！”黑子目光凶狠咬向楚明的手臂。 楚明有防备，迅速收回手，又补充道：“能把玉髓作成烂货的技术得单列，毕竟是曹氏独有着名的‘玉捻’术，市场价最低三千万呢。” 噗~ 黑子一口老血没压住，从嘴里飞溅而出，随后整个人被抽光力气，从椅子上滑落躺倒地上无声流泪。 五块钱就能收获接近五千万底价的宝贝，可以说是伏羲级的大漏了。 伏羲为古董圈公认同祭的第三祖师爷，可想而知同等级的‘漏’得多惊人。 这一刻，黑子也总算明白，干菜楚明道歉为什么那么敷衍，毕竟傻子才会把至宝送出去。 同时间丘二南双手颤抖喷着玉牌，万千话语堵在喉咙说不出来。 楚明默默看着，兜里手机震动。 他拿出来看了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好奇点开查看详细。 信息内容为，‘小子，让小丘去认同父异母的弟弟。’。 楚明迅速转向窗户。 楼下街道人群中，有个背着大麻袋的老头，背对着摆手。 正是伪装成丘老八的曹英。 楚明赶忙拿手机编辑信息，‘让我免费打工，想得美。’。 ‘楚老三昨晚托梦交代的。’丘老八回复的信息只有几个字。 楚明恨不得把手机当搬砖，把下方街上丘老八砸个头破血流。 曹家是楚氏背后的武道守护力量，丘老八是暗示他欠了天大人情，就该免费帮忙做事。 “呀~这老戏子真贼。”黑子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来，此刻凑近楚明说道。 “你会不会好得太快了？” 楚明转头惊愕，怀疑黑子压根就没在乎过错过捡漏，吐血是演给他看，想让他感到愧疚。 “人不能停在过去啊。”黑子嘴角挂血丝目光炯炯道。 “不能停在过去吗？”楚明心中有感，视线转到楼下街道。 人群中丘老八背对着他这方向，走得很慢。 “我突然想起来，老戏子该不会是把传承引程建宏或你爸继承传承的那家伙吧。”黑子视线和楚明一致，心中也泛起感悟。 第391章 太蠢了 同样场景，不同人看到有不同感悟。 楚明听到黑子的猜测转头吐槽：“程建宏拜的师傅是个秃头。另外，算算时间那会儿曹英，也正在追查徒弟死亡，哪有时间引导传承？” “那就是你爸，毕竟曹护楚。”黑子坚持自己想的想法。 “别瞎想了。” 楚明把视线转回窗口，看着楼下逐渐远去的丘老八，道：“他把自己停在过去，把未来放在我们身上了。” “真在交代后事？” “可能吧。” 楚明心情有些沉重，虽丘老八不配合，该透露的信息一个也不透露，但毕竟是爷爷的结拜兄弟，如今有赴死的决意，不免有点难受。 “你在这里别乱跑，我去去就回来。”黑子说道。 “你要干么去？”楚明问道。 “去老戏子家捡漏。”黑子丢下话跑离。 这时，楚明手里手机短信进来，他低头看了眼。 “你的鉴定技术很厉害吧？” 楚明心里默读，明白内层意思转头想喊人，黑子却已跑出包间了，只能放弃低头发信息。 “我接受你的挑衅，问题是你能拿出什么筹码？” 短信发出三秒不到，丘老八回复，‘十年前的事’。 短短五个字，信息量大到爆炸。 楚明胸口剧烈起伏 ，懊恼自己太愚蠢了。 丘老八本名曹英，来自楚氏背后的武道守护家族，肯定参与十年前楚氏灭门事件守护行动，知道发生什么。 丘老八的短信这时又进来，内容是‘从凌晨算起，你只有三十六个小时，找到桃源庙内最贵重的三件。’。 楚明迅即朝楼下街道看去。 不出意外，没有丘老八的身影。 他迅速编辑短信提醒，上次在蓉城有个叫‘九爷’的景门人，在引导他如程氏寻找真相，隔天就被抛尸在河岸，丘老八别大意。 “那家伙被金蛊惑背叛曹家，我顺手做掉。”丘老八回复。 楚明拿着手机的手震颤，发信息询问：“那是你安排我进程家的？” 短信发出去好几分钟，丘老八都没有回复，楚明便回拨，却又立即挂断。 很显然，如果不能通过对方设下的寻宝局，他什么信息也别想拿到。 寻宝局是斗宝的一种形式，规矩不固定，由发起方制定或者多方共同商议。 从楚明去桃源庙一趟后被赶走，到现在接受短信，一切都是丘老八布下的局，是单方面制定规则。 现在在三十六小时内，楚明能把物件寻到，就全归他所有，并且还能知道最急迫想知道的‘楚氏灭门’真 相。 “这次我再也不会错失了！” 楚明站起来紧握着手机，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目光精光闪烁。 包间门打开，服务员端来粤式点心。 丘二南从震惊中回神，迅速把手里价值打底五千万的玉牌挂上脖子。 服务员离开后，丘二南小心翼翼的喊楚明：“楚师傅，吃点心了。” 楚明回神转头面带微笑坐下，道：“丘老板可知道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叔有提起过，二十六年前我妈难产而死，爸爸心灰意去中原散心，后来遇到个喜欢的女人，生了我弟弟取名丘三北，这几年我一直托人去洛邑寻找，可惜一直都找不到。”丘二南叹气道。 楚明有点错愕，丘三北就在汉安市中心长大，一年前更是在古玩市场东门几百米外开餐厅，丘二南作为古董圈从业者都没遇到？ 他好奇道：“星华街南入口有家西北餐馆，丘老板可有吃过？” “西北菜太淡，我一直不喜欢。”丘二南说道。 楚明苦笑道：“那我建议丘老板可以尝试看看。” “既然是楚师傅的建议……” 丘二南恭维的回着，突然想起来，楚明接触过丘老八，自己的族叔，此间的话必有深意，忐忑问道：“那 家店难道是……” 楚明默默点下头。 “叔叔误我……不，是我自己太蠢了。”丘二南猛地站起来踢到椅子。 父母先后离世，虽叔婶待他如亲生，自己也称作叔婶爸妈，但终究还是有点差别，当得知世界上有个同父异母亲弟弟，他恨不得把所有钱投进去找到，五年来没有任何消息，几乎要绝望了，没想到竟在咫尺。 “楚师傅，小弟……那个我能不能……”丘二南眼眶泛红地看着楚明，小心翼翼请示能否放下招待先去找弟弟。 认亲是世间头等大事，楚明怎么可能不同意，他微笑道：“首先恭喜丘老板找到至亲，其次我喜欢一个人静静享受粤式美食，你在我反而不自在。” “回头小弟摆桌，为失礼道歉。”丘二南抱拳一拜，迫不及待跑出包厢。 楚明望着那没关上的门，情绪有些低落，自己在这世界上是否还至亲？ 有人说他还有个小姑姑，但他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 “阿明不好了……” 外面走廊黑子的咆哮声传来，几秒后才冲进包厢，看到楚明眼眶泛红，惊异道：“老戏子打你屁屁吗？” 楚明眼皮抽搐骂道：“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胖子说你印堂发黑……不 对这不重要，大事不妙了！” 黑子走到桌边哭道：“桃园庙那些兵马俑都不见了。” “你外公的塑像呢？”楚明问道。 “没看到。”黑子回道。 “那你还只惦记一些仿品？你个不孝子！”楚明数落。 “不然呢？兵马俑能卖，外公又不能卖。”黑子流着泪鄙夷道。 楚明一想也对，抓起筷子道：“中午在西北餐馆给你点了羊肉泡馍，你没进去就躲在外面偷听，现在给我老实坐下补上。” “那些兵马俑就算是仿的，价格也很可观，亏你还吃得下去。莫不是觉得自己现在有钱看不上普通的，别忘记老戏子说过，你……”黑子生气教训楚明忘本。 楚明知道不说清楚，不可能安生吃饭，便把跟丘老八设下的寻宝局讲了下。 “九爷是他宰的？”黑子惊呼。 楚明嘴角一抽，道：“你的关注点真奇怪，不过他发的短信就是怎么说的。” “我有个猜想。”黑子说道。 “动脑子还是随口胡诌？”楚明问道。 黑子坐下道：“你最好放尊重点，在严肃的事上黑爷一向很严肃的。” “好好，是小弟误会了，烦请黑爷边吃边说。”楚明为了让黑子好好吃饭，勉强选择相信黑子有认真考虑过。 第392章 干就一个字 黑子拿着筷子夹起虾饺吃了一口，目录精光道：“九爷会绝仙指，我记得你还说过这手法，只有你们家女人修行后才有鉴定效用，所以九爷应该是丘老八情人伪装的。” “你不是在部队里跟师父学过看骨，能轻松看穿性别吗？”楚明问道。 黑子回道：“你近距离接触九爷，我没去啊。” 楚明恍然道：“忘了。” “啊哈，你又想阴阳黑爷。”黑子冷哼道。 楚明点点头表示就是要阴阳，在黑子举筷子作势要揍人时，赶紧正经分析：“你的猜测有理有据，大概率是错了。” “错哪？” “方向上来说错了，惊们的变戏法花样确实多，但别忘记我和萧萧、老吴把他堵在宾馆那天，逼得他把衣服都脱光了。”楚明解释道。 那天去找九爷是很突然的，也许九爷有故意露脸的嫌疑，但楚明敢保证，九爷在伪装时不会细致到脚毛都会粘贴，毕竟太费时费力。 所以唯一可能，那天他们接触到的‘九爷’就是男性。 现在问题上，那个‘九爷’是否为伪装，如果是的话，有多大概率是丘老八也就是曹英。 “那我算猜对一半。”黑子听完后说道。 “算是吧。” 楚明用筷子 夹起粤式点心中最经典的豉汁凤爪看了几眼扔嘴里一吸，把鸡抓皮一下吸掉，突出骨头道：“九爷右手食指发白，中指发青为景门人特色，而丘老八并没有。” “这么明显的标志，他肯定做了伪装。”黑子说道。 楚明摇头道：“那天我带着萧萧和吴明瀚一起，制服住九爷按在出床上，用手电强光照射过，就跟鉴定古董一样，而我对丘老八也做了鉴定，并没发现问题。” “是老家伙实力太强，你没能发现问题。”黑子坚持自己的想法。 “你说的有可能性，但我也真没发现异样。”楚明摇摇头。 万物眼开启后，就算没法鉴定物件或者人，要么乱码，要么大面积问号或者省略点点，鉴定丘老八没类似情况。 黑子放下筷子，道：“是不是不重要了，就当我放屁，现在还是说说寻宝局，你有什么打算？” “干。”楚明就一个字。 “好不容易找到知道你家事的人，黑爷当然不会劝阻你，所以我意思是你有什么安排，毕竟对手乃是古之大骗子，手段多到比烟花还扎人眼。”黑子面色凝重。 景门的变戏法就是融合天下所有的‘术’，虽没有人能样样学会，但几十种最基 础的，丘老八能跟书艺传承人斗那么多年，指不定会几百种，来个叠加伪装，楚明就算有慧眼都看不破，三十六小时内完不成的概率大。 楚明回道：“干。” “看你这反应，是真没计划啊。”黑子惊呼。 “对手跟我爷爷年纪相差不大，在古董圈玩了一辈子的老江湖，我没自大到用‘半年’从业经验去耍花招。”楚明说道。 黑子吐了口气，皱眉道：“看来这一局以我为主，毕竟怎么说我也有二十三年从业经验。” “不说你那东海都填不满的水分经验，我就想问问你，你是打算用什么方式破局，别说你练歪的金身童子功，人可是和你外公称兄道弟，比你还清楚武功要领。”楚明说道。 “你个臭小孩又开始阴阳怪气，你黑哥哥我不是只会用拳头打架，也是懂得变通的，否则怎么能在铲地皮大军中游刃有余多年。”黑子不爽道。 楚明眉头挑了下，却把吐槽吞回肚子，毕竟说再多与当前没意义。 他让黑子继续吃‘午饭’，随口道：“说起来你的金身童子功是咋走歪的，刘爷爷离世前没交代清楚吗？” 黑子闻言当即低头喝皮蛋瘦肉粥，恨不得把大脑袋埋进小碗内。 楚明见状嘴角上扬，眯眼道：“该不会你青春期和小伙伴租片子欣赏，企图解锁男人快乐工具……” “没有的事，你别胡说八道。”黑子猛抬头喝道。 楚明无语，黑子反应这么激烈，正说明自己说对了，于是数落道：“你个坑货，忍一忍能死，非得发育期胡搞。” 黑子知道掩饰没用，破罐破摔道：“那我有什么办法，刘老头要死时才说练了金身功三十岁前不能行房，完全把一个男人的黄金年龄段掐死，换你，你能甘心吗？” 楚明愣了下，道：“如果没有身背家仇大恨，我肯定忍不住，但是……” “没有但是，老刘到三十多岁才找到媳妇，生了我妈和老舅，不代表他能忍得住，更可能是长得丑。”黑子抢答堵楚明嘴。 “哦吼，我记得老舅说你长得跟阿姨一个模子刻出来，阿姨和刘爷爷五官没区别，就是比较柔和，所以你的意思自己很丑咯？”楚明怪气道。 “是的，我西南第一丑男。”黑子为守住底线不惜贬低自己。 楚明可不会就此打住，对黑子练功走歪，他好奇好久了，今日是解开秘密正当时。 他拍桌道：“你要是真丑，老奶奶能称呼你帅哥？” “ 没有的事，你听错了。”黑子眼神闪躲语气弱了不少。 楚明眼睛瞪大，道：“你青春期会动歪念，是对老奶奶有幻想……就她那伪装，皮肤跟老鸡皮似的皱巴巴，头发剩下三根，牙齿剩下几颗，你这是什么爱好，啧啧~” “嘿，我看过她年轻时的照片好吗？就是现在去掉假发和浓妆艳抹，是男孩们喜欢的黑长发温柔姐姐的样子。”黑子不许楚明侮辱自己的‘爱好’脱口而出，随后懊悔想收回。 “快三年了，小爷的心病终于治好一部分，原来你把罗汉金刚功练成块砖头，是错爱老奶奶。” 楚明兴奋地拍桌子仰头大笑，笑出泪花：“如果柳烟不穿人字拖，还抽烟满口粗话，确实是大美女，然而偏偏不是，就纯一女盲流，你竟然喜欢这款的，实在太搞了，哈哈哈……” “闭嘴，不是说了是照片十六七岁相仿的年纪，不是现在的她。”黑子生气吼道。 楚明闻言大笑不止，道：“那张照片她就挂在卧室，我看过，依旧是叼着烟脚穿人字拖，还踩着一头倒下的公牛……” “我看到的是抽屉里的相册，里面每一张都是绑着双马尾笑容很清甜，眼神羞涩。”黑子大吼着解释。 第393章 您好，我叫李晓 世界上几乎所有男孩，在青春期都有个‘姐姐’，无论是幻想还是现实存在。 楚明自己也有，但无法接受黑子的‘姐姐’是柳烟。 因为柳烟十五岁开始，就被江湖无数受害者冠上‘血菩萨’的雅号，打人从来就是一巴掌呼过去，脑浆都能给你拍出来，哪里有一丝黑子幻想的温柔可人？ “哼，你觉得萧萧单纯可爱，结果人是正儿八经的刺客，打人就爱用扎的。”黑子气得黑脸通红，搬出萧萧反击。 楚明笑声顺止，语气严肃道：“距离寻宝局正式开启不到七小时，咱们得好好吃饱养足精神。” 扳回一局，黑子心里舒坦多了。 随后，他们吃完桌上所有点心才离开。 丘二南交代过不用他们结账。 出门后黑子问道：“去找老丘？” “去道贺还是给人添堵？我天煞孤星，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至亲就剩个老舅。” “不去就不去，不能好好说话吗？” “那就别废话跟我走。”楚明冷哼转身。 走了几十米，靠近市场东门口，黑子突然反应过来，楚明想去古玩市场逛逛，怕他阻止故意怪里怪气扰乱，于是从后面伸手按住楚明肩膀。 “我就刚离开几分钟，你就整个没有 赢面的寻宝局出来，再让你瞎逛，鬼知道又惹出什么麻烦，所以接下来去哪由我来决定。” “为了赢，得练手。”楚明甩肩道。 这话一出，黑子明白如果还继续阻止，楚明就会搬出‘诅咒’说法，他故意不让自己赢，所以憋屈也只能缩回手。 古董行业是特殊，但和其他行业的共性也不少。 比如把西南大区比作一棵树，那么渝州、蓉城就是主干，其他城市就是或粗或细的枝干。 主干胜在品类综合，枝干强在分向上，像是汉安，自古在玉石二次深加工上闻名西南，虽如今被滇省某地抢了风头，但底蕴还是维持不错。 这不，‘星华古玩市场’最主要的入口东门，进去长三百米宽五米的石板路两侧，大.大小小总计一百五十家铺子，九成跟玉石相关。 楚明二人刚从东门走进去十米就停下来。 他们右手边，有家门面很窄，挂着‘赛珍珠’匾额的店铺。 店铺掌柜是一位三十多岁，穿着大红色衣服的女性。 店铺里L型展柜里，摆放着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珍珠。 楚明因展柜珍珠停下。 更不是为了女掌柜，虽然对方装扮跟柳烟很像，举止更优雅，可从五官美丽不 是一个等级，并不算惊艳。 他是看上展柜最里面，正在手工雕琢‘珍珠’的师傅。 师傅白白胖胖的，年纪不大动作却比老大爷还慢，甚至是吃错药的病人，手不间断抽搐。 “这死胖子！你让他运渔船回棺材村，他却跑来摸假珍珠。”黑子臭骂道。 楚明点点头目光怪异。 展柜里光彩夺目的珍珠，正儿八经的假珍珠。 然而假归假但却不便宜，是红了有三百年的汉安‘玉石拟珍’，对工艺要求极为严苛，用协会颁布的等级横梁，那得跨过九级玉雕师才算是入门。 而胖子作为精研命相卜三大类古学说的生门人，没把头发抓光熬出肝病都算幸运，哪有时间去学‘玉石拟珍’技术？ “胖子！”黑子靠近‘赛珍珠’店铺门槛朝内大吼一声。 店里的胖子手抖了下，手里金刚魔刀划过红宝石，宝石‘咔嚓’的断裂。 “伍大牛！”女掌柜暴怒，抓起鸡毛掸子抽打胖子后背。 胖子痛得大叫，女掌柜没有一丝怜悯，扬起鸡毛掸子又要抽打。 “胖子只能由我们欺负，别人那就是找死！”黑子抬脚准备进门阻挡。 楚明伸手拉住。 “干么，你还真想看着他被人欺负，他可是你 发小，正儿八经的兄弟啊。”黑子转头不解道。 楚明看向女掌柜，解释道：“胖子身份证上的名字不是伍承恩而是伍大牛，知道的不多，柳城镇的人只知他法号，所以……” “这姐姐是你们的小伙伴？”黑子看着女掌柜面向，无法理解楚明在十二年五岁时，是如何和个三十多岁女人当兄弟。 楚明翻白眼，道：“她跟小悦妈妈长得有点相似，应该是她大姐。” “那我更不能理解了，从长安跨越秦岭进巴蜀，还开了家汉安独门绝技‘玉石拟珍’的铺子，这有点猴子出海寻仙的味道了。”黑子说道。 楚明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 这时，店铺里胖子背上又挨了两下鸡毛掸子，疼得龇牙咧嘴，听到楚明两人谈话，咒骂道：“你们两个王八蛋，看着胖爷被欺负也不帮忙，还说风凉话。” “还有力气骂人，那就是打不够。”女掌柜挥起鸡毛掸子抽胖子后背。 “啊啊~臭婆娘，夺走你第一次的小鬼头就在外面，不去讨要清白找老子干毛。”胖子惨叫咒骂。 女掌柜一听赫然转头看向门外，脱口而出道：“好黑啊。” 黑子一米九身高，瘦巴巴的，随便往哪里站都很显眼 。 他已经习惯了，手指着自己左边的楚明纠正道：“他才是楚明。” 楚明伸手拍掉黑子手，跟女掌柜笑呵呵解释：“您好，我叫李晓。” 黑子无语，自己这么大个子就在杵这，楚明也敢张嘴就来。 他见女掌柜那么凶残，肯定不能让楚明得逞，着急慌忙表示自己才是李晓。 “不，他才是楚明。”楚明否认黑子的解释。 店里面女掌柜手持鸡毛掸子绕出展柜。 黑子见状二话不说，把楚明往店里拱。 “别推，你有罗汉砖头功在身，挨几百上千下也问题不大，所以帮我挡挡。”楚明小声道。 黑子一听楚明这危急时刻，还不忘阴阳自己练歪功夫，就算不会疼也不想帮忙，手大力一推。 楚明脚绊到门槛，身体失去平稳，跌跌撞撞径直撞向走出展柜的女掌柜。 “啊啊~色狼啊。”人还没撞到，女掌柜嘴里发尖叫，手里鸡毛掸子胡乱挥抽。 啪啪~ 楚明肩膀、后背被打好几下。 他身体别说跟黑子比硬度，就是胖子都没得比，当即疼得嚎嗷直叫，急忙趴地上闪避。 然而还是避不开女掌柜慌乱移动，踩踏他屁股。 他不想屁股开花，发出此生最大声的嘶吼：“住手！” 第394章 审问胖子 楚明趴在地上一声嘶吼，反而让女掌柜更为慌张，在他屁股上来回蹦跶。 “够了，你跟个活火辣椒一样还装什么胆小。”楚明疼得龇牙咧嘴，转头大喝。 女掌柜停下蹦跳落地，鸡毛掸子顶着楚明后背，道：“你还是那么滑溜，虽然十几年没见，但你姐我一眼就看出来，你知道为什么？” “小爷不想知道。”楚明满心愤恨。 “不想知道姐也要说。”女掌柜冷哼道，“因为你五官是等比例放大，瞎子才会看不出来。” 胖子感觉被侮辱，但不敢出声，躲在桌子边悄悄摸揉背。 楚明顶着鸡毛掸子翻身坐地上，仰头看着女掌柜。 刚才胖子祸水东引话里的‘第一次’，是十二年前楚明跟小伙伴捉迷藏，不小心撞到女掌柜和隔壁卖鱼的在亲吻，回去后把不住嘴跟伙伴说了下，消息一下传开。 当时女掌柜才十九岁，比卖鱼的年纪大了十来岁，还是个外地人，所以家里很反对，把她吊起来打得屁股开花。 楚明生气道：“当时我尿都把不住的年纪说漏嘴，你至于记仇那么久，踩我屁股三十五下。” “是你记仇才对，数那么清楚。”女掌柜驳斥。 楚明不爽道：“转移话题也没 用，你就是报复！” “是，你有意见吗？”女掌柜说道。 楚明对当年破坏人姻缘的事还是有一点愧疚，所以不做声了。 女掌柜蹲下，鸡毛掸子抵着楚明胸口道：“虽然你破坏姐的第一次，然而最终姐还是嫁给他，现在开了家这么大的店，我爸妈现在都不敢跟我大小声。” “颖姐好厉害啊。”里屋胖子鼓掌。 女掌柜抬头目光冷厉道：“当年的事，楚明是第一凶手，你的罪过也不遑多让，若非你那张嘴到处巴巴，消息能传得那么快？我和男人就不也用隔着渭河害相思病！” 胖子缩脖子不敢说。 “柳城镇那条河是渭河小支流，最宽也不到十米，踩着就能过，能算隔开吗？”楚明小声嘀咕。 女掌柜抓紧鸡毛掸子作势要抽。 楚明赶紧抱拳道：“女侠饶命，祝您和男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姐生的龙凤台都十岁，成绩非常好，用不着你多嘴。”女掌柜冷哼道。 楚明心想真快，表面恭敬谄媚笑道：“那就祝您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还是一如既往油嘴滑舌。”女掌柜面色缓和许多。 楚明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问道：“曹悦还好吗？” 女掌柜把鸡毛掸 子丢在展柜上，目光惆怅道：“当年柳城镇被淹，她刚好在学校……” 女掌柜没说下去，但楚明知道曹悦是失踪二十名学生之一。 他胸口揪痛不已。 曹悦和女掌柜曹颖是年纪相差十岁的姐妹，就是家里卖猪肉夺走他初吻的小悦。 “最几年清明节我回老家祭拜，也打听过你和伍牛，柳城镇当年幸存者没人知道，你两都干么去了？” 曹颖记恨楚明、胖子当年多嘴，害自己和男人分离快一年，但二人也是妹妹的玩伴，所以也有挂念。 楚明回道：“逃难。” “逃命。”胖子起身走出桌子。 “你俩不愧是好兄弟。”曹颖觉得二人分明是不想说实话，竟然还能不商量用一样借口，直翻白眼。 楚明知道对方有误会懒得解释，因为当前有更重要的事，转身抓住胖子的领口，道：“渔船呢？” “我是来汉安招兵买马，被大姐给逮住了。”胖子说话时，眼睛跟抽筋一样抖动。 楚明企图用手捏胖子脸颊，可他手太小而胖子脸大如脸盘，根本做不到，就捏着胖子的脸颊，怒斥：“有本事看着我说话。” “我被大姐逮着磨珍珠三天，患严重眼疾了。”胖子说道。 “小爷五岁认 识你，都不信你的鬼话，更别提十七岁了。”楚明冷笑道。 “准确的说你才十六周岁虚岁十七……” “别给我转移话题，我船呢？”楚明大喝打断。 胖子眼睛自己飘来飘去，心里在思索理由。 一旁的曹颖看不下去，道：“他来我店里其实才三小时，也不是我让他磨珍珠，是他自己非觉得当年对不起我，要磨一颗绝世红宝珍珠报答。” 楚明闻言拉着胖子脸颊肉狂抖，瞪大眼道：“你还有什么借口可说？” 胖子把楚明手打掉，后退一步揉着被捏红发酸的脸颊，道：“早上秃驴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汉安。” “哪个秃驴？”楚明怀疑道。 “除大开寺那个老秃驴还能有谁？他说来汉安星华市场从东门进来，能遇到姓曹的小妞儿。”胖子说完看着曹颖，眼底闪过嫌弃。 曹颖看到后抓起鸡毛掸子。 “打住，你确实不是小悦，胖爷不开心是正常的。”胖子后退边说道。 曹颖闻言停下脚步，转头跟楚明道：“我能和我男人结婚，也是老秃驴……不对，是大开寺主持帮忙的。” “秃驴们在柳城镇被水淹前，就都迁走不知去向，咋后面还能特意找你？”楚明提出疑问。 曹颖摊手道：“我是收到信件没见到本人。” “噢，这店也是老秃驴帮忙的吗？”楚明追问。 “那倒不是，我男人本来就是汉安人，家里在清朝就是干古董的，他去柳城镇卖鱼是为了调查……调查不能让你们知道的事，总之家里条件比我家好上百倍。”曹颖解释道。 楚明手指摸着下巴低头边思考，边道：“那倒是不见得，如果此曹和彼曹是同一家，你老公家就是百年积攒捆在一起都比不上。” 曹颖摇头道：“我家从爷爷往上数几代都是农民，哪能跟我男人家比。” 黑子从后面凑到楚明身边，小声道：“你别强联系，曹英的曹家驻点要是在柳城镇，肯定有会留下蛛丝马迹，不至于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们在偷偷污蔑胖爷吗？”胖子冷不丁凑近二人身后。 楚明一点也不意外，转头道：“你连鼻孔都是脏的，不配用污蔑两个字。” “好好说话，看你印堂今日更黑了，说不定还得求胖爷。”胖子冷笑道。 楚明一听这话，刚想跟曹颖接鸡毛掸子，突然醒悟过来，有胖子这卜算妖孽在，还需要自己浪费脑细胞做什么。 “我的胖胖呀……”他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第395章 越说越糊涂 “想要赖账吗？没门！”胖子一脸警惕后退到门边。 楚明当即给黑子打了个眼色。 黑子立即大跨步移动。 胖子见状转身就朝外面跑，还是被被抓住强行拉回来。 “啊啊~救命啊，杀人了……”胖子扯开喉咙大声求助。 此时快下午五点，太阳弱了不少，街道上人流量更大，不少人驻足。 曹颖怕影响店里生意，喝住胖子别出声，也让楚明吩咐小弟放手。 放是不可能放的。 楚明抓起鸡毛掸子塞进胖子嘴里，道：“听过曹护楚吗？” 胖子顿时不乱叫，把鸡毛掸子从嘴里拿开丢一边，道：“有一次我摸进老秃驴禅房想借点毛票到镇上整一碗条肉吃，时机不对只能上梁，然后听到老秃驴一个人嘟嚷过但没说仔细。” 楚明转头跟曹颖问道：“姐姐店里有安静的地方吗？” 曹颖指了下屋内最里面的门，道：“茶室，有做隔音。” 楚明点点头，而后让黑子在外面陪曹颖聊天，拉着胖子进茶室。 茶室面积不大，也就二十平左右，除了老家具和一个摆放着古董的架子，没有别的物件，视觉上给人空旷不压抑。 楚明和胖子隔着桌而坐，边烧水边讲了下丘老 八的事。 因为需要胖子卜算，所以没有隐瞒细节，这一讲就是将近一个小时。 “你果然印堂发黑，走哪哪死人。”胖子说道。 “这次哪有死人！”楚明拿起杯盖要砸。 胖子哼哼道：“胖爷有说错儿吗？那个曹英分明打算去死。” “不跟你瞎扯，你以曹颖入局推算下，老秃头会不会是曹英假扮的。” “这有什么好算的？十二年前老秃驴一直在大开寺假念经，而彼时曹英假扮徒弟丘八，活动轨迹在汉安及其周边各市，相距千里远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等下。” 胖子说着突然想起大开寺下面那座大坟，顿住眯眼道：“那坟该不会就是曹家老巢，被书艺焚毁，曹家仅剩的人化作和尚……不对，应该是多方人员伪装成和尚想挖曹家……应该是楚家……啊呀，我在说什么呢。” 胖子把自己说糊涂，皱眉揉着太阳穴。 “算一卦不就知道了。”楚明翻着眼皮道。 胖子斜眼鄙夷道“你以为我不想算啊？老秃驴我算不懂，是懂得懂。” “怎么个不懂？”楚明追问。 “秃驴命盘比你丫还奇怪，过去、未来，现在都没有。”胖子皱眉道。 楚明摸着下巴回忆 着当时鉴定丘老八的情况，边道：“我鉴定时，视觉里黑乎乎白茫茫。” “又黑又白，搁着跟我演太极八卦呢。”胖子翻白眼。 “过去未来和现在都不存在，不就是混沌，不正是太极，你个傻嘚。”楚明吐槽。 胖子恍然道：“啊，光想着戳你个小杂毛，忘记本专业了。” “唷唷，这便是自诩大道推演天赋超越伏羲的天才吗？我今日算是开眼了。”楚明讥笑。 “干，办正事。”胖子红着脸拿出龟壳。 楚明担心胖子伤到身体，面色凝重道：“算不出来别勉强。” “你印堂比前几天还黑，显然跟丘老八有关系，胖爷很不放心，就算算李晓今日运程。以你俩关系亲密程度，应该能有点作用。”胖子倒出龟壳里的九枚古币，而后顺朝代的早晚重新一枚一枚塞进去。 “你不能算自己，那能不能以我、你和黑子三人命盘三合一？”楚明问道。 “加上你家那条狗还有萧妹子，就可以试试。”胖子回道。 楚明一脸警惕道：“不许你打大黑的主意。” “胖爷是哪种人吗？”胖子抬头不爽道。 楚明点头道：“你前几天才去棺材村刨狗屋呢。” “心眼还没芝 麻大，逮着件小事就天天叨叨不停。” 胖子吐槽楚明一句，低头继续塞古币道：“生物磁场会互相缠绕影响，关系越亲密越紧，咱们四人一狗，胖爷以你为命盘中心，临时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可以尝试撞一撞丘老八的命盘，有几率从混沌里捞出磁场碎片，毕竟你跟他也有关系。” “可以找人代替吗？”楚明迫切想知道丘老八底细，增加晚上寻宝局的赢面。 胖子摇头道：“胖爷开五行盘，条件需要是与你有紧密关系的人，那盗墓贼倒可以代替，问题是早上他刚跟我通话离开蜀地了，萧萧又被那臭婆娘带去中原，所以只能说说了。” “有五行盘，莫非也有三才盘？”楚明问道。 胖子抬头道：“哟，你小子知识储备可以，这都想得到。” “我是认真的。”楚明冷哼道。 “没趣。”胖子撇撇嘴，道：“三才盘条件更严苛，要有卜算对象珍贵物品，可你都说丘老八把庙都搬空，想也找不到。” “有。”楚明脸色一喜，说起丘二南脖子上挂着的玉牌。 胖子一听价值五千万，手里龟壳一丢站起来，指着楚明道：“你有病啊。” “什么玩意？”楚明不解 道。 “极品和田玉髓、八缠手鉴定技术，曹氏六百年来收集的玉石解析理论、玉矿脉堪舆之术，还有‘玉捻’术，随便一样都是七位数乃至八位数的价格，你竟然拱手相让，败家子啊~”胖子气喘吁吁地数落。 楚明翻白眼，道：“那是曹英假扮徒弟丘八给徒孙的，我哪来的胆子据为己有。” “激动了，光想着八位数，忘记那老货是五年前大闹蓉城的疯子。”胖子干笑着常重新坐下。 楚明都懒得嘲笑胖子贪财，低头拿出手机给黑子发信息。 “玉牌是丘老八所刻肯定能用，问题是如此明显漏洞，他为什么没收走，放任你研究，这不是给你晚上的寻宝局白送作弊器？”胖子提出疑问。 楚明刚把信息发出收起手机，闻言眉头紧皱道：“是啊，他想干嘛？” 胖子回答道：“他想送钱，你说的那些兵马俑、雕塑什么的，原本都是你楚氏的资产，同时也包括三亿美金。” “你还要脸不，拿我家当借口盯上丘老八的资产。”楚明骂道。 “没有钱怎么买五花肉，胖爷想赚钱有什么错。”胖子淡定道。 “别做白日梦了，好好养神准备开卦。”楚明一脸嫌弃竖中指。 第396章 他乡遇故知 卜算是一门神圣且耗费能量的事。 寺庙、街上那些骗子不算在内，在古代算卦师开盘前，养精蓄锐、沐浴更衣都是基础。 当前条件所限，胖子只能喝下楚明泡好的茶，在椅子上盘坐半阖眼眸，摒除内心杂念，聚精神能量。 不多时，黑子在外头敲门，得到楚明允许后推门进来。 黑子身后还跟着三人，正是刚认亲完的丘家兄弟以及丘三北的媳妇楚明的老乡。 因有求于人，楚明赶忙从椅子上起身相迎。 丘三北的媳妇眼眶泛红，明显哭过一场，见楚明过来后露出笑容：“谢谢小弟。” 丘二南没有明说为什么能找到弟弟，但聪明的她猜到，毕竟早上丘二南后来也到过西北餐馆，还跟楚明聊了不少。 “谢他干么。”丘三北怕楚明拐走媳妇很是警惕。 “快快，请坐。”楚明不计较丘三北的态度，热情邀请。 三人纷纷落座，丘三北还跟哥哥打眼神，把媳妇卡在中间，免得楚明动歪念。 “你们谈，我到外面看看。”黑子说着出门。 曹颖刚好进来，两人差点撞在一起。 楚明就是不想让曹颖卷入是非，才让黑子在外面陪聊。 黑子见状说道：“现在是晚上六点多最 是清凉人多的时候，我免费给你打工吧。” 现在已是农历八月二十，但在西南地区气温还是很高，所以更多人选择傍晚出来逛街。 曹颖不语，越过黑子朝屋内看了下，仔细看眼神是看向被丘家兄弟夹中间的老板娘。 “阿明没干坏事，他们是一家人。”黑子解释道。 曹颖眼皮一翻，瘪嘴大声道：“楚明和伍大牛在柳城镇老出名了。那时候一个四岁半走入三步摔一跤，一个不满七岁，却能把柳城街大小孩子们几十个人聚一起，跑去大开寺偷贡品和香火钱，如今十二年过去只会更大胆。” 这事黑子没听楚明说过，闻言转头看着楚明瞪大眼道：“啧啧，果然从小看大，这小子心忒黑。” 这头。 楚明落座准备泡茶，听到门口的对话瞪了眼黑子，暗示赶紧把曹颖带走，不要干扰自己办事。 黑子收到暗示正要执行任务，曹颖一把推开他走进茶室。 楚明见状眉头一皱，他不介意被揭黑历史，但等下开命盘会涉及南渊六艺，不想让曹颖卷入受到连累。 说起来，拿到玉牌后，他打算也把丘二南三人支开。他叹口气调整情绪，道：“姐，我还有事要做，能否给面子。” “小妹……”曹颖才不管楚明想什么，径直走到老板娘面前。 老板娘起身问候。 曹颖细细打量，道：“你……你认识楚明、伍大牛对吧。” “楚明我认识，他到我们店里吃过两回，另外一个没有印象。”老板娘回道。 丘三北觉得媳妇对楚明过分好，所以把楚明视为情敌，因此脑海里没有恩情概念拉满警报，今日任何企图接近媳妇的人，无论性别都是楚明安排的奸细。 此间，丘三北觉得曹颖是要帮楚明说亲，夺走自己温柔善良的媳妇，从椅子上站起来拉住老板娘的手。 曹颖目光都在老板娘身上，神情有稍许激动夹着忐忑，道：“你、你认识……” “啊呀，这不是曹悦吗？”边上椅子打坐的胖子张开眼发出惊呼。 “哪有小悦，你是在打坐养神还是睡着做梦了。”楚明斜眼说道。 胖子放下腿起身，手指着老板娘，道：“你没那看到她下巴下面的那条伤疤吗？” “什么意思？”楚明不解道。 “你个小杂毛，装傻呢？”胖子翻白眼讲述。 楚明小时候走平路都能摔跤人称‘路癫’，四岁半那年被爸妈扔到柳城镇外婆家，认识胖子和曹悦一起到处跑。 有次 他刚摔倒泪水都还没干，便又踩到小水坑，曹悦以身帮忙抵挡，下巴磕到石指留下一条疤痕。 疤痕在下巴下方和脖子之间，只有一厘米大还很细，不仔细看很难察觉。 众人听完胖子讲述都凑近查看。 除楚明，他记忆里没这事，冷哼道：“你个死胖子，别自己干坏事推到我身上。” “狗屁，路癫的外号是属于谁，你心里没点数吗？”胖子斜眼冷哼道。 外号的事，楚明可没忘记，一时间语塞。 “你真是曹悦。”曹颖也知道当年的事，看清伤疤后喜极而泣，手颤抖想抓老板娘的手。 丘三北立马挡在墙头，冷哼道：“小时候谁没磕磕碰碰，凭一条伤疤认亲，会不会太搞笑了。” “憨货，别挡着了。”老板娘说道。 “可是……”丘三北还想说什么，被老板娘推开。 “我确实是来自柳城镇的曹悦。”老板娘和曹颖对视说道。 “悦悦……”曹颖流着泪走上前。 老板娘摇头道：“但我不想认。” 曹颖停下脚步，问道：“为什么？” “我很早就知道自己非亲生的，所以他们不爱我，打我打那么重。”老板娘语气满是怨念。 曹颖摇头道：“不是的，不是你想 的那样……” “什么不是！我被洪水冲走没多远，就在隔壁红梅镇，果然他们找都不找我。”老板娘神情阴冷，言语愤慨。 曹颖想解释。 老板娘挥手粗暴道：“这十二年我过得很好，现在也有个爱我的丈夫，不需要什么假亲人。” 曹颖痛苦捂着嘴哭泣。 一旁的楚明看不下去，走上前和曹颖并排站着，望着老板娘。 曹悦比他大三岁半，是当年到外婆家仅次于胖子认识的好友，份量不小，所以能再次见到心中别提有多激动，但不解决姐妹隔阂，恐怕没法交流。 他解释道：“那次叔叔阿姨会打那么重，都是我和胖子的错，怂恿你偷猪头去大开寺引诱和尚们。” 楚明一脸苦涩，现在回想起来，当年自己真的干过太多荒唐事。 曹颖捂着嘴哭着点点头。 哼。 老板娘冷笑一声，然后视线转到楚明身上，眼底露出温柔，道：“你小子五官几乎是等比例放大，不是瞎子都认得出来。” 后方胖子感觉又被侮辱了，难受捂着胸口。 “当看到你的时候，我明明心里激动到开花，连我家憨货都能感觉出来，才一直对你有敌意，可你知道为什么我没跟你相认吗？”老板娘问道。 第397章 将就 “因为我恨啊。” 老板娘自问自答，道：“当时咱们一起犯错，他们不说你，是你才四岁半年纪太小，伍大牛可是虚岁七岁了，凭什么也被偏袒，就我一个人挨揍！” “你也很偏袒，小杂毛就用实岁，到我就用虚岁。”后方胖子嘀咕道。 “你谁啊，轮得到你个外人插嘴吗？”老板娘目光火气腾腾。 胖子上前在楚明左边停下，笑容满面道：“我是小光头啊。” 老板娘闻言仔细扫视胖子，而后讶异道：“不是吧，小时候黑瘦跟个猴子一样，现在咋跟头肥猪一样。” “果然还是你，说话就是难听。”楚明、胖子脸上露出喜色异口同声。 老板娘瞬间脸黑。 “曹颖知道我身份，把我绑在店里抽几十下鸡毛掸子，逼问我你的下落，也说这些年全家为找你，花了多少钱和力气。” 胖子叹气解释道：“你爸妈找不到你精神都恍恍惚惚，生活几乎不能自理，需要你姐照顾。” “不可能，我没有爸妈。”老板娘冷冷道。 “别傲娇了，当年那事不打阿明，是他年纪小，走三步摔一跤，肯定不会是主谋，而我一个被扔到寺庙出家的孤儿，谁看到不心疼，年纪也不 算大。” 胖子顿了下喘口气，继续分析道：“那么大我三岁的你被立典型很正常。要恨，你得恨阿明才对。 楚明听到胖子最后的话直翻白眼，伸手指着右手边捂嘴哭泣的曹颖，道：“你被打的当晚，这位大姐把我和胖子约出去丢柳城河施暴，导致我留下阴影，到现在都不会游泳。” 老板娘听到这话，怒视曹颖：“你怎么可以这么对阿明！” “还有我呢。”胖子举手。 “祝你早死早超生。”老板娘很清楚胖子水性，没有一点同情。 胖子直翻白眼，歪头越过楚明跟曹颖道：“别哭哭啼啼假温柔了，把你妹带出去好好解释这些年的经历吧。” 曹颖放下捂嘴的手，小心翼翼询问：“悦悦，能否出去谈一谈？” “没空，我还要问问小明这些年都在干么，我去他家也找不到人。”老板娘嘴上只提楚明，视线是在楚明和胖子之间来回打量。 年少时的友情，乃是一辈子最大的财富。 此刻老板娘水汽在眼中打转。 “姐姐，我是悦悦的合法丈夫……”丘三北脑海警钟长明，赶紧跳上前挡老板娘自我介绍，着重强调‘合法丈夫’两个字。 丘二南为帮弟弟，也 表明身份。 “你们好。”曹颖礼貌回应。 楚明见状，觉得把空间让出来给两家团聚比较好，就给胖子使了个眼神离开茶室。 出门后吩咐黑子跟丘二南要玉牌。 随后，二人到胖子在工作桌面对面坐下。 胖子拿出龟壳倒出九枚古币，边道：“其实算不算意义不大，很明显曹悦能跟丘三北结婚，都是丘老八安排的，因此胖爷敢肯定，曹家没完全衰败保有一定底蕴。” “那些事再说，晚上的寻宝局，我得赢，才能从曹英手里拿到十年前楚氏灭门真相。”楚明点出关键。 黑子拿着玉牌过来。 胖子伸手接过贴在胖脸一阵摩挲，道：“我感觉即使你赢了也没那么顺利。” “想被缝嘴吗？”楚明阴沉着脸说道。 “怕了你。” 胖子恋恋不舍把玉牌放桌上，随后九枚古币等分，分别给自己、楚明、黑子各一份，率先咬破手指沾古币。 楚明二人跟着做。 “以印堂发黑最严重的你开始。”胖子拿起龟壳口子怼着黑子。 黑子怒道：“你什么意思，黑爷的肤是晒黑的。” “反正也是黑。”胖子说道。 “我不管，你得纠正说法。”黑子很忌惮，毕竟作为生门 人的胖子严格意义上是个神棍，说不定有‘言出随法’的本事，能损害自己的财运。 胖子就不纠正说法。 “那不算了。”黑子也坚持态度。 一黑瘦一白胖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 楚明无语，嫌弃浪费时间都懒得劝解，把手里三枚古币一口气塞入胖子手里的龟壳。 胖子反应过来后，惊疑道：“你疯了吗？我让黑炭先放是有道理的，他代表是三才中的人位，最先放是逆盘，而你代表‘地’，最先放就是不逆非顺之势，会扰乱阴阳的。” “倒出来重新开始不就可以。”楚明说道。 “你说得倒是轻松，三才盘若是那么容易开，用得着拿五千万底价的宝贝做盘眼吗？”胖子冷斥， 楚明意识到问题严重性，道：“那有没有办法补救？” “没有，死马当活马医，结果如何看天意了。”胖子摇头叹气。 事已至此，楚明也不纠结那么多，道：“我运气一向不错，开吧。” 胖子吐了口气，自己第二个装古币，黑子最后。 古币装好后，胖子双手持龟壳，绕着桌上玉牌顺时针旋转摇动，随后闭上眼嘴里念叨着旁人听不懂的节律。 楚明和黑子丝毫不敢打搅，甚 至都把呼吸频率要到最低。 时间悄然流逝。 胖子脸色红彤彤和脑袋定一样冒热气，额头汗珠如雨。 “呜呜……” 茶室突然内传出悲啼，随即龟壳‘咔嚓’的一声出现裂缝。 古币从裂缝内钻出，一枚有一枚落在桌上立定高速旋转，逐渐的桌上冒出一缕缕烟气。 黑子见状赶紧到边上抓起灭火器准备扑灭。 楚明伸手给拦住了。 “都冒火星了，这要是烧起火来损失可大去了。”黑子着急道。 对面胖子张开眼，疲惫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错愕，道：“天意，天意如此啊。” “什么情况。”楚明赶忙询问。 胖子站起来单手抓起龟壳抬高，而后咬牙朝着桌面砸。 轰隆~ 龟壳砸中桌面后浸发出雷鸣般的响声。 楚明二人感觉被锤击胸口，窒息感瞬间在心里蔓延开来。 桌上旋转起火星烟气的九枚古币纷纷倒下，连着那块最低价值五千万的玉牌，组成一副卦象 楚明看不懂，抬头望着胖子。 胖子把龟壳提起来底部面向他，道：“你们看着像什么？” “蚯蚓。” “蜈蚣。” 黑子、楚明先后开口。 胖子摇头道：“是荆棘深渊。” “不懂。”楚明说道。 第398章 前途未卜 “这都不懂，荆棘深渊是流年不利的象征。”胖子坐下翻白眼。 楚明嘴角抽搐，想说什么又知说什么。 “卦象不是在这里，你晃龟壳有毛用。”黑子手指着桌上的古币。 胖子转到茶室道：“卦非卦。” “说人话。”黑子说道。 “意思就是，本来就有‘地’乱阴阳，再来个人世间最宝贵的亲情，可代表人本位的冲撞，剩下个天位难以支撑命盘，三才就不成了。”胖子罕见不斗嘴耐心解释。 楚明和黑子还是听不懂，既然三才盘不成立，不意味着卦象也不存在了。 “啼鸣如凤，命盘斗转，是为先天。” 胖子顿住晃着手里的龟壳，苦笑道：“天意啊~” “死神棍。”黑子翻白眼提着灭火器去放回原位。 楚明靠着椅背，摸着下巴道：“如果古人说天意非人可测是正确的，那么你的说法就有矛盾了。” “继续。”胖子说道。 “躺过深渊也可能是一片坦途。”楚明目露精光。 胖子疲惫的大脸露出一缕赞赏，道：“你比那块黑炭有悟性。” “好好说话，黑爷就不打你。”黑子走过来晃着拳头。 胖子压根不带看，抓起桌上鱼牌又贴到油光满面的胖脸上，道 ：“五千万要是我的就好了，能打造个黄金猪食槽了。” 黑子一脸嫌弃白了眼，手拍着楚明肩膀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未来不确定，可能是荆棘深渊万劫不复，也可能是阳光明媚万里坦途。胖子只把难听说出来。”楚明解释道。 “丫的，把黑爷吓得小心肝扑通跳，结果他娘的是好坏参半。不行，得打一顿。”黑子握紧拳头。 胖子闻言手抓着玉牌往前一推，道：“来，狠狠的打我吧。” 黑子知道玉牌最低价值五千万，就痛得吐血倒地过，哪敢舍得下手，气得面色黑红原地跳脚骂无耻。 胖子得意晃着大脑袋笑得贱兮兮的。 楚明不想理会二个活宝，晚上寻宝局事关楚氏几近灭门真相，无论天意如何，自己唯有‘赢’，哪怕代价再大。 随后他抬头道：“胖子，你今日任务大概率是完成了，想要八百万就赶紧回奉节去搬渔船。” “喂喂，胖爷为了你连九朝古币都废了，你不提一句就赶人啊。”胖子指着桌上不同程度的九枚古币。 楚明回道：“你开个价吧。” “看在你我是熟人份上，每一枚折算一百万五十万美金好了。” “打得一手好主意！九 枚就是九百万美金，以现如今将近五的汇率，约等于玉牌价格。”楚明怒斥道。 胖子故作为难道：“你没有那么多现金，要拿玉牌抵也是可以，看在熟人份上，零头我给你抹了。” 楚明眉头跳个不停，给黑子打了个眼神。 黑子立即绕到胖子身后，伸手揉胖子的肩膀，道：“胖爷算卦辛苦了，小弟给您松松肌肉筋骨。” 胖子感觉骨头要散架，咧嘴微笑掩饰疼痛，跟楚明道：“你哥开玩笑的，你这孩子怎么还当真了，其实单位是咱们国内货币。” “你那九枚古币全是假货，扔到市场十块钱都没人要，好意思一枚要价一百五十万！”楚明冷哼道。 胖子小眼珠一转，道：“古币是顺带，真正有价值的是龟壳，此物乃是当年诸葛祖师三进三出东海寻得，后被唐袁天罡捡到，几百年后又被陈抟收藏，紧接着通过张三丰传到刘伯温……” “掰，你继续掰，就当小爷眼睛瞎了。”楚明冷笑道。 胖子顿时小眼睛瞪大几倍，道：“你个无耻小杂毛，连发小隐私都窥探！” 楚明冷眼道：“不鉴定，等你忽悠坑钱吗？” “九十万不能再少了。”胖子见骗不动楚明，只能主动 降价。 “九万块，条件是你老老实实现在回奉节。”楚明说道。 “你不去外面打听看看，胖爷出场费多少！念在你年纪小不跟你计较，你还吹上瘾了。”胖子拍桌怒道。 楚明嫌弃道：“九万块是赔偿你卜卦工具损失，跟算卦费有有关系，现在都给你一百倍补偿，在瞎叨的话，一毛都不给。” “楚掌柜……”胖子嘴脸突然转变，嘴里不断突出溢美之词，就差给楚明磕头。 楚明不意外，不说小时候，在齐通市双方碰面，胖子就滑跪过。 他挥手打断胖子虚伪赞美，面色凝重道：“你回奉节搬渔船，今晚上的寻宝局收益三成归你。” “不干。” 胖子果断摇头拒绝，盯着楚明冷笑道：“你印堂发黑都快敢上墨汁，铁定亏得裤衩子都保不住，胖爷要现金，七位数。” “行，拿给你一百万。”楚明爽快同意。 “你可真会顺杆子爬，胖爷刚说七位数你就取最小数值。” “爱要不要。”楚明冷哼。 胖子卜卦能力是相当了得，但资源人脉不够，根本没几个人会出资请卦，出场费有个三五百，能乐好几天，给一百万大.大超标了。 “价格都谈好还捏屁，没点眼力。 ”胖子甩肩膀道。 黑子缩手后退。 胖子把破裂的龟壳、古币收起来起身准备离开，嘴里各种臭骂，企图转移楚明二人的注意力。 楚明冷脸道：“玉牌留下。” “心眼真小，一块破玉都舍不得给。”胖子嘴里嘟囔着，依依不舍放下玉牌，也没有立即离开，径直闯入茶室。 “走，去逛一逛。”楚明起身。 黑子拿着玉牌仔细查看，免得胖子作假调包，闻言抬头道：“剩下几个小时不应该好好养神？” 楚明面向外面灯火通明的街道，叹气道：“前途未卜的当下，不能错过任何一丝机会，幸好丘老八也没说不许提前踩点。” “从入行后，第一次听你那么没自信，让黑爷我这小心脏都跳得厉害。”黑子一脸担忧道。 楚明转头微笑道：“其实没那么严重，输掉寻宝局只是不能拿到想要的信息，并没有生命之危。” 黑子心里不认可。 楚明会进古董圈，目标就是要找到楚氏灭门真相，为此连程慧心的示好都无视，怎么可能嘴上说得那么轻松。 不过赛前信息尤为关键，黑子没有反驳，强行微笑道：“胖子看着就不靠谱，算得不一定准，你也别把卦象太放心上了。” 第399章 她对你有意思 “是啊。”楚明知道黑子在安慰自己，心里一热配合。 随后他们没有进茶室直接离开。 晚上七点，星华古玩市场人流比白天还多，东门入口五米宽的石板路，堵得水泄不通。 “去哪儿？”丘二南从店铺内追出来。 黑子把玉牌递过去，道：“去走走。” “我陪你们吧。”丘二南不接玉牌。 楚明二人不仅帮他避免被人黑吃黑破产，下午还帮忙找到唯一有血缘的弟弟，所以即使玉牌价值五千万，比他如今资产还多几倍，他依旧想拿出去当报酬。 “玉牌是你师爷……你爸爸留下的，我怎么敢要。”黑子差点说漏嘴还好反应过来，随后把玉牌硬塞丘二南手里。 丘二南心思都在报恩上，就没留意到‘师爷’两个字。 “你要是真想感谢我们，就带我们吃个饭吧。”黑子转移话题。 丘二南才想起来，打从楚明二人来拜访，不是未婚妻酒精中毒，就是和弟弟相认，都没有正儿八经吃饭，赶忙羞愧道歉。 楚明二人摆摆手，示意都是朋友不用那么介意。 “前方花巷有一家鱼庄，做鱼手法在汉安唯一，二位可有兴趣试试？”丘二南提议。 楚明二人没反对，毕竟丘老八可能把物件放在任何地方。 随后， 三人进入花巷走到西子湖。 湖原本并不大，几十年前为了做蓄水库，人工挖掘扩大，现如今面积约有一平方公里，临湖周围建起一栋栋商品房，只有靠近古玩市场几百米为低矮修复过的古建筑。 鱼庄地处此段湖边U型左侧，为两层明清老建筑，占地面积颇大，店名就叫‘鱼庄’，在汉安市餐饮类首屈一指，人均消费最低三千块，是一般人好几个月的收入，妥妥高段场所，然而每日客人如织。 丘二南靠着和店经理熟悉付出一点代价，要到二楼雅座。 二楼布局为半开放式，桌和桌之间用小屏风分割，以临湖大窗户前的小舞台为扇形摆开。 此刻小舞台，有个身穿旗袍的女郎，横抱琵琶唱曲。 楚明他们位置靠近左‘扇’顶头边缘，和舞台隔着好几桌，比较偏僻，好在临窗能看湖。 “不能就近听曲，是我招待不周了。”坐下后，丘二南一脸抱歉道。 黑子回道：“吃个饭而已，不用那么讲究。” “吃得饱就可以了。”楚明点头附和。 “丘老板。”有个穿着白丝绸绣青花的旗袍女人走过来。 丘二南起身行礼道：“叶掌柜晚上好。” 女人少了楚明二人一眼，问道：“丘老板招待朋友呢？” 丘二 南给女人介绍楚明二人。 “二位不介意多个人吧？”听完楚明二人来历，女人面带微笑声音轻柔，让人看着就舒坦。 黑子回道：“叶掌柜太客气了，今晚做东的是丘老板可不是我兄弟。” 女人闻言转头看向丘二南。 “叶掌柜，请坐。”丘二南从黑子话听出来不介意，就热情邀请女人。 女人在楚明右手边位置坐下，美目闪烁好奇微光，并自我介绍。 她叫叶梅，在星华古玩市场有一家叫‘灵韵’铺子，和汉安同行们不一样，不以玉石为主营方向而是多元化。 “叶掌柜晚上好。”楚明微笑回礼。 这时，服务员送上来茶水点心。 黑子凑到楚明身边道：“她对你有意思。” “少说两句，没听到人有个五岁的儿子吗？”楚明翻白眼。 “脑袋装着什么呢？你个小色鬼。我是说人对你鉴定师身份感兴趣。”黑子吐槽。 楚明瞪了眼懒得接茬。 随后，丘二南作为东家倒茶开话题。 都是古董从业者，聊得话题既然都是相关的，期间叶梅有意无意试探楚明的鉴定能力。 楚明打着哈哈应付过去。 半小时后，他们点的菜也上来了。 “鱼庄齐聚天下所有做鱼技术，这道西子湖糖醋鱼，源自杭市西湖醋 鱼改良而来，不论东南西北人的口味都适合，楚师傅赶紧尝尝。”叶梅抢过丘二南台词介绍菜品。 楚明点点头抓起筷子。 “来得那么凑巧，表现那么殷勤，莫不是丘老头派来试探的。”黑子歪头小声道。 楚明低头借着吃鱼避开叶梅的视线，回道：“我直觉不是。” “你长得很普通，人一大美女不会看上你……啊呀，还生气呢。” 黑子怪里怪气惹得楚明不爽，在桌下用脚踢。 其他两人并不知兄弟俩的‘战斗’，客客气气邀请对方尝醋鱼。 叶梅吃了几嘴鱼肉，跟丘二南说道：“我手里有个物件，丘老板有没有兴趣看看？” 丘二南跟叶梅认识几年了，虽算不上知根知底，但也算得上‘朋友’，闻言就知道是想让楚明帮忙看看，于是眼睛看向楚明，默默请示意见。 楚明报以微笑点头。 “叶掌柜还是那么客气。”丘二南说道。 叶梅明白同意了，右手打了个手势，不远处桌位有个男人背着背包过来，把背包放下后离开。 叶梅把背包放在桌下用双腿夹着，低头打开拉链伸手一阵摸索，随即取出一对杯子放在靠向楚明方向的桌子上。 杯子为上宽下窄的花朵型瓷釉，，高五厘米出头，杯口直径八 厘米，杯内绿釉光可鉴人，外上紫釉光磨砂质感，通体没有多余一丝杂质。 “能否看看？”楚明明知对方心思，还是出言请示。 叶梅伸手恭敬道：“楚师傅有请。” 鉴于叶梅自己没戴手套直接触碰，楚明也只是拿起湿毛巾擦拭手后就拿起一只杯子翻看。 杯子胎壁偏薄，有六毫米，算是瓷杯中较轻的一类，然而楚明入手后颇感份量，神情不由得闪过一丝讶异。 “楚师傅认为如何？”叶梅询问。 “工艺规整，釉色纯粹，整体朴素又不缺典雅，即便是现代烧制出来，也是难得的上品之作。”楚明继续翻看杯子初步评价。 叶梅竖起拇指头道：“丘老板没说谎，楚师傅眼力果真非同一般。” 这句话看似赞赏，实际上是在试探更加准确的评价。 要知道，古董行当里真正算得上鉴定师的人，数量远非普通人想象的多，所以即便只是普通技术，但凡敢称‘鉴定师’，无论是协会认定又确定等级，还是八阴门之杜门的灰鉴师，都是出场就得要价。 此间，叶梅不提价只是试探，很不符合规矩。 黑子更加断定自己的猜想，靠近楚明小声道：“别考虑能量消耗了，就一举鉴断让躲着暗处的丘老头哑口无言。” 第400章 酒祭 “用不着。”楚明摇头道。 黑子眉头微微一皱，道：“你确定叶美女不是丘老头派来试探情报？” “不是。” 楚明放下手里的瓷杯拿起另外一只查看，两只杯子是一对的，样式品质一样。 他看视线看向叶梅微笑道：“陶瓷历史可追溯至上万年，随着人类生产力发展，烧制方式随即不断提升，至明清时期已然达到顶峰，南北技法各有千秋，为了能让自家产品得到市场认可就在型态、釉色上下足功夫。” 这些都是基本面信息，哪怕不懂鉴定只会赚差价的黄牛党丘二南都知道，更别提正八经开古董铺子的叶梅，所以表情没多大变化，心里甚至有一点轻视。 “紫色在自然界很罕见，想调制出来不容易，这是第一道门槛。第二道门槛就在上釉到进窑风干阶段，最后才是普遍人认为烧制，几个步骤不断筛选，最终成品十存不一。” 楚明视线转回手里杯子继续分析：“胎薄，又反直觉变重而非轻盈，是在材料上下功夫，难上加难，导致业界有‘烧万得一’我之大幸的感慨。如此技术全世界只有‘天禄窑’做得出来。” 天禄窑不指任何窑址，而是在明清时期还没有‘品牌’说法的时代 ，某一只烧少量瓷器专供特殊人群使用的技术。 “天禄窑技术早在道光时期就断档，改革开放那回儿，中原白姓、西北黄姓和东南几个古窑传承人，通过华南某市连通海外商人，通过现代工艺复刻，建立‘天禄’牌子，虽然他们有意控制，制造‘紫外内绿薄胎’的稀缺性，只烧制大众款来走量摊薄成本，可市面上流通量依旧不少，比明清加起来都多，导致价格一直上不去，单只刚过一千，勉强越过‘垃圾’级的那条线。” 楚明停下分析把杯子放下，望着叶梅道：“这两只稍微好点，是残片加现代工艺修复的缝合怪，每一只给个三千块，算是致敬当年的‘天禄紫光绿泪杯。’。” 由于‘天禄’加入现代工艺，不被古董圈接受，早已被剔除‘古玩’范畴，所以知道并不多，更何况早已断档的技术天禄窑。 导致此刻，叶梅听完楚明分析，满脸都是错愕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不知叶掌柜还有要补充的吗？”楚明问道。 “古董圈从不缺鉴定天才，我从业不少年头，走南闯北未曾见过，就一度怀疑说法，没想到今日有幸见到还是这般年轻，想来再过时日，先生必得‘宗师’称号 。”叶梅郑重道。 宗师有高低之分，但‘古董王’称号已有百年没人能摘得，宗师就是顶级，叶梅算是给出最高评价。 所以楚明一听就知道是有求自己，装傻摇头道：“叶掌柜过奖了，其实是前些日子我收破烂捡到一本古籍，恰好记载天禄杯的事，否则就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十天半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楚师傅谦虚了。”叶梅微笑道，“两只‘天禄杯我收到手也有好些日子，能看出来天禄的不算少，知是古今衔接修复的有，但能在十分钟内看穿并详细鉴断，只有您一个。” 丘二南闻言插话道：“楚师傅果真是百年难见的英才啊。” 黑子白了丘二南一眼，心想插什么嘴，随后凑到楚明身边道：“叶美人肯定是因为老丘这二货的推荐才过来的。” 楚明转头无声嘴巴张合。 黑子能读懂唇语，跟楚明还熟悉得快焦，瞬间就明白被骂立场飘忽如鬼，于是气得想挥手打人，因为场合不合适硬忍下来，冷哼小声道：“作为你的贴身随爵，灵活变通才是专业素质好吗？” 楚明挑了下眉头不说话，嘴唇张合。 黑子看懂被揶揄沉迷美色，气得在桌下直跺脚。 兄弟两‘胡闹’把其 他人晾着。 此刻丘二南面色有些尴尬，楚明不回应，他不知道该怎么引出后面的话。 “不知楚师傅是否听过‘酒祭’。”叶梅心里着急，不管社交步骤直接开口询问。 很突然。 楚明却停下和黑子斗嘴，转头道：“略有了解，您说的那种？” 所谓‘酒祭’起源于原始巫术宗教，进行各种活动，后来被古董圈借用，着重在‘活动’两个字上，使用范围非常广，像是捡漏、斗宝等都在范畴内，只是当今比较少人使用该说法了。 “祭瓷。”叶梅回道。 楚明眯起眼，道：“这就有意思了，不知叶掌柜祭的是宣德还是御窑。” 祭瓷就是私下隐秘的交易转手活动。 宣德在此特指宣德窑。 御窑，就是说清廷皇室专用。 “御窑虽不错，但年代不够，从收藏价值来说略有差距，所以本次祭的是宣德。”叶梅说道。 楚明微笑道：“有些太绝对了，毕竟都为皇室专用，主要还是要靠质量说话。” “对的。” 叶梅点点头，道：“前些日子我就碰到过一尊京窑烧制的粉彩双凤刺汝瓶，实乃上上之作，加上由于当时描彩师年纪太大，描了三尊后便退隐直至去世都未再出手，三尊瓶后来碎 了两瓶，成为‘绝对孤品’，无论是收藏还是转售，都比‘祭瓷’中的宣德窑有价值。” 楚明默默点点头配合。 “直接说吧。” 叶梅打直球，道：“最近有位京城来的爷，手里头有个宣德窑想出手，我有意拿下来，只是……” 叶梅顿住。 “看吧，整了一大圈果然是请你去打眼，看这架势铁定不容易，出场价可别要低了。”黑子凑到楚明耳边小声提醒。 楚明并不打算帮忙，毕竟几个小时后将迎来人生最重要的寻宝局，哪有空去赚外快。 他用无声回应，让黑子自己解读唇语。 “你得好好想清楚，她也有可能是丘老八派来试探你的。”黑子严肃提醒。 楚明懒得理会。 在两人暗暗交流时，叶梅继续道：“楚师傅如果对祭瓷有兴趣，可以一同前去。” 这话一说，黑子差点拍腿骂自作多情，合着叶梅就没打算请楚明打眼。 楚明倒是很淡定，汉安地理位置距离渝州更近，心里偏向渝州，所以蓉城那边圈内发生的事，只要不是影响收益，同行们一般不会过分关心，也就是对他在蓉城整出的活知道不多。 因此叶梅不可能刚接触，就冒风险请他去打眼，而是请他协预做‘保险扣’。 第401章 活着不好吗？ “咱们不去，虽然你不是协会认可的鉴定师，但能力在那摆着，去当保险扣太丢面子了，以后出场费肯定拉不起来。”黑子小声嘟囔道。 楚明微笑道：“谁家鉴定师不是从弱小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怎么可能因协防一次就拉低出场费？” 鉴定师出场费高低，确实受‘名气’影响，但本质上靠能力决定的。 “你还真想去啊。”黑子不接道。 楚明抿嘴一笑不语，后转头跟叶梅微笑道：“各家祭瓷各有不同，能积累经验对我而言是好事，在此小弟感谢叶掌柜邀请。” “九点半，红笔楼见。”叶梅回道。 楚明又一次感谢。 随后叶梅收起桌上天禄杯提着背包离开，丘二南起身相送。 “你到底想什么？说我立场跟鬼一样飘忽不定，你自己更飘，都快飘太平洋去了。”黑子等人一走便吐槽。 楚明淡淡解释道：“若是叶梅出价请我打眼，我才不去，毕竟影响接下来的寻宝局，但协防就无所谓了，反正随时可以抽身离开。” “那也有影响，凌晨零点就开始计时了啊。”黑子皱眉提醒。 “只要不瞎就能看出来，叶梅之所以出现是丘二南私下通知，丘二南的指不定是受 丘老头以‘叔叔’名义指使，所以得去试探看看。”楚明说道。 黑子无语道：“开始你不支持还讽刺，结果绕一整圈还是回到黑爷最初猜测。” “不不，为了保证咱们不能吃亏，我是依时局灵活变通。”楚明微笑道。 “臭寄卖，你就是故意找借口打击林北。”黑子冷哼道。 楚明不是有意要打击黑子，但现在能看黑子跳脚也很有趣，发出嘿嘿奸笑，继续误导黑子。 不多时，丘二南返回。 黑子嘲笑道：“老丘，你身边放着这么个大美女不追求，跑去暹罗找真爱，是不是太浪费资源了。” “你看看我这样子，是能配得上人家吗？”丘二南指着自己苦涩道。 黑子挑眉头道：“外貌确实很影响人和人深入交流，但那只限于二十五岁以下，之上的不论男女对伴侣要求，往往把责任和专一等好品性排在外貌之前。” “绝大数是如此，但不能忽略还有小部分，他们从始至终坚持以外貌优先，对我而言不幸的是，叶掌柜就是少数之一。” “倒也是。不过既然爱而不得，你干啥还跟人保持联系，不煎熬啊。”因为是朋友，所以黑子即便带着试探任务，还是说话很直接 。 丘二南起身给楚明倒茶，坐下后道：“成年人除了感情那点事，还有很多事可以交流合作的。”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没说服力？”黑子吐槽。 “老实说，我很是欣赏叶掌柜为人处世，甚至也曾有过不适当的幻想，但还不至于到为爱发疯的程度。”丘二南语气很平淡，承认喜欢叶梅。 黑子无话可说。 楚明在桌下踢脚打眼神，嘴唇开合无声下令，直接问不要拐弯抹角了。 黑子不想，毕竟老丘怎么说也是自己朋友，直接问对方是‘内奸’，如果是还好，不是的话，心里肯定落下疙瘩，以后还怎么相处。 “说起来，我在暹罗和国内来回跑了五年，见得各国的人，英语、暹罗语也不是很好，造成不少损失，所以就学会了肢体动作和会点唇语。”对面丘二南笑眯眯道。 楚明、黑子闻言直接尬住。 “丘老八在我和弟弟相认后，黑子给我发信息到赛珍珠送玉牌空隙找到我了，并简短的说明我爸消失的这些年做了什么。”丘二南主动开口解释。 黑子小心翼翼问道：“你都知道什么了？” “他肯定隐瞒很多。”丘二南说道。 黑子一听就明白，丘二 南反试探想证实手里获得信息真假，于是转头看着楚明嘴唇开合。 楚明不懂唇语，但依照当前情况和对黑子的了解，明白是请示是否把情况一五一十阐述。 楚明下意识摸下巴思考。 “说实话，我和你的感情，还达不到你和楚师傅之间的程度，所以……”丘二南面色平静地开口。 “咋地，你还吃醋哦。”黑子翻白眼道。 “我不奢望你能剖心剖腹直说，所以我建议咱们抛去个人情感，来一场公平交易。”丘二南自顾着提出内心想法。 黑子为难，并非不信任丘二南，而是‘南渊六艺’的叛徒太过凶残，之前在成华公园发生的事，给他留下极大阴影，才那么坚定支持楚明不把无辜人卷入的决定。 “没法交易。”楚明考虑好后开口。 “为什么？”丘二南脱口而出。 楚明解释道：“丘老八既然不跟你完全交代，说明不想让你卷入是非，我和黑子都无权改变。” “我都没提过，你们凭什么认为他没说清楚？”丘二南愤怒质疑。 楚明吐了口气，道：“你亲口说他没交代清楚，而你急迫的行为证明自己没说谎。” 丘二南懊悔，一开始说丘老八没讲明白，是为了 铺垫后面能顺利提出交易，反而成了绊脚石了。 “楚师傅，我不知道您是否能理解，父亲死得不明不白，身为人子我无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必然要探个究竟……” “哪怕粉身碎骨，留下弟弟孤苦无依吗？”楚明问道。 “这……”丘二南一下语塞。 楚明表情变得严肃，道：“想来这也就是丘老八的考量，所以没有说明完全真相。” “那，那能否给我个提示，我爸到底被谁所害？”丘二南退而求其次。 楚明摇头道：“活着不好吗？” 丘二南知道能回答这问题，也许楚明就改变主意和自己达成交易，低头握紧拳头思考。 弟弟才刚找到，还没相处多久，自己就因为追查父亲死亡真相出事出意外，何尝不是给悲剧又添上悲剧，那时弟弟能否承受？ 弟弟如果出意外，他如何对得起父亲。 许久之后，丘二南抬头道：“我明白了。” 楚明松口气点点头，总算不用把无辜人卷入危险中。 “不过，既然楚师傅觉得我不配知道敌人是谁，那么也请您谅解我的心情太沉重，不想再聊有关的事。”丘二南说道。 啪~ 黑子拍桌不爽道：“还是朋友吗？竟拿这事要挟我们。” 第402章 重新认识 “哈哈……我就想知道仇人是谁，你都装傻不提，还有把我当朋友吗？”丘二南惨笑反问。 黑子龇牙不知如何回应，朝楚明外头手挡着嘴，小声道：“丫的，他变得好陌生，以前不管跟谁，说话做事都留有三分余地的。” 楚明不接茬，突然知生父已死性格大变很正常，没什么好评价的。 他直视丘二南道：“你的任务完成了。” 此言一出，丘二南瞬间面色发红，有愤怒也有心思看穿的意思。 丘老八确实交代不清不楚，给的任务除了邀约叶梅过来，还有找楚明追问杀害丘八的凶手。 不管楚明是否回答任务都算成功，他将得到价值一千万的十二尊仿兵马俑的俑人。 一千万比他现在总资产还多一点，本是值得高兴的事，但是和杀害父亲凶手的事一比，什么都不是，内心觉得被侮辱。 啪~ 丘二南拍桌而起，道：“此次羞辱就算平了之前的恩情。” 说完丘二南甩手离开，心里直打鼓祈求：“求求你们叫住我，叫住我啊~” 一步，两步……数十步，丘二南走得很慢，直到抵达楼梯口，楚明二人稳坐椅子默默目送。 丘二南赌输了，想回头却因话说绝只能下楼 。 “我失去了个朋友。”黑子苦闷道。 楚明给倒了杯红酒，道：“至少日后他不用横尸街头，不会莫名被抛尸在江湖河岸。” “嗯，这倒是有点安慰。”黑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后二人也没心情吃饭，起身离开去红笔楼赴约。 晚上八点多，星华古玩市场依旧热闹非凡，大街小巷人挤人。 仔细看人群中，有比白天比例更多的‘专业’人士。 这些人，都是铲地皮、挖坟等来‘鬼市’捡漏、出售灰色物件的人员。 黑子在楚明身后凭借身高优势扫视，叹气道：“我忽然觉得，当个做一夜暴富梦的铲地皮，比现在快乐多了。” “手上撺着几百万现金的账户，说这话不怕人打死。”楚明四处观察店铺边说。 黑子脱口而出：“没那么多，我账上不到五十万。” 楚明闻言停下脚步转身仰头，道：“你又去买不能用的废品？” 之前黑子就乱花钱，买了三把狙击枪，这事楚明还记得很牢。 “不要乱冤枉好人，最近咱们没分账，账目肯定没增长。”黑子回道。 “最好是。”楚明冷哼继续观察周围。 走几步，黑子忽然反应过来，楚明又不是自己爹，他怕什么 ，冷哼道：“你凭啥管我账目？” “老舅授权的，你有意见去找他。” “那老头退休都不安分……”黑子骂骂咧咧。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红笔楼。 红笔楼地处古玩市场北部边缘，总占地面积二十亩的民国五层花园别墅，一线临西子湖。 楼以前是某西南军阀度假别墅，后来被收归国有，改开后和星华古玩市场的老建筑一起，被定历史建筑不可拆迁，修复也要修旧如旧。 不过维护成本过高，有关部门开会，把别墅主体建筑外围十五亩地打造成临湖公园对外开放，剩下包括建筑主题和后花园的五亩地，一起打包对外出租。 五年前该项目由某大佬接手，在保持整体框架和外立面前提，里面被改造成高端招待所。 招待所里，一层是会客私宴厅，人均消费比肩鱼庄，二层为标间每晚三千块，之上三层全是套房。 套房里最小的一套一晚一万块，以当今普通人的收入，一年不吃不喝都住不起。 黑子以前来汉安捡漏，都不敢多看一眼，而今隔着楚明走在通往会所大厅的花园小路，恍惚自己在做梦，脚都有点飘。 楚明没什么特殊感觉，心里只装着寻宝局的目标。 在鱼庄丘二南什么都没说，其实什么都说了。 基本可以说今晚红笔楼的‘祭瓷’，就是赛前资格考核。 有一点值得思考的是，叶梅跟丘老八是否有台面下交易，还是纯粹还丘二南人情。 “啊呀，这不是李晓吗？”背后忽然传来惊喜声。 楚明二人不回头，都能知道是谁来了。 “丫的，这家伙……打一顿？”黑子走在楚明后面说道。 楚明摇摇头道：“我们把好口风，至于他想玩偶遇就让他玩。” 嗯。 黑子点点头，转身拍手惊讶道：“哇哦，竟然是丘老板，什么风把您吹回国，还来传说中汉安第一高端的红笔楼呢？” “这不刚回国想来红笔楼放松下，没想到会遇到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丘二南快步上前。 黑子嘴角抽搐，心想这货玩上瘾，那就坑你一笔，于是上前热情拉住丘二南，走到楚明面前道：“这位是蓉城最近先出的，古董圈鉴定师新秀林日林师傅，来到汉安市就嘎嘎乱杀，不久前才镇压了个蠢货。” 丘二南一听‘蠢货’两个字，头皮就直突突，但还是忍下来，朝楚明伸手道：“林日师傅您好。” 楚明和丘二南握手，微笑道：“丘老板晚上 好，别听黑木兀乱说，小弟只是很普通刚入行的新人，什么都不懂。” 丘二南一愣，暗暗想着你二人非得玩那么大是不是，那就一起来，谁怕谁，于是握紧楚明的手，说道：“其实我不叫丘二南，叫曹北。” “曹老板您好。”楚明淡定改口。 随后，三人一起装疯卖傻聊着，来到红笔楼大厅入口前小花园。 小花园周围被树木围着，打造成私密空间，地上种植草坪和鹅卵石道，最中间有个圆形人工水池，中心置放一尊雕塑。 雕塑总高三米，为断臂女性人物雕像。 雕像是面部等先不提，身上的衣物十分惹人眼球，轻薄到极致，仿佛一阵清风过来就能吹走。 “你先别鉴定，就说说第一眼的感觉。”黑子说道。 楚明拿出手机，看着和叶梅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于是就回道：“西方人物雕塑，精美有余沉淀不足。” “嘿嘿，这回你看错了。” 黑子靠近水池边，望着雕塑道：“这也是阿海山纳的作品，可说是维纳斯女神的姐妹。” “喔，那为什么衣服裹那么紧？”楚明走进黑子身边盯着雕塑问道。 黑子斜眼吐槽：“你个小色鬼，连顶级艺术品你也敢亵渎。” 第403章 鉴定垃圾 “艺术品个鬼，这玩意历史不超过八十年，跟阿海山纳能扯上关系，也就是断臂。”楚明翻白眼道。 “不对吧，这尊雕塑是西方相关艺术协会认定，就是阿海山纳早期作品，价值不低于八百万欧元。”丘二南也加入讨论。 黑子点点头，比手势面目狰狞道：“八百万欧元，整整八千万国币，你一张嘴就给废了。” 楚明在水池边背对着雕塑坐下，淡定道：“其他行业以西方为尊，拿着个鸡毛当令箭吹嘘也就算了，毕竟百多年来咱们落后了，但就古董一项，把全世界除华夏外所有民族、国家绑在一起……” “哼，连我们脚趾头都够不到。”楚明冷哼道。 “妄自尊大了，虽然咱们古董确实是厉害，但人也不差，世界各大博物馆都有展示。”黑子反驳。 楚明仰头看着丘二南，把人看得发毛不自在，才开口道：“是吗？那么请问，为何有人能靠着国内垃圾品，在域外混得风生水起？” 黑子二人语塞。 事实上，古董是艺术品也不是艺术品，不是靠着喇叭大就能说服从业者，特别是在华夏域内。 “一码归一码，咱们现在说的是眼前这件女神雕塑。”黑子回神把话题来回正轨。 “非得我说那么明白吗？”楚明斜眼道。 黑子、丘二南都点头。 眼前这尊女神雕塑，是正八经获得西方多个协会认定的臻品，算是汉安古董圈一张名片了。 “牛涛是这件雕塑的作者，他自称挖到阿海山纳的雕塑技法传承，鉴于其身份背景和利益勾兑下，西边那群货别说帮忙盖个章，就是认义父都是小事。”楚明说道， “牛涛？”黑子、丘二南满脸问号。 楚明解释道：“中文名是当年来华夏探险取的，他是西方石匠组织旗下某会高级会员，当今仅存的几个王室成员之一，老婆的背景也很强大。” 楚明说得比较模糊，但黑子还是脱口而出道：“卡萨！” “没想到是这人的作品，难怪说有八百万欧元。”丘二南望着雕塑。 中外古董圈有个区别。 国内一个物件价值，虽然也会受到名人影响，但得都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比如一个物件被大佬收藏，得追问帮忙鉴定的人员是谁，而不会仅凭大佬的名头就附加价值。 国外反之，只要物件被某大佬收藏过，哪怕是个马桶盖，都能翻几十倍乃至无上限。 卡萨的身份背景加上经历，受到西方古董圈追捧，所以跟其有关的 古董，溢价能溢出个西子湖出来，真正懂行都不会认同。 此刻，丘二南觉得雕塑没那么精细，甚至到处是缺点了。 “红笔楼投资者难道不知道这物件的来历，别说他们没找鉴定师鉴定过。” 黑子提出个要命问题，国内古董圈是最不媚外的行业，若是知道物件出自卡萨之手，没扔旱厕就算尊重劳动成果，怎么可能当艺术品摆这里。 丘二南也期待楚明的回答。 楚明摸着下巴思考，边道：“也许投资者跟卡萨有某种关系呢？” “我去，到头来你都是在猜测啊。”黑子瞪眼道。 楚明回道：“不是你让我别鉴定，说说感觉。” “我说的是第一眼，是想让你被八百万欧元震撼到，而不是让你胡诌。”黑子纠正道。 楚明回道：“有什么区别，难道你指望我为一件垃圾损耗能量鉴定？” “嘿~你倒是会胡搅蛮缠，在没有鉴定的前提下，是怎么敢说这就是卡萨，而非阿海山纳的前期作品？”黑子继续质疑。 楚明指着脑袋：“因为它。” 黑子知道楚明具体意思，转头故意跟丘二南，道：“曹北同志，林日小朋友说你脑中风呢。” 丘二南眉头狂抖，但指望从楚明身上挖到杀 父仇人的线索，只能忍着怒火道：“啊呀，跟林师傅比起来，我这脑袋可不就是空空如也。” 楚明愣了下，暗暗赞叹不愧是能跑到暹罗坑鬼佬的存在，这侮辱都能忍。 “你这家伙性格真偏执，先是找个不清不白的女友，还有现在的表现都一样极端，在古董圈这特殊行当也算是发挥所长。”黑子故意感慨挤兑。 丘二南不接黑子的茬，朝着楚明露出讨好的笑容，道：“林师傅，这尊雕塑真是出自卡萨之手？” “百分之一万。”楚明肯定点头。 他确实没有开启万物眼鉴定，鉴别信息全来自脑海中《楚氏鉴法》记载。 记载里，不知道是他家祖宗还是某位行业前辈跟卡萨本人接触过，把对方骂得狗血喷头，若是直接转述能把黑子二人雷得外焦里嫩。 “林师傅既然那么确定，那看来错不了，这玩意就是件垃圾品。”丘二南说道。 这时，他们过来的花园小路，穿着红色晚礼服的叶梅缓步走来，正好听到丘二南感叹，好奇询问道：“丘老板是说雕塑？” 丘二南闻声转头，准备问候回应，脑袋灵光一闪，分别指着楚明、黑子介绍：“叶掌柜晚上好，这是我刚认识的两位新朋友， 林日林超级鉴定师，黑兄弟超级随爵。” “呀~你小子可以的，心眼忒小，黑爷的黑木兀全名都不想说全。另外，协会颁布等级标准，只有初级、大师和宗师，没有所谓超级，你不能瞎编。”黑子说道。 丘二南回头道：“超级就是宗师中的王者。” 宗师中的王者，那不就是古董圈最厉害的‘王’，黑子满脸春风道：“你小子有眼光，给你点个赞。” 丘二南闻言眼球抽搐，心里直骂黑子不要脸，坏得都能掰成好的。 叶梅走到他们跟前，看着三人一脸狐疑，在玩什么呢。 楚明心想着试探看看，就起身伸手道：“曹北兄弟刚谈起自家叔叔，有个实力强大的助手，想来是叶小姐吧。” “曹北是谁？”叶梅和楚明握手疑惑地问道。 “我。”丘二南主动举手。 “原来如此。”叶梅恍然。 楚明缩回手暗自皱眉，叶梅的反应很正常，没法看出来是否个丘老板有关系。 “话说，丘……曹老板刚才是说雕塑吗？”叶梅询问， 丘二南就把楚明鉴定转述了下。 叶梅听完扫了眼楚明，竖起拇指头微笑道：“林师傅鉴定技术实在厉害。” 嗯？ 楚明微微吃愣，脑海里泛起一个个想法。 第404章 琉璃宝疏 十多年前楚氏灭门真相，是支撑楚明活下去的动力。 但凡有涉及此事，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此刻盯着叶梅脑海高速运转着，把一个个冒出来的想法理顺删减，想找出最准确的那条。 “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叶梅看了下腕表说道。 “那个……您认识曹英吗？”去他娘的试探，楚明直抵核心要素。 叶梅看向丘二南，道：“你现在叫曹北，曹英是你什么人？” 丘二南也有自己目的，闻言不假思索回道：“我爸。” 楚明没有反应。 黑子则是嘴角抽搐，催促道：“走走，祭瓷时间到了。” 楚明收回心思道：“走吧。” 其他两人都是老江湖，内心翻涌却不动声色，在叶梅带领下，进会所乘坐电梯直达顶楼豪华套房。 套房不对外，是该会所最大股东私用。 不多时，会所管家带着楚明私人进来。 “先生还需要十分钟才能抵达，特意为几位贵客准备空运过来的糕点，请入座。”会所管家把楚明几人带到接待区。 等几人坐下后，管家指着小方桌的铃铛，提醒道：“贵客有需要服务，请随时摇铃，我将在第一时间赶来。” “麻烦了。”叶梅回道。 会所管家恭敬立场 。 黑子在楚明伸手站着，俯身小声道：“罗马柱上金漆是融了金粉风。” 楚明笑道：“在这点上你倒不近视了。” “我没近视很严重，金漆还是真金色泽，一眼就看出来了。”黑子一阵羡慕感慨，“真他娘土豪啊……” 楚明环顾周围环境，边道：“还好把胖子赶去奉节，否则他肯定要拆……诶，金算得了什么，这才是真宝贝啊。” 此间套房占据建筑总面积一半，另外一半是空中泳池。 建筑内大厅挑高五米，被打造成西欧中世纪贵族风，罗马柱刷金漆闪闪发亮，家具是通过海运过来，最少三百年历史，价值不菲。 但是整个大厅，最耀眼的还是面向西子湖一侧，直达天花板的多层书架。 书架上中外古籍环绕最中心，一尊造型奇特的瓷器。 瓷器是宣德瓶。 瓶高三十厘米，直径二十厘米，为底描红釉表面纹金龙的圆形常规瓶。 红釉上盘绕的金龙共有九条盘，龙头在瓶腹汇聚组成个圆圈，圈中是一颗催产多彩的宝珠，细看会感觉在眼仰看星空，似要把苍穹纳入怀中，让人心潮澎湃。 楚明就是看到这尊‘宣德瓶’被震撼，而停下吐槽不在场的胖子。 黑子随着楚明视 线望过去，大眼睛瞪大如牛眼，咋舌道：“赛林木，这他娘也太奢侈了，九条龙都是真金纹刻，光是材料钱就让人疯狂。” “实心的。”楚明提醒。 用真金在瓷器纹刻事物，也分实和虚，虚还分镂空、半空、全空等，实就只用一种，里面材料没有一点水分。 黑子直立身子，直勾勾的看着瓷瓶，道：“往最小了算，九条龙怎么着也得重五斤，也就是2500克，现金价85每克，那就是21万两千五块，啧啧……” 黑子说着忍不住吞咽口水。 “黄金算什么，那颗宝珠才是真宝贝。是吧，林师傅。”丘二南插嘴，还不忘称呼楚明刚胡诌的‘林日’名字的姓氏。 “嗯，琉璃宝疏……”楚明说道。 黑子、丘二南瞳孔剧烈收缩。 琉璃是1000多度的高温下烧制而成的稀有装饰品，也可称人造水晶。 在此之上还有一种更为神奇的技术，能在烧制过程中把天然水晶，也就是各种宝石碎片嵌入其中，成为真正意义的天然琉璃，古董圈冠宇‘琉璃宝疏’。 不过技术在几百年前就失传了，无人能烧制，如今除少数收藏家手里，还能出现的全是坟墓掏出来。 眼前九龙拱卫的这颗 如牛眼大的，制作难度更大，哪怕历史不足三百年，依旧价值连城。 黑子二人不免压不住小心思，当然也只是想想，没真想动手。 “大概率是几十年前有人企图复原倒推‘琉璃宝疏’的半成品。”楚明继续说道。 黑子顿时翻白眼低头吐槽他：“你这口气喘得可真长。” 楚明咧嘴一笑：“想看你激动又失落的样子。” “那你可要失望了，就算是半成品，卖个五十万也妥妥的。”黑子说着而将目光望向半成品。 五十万放在任何时候，对普通人而言都是一笔巨款，如今能直接在省会买下五十平旺铺躺着收租，谁见了不心动。 楚明撇撇嘴，道：“瓶子本身比金和琉璃宝疏更加值钱，乃是宣德血红。” 黑子、丘二南转头看向一旁沙发上沉默的叶梅，无声询问，眼前红釉圆瓶就是今晚的主角？ 叶梅摇摇头。 “光材料就价值五十万，算上工艺和市面流通量稀少的宣德红，以及制作工艺、名家收藏过等要素，五百万止不住，竟还不是祭瓷款？”黑子惊呼。 叶梅看向楚明道：“林师傅是否还在喘气？” 黑子、丘二南闻言看向楚明。 “瓶子工艺没问题，但也只是宣德款。” 楚明解释道。 黑子闻言伸手从后面掐着他脖子摇荡，生气道：“干么跟挤牙膏一样，复刻就直接说复刻，非得搞到黑爷心里七上八下的。” 丘二南也有打楚明的冲动。 所谓宣德款，就是现代工艺加持下的市面流通大众款。 虽也算精品，甚至可能成为外交礼节赠瓷，但对古董圈而言就是不值钱。 此刻楚明没感觉有窒息，因为黑子掐他脖子没真用力，他怪笑道：“不是提醒过你，我就是想看你激动又失落的表情，自己还非得往里跳，怪得了我吗？” “你……我真用力了。”黑子威胁。 楚明服软：“虽只是宣德款但金子是真的，这要是胖子过来，非得给想办法顺走，给他未来的真金猪食槽添砖加瓦。” 这世界没有不爱闪闪发光的金子。 黑子心思又被带走，松开楚明的脖子，望着瓶子直流口水。 这时大门打开。 楚明几人转头。 一位穿着淡蓝色晚礼服的女士走进来。 女士是个混血儿，五官比东方人更笔挺，却没西方人挺得那么刻板僵硬，皮肤也比较细腻，可说是东方的柔美和西方的优点完美结合，漂亮极了。 然而楚明对女士的五官不感冒，只盯着人的脖子看。 第405章 我是你前女友 “晚上好呀。”叶梅起身上前热情迎接。 随后两大美女互相拥抱亲吻。 黑子、丘二南站在原地，双眼跟饿狼望着小绵羊一样口水狂咽 楚明从沙发上站起来，视线依旧在女士的脖子上。 黑子好生羡慕，用手指头偷偷戳了下楚明，小小声道：“赶紧上去让叶美人帮我们介绍下，黑爷叶也想复习下西方见面礼。” “禽兽。”楚明扭头斜眼道。 黑子冷哼道：“完美继承东西方优点的美人，王祖贤来了都比不上，也就是你个小屁孩不懂事，等长大肯定后悔。” “去去。” 楚明还在看女士的脖子，准确的说是项链。 项链是什么材料不提也罢，主要是吊坠值得研究。 吊坠就算宣德款红釉瓶缩小版，只有只有指尖大小，工艺反而更加精细，九条金龙仿佛要越近‘苍穹’遨游。 苍穹亦是比大的宣德款红釉瓶上嵌着的‘琉璃宝疏’还精美。 如果说大的是仰望夜空，那么小的就是俯视苍穹，会让人产生自己是掌控着一切事物的主宰。 这时，两位美女分开。 叶梅拉着混血美女朝他们走来。 “几位绅士晚上好，我中文名叫牛陌陌，在这家会所兼职，也会一点点鉴定 术。”混血美女大方自我介绍。 “您是红笔楼总经理。”丘二南开口，也是在提醒楚明二人要重视。 黑子一马当先，伸手道：“小弟叫黑木兀，初次见面请牛总多多关照。” “李晓，你忘记我了吗？”牛陌陌不伸手，比雕塑还精美的脸庞似笑非笑。 黑子满头问号，转头看向楚明。 楚明圆珠子一滚，吐槽道：“你前女友凯莉，都认不出来？” 黑子愣了下转头上下扫视牛陌陌，道：“你为了我去暹罗整容丰胸，还把金毛染成黑发？” “你个混蛋，那时候我才十三岁没长开。”牛陌陌挺胸生气道。 所谓‘前女友’其实不准确。 九年前，牛陌陌父亲来蓉城某领事馆工作，她跟着一起过来生活，后来在黑子家附近国际学校读书，见到还没晒黑瘦巴巴的黑子，惊为天人主动表白，不过没几个月就跟着父母回国，他们再也没见到面。 黑子尴尬地摸摸后脑勺，道：“九年不见，你竟变得那么漂亮了。” “你长歪，好丑啊。”牛陌陌毫不掩饰自己是个颜控。 黑子嘴角一抽，转头跟楚明道：“我可以揍这丫头吗？” 楚明伸手把黑子拉开，和牛陌陌对视，道：“能 问下，牛涛是您什么人？” “太爷爷。”牛陌陌回道。 楚明恍然，手指着周围道：“这套房是你布置的？” “太爷爷布置的，我只是借住。”牛陌陌回道。 楚明点点头不再说话。 “你是楚明？”牛陌陌反问。 “是。” “哇，搞垮叶氏的人真是个小朋友，长相得还不赖，特别那双眼睛，跟当年李晓一样清澈。” 牛陌陌‘贪婪’盯着眼睛，顿了下道：“好想收藏。” 众人无语，这是什么爱好。 楚明吐了口气，纠正道：“搞垮叶氏的人不是我，我充其量只是起了点小小作用。” “那必须是，毕竟那可是蓉城最大的古董商程家，和西南袍哥会分会，地下女王陈红梅联手。”牛陌陌说道。 旁边一直沉默的叶梅开口：“跟诸位先生正式介绍下，牛陌陌女士今晚为我掌眼。” “你会鉴定技术？”黑子好奇道。 牛陌陌翻白眼道：“我太爷爷是牛涛，西方近代古董圈最有名之一的大佬卡萨勋爵，我会鉴定不是理所当然。” 黑子想吐槽卡萨光有名气，实力不咋地，被身后的楚明打了下屁股硬生生吞回去，改为鼓掌道：“那是小弟有眼无珠，在这里给您道歉了 。” “你五官没有多大变化，还是那么帅气标准，什么时候把皮肤色度调浅点，再认真健身，我们结婚吧。”牛陌陌突然话锋一转。 在场包括黑子本人，都很不适应。 黑子转头跟楚明无声求助。 楚明爱八卦不想介入别人感情的事，但是牛陌陌不能跟黑子结婚，所以他伸手拉住黑子的，可怜兮兮道：“姐姐，能否不要破坏我们的感情。” 啊？ 牛陌陌闻言大吃一惊，上下打量二人，随后目光停在他们十指紧扣的地方，面露悲伤道：“我又来晚，帅哥被人抱走了。” “你就不能换个借口吗？看把她打击的。”黑子小声埋怨。 楚明冷哼道：“心疼啊？那么我们现在分手成全她。” “别别。”黑子赶忙收回自己的话。 黑子外公刘老五去世前，有严厉交代，不得和卡萨勋爵后人产生感情，具体是什么缘由没说，直到咽气前还提醒。 求爱不成，牛陌陌迅速调整情绪，把心思转到事业上，询问叶梅，道：“京城来的收藏家就入住红笔楼四层，十点二十分会抵达这里，需要我做些什么准备？” “等。” 现在是晚上九点五十分钟，距离收藏家到达还有半小时，叶 梅很重视晚上的交易，想省点心力不多废话。 “诸位请坐。”牛陌陌邀请。 众人各自落座。 楚明再次盯着牛陌陌脖子，道：“牛师傅脖子上的宣德血红釉圆瓶，很不错。” 牛陌陌解开项链扣子拿下，递向楚明道：“喜欢就送你。” 楚明有点意外，身子往后缩，直摆手道：“无功不受禄。” “这个虽然比大的那个还精致，但也就价值五十万不是什么大钱，别跟我客气。”牛陌陌提着项链说道。 楚明没敢接话。 黑子暗暗吐槽，自己这前‘女友’还真是不把钱当钱，五十万都不看在眼里。 一旁的丘二南有些无力，自己国内外拼命来回跑五年，也才赚到几百万，在丘家镇都能横着走，跟人一比啥都不是。 “那咱们打个赌，以今晚祭瓷为引，谁能够更快帮到叶叶，谁就获得胜利，这块吊坠就是我的筹码，输了打赌归你，若是我赢了，你得帮我帮一个忙，如何？”牛陌陌说道。 楚明立即道：“我最爱打赌了。” “那好，咱们一言为定。” “慢着。” 黑子叫停牛陌陌，道：“你得说明是什么忙。” “又不敢跟你打赌，你凭什么插嘴？”牛陌陌没好气道。 第406章 都要打赌 黑子想反驳所谓帮忙肯定跟自己一定有关系，怕被牛陌陌嘲讽脸皮厚，一时间语塞。 好在楚明清醒，说道：“作为打赌参与人员，我能否知道，具体帮的是什么忙？” “跟感情无关，是在古董圈范围内，我只能说这么多。”牛陌陌视线转回楚明身上，顿了下道，“敢不敢接？” 楚明想了下，手指着书架上的大号宣德血红圆瓶，道：“加上它。” “可以。”牛陌陌毫不犹豫答应了。 楚明闻言有点懊悔，真不是一般的豪，百万说给就给，自己就该多要点， 可惜木已成舟，他只能伸手道：“击掌为约。” 啪！ 牛陌陌立马手拍在楚明手心上。 约定已成。 此刻距离收藏家抵达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牛陌陌起身拉着叶梅进卧室，想给对方整整妆容。 黑子目送人进屋后，低头提着楚明耳朵，小声道：“混血妞是丘老八安排的。” “你看她随便把价值百万的物件拿出来打赌，你认为那个缺德老货有什么筹码，能撬得动她配合？”楚明说道。 黑子冷哼道：“要不打赌？” “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跟我打赌了吗？”楚明斜眼道。 “要还是不要，爽快点 。” “可以。”楚明点点头。 “我赌混血妞是丘老八的人，最后如果证实了，我要那个大的。”黑子指着书架方向说道。 楚明无语吐槽：“你个二货就光盯着大的，明明小的更精致值钱，完全能当定情之物。” “哪个男人不喜欢大的……”黑子转头望着书架流口水道。 “林师傅，曹某也想跟你打赌。”对面位置上丘二南说道。 楚明眼珠子一翻：“想赌什么？” “我赌牛总将会获得胜利，到时候希望您能提示杀我父仇人的信息。” “若是输了呢？”楚明问道。 “我给您免费当一辈子牛马。”丘二南面色坚定道。 楚明嫌弃脸道：“敢问我是傻子吗？你赢了可以免费获得情报，输掉还能潜伏我身边伺机而动，一样有几率能拿到情报，顺带免费蹭吃喝，到头来就我吃亏。” “我可以自费……” “别扯了。”楚明摆手打断丘二南道，“你赢了我给你全部真相，你输掉的话，从此以后好好经营事业，和弟弟幸福生活。同意的话现在击掌为约，不同意就闭嘴。” 事关杀父之仇，丘二南不敢梭哈。 楚明让丘二南自己去思考，转头打沙发后站着的黑子 屁股，道：“你的打赌筹码呢。” 黑子视线从书架转回，手臂抹掉嘴角口水，低头道：“我那张卡的最后五十万。” “滚蛋，难道我还能看着你没钱花，换个筹码。” “嗯……给你洗一个星期衣服？”黑子边考虑边说。 楚明提起握紧的手，挑眉道：“半年衣服和家里卫生打扫。” “你要求有点过分了。”黑子不爽道。 “五十万块我可以请五个阿姨，连续打扫三年还有剩余，你都占便宜还不满意，那就算了。”楚明缩手。 黑子赶忙拉住他手强行掰开击掌，道：“一言为定。” “寄卖，那么用力。” 楚明骂着低头揉着被黑子拍疼右手心，道：“说吧，你哪来的勇气跟我打赌。” “胖子先说你印堂发黑，后算你今晚撞荆棘掉深渊，所以你必输！”黑子嘿嘿笑道。 此言一出，对面位置上的丘二南猛站起来，道：“林师傅，我决定了。” 楚明转头道：“决定什么？” “击掌为约，打赌输掉我这辈子，就老老实实当个小古董中间商，再也不提杀父之仇。”丘二南伸出右掌。 楚明没再废话，起身和丘二南击掌，坐下转头想骂黑子乱说话，让丘二南 没深思就决定打赌。 他见黑子跑到书架前，看着宣德血红圆瓶流口水，奸笑道：“按照黑爷说的，小弟我印堂发黑打赌必输，那么意味着，我跟您前女友打赌也将拿不到两个圆瓶，你就算赢了也没实物，我只能折算成现金了。” 黑子转头着急道：“九龙戏苍穹，多好的隐喻，我打算用来装我爸妈的骨灰，日夜祭拜保佑我将来荣登随爵巅峰，成就‘武王’之称。” “就知道准没好事，真替叔叔和阿姨不值，咋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楚明翻白眼揶揄。 “我不管，反正我要实物，变你也得给我变出来。” “行行，事后我亲手帮你捏一个。”楚明随口敷衍道。 黑子跑上前，道：“你会个屁的烧陶，更别提两大巅峰之宣德血红瓷，所以你必须赢。” “做人不能太无耻。”楚明嫌弃道，“先诅咒我印堂发黑，还要遇荆棘临深渊，转头又逼我不能输。” “赢了混血妞和输给你黑爷，并不矛盾。” “懒觉给你树。”楚明竖中指。 黑子神情异变，伸手捂住楚明的嘴，道：“你丫跟刺桐市没一毛钱关系，别天天用人方言给人招黑。” 卧室门打开。 牛陌陌拉 着叶梅走出来，见状惊呼道：“哇，你们感情真好，让我加入吧。” “哇，好漂亮啊。”黑子盯着牛陌陌身后惊呼。 此间叶梅经过牛陌陌打理，整个人精气神提升好几个档次，脖子上还挂着宣德血红小圆瓶吊坠项链。 宣德血红瓷，是东方文化巅峰之一，挂在东方美人身上，相得益彰。 楚明也觉得很漂亮，伸手扒掉黑子捂自己嘴的手站起来，道：“其他人戴吊坠项链，总差那点意思，唯有叶掌柜戴着，才会让我明白什么叫苍月顾盼伊人。” “喂喂，你拍马屁就拍马屁，凭什么拉低我档次？”牛陌陌很不满。 “姐姐不在其他人的范畴内。”楚明补救。 牛陌陌不满意，冷哼道：“你在拉客户转售，当我看不出来吗？” 楚明点点头道：“是啊，极品项链配美人，古来有之。” “问题是你怎么保证自己能赢，拿到项链？”牛陌陌冷笑道。 楚明单手叉腰，仰着下巴道：“鉴定技术。” “有自信是好事，不过有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 牛陌陌鼓掌后站出来，双手叉腰道：“我乃古董协会考核认定的鉴定大师，还高达五阶哦。” “恁娘啊……”黑子最先跳脚。 第407章 乾坤已定 古董协会颁布的等级标准中，大师级也细分为九阶。 五阶大师算是高阶，连蓉城古董圈明面上的龙头程氏也才拥有一位，基本出场费二十万，楚明从未摸到过边。 这也是为什么黑子会跳脚。 “多久前的事？”楚明淡定问道。 牛陌陌回道：“两年前考核通过，现在肯定更强。” “完了亏了，你小子果然印堂发黑……”黑子掩面而泣，楚明输掉就拿不到宣德血红圆瓶，自己的‘武王’也断了。 丘二南在一边憋笑。 楚明余光扫到，冷哼道：“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丘二南闻言瞬间心又提到嗓子眼，暗暗向逝去情人祈祷，一定要保佑楚明输掉和牛陌陌打赌。 “乾坤已定，你输了。”牛陌陌针锋相对。 楚明不语。 二人隔空大眼瞪小眼，火花噼里啪啦。 “时间快到了，准备迎接贵客吧。”叶梅看了下腕表说道。 焦灼的气氛被表面压住。 一群人跟着叶梅在门内列队。 十点二十分大门打开，会所管家引导今晚主角进屋。 这是一位头戴鸭舌帽，双眼挂着茶色眼镜，身穿格子西服，脚蹬着皮鞋，看不出年纪的男人。 男人手里还抓着根麒 麟木拐杖，右手提着个方形皮箱。 楚明仔细扫了眼，暗叹不愧是京爷。 拐杖材料是黑松陨木，极其珍贵和黄金等价，若是拐杖不是以木皮包技术，那么光材料价格就值三十万。 对方没有给他仔细研究的机会，在叶梅热情邀请下走进屋内。 随后，叶梅介绍男人叫‘京爷’。 ‘祭瓷’活动比较私密，所以不会介绍甲方详细背景，一般以代号称呼，因此大家没什么意见。 “时间不早，寒暄就免了。” 一到沙发区京爷把左手方形皮箱放桌上，用拐杖挑起箱锁扣，接着道：“直接看物件吧。” 楚明作为今晚叶梅的协防鉴定师，出面打开箱子。 箱子内，固定木架驮着一个瓷瓶。 作为今晚掌眼师傅，牛陌陌从口袋拿出放大镜观察。 其他人伸脖子查看。 随后黑子扭头看向书架，小声道：“也是宣德血红釉圆瓶。” “一模一样。”丘二南点头道。 京爷双手握着拐杖头，挺起身子傲视道：“能一样吗？此乃臻品，不管九龙拱卫、琉璃宝疏的工艺，亦或者血红釉色烧制本身，全是一等一，市面罕见。” “先生说得是，所以小妹才邀约今日相见。”叶 梅露出讨好笑容道。 京爷默默指了下箱子，意思是让鉴定师随便鉴定。 事实上，牛陌陌已经开始鉴定了。 楚明识相接过手电筒打强光协助。 在强光下，瓷圆瓶底釉如鲜血一般，金龙闪闪放光仿佛要腾飞，最奇特的是中间嵌着的‘琉璃宝疏’珠，闪耀着与夜空星辉无二柔和不刺眼的光芒。 “血红以珊瑚玛瑙，玉珠宝石等珍贵材料磨粉加入其中，烧制的成品率不高，往往一件成品背后有九十九失败品，成本高到哪怕皇室都肉疼。” 牛陌陌作为专业鉴定师，鉴定时也不忘给众人解析：“加上红在传统中有特殊地位，因此非一般器物不可擅自使用，最早连皇帝都不能独享，使用场景多在‘祭天地’供奉佳品之列。” “到了明清之后颜料进一步发展，比较容易获得，因此规矩才有了松动。” “到现代情况有变吗？”叶梅询问。 “现代工艺有机器和完备化学理论支撑，血红釉唾手可得，市面上普通人都能买得起。”牛陌陌回道。 “哼，能一样吗？现代工艺只是烧制出血红，但配方完全不一样，没有掺入金银粉，更别提其他珍贵物料。”京爷冷哼。 “是的，所以才需要鉴定师鉴‘臻’。”牛陌陌认可，然后拿过楚明手里手电筒，自己打光低头用放大镜鉴别。 黑子凑到楚明身后拉一边，小声道：“怎么样？” “血红也称祭红、醉红、鸡血红、极光红，在古代确实需要大量珍稀物料磨粉掺入其中，因为化学元素不稳定，所以才会烧个上百炉都不见得能得到一个，和今日工艺相比，没办法硬说谁高谁低，还是要根据其他维度来判断价值。”楚明回道。 黑子小声道：“谁管它背后价值，我是问这局你能赢吗？” “你个二货，这瓶子有血红釉、琉璃宝疏、黄金纹刻三种不同工艺交织，若能断代并摸到出处，价格要上天，大型拍卖会一年都见不到几次，多好混经验机会，你就想着那无聊的打赌？”楚明数落道。 黑子翻白眼，道：“我是你的随爵又不是鉴定师，要个屁经验。此间我能否拿到那个宣德血红圆瓶当骨灰，摆阵日夜祭拜，一举获得‘武王’称号，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你摆烂得够彻底的。”楚明揶揄。 “快啦，告诉我你的把握。”黑子催促。 楚明叹气道：“乾坤已定，我输了。” “你不要吓我啊。”黑子颤抖希望楚明是故意耍自己。 楚明摇头指着牛陌陌，道：“她的鉴定等级，完全不是依靠勋爵祖先混上去的，而是实打实的高阶大师，鉴定出眼前这件祭瓷，完全没有难度。” “你们赌的是谁先鉴定出来，你抢先一步鉴断就赢了。”黑子着急道。 楚明撇头眯眼道：“记住，我如今是协防鉴定师，而她是叶梅的掌眼第一鉴定师，按照圈内规矩，她鉴定过后我才有资格补充，也就是打从一开始就是她先我后。” “那你有病，必输局也接。”黑子气愤道。 楚明耸耸肩，道：“我赌的是她作为卡萨勋爵的后代，鉴定等级是被西方那群人供养上去的，只有名头没有真实力。” 黑子一听，左手捏着楚明脸颊，朝右手吐口水贴在楚明额头上下推挤，嘴里念叨：“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印堂黑素退、退、速速退。” 楚明感觉眉心被摩擦要着火，气得直骂：“放手！” 其他四人闻言朝他们看来。 “叶掌柜诚意不足，请来两个小丑上蹿下跳。”京爷手提拐杖一阵冷笑道。 这话另外一层意思，是怀疑楚明二人是小偷，打算偷自己的宝贝。 第408章 罚你掌嘴 京爷的话一出，让本来因高价值的宣德血红瓶出现而火热的气氛快速冷却下来。 叶梅跟京爷道歉：“没能约束好下属是叶某的疏忽，惊扰了京爷实在抱歉。” 楚明两人也乖乖配合并排低头无声道歉。 京爷得理不饶，冷哼道：“几千年过去了，西南还是那么没有文化。” 这地域歧视的话一出，让现场几人面色一沉。 “华夏自称是礼仪之邦，怎么也跟我域外一部分人一样，喜欢对人不对事。”自己打强光鉴定宣德血红圆瓶的牛陌陌说道。 “这就是我们没教育好，让某部分人群学不会礼仪，还是保持野蛮风格，大言不惭说遵循传统。” 京爷仿佛听不懂叶梅的揶揄，继续损贬楚明。 黑子眉头狂跳，被楚明给拉住。 “这么明显的挑衅侮辱，你也忍得住？”黑子小声愤慨道。 楚明摇头道：“牛陌陌看似揶揄京爷，实则也点出来一件事。” 黑子以为楚明又在喘气，等了好几秒没听到后续，外头斜眼道：“还得我捧哏啊。” “这不明摆着是盘外招，你之前干那么多年铲地皮，不应该很熟悉。”楚明挑眉头道。 黑子恍然。 古董 圈是纯粹的利益角斗场，人性‘恶’的一面表现淋漓尽致，凡是你想到或想不到的损招，在这里都有。 此刻，京爷使用的就是最没含量但却非常有效果的盘外招，搞别人心态以达成某项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个人的建议，叶掌柜还是把这两人赶走，免得惊扰咱们的交易。”京爷继续发力。 叶梅宣德血红圆瓶势在必得，对于任何干扰因素都是零容忍，但楚明二人是丘老板，以一个人情向她发出的请求，她不好直接赶走。 再则，在古董圈，宁愿得罪古董商都别得罪鉴定师，是铁律。 依楚明在蓉城那边的表现，加上还是未成年，将来大有前途，傻了才得罪死。 “看来叶掌柜对这尊瓶子不甚满意啊。”京爷怪声进逼。 宣德血红瓶若是真货，算上精妙的黄金纹刻，以及失传的‘琉璃宝疏’技术，起价打底千万。 叶梅若能拿下来，接下来半年都能很松弛地慢慢找货，所以这一刻，她在思索是得罪有潜力的鉴定师，还是放弃这次交易。 “啊呀，再过几个月就是潘家园窜货大会，叶掌柜不知有没兴趣合作。”京爷又抛出一记重锤。 叶 梅握紧拳头，心里天秤已然在距离中摇晃了。 黑子见状在得到楚明同意后，冷哼道：“老杂毛，你不过是个收藏家，装什么尾巴大狼，能京城窜货会撬动资源的，资产最少一个亿，你有吗？” 京爷推了下茶色眼镜道：“前些日子祖上留下的四合院估价八千万，家里还有一套黄泥老松木制作的明初家具，有人出价三千万。” “你说上来说理去，这人运气好喝凉水都塞牙缝，不仅我个人资产达标，看上老家具的爷还碰巧是本届窜货会首席鉴定师古老。” 这话一出，让黑子跟泄气皮球一样，面色黯淡耷拉着脑袋，小声给楚明道歉，自己没能完成任务。 楚明摆手示意不碍事。 他让黑子出言，既不是要挽回叶梅内心倾斜的天秤，也非要反击京爷的侮辱，纯粹是试探。 现在他已经得到想要的了。 他把视线转到牛陌陌身上，道：“如果我到外面，咱们的打赌还有效吗？” “没有。”牛陌陌的回应十分干脆。 “叶掌柜，我要辞职。”楚明看着叶梅说道。 叶梅还在内心做斗争，闻言错愕了下，反应过来迅即微笑同意，还表示事后做东 请楚明一定赏脸。 楚明辞掉‘协防’鉴定师的工作，对叶梅来说就是在帮忙，不得罪有潜力鉴定师还能继续交易，兼职不要太完美。 楚明不搭叶梅，指着箱子里的宣德血红瓶，道：“不怎么样。” “什么？” 叶梅、丘二南为之一愣异口同声。 “别浪费力气，瓶子是一般货。”楚明婉转道。 京爷震麒麟拐杖拐杖，道：“你是来搞笑的吗？我的瓶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宣德血红，百多年前还在紫禁城内坤宁宫躺着。” “你有点激动了。”楚明淡笑道。 “张嘴诋毁我宝贝，还让我讽刺我激动，这要是放在百年前，掉脑袋都是轻的，今日罚你掌嘴！”京爷用麒麟头拐杖尾指着楚明。 黑子默默走前一步，预防突发事件。 叶梅皱眉，京爷的背景不简单，放在百年前大小也是个贝勒爷，虽如今什么也不是，但在京城还是颇有人脉的，若真动怒的话，自己也将被连累。 “京爷息怒，楚明这娃年纪小没经验，说是一般，也就学着电视上鉴宝栏目口吻，其实是看不懂，不知此瓶真正精妙之处。”牛陌陌作为叶梅的闺蜜，急忙出来打圆场。 “是的，京爷有所不知，为了今日能和您达成交易，我特意请求牛总把自己的私家居所借用，保证您的安全。”叶梅顺势解释一长串，强调自己的诚意奉承京爷，来个精神按摩。 京爷冷哼道：“叶掌柜还有牛师傅面子还是得给，但有句话我还是得说，西南是真没文化，才会让只野猴模仿大人上蹿下跳。” “京爷教训得是。”叶梅放低姿态回道。 牛陌陌盯着一张西方脸跟着低姿态附和。 京爷心里气似乎顺了不少，不情愿道：“我这宝贝自从拿到手后，那是恨不得当皇帝祖宗供着，生怕有一丝毁坏，所以谁说不好，那就是对我皇帝祖宗的侮辱，我做出什么行为，都是有可能的。” “叶某明白。”叶梅弯腰谄媚微笑道：“如此重宝理应当祖宗供奉，换作我必将做出不理智的动作，您的雅量天下难得。” “过奖了，如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想把宝送出，当看来你也是爱宝之人，心里那份不舍和愧疚也算是能落地了。” 京爷握紧拐杖言词真诚欣慰，顿了下道：“那我就爽快点，瓶子保证是我祖皇室珍藏，给张五千万支票，半买半送转让给你。” 第409章 京爷息怒 “五千万，还半卖半送？” 丘二南还想从楚明身上得到杀父仇人信息，在京爷发飙时，偷偷转移到楚明身后，此间听到价格诧异不已。 黑子小声道：“大清已进坟百年了，还张嘴皇室闭嘴祖宗，搁着演电视剧呢。“ “你跟我说这有什么用？我正儿八经汉人，祖上是明朝跟着平定西南将领过来的。”丘二南说道。 “我意思是说他真敢开口。”黑子嘟囔道。 丘二南默默点头。 然而，叶梅并没觉得价格不妥，也没急着过要回价，而是望向牛陌陌无声咨询。 “不愧是百炉成一……” 牛陌陌拿着手电筒把强光打在箱子内，面色凝重道：“色泽如鲜血，耀眼而不刺眼，釉面光滑而没有瑕疵，是一件非常成功的宣德血红釉。” 此言一出，叶梅眼睛一亮。 对面自己独自站着，头戴鸭舌帽的京爷，由于有脸上茶色眼镜遮挡看不出眼神，不过从持着麒麟头拐杖的手松不少，可见内心是喜悦的。 “不过……” 牛陌陌再次开口，把现场所有人心情拉到一处，皱眉道：“太真，真得我有点拿不定主意。” 嗯？ 京爷发出疑问声。 “京爷莫误会，我并非是怀疑 ，只是感叹器物太过精美，一点瑕疵都没有，简直是天生而成。”牛陌陌解释道。 京爷说道：“那别废话说具体。” “如何？”牛陌陌做出所有人都没预料的事，把视线转到楚明身上。 “不是让你二人滚出去！”京爷怒道。 黑子都快按捺不住火气，想出手打一顿再说。 “京爷息怒，二人乃我朋友恰好今日来拜访，撞到您大驾光临来不及撤离，想着也是缘分，就让他们留下来一起瞻仰皇家珍藏。”牛陌陌开口解释。 京爷冷哼道：“你的地方你说了算。” “谢谢京爷谅解。” 牛陌陌仿佛没听到京爷暗示顺坡下驴，随后又赶紧跟楚明说道：“机会难得，说说的你见解让京爷点评下。” “在圈中，历来有可以买真似假的，不买假似真的说法。当一个物件任何瑕疵都没有，就需要多留意了。”楚明意味深长道。 “狗嘴吐不出象牙！” 京爷用拐杖敲击桌面，把所有人目光汇聚自己身上，愤恨道：“宣德血红的前身是什么？是上古祭酒准用极光红，百窑精炼成一，只有国家力量才能烧得起，明代之后技术发展量多了起来，但能冠上宣德血红的，也只有 皇家贡品可使用，之下只能用次一等的。” “皇家贡品可不就是无瑕疵，京城圈中人人皆知的基础认识，到你们西南却成为缺点指得注意，简直是笑话！” “京爷的说得是。”牛陌陌附和。 “我真怀疑你别有心思，否则为什么请来个洋鬼子鉴定就算了，还让个小子胡言乱语。”京爷用拐杖指着叶梅。 叶梅拉着牛陌陌到边上，小声问道：“瓶子是好是坏，我希望你不要受你们之间的打赌影响，能给我个准确的答案。” 叶梅的话不是很好听，不过二人感情好，牛陌陌并不生气，小声回道：“物件在我看来没什么问题，价格也算合适，想建议你直接拿下，但是……” “但是什么？”叶梅急迫道。 牛陌陌看向楚明，道：“楚兄弟的意见值得深思。” “你们之间的打赌，我来坐庄，你的损失由我负责。”叶梅皱眉头说道。 “你误会了，我能感觉出来，楚明是一位真正的鉴定师，在我鉴定的时候他已经鉴断了，只是按照规矩我先他后所以没点破，后面闹到辞去协防才婉转暗示，所以值得注意。”牛陌陌耐心解释。 叶梅闻言按住内心的躁动，也把视线转 到楚明身上，道：“我承认他很有潜力，几年后说不定能和你掰手腕，但就当前而言差远了去。” 叶梅之所以同意丘二南的请求，邀请楚明今日来协防，一部分是还人情，最重要的是闺蜜牛陌陌的坚持。 所以在她看来，楚明的鉴定技术还很嫩，不能作为参考。 “你啊~古董圈最不适合以年纪样貌来判断一个的能力，那楚兄弟几次对京爷开口，分明都是有目的的，即便……” 牛陌陌自个打住，视线从楚明那边转到叶梅身上，口吻郑重道：“你我多年交情，我就直接说了，我的鉴定能力虽不似外界盛传那般不堪，但水分也是有的，不可能每个物件都能百分百鉴断，此刻面对五千万的单个物件，心里头有疑虑，那么我的建议是需要谨慎。” “你意思是物件是假的？”叶梅问道。 牛陌陌看向书架自己的‘假货’宣德血红圆瓶，道：“京爷的那件是太完美，完美到挑不出任何缺点。” “你从小到大一直在研究宣德血红圆瓶，我相信你的判断。”叶梅脸上露出轻松喜悦的笑容。 “不是，你难道……” “不用有负担，你作为我今晚的掌眼，把该说都说，我 也听进去了。现在轮到我做决定的时候，风险和收益一向对等，我有心理准备，最后哪怕这单砸手里，也该是我自己负责。”叶梅说道。 “你……你决定就可以，如果失败了，大不了我老实接受家里安排跟那个洋鬼子结婚，帮你把窟窿填上。”牛陌陌说道。 叶梅闻言抿嘴笑道：“那我还真希望你失败，毕竟那叫李晓的长得比黑人还黑，瘦巴巴扛不起风，保护不了你。” 这头。 楚明都不用特意竖耳朵，都把牛陌陌二人谈话全听进去。 他知道黑子透过唇语同步解读，用手肘顶了下黑子，嬉笑道：“看到没有，真正的美女都不稀罕你这款的，黑还瘦巴巴的。” 为避免京爷有借机生事，黑子只对楚明瞪眼表达不满。 “不好意思让京爷久等了。” 叶梅走到众人这边，望着京爷道：“物件我个人很喜欢，也想着直接拿下，但这价格……” 京爷在观察楚明，闻言愣了下，随即用拐杖把桌上的箱子盖上，道：“极品宣德血红圆瓶，还有失传的‘琉璃宝疏’技术打造的琉璃竹，看一件少一件，如非我需要修葺四合院，绝无可能拿出来转让，所以价钱上没什么可谈的。” 第410章 不听劝 “价钱确实没什么可谈的。”楚明在京爷说完之后立即开口。 京爷都还没发飙，叶梅先跳出来，冷眼看着他道：“既然已辞去协防鉴定师之职，希望你自重。” 楚明不接叶梅的话茬，眯眼望着京爷道：“醒醒，大清都亡一百年了，别拿个名头唬人……” “乱嚼舌根，坏我大清祖业，当打！”京爷举起麒麟头拐杖。 黑子握紧拳头道：“老梆子，想试试黑爷的拳头力道不？” 京爷忌惮黑子实力不敢作声。 楚明继续说道：“箱子里的那个物件就是一个绣花枕头，外表看着华丽完美无缺，实则就是一堆破烂拼凑的，你要是不服气，我可以当场开砸，若是我的说法正确，不要五千万，我只要你给五百万，反之我送你一个亿。” 当今谁有一个亿现金，在京城都能横着走。 现场几人心惊肉跳，也包括京爷，甚至还汗流浃背。 “这……他……你，你觉得那瓶子真的还是假的？”叶梅一脸惊愕问牛陌陌。 牛陌陌雕塑脸上满是惊疑，觉得楚明是使诈帮忙压价，但转念又觉得不对，楚明没有任何动机。 一来，中途辞去协防鉴定师，是拿不到任何报酬。 二来，帮忙压价成功，跟他们二人打赌局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如果交易成功，胜利的将是她，楚明一毛钱都拿不到。 此时，楚明眯眼盯着京爷道：“如何？” “嗯……” 京爷表面强装淡定，内心考虑着继续还是收拾下走人。 这行为，在叶梅、牛陌陌看来是举棋不定，从怀疑楚明帮忙压价，转到质疑瓶子真假问题上。 叶梅想到自己作为今晚的乙方，一直沉默肯定不行，于是按捺住内心纷乱思绪，开口道：“毕竟价值五千万也不能说砸就砸。这样吧，我提议请第三方来验证。” 叶梅可不是随便提议。 引入第三方验证，是圈内常见解决争端办法，一般情况都会接受，问题是当下还是另约时间。 如果是立即马上，那就很好办，验证结果没问题，楚明要争取得到京爷的原谅，至于要怎么做跟叶梅就没关系了。 另约时间的话，楚明当然被排除在外，现如今的争端也就不存在。 可以说叶梅把自己从争端中完全摘出，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只等京爷的决定，空气有些焦灼。 不过于楚明而言不存在，他在观察京爷任何细微举动。 从一开始，他 开启万物眼没费多少能量，就鉴断瓶子是假货，后续一系列行为也非考虑和牛陌陌等人的打赌，是在试探京爷目的，单纯想诈骗还是受人指使。 此时此刻，他判断后者几率更大，迅速用什么办法撬开京爷的嘴。 “考虑到价值几千万的物件也不是寻常交易，确实需要慎重，我同意叶掌柜提议当下验证。” 京爷内心权衡利弊后做出决定，拐杖指着楚明道：“你绝无可能拿出一个亿，爷我念在你年纪小，不需要第三方验证，你能拿出说服大家瓶子是假货的证据，任你离去。” 这话，既显示京爷对自己物件的自信，也展现出只是性格孤傲但气量不小，相比之下楚明跳出来指责的行为，显得有些丑陋了。 叶梅看向牛陌陌，道：“陌陌，我是还人情不得已让这小朋友过来，你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见上一见，别告诉我就为了那个黑小子。” 此话一出，其他人各有反应。 这头。 黑子一心二用，防范京爷暴走伤害楚明的同时，余光偷瞄着牛陌陌。 黑子和楚明打赌，牛陌陌是丘老八的人，赢了的话能拿到那件价值五十万，半假半真的宣德血红圆瓶，输掉 的话，要洗衣服打扫卫生半年，所以牛陌陌此间回答很重要。 楚明也竖起耳朵等待答案。 当然了，他不是为了打赌，而是事关楚氏灭门真相，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后面丘二南焦躁不安，希望眼前‘祭瓷’能感觉结束，楚明和牛陌陌打赌尽快有个结果，楚明能输掉，老实透露杀害自己父亲的仇人线索。 对面独自一人的京爷，扶着麒麟头拐杖双手，冒出涔涔汗渍，心态跟丘二南一样，赶紧结束这场‘战斗’吧。 这时。 牛陌陌望着楚明所在位置，微笑道：“李晓如果不把皮肤折腾个木炭一样，还有好好健身，是我的完美情人。” 牛陌陌的话，让众人一致解读，她今日一切行为都是九年前情犊初开那一眼。 所有人的情绪，不约而同起了变化。 楚明有点失落，把目光转向京爷道：“京爷就是有气量，那我可要开始认真的鉴定咯。” 大家的目光重新汇聚京爷身上。 京爷用拐杖按在箱子上，冷哼道：“你可以自由发挥但需言之有物，否则还是要付出代价，毕竟这里不是高中课堂，而是分分钟上万现金流动的古董圈。” “感谢京爷提醒，小 弟虽不大富大贵，手头还是略有一些积蓄，应付得来此间场面。”楚明笑呵呵自信道。 京爷被逼到墙角狂跳直骂娘，自己一而再主动架起台阶，楚明不但不下去还非得往上凑，无耻无德。 可事已到这一步没法跑，暗暗发泄完后，京爷决定赌一把，毕竟就是个臭屁孩，还能比大师五阶等级的牛陌陌厉害还不成？ “开始你的表演，如果不能让我们满意，到时候得拿出对应代价。”京爷说道。 “嗯，五百万我出得起。”楚明点头走上前。 “搞得我比刚才还紧张，怎么回事。”牛陌陌搓着手嘟囔着。 叶梅小声笑道：“以前看你换男朋友比换衣服勤快，没想到那么纯情。” “真爱只有一个，跟睡了几个男人没冲突。”牛陌陌淡定道。 叶梅没法接茬。 这边，黑子紧跟着楚明保护安全，小声道：“兄弟别头铁啊，五百万都能给胖子打造个全真金猪食槽了。” 十几分钟前，楚明才给说百分百输定，一百万加现在五百万，黑子才会那么心疼。 楚明不语，此刻心里只想揭开京爷的皮，看看内里到底藏着什么。 转眼间，他来到桌前伸手揭开木箱盖子。 第411章 假的真不了 “得罪了。” 楚明在现场不同心境的大伙关注下，左手竖举手电筒，对准瓶口打开强光，右手拿软皮锤从瓶口深入，轻轻敲了下后就缩回。 “你搁着演猴戏呢？！”京爷怒斥。 现场其他人闻言露出错愕。 软皮锤敲瓷胎，虽不高端还是很基础，但也是正八经验瓷手法之一，京爷一声怒斥充分暴露不懂行。 楚明嘴角上扬，道：“烦请牛师傅鉴证。” 牛陌陌走上前，拿起放大镜朝内观察。 见内部瓷胎壁没有任何问题，转头朝楚明露出狐疑，道：“鉴证什么。” 楚明右手食指贴着瓶口轻轻摩擦转圈，第一圈很慢，第二圈加速，第三圈快得手指出现残影，第四圈突然返回第一圈，第五圈再猛然提速。 “这指法……不对！”牛陌陌色变。 楚明手指从瓶口缩回，牛陌陌低头耳朵贴瓶口听，听到‘嗡嗡’低频声波。 瓷器内部，出现肉眼和放大镜都看不到的裂缝，但可以通过声波辨认。 楚明刚才的手法，就是激发放大声波，一种早已在市面上失传的技术。 十几秒后，牛陌陌抬起头。 “怎么样？”叶梅立即询问， “胎壁回荡的声波显示，有后期拼接的嫌疑，技术非常高 绝，若非有特殊的鉴瓷指法，很容易听错以为是正常声波。”牛陌陌说完换头望着楚明眼冒精光。 楚明避开视线不接触。 同时间，京爷悄悄的后退着。 “老实交代还是黑子抽你一顿？！”楚明余光扫到后突然爆喝，犹如晴天霹雳，把所有人吓一跳。 京爷吓得身体一抖拐杖一扔，跪地磕头道：“爷饶命，我其实就是个升斗小民……” 京爷解释，如果清王朝没倒，确实能混个贝勒爷当当，然而没有如果。 他嘴里所谓价值八千万的四合院，他只占得一小间，三千万的黄泥老松木家具存在，但他没拥有哪怕一条凳腿。 今日来此交易，是有人给他一万块和楚明照片，主要任务是扮演角色挑衅。 “那人是谁？”楚明喝问。 “就，就一个长得很普通的老头，我都记不起来相貌了。”京爷结巴颤抖道。 楚明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在丘家镇，画出来请求魏丽帮忙找的丘老八头像。 黑子怕京爷伤害他，就主动拿过去递到京爷面前，道：“是他吗？” 京爷扫了眼，战战兢兢道：“有点像，但又好像……”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不老实，小心黑爷把你舌头折断。”黑子喝道。 “爷饶命，小的不是不想说，而是、而是……呜呜，我把一万块都给你们，放过我吧，我就一个皇城脚下的普通人……”京爷哪还有一丝大清朝‘贝勒爷’该有的傲气，跪地磕头哭着求饶。 黑子抓起画像起身后退，转头跟楚明道：“清朝都死百年还有辫子奴才存在，太恶心受不了。” “它才有用。”楚明指着桌上的箱子说道。 黑子松口气，回头朝京爷厌恶道：“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京爷磕了几个响头表达感谢，随后拐杖都不要灰溜溜的跑了。 一旁。 叶梅一脸表情错愕，此刻已明白自己成为别人钓鱼的工具，作为老江湖，她从头到尾都没发现，此刻感觉太丢人，恨不得钻入沙发缝隙里躲起来。 楚明转身抱拳道：“小弟只是之前不敢确认，并非有意隐瞒，让叶掌柜受惊，来日做东赔罪。” “不、不敢，没能帮到楚师傅……”叶梅竭力为之前怠慢楚明补救，把姿态放到最低。 楚明知道自己劝说没用，就暗示作为熟人的丘二南出面帮忙安抚叶梅。 丘二南正为打赌输掉而伤心欲绝，想到配合楚明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于是强行提振，邀请叶梅到隔间小厅细说。 随 后两人离开。 “小妞，大声告诉黑哥哥，你是丘老八派来的奸细！”黑子迫不及待询问牛陌陌。 牛陌陌愣了下，想到小时候被嫌弃平胸的事，叉腰挺胸厉声道：“哪小了？单颗都快比你脑袋大了。” “谁教你中文的，这都没教清楚。”黑子无语吐槽。 牛陌陌不依不饶道：“你还没纠正自己错误说法呢。” “大，很大，你是大妞，赶紧说说你跟丘老八的关系吧。”黑子为了‘骨灰盒’妥协了。 一旁，楚明默默抱起箱子里内的宣德血红圆瓶。 瓶子体积比书架上那尊体积大一圈，其他没有区别。 楚明没多看一眼，抓小锤子敲在瓶身上，‘咔嚓’的瓷裂声，把其他二人目光吸引过来。 “败家子，就算瓷瓶是瓷拼接的，可琉璃珠和九条真金纹刻的金龙也值五十万……”黑子心疼到要吐血，上前伸手要抢夺小锤子。 楚明回头鄙视道：“你刚才没在听吗？你前女友都铁口直断是假货了。” “这这……全假的啊。”黑子结巴道。 楚明掰掉金龙头递给黑子道，“请你吃龙头。” 黑子结果放嘴里咬了下，立即吐出来：“赛林木，是赤金。” 古时候，黑金是铁，赤金是铜， 黄金才是现在人心里的金。 “你难道没发现吗？”黑子转头质疑牛陌陌的鉴定技术，水分大到能塞满外面几平方公里的西子湖。 牛陌陌耸耸肩，道：“九龙琉璃珠红瓶是一种款式，纹刻九龙的材料，可是黑金、玉金、黄金等，重要的瓷瓶是否为宣德血红釉。” “嗯，就算不是用琉璃宝疏技术烧制的苍穹宝珠，也是真品。”楚明补充道。 黑子无语，随后追问牛陌陌和丘老八的关系。 “五年前丘老八大闹蓉城，我还在海外老家读书，想认识也没渠道啊。”牛陌陌回道。 黑子皱眉道：“不是吧，那你那么关注楚明做什么，刚才还帮忙解围，说他是你邀请过来的，要说我为了我，三岁小孩子都不信。” “能让西南地下女王陈红梅都拜服的男子，我好奇想要结交啊。”牛陌陌看着楚明一脸赞赏，自己的决定果然没错。 黑子没想到会是这个缘由，气得跳脚道：“咋地，你也想混黑帮啊？” “欸，你怎么知道我叔叔是黑手党老三？果然你还是关注我的。”牛陌陌惊喜。 “我知道个屁啊我知道，呜呜……我爸妈没房子住了……”黑子想到又输掉和楚明的打赌，蹲在地上哭嚎。 第412章 皓律指 楚明挑眉头望着蹲地上哭嚎的黑子道：“你的眼泪不值钱，我不会同情然后白送你九龙琉璃珠红瓶地。” 黑子闻言瞬间不哭了，仰头道：“你鸡儿铁石心肠。” 边上。 牛陌陌抱来书架上的九龙琉璃珠红瓶放桌上，又把脖子上挂项链，挂在瓶颈上。 近距离对比，项链吊坠‘九龙琉璃珠红瓶’的精致程度更为突出，完全可以当作中产以上小家族的传家宝。 牛陌陌丝毫不心疼，跟楚明道：“楚师傅鉴瓷技术超绝，陌陌输得心服口服。” 黑子起身手伸向九龙琉璃珠红瓶’，楚明伸手‘啪’地打掉，而后才回道：“侥幸而已，就硬实力而言，小弟还需要跟牛师傅多多学习。” “楚师傅太谦虚了，我能力边界在哪儿，自己最清楚不过了。”牛陌陌感慨道。 “太特娘虚伪了。” 黑子对楚明二人各翻个白眼嘟囔，而后视线放在桌上被砸碎的同款‘九龙琉璃珠红瓶’，皱眉道：“到底是什么人制作这种瓶子，让你使出失传的‘皓律指’？” 皓律指由商周时期的宫廷乐指法演变而来，魏晋时期原本失传，后世都是在残本上摸索。 然而即便是残本也 非常厉害，是如今市面上‘指法辨物’技术中八成，包括楚明家传绝学‘绝仙指’的源头。 黑子认为的‘皓律指’是明清残本，而作为擅长指法的鉴定师，牛陌陌判断更早。 不过不管二人认知差异如何，都好奇楚明从哪里得到的残本技法。 “你手里应该有类似的。”楚明看着牛陌陌说道。 牛陌陌回道：“我的是南宋末年的，跟你的版本比起来差距不小。” “想交易？”楚明说道。 牛陌陌指着瓶子，道：“我知道这瓶子是谁制作的。” 楚明摸着下巴思考。 由于他擅长是‘观’而非触感，‘皓律指’拿出来交易问题不大，可无法确定价值。 要知道他手里的‘皓律指’，是他记忆里依稀记得是有人教自己拉二胡，刚才现场结合《楚氏鉴法》记载的信息，才发现是‘皓律指’，具体什么时候的版本，目前搞不清楚。 “不知楚师傅可知道，最近在汉安市流窜的团伙？”牛陌陌开口道。 楚明闻言放下摸着下巴的手指，道：“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牛陌陌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信件。 楚明瞬间就认出来，不正是在西北风味饭馆，魏丽让手下 拿过来的那一封一样。 他暂时按捺住询问，微笑道：“牛师傅准备得真充分呢。” “楚师傅别误会，本来我是要到蓉城亲自拜访您的，没想到老天爷照拂，您竟然过来汉安巡查。”牛陌陌生怕楚明误会拒绝交易，解释的语气有些着急。 楚明依旧面带微笑，道：“你顶着一张罗马后裔的脸，嘴里喊着我华夏青天老爷，不怕你家上帝嫉妒？” “楚师傅就别取笑我。老实说，我和女王是很好的朋友，这么多年能让她服气的人不是没有，但如您这般年纪一个都没有，所以一开始我想跟您交朋友，是投资行为。”牛陌陌态度真诚解释。 楚明还是有些疑虑，毕竟牛陌陌是卡萨勋爵的后代，他似笑非笑道：“黑手党在欧美也帮人圈内运送灰色物件，莫非是想跟炮哥会结合……” “我有一颗华夏心。”牛陌陌拿出身份证。 楚明扫了眼后惊呼道：“制假制到国籍上，不怕被抄家？” “我太奶是卡萨勋爵的最后一位情人，我爸妈更是地道的汉安人，之所以我会有这副长相，都是隔代遗传惹得祸。”牛陌陌说道。 楚明挑眉头，手指着黑子道：“九年前你 在他家附近国际学校读书，你父母可是地地道道欧罗巴人种。” “谁规定父母一定要亲的呢？”牛陌陌反问。 楚明知道牛陌陌亲生父母出意外，不愿意谈起，很识相没有细问，把问题绕回最初：“想要交易可以，但你如何确定自己手里的信封足够当筹码？” “丘老八……陌陌小姐一定是他的手下。”黑子湮灭的活瞬间复燃，目光炯炯有神，恨不得打破外公遗言，跟牛陌陌求婚。 楚明回头给了个白眼，黑子莫不是失心疯，牛陌陌刚才都亲口否定是丘老八的人。 “我跟丘老八没关系。” 牛陌陌坚决否定，顿了下道：“丘二南是叶梅合作伙伴，白天刚发出请求我就知道，然后鉴于我想和楚师傅交朋友，就稍微动了点关系，知道楚师傅想知道那个团队信息，恰好我手里有一点。” “本来是想当见面礼，但皓律指的出现，让我不得不改变计划，因为我太奶是魏晋皓律指传承者，那年日寇侵犯我华夏，各地军阀横行，时局胡乱，太奶出意外传承中断。” 牛陌陌顿了下长吐一口气，接着道：“爷爷为收集残本倒推魏晋版继续传承，五十岁不到死在 青藏高原雪域，爸妈接力没几年出意外，留下五岁的我撒手人寰，所以我才被卡萨家族收养，现在我长大了，该接下担子。” 魏晋版皓律指，是除去先秦外最完整的版本，但只见古籍上记载，市面上未有流传过。 楚明、黑子二人惊讶，竟然有人千年多年一直暗暗守护，都竖起拇指赞扬。 牛陌陌摇头，道：“我没资格受二位赞扬，手里头最版本是南宋末年，是卡萨勋爵当时从我太奶嘴里骗的，残缺得厉害，威力不足十分之一。” “鬼佬真贱，忽悠女士。”黑子冷哼道。 “少说两句。” 楚明无语，卡萨勋爵是牛陌陌亲太爷，黑子的话跟指着和尚当面骂秃驴一样，素质是一回事，别转头被报复。 好在牛陌陌不计较，双眼希冀望着他，道：“能否交易？” “可以，不过有件事需要事先说明。” 楚明爽快答应，随后还诚实转述手里皓律指版本，从拉二胡指法学来的，不见得对牛陌陌有帮助。 牛陌陌听完后，不仅不失落，还一脸笑容，道：“皓律指本来就是商周宫廷乐指法，从乐器上学习本来就是最应该的，我日常都是通过弹古筝锻炼。” 第413章 听过古先生吗？ “那就好。”楚明松口气，而后要来纸笔写下自己会的指法。 等他写完，牛陌陌扫了眼后面色惊骇，道：“这……这、这，这是……” 牛陌陌激动到双眼流泪，无法把话说完整。 “是什么，你倒是先说明白再哭啊。”黑子碎嘴性格使然，急得不行。 楚明放下笔，把纸递给牛陌陌，道：“我不懂乐律，只是把知道的写下来，麻烦你费点心思自己梳理。” 牛陌陌双手颤抖接纸，道：“能告诉我，这是从哪儿得到的吗？” “对不起，不是不想说，而是教我拉二胡的谁，我也记不起来，脑海里只有指法印象。” 楚明有自信，就算没开启万物眼传承，以他优秀记忆力，全国最好大学随便上，然而无论怎么想都记不起来，谁教自己二胡，所以有些燥热尴尬。 “大概是天意吧。”牛陌陌失落地收起纸张。 “这是什么版本的？”黑子还在纠结刚才好奇。 牛陌陌回道：“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魏晋残本。” “哇，那这不得卖给三五千万。” 黑子惊呼一声，迅速移动到楚明身后小声道：“重新谈判吧。” 楚明并不觉得这场交易自己吃亏。 一来，能获得此 间在汉安流窜团伙首领金的信息，就进一步搞到杀害自己全家大仇人信息。 二来，牛陌陌祖上三代为了‘皓律指’传承横死，值得敬佩，就算让他白送都可以，何况是交易。 他抽了纸递给牛陌陌。 牛陌陌擦掉眼泪说道：“金就是九龙琉璃珠红瓶制作者。” “什么？”楚明、黑子异口同声，声音如雷鸣。 牛陌陌被吓得后退好几步，二人赶忙道歉。 “具体什么情况？”楚明急迫追问。 “听过古先生吗？”牛陌陌反问。 楚明摇摇头。 “自称是三百年来第一瓷器修复师，能依靠指甲盖大小瓷片复原全貌。”牛陌陌说道。 楚明皱眉，道：“如若有这本事，圈内不可能毫无信息。” “对啊，要真和你说的那样，早已传遍大街小巷了。”黑子附和。 “修复和造假，哪个来钱快？”牛陌陌再次反问。 楚明二人直接沉默了。 古董买卖本来就够暴利，但跟其他行业一样，也远远比不上无本买卖的灰色地带，如果修复技绝顶，用来制假让人发现不了，相比九成九的人都会选一样的路。 “我爸爸生前提过，爷爷说九龙琉璃珠红瓶，是寻指法最好的途径 ，所以我从小一直都在研究，因此这些年找到好多类似的瓶子，接触形形色色的人，一年前才听到古先生大名。”牛陌陌解释道。 楚明点点头道：“意思是你没接触过本人？” “一年来我一直利用各大信息平台寻找，没有他的踪迹，但得到不少信息……” 牛陌陌手里头的信息残缺不全，直到半月前有人接了她的任务，几天后递交较为完整的信息，古先生是突然出现汉安那个未知团伙的头领金。 如今市面上‘九龙琉璃珠红瓶’，十个中就有一半是金制作出来的，制作地点有三个，分别是渝州、洪都、刺桐。 “这三个地方有共同点吗？”黑子狐疑道。 “渝州是古董圈西南大区二大中心之一，依靠长江贯通东西。而洪都市邻居是宋代名窑瓷都，距离江南各大古窑一步之遥。” 牛陌陌邀请楚明二人坐下，继续分析：“刺桐更别提，宋元时期世界海洋贸易的灯塔坐标，本身就是代表华夏外销瓷器巅峰，还和黑陶名窑建州同省域，技术汇通南北，千年传承不断，想在淘到点失传技术很容易。” “这些都是我思考金在三个地方流窜的理由，楚师傅觉得靠谱 吗？”牛陌陌询问。 楚明手指磨着下巴，皱眉道：“理由很充分，但我不解，为什么都是在长江以南的区域？” “我这半月也都想不通，全国各地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名窑，黄河上下游更有夏商周的古窑，按道理不可能一个都不碰的。”牛陌陌点头道。 楚明继续手指磨下巴思考。 “会不会金有同伙？比如称号是银的，负责西北，称号是铜的负责华北，金最闪耀嘴里厉害，负责长江以南广大区域。”黑子说出自己的思考。 楚明、牛陌陌受到启发望着彼此。 “您先说。”牛陌陌礼让道。 事关灭门真相，楚明也不推辞，道：“古先生不是金而是另有其人。” “嗯，大概率也不是金银铜的称号，对应的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八卦，一个称呼对应一片区域。”牛陌陌说出猜测。 “依据呢？”黑子觉得楚明两人脑洞比自己大，很离谱。 牛陌陌解释：“金团伙突然来到汉安，极有可能本来负责这片区域的团队被灭出现这真空，金来夺权。” “你作为汉安的地头蛇，这片区域还有不理解的势力？”黑子质疑道。 “你如果是一头大象，会在意脚下有蚂蚁窝 吗？”牛陌陌反问。 黑子顿时泄气，有时候蚂蚁是能威胁大象，但在起到威胁前，大象是不可能多看一眼的，何况牛陌陌有自己的目标。 牛陌陌看向自己对面，正用手指磨下巴不语的楚明，道：“我觉得当前有几种可能。” “第一，提供渝州、洪都、刺桐三个坐标，其中有一个是金最初老巢。第二，都不是，只是金取代原本三地负责人操盘上峰指派的任务。第三，金知道我在找古先生，故意放出来的烟幕弹。” “你认为最可能是哪个？”楚明问道。 牛陌陌面色凝重，道：“我觉得第三个几率最大，毕竟我身上贴着卡萨勋爵后人的标签，虽然臭老头也就骗女人是真本事，但真能撬动欧美那群老贵族的资源，所以古先生不想暴露身份，又不能物理超度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往清水里倒粪搅浑水。” “好让没胃口的比喻。”黑子感慨道。 牛陌陌白了眼黑子，随后询问楚明：“楚师傅觉得我的猜测有没道理。” “有。”楚明点点头。 牛陌陌神情高兴地抱拳道：“谢谢楚师傅夸奖，如果有需要帮助，您尽管说。” “到此为止。”楚明起身抱拳回礼。 第414章 半夜撞鬼 “为什么？”牛陌陌跟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慌张，站起来询问楚明。 楚明淡淡笑道：“咱们的交易完成了啊。” 牛陌陌还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嘴唇蠕动没出声。 随后，楚明让黑子把大小‘九龙琉璃珠红瓶’收起来，自己给房间里跟叶梅谈心的丘二南发短信道别。 信息刚发出去，丘二南就冲出来。 按照打赌约定，丘二南以后不得再追查杀父仇人，和刚相认弟弟好好生活。 然而杀父之仇，岂能说放下就放下。， “击掌为约，天地可鉴。”楚明先开口堵丘二南。 丘二南不敢破坏誓约，站在原地憋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楚师傅……”叶梅从卧室走出来。 楚明微笑道：“今日打搅叶掌柜了，日后有机会再合作。” 说完，楚明就向门口走去。 黑子背着两个瓶子跟着。 屋内三人怔怔目送。 不多时，楚明二人来到楼下小花园。 一路上憋着话的黑子，转头看着会所顶楼，道：“你至少找些说得过去的理由，而不是强硬堵嘴。黑爷敢说，他三肯定不服气结成联盟挖掘信息。” 能进古董圈的人，好奇心比一般人强，都是发现一点信息就恨不得掘地三尺 挖出全部。 楚明很清楚这点，走进林间小路才回道：“丘老八有意无意把三人送到我身边，我怎能让他如意？” “什么玩意？”黑子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怎么扯上丘老八了。 “有钱的叶掌柜，跟传销分子一样，能从鬼佬强盗手里赚钱的丘二南，背后巨大人脉的牛陌陌，就是丘老八设下的寻宝局三大珍宝。”楚明解释道。 黑子追问道：“证据呢？” “我的直觉。” “林北听你画虎烂，丘老八在桃源结义庙放那么多宝贝不给，整三个活人来，他有病啊。” “他是有病而且很重。” “你好好说话。”黑子上前堵住楚明，这事要搞不清楚，几天都睡不安稳。 楚明吐了口气，道：“咱们打赌我输了，大的九龙琉璃珠红瓶归你了。” 黑子愣了下，接着狂喜原地蹦跳，嘴里嘶吼着：“哇哈哈，黑爷的武王可成，不对……我终于给爸妈寻到骨灰盒尽孝道……” 黑子又笑又哭。 楚明摇头翻白眼，迈开脚步继续走着。 随后，他们找到白天停放在星华街附近的越野车，连夜回蓉城。 两个小时后，他们在国道边停下车。 外面天空乌云密布，周围荒郊野岭 伸手不见五指，几十米外一棵老榕树下突兀站着生物。 楚明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黑子有点近视，就算有车头灯光帮忙也看不清楚，伸手拉住楚明，嘴唇颤抖道：“这，这是大仙儿来讨封！” “笨蛋，黄鼠狼讨封只能在东北不能入关。”楚明甩手下车。 黑子赶忙解开安全带下车，害怕前方生物，还是硬着头皮走在楚明一步前。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树下生物的样子越加清晰，黑子看清楚后，吓得头皮发麻转身扛起楚明往车子狂奔。 唰~ 生物从榕树下瞬间闪现堵住前路。 “妈祖保佑……不对，海神在陆地没用，请关帝爷保佑我……”黑子嘴里乱吼乱叫，迅速转方向跑。 生物眨眼又堵住他们的前路。 黑子不信邪，肩扛楚明咬牙使出吃奶劲继续转向，然而还是被堵住去路。 几次转向，楚明感觉脑浆都被搅混，怒道：“停下啊！” “见鬼，关二爷都镇不住。”黑子慌到失去理智听不见楚明的话。 楚明见状吼道：“臭老头，耍够了吧！” 此话一出，堵他们去路的生物突然凑近，抓起楚明‘唰’的消失原地。 “阿明~” 黑子怕鬼，但不至于怕 到失去理智，主要担心安危，察觉肩膀一空，知道鬼物抓走楚明，怒目圆睁扫视周遭，化作暴虎乱冲。 这边。 楚明被生物丢在榕树下，屁股吃疼顾不得通知黑子仰头臭骂。 他面前站着一具穿着古代破麻衣，头发乱糟糟，面色惨白，瞳孔黑幽幽的生物。 “我是飞僵，你都不怕啊。”生物在楚明咒骂声中传出清晰的声音。 楚明站起来揉着屁股，道：“区区景门小把戏，也敢在拥有慧眼的小爷面前嚣张。” “你压根看不穿，只是猜到了。”生物说道。 楚明懒得接这茬，朝着找不到自己发疯的黑子，提醒自己在榕树下。 声音落下，黑子脚下生风冲过来，距离五米发现生物，立马跃起脚尖对准生物脑袋，欲要一击爆头。 生物看都不看一眼，伸手格挡。 黑子犹如踢到铁板，落地后疼得嗷嗷叫，但也不忘楚明安危，单腿弹跳来到楚明面前，握紧拳头急躁道：“这最少是飞僵等级，身体硬得跟像石头一样，我打不碎只能挡一挡，你赶紧先走。” “是硬度堪比钢铁。”生物纠正黑子说法。 黑子头皮发麻惊恐道：“会说话，不是伏尸就是不化骨！” “不能 是魃僵？” “嗯？有嫉妒心……你是人！” “蠢货。”生物嘴里骂着，脑袋一晃，苍白脸色瞬间转变。 黑子仔细一看，是白天才看过的丘老八普通脸怒火更盛。 “我乃刘老五结拜兄弟，你还想打我不成？”丘老八冷哼道。 别看黑子平时嘴上不尊重外公，内心其实坚守孝道，当即跟泄气皮球一样，耷拉着脑袋转头跟楚明道歉，自己没用。 楚明不介意，还让黑子在一旁休息下，恢复被丘老八戏耍转圈圈消耗的体力。 黑子移开到一旁坐下，他直面丘老八，冷哼道：“大晚上出来吓人，把我家黑哥哥小心脏吓破，你赔得起吗？” “你个小王八蛋好意思说！寻宝局才刚开启就给我跑路。”丘老八怒喷。 楚明叉腰冷笑道：“小爷早完成任务了，不过是寻思着你年纪大得养老，就没要报酬，你不懂感恩反而跑来质疑，做人不要太无耻了！” “你再给我乱扯，信不信我抽你？”丘老八冷喝道。 楚明闻言把伸脖子的左脸朝向丘老八，道：“打，使劲打，打完后咱们请示我爷爷和刘爷爷来评判，到底谁对谁错。” “打你，他们也不敢有意见！”丘老八扬起手来。 第415章 死有因 黑子见丘老八扬起手，赶忙上来前拉楚明。 “来打啊，狠狠打。”楚明依旧把左脸朝向丘老八挑衅。 “还说我没脑子，你也好不到哪儿去。”黑子很无语，楚明好是能看穿惊门变戏法，但二者实力相差过大，更何况丘老八有硬功夫，挑衅就在找死。 楚明甩手道：“他不敢下手。” 几米外，丘老八‘唰’瞬间凑近楚明面前。 “阿明年纪小不懂事，曹爷爷就饶他一回，不敬之罪由我承担。”黑子把楚明拉到身后道。 哼！ 丘老八冷哼收手，转身走到榕树下盘坐，拿出口袋烟点燃，道：“有你这么办事的吗？老头子耗费心血给你安排三个珍宝，你一点感恩都没有转头就跑路。“ “感恩你大爷，把无辜人拉进来，阎王看了都得给你判去阿鼻地狱蹲万载。”楚明从黑子身后走出来怒斥。 百多年来，多少人死在南渊六艺之书艺传承者手下，他相信丘老八比谁都清楚，今日竟还拉更多无辜者下来，太无耻了。 这就是他敢挑衅的缘由。 丘老八狠狠吸了一口烟，道：“三人父母长辈，全死那叛徒手下。” 楚明闻言瞬间愣住。 丘二南父亲死在书艺传承人手下，他是知道的， 没想到牛陌陌、叶梅也都是。 “与其让他们被各个击破，还不如统筹到你手底下，毕竟楚家千百年来，就出现你这么个无耻下流胚，常规手法搞不了你，他们生存几率比较大。”丘老八讲述自己的想法。 “你才无耻，小爷……” “别不承认。” 丘老八撇头，盯着楚明双眼精光爆闪，道：“自从始皇授印留下秘密传承，二年千二百多年来，你是唯一一个不把南渊六艺当回事的家伙。” “最后一位皇帝在1911年就退位了，要那个传承也没卵用。”楚明越说越心虚，语气弱了很多。 丘老八一口气把半根烟吸掉，后愤怒道：“帝制是结束了，难道我华夏传承也断了吗？” “呀~别想搬大义压我！” 楚明突然就有底气，大声冷哼道：“小爷流浪十年，可没吃南渊六艺组织一颗米，凭啥要遵守他们的规矩。” “你确定？”丘老八眯眼道。 楚明昂头挺胸道：“百分之一万！” “狗屁，横跨秦岭辗转千里安全抵达蓉城，是一个尿都把不住的年纪，独自一人做得到的吗？！” 丘老八的反击，把楚明心中气焰一下扑灭。 仔细一想，那些年每每他要饿死或冻死等意外关 键时刻，总能化险为夷。 一次还好，那么多次都归结于运气，傻子都不信，所以肯定是丘老八派人在暗中守护。 “为什么你不直接帮他？”黑子有些疑惑，如果一开始丘老八就出手培养楚明，今日也就不用折腾了。 “锻炼他的心志，顺便看看能不钓出肥鱼，结构都失败了。”丘老八看着楚明嫌弃撇嘴道。 “那阿明没少捡到古籍，都是你的杰作？”黑子追问。 丘老八拿出烟点燃，斜眼望着楚明道：“天下收破烂超百万人，他凭什么特殊？也不看看教他识字的那些人疯几个，就能知道智商、天赋一般般，那可能一直运气那么好。” “哼，贬低没用。”楚明冷哼。 “你还不服气……”丘老八想要起身揍楚明。 “曹爷爷，阿明小舅出事时，您怎么也不帮忙？”黑子开口转移视线。 楚明也想知道，面色严肃起来。 丘老八靠着树干吐着也烟，道：“曹家人生来就是为了守护楚氏，死有因。” “那我是亲小舅，他不姓曹！”楚明冷声纠正。 “谁告诉你曹家人一定得姓曹？”丘老八一句轻飘飘的反驳，直接把楚明干无言。 南渊六艺是秘密传承，不管持密钥的家族，还 是守护群体，想不被注意，最好办法是打散混入百家姓，以邻居、友人等身份，这样既能守护周边又不醒目。 “不过毋庸置疑，他是这小子的亲舅舅。”丘老八又说道。 楚明没有回应，想到小舅上吊自杀一幕，心就绞痛难受。 “曹爷爷能告诉我们，金在那个城市？”黑子问道。 丘老八摇头道：“能搞到的信息，我都借混血妞之口转述给你们了。” “我不信！” 楚明从情绪中脱离，目光锐利发出质疑：“你十年花掉三亿美金，就搞到这点信息？” “三亿美金很多吗？那请问百年前林、刘两家，是咋死得剩下几个人的，今日老刘家威名赫赫的罗汉金身，就剩下黑小子会，结果还练歪了。”丘老八冷笑道。 黑子感觉对不起外公，愧疚地低下头。 “叛徒的事我自己调查，黑子的病根你总能解开吧。”楚明说道。 “你听力没问题吧。”丘老八质疑道。 “跟我听力有毛关系？”就算知道丘老八是自己恩人，楚明也没法生出尊重，因为老头实在太欠打，一直贬低他。 “我都说了，当今天下就黑小子会老刘家的罗汉金身功，除非把刘老五挖出来，谁也不知道练歪怎么补 救。”丘老八嫌弃道。 楚明感觉丘老八没说谎，伸手拍拍黑子肩膀道：“不用泄气，就算把伏羲祖师爷挖出来，咱们也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嗯。 黑子摇着嘴唇点点头。 楚明吐了口气，转头看着丘老八，道：“我不同意你把那三人引入局中的做法，反正你我不说，敌人也不会主动跳出去说自己是凶手，那么他们就永远查不到。” “混蛋，我是想让你照拂他们。”丘老八瞪眼道。 “我都自身难保还照个屁，你自己负责。”楚明断然拒绝。 丘老八气得老脸通红，道：“我时间不多了！” “气息比我们二人都盛，没看出来你要死的样子。”楚明说道。 丘老八闻言从地上跳起来。 黑子立即作出反应但来不及，丘老八把楚明抓住一顿暴揍，揍得楚明鬼哭狼嚎，几近晕厥。 “早知道就该带身边教育，可惜一切都晚了。黑小子，我家臭小子交给你了。”丘老八扔下楚明飘走。 黑子直觉这次是最后相见，急忙道：“曹爷爷要去哪儿？” “其实我不是老曹，你想的话，也可以叫我老舅。”余音未消，丘老八人就不见踪影。 黑子愣在原地，想不明白丘老八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第416章 我舅死透了 “啊~他、他去哪儿？”榕树下，被揍得几乎昏厥躺地上的楚明，忽然发出尖叫。 黑子惊醒蹲下着急问道：“身体哪儿不舒服？” “那家伙呢？”楚明双手撑地艰难要爬起来。 黑子伸手搀扶，并说明丘老八跟鬼一样，转眼间消失在黑暗中。 “呜呜……我是个蠢货，他他……”楚明泣不成声。 黑子本来就在疑惑丘老八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见楚明状态顿时脑袋嗡嗡作响：“他，他是我老舅假扮的。是了，作为我外公唯一的儿子，他怎么可能只是个铲地皮的底层，那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可惜我明白太晚。” 黑子伤心不已，刚才就直觉这一次一别即永别，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在正经和不正经之间来回变换的舅舅了。 “他是我小舅。”楚明终于把话说顺了。 “什么？”黑子不解道。 楚明手捂着发烫疼痛的屁股，道：“只有我舅舅打我，是用打疼不打伤的手法……呜呜，我竟然从没认不出来……” 小时候他很调皮，但爷爷、爸妈等长辈他不敢惹就找小舅折腾。 小舅被惹毛后就抓他打屁股，打的手法很特殊，伤皮不带骨，隔几个 小时就能恢复如初。 不过自从爸妈出事就再也没发生过，加上后来小舅上吊自杀，相关记忆被他封在角落。 刚才被打的时候，一开始是愤恨，后来逐渐有熟悉感，记忆如汹涌浪涛在心底翻腾，让他回忆起跟小舅相处的所有细节。 黑子听完后暗自庆幸自己误会，同时为心疼楚明的遭遇，接着皱眉道：“既然你小舅强得那么离谱，怎么会让你舅妈戴绿帽，最后上吊自杀呢？” 楚明望着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抽泣道：“他不是说了，曹家人得隐藏身份。” “不对，你家都被仇人一个个击破，说明都暴露，隐藏没有作用。”事关楚明的事，黑子动脑子提出疑问。 “从我身边假死躲起来，把我当鱼饵丢出去勾引敌人主动出现。我想，丘老八不仅跟爷爷是拜把子，跟我舅应该也是关系匪浅，伪装才能不被外人看出来。” 楚明把自己思维带进舅舅所处环境，去推演这十多年发生的事。 虽然没办法细无巨细还原，但在推演中他还是为舅舅而心疼。 守护的楚家只剩下他这个小外甥，亲姐和姐夫尸骨都找不到，爹妈那边也绝户，却还要强撑着 痛苦布局寻仇，压力之大难以想象。 “这一次相见就真的永别了。”楚明又大哭起来。 黑子拍着他后背，假笑道：“别胡思乱想，你看小舅堵我打你，气都不带喘下。黑爷敢断定，就是宗师都拿他没办法。” “你刚才哭得比我还凶，不就是察觉到这一别即是永别。”楚明反驳。 黑子语塞。 呜呜~ 楚明扯开嗓子嚎啕大哭，哭得黑子担心他喘不上气，他却突然停下来，伸手抹掉眼泪，朝着夜空吼道：“王八蛋，三亿美金花光光，也不给我留一点。” 黑子脑袋短暂宕机，随后吐槽道：“你跟那死胖子不愧是发小，亲舅舅都要去赴死，你就惦记着钱。” “不然呢？” 楚明揉着发疼的屁股冷哼道：“十年前该哭丧该守孝我都做了，现在还要再来一次，不免有些多余。” “你个……” 黑子想数落突然惊觉，楚明刚才撕心裂肺的哭嚎没有一丝作假，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改口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想什么呢？我小舅十年前就上吊自杀了。”楚明冷哼，手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走向越野车。 黑子追上楚明搀扶，对着夜色感慨道：“ 刘老五在我五岁时说过，当演员入戏时，他就是他本人。” “那三亿美金如果分一点，现在我俩还大半夜在这荒郊野地干屁，直接上夜总会叫几个妞儿爽下。”楚明气愤道。 “别太飘了，你可是未成年人。”黑子严肃提醒。 楚明斜眼讥笑：“说得你不爱钱一样，之前还做着刘家还有遗产想当富二代的美梦。” “你……对了，你舅妈也应该是演戏，会不会带着你小表弟、小表妹在什么城市生活呢？”黑子很聪明转移话题。 楚明顿时严肃起来，思索了一阵后摇头：“当年舅妈扔下小舅走，他们应该就没接触，不可能生娃娃。” “你的意思是，舅妈只是普通人？” “大概率是，因为隐入尘世是最稳妥保密的办法。”楚明回道。 黑子为小舅感到心疼，不再纠缠这话题。 二人回到车上，向蓉城进发。 天亮后抵达蓉城市中心，楚明不回棺材村，让黑子直接开到古玩市场。 …… 宝天阁二楼大掌柜办公室。 程慧心在翻账本。 这些几天，为挽救被二级合作商逼迫摇摇欲坠的程氏集团，她基本都住在办公室，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这时 门外老齐汇报，楚明来访。 程慧心放下账本，起身整理凌乱的头发，边道：“快请楚师傅。” 门推开。 “这几天程大掌柜过得怎么样？”楚明走进来问好，黑子跟在身后。 程慧心愣了下，楚明不是没称呼过自己大掌柜，但加上姓氏没有过，感觉很生分。 没来得及多想，她快步迎上去：“要应付那些古董商，我都没时间联系你，实在是抱歉啊。” 随后，几人在休息区沙发坐下。 程慧心烧水泡茶，边道：“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及时出手相帮，这一关算是过了。等这阵子忙完后，我在粤式餐馆摆一桌，你可不能拒绝。” “吃饭的事就免了，有件事我想问你。”楚明严肃脸语气生硬 程慧心好不适应，错愕道：“什么事？” “你把我去渝州的行踪透露给谁了！”楚明语气加重质问。 程慧心心头咯噔，什么情况？ 站在楚明坐下椅子后方的黑子皱眉头，暗想来时见楚明不回家非得赶过来宝天阁，还吐槽是想念程慧心，现在这兴师问罪的口吻，是想干什么？ “我没想到你这样的人，太让我失望了。”楚明再次开口，声音阴冷中带着几分失落。 第417章 我们分手吧 “你、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程慧心眼神恍惚，声音颤抖道。 哼！ 楚明冷笑道：“你可真会装，我一到渝州就全城同行皆知，除了你没可能透露，因为出发前我就只跟你提过！” “我，我没有啊。”程慧心一脸惊诧道。 “解释就是掩饰！” 楚明起身脸色黑沉，盯着对面也站起来的程慧心，冷嘲道：“用美人计想磨掉小爷杀心，为你那畜生一般的妹妹开脱罪责，结果没成功，你等小爷前脚去渝州，后脚就通过渠道发布小爷行踪，让小爷一事无成还差点被淹死长江里，好手段，好心心机！” “小爷把你当朋友推心置腹，半年来一而再不计代价帮忙，结果换来背叛！” 楚明高声喝道。 “不是，你误会，我、我只知道你去渝州，并不知具体行程和目标，我怎么可能……”程慧心双眼泛红颤声解释。 “证据确凿，你还想糊弄！小爷只是心软不蠢。”楚明喝断程慧心的解释，冷笑道，“不过虽你无情，但小爷不能无义！念在之前友情份上，这次你的背叛，小爷假装眼瞎看不到，从此恩怨两消。” “最后提醒你一次，小爷必杀程慧情，如果你还敢从中阻挠 ，连你一起宰了！” 楚明丢下狠话甩手离开。 程慧心脑袋‘轰隆隆’作响，根本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站在原地止不住的流泪。 这头。 楚明下楼，店里店员们假装忙活，哟哦哦那个余光偷偷观察。 老齐怒目圆睁，就快按不住杀气。 黑子见状很紧张，小心跟老齐无声表达抱歉，而后扛起楚明飞快离开。 黑子这一跑，直抵停车场把楚明扔到后座，开车一口气冲回棺材村，关上大门觉得安全才终于换气。 楚明就很淡定了，跟在着急围着他转的大黑狗打完招呼，推门进大厅。 “臭屁孩，你到底在干啥？”黑子追进大厅。 楚明进厨房取来饮料水果坐下，道：“什么干什么？” “你又发什么颠，刚才林北要是跑慢点，我俩能被老齐给生吞了。”黑子一年后怕喝问。 楚明咔嚓啃苹果，眯眼道：“我最讨厌背叛，必须得……” “必须你个狗嘚！说，为什么把渝州所有事推到大小姐身上。” 黑子全程参与渝州一行，期间发生什么，最清楚不过了，无法理解楚明在宝天阁的行为。 楚明给了跟自己叫唤的大黑狗一个苹果，指着门口道：“你先去外头监视敌人，等 下给你好吃的。” 大黑狗歪脑袋顿了下，随后咬住苹果出门。 “楚明！”黑子不耐烦大吼，几乎要把房屋掀飞。 “小点声。” 楚明瞪了眼后道：“强如丘老八都跟一条臭虫一样，只能在阴暗角落行动，你觉得我还能跟之前一样自信心爆棚，想宰谁宰谁吗？” 黑子稍微冷静，喘气放低音量质问：“谨慎是好事，可干么非得欺负大小姐。” “她那个妹妹没有一点顾忌情分的意思，前段时间下面合作商集中兑付，分明是女魔头在暗地推动，就算当前危机解决了，可下一次、下下次呢？” 楚明蹲下啃苹果润干燥的嗓子，才继续道：“有道是，有千日做贼，没千日防贼，所以就算会让慧心伤心，我也必须公开决裂，把女魔头怒火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 楚明考虑到，程慧心手底下那么多人跟着做事，如果不及时切割，以后肯定要受牵连死伤，所以才决定从源头上掐断。 黑子听完后，完全冷静地嘟囔道：“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我觉得你还是有点冲动了，女魔头对姐姐的恨意也不轻，到时候你介入都难。” “你说得没错，但别忘记女魔头上面的人，才不在乎她 们姐妹的私情，只会盯着我。”楚明笑眯眯道。 “把火集中到自己身上，又把其他助力剔除，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黑子点评。 楚明扔掉果核，摇摇头道：“丘老八把我一个人丢世俗十年，除了关键时刻出手，其他时间都隐藏起来，仇人想搞我有的是机会，为什么没做呢？” “因为你个鼻涕娃没价值呗。”黑子觉得道理太简单，不值得多思考。 楚明嘿嘿笑道：“没有价值就是最大的价值。” “尽说废话！” “你想，知道楚氏掌握南渊六艺之一传承密钥的相关人士，要么死要么失踪，那么唯一存活的我，就是解开的关键，哪怕当时我还只是个会尿床的鼻涕娃。”楚明分析道。 黑子点头道：“有道理，但还是有个问题。诚如你所言，丘老八只在你要嗝屁关键时刻出手，其余时间不干预，任你流浪，他们想抓你拷问有的是机会，可为什么不呢？” “小舅把我当鱼饵钓鱼，书艺难道就不能也钓吗？”楚明反问。 黑子一下就明白了，吐槽道：“双方这是比定力。到底是丘老八忍不住把钥匙传给你，还是书艺按耐不住出手，这一晃就是十年，你这鱼饵都馊了，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是的，这情况必将继续下去。”楚明点点头。 “你太过自信了，丘老八明显扛不住，都跑出来跟你见面了。” “还以为你真动脑子了。” 楚明翻白眼吐槽，差点把黑子怒火点燃，赶紧解释道：“丘老八是汉水市大金寺撞钟和尚，而钓鱼十年的是我小舅，他们之间没关系。” “忘了，演戏演到头，假的也是真的，他是丘老八无疑。”黑子叹气道。 “没错，丘老八之所以跟我见面，只是想保护族人丘二南，结果我们谈崩了。”楚明摊手道。 黑子闻言恍然大悟，道：“昨晚你不接受他们三人，是考虑到这个？” 楚明目露精光道，“不过是顺带。我们的大方向是不能再连累无辜者了。” “没错！” 黑子想到人民医院躺着的那群铲地皮兄弟，和成华公园受伤的下棋锻炼的老爷子，心头怒火的压不住，恨不得现在就手撕了程慧情。 他狂喘了几口气才压住杀意，问道：“丘老八提供的三个地点，你现在有头绪吗？” “没。”楚明摇摇头。 “那就一个个走过去，我不信找不到线索！”黑子恶狠狠道。 楚明斜眼道：“不觉得这样做太傻了吗？” 第418章 谁当鱼饵？ “哪儿傻了？”黑子不解道。 楚明拿起橘子，边道：“之前咱们都是在破别人的局，收获损失都有，谈不上输赢，可仔细想想，节奏是不是都别人掌握着，我们很被动。” 黑子认真考虑了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楚明剥着橘子皮，眯眼道：“我一直在思考，都是肩膀扛着一个脑袋，装的东西大差不差，我也可以设局带节奏啊。” “人的能力是有边界地！它从百年前背叛南渊六艺传承到现在，积累多丰厚的资源不可现象。而你有什么，有卡上那几百万，和我、萧萧、老吴哪怕把胖子捎上，也不够人一只手捏死。” 黑子无语，楚明还说不自大，结果依旧是那么异想天开。 楚明低头把橘子塞嘴里，道：“啊呀，看看，我随便动手就把橘子皮拔掉，吃到了甜蜜蜜的果肉，轻松得很。” “不说人话，吃个屁啊吃。”黑子伸手把所有果肉抓起来往嘴里塞，恶狠狠咬下以表达对楚明的不满。 几秒内，黑子整脸都扭曲了。 “不许浪费粮食。”楚明严厉提醒。 黑子强忍着酸涩吞下去，朝楚明竖中指，道：“你瞎啊，柠檬和橘子都分不清。” 楚明看了下手里的果皮，讶异道：“萧萧 把柠檬和水果一起放冰箱，我也没注意就拿出来，怪不得味道没那么甜。” “林北听你画虎烂，瞎子都不会把橙色和黄色看错……啊啊，酸死我了。” 黑子因为喉咙里酸涩，顾不得骂楚明，原地跳脚抖身狂哈气。 哈哈哈~ 楚明看得直发笑。 因为刚跟好朋友决裂，注意力不集中没注意，也是吃到嘴里才发现是柠檬，顺手就给黑子演一波，毕竟兄弟就该有难同当。 这一笑，郁闷的心情得到不小缓解。 黑子余光瞟到，嘴角微微上扬，又蹦跳几下后停下来，抓起茶壶往嘴里倒茶水漱口。 “现在都做到这一步，大小姐也哭得那么伤心，短时间是弥补不了，所以你做什么我都支持，问题如何才能让敌人上钩。”黑子放下茶壶问出关键。 楚明整了下情绪，回道：“钓鱼不讲究工具多豪华话，只要鱼饵够鲜嫩，不怕鱼不上钩。” “谁当鱼饵？”黑子追问。 “乐艺密钥。”楚明说道。 黑子不解道：“你不是说丰收雕塑内藏着的是程建宏血书，没有密钥吗？” “是啊。” “是个屁，很明显程氏还有他们的人潜伏着，这情报书艺肯定也知道，不可能会上钩的。” “当时风君 道说起丰收雕塑内的秘密，老齐在院子外绕圈警戒，只我和程慧心在屋内里，所以知道丰收雕塑内秘密的也仅限三人，内奸不可能知道，一定还在企图挖掘，现在程建宏还昏迷没死就是证据。”楚明分析道。 黑子想了下，道：“那你的局到底要怎么布？” “我公开和程慧心决裂的理由，是她为了保妹妹背叛我，那么我会认为她把‘乐艺密钥’转给妹妹，作为六大传承之一，我必当竭尽全力抢夺。”楚明解释。 “嗯，你们之前那么亲密，知道别家密钥很正常，作为诱饵是合适的。” 黑子也认真动脑子了道：“问题是如何让内奸相信，并把情报传上去。” “接下来我要离开蓉城再也不回来，表面上是被人背叛伤心欲绝，事实上携宝潜逃。” 楚明说道：“为了让他们相信，我得把房子买了独自上路。” “你一个人自己走风险太高了。”黑子反对。 “笨，你可以用我卷款潜逃理由追击。” “不成，被人抓住空当把你做了，我哭都来不及。” “萧萧会在半路接应。”楚明说道。 黑子闻言同意认可安排，接着皱眉道：“房子是我们和沈倩共同拥有，不是钱可以衡量，人选 必须慎重。” “这事晚点说，现在还有件事需要处理。” 楚明拿出手机给发信息，要吴明瀚去把程慧心手里的丰收雕塑顺走，用来迷惑敌人。 “好贱啊~欺负大小姐不够，还夺走人家主标记物。”黑子看着楚明打字摇头啧嘴。 楚明把信息发出去后，淡定回道：“程慧心若是不表现的惊慌失措，凭什么取得程家内部的奸细重视？” “道理没错，但我能想像，将来你跪地求原谅的惨样。” “到时再说。”楚明知道伤了一个女人的心有多严重，但为了不拖累无辜，又能主动掌握节奏，付出代价也是应该的。 “你打算把决战地点定在哪儿？”黑子继续问道。 “渝州、洪都、刺桐一路往东走。”楚明回道。 黑子嘴角抽搐吐槽：“绕了半天，结果还是我的那个想法。” “过程不一样，节奏由我们自己掌控。”楚明起身走出大厅。 黑子狐疑跟着。 外面走廊趴着的大黑狗一看到出来，就起身绕着他转。 “做狗就幸福，主人都快急死，它就知道等喂饭。” 刚才楚明把大黑狗支开，说是要喂饭，所以黑子自然而然想到这事，见大黑狗急样就是一阵感叹。 “难怪你打小不受 狗狗喜欢，不看看他急都说不出话，能是因吃饭的事吗？”楚明手揉着大黑狗脑袋安抚边揶揄黑子。 黑子不服气，道：“它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还能有什么急的？” “你都知道狗狗还有个‘睡’的目标，为什么就光说吃饭的事。”楚明斜眼道。 “我的银行卡啊~”黑子惊叫着，冲出走廊朝院子右边大黑狗家跑去。 楚明愣了下，也喊上大黑狗跟上。 楚明远远看到狗屋，不禁惊呼道：“好家伙，狗狗你比我还先住上大别墅。” 大黑狗家的狗屋，是前天去汉安市楚明重新修订过，虽依靠《楚氏鉴法》记载的木工理论，但修得很勉强，此刻却焕然一新。 狗屋总占地五平方米，明清老建筑样式的微缩版，门前狗盆在阳光下发出耀眼金光。 不过最醒目的，还是门前那对半个人脑大的麒麟石雕。 汪汪~ 大黑狗见黑子想从大门钻进自己屋子，吠叫着冲上去一口咬住黑子屁股。 “啊啊啊~”黑子发出杀猪般惨叫。 楚明不同情，别看黑子瘦得跟像竹竿一样，身体其实是特殊肌肉内敛，皮实得很，大黑狗咬上去不磕坏狗牙都算幸运，哪会疼得那么惨烈，所以是狗屋的东西在搞鬼。 第419章 狗屋内的战斗 楚明来到狗屋门前把大黑狗拉开。 此刻，黑子半个身子都钻入狗屋，他叫不出来就伸脚踢黑子屁股，喊道：“起开。” 黑子哭道：“我的银行卡啊。” “卡个屁啊，那天你都把东西抱走从屋顶跑了，后来也没回来过。”楚明数落。 黑子钻出狗屋，尴尬道：“啊，忘记了。” 楚明翻白眼挥挥手，在狗屋门前蹲下，朝里面吼道：“死胖子，我的船呢？” 狗屋里比外面看着还宽敞，地面被深挖一米还有阶梯，面积能有十来平方米。 胖子整躺在里面呼呼大睡，提到楚明呼叫也没反应。 “你怎么知道狗屋有人？”黑子很好奇，刚才尖叫就吓到。 “听到呼吸声。” 楚明回黑子的疑问后，扯开嗓子道：“我在汉安得到一个九龙琉璃珠红瓶，上面用五斤黄金纹刻九条真龙。” “黄金在哪儿？！”胖子对黄金的执着，堪比蚂蚁见到糖，瞬间就从美梦中醒来。 楚明黑脸吼道：“我的船呢？” 狗屋内，胖子坐起来脑袋伸出屋门，怒道：“我的黄金呢？” “我爸妈的骨灰盒你也敢打主意，信不信我抽你。”黑子挥拳头威胁道。 在硬实力方面，胖子打不过黑子，老实缩回脑袋，随后胖手抓 着个红布金绣花包裹，，默默递出狗屋门外放下。 “你把船给我卖了？”楚明厉声喝问。 “就那条船值得胖爷怎这么隆重，用价值三千块的中原金线丝绸绣布包裹？”胖子坐在狗屋内冷笑。 楚明追问：“那我的船呢？” 黑子好奇蹲下拆开包裹，而后提醒道：“阿明，你的船在这里。” 楚明闻言转头。 包裹内是是个圆形水晶，面积人脑大，里面是微缩景观，河上漂着一条渔船，正是之前在长江救过楚明几人那条的微缩版。 “死胖子，你就这么糊弄小爷的？！”楚明怒吼着钻狗屋打算把胖子生吞了。 胖子在里面伸脚抵住楚明脑袋，嘲讽道：“瞎啊，没看出来那水晶真意，实乃千金不换！” “林北懒觉给你树，臭寄卖……”楚明把从黑子那边拓印过来的刺桐粗话一口气全吐出来。 胖子会说刺桐方言，缩脚身体往前扑，胖手抓住楚明脸颊猛扯，嘴里唾沫横飞，粗话骂得比楚明地道多了。 外头。 大黑狗由于这次钻狗屋的是楚明，它没敢下嘴，原地转悠‘呜呜’叫。 黑子伸手把大黑狗拉过来，捂住大黑狗耳朵，道：“好孩子，咱们别学那两坑货骂脏话，给西北人招黑。” 黑子 主旨是在强调，楚明二人不是自己老家刺桐的。 由于楚明是复刻黑子说脏话神态，骂起来没有胖子灵活带劲，很快就败下阵来，硬实力还比不过挤不进去，只能憋屈缩回身子。 “有本事你一直躲着，但凡出来，小爷扒了皮把你那身废肉刮下来熬油喂大黑。” 楚明恶狠狠发誓。 “胖爷还能怕你个小杂毛！”胖子在狗屋内盘坐挖鼻孔挑衅。 楚明气得想拆狗屋，把大黑狗吓得可怜呜呜直叫。 黑子看不下去，开口道：“微缩景观非常精致，出手之人绝对不凡，你还是认真看看吧。”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楚明受到提醒，可以拿水晶砸胖子，于是转身抱起水晶，眼睛不经意一扫直接愣住了。 水晶内的微缩景观，以河为界线，一边是外婆家柳城镇，一边是他老家山马台，都是他永远忘不掉的景物。 仔细看，河是柳城镇中心那条渭河支流。 “是我家……”他鼻子一酸，蹲着抱住水晶追忆十年未曾再见的事物。 胖子从狗屋伸出脑袋，道：“我算不出来丘老八是什么鬼东西，但这家伙非得通知我去汉安见到故人，所以猜测大概率是咱们老乡，于是跟他讨价还价，要他复刻那条渔船装 入老家。” “不曾想老东西早有准备，我刚说完就把这水晶拿出来，那我寻思着怎么能便宜他，就让他把渔船改造成大黑的狗屋。” 楚明抱着水晶哭不理会胖子的话。 黑子眯眼盯着胖子，道：“该不会是你把船拆开运过来，发现自己能力不足复原不了，找的借口吧。” “胖爷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胖子不爽道。 “是。”黑子十分肯定点点头。 “塞恁母……”胖子大脑袋卡在狗屋门前喷唾沫。 黑子松开大黑狗耳朵，移动上前蹲在狗屋门前回喷，气势、用语远非楚明能比，算是帮楚明报仇。 大黑狗跑到楚明身边，‘呜呜’叫安抚。 楚明哭够后回神，摸摸大黑狗脑袋，道：“狗狗不用担心，我其实很开心。” 黑子立即止骂，还伸手堵胖子的嘴，警告不要把楚明带坏。 楚明转头冷哼道：“虽然这水晶我很喜欢，但跟渔船没关系，不把那条船完整运过来，你别想拿八百万。” “呜呜……”胖子说话变成呜咽声，想缩回脑袋又被黑子按住，急得不行。 楚明起身道：“把他拖出去来，狗屋是大黑的，没它同意谁也不许进去。” 说完，楚明抱着水晶回大厅。 对于水晶，他何止 是喜欢，是比入行半年所有收获加起来的价值还大。 回到大厅，楚明把水晶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坐下趴桌面上仔细观看。 水晶内不只有自然景观，一模一样的屋子布局，还有忙碌的人们。 外婆在杂货店铺里忙活，外公、大舅他们在店后面院子晒稻谷、做木工等农活。 隔壁猪肉铺子，曹悦和姐姐一起，帮忙吆喝生意，街道上的人们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镇上边缘的大开寺前院子，还是廋骨嶙峋黑乎乎的小小胖子，在假模假样扫地。 往河的另外一侧看，山马台他家。 爷爷抽着旱烟的，监督年纪很小的他打桩，左边草房里，爸爸正在拉驴磨面粉，右边妈妈在井边洗衣服，还很年轻的小舅子躺在屋顶，嘴里叼着根茅草睡懒觉。 场景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楚明又红了眼无声流泪。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爷爷屋子窗户打开一条缝隙，里面有个人头。 那么大的两片区域微缩进水晶内，房屋都不算大，更别提人儿。 饶是视力很好，楚明也看不清缝隙躲着什么人，便起身去卧室拿放大镜。 这时，黑子、胖子联袂进屋。 胖子猛然冲向桌子抱起水晶。 “胆敢！”楚明走出卧室看到后怒目圆睁。 第420章 你杀了我的阿明 “不按时把八百万打到卡上，胖爷就……”胖子胖手举着水晶威胁要砸碎。 黑子投鼠忌器没敢动手，在边上怒斥：“死胖子，当时说好把渔船从奉节县运回棺材村，你没做到好意思要钱！” 胖子豁然转头，绿豆大不了多少的眼睛闪烁怒火：“人黑心也黑，刚才你钻狗洞那么勤快，就没看到地下是船驾驶舱改造的啊。” 黑子闻言表情疑惑。 “哼，就光往四肢长，脑袋顾不上。”胖子骂道。 如果船驾驶舱真在狗屋地下，加上地面从船拆下来组成的明清老建筑样式的狗屋，那就真完成楚明任务，所以黑子在确定前不好反驳。 “黑爷去查查，要是你说谎，扒你皮把肥肉割下来熬油。”黑子冷笑着出门去狗屋验证。 “八百万！”胖子扭头胖脸表情凶残地望着楚明。 楚明提着鉴宝工具箱，返回方桌前坐下，指着对面道：“坐，咱们慢慢谈。” “谈个鸡儿，你丫穿开裆裤胖爷就认识，憋什么屁不用闻也知道。”胖子警惕地抱死水晶。 楚明翻白眼，道：“黑子为超越九级的武者，而你只有区区三级，他真想动手，你没机会站着跟我耀武扬威。” “胖爷只要砸碎一角就可以 ，用不着完全破坏。”胖子冷笑驳斥。 水晶是丘老八亲手制作，技术是景门高阶变戏法，楚明也没本事修复，甚至没有理论，妥协叹气道：“刚才我和黑子的谈话，你没听到吗？” “胖爷睡着，不知你吐什么狗屁。”胖子冷哼。 “你这话正说明你听到了。” 楚明翻茶杯倒了一杯放到对面位置，道：“昨晚回来在半路，我被丘老八堵路了。” “丫的，这老货不遵守约定，私自和你会面了！”胖子瞪眼，从堪比绿豆变大成红豆，整整大三圈，可想而知多愤怒。 楚明皱眉道：“什么约定？” 胖子上前把水晶扔桌上坐下，解释道：“前天在赛珍珠店里，我算其实押过去算你未来。” “我就知道！”楚明嘴角跟抽筋抽搐，恨不得给胖子的脸盖个鞋印。 一个人的‘命运’即不固定也固定，就看从什么方向理解。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 命运是炉火上正烧着锅里滚动的面条，每根面条都是你一种未来。 那么胖子压过去算未来，就像是有人给递上面厨师中途加入锅里，结果是可能性增加的同时，面多水不够后坨成一团。 所以当时演算结果是‘荆棘深渊’和‘前程似锦’两 种。 楚明如果想得到后一种，得找到厨师加水。 问题是加完面后，厨师已离开炉火边，可能去干别的事，可能下班，也可能辞职改行，他得去找出来。 另外找到‘厨师’，还得找到对应的水。 “从你的反应来看，厨师是谁，水在哪儿仅仅是暂时没头绪，对吧。”楚明按住火气，心中寄一丢丢小小希望。 胖子喝了口茶，微笑道：“这你就错了。厨师是你戴上‘古董王’的称号，水是南渊六艺。” “我塞恁母寄卖……”楚明站起来狂喷。 “阿明，死胖子还真把渔船驾驶舱搬过来埋进……又干啥了。” 黑子去验证胖子的话回来，见到楚明又学自己口音喷脏话就想打人。 胖子自己倒茶边淡定解释。 “什么面啊厨师的，黑爷听不懂。” 黑子找个位置坐下，看着还在喷唾沫的楚明，劝解道：“我觉得没必要生气，反正不管是古董王，还是南渊六艺本来就是你的目标。” 楚明闻言怒火更盛：“目标就算没完成也没关系，事后可以说努力过就好，而死胖子压着我过去算未来，就是面坨结成一团的状态，命运成为既定了。” “我没听出区别。”黑子思考三秒后说道。 “还不懂啊！虽然结果一样，但是中间少了多种可能性，就会像一个人知道自己死期，那么每一分钟都是真实的死亡倒计时，人生就变得无趣了。”楚明说道。 黑子这下听明白了，朝着胖子怒吼：“你杀了我的阿明！” 胖子内心有愧疚，但胖脸还是淡定样子，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他现在才十七岁，耗个十年找到厨师和水，就能把面坨煮散开了。” “‘古董王’称号已有百年没人取得，南渊六艺之书艺也当叛徒百年，想十年搞定，做梦！”黑子冷哼道。 胖子拍桌目光坚定，道：“楚明是天选之人，命定妖孽，胖爷敢保证十年足够了。” “大言不惭，三丰祖师重生都不敢说这话。” 黑子吐槽，发觉好像立场错了，没安抚楚明反而火上加油，赶紧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三丰祖师强不在鉴宝技术，而是武道一途，所以阿明你不用在意，你对标的是诸葛祖师爷乃至张良……算，你还是继续生气吧。” 黑子发现，好像后面两位更妖孽，楚明想摸到边都难，还是及时打住。 “艹，我谢谢你们！” 楚明冷哼坐下，抓起茶壶‘咕噜噜’喝大半壶水，然后放下茶壶盯着 胖子，把胖子看得浑身发毛想跑路才开口：“你不是想回棺材村？” “没有的事。”胖子不知楚明要对这么干什么，急忙否认了。 “帮我看家。”楚明说道。 黑子恍然道：“你刚才说房子转让的人选是死胖子啊。” 楚明点点头。 “我愿意！”胖子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胖手一挥道，“作为发小，我也不能让你吃亏，房子归我八百万不用给了。” “本来也没想给你，你还别不服气，就你把我命运煮糊了，我没让黑子抽你就不错了。”楚明面色阴沉道。 黑子很配合，目露凶光。 胖子不敢反驳，缩着脖子老实坐下。 “隔壁屋内角落的‘三侠盐帮菜馆’招牌，你别给我搞坏了，其余你就算改成算命馆我也没意见。”楚明从工具箱拿出放大镜边说。 “你真要去寻找那个金吗？那家伙就是丘老八花几个亿都没找出来啊。”胖子态度正经询问。 楚明拿着放大镜观看水晶，边道：“鱼饵不对，就是他把命搭进去也是浪费。” “他……也对，你说过南渊六艺历来两两不相见，丘老八作为守护一族更不会越界，两千年来也就出了你这么个奇葩，逮着个人就说。”胖子晃着大脑袋说道。 第421章 阴阳家 “小爷又不是南渊六艺传承人，他们的规矩对我而言就是个屁。”楚明为自己证明自己不是奇葩。 胖子也不想在这问题纠缠，解释自己和丘老八的约定。 鉴于楚明‘命运’坨成团，就老实在蓉城沉淀三年增强本事，提高生存几率，筹码是他自己老实蹲在棺材村十年不外出。 “你就是便秘，丘老八都不在乎，他为什么会同意？”黑子好奇道。 “会不会说话！” 胖子很不爽瞪了黑子一眼，而后解释道：“阳关阴门十六道，除开门那个奇葩是一传一，其他每一道内部成员都是五花八门，收起来也是咱们老祖宗偷懒的结果，而胖爷这一脉为阴阳家。” 嗯？ 楚明抬头一脸狐疑， 诸子百家之一阴阳家，核心内容是阴阳五行，乃是华夏文化地基之一，后来融入道家、儒家乃至外来的释家，本体消失在大众视角。 虽然在古董圈一直存在，但是历来神秘，历史上能确定的也不足十个人。 市面上流传的那些不算，因为没得到真传承。 黑子望着胖子撇嘴，道：“黑爷虽然没赚到什么大钱，但入行这么多年也算是个老经验，用脚趾头一想就知道你在放屁。” “你个武夫，只会用腚眼看人，懂个鸡儿。” 胖子冷嘲。 黑子闻言撸不存在的袖子，喝道：“要打架？” “别吵了。” 楚明喊停劝架，望着胖子点头道：“如果你是真阴阳家传承者，确实有资格让丘老八接受约定。另外，我直觉你还隐瞒不少事。” “问题是他毁约了。”胖子忽略楚明提出的‘另外’，只回答一个问题。 楚明懒得深究，就着‘毁约’分析：“那肯定是你提出的条件不够完善，没他钻空子了。” 胖子胖手一指，翻白眼道：“你就是那个漏洞，本来说好我们各自用办法，他推着你找去金，我则是拉住你，结果你不等我行动连计划都安排好了。” “谁让你在狗窝睡觉，输了活该！”黑子吐槽。 “当胖爷一直在睡觉吗？我跟那条狗商量好，楚明一过来就引到狗窝看水晶，然后……算了，反正都失败，说什么也没用。”胖子知道扭转不了楚明的决定，坦然接受失败。 楚明确认胖子有所隐瞒，但还是不深究，低下头拿放大镜观察水晶，边道：“躲在我爷爷房子里的人到底是谁？” 这事对楚明而言，比胖子隐瞒更重要。 “你个不孝子，小姑姑都没认出来？”胖子惊讶道。 楚明猛地抬头问道：“你知道我小姑姑？” 胖子 点头。 “那在巫山神女峰你不是说不知道？”楚明喝问。 胖子肥滋滋双手一摊，耸肩道：“你见过哪个阴阳家句句说真话？” 胖子这话间接回答楚明的直觉。 “我擦，阴阳家又不是纵横家，撒谎那么理所当然，你这是给邹衍祖师爷招黑。”黑子吐槽。 胖子淡定道：“祖师爷有意见，可以到我梦里交流。” 黑子无语地竖起拇指头，道：“欺负死了两千多年的老祖宗，你牛。” 胖子骄傲地扬起下巴：“那当然了，胖爷乃是生门两千五百天赋第一，祖师爷来了都得欣慰地摸摸头。” “别臭美了。” 楚明冷哼，拿着放大镜看着水晶道：“我小姑姑去哪儿了？” “当年为了找你，我把你认识的人都算一遍，卦象上显示你见过，具体算不出来，好像有人故意干扰了。”胖子遗憾道。 “阴阳家当代唯一传人，也会算不出来的时候啊。”黑子揶揄。 “传人又不是创始人，算不到也很正常。”胖子没有一点羞愧。 “真想狠狠抽你胖脸，太特娘的臭美了。” 黑子横了眼胖子，转头跟楚明道：“死胖子不靠谱，你还是别浪费时间，依靠自己的好记忆，也许能寻到。” 楚明正有此意，放下放大镜 坐正闭眼。 “别白费心思了，丘老八不主动跳出来，你能知道他真实身份？”胖子幽幽道。 楚明顿时有些泄气，闭着眼愤恨道：“为毛我记忆会残缺，姑姑都记不得？” “这还不简单，脑子进水了呗。” “死胖子，你给我好好说话，欺负阿明以为我不打你啊。”黑子握拳头咬牙瞪眼威胁。 胖子老神在在，道：“你不觉得一个生在渭河、泾河流域的人，不会游泳很奇怪吗？” 黑子一想似乎也对，转头认真脸问楚明：“你小时候脑袋真进水了吗？” “死胖子说的话你也信。”楚明张开眼嘴里骂着，抱起水晶走进卧室。 黑子无声地瘪瘪嘴，转头让胖子算算这趟行程。 胖子反问道：“棺材村有个锁龙井你知道吧。” 黑子点点头，锁龙井就在后方不到一百米，是村里不少人的饮用水，前段时间他还试图拉锁看看最下面锁着什么。 “出自我家前辈手笔，如今龙溜走了，后面怕是要出事，我是来暂代的，生物磁场跟井紧紧锁在一起，也锁住我算卦能力。”胖子摊手道。 黑子学着楚明手指磨下巴，皱眉道：“世界上真有龙吗？” “那得看你问的是什么龙了。” “有多少种龙，你科普下，我 才能问具体。” “风水龙、天象龙、人体龙气等等。” “跟没说一样，黑爷问的是锁龙井里的龙，是不是真龙。”黑子翻白道。 胖子问道：“你是汉人吗？” “废话，祖宗十八代都是。”黑子回道。 “那你有病，作为汉人还要问有没有真龙。” “死胖子，三句话有两句阴阳我，信不信我把你成猪龙……”黑子握紧拳头作势要打。 楚明从卧室出来，伸手贴在黑子背后，道：“脊椎也称大龙，气血贯顶便化龙，所以人便是真龙。” “你在给我传法度内力吗？”黑子转头一脸无语看着楚明。 “他没说错，气通百会穴，也就是三阳会顶五气朝元，状态没有标准，可能只是长期保持身体轻松，心情愉悦，也可能有别的表现，总之有人称为‘真龙’。”胖子很认真耐心解释。 “我是个随爵，电视里演的那种江湖武功高手，五气朝元是什么，不用你们教。” 黑子分别狠狠横了楚明二人各一眼，而后放慢语速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屋后那口锁龙井里，锁着的到底是不是真龙，就是那种能呼风唤雨，吐火，一声龙吟震慑群妖的真家伙。” 楚明手摸摸黑子的脑袋。 胖子默契配音：“真是个天真的孩子。” 第422章 什么是真龙 “你俩都给我严肃点，小心黑爷生气打包一起揍。”黑子咬牙切齿威胁。 “锁龙井里的龙，为气化龙。” 楚明缩回手正经解释：“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体有经络，那么天地便也有，山川胡海就是其具象化的表现形式，锁龙井是其中一个穴位，锁的就是气。” “人们借天地之气为己用？”黑子火气散去问道。 楚明低头看着黑子回道：“不一定是，比如人练功走火入魔发神经，天地也会发生错乱能量暴走，为防止大片死伤，就会有高手设局锁气，进行缓慢释放。” “我的金身童子功只是练歪，没有走火入魔。”黑子纠正楚明的说法。 胖子补充道：“锁龙井还分死和活两种状态，棺材村这一口还活着，相当于七八十岁的老人，已经快要死了，偏偏气不断溜走窜门去，所以胖爷要在这里镇守十年。” “明白了，也就是世界上没有真龙。”黑子说道。 楚明、胖子闻言一脸无奈，但也不再解释，反正又没那种真龙，对他们影响不大。 “我听说锁龙井里有古董，你可别监守自盗。”黑子眯眼提醒胖子。 楚明伸手拍拍黑子的肩膀，道：“小 伙子最近没少去那口井帮娘娘们提水，真棒！” 黑子是锁龙井转悠的心思是什么，自己最清楚，听到楚明话中有话，不敢对视也没敢反驳。 “我不能离开棺材村，没法跟着你了，随时保持通话，虽然没法算得太深，但是普通方向努努力还是做得到。”胖子面色凝重道。 楚明点点头。 之前不知胖子传承，才会吐槽神棍，现在知是阴阳家，不好好用起来是傻子。 “你们慢慢聊，我在这里作用不大，去隔壁改造房子了。”胖子起身离开。 “不会把隔壁改造成猪圈吧。”黑子盯着胖子风骚背影，有点不放心。 “放心。”楚明很淡定。 胖子要的是金碧辉煌的养猪场，偏偏是穷鬼一个，兜里淘不出几块钱。 最重要的是，隔壁面积那么小，胖子指定看不上。 随后黑子也离开去准备这趟行动的装备。 楚明喂狗吃饭，背着出门。 一路向东寻‘金’行动，不知再回蓉城是什么时候，他想好好逛一逛。 作为一个鉴定师，自然首选古玩市场了。 棺材村和市场直线距离只有一公里，楚明决定步行去。 出门后，他觉得常规路走着不好玩，于是选择沿内沟河。 内 沟河两边种绿植，树荫成廊，上午十点阳光有点火辣，走在下面很是清凉。 楚明走走停停，时而停下来看人家下棋，时而买个冰棒坐下来享受清凉。 这可苦了跟踪他的人。 距离市场还有三百米，当楚明要了一碗冰粉后，跟踪的人终于忍不住主动现身。 不是别人，正是楚明刚认识几天的丘二南。 “君子之约，天地可鉴！你现在的行为，违规了。”楚明早就知道丘二南跟踪，所以才故意绕原路。 丘二南口干舌燥满脸汗水，跟老板要了一碗冰粉，才回道：“跟林日师傅约定的是曹北，而我是丘二南。” “你倒是会找借口。”楚明鄙视道。 丘二南嘿嘿笑掩饰尴尬。 楚明也不计较，向着古玩市场走去。 丘二南付钱端着冰粉追上，讨好道：“您就让我跟着，洗衣做饭、扫地喂狗我都在行。” “你生意不做了啊。” “那点业务也就勉强糊口，跟着您才能赚大钱。” “脸皮真厚。你爱跟就跟，但我得提醒你。”楚明突然停下来转身。 丘二南及时刹住车，否则手里冰粉就要撞坏报销了。 “我前途布满荆棘，终点是个深渊，跟着我你可能随时丢命。”楚 明提醒道。 “若非楚师傅相帮，小弟早被骗光所有，如此大恩必当以命相报。”丘二南很严肃，就差发毒誓。 “你心里有数便可以。”楚明摇摇头转身继续走。 他之所以改变主意接纳丘二南，主要是想丘老八能有个联系通道。 虽然这通道可能是单向的，但总比没有好。 从昨晚开始，他心里萌生个天真的想法。 等自己成就古董圈的‘王’，丘老八会扒掉脸皮做回曹英，也就是他亲小舅。 …… 很快他们来到市场摊市北入口。 摊市全是摆地摊，有固定摊点也有流动，是所有入行新人怀揣暴富梦的首选之地。 当然，不乏老江湖在这里试图捡漏。 至于以上原因，摊市永远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那边好多人围着，肯定有好戏，楚师傅要不要去看看？”丘二南身高不足一米六，一进市场看到都是人头，此刻蹦跳着询问。 “走。”本着今日是来闲逛，楚明立即挤开人群带路。 …… “汉安市老财主升天，不肖子孙变卖家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有人站在箱子里拿着用扩音器嘶吼着。 其人身边地上铺着三色帆布，面积比周围都大摊位都大，上面 堆着各式各样的物件。 数十人挤在一起挑挑拣拣，三个汉子满头流汗接待。 这头。 楚明听到招客口号，问身边的丘二南：“你老家最近有大豪死了吗？” “丁家，听说老头子在解放前干好多票大的，改革开放后依靠收藏迅速崛起，五年前去世，后代争家产打得不可开交，值钱的东西都被瓜分干净，剩下跟废品一样被大批量收购。”丘二南解释道。 楚明想了下，道：“是丁雷吗？” “您怎么会知道丁雷的？”丘二南有些讶异。 丁雷是丁家老爷子在旧时代的名字，解放后登记户口换成别的，知道的人可不多，要不是有特殊情况碰巧知道，他都不知道。 “嗯，如雷贯耳。”楚明点点头解释。 丁雷在民国可是关中、西南两地有名收藏家外，还有一层盗墓贼身份，传说是武则天和唐高宗合葬的乾陵。 “真进去过？”丘二南好奇道。 “我到始皇陵用勺子挖一勺土，也算是闯始皇陵了。”楚明回道。 丘二南闻言苦笑道：“如雷贯耳的意思是骗子啊。” “不全是，毕竟光靠吹牛走不长。”楚明回道。 “那咱们还去吗？”丘二南把丁雷当真骗子，兴趣缺缺。 第423章 缺大德 “在古董圈当骗子，还能活超过九十岁，那他就不是骗子，而有是真本事的骗子。”楚明继续往前走。 丘二南觉得楚明说一句废话，但没敢吐槽，凭借矮小的身子硬挤出一条道，让楚明能顺利凑近摊位前。 楚明不想暴露自己是个鉴定师，学着其他人戴手套拿放大镜，抓起个物件装模作样的检查。 物件是瓷盘，不需要万物眼也不用什么高深理论，他直接断定为‘垃圾级’。 在古董人眼里，价值一千块以下的物件归为‘垃圾级，也不是说真垃圾，而是指没什么利润，也就铲地皮大军有兴趣。 “能卖八.九百，你要是嘴厉害要个一千五，会有富婆土豪要，毕竟粉彩雷云纹釉，还是满养眼的。”楚明见丘二南渴望的眼神，就把盘子递过去。 丘二南伸手结果，欣喜道：“蚊子腿再小也有肉。瓷器在鬼佬心里是高级奢侈品，等回头找个机会，卖个三五千不成问题。” “你家业都是这么攒来的啊。”楚明有些佩服丘二南，毕竟把垃圾级卖成小精品的能力不容小觑。 “跟楚师傅比起来，小弟就是个笑话。”丘二南摇摇头道。 楚明瞥了眼，指着面前摊位堆成小山的物件，道：“别谦虚了，你 家前辈也是靠着那张嘴，积累下惊人家业。” “丁前辈也是赚差价起家？”丘二南好奇道。 楚明疑惑道：“你们作为老乡还是同行，你不知道他具体干什么的？” 丘二南摇头。 “那他能力真强大，把自己的历史都给抹除了。”楚明感叹。 丁雷吹嘘挖过乾陵后就金盆洗手，后来主要业务就是帮人兜售古董，也就是古老职业‘掮客’，翻译成现代语言就是个中介。 丁雷还是人们讨厌的那种坏中介，把垃圾级、假货包装成精品、臻品乃至珍宝级。 “这人很厉害啊。”隔壁有个老头竖起耳朵一直偷听，忍不住发出感叹。 楚明闻言转头，顿时嘴角抽搐，想拿丘二南手里的瓷盘砸上去。 老头是个胖老头，皮肤干燥皱褶有青斑，怎么看都命不长了，但楚明通过那双绿豆大的眼睛，一下的就认出来年纪只有十九岁的胖子。 “说好的不能离开棺材村呢？” “伍大牛不能离开棺材村，伍乘恩可以啊。”胖子连声音都改变，让人感觉随时要断气。 楚明闻言想到一种可能，眯眼道：“锁龙井的龙气会溜走，是你把镇龙古董掏走，时间应该是五年前，所以丘老八才会在圈里发疯，成为人们口中 的传奇。” “我很想知道，你脑袋进了多少水，才能把两个毫不相干事联想到一起。”胖子鄙视道。 “如若不是，就凭你那滑不溜秋，嘴里吐不出好鸟的死德性，能老老实实守约蹲在棺材村十年？”楚明反击。 胖子张嘴想反驳，话到嘴边说不出来。 换个人来他敢瞎胡扯，偏偏眼前是知根知底的发小。 事实跟楚明所言大差不差。 胖子以为当年事天衣无缝，谁曾想丘老八在大金寺找到他爷爷明知和尚的小师弟算卦，算出来是谁搞破坏。 “你可真他奶奶的缺德！棺材村曾为古战场，按照你生物磁场残留理论，就是阴煞之地，所以那口井镇的就是条恶龙，而你连镇恶龙的至宝都敢盗。”楚明数落道。 胖子耷拉着脸，语气委屈道：“当时我只有十四岁，营养不足长得比你身边的这家伙还矮小瘦黑，去饭店当后厨都没人要，为吃饱肚子只能铤而走险了。” “你拿走多少件？”楚明语气放缓，人都饿死的情况下，法律道德确实就算个屁，怪不了胖子。 胖子低着头道：“全部。” “我了个去，你这家伙失心疯啊，一两件也就罢，你全给我整走……” “当时也不懂那么多，只想着来都 来，干脆打包带走干票大的就收手，然后找个地方养猪当个普通人，谁知道那是口特殊井，后来为追回那些物件，我全国到处跑，脚都快走烂了。”胖子小声解释。 楚明感觉胖子真心知道做错，吐了口气追问：“追回几件？” 胖子低着头伸出手指比了个二。 “还差多少件？”楚明再问。 胖子举起化妆成干巴巴的老人上手翻动。 “二十件？”楚明一脸惊愕。 胖子收手回道：“准确说是二十二件，缚恶龙的阵法叫二十四先天之炁。” “啧啧，五年寻到二件，算算你还有一百一十年就完成任务了。”楚明有点气糊涂了。 “你别光看笑话，丘老八只给我十年，完不成就把事捅到协会，就协会那群老东西的揍性，我进去必死无疑，你得帮我啊。” “你谁啊，我不认识。”楚明说着丘二南换位置。 以胖子惊人的推演能力，五年才找回二件，可想而知难度有多大，他才不想自己找麻烦。 “你逃不了的……” 胖子起身把丘二南挤开，蹲在楚明身边阴恻恻道：“那口井最近变化加速，一旦龙气溜光光会发生什么无法猜测，只能说要死很多人。” “盗宝不是我，棺材村房子我也卖了， 现在就是个死外地的，发生惊变干我啥事。”楚明抓起一本古籍用放大镜假模假样的观察。 “我能离开棺材村，是水晶球帮忙压制磁场，每天只有两个小时，根本没机会出去找，所以你得帮忙找，这也是丘老八的意思。”胖子解释道。 楚明不信不想接茬。 胖子拿出手机调出短信递到楚明眼前，楚明不想看都不行。 信息为‘伍大牛当年为了找到你小子，下井里借龙气推演。’。 “你有病啊，找我就找我盗什么宝。”楚明转头怒视。 胖子缩着脖子，却弱道：“管不住手，我也没办法。” “那你没事找我要干么？” “我被赶出柳城镇后，你爷爷安排我去青海湖附近养猪，大概一年后路过看望我，吩咐我在你十八岁生日前，一定带你去大金寺一趟。” “去干嘛，让我剃头当和尚啊。” “不是，我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字字跟刺一样。”胖子有些不满。 楚明冷哼道：“给我挖这么个大坑，你还指望我能够冷静……等等，你说的是大金寺还是大开寺，还有我爷爷是哪个爷爷？” 楚明被一百一十年才能找全的物件给气糊涂，没怎么仔细听胖子的话，当察觉错过重要信息赶紧追问。 第424章 亲兄弟明算帐 “汉水大金寺。”胖子用自己本音吐字清晰。 楚明心头一震。 华夏地理分界，无论是州府县还是省域，原则是山川行便、犬牙交错便于管理。 所以大金寺所在地区汉水，名义归陕省管辖，但文化习俗为蜀风，因此寺庙在川渝百姓心中颇有威望，是香客眼中的灵验之地。 在古董圈从业者认知又不同了。 大金寺的和尚，不能说没有念经敲钟的，但里面八成以上隐藏别的身份，阳观阴门十六道，道道能找到对应的人，实力还不俗。 胖子的养母的养父，即是他爷爷，就是很有名的明知和尚。 明知的师弟兼养子明了和尚，更是久负盛名，身份多种多样，随便举几个都能让人顶礼膜拜，比如开门传人、鉴定大师、现代西北盗墓技术开创者。 所以楚明不解，爷爷要自己去找一群假和尚做什么。 “还有，你还舔着脸问哪个爷爷，难道你有几个爷爷吗？”胖子伪装的老人脸上满是疑惑。 楚明回道：“有啊，我家邻居陈爷爷，后面的金爷爷，外婆家对面买金纸香烛的李爷爷，还有……” “闭嘴！不就是怀疑我话的真实性，东拉西扯个屁啊。”胖子满脸鄙夷道。 心思被看破，楚明也不尴尬，放 下手里的假古董铜铃，扭头望着胖子，道：“你都说自己说话不可信，小爷质疑也是应该的。” “这次胖爷真没乱说。” “没有的话，那在我家不说，非得跑到这里来说。” “生物凡走过就会留下痕迹，有心人可以借一些密器收集痕迹，推演个三五分。别小看只有这么点，世界向来不缺聪明人，凑在一起逆推真相不难。” 胖子手指了下周遭，道：“而这地方人流量大，生物磁场残留互相缠绕交织形成一张大网，想在两面搜寻到可用信息，无疑是跑南海捞黄河鲤鱼，梦里都没可能发生。对我们来说很安全。” “那依照你这理论，市场北门口贴着武侯分祠那几十个算命先生，早该饿死了。”楚明冷哼反驳。 胖子翻着小眼睛：“你也好意思拿来反驳。普通人都知道街边神棍骗子多，让他们算明早吃啥都算不出来，指望推演你个印堂塞木炭的运程，砸场子都没这么狠。” 楚明语塞。 “总之我没跟你瞎掰扯，十八岁前你得跟我去一趟大金寺就对了。”胖子说道。 楚明质疑道：“你不是十年内不能离开棺材村？” “所以你得在十八岁，帮我把那二十二件找全，这样我就能解封了。” “ 你个死不要脸，说话一套套的，忽悠小爷免费给你干活。” “咱们是发小……” “谁跟你发小，小爷十七岁，而你这张脸看着也没几天盼头。”楚明打掉胖子伸过来的手冷哼。 “世道戡乱，人心不古啊~帮发小个小忙都要提报酬。” 胖子一阵感叹假哭，见楚明不同情把脑袋转回去，知道不出点血光嘴炮感化不了，于是咬咬牙道：“胖爷折寿十年，帮你算算荆棘下埋着什么，深渊内藏着何等妖怪。” “不干，你这副样子看着不出三年就得躺板板，寿元不够扣，小爷会吃亏。”楚明断然拒绝。 “你好绝情……” 胖子愤怒地大口喘气，边思索着，很快就想不到楚明无法拒绝的筹码，化妆满是老年斑的胖脸露出一缕笑容。 楚明余光瞟到，想着不捡漏了要起身离开。 胖子伸手拉住他，道：“我帮你找姑姑。” 如果之前楚明还有怀疑，毕竟记忆里没有姑姑，但出自小舅之手的水晶内微缩景观，那个躲在爷爷房间偷看的人，他心中有七八分相信了。 “可以。”他同意了。 胖子高兴缩回手想呐喊。 “别高兴太早，你的筹码太轻，所以你需要提供物件详细信息作为补充。”楚明提出条件 。 胖子情绪瞬间降到最低，耷拉着脑袋苦笑道：“当年太着急了，就是在这市场门口卖拉客户，谁买走，物件是什么都记不住了。” 楚明虽早有预判，等真正听到后还是压不住火火气，抓胖子耳朵吼道：“你敢再不靠谱点吗？” “不卖就到一边去，别堵着别人发财的路。”边上有人迟迟挤不上来，见楚明几人说话不找物件，急得大吼。 楚明狠狠扯了下胖子耳朵，把胖子疼得嗷嗷叫，转头微笑道：“买买，大家一起发财。” 对方翻白眼移位置。 楚明转头回来抓起一本古籍用放大镜查看，边道：“你难道不会去翻阅府县志，也许有记载？” 胖着揉着耳朵贴近楚明，道：“翻过了，最后一次是百年前兵荒马乱的时期，我家师门长辈重新固锁，没有被记录下来。” “那就去翻你师门长辈的记录，这么重要的事应该会记载下来。” “不好意思，阴阳家传承比开门还奇葩，每一代隔几十年乃至上百年，法不断绝就不错，别指望把经历记载下来。”胖子解释道。 楚明扭头错愕道：“还真有隔时空传承啊。” 胖子点头苦涩道：“我法是在青海湖附近养猪时捡到的，是道光三年上一代留下的 。” “公元1823年至今177年，当时你捡到传承时7岁，也就是时隔165年，法才重新现世。”楚明骇然脱口而出。 “准确的说是164年零8月。”胖子严肃修订年份。 楚明翻白眼吐槽：“难怪我华夏有着全世界最详尽的历史档案，结果还是无数技术失传，都是像你们这帮搞什么秘密传承，传男不传女，自私自利的愚蠢家伙给整出来的。” “我也觉得有些人挺自私的，但没办法，人类既是群体也是独立个体，每个人来到世间，都有自己独特的天赋，比如聪明如胖爷，在鉴定术方面就是个瞎子，只擅长阴阳五行、游泳、俯察山水……” “懂了。” 楚明叫停胖子借机吹嘘，翻着书籍道：“也就是说，没有那些物件的记录，你能力又比不上上代阴阳家，所以算不出来物件去向？” “上代老家伙的缘由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有干扰。”胖子说道。 楚明撇嘴哼道：“不是一个意思。” “哪里是一个意思？” “我怀疑，你上代是提前把秘法放置青海湖，而不是要死才放着，所以隔空传法时间数字得修整。”楚明拿开放大镜，目视手里的古籍。 “你的怀疑证据从哪儿来。”胖子质问。 第425章 价格公道 “自己看。”楚明把古籍递给胖子。 因为是地摊，胖子不讲究直接用手拿古籍低头查看。 书页为第八页，上面有段话，‘乾坤有道，移山缚龙’，结合上下文说的是风水。 普通人看着想是瞎掰，但胖子眼睛一下就瞪大。 古董圈有记载，道光三年秋天，蜀地有道径闯仙人阁，名呼‘有龙’，后证实为阴阳家。 当然了，仅凭八个字，还不能当作楚明猜测证据，主要第九页写着有龙如何把当时数一数二的古董铺，搅得差点破产的事迹。 有龙的落脚点，正是棺材村。 “有龙俗家名叫朝燕燕，中原人士，生于嘉庆五年即公元1800年秋，擅长鉴玉刻玉，十七岁离乡出函谷关一入向西，期间学会铁艺、医术，十九岁消失在大众视角，最后被人看到是在羌戎地，今青海南。”楚明说道。 胖子翻着书页，道：“你的信息真详细，我都不知道这些。” 楚明耸耸肩不语，他转述的是《楚氏鉴法》里的记载。 楚家在关中古董圈排名也许上不得台面，但历代楚家人都爱写日记，写的还是别人八卦，整本鉴法有八成是风土人情，扒灰这类伤风败俗的事有得事。 朝燕燕在古董圈名声显赫，当年也颇得‘魏武之风’的传承，被楚家先人记下来。 他觉得没有证据，就没转述。 这时，胖子停下翻页合上，因为书从十二页开始都是空白。 胖子随手一丢，道：“上面记载他在蜀地‘丰功伟绩’，但都是残段没什么有用信息，没法推导他固锁的物件是什么。” 楚明把书捡起来，道：“这书怎么说也记着你前代做过事，我觉得买下放家里，每年清明、鬼月祭拜下也算是感谢他隔空传法。” “胖爷都能看出来是民国流水线印刷品，拿来替代神牌祭祀，不是侮辱他？”胖子翻白眼。 楚明不接茬，他是在给丘二南传暗号，随后目光转向招客地摊员工，道：“兄弟开个价吧。” “三万。”地摊员工说道。 “兄弟耳朵真尖，听到我家小掌柜要拿来祭祖，就敢狮子大开口。”在胖子左手边蹲着的丘二南冷哼道。 地摊员工一脸职业假笑道：“贵客言重了，各取所需。” “有道理，那就三十块。”丘二南杀价。 地摊员工的笑容瞬间消失：“兄弟，是不是有点不地道了。” 地摊员工的称呼都变了，可见内心有多愤怒。 此地虽是‘摊市’，但可不是旅游纪念品那种市场，是正八经的古董市场，三十块基本在侮辱人，毕竟是丁家老财主后代集中放出来的货。 “那多给你点，一百块。”丘二南很识相提价。 地摊员工听到这价格，职业笑容未复归，语气冷硬道：“汉安丁家，在川渝圈内也算上得了台面，老爷子呕心沥血一辈子寻得并收藏物品，岂是一般货，若是几位真要交易请拿出诚意，反之请勿干扰。” 地摊员工就差赶人。 丘二南仿佛没听懂，喊价：“一百五十。” 地摊员工嘴角抽搐，做出撸袖子动作。 胖子见状立即拉楚明手腕，只要地摊员工出手，立即跑路。 “一百七十。”丘二南自顾自的加价。 这时，踩着箱子喊口号的男人跳下来，把扩音器给地摊员工，隔着地摊朝楚明三人微笑，道：“古籍虽不是臻品，但小先生既然喜欢，就当交个朋友送您了。” “大哥爽快。”楚明竖起拇指而后自我介绍，“我叫林日，双木林，日月的日，大哥如何称呼？” “丁雷。”男人回道。 楚明知道是个假名，不过也无所谓，毕竟他自己也胡诌，也深究为什么男人 用这名字，拿着放大镜凑到眼睛前扫视摊子，道：“丁大哥都如此爽快，小弟不能让您吃亏，今日就是吐血也得多挑几件。” “林兄弟尽管挑，丁某保证价格公道。”丁雷回道。 楚明点点头，抓起一把生锈的刀。 刀没有刀套，刀身长三十五厘米，常规型，表面锈迹斑斑，没什么看头。 刀柄值得细看，其中一面有嵌着两颗宝珠，还有五个圆点凹陷，很显然以前嵌着珠子，只是遗失了。 胖子大脑袋凑近，道：“两颗宝珠看着像是后面嵌入，画蛇添足，精品级都很勉强。” 古董人把物件价值，分为一千以下为垃圾级、之上为精品级、三万以上为臻品级、十万以上是珍宝级，之后还有史诗、传世、祖师等，价格由人所需而定，有时候比人眼里垃圾，但如果有特殊背景，也可称传世级宝贝。 另外，珍宝级及之下价格也没那么严苛，就是个大概标准。 楚明知道此间胖子嘴里的精品级，只是怕摊主丁雷发飙，其实真正意思，是他手里的刀给个一千块最多了。 他说道：“宝珠确实边角料切下来后嵌上去，但总归是红宝石、绿松石。” “那又如何，还没 我鼻屎大，想来是老财主随手收起来后给忘了，不是真正喜欢。”胖子挖着鼻孔道。 楚明摇头道：“刀是手工锻造，也能值点钱。” “你这是赶着趟送钱啊。”胖子惊呼。 “人家送古籍，咱们不得回礼。”楚明点头道。 胖子翻白眼，吐槽第一次听说到摊市捡漏，还要礼尚往来。 最主要的是，那本古籍是流水线仿古线装，丘二南一开始给三十块，在他看来都是客气了。 楚明抬头看着丁雷，道：“这把剑，小弟出八千块，丁大哥觉得合适不？” “喂喂，八千块都可以买下好几吨五花肉，你就用来买把破烂？”胖子一听钱数，就忍不住要给摊主留面子，大声嚷嚷。 周围不少挑货人问声望过来，见楚明手里抓着的锈刀，纷纷摇头无声支持胖子。 丁雷面色冷冷扫了眼胖子，道：“这把刀乃是七珠宝刀，当年曹孟德贴身之物，上阵杀敌都不曾落下，八千块肯定是拿不下来，少说要十五万。” “你怎么不去抢银行！一垃圾级被你强行拉到珍宝级。”胖子面色黑沉怒斥。 “本来只要十万，五万是你嘴欠的代价。”丁雷态度强硬，不怕物件卖不出去。 第426章 坚持当冤大头 胖子听到丁雷的话，气得起身直跳脚，喊楚明离开。 楚明蹲摊位前没动，低头看着绣刀，道：“三国演义只是明清小说非是正史。” 这话是反驳丁雷说的，刀是一千七百多年前曹孟德随身佩刀的说法。 丁雷脸不红心不跳，道：“确实是三国演义记载，但刀是老物件毫无疑问，乃当年书粉请中原老刀匠张三宝锻造。” 张三宝本名不祥，只是锻造过三把传世级器物，被人们冠于‘三宝’之名。 清末动乱时期，其中二宝失踪，如今只剩下一柄长枪，被南洋某华人收藏着，三年前有人开价五百万美金都未能拿下。 周围人们心想，如果楚明手里的刀确实是张三宝锻造的，那么确实有资格作为珍宝级。 楚明抓住刀柄挥了下，道：“刀柄部分有四百年历史。” 众人闻言一愣，部分刀柄有四百年历史，那么意思是，其他地方要么更老，要么更年轻。 楚明一开始开价八千，还是感谢丁雷赠送民国古籍的回礼，那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后者。 “林兄弟的鉴断有点着急了。”丁雷见那么多人关注，所以态度又变回最初出面的和善， 其真正的意思是，楚 明不懂鉴定就别乱喊，免得丢脸丢大了。 周围人都是古董从业人员，别管技术如何，话里有话这类基本操作还是能懂的，看着楚明眼神怪怪的。 回礼回得另外一方不愉快的情况，不多见。 这时，有个手持拐杖的老者走过来，弯腰道：“小伙子，方便把刀给老夫看看吗？” 楚明闻声扭头，先见到拐杖，眼睛放大道：“老槐木制作的拐杖，不是一般人镇得住，老爷子……这不是秀丽斋大掌柜方原，方老爷子吗？” 楚明抬头见到老者真容后有点意外。 秀丽斋在蓉城古玩市场是排得上好的大店，大掌柜方原也是鉴定师老资格，江湖地位仅次于章河，属于西南圈内第二阶梯前排，出场费高得很，竟然会来摊市闲逛。 “如何？”方原一脸和善笑容问道。 楚明拿着锈迹斑斑的刀身，刀柄朝向方原，道：“哈哈~老爷子鉴定费可不低，小子占便宜了。” 周围人随即露出羡慕表情。 丁雷面色难看。 摊市摆摊都是‘精选挑选’过，哪怕精品级过线的物件都会被拿走，这是市场潜规则，大家都知道，不会有什么意见，否则也不会用‘捡漏’两字来代替 逛市场。 现在以方原在圈内的身份地位来鉴定，那味道可就不一样，今日生意基本告吹了。 丁雷想着怎么挽救危机。 方原已看完刀一样抓刀身方式还给楚明，微笑道：“你这回礼的诚意很足。” 老头的话翻译过来，锈刀就是垃圾级。 众人当即默契看向丁雷，有点期待，丁雷如果不甘心收摊，也许会选择大甩卖，就真‘漏’可捡。 垃圾级是一千以下，如果利润能个三五百，对铲地皮大军还是很有诱惑力。 此时，丁雷没说话，目光毫无波动盯着楚明。 “谢谢方爷爷帮忙鉴定，回头请您喝茶。” 楚明收刀递给左边的胖子，而后从背包里取出一沓钱，隔着两米宽的摊位递向丁雷，微笑道：“今日打搅丁大哥，实在抱歉，这是小弟请你喝茶的一点小心意。” “林小弟说笑，能得方前辈莅临指导，实属丁某之福，不敢再要，七珠宝刀便赠与林小弟。”丁雷抓住台阶往下滑。 众人很失落，这下没得捡漏了。 “既然丁大师想送礼，你就别客气了。”胖子伸手想拿钱。 楚明把钱丢物件上起身，跟胖子道：“出来混都是为了吃饭，怎么能让人吃 亏呢。” “小伙子有礼有节，将来必成一方豪杰。”方原感叹。 众人从楚明收古籍后拿起垃圾级的刀，开出八倍高价当回礼，全都看在眼里，现在还坚持原则，和胖子一比，简直身后挂着圣光，不得不佩服赞赏。 “这货真名都不敢说，还一直盯着看，比看媳妇还火热……” 胖子指着面无表情的丁雷，唾沫喷楚明脸上：“分明是把你当冤大头。” “你这老家伙说话忒难听。” “你越是跳脚，越显得小伙子品德高洁。” “……” 周围有人看不惯跳出来数落胖子，其余人紧跟着。 现在胖子假扮成老头不是真容，所以不怕被人惦记，张嘴把骂自己的一个个点出来回喷。 眼看着场面有混乱无序的样子，楚明伸手拿胖子手里的刀，道：“也没花你的钱，你也能心疼跟人吵架。” 也不知胖子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楚明手要碰到刀的手，手一松刀从一米多高掉落砸地上。 刀身上锈迹震散不少，刀柄上两颗宝珠裂开。 众人吃惊，都不骂胖子了。 “哎呀呀……本来还能卖个千八百块，现在亏到底裤都没有了。”胖子低头看着锈刀怪叫。 楚明懒 得理会蹲下伸手拿刀。 刚碰到刀柄就察觉有异样，嘴里惊疑一声拿起来定睛一看，刀柄出现裂缝。 “乾坤内藏！”有眼尖的人惊呼。 ‘乾坤内藏’的意思是，物件内隐藏着特殊物件。 所有人目光炯炯汇聚楚明手里，也包括摊主丁雷、蓉城鉴定师大前辈方原。 “刀柄拼接的，重摔后出现裂缝很正常。”楚明手握住刀柄环顾四周说道。 他觉得今日争执已够噪杂，继续下去影响自己的逛街热情，所以打算拆内藏。 “都到这一步，小哥就行行好，帮我清除下好奇心吧。” “对啊，如果不搞清楚，晚上睡不着。” “……” 古董圈从业者好奇心都比较重，众人不想楚明就这么走了，纷纷开口挽留。 “老夫听过丁家后代闹得厉害，能流到市场都是比较大众，小兄弟就帮大伙解解馋，如何？” 方原以为楚明是怕别人眼红才回避，于是很贴心提醒，刀柄内就算有内藏，也不会是值钱东西，不用那么担心。 楚明不解释方原误会自己，给了一眼感激，点头道：“方老都开口了，晚辈自当遵命。” “别文绉绉了，赶紧开。”胖子搓着手很是期待催促。 第427章 意外收获 楚明在几十双殷切的目光中，从背包取出薄刀插入刀柄裂缝撬动。 咔嚓的一声，刀柄完全裂开，里面有东西掉落。 众人心疼物件掉落损毁而发出惊呼。 好在胖子眼疾手快接住。 “谁这么无聊，刀柄里藏卷烟。” “瞎啊，那是纸张卷起来，说不定是藏宝图。” “……” 众人盯着胖子的手议论纷纷。 胖子直起腰后，捏着物件看了下，确定是卷纸，于是小心翼翼展开，而后激动大呼道：“手绘山水图，第三祖师级至宝！” 此言一出，众人萌生抢夺的心思。 方原扫了眼胖子手里摊开卷纸，苦笑道：“老兄夸张了。” 方原的地位摆着，众人闻言瞬间偃旗息鼓，不少人嘟嚷骂胖子无耻引人犯罪。 “不过……”方原低头看着展开的卷纸继续开口。 众人刚落下的心一下又提起来。 方原抬头看着楚明道：“小兄弟认为这图定什么级别比较合适？” 楚明从头到尾都没没认真鉴定锈到，并不知‘乾坤内藏’，此刻表情很是讶异，听到方原询问，扫视了眼胖子手里的纸，道：“精品级吧。” “老夫倒觉得臻品级，甚至珍宝级都有可能。”方原说道。 三万以上 为才算臻品级，哪怕只是最低线，也赚到两万差价。 要知道来摊市捡漏的人，数量最多的是铲地皮，古董圈中的底层，勉强能混个温饱，一下赚到两万块，是他们平日不敢奢望的。 周围人表情无不露出羡慕。 “没那么夸张。”楚明不怕招人恨被惦记，反正要离开蓉城很长一段时间，只是断定纸张上的信息没那么值钱。 “哇哈哈……，方大掌柜亲口验证，我们赚了大的。”此时，胖子撺着纸张朝丁雷晃着，笑声很响亮。 丁雷闻言，脸色跟刚吃下馊水，阴沉难看。 楚明无语，跟方原道歉拜别后，拉着胖子快速离开。 “你在怕什么？那鸟人一副坑人死样，就该狠狠踩一脚……”胖子叫嚷着不想走。 “你少说两句，嫌小爷还不够引人注目啊。”楚明数落着加快脚步。 丘二南在另外一边拉胖子的手，帮忙拖着离开。 这头，众人羡慕目送。 方原别有深意看了眼丁雷，拄着拐杖离开，几个保镖过来身边保护。 丁雷直到方原进入人潮后，朝着楚明离开方向爆发煞气。 …… 来时路上。 胖子不叫嚷，手抓着卷纸，道：“你小子果然阴险，以回礼为由捡漏，最 后还假惺惺，把臻品级降格为精品级。” “掌柜慧眼如炬。”丘二南走在最后竖拇指头。 楚明停下脚步在内沟河栏杆上坐下，看着胖子的胖手，道：“其实绣刀不是我的目标。” “狗屁，这回儿没外人，装什么谦虚？” “真没装。”楚明耐心解释，打从一开始他目标就是那本不起眼的古籍。 古籍现在在丘二南手里，闻言拿出来翻看了下，道：“是民国流水线仿古线书没错啊。” “你听这小子画虎烂。”胖子小眼睛翻着。 楚明扫了下四周，起身边走边道：“这里人多眼杂，回家细说。” 胖子还是不信，但丘二南都着一起走，只能乖乖闭上嘴。 半小时，三人回到棺材村家里大厅。 楚明先到卧室找工具。 胖子和丘二南在方桌前坐下，一个摊开卷纸观察，一个翻阅古籍。 等楚明从卧室抱着工具箱返回，二人也没研究个所以然来。 “先从这第三祖师级至宝解析。”胖子急不可耐递上卷纸。 “就不，急死你。”楚明翻白眼坐下，伸手要过丘二南手里的古籍放面前翻到第十三页，然后从工具箱拿出特制毛刷和几瓶药水。 胖子、丘二南都不懂鉴定，但作 为圈内人，工具还是知道的。 “天生水、拉卷液、清干膏还有絮棉毛刷，你这是要复原金蚕玉缕丝？”胖子惊呼道。 “安静看。”楚明把几种液体倒入碟子，点燃火柴后吹灭，伸进碟子里搅拌。 碟子冒泡滋滋作响，颜色从多彩逐渐变成墨绿，还飘出怪味。 胖子吸了一口后，一脸享受道：“就是这个味。” “我怎么感觉是猪骚味呢？”丘二南后缩捏着鼻子说道。 “你鼻子很灵，很香吧。”胖子点头愉快道。 丘二南不理解，有人会喜欢猪圈才会散发的臭味不想接茬。 这时，楚明已停下搅拌，拿着特制毛刷沾上墨绿色液体，在书上来回刷。 胖子拍桌大脑袋凑到碟子前，近距离嗅着碟子里美味，眼睛盯着楚明的动作，道：“胖爷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但没想到是古线书，不然当时应该拿来炫耀，气死那王八蛋。” “胖爷跟那丁雷有仇？”丘二南好奇道。 胖子摇头后咬牙切齿道：“没有，但他看着小明的眼神充满侵略性，让胖爷很不舒服。” “胖爷好爱掌柜啊。”丘二南说道。 胖子点点头，道：“必须的，我爱阿明到骨子里去了。” “我也爱掌柜 。”丘二南附和。 “那你应该理解我的心思。” “嗯，是的。” 胖子想让楚明帮忙找到锁龙井的二十二个物件，丘二南希望从楚明手里得到杀父仇人线索，才会把爱挂在嘴边。 “你俩太恶心了。”楚明趁着沾墨绿液体的空档吐槽。 胖子不以为意，淡定道：“你擅长用眼鉴物，应该知道线装书的底细，边刷复原液边给我们解惑吧。” “分心是大忌。”楚明低头刷着边说。 “我听你放屁，根本就是故意刺挠胖爷的好奇小心肝。” “知道还非要说出来。” “呀，信不信胖爷撕烂了。”胖子半个身体都趴在桌上，龇牙咧嘴朝楚明伸手。 “你阴阳技术是完整的吗？”楚明问道。 胖子动作顿住，道：“这本破书隐藏着阴阳五行大法？” “你个死胖子！”楚明抬头怒视道，“小爷就知道，当年你下井借龙气推演我的去向是顺带的，真正目的是挖坟！” “回答我。”胖子着急道。 “你猜。”楚明特制毛刷沾复原液，翻页刷另外一面。 “我猜你祖宗十八大代。” 胖子身体在桌面上往前挪动，要掐楚明脖子威胁。 桌子承受不住发出咔嚓、咔嚓的木头撕裂声。 第428章 村头卖猪肉的死了 楚明、丘二南眼疾手快，赶在方桌被胖子完全压塌时，一个拿古籍线装书和调好的复原液，一个抱起工具箱起身跳后。 就在二人刚跳后瞬间，方桌中间崩裂凹陷，胖子和断裂的桌子同时坠地。 “不行了，肚子被划开一个口子，鲜血横流大小肠打结脱落，在死前我挚爱的发小楚明同志，请告诉我……啊，我死了。” 胖子趴在断裂的桌面上嚎叫着，最后‘断气’了。 丘二南见状神情古怪，视线转向楚明。 楚明耸耸肩，无奈道：“他在横店也就是死跑龙套的，别指望能有多高的演技。” “滚，胖爷出演一部非常出名的大戏角儿，要不是得找你个小杂毛没空继续深造，不然指定要拿金鹰奖最佳配角。”胖子张开眼撇头道。 楚明一个字不信，眼皮一翻威胁道：“你不把桌子给我复原，线装书和那张卷纸上的手绘，小爷一并带走，等再回蓉城那天心情好再鉴断。” “我日了，那个叫金的玩意毫无线索，等你找到，胖爷养猪长都早已铺满黄金了。”胖子不乐意。 “那你就老实复原方桌。”楚明冷哼道。 “等着。”胖子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跑去后方翻找工具箱。 “ 死胖子，你他娘的神棍不好好做，跑来我家当小偷！”楚明整张脸都黑了。 他们家算上以前还在的沈倩、小言，还有编外人员吴明瀚，六个中就萧萧擅长木工花艺，工具只有萧萧知道放哪儿。 胖子一定趁着他不在家上门摸索，否则能那么熟悉。 “放心，我没找到你床底下地板藏着的宝贝。”胖子提着工具箱过来，嘿嘿笑道。 “你……我可没在地板藏什么东西。”楚明冷哼。 胖子坐地上取修复工具，边道：“少来了，打小跟耗子一样，什么都往地里装。以为胖爷不知道，五岁时你把那条炸五花藏在枣树下吗？其实你刚埋地理，胖爷转头就挖出来送肚子里去了。” “啊啊~贱皮子……”楚明暴跳如雷。 丘二南怕气喘不过昏厥，赶忙上前劝说。 楚明哪里压得住火气。 当年那条炸五花是曹悦给他的，胖子说种地里能长出五条，于是他想着种出来大家一起分享。 之后三个星期，学大人种地又是浇水又是看护。 直到小舅从山马台他家过来，他才明白五花肉种不出来，此时保质期过去，大人不让他碰，他就坐那边哭好久，胖子一直在身边安慰。 没想到，竟早就落 入胖子嘴里。 “我要杀了你！”楚明猩红眼扑上去。 “我不是给你五毛钱，去鼻涕虫家卖麦芽糖了，那钱可是胖爷找胖和尚借来的。”胖子拿着锤子乒乒乓乓修复桌子边说。 胖和尚是大开寺看管财务人员，最讨厌胖子、楚明等几个小毛孩，怎么可能借钱，很明显胖子是偷的，事后铁定被暴揍。 楚明想到这火气也就消了。 “搞定。” 胖子丢掉锤子从地上爬起来，动作已和二百多斤体重相违背，唰唰就把桌子组合起来。 丘二南好奇走进定睛一看，整张脸露出极其夸张的表情。 奇了！ 方桌刚才明明被胖子压断裂，他亲耳听到裂缝声，亲眼看到崩塌，结果不出三分钟，胖子一通很平常的操作下来，桌面没有一点毁坏过的痕迹。 “嗯，小杂毛逼得紧，不然重新抛光刷漆，搞个修旧如旧，扔市场铁定能值点钱。” 胖子用大胖手磨着桌面，语气对自己修复工程颇为不满意。 丘二南竖起拇指道：“精益求精，我辈楷模，尊您一声胖爷，丘某心服口服。” “那必须的，为了建个金碧辉煌的养猪厂，胖爷没日没夜锤炼鲁班术之养猪木工大法，算起来整整三十年，厉害 也是应该的。”胖子骄傲的扬起下巴。 楚明上前往胖子屁股上来上一脚，骂道：“满打满算也就十九周岁，你有鸡儿的三十年经验。另外，别侮辱鲁班术，人没有养猪大法。” “是养猪木工大法，还有十九岁四舍五入就是二十岁，二十岁就奔三，那可不就是三十年经验……” “是是，你从母胎开始就在锻炼养猪大法。”楚明重新落座敷衍道。 “严谨点，是养猪木工大法，别让胖爷再浪费口水。”胖子严肃纠正。 楚明懒得搭茬，继续低头用特制毛刷刷线装书第十三页。 胖子在他身边坐下，道：“乖，跟胖哥解析下这本书到底什么来头。” “你家养猪大法没告诉你？” “咋说话的。” “坐着说呗。” “干，信不信胖爷把隔壁改成猪肉摊！” “哼哼，我可听说了，村头的范叔叔跟养殖大户长期合作，肉质有保证还比人便宜，你卖得过他？”楚明边忙活边撇嘴。 “老范已经嘎了……” “确定是那个范叔叔吗？”楚明抬头惊呼道。 胖子狐疑反问：“你不知道？” 楚明摇头。 “前两天在睡梦中走了，警察来过确定不是他杀，我还帮忙抬棺呢。” 胖子 以前在棺材村也住过一段时间，跟村里大多数人都很‘熟悉’，见卖猪肉的老范走了，颇为伤感的。 楚明蹙眉道：“范叔叔也才三十多岁，比你高还你没胖，平常扛半头猪跟没事人一样，怎么可能突然嘎了。” “我也怀疑，所以特意算过一卦，卦象显示他杀。”胖子面色罕见正经。 “范叔叔就是普通卖猪肉的，你算不出来更具体或哪怕是小线索？”楚明追问。 胖子小眼一转，道：“不是说了，在棺材村我的生物磁场跟那口破井纠缠在一起，没法细算。” “你的话，我没法断定真假。”楚明一脸不信任。 “唉，人善被人欺，如胖爷我……” 胖子摇头叹气，在楚明拿着特制毛刷想给他脸来一下，立即正经起来，道：“这么说吧，缚恶龙二十四先天之炁阵法的秘器，每追回一件，我的能力就能恢复一分，当前只有全盛时期的二十四分之二，算走廊睡觉的小明，什么时候能怀孕都难。” “狗狗叫大黑，还是公的。”楚明怒斥。 “呀，亏你擅长用眼鉴定古董，连小明性别都能看错。”胖子坚持大黑狗叫小明。 “是公的。”楚明提高音量。 “母的。”胖子反驳。 第429章 有刺客 “公。” “母。” 楚明和胖子互瞪不相让。 “掌柜，大黑是母的。”一旁丘二南忍不住开口道。 楚明摇头道：“刚跟大黑认识的时候，他救过我命受伤了，我带它去宠物医院治疗过，宠物病历也写的是公的，兽医不可能看错的。” “母的，只是可能受过伤或者被什么人用药物害过，没那么明显。”丘二南说道。 为了说服楚明，他还搬出认识的养狗批发的兄弟增加权威。 楚明妥协了，但面色能难看，看着屋外走廊呼呼大睡的大黑狗，道：“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回头我得好好教导下。” 汪汪~ 大黑狗突然从睡梦中跳起来，朝着院子大门方向吠叫。 胖子立即起身冲出去，丘二南同时行动。 “你别走，在这里保护楚明，大黑跟我走。”胖子做出安排。 大黑狗跟着胖子后面飞奔离开。 “啊，我也是冲动了，狗狗叫也正常，不见得有什么危险。”丘二南停下脚步返回挠头道。 楚明盯着门外，道：“我记得胖子懂动物习性。” 丘二南闻言立即警惕起来，也看着外头，道：“咱们刚谈起买猪肉的老范，就有人过来游荡，难不成真给胖爷说准了，老范死于非命？” “那倒也未必。”楚明说到。 丘二南转头问道：“掌柜有什么新想法？” 楚明低头刷线装书，边道：“他现在推演八卦的能力也就巅峰时期的二十四分之二，算大黑什么怀孕都没能力，何况算人呢？” 丘二南释然，出门巡两边院子周围以防止意外。 接下来十分钟，楚明来来回回刷了书页两面共计五遍，胖子带着大黑狗折返。 进大厅，胖子小眼睛闪烁精光，气喘吁吁道：“惊门。” 楚明闻言不意外，随即表情又露出意外。 不意外的是，他之前为给萧萧解除枷锁，在西城镇惊门据点，跟那堂主黄胜业最后签订契约，接下来要拔除惊门参与烧毁程氏残害无辜普通人的惊门刺客。 那么惊门过来他老巢转悠实属正常。 意外的是，为什么会现身被大黑狗察觉。 要知道此刻惊门是专业刺客，隐藏气息是基础技能，大黑狗再灵慧也不容易发现。 “老范的女人死了，从脖子上似有若无的勒痕来看，是惊门银丝的杰作。”胖子说道。 “什么！”楚明站起来双眼爆发骇然光芒。 “我和大黑追上那名刺客，面容就是老范，但是毫无疑问是假扮的，后面我们追到隔壁煤工村只剩 下地基的关帝庙，上面留下一串文字。” 胖子缓过气来语气顺了，小眼睛一眯道：“惊门清理门户，外人莫要介入，介入者一律按叛徒执行。” “叛徒应该是老范常年不在家的妻子，否则半年来，没少买肉的萧妹子不可能没察觉同行存在。”胖子说道。 楚明重新落座，道：“既然他们是清理门户，那就跟咱们没关系了。” “但老范以前是干铲地皮，还在类似袍哥会组织待过。”胖子又说道。 楚明想站起来，最后没动眼睛瞪着胖子，道：“这么重要的信息，一开始咋不说。” “你在他三百米外住了半年，这类基本信息都没摸清啊？”胖子反问。 楚明想说老范在棺材村另外一头卖肉，自己很少过去那边，走都是人民路这头，转念打住。 作为一个古董人，自己老巢所在地人员等基本信息都不摸清楚，就是失职，没有借口可言。 “虽然是惊门扫除叛徒与咱们没关系，但胖爷怎么觉得，他突然过来显示存在，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毕竟就惊门那一只鸟飞过身边，都要拔掉人鸟毛的臭德性，会在乎你我的看法？”胖子说出内心的思索。 楚明摸着下巴想了下，道：“ 看来那丁雷身份果真不简单。” “二者有什么联系吗？” “你想，咱们刚从丁雷有点小冲突，回来惊门就冒出来，不觉得过分巧合了吗？” “也对，当二个事件太过巧合，那只能一种可能，它们之间必有联系。” 胖子点点头，而后又苦涩道：“丘老八那老货，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几天逼胖爷过来蹲棺材村，想推演也推演不了，气死人了。” 胖子说着鼻孔直冒白气，比牛还牛，把楚明看得啧啧称奇。 “会不会跟金有关系呢？”丘二南从厨房走出来。 丘二南巡视完一圈早就过来了，只是不想打搅楚明两人交流，就一直保持沉默。 楚明是知道的，所以不意外，手指磨着下巴深度思考，半晌后道：“极大可能。我大胆推测，惊门是接任务杀人，处理叛徒只是借口。” “那按照你的意思，我可以推断刚才那人也可能不是惊门人。”胖子顺势说道。 楚明点头道：“伪装假扮又不是惊门的专利，说起来擅长变戏法的景门，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丘老货！”胖子脱口而出。 楚明摇头道：“可能性不大，因他那天的诀别丝毫不作假。” “诀别的是你小舅，不是丘 老八。” “黑子也有一样的直觉。” “早说。”胖子放弃自己的猜想道，“不管他是谁，就按照老范夫妇是被金杀害的就对了。鉴于老范早前也干过一阵子盗墓活，咱们从这条信息入手，应该会有收获。” “范叔叔的身份是不是太多了点。”楚明无语吐槽。 “按照他的年纪算起来，从大锅饭踏进改革开放，正好是你我这般年纪，要技术没技术，要学历没学历，为了活下去，肯定什么都得尝试，他只干盗墓、铲地皮、黑社会小弟和卖猪肉四种职业，很老实了。”胖子分析道。 楚明翻白眼，四大职业也就卖猪肉是正儿八经，其他都是在灰色地带蹦跳，跟老实就没一毛钱关系。 “掌柜，打探消息我在行，给我一天时间一定摸到线索。”丘二南主动请缨。 楚明考虑了下，问道：“汉安古董圈一偏隔壁渝州，你在蓉城能走得通吗？” “只要有钱，洋鬼子都能撅起屁股伺候咱。”丘二南粗暴比喻自己的自信。 楚明笑了下，道：“经费我全部报销，我卧室床底下地板第三格是存钱的，自己先拿十万。” 丘二南还没动，胖子转头朝屋外走去。 “给我站住！”楚明黑脸喝道。 第430章 五十万被盗 楚明从萧萧闺房内暗格，取十万块给丘二南当经费。 丘二南马不停蹄，去探查猪肉范的背景。 楚明送走丘二南，拿来鸡毛掸子走向在大厅面墙跪下的胖子。 墙上挂着临时写了一幅字帖，上面龙飞凤舞写着燧人、伏羲。 本来想把三位原始祖师一起写上去，但楚明太生气字体大小没控制好，所以只能装第一、第三的二位华夏共祖。 “整整五十万，可以在蓉城市中心挑五套百平米的商品房，你一天之内就给我花光！说，花哪儿去了。”楚明用鸡毛掸子提胖子肥下巴喝道。 胖子回道：“不是说拿去做狗屋了，还问。” “林北听你画虎烂，狗屋材料是渔船，搬运费我也给了，只有剩不可能少！”楚明怒斥。 “真的。”胖子对着祖师字贴举手。 “还敢说谎，我替三位老祖宗抽你死你。”楚明扬起鸡毛掸子。 胖子怎么说也是三级武者，不怕楚明个普通人，不躲不闪。 “狗狗，我有事要你帮忙，进来下。”楚明招大黑狗。 大黑狗立马进大厅。 “胖爷我每次来都给你带好吃的，你可不能当叛徒。”胖子回头喊话大黑狗。 “他的胖屁股，要对准了。”楚明挥着鸡毛掸子 下令。 汪~ 在大黑狗心中，楚明无可撼动第一，所以就算跟关系好，此刻也张开血盆大口，两颗尖尖獠牙很是渗入。 “我说，我说……” 胖子不想屁股血流如注，服软了，承认拿五十万去卖了件黄金制品，本来想着从八百万酬劳扣，没想到事态有变，而今楚明把房子过继到他身上，就寻思着等回头再还。 “一克黄金八十五块，五十万能买将近十二斤，哪家金店能出现货？”楚明质疑。 胖子解释道：“说了，是黄金制品。” “黄金制品就不是黄金了啊！”楚明怒喷。 “去金店途中，我偶遇一个卖货郎，就从他手里直接收货。”胖子解释道。 楚明心叫不好。 胖子当算命神棍，不怕没土豪客户，但鉴定技术还不如大黑狗厉害，铁定被坑了。 他黑脸伸手道：“物件呢？” “我扔锁龙井镇邪了。” “甘霖娘，你当我还是五岁时那么容易上当。再不老实，让大黑咬死你。” 楚明平日多吃个肉包都觉得心疼，这死胖子竟敢一下挥霍五十万，他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面目狰狞威胁。 此时大黑狗默默往外跑。 胖子余光扫到硬气起来，从地上站起来斜着大胖脑袋， 用下巴看楚明：“我没钱还，打死我你更得不到了。” “没有大黑，还有黑子在，等回头让他把你吊起来收拾，效果是一样的。”楚明冷哼道。 胖子不怕，胖脸还带着笑容：“你没时间了，等他回来你就得出发。” 楚明硬实力又打不过胖子，只能气得直跺脚。 这时大黑狗去而复还，嘴里还咬着个物件。 “臭狗！”胖子见状横眉怒目扑上去。 大黑狗嘴叼物件灵活躲避，眨眼来到楚明身边。 “不许动！”胖子大吼。 楚明用胳肢窝夹鸡毛掸子，伸手抓起物件，立即臭骂：“这他妈的哪是黄金制品，分明是赤金！” 古时，依五行划分金属，黄金、白金、赤金、黑金、青来代指金银铜铁锡。 赤金就是铜。 楚明入手就知材料。 更让他愤怒的是，物件是块神主牌。 现时代。照相机的出现，大家都拍照片供奉，神主牌就用得比较少了，可在解放前家家户户谁没有几块，金、银、玉、木、石头等材料多种多样，谁会花五十万买？ “小心点啊。” 胖子心肝噗通直跳提醒，而后解释道：“你仔细看看，神主牌上是谁。” 楚明拿着的是背面，寻思胖子不懂鉴定但不是蠢 货，能花五十万铁定有理由，于是翻过面看了下。 呼呼~ 这一看，楚明鼻孔直冒气。 神主牌真面写着‘黄老祖师’四个大篆体，就没然后了。 “你大爷的……”楚明面目狰狞抓起神主牌对准胖子欲砸。 “祖师爷在上，阿明年纪小不懂事……”胖子跪地磕头。 古董圈中，第一祖师爷毫无争议是燧人氏，第三祖师爷是伏羲氏，第二祖师爷各有各的说法。 胖子是当代阴阳家，源头来自战国末期邹衍。 又因阴阳家是道家分支，故而尊老子为祖师，后来黄老之学传世，所以第二祖师跟着改变。 凡市面古董，只要是刻着‘黄老祖师’四个字，无论什么字体，百分百出自阴阳家之手。 不过有个最重要前提，得是真货。 楚明手里神主牌，不华丽很朴实，表面没有任何纹刻，金闪闪可当镜子，怎么看都是仿品，胖子竟花五十万买下来，如此眼瞎，他岂能不生气。 不过见胖子那么虔诚叩拜哭嚎，他也就没砸出去，走到桌面拿颗大苹果奖励大黑狗，坐下把神主牌放桌上。 “还我五十万或者拿出相应筹码，否则我把它融掉，给狗狗打个项圈。” “莫非你是胡人，专门来羞辱 我汉家儿郎！”胖子跪地愤怒大叫。 楚明斜眼骂道：“你家才胡人，全家都是。” “黄帝乃我华夏人文始祖，老子是我华夏哲学第一人，你要是我汉家儿郎，岂敢大不敬，融了神主牌做狗项链。”胖子驳斥。 “哦吼，那么请这位孝顺的黄老千年后辈，是给五十万还是给对等价值事物呢？”楚明伸手道。 胖子兜里比脸还干净，又被丘老八逼着蹲在棺材村，最厉害的推演之术被迫封印，哪还有本事接下楚明的条件。 他脑袋一转，道：“胖爷直觉神主牌来历非凡，你好好鉴定下，说不定翻个十倍。” 楚明黑脸不语竖中指。 “真的，胖爷当时遇到那卖货郎，就像是跑了数十公里，气喘吁吁腿都发麻时，迎面吹来温柔带着清香的风，整个人都精神了……”胖子跪地上双手乱舞比划。 楚明没错过胖子说的任何一个字，但任何一个字都不信。 没法子，胖子是他认识人中最奇葩的一个，从小坑他，嘴里吐出来的字，十个字有十一个字不可信。 胖子见他无动于衷，停下阐述自己的感觉，咬牙举手道：“我以我妈的人格发誓，此次此刻字字属实，若有假，此生不回关中祭祀。” 第431章 真祖师级至宝 胖子对谁都敢坑，唯独不对养母，哪怕说个不好的字眼。 所以当胖子拿出养母人格发誓，楚明把视线转到神主牌，认真考虑了。 胖子见状立即从地上跳起来凑近，双手撑在桌面，道：“鉴定下吧。” “时间地点，卖货郎长相言词都一一老实交代，我再决定要不要鉴定，毕竟鉴定是要耗费能量的。”楚明说道。 “三天前，我路过渝州市中心朝天门码头，那卖货郎操着一嘴洛邑口音，长相却很有咱们老秦人特点，跟兵马俑复活了一样。他手里的箱子，除了这块神主牌，还有不少玉制品。我仔细一看，感觉是刚从坟头里借出来的。”胖子很认真转述。 楚明眯起眼，道：“洛邑跟长安一个德性，提锄头朝地上挖个三尺，说不定就能碰到古坟，其他地区没少人跑去碰运气，那么……” “那么这神主牌铁定是祖师级的，年份至少在隋唐之上。”胖子迫不及待接话。 “玉可能是陪葬品。”楚明手指着神主牌左上角道，“它就不一定了。我建议你用自己的王八眼好好瞧瞧，这是不是焊接点。” 胖子大脑袋凑近看了下，道：“天然裂缝，不是焊接点。” 楚明伸手拍了下胖子脑袋，道：“不想还钱直说，整那些 虚头巴脑的借口，还天然裂缝，屁股沟啊。” “那就算是焊接点，也是那卖货郎从古坟借出来，发现有损，为卖相找人搞了下，至多损害价值，跟真假没有直接逻辑关系。”胖子反驳。 确实如此，楚明没话说。 “试试，等回头我给你拉头牛过来补能量。”胖子怂恿道。 楚明黑脸道：“敢再动我的钱，把你扒皮熬油，肉渣子拿去喂狗。” “我给你守家，多少给点工钱吧。” “那是另外价钱。” “我要预支。” “我刚拉的热乎乎粑粑。你要不要？” “黑心资本家。” “……” 两人你来我往斗嘴。 楚明说得嘴酸得不行，自行打住闭上眼。 胖子知道自己赢了，楚明是在调整心绪，心情高兴，去厨房冰箱取鲜牛奶。 “我要知究竟！” 楚明调整好状态起心动念，视觉一条条金线条如灵蛇，在虚空中勾勒交织。 噗~ 就这时，楚明如遭雷击，脑袋嗡嗡作响，嘴里涌出一口鲜血。 胖子从厨房走出来，见状手里牛奶一丢，二百多斤的体重跑出羽毛般轻盈，转眼间跨过五米来到楚明身后，手贴着脊椎中间段。 “我没事，不要强行打断……” “必须停下！”胖子态度强硬，不许楚明冒险，手 指用力按脊椎。 “说了，我没事的。” 楚明喘着气，抹掉嘴角鲜血继续调整状态，维持万物眼开启状态。 最终，胖子还是把他截断。 胖子的方法，是前天遇到丘老八得到的，专门针对楚明的万物眼，打断不会有后遗症。 当然，强行鉴定吐血的事，没法挽回了。 楚明闭不上眼恢复。 胖子尽量不让脚步发声，又进厨房取来牛奶，然后在一旁安静守护。 半个小时后，楚明张开眼。 “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楚家就剩下你一根独苗，一旦出意外真就绝后……” 胖子打开牛奶盖子递到楚明嘴边喂，同时唾沫横飞臭骂。 楚明有点脱力，想避开做不到，只能任由胖子的唾沫飞溅脸上。 他喝了几口牛奶稍微缓过气来，望着神主牌道：“真，祖师级至宝。” “道歉！”胖子马上变脸。 “对不住，歹势。”楚明毫无诚意道歉。 胖子只要亲耳听到楚明吃瘪，至于态度不重要，胖手撑在桌面上，看着神主牌流哈喇子。 “你别再把我桌子搞坏了。”楚明怒斥。 “放心，虽然修复时没加新材料，但胖爷出手稳固了，现在就算放上三头猪都没事。” “嗯，你是一头猪。” “猪猪那么可爱，五花肉那么 好吃，我才不生气。”胖子小眼睛冒出贪婪目光。 楚明放下牛奶提醒：“今日你拿不出五十万或者对等价值的筹码，这物件就属于我的。” “做人不能太无耻了，胖爷为了收到这块神主牌，硬生生瘦了二十斤，你好意思独吞。”胖子知道没理由全要，就撒谎博取同情。 楚明不上当，盯着神主牌道：“没法看全部，但能说的是和线装书有关联。” “你意思是……” “没错，阴阳家之物，年份不下于北宋。”楚明说道。 胖子闻言捂着胸口，防止心脏暴烈，脸上通红狂喜道：“胖爷转运了，竟然也能捡到漏了。” “我没听过花五十万捡漏的。”楚明揶揄。 胖子转头骂道：“你懂个锤子，哪怕它只值五十一万，对胖爷而言也是漏，还是大.大的漏。” “可想象你以前生活多悲催。”楚明摇头嘿嘿笑。 “艹你大爷。” “我大爷坟坟在哪儿，你应该知道，赶紧去，别跟我客气。” “就你家那穷样，陪葬品可能就是个尿壶，你就是跪下来求，胖爷也不乐意去。” “最好是。” 楚明又没大爷才不在乎胖子的臭嘴。 此刻他手脚能动了，指着桌上线装书道：“紫蚕丝制作的书页，上面有阴阳家技术 理论，因是阴阳家特殊手法，我只能看到跟蝌蚪一样的字体，没法搞清楚具体。” 胖子闻言大喜，戴上手套拿过书籍，轻轻捏起楚明刷过复原液的书页，胖脸几乎要贴上去。 楚明想阻止。 紫蚕丝不是天然蚕丝，而是融合一些特殊材料，为易碎品，就胖子的行为，一不细心鼻子直接搓破。 胖子抬头眼睛瞪得滚圆，惊呼道：“是明洪武之前我家门派缺失的那部分……” 楚明好奇道：“业界传说是真的？” 业界一直盛传近五百年，阴阳家越来越虚弱，是因那代传人在草原人入主中原出意外，只是未经证实。 “是真的，不过你鉴定有误，这上面记载的信息，是技术理论隐藏地方，也就是一张藏宝图。”胖子有些失落道。 “我可没鉴定错，一开始就知道是张藏宝图，就是想看你出糗。”楚明淡定回道。 “好贱的一个人。” 胖子小眼睛跟抽筋一样翻着，若不是考虑到楚明刚能量耗费过大，身体还太虚，都想出手揍一顿。 “你还别不服气。有藏宝图在手，怕秘法不重见天日？”楚明说道。 胖子冷哼道：“道理是没错，那么我小心翼翼求问，我们家大鉴定师楚明同志，可知道菩萨坐下金莲指的是哪儿吗？” 第432章 发小的价格 “大金寺。”楚明脱口而出。 胖子吐槽：“张嘴就来，菩萨坐下金莲是个庙就有。还有阴阳家乃道家分支，跑和尚庙，像话吗？” “三教一体，殊途同归。再说了，大金寺念经的和尚才几个，一群假念经整它活的家伙，有惊门人混在其中，我都不觉得意外，何苦你们生门。”楚明撇嘴道。 胖子一想也对，道：“那这大金寺咱们都非不去不可了。” “不着急，距离我十八周岁还有一年半，等把金抓到再说。”楚明摆摆手。 胖子不同意。 他觉得如果得到阳阳家完整传承，说不定就能拿别的物件投入锁龙井，就不用依靠楚明，犹如盲人摸象，去找拿卖掉不知跑哪儿的二十二个物件了。 “有个你绕不过去的坎，在二十二个物件没找到前，你每天至多只能用水晶替代，离开棺材村两小时。”楚明提醒。 胖子闻言大胖脸僵硬住，而后朝着汉安方向怒喷丘老八。 楚明摇摇头，默默拿起卷纸展开。 纸面积为普通纸巾大小，上面是毛笔手绘简笔画，线条有些发黄，粗粗一看跟进蚯蚓窝一样。 楚明双手戴橡胶手套，各捏着纸张一角，跟菜市场大妈验钞动作一样翻看。 看 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来。 “怎么样？”胖子好奇问道。 楚明吐了口气，刚才鉴神主牌能量损耗过大还没恢复，靠着基础知识判断，很难准确。 胖子知道楚明状态，不奢求详细鉴定，坐下椅子道：“那就分析看看，不然心痒痒受不了。” “横断山脉。”楚明说道。 “嗯，你怎么一说好像没错，还有吗？” “上面就是一些线条，组合起来似字非字，应该是原始巫文，从方原当时的反应，应该知道一点什么。”楚明解释道。 胖子一脸感兴趣，道：“明代坤舆图，把横断山脉附近定位为传说中的昆丘，莫非……” “先别莫非了，无论是什么，当前我没余力去探查。” 楚明把纸重新卷起来，和其他连个物件放在一起，道：“这三样东西我可以转让给你，看在你小时候坑我的份上，给你打个骨折。” 胖子站起来掏兜，道：“没钱。” “总价一千万。”楚明自顾道。 胖子胖脸剧烈抖动，指着楚明怒喷：“神主牌五十万，线装书、卷纸一万，你翻将近二十倍转让，信不信胖爷把你脑袋塞马桶里灌尿。” “唷，既然你不想要，那可我挂拍卖会去了。”楚明笑眯眯道。 这世界不是只有楚明一个鉴定师，自然能看出三个物件的价值，真挂上去，价格指定上天了去。 胖子如泄气皮球坐下，耷拉着大脑袋道：“便宜点。” “行，给你抹个零。” “一百万，还是有点……” “是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毛九。” “赛林木……好好，您是鉴定师，是大牛，自有一套折价系统，而我就是个算命算不准，没爹没娘，没门没师的孤苦伶仃娃，既是上不得台面，只有给钱没有议价能力的份。”胖子手贴在额头前遮住双眼，语气悲凉。 楚明抓起苹果啃着，表情毫无变化。 胖子余光偷瞄了下，放下手道：“我的可怜毫无水分，你一丢丢同情都没有哦。” “比起你，我情况又好多少？”楚明随口说道。 胖子郁闷，感觉楚明就是老天爷派来针对自己的，喘了几口气，道：“好歹也是发小，给点诚意，把九抹掉。” “死不要脸的，张嘴就叫我白送你五十一万。”楚明冷笑。 “那这样吧，在你离开蓉城这段时间，我把两边建筑凡是涉及木结构位置修葺一遍。”胖子提出诚意。 楚明思考了下，道：“材料费谁出？” “我出，但你要借我 一百万。”胖子回道。 楚明立即把脱鞋砸在桌上，道：“三个物件有二是没完全鉴断，价值至少八位数后半部，而鉴定出来的那个可以肯定五百万到两千万，我给打骨折转让给，你还不满足乱砍价，拿那点上不得台面的木工活，我都不跟你计较，还要我出材料费？信不信我拍你一脸鞋印，让你知道什么叫要脸！” “借，借的，不是白要啊。”胖子纠正。 楚明撇嘴斜眼道：“你还得起吗？最后还不是赖账。”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总不能让我到隔壁拆迁的煤工村挑建筑废物当材料吧？房子是百年大计，不可不察。” “签借条，规定时间内还不起，得给我打工十年。”楚明抛出条件。 胖子拍桌愤恨道：“你个小杂毛好奸计！就说咋那么好心，最少上亿价值的古董能给我打一折，合着是在图谋史上最强阴阳家，天赋比肩三皇五帝的胖爷！” “好厉害，好棒棒。干不干。”楚明淡淡道。 “干。”胖子二话不说同意了。 楚明很满意，从工具箱取出合同拟定。 胖子不信任楚明，大脑袋凑近，看到一年内还清的字眼，顿时目光猩红要掐楚明脖子。 “一年内我找到你 贱卖的二十二物件，这样你就能恢复自由，以你超越智人的天赋，随便找个土大款算算命，半年内赚到一百万不难。”楚明说道。 胖子手在楚明脖子前墩柱，半信半疑道：“你凭什么一年找全，胖爷我可是找好几年了。” “我本身是鉴定师，手底下有随爵、刺客、盗墓贼、坑鬼佬的超级销售员，还有比你聪明的狗狗，鬼才济济，还怕找不到？”楚明冷哼。 “咋说话的，三皇五帝岂是你能侮辱！”胖子数落道。 “我说的是你天赋超越智人。” “那也是祖先。” “祖先也分生物和文明文化，我更在意后者，就比如你压根不在意血缘爹妈，把养母奉为至高神，第二顺位是黄老祖师爷。”楚明反驳。 胖子脸发红又泛青，半晌也拿不出胜过楚明说法的道理。 楚明拟好合同签下大名，盖上指印道：“给我打工十年也不会让你吃亏，至少盖个铁厂房养猪没问题。” “胖爷要的是金碧辉煌，真金打造的养猪厂。” 胖子强调目标，并夺过合同低头要签名时，顿住咬牙切齿道：“借都借了，那就多借个五十万吧。” “滚，以为每次都有那么好运气，都能捡到漏。”楚明断然拒绝。 第433章 再见蓉城 古董圈从业者有多少，没人有能力统计，但从之前黑子干铲地皮，三天饿九顿的状态，可想象‘捡漏’不难是容易的。 胖子这次花五十万，从卖货郎手里收到的神主牌，可说比赌徒还疯狂，下次还能这样运气？所以楚明才坚决反对多借五十万。 胖子指着隔壁解释道：“我要开店总得有本钱，否则卖空气啊。” “好主意。” 楚明拿过合同修改，边道：“盗墓贼下墓最需要的氧气瓶。” “滚滚……阿明我爱你。”胖子还想喷一顿，发现楚明把资金改成两百万，恨不得抱起来亲一顿。 楚明把合同移到胖子身边，贴心递上笔，边道：“我有直觉，即便你恢复自由，也没能力在一年之内搞到二百万。” “对哦，钱借越多我压力越大。”胖子反应过来后拿着笔犹豫。 楚明拍怕其后背，道：“人猿之下天赋第一的你，竟也会没自信？” “越说越离谱，几百万年前的古猿都搬出来……不过胖爷喜欢听。”胖子恢复笑容大手一挥，签下大名盖上手印。 楚明收起合同，道：“记得你的工作是修葺不是建造，别给我加一些乱七八糟的结构。” “放心，胖爷对鲁班术之养猪木工大法，比阳阳家 理论还尊重，不会乱来的。”胖子取走自己的合同边严肃道。 楚明有些怀疑但也懒得警告，反正胖子乱改的话，隔壁小卖部大婶第一个不同意，会喊上居委会和居民们，把胖子给活吞了。 随后，胖子蹦蹦跳跳的走了。 楚明把三个物件藏好，去陪大黑狗玩耍一会儿，出门到银行给胖子转账，回家是晚饭过后。 准备装备的黑子下午就回来，给楚明准备了整整两个登山大背包。 楚明难道背包上外绑着的卷筒，道：“你会不会太夸张了，单人肩扛火箭炮都准备了。” “就你那小身板，别说扛火箭炮击敌，不被后坐力震脑开花就不错了。” 黑子打开卷筒盖子，解释道：“里面是我之前找朋友特意打造的单人简易轻便，自动式的帐篷，钢管轻薄但支撑重量不一般，比公园健身器材还强悍，帆布也是特制的，防水不易燃，还有……” 介绍完帐篷，黑子拿出单子给楚明，上面罗列着两个背包里装的东西。 楚明粗略一扫，无语吐槽：“我不是要爬喜马拉雅山，而是一路往东，海拔只会越来越低，你整那么多极地探险装备做什么？” “哼，你不看看地图吗？长江以南才几块平地，全是山连山 ，不比去藏地轻松。”黑子反驳。 楚明指着两个背包道：“二百斤，就我小身板背得起来？” “两个大是让你绑在摩托车上，还有个小才是让你背的。对了，要不越野车给你开？” “我不仅没驾照，方向盘都没摸过。” “那还是算了，免得跟当年诸葛祖师出蜀北伐一样，你这趟东征刚出门就左转医院。” “我可谢谢你的祝福。”楚明白眼一翻问道，“胖子呢？” “在隔壁卧室敲打，都不理我。” “我去找他告别，你帮我把背包绑在摩托车上，我晚上第二点就出发。”楚明走向厨房。 黑子跟着脚步欲言又止。 楚明停下脚步转头：“不用担心，只要那叛徒一日拿不到我爸当年掌握的密钥，就不会对我下死手，甚至还会帮我拦截其他方向的杀手。” “可是……” “别可是了，如果真出意外，那只能说我这辈子也就到此为止。”楚明拍拍黑子肩膀而后走进厨房。 他家原本是整个府邸后被一分为二，之前沈倩开餐馆的时候把厨房打通了。 楚明来到这边，看着餐馆装修想到沈倩心里莫感伤，也不知道沈倩现在是否好点。 铛铛~ 之前属于小言的卧室传来响声。 楚明回神走 过去推开门。 卧室内一团乱糟糟，胖子蹲在角落一手锤子，一手铁钉狂敲地面。 “都快晚上十点了，别砸了，会吵到邻居们。”楚明进屋边说。 胖子耳朵被自己制造的杂音给包裹，对外界没反应，楚明走上前拍后背，胖子吓得大叫：“妈妈呀~” “你在做贼啊。”楚明伸头好奇道。 胖子一屁股坐上去遮住，仰头道：“大半夜，你来干么。” 楚明知道胖子大概在制作暗格，也不点破，道：“凌晨我就要离开了。” “咋地，还要我给你送葬吗？” “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楚明抬脚作势要踢，道：“大黑的伙食费，每天标准五十块，我现金放哪儿你也知道，记得买东西要发票，到时候我要对账。” “这是什么人家！蓉城作为西南数省中心城市，普通人一天收入也才三十块，一条狗一天伙食给五十块。”胖子惊呼道。 “你不吃吗？” “既然把我算进去，为什么只提那条狗！” “你天天吃五花肉我没意见，但给狗狗吃的要多元化。”楚明丢下愤慨胖子转身离开。 胖子起身道：“你要是不回来，我把你的狗养成猪。” “狗狗要是太胖或者太瘦，到时我都抽你。”楚明威胁 着离开卧室。 胖子望着楚明背影红了眼眶。 卦象显示，前方是荆棘深渊，这一别…… “阿明，你明天再走先办件事。”胖子喊道。 外头楚明回头道：“干什么？” “我去夜总会借几个妞儿过来，你好好耕耘下，给楚家留个种……” 胖子没说完，楚明抄起椅子就要砸。 “我是认真的。”胖子不躲不闪严肃道。 “去死。”楚明放下椅子跑回隔壁。 黑子把大包绑在摩托车，见楚明脸红通通的，好奇道：“胖子对你做什么了？” “十点和十二点也没差多少，我现在就出发，小包给我吧。”楚明说道。 黑子没废话，去提来小包。 楚明往身上一背立即出门。 汪汪~ 大黑狗站在摩托车边吠叫，似乎知道楚明这趟出去凶险未知，想跟着一起走。 楚明上前弯腰摸大黑狗脑袋，道：“乖乖，胖子要是天天给你吃五花肉，就对准他大臀往死里咬。他要打你，就去隔壁找大婶，带全村过来收拾他。” 说完，楚明跨上摩托车调转方向。 黑子满脸凝重帮忙开大门。 “我会很快回来的。” 楚明告别大黑狗，也是对自己说，话音刚落就跳下摩托车，倒退着回来并急哄哄道：“锁门，快快~” 第434章 只是朋友 “怎么了？”黑子好奇要出门查看。 “关门。”楚明喊道。 黑子缩回脚关上门。 呼呼~ 楚明吐了几口气，而后压低声音道：“你骑着摩托车从隔壁菜馆的门离开，骑到煤工村被拆的关帝庙后通到人民路的路口，我从后院翻墙跑过去。” 黑子没多问点头接过摩托车推着走。 “狗狗拜拜。”楚明跟大黑狗摆手后冲进大厅直奔后院。 外头。 一辆越野车横在他家通往外界的路口，驾驶座的程慧心神情憔悴，刚才楚明骑摩托车刚出来，她就双眼爆发精光，把楚明吓退回去。 煤工村拆迁进展缓慢，周围依旧是铁皮包着，里面还是老样子，以前的村中心几栋老楼依旧挺立，关帝庙仅剩地基，在晚秋月光下，很是萧瑟。 楚明从棺材村穿小巷子，一路翻墙越过废墟抵达这里才停下来喘口气。 “感谢二爷保佑。” 楚明对着地基抱拳一拜，抬头时差点把魂吓飞，地基上站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老齐，双目闪烁骇人寒光。 楚明稳住情绪后，脸上挂起勉强笑容，道：“齐哥晚上好。” “大掌柜不好，我也就不好。”老齐收敛眸中寒光，语气阴冷。 风君道回归，等于是他们团队脑子回归， 已然推演到楚明打算做什么，以自己命要挟老齐不能动楚明，但他是看着程慧心长大，心里难免不爽。 砰~ 这时隔壁传来响声。 楚明转头顿时神情骇然。 几十米外一辆越野车，卷起漫天的尘土，径直穿过门框被卸掉的老楼底层。 老楼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板楼，没有私人资本家参与，质量肯定没问题，但终究是上了岁月，开车人情绪也不稳定，不小心撞倒墙、柱子，那可是要被活埋的。 好在开车人目标明确，车前大灯对准楚明，有惊无险穿过老楼爆冲而来。 楚明想着避不开，干脆站着不动。 越野车驾驶座上，程慧心见此，神情疯狂双眼杀气腾腾，脚用力踩以油门。 楚明一动不动，目光坚定望着。 眼看着车子越来越近，老齐害怕楚明被自家掌柜撞飞，以内力驱动大吼：“大掌柜~” 车上，程慧心恢复了些神智，踩住刹车并打方向。 车头几乎是贴着楚明转方向，往前开几米后再倒退，驾驶座停在他面前。 飞舞的烟尘把二人隔开，即便两人距离不足五十厘米。 “我没有背叛你！”程慧心望着车玻璃方向，手拍方向盘道。 楚明不语。 这次钓鱼局能否成功，程慧心是其 中的关键。 他不能去赌程慧心的演技，能好到骗过程家内奸，因此沉默是此时此刻唯一的选择。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年纪小鉴定技术厉害点，不就是统筹能力强，把不相关的势力联合起来搬到叶家，不就是……” 程慧心坐在驾驶座，眼睛望着前挡风玻璃，冷笑着絮絮叨叨，看着在嘲讽楚明别太骄傲，否则摔得很惨，实则像是小学生数着对自己好的人优点，哪怕只是一段并不真诚的关心都不错过。 这时一阵秋风吹来，要把烟尘带走。 楚明知道得走，否则二人要面对面，他表情冷漠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车上，程慧心看不到但能感觉到，心脏剧烈收缩绞痛，却也倔强不回头不呼叫。 风带走最后一丝烟尘。 楚明已越过原关帝庙仅剩的地基，老齐走过来靠近车子，小心翼翼道：“大掌柜……” 程慧心趴在方向盘大哭，道：“明明我没做错什么，还来低头道歉，为什么他哪怕连个‘嗯’字都不肯回。” 老齐一辈子光棍，不怎么理解程慧心的心情，但能共情到有多伤心，扭头看向楚明离开的方向，牙齿嘎嘣作响发誓：“敢伤我大掌柜的心，老夫与你不共戴天！” “老齐， 不要伤害他。”程慧心说道。 “我认识大掌柜二十五年整，见你哭得那么绝望只有三次，一次是刚出生被接生婆打，一次是嫂子离开我们，还有就是这次，我若是不能找那小子要回场子，不配当你贴身随爵。”老齐说道。 程慧心抬头抹掉眼泪，强行露出笑容道：“严重了，我出生一口气不开，被打是应该的……” 这头。 楚明心情很沉重。 风君道跟南渊六艺之书艺周旋多年，一定能猜到他的计划，为了信息不外泄，肯定不会给任何人透露，也就是说程慧心直到此刻，还没明白过来。 可即便这样，程慧心只是委屈并非真动杀心，否则有老齐喊声也阻止不了。 要知道，他见过太多犯轴的人，所以坚信这点。 “我就说你将来肯定要很惨。” 黑子从墙角走出来，遥望楚明走来地方叹气：“真是个难得的好女孩，被负心汉伤那么深，心那么绞痛，却还帮忙辩解。” “她和我只是朋友，用不上负心汉三个字。”楚明冷哼纠正。 “你有负于她，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黑子斜眼盯着楚明。 程慧心今晚的表现昭然若揭，楚明还强调‘朋友’，就太自欺欺人了。 当然，黑子也了解楚明 动机，毕竟卦象显示，横在前路的是荆棘深渊，刚才要是回应不会解决问题，反而伤害更深。 来到摩托车跨上去，楚明提醒黑子：“记得跟我决裂。” “呸，黑爷才不稀罕跟负心汉当朋友。”黑子吐口水道。 楚明不语，发动摩托车驶入人民路。 人民路在改造，路灯全都关闭，此间又临近半夜，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天空那轮弯弯的下旬月，散发一点点光芒。 摩托车刚走数百米，一片乌云飘过来，把唯一灯光也遮蔽了。 楚明前方后路全是漆黑，唯有坐下摩托车灯还在，不然他就被黑暗完全吞噬了。 这跟他如今面对的情况何曾相似。 若是这一局不能钓到足够肥的鱼，没有未来可言，那时候负可不是一两人。 蓉城某处。 正跟摩登女郎深入交流的男人，接到一通电话，迅速停下动作下床走到窗户边，望着下方闪闪的霓虹灯，阴冷道：“确定那小子连夜逃离？” “是的。”对面回道。 “等人家来兴趣就丢着不管，丁先生好坏呀。”摩登女郎从后面贴着男人被，手伸到前面不老实乱摸。 “跟紧。”男人下令随后发信息给某人，只有四个字，‘鱼脱网了’，转身一把拉住女郎贴窗户交流。 第435章 男人的小游戏 楚明驾驶摩托车，一路风驰雷掣，凌晨抵达七十公里外的资市。 资市风岭山下有个旅馆。 旅馆始建于清末，解放后收归国有，改开后效益不高在破产边缘摇摆，十年前被私人承包，装修后重启最初的名字‘芙蓉苑’。 芙蓉苑提供比较特殊服务，是当地男人们的乐园。 凌晨十二点半，楚明骑着摩托车抵达，背着背包进旅馆，直奔丘二南给的房号敲门。 门内传来叫声，道：“你们办事效率真低，半小时才送过来，大爷我都七上八下爽几回……啊呀，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掌柜您别误会。” 丘二南只穿着条短裤，开门见是楚明吓得舌头打结。 “我都忘记饿了，先去吃个夜宵。”楚明转身就要走。 丘二南拉住他，道：“别走，真没不是您想的那回事。” “丘哥哥，怎么那么慢呀。”屋内传来娇滴滴的埋怨声。 楚明咧嘴笑道：“我是误会了。” “您，您进来……”丘二男强行拉着楚明进屋关门。 楚明有点抗拒，提醒丘二南自己是未成年。 说话间，他们走过玄关。 房间大床上，有三个穿着清凉的女郎。 三人呈品字形围坐着一张小桌子，桌上 是乱堆的扑克牌。 女郎们转头看向楚明。 其中靠着床头位置，五官最漂亮，胸前傲人的女郎，不喜道：“怎么会有小孩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旅馆？” “不玩了。”其他两位女郎，手里牌丢小桌子上下床。 随后，三个女郎一脸嫌弃穿上衣服离开房间。 期间楚明跟做错事一样，在玄关边贴墙站着，等房门一关，对身边丘二南竖起拇指头，赞扬道：“玩小游戏还是一拖三，恭喜我们丘老板摆脱失恋负面影响。” “只是打牌没玩花活……”丘二南着急解释。 楚明低头指着丘二南那条满是破洞的短裤，道：“穿成这样，大黑都不会信只是来打牌。” 呼呼~ 丘二南急得狂喘气。 “可以了，成年人玩点小游戏很正常，不过要节制，别老是一拖三容易伤到腰。”楚明拍拍丘二南走向靠窗沙发。 “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吗？”丘二南欲哭无泪跟上。 二人隔着小桌子坐下。 “刚才三人中那个最漂亮的女人，掌柜可知道是谁？”丘二南开口道。 楚明脱下背包扔脚边，一本正经道：“芙蓉苑技术最强技师。” “您可别乱说啊。” 丘二南面色骇然，跑到 房门锁紧返回来，道：“她渝州某大佬的女人之一，人称红姐。” “大佬的女人也敢碰，你想进宫吗？”楚明错误道。 丘二南双腿夹住伸手捂裆部，摇头道：“我哪敢啊，我昨天调查卖猪肉老范和妻子背景，刚才三人其中那个最矮的，是资市某个信息平台的经理，也是这家旅馆的投资者之一。” “身份都不简单啊。”楚明讶异道。 “红姐是老范之前服务过组织老大风女人，他也是那时候认识妻子的。”丘二南解释手里拿到的信息。 楚明追问：“组织的人？” “应该是，惊门先后去棺材宰了老范夫妇，也是红姐在这个信息平台发布任务。” “信息准确吗？” 楚明皱眉，红姐身份在那里摆着，信息平台不可能随便透露，美男计都不行，何况丘二南跟‘美’搭不上边。 “是公开任务。”丘二南解释。 楚明手指摸着下巴思考。 古董圈所有信息平台，任务多种多样，分为公开和匿名。 公开的，只要是个人就能查。 当然了，发布任务的甲方，不一定会提交自己真实信息，能查不见得有用。 丘二南接着解释：“红姐放出任务根本不加掩饰，也不 指定接任务条件，谁都可以接，赏金五万。” “两人就是十万，惊门至于穷到这份上，十万都看得上吗？”楚明狐疑道。 丘二南回道：“惊门不是我这种小虾米可以探查，但我想应该是老范夫妻掌握什么，他们才接下任务。” “嗯，也可能是别的大佬下了同样任务，惊门接下任务掩盖。”楚明分析道。 丘二南接着解释，芙蓉苑是资市古董圈交易秘密点，打扑克的筹码是古董，至于为什么要脱衣服有两个原因。 一来，为了保证安全，免得发生仇杀之类的。 二来，防止作弊，毕竟古董哪怕最差的，都要几百块，抵得上普通人一个月收入。 “是我误会了。”楚明敷衍道歉。 古董圈交易秘密点，就是灰色地带，世俗道德容不下的那些的事，芙蓉苑绝对有提供。 刚才红姐、经理之外，第三个女人散发的气质，跟沈倩、小言相似，明显是常年接待男客。 丘二南并没有纠缠楚明态度，道：“红姐晚上就会回渝州，刚才是最后是机会试探了。” “那我真来得不是时候。”楚明遗憾道。 丘二南点头问道：“接下来怎么行动？” “上美男计。”楚明心里 萌生一个想法，萧萧作为刺客，搞情报绝对是专业的，可以假扮美男，制造跟红姐邂逅。 “可行吗？”丘二南有点疑虑，红姐作为大佬的女人，什么帅哥没见过，怎么可能轻易上当。 “肌肉款、美男款、年纪大、年纪小……总有一款能让红姐看上，都让萧萧试试就知道了。”楚明边说边给萧萧发信息。 萧萧现在就在渝州等他，回复保证完成任务。 “搞定。”楚明晃着手机微笑道。 “对了，红姐经常来这里消费，派有小弟常驻，咱们要不要开一局？”丘二南提议。 楚明没多想，道：“多管齐下尽量收集信息，开！” “垃圾级、精品级、臻品级、珍宝级，要开那个层级的？”丘二南请示。 “有什么说法。”楚明问道。 “交对应等级的押金，而珍宝级及之上提供专室，不需要脱衣服，只需安检和验资。”丘二南回道。 “史诗、传世、祖师等级别有说法吗？”楚明好奇追问。 丘二南苦笑道：“最低千万资产，远超我的总资产，就一直没底气接触，也不知规则。” 楚明不纠结，挥手道：“那就开一盘你刚才开的等级。” “掌柜确定？”丘二南请示。 第436章 叫个美女作陪 “确定。”楚明神情从容。 丘二南明言没碰过史诗级，至多只能开到珍宝级，有万物眼傍身，身上也有对应等价值古董，所以无需担心。 “刚才那一局是垃圾级。”丘二南说道。 楚明嘴角抽搐，道：“大佬的女人和本旅馆股东之一，就只是参与最低级的，太掉身份了吧。” 丘二南点点头补充道：“还限制交易总金额不超过五千。” “看来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刚好我过来撞破了。”楚明说道。 丘二南错愕，这都能绕回来，觉得再怎么解释楚明也不听，就装傻略过，道：“准确的说还没开始，红姐让人取货过来，您抵达了。” 楚明思索了下，道：“是不是谁开局，谁就是庄？” “可现场自行商量。” “自由规则！看来是把拍卖会、摊市、店铺还有其他活动规则糅合进来。” “是的，发明这个平台简直就是天才，每一局无论最终交易金额多少，抽最低百分之零点五，最高百分之五。” “哦吼，抽成还是浮动的？”楚明有些意外。 “一般都是最低，如果是需要平台提供服务，才会上涨，抽成也分个人或整体。”丘二南解释。 楚明明白了。 类似平台其实在不算新鲜事 ，最早在南宋就出现，只是芙蓉苑提供服务更多元化。 “你认为红姐的人常参与的等级局是哪种？”他问道。 丘二南想了下，道：“刚才那一局虽然是经理建议开的，但是总金额是红姐临场定的，所以我大胆推测，应该是单件垃圾级，总成交金额也不高。” “证据不是很充分，不过价格不高，多开几局先试试看，到时再视情况改变策略。”楚明说道。 “既然如此，我建议咱们分头行动，加入别人开的局。”丘二男提议。 楚明问道：“怎么加？” “给前台打电话，暗号是垃圾级等级别，以及心里交易总金额最高上限，前台就会给对应的房号。交易也不是现金，而是后续到前台兑付，具体以参与的局金额大小而定。” 丘二南详细解释：“另外，物件由芙蓉苑暂时保管，避免发生意外。第一轮的物件只提供照片，第二轮才能看实物。” 楚明眼睛一亮。 古董圈那么乱，除了假货横向，还有一条就是‘暴力’，黑吃黑人人深痛恶绝，又人人都那心思，芙蓉苑能提供安保服务，有效减轻双方心里负担，难怪成为资市男人乐园。 “蓉城怎么没人提供这样的业务呢？”他好奇道。 “ 有啊，而且平台背后实力更强，西南地区很多大佬干脆常年包房，派手下常驻。”丘二南回道。 楚明皱眉道：“没听黑子提过。” “老李常年裤兜干净，类似活动门槛都摸不到，不知道也正常。”丘二南说道。 楚明点点头。 在他没进古董圈前，黑子号称从业者，实际收入还不如他一个收破烂的，全靠着父母意外去世每月进账2000块抚血金，还得分给老舅刘当当，没饿死都不错，想深入参与圈中各种业务，在梦里才可能有。 随后，丘二南又交代了些古董圈很普通的注意事项，楚明便到下楼到前台登记。 他觉得除了发掘红姐小弟外，混点经验也不错，就拿出价值十五万的物件当押金，可以的话也可以顺便出手。 因为信任丘二南，就也没额外开放，就登记303号房二号淘客。 前台小姐姐，就是刚才在房间跟黑子打扑克之一，看到物件价值确认后，服务热情就高了起来：“弟弟以前参与过吗？” “没有，姐姐给点建议吧。”楚明想着淘信息也好，就天真求问。 当然也不算假，毕竟他那张高中生脸都不用化妆，怎么笑都干净。 “叫我艾米就好。”前台小姐姐走出前台。 楚明虽心中只有为家人报仇雪恨，但终究是正常青春期男孩，眼睛不自主的瞟了眼艾米，吞咽了下口水。 艾米穿着一件镂空深V连衣裙，拥有让天下大部分女人会嫉妒的胸脯，走起来抖得厉害，想不注意都难。 艾米都看到楚明的动作，心里大喜。 芙蓉苑服务多种多样，比如私密陪同，除了固定费用跟公司分成，客人额外打赏归个人所有。 此刻艾米的目的，就是给楚明充当临时特助。 她走到楚明面前，斜靠着前台，尽量让V领口更深点，姣好面庞挂着亲和的笑容，道：“弟弟可以报18号开个特助服务，不但能解决不知道的规则，还可以纾解身心，体验当大人的乐趣。” 艾米就差直接说，只要楚明想任何服务都可以提供。 楚明自认为不会‘拒绝’人，特别是漂亮身材又好的大姐姐，一丝犹豫都不带，转头就跟另外前台开特助服务。 交完钱登记好，艾米满脸春风上前勾住楚明手臂，身体紧贴着，轻声细语道：“弟弟提供珍宝级物件做押金，那么珍宝级以及之下都可以参与，姐姐建议从最初等的开始，可以练练手熟悉规则。” 遭不住，遭不住…… 楚明不是没有被异性靠那 么近过，但温柔主动的漂亮大姐姐还是首次，心脏扑通直跳，气息紊乱，脸色泛红，都没听到艾米说什么。 虽然他心中把儒释道三家，甚至沙漠三神教的教义都搬出来念，还是无法平复，眼睛余光控制不住的朝艾米V领口瞟。 不过他越这样，艾米越喜欢。 在行业摸爬滚打多年，艾米有一套自己的行业理论，如楚明这般单纯懵懂的少年，就算一座会移动的金库，今晚绝对能捞票大的。 “姐姐带你去，有什么问题尽管提，想要什么服务尽管说。”艾米勾着楚明往二楼走。 多年经营后，芙蓉苑从最初单体建筑变成山庄模式，原国企五楼作为大堂外加普通房。 从二楼开始到五楼顶，共计四十五间客房。 无论客房面积大还是小，多床还是单人，对应的是‘垃圾’级牌局。 楚明迷迷糊糊，被带入206号房。 房间里麻将桌坐着三个男人，边上沙发坐着个秃头抽烟男，本局庄家。 楚明闻到二手烟，瞬间整个清醒过来。 “这局的最高交易总金额不超过三千，如想临时提高的话，报备平台后提供0.3的抽成，谁报就由谁负责。”艾米想吃楚明多赚点钱，服务很专业一进来就解释规则。 第437章 爽开私人服务 楚明手捂着嘴鼻尽量避开二手烟，耳朵听着艾米讲解，眼睛扫视着当前环境。 总金额才三千块，对如今坐拥几百万现金，还有十多件没有出手的古董的他，跟三毛钱没区别。 然而不管是要找出红姐小弟还是混经验，交易金额的多寡都不是主要，他无声地点了点头表示要参加。 沙发庄家灭了烟头，扫了眼艾米胸前十八号铭牌，对楚明说道：“带着私人特助玩小场面，也是不多见。” 麻将桌前围坐的三位淘客，闻言笑容中带着几许羡慕。 芙蓉苑的私人侍应，无论男女，以十进制划一个等级，号码越小价格越高。 楚明没经验，给艾米开的是全天候陪伴，光是开服务的价格就得三千，算上后面打赏等其他项目，破万是板上钉钉，比当前局高三倍，所以庄家和三位淘客的反应实属正常。 楚明并不在意他反应，有钱就是爷，不用在乎别人感受，他在麻将桌上最后的空位坐下来。 桌上中间翻着十来张照片，每人面前都有一副对应各自房号的扑克牌。 “先从照片挑出感兴趣的定原始价，第二轮是竞价，可以加自己的也可以加其他三方的，最终由价高者得。” 艾 米在芙蓉苑上班久，一进来就知道当前局是什么规则，贴在楚明身后凑进耳朵讲解。 西南的秋天跟夏天温度变化不大，楚明穿着黑子给准备的短袖薄探险装，被艾米这么贴着后背，想不注意都难，好在房间里烟味给中和了下，他还算清醒，从口袋里拿出自己303号扑克牌放在桌前，伸手抓起一张照片查看。 照片里内容为彩粉瓷盘。 摄像师很专业，灯光、角度都无可挑剔，但楚明一眼就看出来，瓷盘实物和照片落差不少，瞬间就没兴趣，抓起另外一张查看。 照片里的内容，是一个铜锁，氧化比较严重，遮蔽很多细节，只能看到有刻纹。 “如果感兴趣，可以在照片后面写下价格，用扑克牌压着，等待第二轮开启后示众，没有人竞价，那就归你所有。”艾米继续提供讲解服务。 楚明翻着照片边道：“如果我写一块钱，庄家也会同意……啊，是我年轻了，想想也知道，谁会傻到留下大漏洞等人钻。” 照片背面有手写的数字300和15。 “后面是物件编号，前面是庄家对物件出售底价的心理预期，按照芙蓉苑基础规则，你可以写下低于300块的百分之 十到二十之间。”艾米说道。 “谢谢姐姐。”楚明点点头，而后拿起马克笔在上面写下240。 艾米有些错愕，一般人刚入局，多少会给庄家一点面子，不会低于上面的数字，更别说写下最低价位了。 沙发那边，庄家见状眉宇抖动，怪里怪气道：“年纪小就是好，乱来也不用怕丢脸。” 楚明闻言转头抱歉道：“新人不懂事，希望大哥别介意。” 庄家冷哼把视线撇一边，抓起烟抖一根要下点燃。 楚明眉头微微一皱，却也说什么，毕竟这局是庄家定的，他没权利让别人不许抽烟。 他放下锁头照片，又抓起一张查看。 接下里把桌面照片全看一遍，又挑选三张。 分别是玉佩、笔架和铜碗。 其他三位淘客，也各挑了几件。 庄家上来收走被留下的照片，后一一查看四人挑中的照片编号。 当看到楚明后面挑出来的，用力咬了下嘴里叼着的烟头。 楚明全是压着规则允许的底价写上原始价，或者可以叫看货价。 分别是玉佩二百八四，笔架三百六，铜碗三百。 虽然行为让人不喜，但又没违反规则，庄家也不能说什么，忍着怒火用记下编号给平台发出取货 信息。 接下来是等待第二轮开启，可以自由活动。 “姐，按个肩膀吧。”楚明玩着扑克牌边说。 艾米立即伸手给他捏肩，捏几下低头几乎要脸贴脸，道：“会不会太重？” “左边可以轻一点。”楚明回道。 艾米立即改变力度。 同桌其他三位淘客眼睛都看绿了。 不是每个都是身怀绝技，来低端场合混经验，淘客们就是比百年前黑子好点的铲地皮大军中的一员，到芙蓉苑是来企图捡漏发财，维持开房基本费用都很吃力，哪有能力开私人服务项目。 越看越嫉妒，三人纷纷掏出烟点燃猛吸。 楚明瞬间就不开心了。 他让艾米捏肩膀。 一来是钱都给，不要服务不是爱白花钱了。 二来是庄家烟一根接着一根，害自己被迫吸二手烟很委屈，想着用私人服务激起对方的嫉妒心报复。 没想到玩砸了，烟鬼又加三个，一时间屋内云雾缭绕。 “艾米姐姐，芙蓉苑也算是高端场所了，怎么没有安装通气设备？”楚明暗示自己对烟的态度。 艾米听明白了，回道：“设备有点老化动力不足，需要姐姐开窗通风吗？” 艾米是私人服务，没有权利越过房间其他四人去 开窗或者劝灭烟，只能用婉转来提醒。 三位淘客很配合掐灭烟头，免得楚明第二轮不把钱当钱乱竞价。 一旁沙发上的庄家，品味出来楚明讨厌烟味，暗喜报仇的机会来了，不仅不掐烟，咬在嘴里喷着起身，走到麻将桌前派烟。 “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小弟预祝诸位兄弟旗开得胜，发大财。” 庄家按时钟顺序给三个淘客递烟，最后才轮到楚明，脸上都笑出褶子，说话时弯着腰，嘴里半根烟飘出的烟气加大吞吐，把楚明面前搞得跟着火烟雾弥漫。 楚明明白，这家伙是报复自己挑出四个物件都写最低价，接过烟横在鼻孔前假装嗅了一口，实际上闭着气，随后道：“姐，这玩意我抽不惯，麻烦让前台拿天子壹号过来。” 庄家笑容瞬间僵住。 渝州天子壹号，味道确实没得说，可一包要七十五块，是嘴里抽着烟的整整十倍，而这还是外面的价格，芙蓉苑场内价要二百，他完全抽不起。 “对了，大哥倒是提醒我了，有缘千里来相会。让前台拿一整条过来，再开一瓶圣罗布XO干邑的，好酒好烟搞起来，心里爽才能发财。”楚明补充道。 “好的。”艾米去给前台拨打电话 第438章 出手阔绰 艾米电话打出去不到三分钟，客房服务给送来一瓶圣罗布XO干邑和一整条渝州天子壹号，被放在麻将桌中间。 三个淘客目瞪口呆，楚明竟然来真的。 这可是‘垃圾’级局，庄家规定总交易金额单人不能超过三千块，可见在整个芙蓉苑所有局里也属于低端局。 而桌上整条烟，场内价比较单包零售便宜点也要1888，而一瓶XO场内价为6666，快是这局单人能买走总金额三倍高了。 艾米则是一边暗喜，今晚楚明只要消费额外商品，她就有百分之十纯抽成，现在她一下就赚到八百多块，给楚明揉肩膀的力度，比对亲爸还温柔。 庄家直接麻了。 自己太蠢了。 一个能开十八号私人专属服务的人，其会是普通人吗？分明是某家大少爷下民间考察，自己竟敢报复…… 想到这，庄家浑身冷汗直冒，这还开什么局赚钱，保命才要紧。 庄家急忙把烟往嘴里吞，用口水浇其实早已熄灭的烟头，躬身抱拳低头道：“那个……那个，小弟有眼无珠，请掌柜惩罚。” 几千块就可以买到不用在封闭小空间被迫吸二手烟，楚明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手指着桌上的烟酒，道：“诸 位哥哥无需和小弟客气，请。” 烟和酒远超众人能碰到的层级，心里自卑之余更多的是恐惧，根本就不敢动。 “艾米姐，帮我拆一下分一分。”楚明说道。 艾米立即收手，麻利拆开烟外包装，给三位淘客每人递上一包。 她楚明叫烟酒，是故意气都东家不掐灭烟还派烟又猛抽，所以顿住等待指令。 楚明点点头。 艾米就给庄家递上一包。 场内一包二百的价格，庄家咬咬牙也敢点，但此刻犹如抓着烫手山芋，手抖个不停，又生怕掉下去坏了少爷心情。 三位淘客见状颇为同情，暗暗感慨着，古董圈真当是藏龙卧虎，谁能想到三千块低端局，也能引来大佬参与，庄家踢到铁板活该但也可怜。 “是不满意我给的烟吗？”楚明回头好奇道。 “不，不是的……小弟、小弟我……”庄家身体狂抖欲哭无泪。 楚明见状，刚才被庄家故意喷一脸的怒火总算熄灭，淡淡道：“不是的话就到沙发养养神，用最好的状态主持第二轮竞价。” “好，好的。”庄家听出楚明不想惩罚自己，心中大石落下，感激涕零。 艾米把烟放下，再次到楚明身后揉肩，心里大为震惊。 庄家是 这局规则的制定者，楚明在不违背平台基础规则前提下反客为主，即便这是低端局，但叠加上楚明年纪，着实厉害，当得起有勇有谋。 艾米进而好奇，楚明到底哪家大佬的娃。 不多时，服务人员推着小车子过来。 小车为三层结构，每一层都放着几个小小箱子。 “箱子里是挑中的物件，由庄家按照编号从小到大放置桌上，编号临时拥有者，报出之前写下的原始价，牌桌所有参与者看实物再决定是否参竞价。若是没有人竞争，归写原始价的人所有。” 艾米很负责凑近楚明耳朵低声讲解：“由于没人竞争意味着价格偏低，所以得支付原始价的百分之十至二十请庄家吃茶。” “来来回回，庄家都不吃亏呢。”楚明眯起眼。 芙蓉苑作为平台，肯定会保证物件不是假货仿品，淘客们可以放心，但心理预期价是由庄家自己定的，一开始就不存在‘偏低’状况。 当然不否认有急用钱的，把价格设置低点好出手，但几率比不大，至少当前这局不存在，毕竟在自己没有出手教训前，庄家嚣张得很，一看就不急用钱。 这时，庄家戴上手套，把三号箱子从小车子移动到桌上打开 盒盖。 麻将桌北侧淘客报价：“四百。” 刚才大家都看过照片，知道编号三物件是什么，但照片终归没有实物来得清晰真实，所以此刻大家都站起来伸头。 楚明也一样。 箱子里是个残缺的提线木偶，线已断了，只剩下半截身子，面部被毁看不清。 “此物来自闽省刺桐市提线木偶中的钟馗角色，乾隆三年蔡大海师傅制作，后每逢妈祖、清水祖师等神明节日，由匠师在闽台两地来回巡演庆贺。它见过海浪，看过先民在夷洲岛奋斗的身影……”庄家补充背景，说得很动情。 其他人看向楚明。 楚明坐下礼貌道：“小弟作为新人来混经验的，还要跟哥哥们学习，可不敢托大。” 对面年轻小伙翻出一张黑桃A放置在箱子边。 “A对应的是原始价的百分之一。”艾米解释。 楚明眉头抖了下，心里吐槽丘二南不靠谱，这事都解释下，自己还以为是通过打牌决定输赢。 其实这事怪不得丘二南。 第一，局的规则是由庄家在不违反平台规则决定的，每一场都不同程度差异，哪怕经验的老手都不见得能完全吃透。而丘二南参与这类局次数不多，才刚闯过新手门槛，哪能算 到当前局的规则，并提前解释。 第二，丘二南有提过在303那局的基本规则，只楚明自己光抓着‘特殊’服务不放而忽视了。 不过，当前更重要，楚明收敛心绪观看。 他右边位置的淘客，拿出一张红心二放在箱子前。 左边立马甩出方块三。 四百块原始价的物件，楚明不想开启万物眼鉴定，心里仅凭粗看和庄家提供的信息判断，残缺的木偶有宗教加成，也许有人会想收藏，但也必须到有妈祖信仰的沿海才有机率转手。 然而从川渝去沿海，最便宜的火车费得二百，还要颠簸三十六个小时。 因此楚明认为不值得出手，不理解为什么三人都要竞争。 “掌柜没兴趣吗？”艾米小声询问。 作为‘私人特助’，艾米得时时刻刻观察顾客的状态，在需要时能提供服务。 楚明回道：“四块钱，四块钱的价，太无聊不想参加。” 楚明不想就物件本身作评价，免得影响庄家情绪，后面不能好好主持，所以拿竞价说事。 可他忘记了，自己可是出手阔绰的‘大少爷’，6666一瓶的洋酒和1888的半条烟还自己面前摆着。 所以当他的话一出口，三位淘客和庄家动作都僵住。 第439章 大少爷，饶命啊 房间里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三位淘客，平日业务虽也是低价买入转手高价卖出。 可作为铲地皮大军中的一员，‘高低’是被限得死死。 四块钱很低吗？ 不低了，市场上精品五花肉三五块一斤，傍晚还能再便宜一块多。 淘客们此刻喊价，那是心在滴血。 艾米心里靠着着，自己眼拙没看楚明真正的‘实力’，一下一局就直接建议去珍宝级，手揉着楚明肩膀，温声细语道：“掌柜有所不知，庄家并不会把物件所有信息交代，所以大家竞争其实是未知。而一点一点的加，是出于谨慎以及和对手打心理战。” 艾米主要是为了缓解气氛，所以声音没有感慨讲解那么低，大家都听到了，僵硬的脸缓和，笑笑的点头。 “啊，我是新人太口无遮拦，为了给哥哥们道歉，我也加一把。”楚明翻出梅花四放下。 大少爷，饶命啊~ 三个淘客很受伤，不敢说出来在心中嚎啕大哭。 楚明察觉后很是不解，自己难道又做错了？ “您一开始参与竞争，现在三人轮都出牌了，那就是完整一轮竞价，按照圈内老规矩，中途加入就要翻一倍，也即是说你这张梅花四，不是原始价的 百分之四，而是百分之八。”艾米解释。 “物件价格432。”庄家欣喜报最新价。 楚明看着三双幽怨的眼神，感觉很抱歉，挠挠头跟三人傻笑对视，而后道：“艾米姐，帮我把酒开了，给哥哥们润润喉。” 一瓶XO场内价为6666，一口就不止四块钱，所以淘客们心情好了许多。 楚明对面位置上的年轻小伙子，就是最初挑中残缺钟馗木偶的人，此刻一咬牙放出一张红心六。 “过。”左右二人收牌。 随后几双眼睛看向楚明。 此刻，楚明觉得场面很熟悉。 仔细一想，脑海浮现周润发在‘赌神’电影的影像。 一时间上头，自己化为高进，夹起一张牌帅气甩出去，嘴里道：“跟。” 对面小伙子。非常难受手捂住胸口，面色憋得通红。 左右两边淘客怔住，而在一旁庄家偷着乐。 这时，艾米端着开完口的XO过来，把加冰倒酒的第一杯放在楚明面前，再端给其他人，注意到大家的表情，于是看向楚明面前的牌，立马改变方向在楚明身侧躬身附耳道：“您是不是扔错牌了？” 楚明闻言从高进状态中脱力，余光先瞟到艾米胸前。 艾米穿着深V领的长裙 ，此刻弯腰的姿势，导致简直犹如山炮刚到华北平原，被一览无余给深深震撼住。 “好大！”他喊道。 “是很大。”艾米回道。 楚明强行收住心猿，望着对面要吐血的小伙子，不知说什么好。 桌面上，他甩出的第二牌是梅花老K。 经过上一轮，现A数值为原始价的百分之二，即是8块钱，一张老K就是104块，已跳到原始价的四分之一。 要知道，芙蓉苑开局不是拍卖场，三轮就就跑进四分之一闻所未闻。 另外，这是低端局。 三位淘客包括庄家本人，一包两块的哈德门烟都舍不得狂抽，大部分时间是抽散装旱烟，现在一下加到104，小伙子不吐血骂娘都算是道德楷模了。 楚明寻思着，几人肯定不信自己被赌神‘高进’上身，所以就放弃解释，装傻充愣请大家喝酒。 小猴子低头手指揉眼睛。 左右两边淘客同情，遇到楚明这么个任性大少爷，随后为接下来担心，毕竟他们也都挑中自己想要的，只要楚明一出手，自己能好哪去。 谢谢财神爷保佑，送来一尊散财童子…… 现场只有庄家高兴，恨不得给楚明跪下磕头祖 十年铲地皮吃糠咽菜，一朝得 以血耻。 庄家激动是应该的。 楚明抓耳捞腮，等着小伙子反应。 不多时，小伙子抬头，眼睛不是揉过头还是哭过红彤彤的隔坐望着楚明，道：“小弟不才，现在木偶归先生。” 小伙子语气满是失落，让人心疼。 庄家却不乐意了，小伙子不继续竞争，自己还怎么赚钱，于是假好心提醒道：“这尊钟馗是绝版的，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小伙子神情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咬住嘴唇不语。 “啊呀，上了这桌子，身份没有大小之别，想要就大胆……” “喂喂，别为了赚点钱在人家伤口撒盐。”楚明替小伙子撑场子。 两个淘客神情古怪，楚明心里就没点数吗？自己就是小伙子难受的罪魁祸首，怎么好意思说这话。 当然了，二人不敢说出来，只敢暗暗在心中感慨，今日出门没看黄历，遇到楚明这尊任性‘大神’，注定是没看头了。 “行了，下一件。”楚明挥手。 庄家其实还想挣扎，只是怕楚明暴露把自己一巴掌拍死，只得老实宣布残缺钟馗木偶最终价格为五百零四块。 第二件编号为六，是个常见款式的紫砂壶。 楚明右手淘客报原始价：“八百。” 这一场的规则，是单人全场总成交金额还不能超过三千块，在‘垃圾级’都俗语中下层次。 要知道，垃圾级是一千块以下物件统称，那么八百块就是快触顶了。 淘客要么是疯了，要么觉得物件能破开‘垃圾级’门槛，有利润可图。 所以本来想‘休息’，当作自己上一轮莽撞道歉的楚明，有点感兴趣。 别摸，别动，求求您了…… 淘客见他手放在扑克牌上，身体都在颤抖，心里在哀求。 加油，我的财神爷。 庄家兴奋到眼睛狂闪烁。 左边淘客一看到楚明的动作，思考着要不要竞争。 那小伙子还沉浸在失败悲伤中，对外界没有反应。 “第二轮竞争开始！”庄家站得笔直地喊出声，而后补充紫砂壶的背景信息。 楚明没开万物眼鉴定，手扶着扑克牌，听得很认真。 “江南名窑天宝窑道光五年烧制的‘品乡’款，在当时作为大众款出售，后遇台风窑址坍塌，两年窑址重建后没再复烧，不算孤品但存世量不多。” 庄家说完后看向楚明，压制激动恭敬道：“掌柜若是有疑问尽管提，小弟当知无不言。” “容我想想。”楚明回道。 “不急，您慢慢来。”庄家回道。 第440章 免费鉴析 “解放前天宝窑当家的横死街头，尸骨未寒之际，几个儿子打得不可开交，好好家业被拆得七零八落……”楚明手指磨下巴转述《楚氏鉴法》记载。 三位淘客和庄家，都认死楚明是来自世家大少爷，机会难得，赶紧竖起耳朵认真听讲。 家被拆散之后，‘天宝’招牌一天比一天臭，等改革开放百业齐放，后人想重建都建不起来。 所以当今市面上，天宝窑烧制各式陶瓷，出一件少一件，是有收藏价值的。 要知道，古董价格任何时候对外出售，都定个最低价，缘由是同一个物件，在不同时期、不同人手里有不同价值判断。 眼前的‘紫砂壶’，在当年只是普款大众款，但‘品乡’两个字，是当时天宝窑大当家的名字，其经历堪称传奇。 小时熟读四书五经，十五岁拜了当时着名修瓷大师，结识大三岁的江南大才女佩思思，私人感情不提，二人结伴而行，从江南逆长江游历。 男拜访名师锤炼技术，在烧制、修复上不断精简，女借山水人文风情提升才华，把诗词刻入瓷器。 五年后，二人行至渝州时，不说各自在行业内登峰造极，名声一时无两，从朝天门码头 下船，就受到当地乃至周围府县文人雅客，瓷器收藏大佬欢迎。 群人中有个地位十分超然的人，那便是渝州范氏少当家。 范氏本是闽海客。 北宋毕昇改良发明活字印刷，经过百多年发展至南宋更加全面，印刷行业也迎来行业春风。 适逢宋廷战败龟缩至长江以南，大世家居家带着中原先进生产技术入闽，闽海迎来最集中的大爆发。 海边出现贸易巨港刺桐城，山里诞生建窑、书籍印刷的建宁府，即建州。 范氏先人抓住机会，左脚踩住海外贸易所需的茶叶丝绸、瓷器，右脚踏在海内，凭借临近入赣关卡，通过马车把书籍一车车过去，至千年名城洪转到船舶逆长江一路向西，和沿江各大名城交易，终点设在天府之地蓉城。 跟绝大多数家族一样，范氏为了财富安全和持续积累，拆出一支放在异地，从洪都、荆州、渝州、蓉城等名城中，最终选择渝州。 这只范氏凭借本家雄厚资金支持，先是开店售卖刺桐白、建州黑褐窑、刺桐缎、书籍站稳脚跟，而后再从老家运过来域外番货，比如香料、宝石等，赚得盆满钵满，实力都超过本家了。 到了这一步，范氏跟 所有海内外大家族一样，面临两个可能。 一，继续积累培养后代读书，期待有朝一日从商转仕，光耀门楣香火续千年。 二，破开隐形的门，进入不同于世俗的全新世界。 这世界便是当今的‘古董圈’，早年叫玄门。 域外有别的称呼。 范氏内部做了剧烈争斗，大多数认为传得玄门神乎其技，然而从始皇开始，帝王家吃丹药吃死多少皇帝，自家借着两宋交际混乱才能起家，那点基业跟历代皇家一比，跟大湖里一滴水没区别，碰玄门只可能绝户。 少数派则认为，玄门重点不在玄，而是借着玄的东风，结交达官显贵，助力家主基业再上一层楼。 一吵，吵了足足三年。 这时，范氏渝州管事的人去世，新人上位。 新人叫范田，从小不爱诗书酷爱打架，跟着家里产业布局，从长江尾打到长江头，结实无数‘豪杰’，三十还不结婚整日鬼混。 其早就对家族喋喋不休的争论感到厌烦，一上台就提出两条路一起走，建宁本家走从商入仕的常规路，渝州支脉踏玄门，十年后再做定夺。 家族内大佬们也吵累了，想着家业还算败得起于是同意了。 这年为乾道元年 ，即公元1165年，范田领衔渝州范家三十位支持踏玄门的同好。 之前结交‘豪杰’们起了作用，不到三个月就和真正怀有技术的盗墓贼结交。 休门是盗墓贼大本营，但不是每个休门人就是盗墓贼。 范田结交这位休门人是个女性，只爱好下墓逛街并不拿宝。 二人当真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范田把渝州产业交给堂弟打理，然后跟休门女到处下墓逛。 二人一逛就是八年。 因下墓不盗墓，还打击盗墓贼，被其他休门人喷得体无完肤，打硬实力打不过奈何不得，后来江湖给冠上‘范无救’的诨号。 不管怎么说，范田已然踏入玄门，会休门高阶技术，已可称一方大佬，更厉害的是和爱人学鉴宝技术，回归渝州半年不到建立天宝斋。 “天宝窑和天宝斋有关系吗？”艾米边给楚明揉肩边听得入迷，突然插嘴。 三位淘客和庄家也一脸好奇。 “范田的妻子叫方天宝。”楚明回道。 大家浑身一震，据说天宝窑的开基祖就叫方天宝，不过有问题，开基祖是一名男性，现在还有档案可以查。 “那个……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毕竟性别都不一样。”庄家说出 大家心里想法。 楚明摇头道：“程朱理学经过明清异化，社会比之前都保守，方家地处江南核心，不想看成异端家道中落，改祖宗性别很正常。” “结果还是落了。”作为女性，艾米免不了心中不舒服。 楚明不接茬，觉得拿现代人的观念去套古人，跟关总战秦琼一样没逻辑。 庄家才不在乎什么性别改变，视线转到箱子里望放着的紫砂壶，道：“道光年间那为范家人接天宝窑的年轻人，是想续家族千年情吗？” 其他几人对这问题也很好奇。 “不是。”楚明否定。 “嗯？渝州范家正儿八经入了玄门，拥有十六道之一的技术，那么按照正常情况，就不会抛掉千年开基祖，除非中途家族被替换了。”楚明左手边的淘客提出疑问。 右手边淘客点点头，道：“现代有人给出结论，玄门真正玄的地方，是无论家族如何起伏，只要掌握着十六道之一的某种技术，都不会完全灭绝，因此维持千年情谊并不是天荒夜谭。” “没错。一门技术，任何家族都能有重振一天，所以不会被友好家族轻易抛弃，何况当年方家过得还不错，渝州范家怎么可能断了联系。”庄家点头。 第441章 传世级大漏 “你们没发现一个问题吗？”楚明说道。 众人面露疑惑暗自思考，想不到楚明指说的是什么问题，干脆直接求问。 “渝州市就在隔壁，无论蓉城和渝州怎么抢西南大哥的位子，川渝本一家，可你们为什么没听过渝州范家？”楚明反问。 众人恍然，别说没听过渝州范家，千年前范田和方天宝是夫妻都没听过。 要知道，古董圈或者说阳关阴门十六道，聚集着人类中好奇心最旺盛的一批人，像是范田夫妇这类，把下墓当商业逛，只看不动陪葬品是十分奇葩的行为，当时同行们不可能不记载，但凡记载，后世人总能发现并编入相关书籍流传下来。 “您不会是编故事吧？”庄家望着上一轮竞争失败的小伙子，小小心意的说道。 庄家意思是楚明在编故事活跃气氛。 两名淘客也暗自点头。 “我认为不是。” 小伙子隔桌望着楚明，道：“渝州范家惹了杀身灭族之祸。” 楚明眯起眼，饶有兴致道：“证据呢？” “我虽还在行业底层挣扎，但作为闽省人当地文史记录略有了解，建宁府不曾出现过显赫的‘范家’，不过残留没法解释的建筑残片，上面有‘范’之类的 字眼。” 小伙子犹如在考场上，面色凝重和楚明对视，顿了下见楚明没有打断的意思，继续大胆道：“普通家族哪怕只出过举人，也无惧千年时间的洗刷，会在家谱、地方志之类显现，更别提拥有十六道之一技术的范家。我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人抹去存在痕迹。” 其他几人表情也严肃起来，看向楚明希望得到答案。 楚明点头，道：“范田有个后代，在明武宗时期摸进西周王坟，取走某物得到某一项完整先秦技术，后主动隐去存在痕迹，技术踏入宗师高阶，就可还知其存在。” 众人眼睛瞪得滚远。 如今行业内百家齐放的技术，追根溯源都是先秦技术，一套完整先秦技术，可想而知多贵重，祖师级的大漏，是每个入行的人都做过的梦。 庄家吞咽着口水，道：“能知道得到是什么技术吗？” 其他三人伸长脖子竖起耳朵。 楚明摇头。 大家顿时神情失落。 没有确定技术名称，极可能是以讹传讹，等于驳斥他们心中美梦，否定在行业打拼的价值。 “范方两家其实都为休门人，祖宗还是夫妻，有没可能技术共享一明一暗？”小伙子不死心问道。 其他三人眼睛亮起来。 “你们什么时候听过天宝窑的方家，有盗墓技术？”楚明反问。 四人眼里的光又黯淡下去。 “不过，渝州范家从明武宗之后，每隔二十年会从方家小辈里挑一个人教导技术。”楚明说道。 四人立即坐不住了。 渝州范家就算不给全套先秦技术，但肯定是个相关，否则不至于那么费力，二十年挑个人。 想到方家擅长烧紫砂壶等陶瓷制品，那么技术肯定与之相关。 麻将桌上箱子里‘品乡’款式，出自当年被渝州范家接待过的方品乡之手，是否能以推测，紫砂壶内蕴含那门技术。 要知道古董圈不乏奇人，能通过一个物件逆推技术。 因此，箱子里的品乡紫砂壶已不是垃圾级，找到合适的买家，传世级都没问题。 这是真的捡漏。 三名淘客眼睛猩红呼吸急促。 庄家状态也一样但原因有别，传世级宝贝被他当垃圾级，给个八百块的心理预期价，铲地皮大军中比蠢能进前十了。 “品乡紫砂壶存量应该不少，虽可以定为传世级，但价格应该没那么夸张。”艾米服务太多古董圈从业者，知识量不一般，提出关键信息。 四人闻言，激动情 绪冷却不少。 “这么粗糙的做工，显然是方品乡得到技术后练手之作。”楚明淡淡道。 啊~ 庄家尖叫，身体摇摇欲坠。 三名淘客则是再次激动狂喜。 练手之作，留下的技术痕迹更重，在市面上比完成瓶更值钱。 “看看壶内是否有刻痕，比如文字、符号之类的。”楚明又加了一把火。 一般匠师会在练手作品留下痕迹，用来记录推演完善技术过程中不足，成为后世人认定身份的手段之一。 如果紫砂壶内有方品乡留下痕迹，那么毫无疑问，价格绝对能突破珍品级最低线，十万。 “啊，我他娘是个傻缺二瓜子……”庄家暴怒臭骂自己，眼珠子一阵抽出翻动，身体往后倒下。 三名淘客见到庄家欣慰，心中断定壶内必有痕迹，各自拿出强光手电筒脑袋挤一起打光观察。 “有符号。” “这些线条是什么鬼？” “阳爻。” 三名淘客在壶内看到划痕，小会子给痕迹一个肯定的档案。 地上躺着的半昏厥庄家，瞬间身体抽搐口吐白沫。 芙蓉苑基础规则，凡登记交易品，庄家中途想反悔收回，要拿出物件九成价，并取得同桌竞争参与者同意。 物件九成不是 心理预期价，而是经过专业鉴定的真正价格。 先不说现场这位庄家，有没有超过十万块的资产，就算有也亏大了，毕竟一开始把紫砂壶定为一千以下‘垃圾’级。 楚明感慨道：“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声音一出，其他三位淘客面色不然自然。 楚明刚才那番解说，现在细细想来，根本就算鉴定师常规操作。 如此一来，楚明绝不可能不参与竞争。 一位大世家到人间历练的有钱‘大少爷’，还身怀鉴定技术，他们一个铲地皮底层，怎敢同台竞争？ “能碰到大家族少爷历练，还能免费听鉴定，已是我的福气，该知足了。”小伙子关掉手电筒坐下。 其他两个淘客，特别是楚明右手边，一开始把紫砂壶挑出来的淘客很是不甘心。 二人年纪都将近四十，在行业里摸爬滚打多年，捡到五百块漏的机会都不多，传世级想都不敢想，而今碰到了，放弃多傻多可惜。 “怎么称呼？”楚明觉得对面小伙子很有趣，于是笑呵呵问道。 本来坐在椅子上意兴阑珊的小伙子，闻言起身抱拳道：“北宋北宋着名书法家蔡襄的蔡，江水的水，元朝的元。” “蔡水元见过先生。” 第442章 好人有好报 楚明见小伙子有礼有节很是欣赏，起身抱拳回礼：“楚霸王的楚，明日之光的明，楚明。” “楚先生晚上好。”蔡水元回应。 随后双方坐下。 楚明笑呵呵道：“传世级宝贝难得，但我已经混到鉴别经验，就不与三位哥哥竞争了。” 此言一出，蔡水元三人以为自己听错，想确问又怕听到答案，心脏直扑扑的跳动。 艾米不参与只有羡慕并不激动，揉着楚明双肩，道：“掌柜真大方，八百块起价的传世级宝贝，无论最终价多少肯定都赚到，就怎么拱手相送。” 蔡水元三人确定自己没听错，瞬间满脸通红，望着桌上箱子里的紫砂壶红眼，发誓一定要拿到手。 “感谢楚师傅礼让。”激动之后，蔡水元不忘给楚明行重礼表达感激。 其他两人反应过来，赶紧也行礼。 楚明淡淡笑道：“刚才小弟不懂事，惊扰几位大哥，这一轮不参与竞争，就当是赔礼。” 蔡水元三人当即感慨，不愧是大世家出来，就是有素质，随即再次行礼表达感谢。 楚明不闪避不避接下大礼，随后从背包拿出一颗齐家救心丸，让艾米给地上吐唾沫昏厥的庄家吃下。 庄家很快转醒，躺在地上闭着眼，哭得跟走失的娃娃一样伤心。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老天爷肯定会在别的方面补偿大哥的。再说了，蔡大哥三人竞争，无论最终价格几何，您不也有赚？”楚明安抚道。 庄家入行后投入的精力不说，赚没多少是真的，光是一件紫砂壶，就把十年损失和利润都包了，岂能够轻易放下，但楚明说得也没错，于是打起精神起身主持竞价。 由于大家都想利润最大化，就都一点一点的喊。 一点就是原始底价百分之一，楚明右边位置是淘客把紫砂壶定价八百，那么一点就等于八块钱。 这一轮没有楚明这个愣头青乱来，半个小时过去，价格也才到一千五。 庄家看出三人默契压价，很愤慨但也无奈，毕竟平台规则摆在那儿，他没有资产反悔不敢强行取走，黑着脸继续主持。 楚明倒是淡定得很，只是觉得有点无聊，寻思着找点事做。 就想到，不竞价不代表不能参与，于是从被背包里拿出一瓶牛奶，在身后给他揉肩的艾米错愕表情中闭上双眼平稳心绪。 半分钟后忽然张开眼。 同桌的三名淘客和庄家，沉浸在‘ 激烈’竞价中没注意到，楚明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金光。 没错，楚明开启万物眼。 刚才鉴断紫砂壶，是出道以来第一次，仅凭着脑海理论鉴定，正确率有几成，他并不知道，现在要开万物眼对答案。 金色的线条，在他视觉中勾勒，组成图案和大段文字。 白天在棺材村家里，刚强行鉴定过无法触碰的神主牌，虽然吐血差点脱力，但好处是万物眼又得到强化，此刻鉴定传世级的紫砂壶，不轻松但不至于出问题。 他记住图案和文字，就关闭万物眼，拿起牛奶吸着补充能量，边在脑海对答案。 很快他发现差别，不能说错误，只能说记载在《楚氏鉴法》的先人，不是亲眼所见而是收集信息整理后正常的疏漏。 范田和方天宝不是啥好人，下墓不亲自盗宝也不让人盗，但在古董市场如蝗虫过境，换到惊天的钱，那就是百元之下世俗类的都收，而且抠门到极致，压价不给人活路。 为这事，没少跟同行打架。 若非后面得到先秦技术，抹去存在痕迹，肯定要上古董圈魔头坏蛋列传里。 不过这些不重要，毕竟都死了快一千年，当奇闻异事听听也 就得了。 楚明把心思重点放在紫砂壶背后的技术上。 技术是明武宗之后，多次让方家起死回生的修瓷技术，江湖人称‘蝶变’，市场最低价五十五万。 “古人诚不欺我也。”他放下牛奶瓶慨感叹。 艾米见其他人对楚明话没反应，不想让话落地，于是假装好奇道：“掌柜有新发现？” “嗯，好人有好报。”楚明点点头。 紫砂壶是方品乡当年练手作品，能人逆推技术，也只能推演到部分过程，无法取得全套，最多值个二十万。 而他选择礼让不参与竞价，把漏留给蔡水远三人捡，因等得无聊开启万物眼，结果鉴定出方家修瓷名为‘蝶变’的完整技术，现在只要他想，直接抄录下来扔拍卖会拍卖，价格破七位数完全问题。可不就是典型的好人有好报。 由于涉及自己吃饭秘密，所以他不会大方解释。 艾米也追问，继续给他按肩膀揉后脖子。 此刻紫砂壶竞价来到二千块。 “几位，这可是传世级古董，咱们不说百万千万那么夸张，超过十万是最基本的，所以小弟建议大方点加点速度，别让楚师傅久等。”庄家看不下去价格增长缓慢， 搬出楚明当借口。 蔡水元三人心头抖了下，面色变得忐忑，光顾着利益最大化，忘记楚明这位世家‘大少爷’了。 “时间有得是，不用着急。”刚赚了百万，楚明心情大好，不觉得无聊。 蔡水元三人闻言，知道楚明没有不耐烦，暗暗松口气，不过也提速，只是提不多，从一点变成两点加一次。 庄家见状手抓着秃头，埋怨道：“早知道定规矩时，定个竞价三轮强制加一点了。” “如果是这样，这局就没人会参加。”楚明笑着提醒，低端局如果没有好的规则吸引人，谁会过来？毕竟去乡下扫货，捡漏几率更大。 庄家脱口而出：“没人参加最好了，这样我就不会亏了。” “那就不会碰到我家掌柜，紫砂壶会被当垃圾级在一个又一个人手里转，重建天日不知是何时。”艾米站在楚明的立场提醒庄家，别乱说话。 庄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打了激灵赶紧给楚明郑重道歉。 楚明吸着牛奶摆摆手，表示没关系，随后问道：“大哥从哪儿收到紫砂壶的？” “他卖给我的。”庄家指着蔡水元道。 楚明闻言吃惊，望向蔡水元道：“看不出来啊。” 第443章 主持公道 万物眼鉴定物件，可以详细到物件在谁手里流转过，得看楚明给多少能量。 蔡水元这么个铲地皮底层，楚明可不会去浪费能量，所以刚才鉴定结果中，没有蔡水元拥有过紫砂壶。 现在听到庄家回答感慨，楚明觉得蔡水元脾性真不错，损失那么大不声不响。 “让楚师傅见笑了，紫砂壶是我前天在303号房，一盘单人总金额不超过一千垃圾级上拿到的，转手就卖给这位大哥，没留下什么印象。”蔡水元解释。 楚明觉得蔡水元的话肯定是客套，却并不纠缠，而是更加好奇，第一轮的残缺钟馗木偶，对于蔡水元意味什么，反应才那么激烈。 “对了，艾米姐。”楚明转头问道，“每一局的物件叫价，是不是不能超过物件总金额？” 艾米解释，总金额是一个人一局之内挑选物件的原始物件价格叠加，跟最终物件价格没关系。 平台给这个规则，是为了防止有人一锅吃下，让其他人失去竞价兴趣，导致最终庄家、多数参与者吃亏。 艾米说话时有意无意弯下腰，胸前深V领口显得更松弛，便于楚明看到自己的‘凶器’。 楚明脸发烫发红的脸急转头。 “弟弟开的是全包服务， 二十四小时内我便是你的人，想做什么都可以哦。”艾米贴在楚明右脸颊轻声细语提醒。 呼呼，阿弥陀佛那个无量天尊，子曰不可亵渎，阿门…… 楚明心中火山爆发，心里把三教九流的大老板们搬出来喊一遍，才把丹田邪火压下去，小声道：“我保证，姐姐在当我私人特助期间肯定能赚到钱，所以不必盯着那点辛苦钱。” 艾米之前不知楚明是世家大少爷，还是个鉴定师，所以跟平常遇到土豪一样，心中只想着捞点好处，现在目标可大着。 听到楚明的话，依旧贴耳直言道：“姐姐想飞上梧桐做凤凰，弟弟认为可行不？” 楚明知道，艾米不是想嫁入世家当豪门太太，只是想成为楚明长期私人特助。 然而，如今楚家户口本就他自己一个人，跟世家没一毛钱关系，哪里能帮艾米实现个人阶级跃升。 他想回绝，又想到电视剧上演的，大老板被身边人刺死的剧情，赶紧打住，深沉道：“看你表现。” 艾米大喜，帮忙揉肩的力道更为专业。 同时间，经过提升点数竞价后十分钟，紫砂壶的价格攀升到七千块。 要知道，平台规定七天内得交钱拿货，否则竞争判断为无效，要么 缴滞纳金重开竞价，要么物件重归庄家所有。 蔡水远三人手里现金有限，此刻压力很大，呼吸频率比平常缓慢许多，拿牌加点的手都在发抖。 “可以流局进行场外和解，卖掉物件我拿九成，余下你们三人平分。”现在庄家已经对三人手里资产有底，提出了解决办法。 蔡水远三人红脸转黑，各自开口暗示庄家无耻。 庄家不生气笑眯眯，道：“哪怕对应珍宝级最低线也得十万块，而平台的规则，重新开局的次数对应参与竞价人数。一次给你算个十天，三次也才一个月，你们绝对凑不齐十万，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少赚点，入兜为安。你们说是不？” “这是少赚点的问题吗？”右边淘客怒斥。 “不同意也别生气，请继续。”庄家完全吃定三人，怪声冷笑着。 蔡水远三人无法反驳心中憋屈。 “本金我可以借。”艾米突然开口道。 庄家脸色阴沉，道：“虽然你编号十八，是芙蓉苑前排高端服务人员，但也要遵守基本规则，这一局你是作为私人特助而不是房间专属服务，少给老子乱插嘴。” “若非掌柜退让，现在早已有结果了。” 艾米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分析出楚明 是个‘善良’的少爷，所以坚定要出面打断庄家的黑心想法。 蔡水远三人很感激，目光望向楚明点点头。 庄家色变，忘记今晚无论想做什么，都必须经过楚明同意，于是后可怜兮兮的望着楚明，道：“楚师傅，我上有老下有小……” 庄家搬出穷苦背景，博取楚明同情。 蔡水远三人则是一脸忐忑等待着楚明开口。 楚明捡破烂十年，没少战战兢兢求生存的时刻，能理解大家的心态，也不责怪艾米多事。 他扫众人一圈，叹气道：“从规则可以看出来，芙蓉苑倾向于公平。小弟斗胆建议，哥哥们可以在尽量都不吃亏前提下商量解决方案。” 这话好像跟没说一样，但答案其实很明显，平分！ 四人彼此对视过后默契点点头，决定场外和解各拿四分之一。 “楚师傅，能否帮忙给物件定个价。”在其他三人暗示下，蔡水元出面请求。 大家很忐忑。 在古董圈中，鉴定师是尖字塔顶端，无论技术高低，只要给鉴断就要出场费。 现场都是穷鬼出不起，但考虑到楚明主动问名字就蔡水元一个人，所以斗胆小小期待下。 ‘善良’如楚明，怎么可能让大家失望，不仅给了最低价格 ，还把紫砂壶的其他背景信息补足。 在圈中鉴定师，肯定有平易近人的，但蔡水元他们没资格碰到，今日能遇到楚明，何尝不是捡漏。 所以听完楚明的解析，四人差点跪下来表达谢意，最终个个起身眼含热泪抱拳鞠躬行礼。 “同为古董从业者，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哥哥们就别客气了。” 楚明微笑着举起牛奶，道：“来，为我们的缘分干杯。” 蔡水元四人闻言，颤抖着举起楚明点的XO洋酒，以晚辈姿态回应。 一杯酒酒下肚，刚才的不愉快云消雨散，大家开启新一轮竞价。 由于大家都能分得五万块，所以竞价过程显得轻松，几个物件很快有了各自所属。 期间，有楚明挑四个物件中的笔架、铜碗，他才出手竞价。 大家感激他出面主持公道，默契装模作样的喊一轮就放弃，两件加起来最终价格不到六百拿下。 因为价格实在太低，楚明别说开万物眼鉴定，连浪费脑细胞临场学《楚氏鉴法》鉴断都没有。 这时，庄家搬起第十一轮竞价物件箱子，放麻将桌中间。 物件编号为十八，是楚明挑中四个物件之一的玉佩。 “玉佩是……”庄家依旧在开箱盖时补充物件背景信息。 第444章 默娘 麻将桌中间，箱子里编号为十八的玉佩，按照庄家补充的背景，玉佩原主人叫陈昭昭。 其出生之地、生辰一概全无，为明末汉安城里最吸引男人的‘春华楼’姑娘，长相美貌没有详细记载，但能作为当时头牌，肯定是不差。 不过，陈昭昭最吸引人的是南明‘蜀王’杨展小妾的身份。 杨展崇祯十年武举进士第三名，授广元守备，后平定流寇有功，被提拔为蜀镇中军参将。 崇祯十七年，张献忠率军进攻蓉城，领兵三千驻防的杨展失败被俘，趁乱砍杀守卫跳江逃脱，之后招兵买马反抗，攻取嘉州等数个州府名镇川渝，这期间认识陈昭昭。 有传言有陈昭昭相帮，杨展才能迅速汇聚人马，于是作为青楼女子被人们记下来。 要知道在古董圈，只要历史有记载，哪怕是贪官污吏大坏蛋，跟其相关的物件都能卖出价格。 所以此刻庄家讲解慷慨激昂，顺带拍楚明这位世家‘大少爷’的马屁。 楚明淡定听着，等庄家讲完，同桌三位淘客期待眼神中，点点头道：“玉佩的确属于陈昭昭之物。” 庄家闻言面色僵住。 他没有能力鉴别，解说时都是据说、传言，没想到是真货，那意 味着自己有把宝贝当垃圾处理。 蔡水元三人则憋笑，同时目光露出意向。 “公平竞争，无需给我面子。物件原始价三百六。”楚明贴心说道。 大家已了解楚明‘性格’，知大少爷不在乎几万开，就是想玩得痛快，加上前几轮也给足够面子，此刻跃跃欲试。 “开始吧。”庄家宣布竞价启动。 楚明拿出一张梅花A押上去。 蔡水元三人纷纷跟上。 三轮下来，玉佩价格来到403.2块。 楚明盖上自己推出三张扑克牌，道：“不跟了。” 众人错愕，四百多块对自己来说是‘大’钱，于楚明这位大少爷而言，不过是毛毛雨，毕竟一条场内价1888说点就点，还个大家都分一包，怎么就放弃了呢？ 难道…… “你们忘记这一场个人总交易金额是三千块吗？”楚明微笑提醒。 众人闻言暗嘲自己小人之心，楚明想再考虑后续，而非耍自己玩，于是乎又愉快竞价。 由于对楚明的信任值增加，每次叫价点数跟着提高，几轮过后，玉佩价格上涨到二千块。 庄家心情也好起来，玉佩是三百块收的，两千卖出去也赚不少了。 又是几轮过后，玉佩最终归属楚明左手边的淘 客，价格二千三百二十。 淘客满脸春风收起扑克，道：“谢谢楚师傅，还有二位同行的关照。” 蔡水元二人遗憾没能拿到手，但也大方祝贺，等庄家登记好后，所有人看向楚明，希望得到完整的解答。 “你们胆子越来越大，可劲薅我的免费鉴定。”楚明笑骂道。 四人知道楚明不是真生气，干笑着道歉。 “玉佩不是陈昭昭和杨展定情之物，二人也没那种关系，就算普通熟人朋友。”楚明知几人心中想法率先解惑。 四人面露失落。 “哎呀，可惜了。”给楚明揉肩的艾米叹气，果然小说都是骗人的。 说起来，她和陈昭昭是同行。 普通女孩得到爱情都很难，何况还是干她们这行的。 楚明把众人表情尽收眼底，沉默几分钟给众人喘气，才继续分析道：“陈昭昭有个别名，默娘。” 什么！ 蔡水元几人瞬间坐不住。 “这名字很特殊吗？”艾米不是了解，‘默娘’这名字到处都有，大家为什么反应那么激烈。 庄家目光幽怨地看着箱子里的玉佩，心在滴血，嘴里在解释道：“隔壁汉安市的默娘只有一位，至少对我们而言是如此。” 默娘是一位传奇女子，有人说 是明末汉安最强盗墓贼，有人说是鉴定师，更有…… 说法之多，没人敢断言那个是真实，但其开设的‘默娘阁’古董铺，在当时汉安市场排名第一，是毫无争议的，其销售和收购的古董放到现在最次都是十万级别的珍宝级。 “哇，那这块玉……”艾米听完发出惊呼。 其他几人反应过来，竞价中选淘客狂喜大笑。 庄家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桌面，面色发白呼吸急促。 “没那么夸张。若真是珍宝级，你以为我是会轻易退出竞争吗？” 楚明摇摇头，把庄家从死门关了回来，也把淘客狂笑打散。 随后，他分析道：“这块玉是杨展曾经手下的亲卫，在陈昭昭死后翻入墓内的，这人才是陈昭昭的情人。” 大家没什么激烈反应。 陈昭昭是崇祯年间的汉安默娘，那么其崇拜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不算普通人只是古董圈从业者，所以没有讨论价值。 “这名亲卫叫林日。”楚明眯眼微笑道。 呼呼~ 庄家又一只脚踏进鬼门关。 中选的淘客，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色通红。 “林日？该不会就是明末资市的那位采花大盗吧。”艾米小声询问。 楚明点点头，道：“就 是他。” 艾米也不淡定了。 作为本地人加上行业关系，把资市相关历史背得滚瓜烂熟，林日如雷贯耳。 更何况林日还是他祖先，家谱第一页首位。 根据家里留下来的古籍，自己作位祖先很奇葩，‘采花’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而是进只进女性坟盗陪葬品。 别说资市，在川渝乃至滇、贵等省区，都有林日留下的足迹。 当然了，根据记载，她祖先也不是什么女性坟都进去，只进地主家、商、官等有钱有势人家。 “这块玉佩值多少钱？”艾米回神后替两个说不出话的淘客、庄家询问。 楚明回道：“林家祖传，传世级宝贝。” 啊~ 庄家惨叫一声，第二次砸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 中选的淘客喜极而泣。 “我个蠢货，竟与传世级宝贝擦肩而过。”右边淘客捶胸顿足。 楚明退出竞争，他便是中选淘客的上一位，是最后退出竞争的人，若是在坚持出哪怕一个点，也就是三块八，第二块传世级宝贝就也能再次归他所有。 “这就是古董行业的乐趣，有人欢喜有人愁。”蔡水元面露遗憾感慨，四人中最洒脱的。 楚明很是欣赏。 “能卖给我吗？”艾米开口且问道。 第445章 散场 中选淘客并不知她是林日的后代，按着狂喜思索，道：“传世级宝贝我是首次碰到，价格定多少没经验，艾米小姐看着给吧。” 传世级宝贝的定价规律，是‘汝之蜜糖彼之砒霜’，重点不是材料、工艺，而是遵循买方意志，价格从一毛钱到无上限都可能， 艾米作为林日三百多年后的后代，对于玉佩势在必得，咬牙道：“我存款有二十万，都给你。” 蔡水元三人吃惊，艾米那么有钱？ 地上躺着抽出吐白沫的庄家，发出死亲娘般的哭嚎。 “姐姐姓林？”楚明转头好奇道。 艾米缩回给楚明按肩膀的手，道：“是的，我是林日当代唯一。血脉。” 中选淘客喜不胜收，二十万到手，终于可以搞个小铺子了。 “林日之所以一次次下女性坟，是因被福贵人家的小姐伤害过那地方，不可能有后代。”楚明说到。 此言一出，大家怀疑楚明是在帮艾米压价。 中选淘客心中不快，但不敢说出来，眼底都是幽怨。 楚明看在眼里也不计较，望着箱子解释道：“我说的林家传世宝，是那福贵人家的林家，不是林日的林家……” 那位小姐和林日是同宗本家。 按照古来有之的规矩，同宗不 出五服不可婚，但林日不管那么多想强行发生关系，小姐激烈反抗折断。 听到这，现场男士都面色惊骇捂住裤裆。 “那这……”艾米有点糊涂了，如果林日不能生育，那自己算什么？ “林日想着一身盗墓技术不能失传，收了个孤儿当徒弟，名字叫林涛，后来在行业内也算颇有名望。”楚明说道。 艾米相信楚明的解释，因自家族谱上二祖就叫林涛，放弃收购玉佩。 中选淘客面露失落。 “别泄气，玉佩是林日报复林家盗走的，找到那个林家后代，肯定能卖得出价格。”楚明安抚道。 庄家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抹掉嘴角白沫，嘿嘿笑道：“明清交际时，蜀地十室九空，能留下后代的几率不高。” 蔡水元等人无语，庄家是真嘴贱，把人最后那一丝希望都给掐灭了。 中选淘客不甘心，向楚明发出求助。 其实玉佩价格八千五，只是找起来太麻烦，楚明觉得不值才没有掺和竞争，又不想把庄家搞得直跳脚才没明说，不曾想出现艾米林日后人的插曲。 此刻面对求助，他改变主意道：“林家举家搬到隔壁贵省省会，多费些时间应该能找到，价格最低八千五，能拿到多少看你本事。 ” “谢谢，谢谢楚师傅……”哪怕是八千五都是赚，淘客激动躬身抱拳行礼。 庄家一听价格又胸口疼到要倒下。 “大哥撑住，还有好几个呢。”楚明握拳鼓励。 庄家怕楚明生气勉强支撑柱继续主持竞价。 接下来包括楚明选最后一个铜锁，全都是普通货，小小竞争下没什么波澜。 这一局算是结束了。 现在可以换庄家，开启新一轮的出货竞价。 不过除‘亏麻’的庄家，其他人都没兴趣于是散场。 楚明离开时让艾米知会蔡水元半小时后到303房，而后去前台交钱拿走残缺的钟馗木偶。 半小时后。 蔡水元准时敲门，艾米把人接进来，自己出门等待。 “请坐。”楚明坐在临窗沙发上指着自己对面位置。 蔡水元抱拳一拜坐下。 二人之间的小桌子上放着还有一半多的XO洋酒、半条烟和箱子。 箱子盖得死死，里面装着的就是楚明唯一竞价到手的物件，那件残缺的钟馗木偶。 蔡水元眼睛都移不开， “想要吗？”楚明笑呵呵问道。 啊？ 蔡水元惊了下，抬头道：“可，可以吗？” 楚明无声点点头。 蔡水元面色一喜有皱起眉头。 “最终竞价五百零四块，加 上其他费用算你五百五十。”楚明抛出价格。 蔡水元眉头未松开。 在古董圈任何交易，如果被对方知道自己必得不可，那后果就等着被狮子大开口，现在楚明不加一分钱转让，后面有筹码等着出。 “楚师傅的好意蔡某心领了，可今晚什么也没拿到，甚至那尊紫砂壶我还几乎白送出去，没有能力……” 蔡水元有些哽咽说不去，别看那庄家亏麻，事实上他今晚一无所获的那个，若非心态好，早已崩溃了。 “为什么我不会是单纯欣赏蔡大哥性格，就送上于我而言没什么作用，对大哥很重要的宝贝呢？”楚明问道。 蔡水元闻言，用微不可闻的苦笑自语：“我真是痴心妄想到疯了，竟幻楚师傅白送。” 楚明听力何等厉害，笑呵呵道：“不是幻听，木偶只售五百五十块，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蔡水元猛然抬头，道：“当真。” “除非蔡大哥连五百五十块都拿不出来。”楚明回道。 蔡水元立马手颤抖地脱下背包里打开，数钱放桌上恭敬推到楚明面前。 本着尊重原则，楚明抓起钱数了下确认无误收进口袋。 蔡水元迫不及待打开箱盖子，低头查看木偶。 “蔡大哥为什么那么 在意这尊木偶？不能说的话，蔡大哥可以略过。”楚明开口问道。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蔡水元抬起头，双眼泛红语气有一点点不自信，道：“其实木偶也并不是多珍贵，他是我小爷爷抗倭前吃饭的工具。” 清末民初，曾经显耀世界海洋贸易史的刺桐城，早已破落不堪无人问津，所以纵使身在沿海，蔡家生活没比内陆人们好多少。 蔡水元爷爷有七八个兄弟姐妹，吃不饱饭，就把年纪最小的弟弟，送到木偶戏班当学徒。 虽然没什么前途，但胜在能吃饱饭。 蔡水元小爷爷十七岁时，日寇侵华。 小爷爷虽不识字，但听着钟馗降妖除魔、岳王爷上阵杀敌等等木偶戏班的故事，加上从明朝开始，东南沿海就有抗倭历史，于是毅然决然离开戏班北上抗敌。 后来跟当时很多人一样，小爷爷这一去就再也没了消息。 “我爷爷……我爷爷作为家中老大，因小爷爷的事，一辈子都在愧疚，临终前都不能原谅自己，是哭着去世的。” 蔡水元泪水如雨哽咽道：“小爷爷北上参军时，戏班头领送他钟馗木偶，我想着能找到木偶，也许就能找到他的尸骨，带回老家安葬，告慰我爷爷在天之灵。” 第446章 无心插柳 楚明心里沉重。 兵荒马乱的岁月，华夏大地到处上演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幸得无数先辈挺身而出，抛头颅洒热血，才换得今日安平。 让人悲伤的是，很多先辈以无名尸骨入土，甚至土都未入被扔在荒野，几十年后人们偶尔捡到一两块残骨，幸运的会被请进寺庙祠堂集体供奉，更多是被当成石块，扔在野外任由风水雨打。 “蔡大哥入行，也是为找到小爷爷吧。”楚明压着情绪问道。 蔡水元抹掉眼泪点头，道：“家里反对，所以小爷爷参军时比较晚，跟着国军一路转进西南，所以我入行后就直奔当年陪都渝州，现在还当作固定据点，以此在周围省市盲寻。” 蔡水元今年二十三岁，十六岁就只身抵达渝州，从当后厨边工作边寻钟馗木偶。 后来认识一个道上的朋友，专门帮人运送古董等相关业务于是转行。 那年蔡水元十八岁。 “那个组织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路上，太耽误我寻找钟馗木偶，我干了三年就再次转行，凭借在组织学到的知识正式踏入古董圈，成为铲地皮大军一员，只是……” 蔡水元说着脸上露出惭愧，在组织学到的知识连皮毛都不算，二年来没 赚到什么钱，还把积蓄快花光了。 要知道改革开放后，沿海迎来复苏，老家刺桐城凭借下南洋的侨胞，工厂如春笋般冒出，家庭作坊到处都似乎，儿时伙伴一个个发财，就他还穷得响叮当，钟馗木偶也没任何消息，无颜面对家乡亲友。 “个人的发展离不开个人能力，但取决定性因素还是时代趋势，所以你我都不过是被裹挟着前进而已。” 楚明摇头感慨，接着微笑道：“刚才在206号房，同样是吃亏，蔡大哥表现远超其他人，特别是那个年纪最大的庄家，所以小弟敢肯定，只要有机会，蔡大哥必然一飞冲天。” “借楚师傅吉言。”蔡水元并觉得自己有那本事，却也感谢楚明的安慰，心里一阵火热。 “对了，蔡大哥工作过的那个组织叫什么，怎么教给的知识那么不完整？”楚明不想让蔡水元悲伤随口开话题转移。 蔡水元口吻认真回道：“类似袍哥会，但业务主要在古董圈内，老大叫秦仁，组织名称是他的外号。。” 楚明一愣，这不巧了。 红姐的男人就叫秦仁，外号叫老鹤。 “楚师傅知道老鹤？”蔡水元见楚明面色异样好奇问道。 楚明觉得蔡水元可结交， 也不隐瞒自己今晚参加竞价古董局的目的，就是要找出红姐安排在芙蓉苑的小弟们，进而搞清楚老鹤组织内部结构。 “这我知道啊。”蔡水元惊呼。 “劳烦蔡大哥施以援手，事后小弟必有重报。”楚明客气发出请求。 “楚师傅实在太客气了，不说今晚你免费帮忙鉴别古董，就您以原价卖我钟馗木偶，我也该投桃报李。”蔡水元慌忙说明自己的心意，而后转述自己知道的信息。 老鹤组织在渝州业务不少，但其实很低调。 组织由老鹤作为组长，是最高领导，旗下分出五个元老，红、黄、绿、白、黑作为代号，继续往下是五个长老各自组建队伍，结构不相同没法对应，负责渝州市内一部分区域业务。 外界说红姐是老鹤的女人，对也不对。 “长老们都是女人，都跟老鹤同一张床相处过，红对应星期一开始直到最后的白，其余两天是休息日，当然这是大家猜测不保真。” 蔡水元想尽量回报楚明恩情，把传言都讲出来。 楚明想到棺材村卖猪肉老范的妻子，就常年不着家，最近被红姐发布任务杀了，就大胆猜测范妻是五大长老之一。 现在问题是，事件起因是女人嫉妒 心情杀，还是自己在棺材村最初想的那样，范妻掌握什么秘密必死无疑。 若是前者，除八卦一下没什么可深究，若是后者的话，那就值得好好思考了。 “几年前带我入组织的大哥，刚给我发信息，黑长老被人嘎了，八年前退位的白长老也先一步被人做掉，据说还是什么惊门接任务的。”蔡水元补充信息。 楚明错愕，道：“那位白长老是不是姓范？” “嗯，他退位前长老还有男有女，他一走就只剩下女人。听说黑白长老还是名义上夫妻，黑长老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隔壁蓉城做做样子，前白长老在一个叫什么村的……” 蔡水元努力回想别人告诉他的信息，实在想不起来，一脸抱歉跟楚明道：“不知道什么村，前白长老在卖猪肉，我那老大哥说生活过得还很滋润。” 楚明不知道说什么好。 接蔡水元过来自己的房间见面，纯粹是因欣赏豁达心性，也好奇残缺钟馗木偶到底为什么对蔡水元那么重要，没曾想得到想要到的情报。 只能说古人没撒谎。 真是有心开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吐了口气，道：“听着蔡大哥的话，我怎么感觉老鹤组织很松散？” “是 啊~我就觉得规矩太散，加上内部整日斗争打架，感觉没前途才决定退出的。”蔡水元点头道。 楚明眉头一皱，道：“干古董业务的，这么散漫还能维持住不倒闭，莫不是有过人之处。” “应该有，可惜我出来前在白长老团队内都是底层小弟，知道的消息，都是老大哥跟我说的。”蔡水元叹息不能帮到楚明。 楚明考虑了下，道：“蔡大哥能不能帮我搭线，我想跟老大哥谈谈。” “不用我多嘴，楚师傅已经认识我老大哥了。”蔡水元说道。 楚明闻言顿时一脸迷茫，道：“我认识？” “对啊。” 蔡水元点点头，道：“真正入行两年，我才逐渐发现，武侠小说、电视剧演的那些都存在，而且某些方面更神奇，老大哥每次和我见面都是带着假面具头套。” “之所以我敢确定，是有一次发现他没贴好，脖子有一条很明显的凹痕，仔细看竟是脸皮。我有时候在想，老大哥人皮面具是从前白长老那边得来的，因为他说过长老刀工吓死人，源头据说是庖丁解牛的技术。” 蔡水元自我觉得，只要能帮助到楚明报恩的信息，包括自己的猜测，全一股脑吐出来。 楚明插不上话。 第447章 君子论迹不论心 “老大哥是谁？”楚明终于抓住蔡水元换气空档追问。 蔡水元回道：“刚才206号房的庄家就是，所以我才把紫砂壶便宜卖给他，不过他不知道我知道他做了伪装。” 楚明嘴角抽搐，没想到在206号房唯一跟自己起冲突，性格最不沉稳的家伙，就是老鹤组织的人。 “对了，老大哥是前任白长老的人，后来跟现任白长老闹不愉快，就转投红长老门下，这事就发生在我进组织没多久。” 蔡水元急于回报楚明送木偶之恩，情绪太急导致脑袋混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楚明不责怪，面露苦涩。 由于他几次出手，让庄家‘亏麻’了，现在要想谈合作恐怕没那么容易。 “楚师傅，要不要我去找老大哥刺探情报？”蔡水元主动请缨。 “别冲动。”楚明立即否决。 ‘老大哥’既然作了伪装，就说明不愿意真面目示人，蔡水元如果暴露自己看破伪装，肯定面临巨大风险。 要知道，为了尽量不连累无辜人，楚明才那么果决跟程慧心‘分手’，所以不可能同意蔡水元冒险。 好在也不是没办法，他发信息，把老大哥现在伪装细节点出来，让丘二南专门寻找接触，装傻被坑还是怎么 样都可以，目的是结交，事后所有损失由他报销。 “交朋友我擅长，掌柜在房间等我好消息。”丘二南的信息回得很快。 楚明相信丘二南的能力，毕竟是能从西方那群强盗手里骗到钱的销售员。 随后他放下手机看向蔡水元。 蔡水元有着刺桐人，既外向又内向特性，被怎么直勾勾盯着，想避开视线又觉得不礼貌，手脚不知如何安放。 “蔡大哥现在找到小爷爷的信物，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楚明问道。 蔡水元稳住心绪，一说到小爷爷眼眶就泛红，道：“木偶在西南出现，就说明我一开始的目标是准确的，接下来就是找到小爷爷尸骨迎回老家。” “蔡大哥且等一下。”楚明闭上眼调整情绪。 从1894年甲午战争到1949，华夏大地死伤无数，谁也不敢给个确定答案，强如伟人都以三千万众代指，任由蔡水元紧靠一个残缺的木偶，耗尽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找到，所以楚明要开万物眼鉴定。 开万物眼，物件历史信息无所遁形，但信息越多能量耗费越多，必须得把状态调整到最好。 对面蔡水元不知楚明闭眼要干什么，也不敢打搅，低头看着桌上箱子里的木偶流泪，心中呼 唤爷爷在天之灵，能够保佑自己早日寻得小爷爷尸骨回家埋葬。 十分钟后，楚明猛然张开眼睛望着箱子木偶，起心念动：“告诉我，英雄去向！” 开万物眼只要有念头就好，不需要嘴里或者内心念口诀。 楚明这一心念，是加强意志，也是对英雄的敬意。 随着他念头，视线里金线如小小灵龙游弋缠绕交织，组成突然和信息。 木偶确实不贵重，连臻品级都算不上，楚明并不觉得能量损耗过大撑不住，但当闭上眼睛关闭万物眼，他确实流泪了。 随后他挑出重要信息，给蔡水元转述。 英雄叫蔡七，1938初冬随军运送物资进渝，路途遇空袭，为了保护几个学生被敌人炸死。 解放后，一名幸存学生重返事发地，找到破损的骸骨装进瓦瓮带回京城家里祭祀。 因时间过去太久，英雄衣物挡不住风雨侵蚀破碎，学生不知名字以‘英雄’之称祭拜。 学生也没有放弃找英雄的家人，如今已垂垂老矣。 “小爷爷……” 蔡水元听完后嚎啕大哭。 当年蔡家没有人识字，把出生排行老七的男婴就取名蔡七，所以楚明给的信息一定是他的小爷爷。 楚明张开眼去背包拿来纸笔，一面写 下那带着骸骨的学生家地址，一面写上林旦达的地址。 齐通市泡菜大王，一百年前被南渊六艺叛徒围攻的林家仅存后人林全寿，前段时间把大孙子林旦达交给他，为家族报仇。 林旦达在潘家园有店铺。 他想等蔡水元把英雄蔡七骸骨迎回老家安葬后，就去林旦达手下混。 蔡水元能否成为一方古董大佬，他不知道，但在林旦达手下，铁定比现在当铲地皮好一万倍不止。 他等蔡水元捧着木偶哭完，递上纸张并说出安排。 “这，使不得啊……”蔡水元不敢接纸张。 楚明帮自己找到小爷爷尸骸，恩情无以为报，没脸接受馈赠。 “若非无数先辈不畏生死，哪有我们而今太平日！” 楚明把纸张放在桌上堆到蔡水元面前：“你几年如一日寻找英雄，值得敬佩，所以得到贵人相帮是你应得的。林旦达这人有点神经不正常，但绝不会亏待身边人，去了好好相处。” “可我的动机不是找英雄，只是很自私想要完成业爷爷的遗愿……”蔡水元根本不敢接下楚明对自己的赞赏。 “君子论迹不论心。” 楚明望着蔡水元手里的木偶，面色郑重道：“祖国大地就是有一个蔡水元、两个蔡水元 、三个蔡水元……乃至百万，千万，他们或几十年如一日亲自行动，或是有意无意的提供帮助，所以才有一个个英雄们得以回家，回到熟悉的故土安葬，永远是守护着生前为之战斗的山河及子孙后代。” 蔡水元闻言身上有关窍被撞开，放下木偶起身整整衣裳，而后朝楚明跪下磕头：“谢楚师傅，蔡水元这辈子到底要做什么了。” 蔡水元已然竖立人生终极目标，要借古玩行当赚钱、去全国各地找业务的机会，帮更多的无名英雄寻归家路。 现在是以弟子之礼叩拜，感激楚明指出明路。 楚明没有闪避。 蔡水元三拜九叩后起身，目光坚定无。 “蔡大哥把这酒和烟一并带走，帮我跟蔡七爷爷问声好，感恩他老人家做出的牺牲，现在我过得很好。” 楚明是单独感谢蔡七，也感谢那些年守护家园和敌人拼杀‘蔡七们’。 蔡水元红着眼流着泪，把烟酒撞入纸箱抱起来告别。 楚明原地目送，见蔡水元步履比来时稳重无数倍，感慨人一旦有了目标，就像是船儿找到回港的方向，无惧风浪惊险，于是默默祝福蔡水元的未来精彩纷呈。 门关上后，他脸色瞬间冷厉起来，自己也得为目标奋斗了。 第448章 刚分开又见面 楚明考虑到，当前自己周围有各种势力监视人员，不利于丘二南行动，于是发了个短信给丘二南，就下楼骑着摩托车独自离开。 之前丘老八提供渝州、洪都、刺桐三个跟金有关系的坐标，所以他定下‘一路向东’的长期行动计划。 离开芙蓉苑，他就骑着摩托车全速前进，天亮前抵达中秋前刚来过的渝州。 楚明想都没想，下意识来到渝州古玩市场之一兴隆街附近。 中秋节前夕，他去踢同悦古玩招牌，聚拢五个亿的天价资金场外盘，一时渝州古玩圈掀起波涛巨浪，如今过去快半月，被新的事件取代，没人去关注，所以他的到来也没引起什么注意。 由于一晚上没睡，又开过两次万物眼消耗能量，困得要死，他就直接入住上次来过，和夜总会共用二十五层大厦的悦华酒店。 很凑巧，开的房间还是上次面嘉陵江顶层套房。 他没洗澡躺下就睡。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四点，手机有三十多个未接来电和十几条未读短信。 电话短信，分别是萧萧、黑子、吴明瀚和丘二南。 黑子是在演，楚明把棺材村房子被转卖卷款潜逃的戏码给外人看。 楚明就没回拨，先查看任务是伪装美男勾引红姐的萧萧发短信。 他看短信边走出卧室。 “掌柜的，下午好。” 大厅沙发边，萧萧在整理楚明带来的两个大背包，见楚明出来后问好。 楚明吓了一跳，放下手机道：“我只是给你说入住酒店的位置，你怎么任务都不执行就过来？” 萧萧起身羞愧汇报：“那个红姐不喜欢美男，萧萧任务失败了。” “难道红姐喜欢女的？”楚明大开脑洞。 萧萧回道：“萧萧当时用的是黑子哥哥的脸型，最好看的鼻子、嘴巴，再融合掌柜的眼睛和明瀚哥哥跟大佛有耳垂的耳朵，还有茂密帅气的头发，但红姐一脸嫌弃，一眼都不看。” “呃……” 楚明无法想象他们三者融合起来的样子，不过反正任务失败，再提也没用，反正还有丘二南那边可以挖掘，于是摆摆手，道：“没关系，不喜欢美男下次送丑八怪过去试试。帮我叫酒店管家送晚饭过来，我饿了。” “萧萧做好晚饭了。”萧萧指着餐厅位置。 悦华酒店顶级房间都是套房，厨房设施是标配，萧萧捏好楚明睡醒做饭。 楚明走向餐厅，看 着满桌冒着热气的关中老家菜，心疼道：“酒店有吃喝的，下次别自己做，该休息就好好休息。” “萧萧不累，掌柜赶紧吃别凉了。” “行行，你别忙活了，那两大包是黑子赛的，不会有什么有问题，一起吃吧。”楚明坐下道。 萧萧来到桌边给楚明打饭后，在对面落座，问道：“一个小时前，有个叫丘二南说是掌柜的新小弟，硬是闯进来，我跟黑子哥哥联系后确定是真的，就放他进来了。” “啥？他咋了来了。”楚明错愕道。 萧萧摇头指着门紧闭的客卧，道：“来了就去里面睡觉。” 楚明面色着急，萧萧这头伪装潜入任务失败，丘二南那边再出问题，搞清楚老鹤组织的事就彻底失败了。 “丘二南！”他大吼道。 萧萧吓得身子抖了，急忙起身道：“掌柜……” “跟你没关系，你吃饭。丘二南、丘矮子，你给死出来。”楚明安抚萧萧后，朝客卧继续嘶吼。 几秒后门打开。 丘二南睡眼惺忪走出来，道：“掌柜的，有什么吩咐？” “赛林木，林北为了让你能顺利跟那个老大哥接触，不睡觉连夜跑路，结果你就这样对我 ！”楚明起身走到丘二南身前面目黑沉怒喷。 丘二南完全清醒过来，道：“中午李晓强行接手我的工作，让我过来保护掌柜，他有发信息给掌柜汇报，我也发短信。” 楚明愣了下，拿出手机查看，果然凌晨黑子发的第三条短信就说这事，他怒火也就散去了。 黑子本就是个碎嘴子，自来熟的那种，在东北服役期间，把当地人热情奔放的优点都学到手，加上部队里掌握的本事，说起来比丘二南更适合搞情报。 “吃饭。”楚明收起手机指着餐桌说道。 丘二南真怕楚明生气把自己赶走，这样就拿不到杀父之仇的信息，闻言终于松了口气。 来到餐桌坐下，丘二南道：“老鹤是金的人。” 楚明刚抓起白水羊排啃了一口，闻言差点把牙齿给崩了，放下羊排揉了下酸涩的嘴巴追问：“确定？” “是的，在李晓接手工作前，我和你说的蔡水元老大哥接触了。” 丘二南发挥在东南亚暹罗国和牛鬼蛇神交易的丰厚经验，靠着一块笔洗就跟‘老大哥’熟络上。 老大哥是老鹤组织前任白长老的小弟，新长老的情人，转到红长老红姐手下干活， 是去套取情报的，知道很多隐秘。 说到这，丘二南面色露出愤怒，道：“老鹤组织我在暹罗碰到过，抢我两个佛牌害我损失二十几万，还把我最得力，跟我几年的兄弟策反了。” “这事你之前不知道？”楚明问道。 “只知道是渝州某组织，查不到具体信息。”丘二南面色阴郁道。 楚明把桌上装着白水羊排的盆子推到丘二南面前，道：“他不是抢你佛牌，而是要从你身上挖走族叔留下的玉佩，跟你差点走进婚姻殿堂上女下男的真爱，都是局中一环，甚至我大胆猜测，你哪位兄弟一开始就有目的接近。” 丘二南得知老鹤组织就是骗自己佛牌的那个组织，就已明白眼前后果，只是没想过‘兄弟’不是被策反，一开始就间谍，闻言难以接受目瞪口呆。 “当然这只是我猜测，也不一定是真的，反正兄弟是叛徒是板上钉钉的事。”楚明安抚道。 丘二南回神摇头，苦涩道：“间谍也罢，叛徒也好，仔细回想起来，我能在五年时间内迅速积累数百万资产，其实被人安排好，若非遇到掌柜介入，当我和那女人结婚，一切都将被收回归零。” 第449章 明确仇人是谁 丘二南身高比同龄人矮不足160，长相说普通都很勉强，一向自卑，这几年事业上的成功，才找回作为人的基本自信，对欧美人都敢低看三分。 现在发现事业的成功，不是他个人的努力，而是有幕后黑手操盘，比被真爱背叛的打击只多不少。 此刻坐在餐桌，整个人耷拉着脑袋，浑身散发着绝望。 楚明看得分明，心里臭骂丘老八，顶着人的脸招摇过市到处惹祸，也不好好照顾人的侄儿，关键信息不透露，至少心理建设得跟上。 他摆正身子，严肃暗示道：“黑手不一定是敌人，也可以是你亲人。” “我族叔丘八在大金寺就是个普通念经和尚，哪有那能力。”丘二南声音跟快死了一样，一口气吊着。 看看，这都把丘二南打击到绝望不想活了。 楚明再次臭骂丘老八。 他已经自然没意识到，所骂的人是最爱小舅舅伪装的，骂起对方家人毫不客气。 不过还好，伪装成丘老八的曹英，当前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是他自己，他没意见就没关系。 骂完之后，他直接坦言道：“你叔叔丘八可不是什么正经和尚，百分之一万就是五年前大闹蓉城古董圈的‘传奇’丘老八，你 的路都是老货安排的，跟敌人没一毛钱关系。” “不可能，他要是那么厉害，我爸爸怎么可能死得不明不白。”丘二南断然道。 楚明反问：“前几天在汉安市，那老货具体跟你说什么？” “他说自己借我叔叔丘八的脸行走江湖，是继承五年前大闹蓉城的丘老八任务，真实身份不过是江湖无名小卒……” “停停，再绕下去，连我都怀疑自己手里的信息真假了。” 楚明摆手打断丘二南。 丘老八不老实说明背景的缘由他不想深究，面色凝重语气严肃，道：“路肯定不是敌人给铺的，而他让你来找我，是想让你亲手为自己父母报仇，毕竟那是你爹妈不是他的，所以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您告诉我答案，我这就是剁了那孽畜！”丘二南语气阴冷道。 楚明郁闷地拍着额头，道：“你的杀父之仇要是那么容易报，为什么你之前花那么多钱，会一点线索都没有？” “金的上头就是敌人！”丘二南醒悟过来惊呼。 楚明不接茬。 丘二南父母是金杀的还是书艺传承者，目前他也还不清楚。 他想，若凶手是金的话，这一趟‘一路向东’行动，丘二南参与并报完仇就能回 归以前生活，不需要跟他一样，面临巨大风险，所以才不提‘南渊六艺’细节。 “掌柜的，我接下来要做什么？”知道仇人，丘二南振作起来。 楚明眯起眼道：“你的任务是成为老鹤。” “什么意思？”丘二南不解道。 “金是谁，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头绪，所以咱们必须有人打入内部，我、黑子、萧萧都不合适，因为我们没执掌过超过十人团队，很容易露出马脚，只有你最合适了。”楚明分析道。 丘二南蹙眉道：“掌控一个组织还是在熟悉的行业内，我是没问题，问题是我身高不足，就算伪装也掩饰不了，毕竟老鹤跟五大女长老是床伴关系，裤子一脱全暴露了。” “我是在想他们长老能说换就换，那么老大是不是也可以？也就说金旗下的组织都只有代号，不是非某人不可。” 楚明认真分析道：“如果我猜测是真的，那么你就可以伪装成任何人成为新的老鹤，找到罪魁祸首金，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丘二南沉默，身体颤抖。 “害怕？”楚明问道。 丘二南摇头道：“不是恐惧，而是按照你的计划，成功后我就能吞下老鹤组织的地盘，在渝州展开业务，然后 影响隔壁汉安老家，到时候我就是真正靠自己打拼出事业的成功人士。” 楚明这才明白丘二南是在兴奋，他怕兴奋过度嗝屁了，微笑提醒道：“计划能否成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咱们得拿到确切信息，老鹤组织内部上下成员真只是依靠代号，而不是指定某人。” “那我先伪装成那个老大哥混进去？”丘二南主动请缨。 楚明思考了下，道：“本来我是想等黑子那边的消息，但你给我提了个醒。” “什么？” “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上。” 楚明眯眼闪烁精光，道：“黑长老前天被惊门的人嘎了，前任白长老又先一步去世，咱们可以从这两人入手。” “黑长老死了？”丘二南发出惊呼。 楚明这才想起来，没跟丘二南同步昨晚得到的信息，于是详细的讲述了下。 丘二南啃着白水羊排消化信息。 “范叔叔是坏人？”萧萧听到棺材村卖猪肉的老范是老鹤组织前长老，惊得坐不住。 楚明转头苦笑道：“萧萧，你忘记自己是个刺客吗？” “对哦，萧萧也是坏蛋。”萧萧尴尬道。 “我认为萧萧不是坏蛋。” 楚明安抚一句又道：“另外，我不认为有必要为老范身 份感到惊讶，毕竟出来混都是为填饱肚子，坏不坏是相对的。” “范叔叔真的死了吗？”萧萧情绪低落。 自从跟了楚明入住棺材村，除去隔壁小卖部大神，就是村头卖猪肉的老范对她最好。 以往每次去买猪肉，老范都会特意打折，还教导猪肉怎么做好吃，热情不得了，结果才半月没见，就阴阳两隔了。 楚明跟老范就不熟悉，都是听萧萧转述，所以没法共情，但也不愿意见萧萧消极，就提醒道：“老范死于惊门之手。” “惊门很大，具体哪个派系做的，萧萧不知道，但一定能查到具体出手的人，给范叔叔报仇！”萧萧瞬间杀气腾腾，有那么一丝刺客的味道，而不是单纯大学生模样。 楚明很满意点点头，道：“调查的钱和期间产生的其他费用，我一并报销。” “谢谢掌柜，不过萧萧很有钱的，卡里有三百万呢。”萧萧摇头拒绝好意。 楚明一愣，道：“你卡里至少有七百万才对，怎么少了一半多，是被那块黑木炭还是那老奶奶给坑了？” “黑子哥哥和柳烟姐姐都没坑萧萧哦。”萧萧回道。 楚明见萧萧说话时眼神躲闪躲，整个人都凌厉起来，道：“不许说谎！” 第450章 原来是你 萧萧低下头不敢跟楚明对视。 楚明觉得自己太严厉，吓到萧萧，就放缓口气提醒道：“我给你的分成，是要让你当嫁妆和养老钱，以后谁要都别给。” “萧萧得服侍务掌柜一辈子，不会嫁人的。”萧萧抬头坚定道。 楚明知道惊门培训规则束缚着，萧萧一时半会清理不掉，没有继续纠缠，拿起筷子夹猪肘子递到萧萧碗，道：“好好吃饭，别学那块黑炭一样折腾坏自己身体。” “好的掌柜。”萧萧当作任务执行，很认真的点头。 楚明摇摇头，视线转到右手边位置的丘二南，提醒道：“思考是很耗费心神，边吃边想吧。” 丘二南回神道：“掌柜的猜测可能是真的？” “哪方面？”楚明追问。 “老鹤组织内部以代号作为人事架构，而不具体指任何人，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个蔡水元的老大哥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从他以吵架不合这种儿戏般的理由，由白长老转到红长老旗下做事，就是明显证据。”丘二南很严肃分析。 楚明想到，丘二南开设公司在国内外来回跑，对于管理是在行的，所以认可点点头。 现在问题是如何执行替代计划。 这时，他想起来中秋节后发生在渝州的 事，道：“你有听过之前全段时间，维悦宝珠游轮事件吗？” “这事传得沸沸扬扬，作为渝州古玩市场小弟汉安市从业者都知道。” 丘二南点点头又道：“李晓也跟我说了这事，掌柜差点在长江溺死三回……” 黑子对楚明差点死的事很恐惧，想找个信任的人发泄下，丘二南无疑是合适人选，打电话把南渊六艺的信息隐去，狠狠发泄一通了。 这也是丘二南会邀请黑子，在自己订婚宴前去汉安，目的是让黑子散心安抚情绪。 楚明听完后道：“正好省得我费口舌，讲这件事。” “嗯，掌柜是觉得游轮发生的事跟老鹤组织有关系吗？”丘二南询问。 “现在可以确定，金跟那个卖假章的家伙是一伙的，老鹤组织又在渝州活动，若说没参与，三岁小孩都不信。”楚明回道。 丘二南在脑海里整理了下思绪，道：“那枚假章是泛舟滕铁有限公司原董事长金元宝制作的。老头都退休那么多年还被拉出来，金肯定有别的安排，毕竟渝州造假高手可不止金元宝一人，不是非得找到他。” “老头对自己是技法很自信，能到达以假乱真，敌人肯定会利用这点进行布局，现在游轮最后死伤 那么多，还都是土豪、大佬或者家人朋友，找不到组织者，那矛头自然是对准金元宝，想来老头最近一定很难受。”丘二南叹气道。 “他应该想到会有这个情况。”楚明想到老头让那个小晨在游轮平民餐厅见自己的事，做出合理猜测。 “掌柜的，我去打个电话。”丘二南面色发白，起身离开进刚才出来的客卧并关上门。 萧萧看着卧室门，道：“他没事吧。” “应该能撑住。”楚明叹息道。 汉安紧邻渝州市，五年来丘二南不断搞古董去东南亚坑鬼佬，古董是真中掺着假，假的部分全是渝州收来的，跟‘泛舟滕铁’有业务往来，也见过金元宝本人，关系应该还不错，否则不会突然变脸。 不多时。 丘二南折返，惨白的脸色夹着红色双目阴冷。 楚明没第一时间询问，眼神暗示萧萧帮忙盛一碗鸡汤。 鸡汤喝完后，丘二南面色稍微缓和。 “我跟泛舟滕铁的人聊了下，游轮组织者借着玉章下落不明真假无法确定，把事都推给老头，现在已经有人在行动了。” 丘二南之前为了和莎娜订婚没注意方向，刚才打电话才知晓游轮‘前因后果’，咬牙切齿道：“中秋节前后，据说 有个大世家出来的小毛孩，跑去老头女儿开的玉玄古玩店上拜贴，搞出惊天场外盘天量资金。现在看来根本是冲着老头，去游轮组织者设局中的一环。” “别让我碰到那小毛孩，不然我一定把他按在粪坑里……” 丘二南越说越生气。 玉玄古玩店如今被‘上拜贴’，源头都是那个小毛孩。 中秋节去玉玄古玩店上拜贴的，不就是楚明，此刻他表情很尴尬。 左手边，萧萧默默看着这，眨巴着美丽大眼睛，无声询问咋办。 “对哦，那个小毛孩身边跟着一男一女，我得问下细节然后找平台发任务搜寻。” 丘二南突然醒悟过来，抓起手机发信息。 楚明知道没时间思考对策，伸手按住丘二南，道：“我就是去玉玄古玩点上拜贴那个小孩。” “掌柜的真爱开玩笑，以的实力去那边不就是去虐菜……啊，你，那小孩真是你吗？” 丘二南一开始还以为楚明安慰自己，随后惊醒过来瞪大眼。 前段时间，黑子跟他电话抱怨楚明上游轮瞎胡搞，通过一嘴在兴隆街做了什么，只是当时陷入爱河没多留意，现在回想起来，不管是时间、地点还是人员都吻合。 楚明干笑着道：“小孩身边 的一男一女就是黑子和萧萧，入住的酒店也是这一家，还很凑巧是这间套房，上拜贴后我们在坐这张桌子过中秋佳节。” 丘二南闻言，身体被抽走力气一样瘫坐在椅子上，随后是一脸抱歉道歉，自己说那么难听的话。 楚明摇头道：“你不必道歉，那时候为了搞清楚游轮组织者，我去玉玄古玩店上拜贴，虽然事出有后来也跟金元宝当面解决了，但带了坏开头造成影响也是实打实的，是我做错了。” 这事其实都不是有心的，说明白也就揭过了。 丘二南打起精神，道：“现在不断有人送玉章上玉玄古玩店挑战，店都没法正常做生意了。” 上拜贴就是行业内的斗宝别称，形式多种多样，之前楚明挑战鉴别店里古董是其中之一，现在有人提宝上门踢馆也是。 楚明问道：“金元宝这人真实性格什么样子的？” “他即便退隐江湖，事实上让手下长期汇报行业动态，不断在家里提高技术，坚信自己不仅擅长制作滕木、金属物假，对其他分类也属于顶尖。” 丘二南顿了下苦笑道：“老头自信到有时候我感觉是自负了。” “是吗？那现在别人上门踢馆，他为什么不接？”楚明追问。 第451章 丢大脸了 “老头还没出面，但我相信他一定会接。” 丘二南语气肯定。 他认为世界上从不缺绝对自信到自负的人，往往也惹人讨厌，但金元宝不会让人讨厌，因为手中掌握真正厉害的技术。 楚明深有感触。 中秋节那次‘上拜贴’太突然，加上自己不是冲着斗死局去的，金元宝本人和其手下真正厉害才都没出现。 他相信再来一次，自己绝不可能赢得没那么轻松，那么耀眼。 这一次，金元宝面对的是自己和家人生死危机，不可能在淡定坐镇幕后，现在还没接受上门踢馆，是在思考全盘。 “对了，被登门上拜贴不止是玉玄古玩，其他好多大店，乃至散人也遇到了。”丘二南补充道。 散人是指圈内对没有势力、店铺等从业者，从铲地皮大军剥离出来拥有强大的技术人员的称呼，也可以说是八阴门人员的统称。 楚明恍然。 这是金及其幕后势力在游轮失利后设下的‘局’。 金元宝一定也是察觉到了，为更好的迎接挑战，按住玉玄古玩接登门的‘上拜贴’，先收集信息情报。 “咱们的机会来了。”楚明说道。 丘二南不断提供信息，就 希望楚明能给建议，闻言急忙道：“是什么机会？” “帮金撑住局，能扩大就扩大。” “那，那金老头不是更危险了？” 丘二南很担心，解释无论金及其幕后的势力设局最终目的是什么，在这局里面，金元宝是板上钉钉首当其冲，若是按照楚明说法，岂不是更危险。 楚明微笑道：“只要是古董圈有的手段，我保证你家金叔叔死不了。” “那我该做什么呢？”出于信任，丘二南相信楚明不会让金元宝出事，主动询问自己的任务。 “做你自己。”楚明说道。 丘二南不解，但楚明也没有多解释招呼赶紧趁热吃饭，自己给吴明瀚发信息。 吃完饭后，丘二南就被楚明赶走，让其回去渝州业务点等候下一步指令。 晚上八点。 楚明独自离开酒店去找吴明瀚。 渝州主城地形非常魔幻，纵使生活几十年的本地人都会迷路，更别提楚明这个外地人，快凌晨终于抵达会合地点。 来到吴明瀚入住的旅馆。 吴明瀚推开窗户指着外面，道：“掌柜看看熟悉不。” 楚明好奇那脑袋伸出窗户扫了眼，瞬间脸上满是尴尬。 楼下为跨江大桥，对 面闪烁霓虹灯的大厦，‘江红夜总会’招牌格外醒目。 大厦是建在半山腰，夜总会临江，悦华酒店面附近兴隆街古玩市场。 按照正常情况，楚明骑摩托车从酒店过来这里，至多只要十分钟，哪怕堵车也就翻个倍，他走快四个小时，确实有点离谱。 “我周围有各种势力监视人员，为了避开他们的耳目多绕了点如。” 楚明脑袋从窗户外缩回，脸上尴尬消失无踪，借口张嘴就来。 楚明以为这关就过了，没想到萧萧提着黑袋子从洗手间走出来，道：“掌柜电话也不接，萧萧很担心。” “萧妹子二个多小时前就抵达这里了。”吴明瀚一脸坏笑道。 按照计划，萧萧伪装成楚明样子，负责带着黑子给准备的两个大包，提早一个小时从悦华酒店离开，把暗中监视着带走。 如此一来，实力不济的楚明能够顺利轻松来跟吴明瀚汇合。 结果萧萧完成任务不说，还更早到达。 “没错，我是迷路了，觉得太丢脸才关闭手机的。”楚明挺着腰杆承认自己的不足。 萧萧压根就在乎楚明丢脸，只要安全就好。 吴明瀚已揶揄了，这事也就翻篇了。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 “掌柜要找码头帮的人，具体要什么吗？”吴明瀚问道。 楚明反问：“你先说说那个老鹤的情况。” 吴明瀚昨天盗走程慧心手里的老农丰收雕塑，就提前来到渝州，昨晚楚明从资市离开前，吩咐吴明瀚调查老鹤组织。 下午吴明瀚回短信，楚明看后觉得信息很模糊。 “老鹤组织原本的老鹤，是五大长老之一兼职而不是凌驾，八年前棺材村那个卖猪肉，前任白长老才是老鹤也叫白鹤，后来当时的红长老泰仁在某个业务取得成绩，抢过组织领导权。” 吴明瀚顿了下，脸色露出鄙夷，道：“这家伙纯纯的一草包，业务其实是捡来的，上位后害怕被人推翻，强行调整组织机构安插心腹。” 楚明插嘴道：“上头没意见？” “只要能维持业务，上面才不在乎他们怎么搞。” “那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老鹤组织高层只有代号，至于是什么人坐上去都无所谓。” “是的。” 吴明瀚点点头道：“晚上我通过现任老鹤泰仁常去娱乐城的小姐嘴里问到更多信息，组织机构很松散，没业务时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只有惹事 的时，组织才会出面，如果能摆平就摆平，摆不平把惹事人处理掉。” “内部毫无忠诚度可言，没有散架真是奇迹了。”吴明瀚嫌弃得想吐痰。 楚明想了下，道：“不，这反而有好处。” “您说笑吧？” 吴明瀚指着对面沉默的萧萧，道：“惊门之所以两千年来坏事做绝，却屹立不倒，就是他们内部派系可死斗，但在大原则上一致对外。而那老鹤组织正好是相反，五大长老形同水火，下面人有样学样，互相扯后腿，在执行任务时痛击队伍的事，比吃饭频率还高。” “套皮。”楚明回道。 吴明瀚闻言迷糊，询问道：“你的意思是，金有意让老鹤组织散装样子，把真正厉害的安排在小弟位置上，上层全是草包，用来迷惑敌人吗？” “你的想法有意思，但不是。” 楚明摇摇头反问道：“你觉得我们村那个卖猪肉的老范是草包吗？” “范叔叔绝不是草包，用刀割猪肉的手法比萧萧还利索。”萧萧看似只擅长用暗器杀敌，但刺客培训课程中是有用刀课，能看出来老范刀工在刀客中都属于高手手，忍不住出声反驳。 楚明闻言眼睛一亮。 第452章 范无求 楚明眼神变化，身边两人都看到了。 吴明瀚问道：“掌柜，您发现什么了吗？” “老范有没有可能是惊门的人？”楚明提出猜测。 萧萧摇头道：“如果范叔叔也惊门人，萧萧多少能察觉的。” “老范都有四十岁出头，算起来是跟你上一代，如果能量再强点，属于长老级也说不准，你想发现可不容易。”楚明说道。 萧萧认真思考起来。 “你打算让我假扮老范？”吴明瀚问道。 “没必要，只要以老范徒弟或者身边什么人切入，去争夺老鹤的位置。而我觉得蔡水元名号头就很合适。”楚明说出内心刚萌生的计划。 蔡水元以后会跟林达在京城潘家园混，让林达给江湖诨号，后面还可以让丘二南接手，吞掉老鹤组织。 吴明瀚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楚明说的套皮意思。 套皮其实不是什么新鲜词，古董圈很早就有用海量不同程度假货搅乱市场，达到鱼目混珠假作真。 当前，金元宝等人碰到的局，也可以用‘套皮’局称呼，幕后策划的人真正目的，还有待观察。 “他是。”萧萧猛然开口。 楚明、吴明瀚二人愣了下，异口同声道：“他是什么？” “我 回忆小时候训练课程，范叔叔切肉的刀法是从庖丁解牛衍生出来的技法，叫切薄片。”萧萧说道。 楚明嘴角一抽，道：“惊门人技术取名真敷衍。” “是啊，别人都是绝仙指、拈花金佛掌、八卦玄月手之类的，很高大上，而切薄片给人感觉是厨师在做饭，刺客用起来牛头不对马嘴。”吴明瀚跟着吐槽。 萧萧秀脸露出一丝尴尬没敢出声，因惊门课程记载的各种技术，还有更离谱的叫法。 “其实也满接地气，配上老范一个卖猪肉的，相得益彰。”楚明不想让萧萧难受假笑解释。 吴明瀚赶紧配合。 萧萧这才好受许多，而后道：“切薄片技术，惊门内能练成的人历来不多，我记得最近百年，只有一个范无求的人练成，肯定是范叔叔了。” “那范无求在惊门内地位不低吧？”楚明追问。 “不，二十年前把蓉城所有据点连根拔除，虽因实力过于强大没受到惩罚，但也被冷落，级别停在一级死士。”萧萧说道。 古董协会虽没法约束天下阳光阴门十六道所有人，当其定下的等级标准，被大家主动或被动接受。 惊门一级死士等同一级鉴定师，只要智商门问题 ，去协会登记考核就通过，对比范无求的实力，过于侮辱人了。 “他为什么要把惊门在蓉城的据点拔掉呢？据我所知，惊门把蓉城设为大区分部，负责西南所有业务。”吴明瀚提出疑问。 “范无求之后分部业务全转到渝州地界。另外他为什么要拔掉，据说是为了一个女人。”萧萧回道。 “哎呀，刺客谈恋爱，忒不专业，就跟盗墓贼金盆洗手改行当鉴定师，是要被人唾弃的。”吴明瀚惊呼。 楚明不乐意斜眼道：“若是鉴定师下墓挖坟，有你们一帮盗墓者哭得的时候。” “掌柜的鉴定能力我不怀疑，但术业有专攻，宋元之后的墓你还能……不对，你作为搬山道的，干什么只站鉴定师立场而唾弃休门人？”吴明瀚从反驳到不满质疑。 搬山道是楚明第一次遇见吴明瀚随口瞎掰，脑海里理论残缺，实践经验更是为零，现在纠正的话，肯定很丢脸，他干脆装傻挠头道：“习惯了，其实休门和杜门如能够撇开门户之见练手，始皇陵都可以闯一闯。” “可不敢，也就是不懂事的新人才会去碰始皇陵。”吴明瀚直摇头摆手。 萧萧好奇问道：“为什么呢？” “始 皇陵建设中，当时的阳关阴门十六道都有参与，现在都是各门的老祖宗，谁去都得倒大霉，光入门级机关，就能让你丢半条命。”吴明瀚解释道。 萧萧闻言惊得小嘴长得老大。 “说回正事。” 楚明面色一正，道：“二十年前范无求到底为什么把蓉城惊门据点拔一遍可以不管，但以他名头混进老鹤组织，是咱们现阶段的目标。” “我把他绑起来扔进老坟？”吴明瀚提出想法。 “要扎吗？”萧萧手贴腰部。 衣服里面藏着烤肉用的铁签，只带一声令下，就立马行动去把当前代号为‘老鹤’的泰仁扎了。 楚明翻白眼，道：“宰了他，不得跟其他五位颜色长老竞争，我们可没那时间和精力浪费。” 萧萧两人闻言点点头，道：“那要怎么做？” 楚明手捏着不存在的铁签，面目狰狞恶狠狠道：“扎他，再不行扔进千年老坟头吓死他。” 萧萧二人无语，这不就是一开始自己想的办法。 “不一样，让你两出手只能得到一具尸体，而我要的是活人。” 楚明知二人心中所想，眯眼解释道：“我的目标是要泰仁主动让贤者，如此最省力。” 二人明白默默点头 。 “那您要我找码头帮的人，是为了这目标服务？”吴明瀚问出最开始的疑问。 楚明点点头，道：“咱们成立个金麒麟，火麒麟什么的去搞他。” “临时成立个组织是不错想法，但老鹤组织长老们也不是吃干饭的，事后对码头帮几人会有影响吧。”吴明瀚担心道。 要知道，渝州各大码头大.大小小组织成员，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人，打架斗殴，欺行霸市是干过，但说起来都是为吃上饭，罪不至死，如果跟着他们干这票，事后被人追杀，责任是他们的。 楚明微笑道：“萧萧，准备好了吗？” “掌柜等下。”萧萧起身去走向墙角。 墙角有两个大背包，比胖子都重也大，是黑子为这趟楚明出门准备，里面塞满工具、衣物等各种各样物料。 上午萧萧抵达悦华酒店，在楚明睡觉时又塞进去自己带来的行李。 萧萧打开左边的背包，拿出个粉色小书包返回，打开拉链连续取出三个袋子。 袋子是透明的，装得鼓鼓的。 吴明瀚眯眼一瞧，笑道：“原来掌柜是饿了要吃夜宵，不过这猪皮干做得不地道，颜色太白也不够干。” “就知道吃。”楚明翻白眼吐槽。 第453章 姐姐去登泰山了 萧萧拿出的三个袋子，一个装着假脸皮，一个装着身体各部为皮肤，一个装着假胡子等伪装小物件。 脸皮像是烤面饼叠在一起，叠在装有假胡子袋子上。 吴明瀚这才会看错，被楚明吐槽后起身认真看了下明白过来，竖起拇指头道：“是我年轻了，掌柜一如既往坚守底线，怎么可能没想好退路。” “别抬举我了。我其实很不想萧萧连夜从中原赶回来，自己直接横推过去了。” 楚明摇头叹气，一切担心都源于自己太过弱小。 吴明瀚还想说什么，他摆摆手道：“挑一件自己喜欢的贴上吧。” “掌柜的，您的在这里。”萧萧又从背包里拿出个袋子。 楚明立马警觉。 前段时间上轮前，萧萧就给他制作个‘大帅哥’，虽然很满意但有时候也惹不少麻烦。 “这次是姐姐帮忙制作的，她的伪装术在惊门都能排进前十了。”萧萧解释道。 “那老奶奶果然寄生在惊门。” 楚明从听到柳烟‘血菩萨’江湖诨号就有预感，现在得到证实小心脏扑通跳，还好当初没瞎搞，不然被嘎都不知道疼。 萧萧不知道楚明在想什么，把袋子放在桌上打开，道：“姐姐说掌柜长得很普通 ，虽然萧萧不认可，明明掌柜很帅。姐姐为了不让掌柜贴上去就不取来，以假脸混江湖，就也以普通的标准制作。” 柳烟心中对男人的标准有多高，楚明心里是有谱的，所以被吐槽普通也不生气，坐正让萧萧贴假脸，问道：“是可以循环使用的吗？” “是的，如果坏得不是很严重，萧萧可以尝试修复，实在不行就等姐姐回来修。”萧萧回道。 “老奶奶是不是被中原帅哥迷住，短时间没打算回来？” “姐姐去登泰山了。” “啊呀，她跑哪疙瘩做什么？”楚明有些惊讶。 别的不说，前段重逢后，胖子提过泰山脚下有古怪被吓得不敢动。 萧萧给楚明认真贴假脸，边道：“姐姐说要去封禅。” “认真的吗？”楚明有些错愕。 ‘泰山封禅’，普通人认知里是皇帝专属，最后去封禅的人是宋真宗赵恒，由于这家伙功业不足，导致该项活动被后来帝王们抛弃，再也没有过。 不过在古董圈‘封禅’又是另外的意思，也叫登泰山。 从古至今从未断绝，门槛是相当于现代巅峰‘宗师’的标准。 柳烟作为当代开门传人，十几岁就打遍中原获得‘血菩萨’称号，二十年 过去肯定更强，登泰山资格绰绰有余，只是为什么选这时候？ 楚明觉得恰逢深秋，还是中原浪过一回，时机很有问题。当想到柳烟当年在中原巴掌抽大世家的壮举，惊疑道：“她该不会是选择武擂台方式吧。” “应该吧，不过姐姐跟萧萧没关系，有人不听话就一巴掌拍倒。”萧萧回道。 “祝她封禅圆满。” 楚明觉得柳烟选择武斗无疑了，由于登泰山封禅的门槛在那摆着，没有宗师级别观战都没资格，除了祝福他们也插不上手。 “师叔真凶狠。” 吴明瀚自己贴好假脸从卫生间走出来。 楚明好奇吴明瀚现在变成啥样，用余光扫了下惊呼道：“呀，老奶奶果然初心不改，你要是用这张脸去挖坟，保准踩点时就会被有关部门注意到。” 此刻的吴明瀚身材没什么变化，脸是标准古典美男子，能让无论什么年纪的女孩，只要一眼就离不开。 “我也觉得夸张了，萧妹子有比较普通的吗？”吴明瀚走过来。 “姐姐说，普通男人就不该存在这世界上，所以是不会制作假脸的。袋子里都是帅哥，明瀚哥哥不满意，等萧萧给掌柜贴好再修改下。”萧萧回道。 “标准真高 ，感觉如我一般的，都是来这世界凑数的。”吴明瀚苦笑道。 “塞母，就是这表情都是帅的，那块黑炭要不是失恋瞎胡整，肯定也是这样子。”楚明感叹不已，也不知黑子情伤啥时候治好。 吴明瀚就没见过皮肤白有肌肉的黑子，不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好，没懂楚明的感叹，正不甘心掏袋子抓出几张新的假脸又进卫生间。 “别浪费了，时间不够萧萧也来不及制作，得给其他人留着。”楚明提醒道 “姐姐制作的，只要有可食用胶水，都可以重复使用多次。”萧萧说道。 “是吗？那就好好用。”楚明改口。 这时候，萧萧给他戴上假瞳，拿起镜子对着他，道：“掌柜看看是否满意。” 楚明朝镜子一看差点昏死。 萧萧刚才说柳烟给他特制的假脸，鉴于柳烟过往德性，心里早有准备，但是看到实物后心脏还是受不了。 “我上辈子绝对刨了老奶奶的坟，否则她这么整我，我收回刚才的祝福。”楚明怕冲动给自己一巴掌，推开镜子道。 卫生间里吴明瀚闻言好奇走出来，而后吐槽道：“要不是知道你是掌柜，我想朝您脸上给一脚。” “还行啊。”萧萧说道。 “这还 行啊。” 吴明瀚上前近距离扫视楚明的脸，道：“现在掌柜的脸，就是法庭上穿得人模人样的律师，给人尽皆知的抢民女坏蛋二世祖辩护，塑造着受害者的道德楷模，让人一听就恨得牙痒痒的感觉。” “说得好。”楚明分外同意猛点头。 现在他这张‘脸’，把五官单独提起来看，是正常甚至在普通人标准中属于帅的，可组合在一起，给人一种贱兮兮，想一巴掌抽上去的冲动。 “仔细看还真是。” 萧萧认真看了下楚明的脸，觉得还真是有种让人打一顿的冲动，叹气解释道：“姐姐说咱们几个整日到处跑，需要有假脸作伪装，就亲自动手做一批，做到掌柜时说脸要普通但又不要太普通，免得你不满意，就问萧萧有什么想法。” 楚明心想果然是出自萧萧之手，上次不就是整了个帅哥，但意外不和谐的假脸出来。 他苦笑道：“那你这次拿谁当底子？” “你真别做这表情，不然我真要忍不住了，”吴明瀚在一边握紧拳头咬紧牙关。 楚明好奇得是什么程度，让吴明瀚如此不舒服，拿起镜子做一样的表情，而后吓得把镜子扔出去，道：“我知道这贱脸的底子是谁了。” 第454章 互相伤害 “是谁？”吴明瀚不忍直视楚明撇头问道。 “伍大牛、伍乘恩！死胖子在要坑我钱，就露出这张讨人厌的嘴脸。”楚明咬牙切齿道。 吴明瀚点点头，道：“别说还真有点那意思。” “不只有他，姐姐听到萧萧建议融合熟人，就把掌柜捡到漏的表情，和明瀚哥哥平常表情都加进去，是三人凑一起的。”萧萧解释道。 楚明两人瞬间语塞。 半晌后。 吴明瀚缓过神来不服气道：“李晓呢？为什么略过他。” “姐姐说黑子哥哥虽现在皮肤黑了点，身体瘦巴巴的，但帅哥底子还是在的，跟你们三人不是一个层级，不能玷污。” 萧萧很认真解释，而后看着楚明道：“萧萧觉得掌柜比黑子哥哥帅。” 楚明的愤怒有被萧萧好听声音安抚到。 吴明瀚则直跳脚骂道：“师叔会不会太真肤浅了，男人帅不是五官，而是担得起责任，放得下尊严……” 柳烟又不在现场，说什么也没用，他们的哑巴亏吃定了。 楚明拿着镜子照着，点头道：“其实剔除死胖子贱嗖嗖的成份，和老吴那谁都欠你钱的眼神，我觉得这张脸还是满帅的。” “你有时候表情也没好哪儿去，刚才 迷路不承认就是很让人鄙视。”关系熟了，吴明瀚说话也像刚开始那么小心翼翼，抓住机会互相伤害。 回旋镖来得太快，楚明觉得自己假脸又‘丑陋’，扔掉镜子不看，让萧萧动手给吴明瀚假脸改普通点。 “也不要太普通，就普通人标准中的七分。”吴明瀚补充。 “好的。”萧萧点头去拿工具。 吴明瀚很期待。 楚明暗暗偷笑不解释。 就上次在对面悦华酒店萧萧制作的几张假脸来看，审美也不是普通人，吴明瀚肯定不能称心如意。 修脸不是从头制作，十分钟不到萧萧搞定了。 吴明瀚兴致冲冲跑进卫生间照大镜子。 “啊啊~大妹子，你这是什么标准啊。”吴明瀚发出杀猪小声。 哈哈~ 楚明拍腿大笑。 现在的吴明瀚是普通人意义的帅，但给人一种脸是脸，鼻子是鼻子……拼凑不协调的冲击感，俗称辣眼睛。 “那萧萧再改改。”萧萧望着卫生间，神情羞愧小声询问。 “不用了。” 吴明瀚照着镜子和楚明假脸比对，很容易就接受现在的脸，走出来道：“其实第一眼是有强烈冲击，多看几眼也就顺了。而且不协调的帅，总比掌柜的那张欠揍脸 好很多。” “去死。”楚明骂道。 “啊，生气的时候更让人想拿鞋子抽一顿。”吴明瀚怪叫。 萧萧偷摸摸点头，无声附和吴明瀚的说法。 “萧萧啊~”楚明语气无奈道。 “对不起，掌柜的。”萧萧认真道歉。 “罢了。”楚明摆摆手，吐了口气道：“老鹤常去的夜总会在哪里？” “对面。”吴明瀚指着窗口道。 楚明从沙发上站起来，道：“怎么不早说，这不白来了吗？” “你又没退房。” “也对。” 楚明点头，看向萧萧道，“你去伪装下，一样搞个服务员身份，先一步摸清楚老鹤房间。” 萧萧提着粉红书包进卫生间。 这时，吴明瀚走到窗口望着江对面的霓虹灯闪烁的江红夜总会大厦，道：“那建筑里除了酒店、夜总会两个业态，还有普通人接触不了的，那才是真正转钱业务。” “噢，是什么呢？”楚明走过去并排站着问道。 “斗宝，但不是常规那种……”吴明瀚解释自己调查到的信息。 楚明听完后，讶异道：“这不就是隔壁资市芙蓉苑那种模式，只是规矩稍稍不同。” “芙蓉苑？”吴明瀚转头狐疑道。 “别对着我，你这张不 协调的脸，太影响我的思考。”楚明伸手把吴明瀚脸推开。 吴明瀚撇嘴道：“我的是冲击性，你的是让人讨厌。” “那我们就不要互相伤害了。”楚明说着伸长脖子脑袋穿过窗户，把昨晚在芙蓉苑的经过转述了下。 吴明瀚听完后假脸满是错愕，道：“不是吧，三千块的低端局，你也能见捡到百万级的漏？” 楚明叹气道：“我也觉得很离谱，但就真实发生了，好在没遇到合适人，我不会把技术写出来卖的，勉强不算捡漏。” “感谢掌柜的安慰，小弟我好受许多了。” 吴明瀚瘪嘴，早知道当年拜师学什么盗墓术，学鉴定术就好了，不用风雨来雨里去，天天跟警察躲猫猫，还没赚到什么钱。 “老鹤去夜总不会只是点公主，也有参加斗宝竞价吧？”楚明问道。 吴明瀚正经起来，回道：“那草包不觉得自己草包，每天都要送去一局，也就参加的局资金都不高，否则早破产了。” “暂时别让那几个码头帮的人掺和，我们去斗一斗。”楚明临时改变计划。 “那正好，明天早上八点有个特殊局，草包一定会去。” “什么局？” “进阶局，据说庄家来历很 大，这次放的货最差都是臻品级，只要证明资产百万不限参局人数。” “进阶的意思，是要一局一局打上去吗？”楚明追问。 吴明瀚回道：“具体信息还没公布，得开赛前两个小时才能知道，现在公布规则是参加者的条件，除百万资产，限定可带三个随从。” “那更有意思了。”楚明望着江对面大厦目光亮晶晶阐述。 鉴定技术好学难精，所以即便有钱也不见得你有技术，斗宝竞价局开放可以带随从，就是奔着土豪们的钱包去的。 不难想象，想得到宝贝，三名随从名额肯定选鉴定师，鉴定师实力越强，土豪们越有自信，预算会安排更高。 “嗯，想来庄家会联合其他势力把仓库压着的货全抬出来，来一场大清空。”吴明瀚点头道。 “那正好搞老鹤时，顺便看看能否捡漏，给咱们‘一路向东’的行动多赚点经费。”楚明很期待道。 吴明瀚说道：“我不懂鉴定，就老老实实当你随爵。” “掌柜的，萧萧好了。”身后传来不是萧萧的声音。 楚明二人好奇转头。 兄弟俩的假脸瞬间浮现错愕或是惊吓更准确。 紧接着一个差点跳窗而逃，一个直接跪地求饶。 第455章 大家都姓伍 “掌柜的，萧萧做错了吗？”萧萧在卫生间门口忐忑问道。 此刻萧萧不仅是脸，连装扮都是楚明第一次去二郎巷锁店，见到头发稀疏剩下两三根，脸皮皱巴巴，牙齿没剩下几颗，任何一看就觉得命不长的老奶奶。 楚明在心里默念‘她是萧萧不是柳烟’几十遍才按住跳窗的冲动，苦涩道：“你怎么想到要装扮她的？” “掌柜要让老鹤主动让位，萧萧觉得姐姐之前装扮最合适。” 萧萧顶着没几颗牙齿的老人脸，认真道：“如果老鹤如果不配合，到时候萧萧就装被打躺地上，你们打电话报警。” “你牛，能把最古老的骗术，碰瓷大法都给搬出来。”楚明竖起拇指头赞赏。 “师叔，我错了你绕了吧。”吴明瀚跪地哭道。 别看吴明瀚之前还在吐槽柳烟的审美，事实上打从认出柳烟，是自家祖师明知和尚下代传人的传人，他就没几天好日子，天天被‘热情招待’，满清酷刑都是小儿科，现在对柳烟怕到灵魂深处去。 楚明嫌弃太吵，伸脚踢了下道：“她是萧萧……” 楚明连说百多次，勉强让吴明瀚接受眼前不是自己的师叔柳烟不再哭嚎。 随后楚明停下洗脑， 背靠窗户望着萧萧，手指摸着下巴思考。 萧萧不打搅不问，麻利收拾桌上的袋子。 “背包里有华丽的礼服吗？”楚明问道。 “黑子哥哥说咱们这趟出来什么都可能遇到，所以让萧萧准备各种男女老少的衣服，掌柜要男的女的？” 楚明放下摸下巴的手指眯眼道：“刚才我和老吴的谈话你也听到了吧。” “嗯。”萧萧站直点头。 “从现在开始，你是身家千万富婆，关中岩年画轩的大掌柜伍木因，而我是你的掌眼师傅伍大朗，这爱哭鬼是你随爵伍小明。”楚明解释道。 “取名太随便了，还有这么跟那死胖子一个姓。”吴明瀚有意见起身说道。 “你个傻嘚，在大金寺明知和尚是明了和尚，也就是你祖师的师兄，而按照世俗标准是你祖师养父，人正八经姓伍，胖子是他养孙，不姓伍难道跟我姓啊。”楚明数落道。 “祖师饶命……”吴明瀚吓得赶紧转身朝窗户跪下，给历代祖师先辈磕头道歉。 楚明嫌弃着走开，让萧萧换上华贵衣服，不用非得晚礼服。 萧萧从墙角两个大背包取袋子，自己拿一个，另两个给楚明和吴明瀚。 不管是掌眼师傅还是随爵，作为 富婆的手下，衣服也得撑得起场面。 楚明就接过袋子，在萧萧卫生间后当场换衣服。 他的是奶白色西装，吴明瀚是民国大佬小弟穿的黑色劲装。 衣服是萧萧银行卡金额缩减的原因，柳烟亲自选购，质量没得说，版型也好看，就是配上二人的假脸，怪怪的。 楚明拿着小镜子照了下，道：“这张脸加上这衣服，跟二世祖一个死德性，当掌眼师傅铁定要被打，我还是当随爵吧。” “这不更好，能刺激对手情绪。再说不知道规则是什么，若是非鉴定师不能下场，到时候我不是要抓瞎了。”吴明瀚已适应自己不协调帅哥脸，更在乎任务。 楚明扶着镜子看了半晌，最终决定不换身份。 不多时。 萧萧走出来，衣服是电视剧民国时代有钱老太太的款式，材质为锦缎。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但柳烟老奶奶就算穿上黄金衣，也是得准备棺材，不称头。”楚明扫了眼后评价。 萧萧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衣服，道：“这是一件古董，姐姐朋友只收十万。” “难怪你卡上余额短时间减那么多。还有是什么朋友，连一件衣服也好意思收钱。” 楚明说着上前，抓起沙发上自 己背包拿出手电筒打开强光照萧萧。 “真是心口不一，嘴里没好话手却不停。”吴明瀚吐槽。 “老奶奶现在躺在棺材，你比我还着急。”楚明翻白眼回击。 因为是事实，吴明瀚没法反驳默默凑近一点点。 “嗯？苏绣结合刺桐缎。”楚明惊呼。 苏绣以图秀丽清雅，绣工针法细致活泼着名，在清代被定为华夏四大名绣之一，全盛时期流派众多，名手争奇斗艳。 刺桐缎随着宋元刺桐港口下南洋远播海外，是当时华夏丝织品两大代表之一。 所以二大名绣，在古董圈都有各自地位，凑在一起没有过，却意外的和谐。 “绣装放市场价格几何？”吴明瀚好奇道。 楚明拿着手电筒绕到萧萧身后，道：“光是二大名绣缝一起的和谐美，肯定有人愿意出二十万拿下。针法、图案等也显示出是名家之手能再加十万。” 说着，楚明伸手抚摸。 “轻柔又丝丝冰凉，养蚕技术和煅线手法都俗于顶尖，再加五十万。”楚明继续分析。 “果然是穿上黄金衣啊。”吴明瀚惊讶不已，想伸手摸摸八十万，但还是害怕‘柳烟’的脸而不敢靠近。 楚明绕回萧萧面前，看到吴明瀚的 样子，随口道：“啊~我想起来，中秋节那时候咱们半夜汇合要上游轮前，萧萧结合柳烟和程慧心做了伪装，你也是哭得要死要活。” “能给留点面子吗？”吴明瀚不满道。 “嘿嘿~”楚明怪笑一声继续研究衣服。 “我去，这衣服出自你祖师爷之手。”楚明翻着萧萧左袖口见到上面落款惊呼。 祖师爷在上，让吴明瀚压住对柳烟的恐惧，快步凑上前查看。 一看到袖口内只有一个和尚绣图没有文字，吴明瀚后跳骂道：“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我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楚明放下袖子转身拿着手电筒照吴明瀚，假脸严肃道：“胖子的养母就会刺绣，而爷爷是不会的，那你觉得你们这一脉还有谁会？” “天下不是只有大金寺有和尚，而且萧妹子也说了，是我师叔的朋友以十万块转让的。”吴明瀚反驳。 “确实和尚很多，但只有大金寺和尚不念经，十八般武艺统统会，寺内明堂是典型中的典型，而让柳烟花十万买下这衣服，只有你们这一脉相关。”楚明有理有据分析。 “萧妹子不发表下意见吗？”吴明瀚无法接受自家男祖师们有人女红，不死心问萧萧。 第456章 挖到祖师爷头上 “姐姐只是告诉萧萧是朋友十万转让的衣服，萧萧没有参与交易过程。”萧萧回道。 吴明瀚闻言表情难受极了。 “你忘记早前有裁缝这一工种了吗？还有，在咱们行业内也曾有有裁缝师的角色。”楚明说道。 裁缝师在工业化时代之前，在古董圈还是独立存在的，后来由于各种缘由归入古董修复师一类，逐渐淡出人们视野。 按照正常情况，楚明年纪加三倍都不见得能知道，主要归功于《楚氏鉴法》记载。 吴明瀚一下任督被打通，高兴拍手道：“我怎么给忘记了呢。” 楚明嫌弃翻眼皮，继续用手电筒照射萧萧身上的老式贵妇绣缎衣。 “没想到明知和尚，还是个会用古十八红袖针的裁缝师。”楚明感叹道。 吴明瀚顿时吃惊，要不是萧萧假脸柳烟曾用过，他还被狠狠收拾吓尿，恨不得也伸手摸一摸萧萧身上的衣服。 吴明瀚在塞北下过一座晚唐老坟，从墓主人身上发现残片，出来后卖五万块，那是五年前，换到现在至少翻三倍，若是萧萧身上的衣服，是以完整针法编织出来，其价格不敢想象。 “掌柜，古十八红袖针很厉害吗？”萧萧见吴明瀚那么吃惊，好奇询 问。 “厉害不厉害不好说，主要是体现在‘古’字上……”楚明又绕到萧萧身后观察，边耐心解释。 古十八红袖针的起源说不清，从商周直到北宋一直都是古董圈修复丝织品的上等手法。 在南宋之后经济中心从中原转移到江南，几百年财富、气候环境、人文等不断积累，在明清时期迎来大爆发，江南的丝织品在全国独领风骚，江南绣八针因手法简便上手容易，没几年就取代十八红袖针等古针法。 之后十八红袖针逐渐落寞，清中后期就被冠‘古’字，全国各地会的人不足双手之数，现代更是找不出一个来，可以说失传了。 “啥，不是东汉末年洛邑天才裁缝师张真念，依古法研究出来吗？”吴明瀚惊愕喊道。 “张真念的裁新衣补旧裳技术，放到整个历史长河来说，功力进前世没问题，但说他是十八红袖针创始人，未免有贪天之功。” 楚明顿了下，道：“针法是嫘祖和同伴们汇集过往先辈制衣技术而来，后历经夏商周三朝不断演变完善，才变成我们熟悉的十八红袖针，后世直到失传都没有停下修改演化，所以创始人是历代先人。” “不对啊，你刚才不是说不知 起源吗？”吴明瀚提出质疑。 萧萧默默点头。 楚明从萧萧身后露出脑袋，手指着脑袋道：“这里面有好几篇不同来源说法，我摘取其中之二比较靠谱的，而我个人更相信是后者，张真念也是历代完善针法的先人之一，只是能力和天赋比较特殊。” “是哦，那其他几篇也顺便说说，给我们开开眼。”吴明瀚好奇追问。 楚明在萧萧背后脱下橡胶手套，手指敷在苏绣上感知，边道：“要么是嫘祖得天帝梦里授法，要么就是那个仙女下凡赐予之类，反正妖魔鬼怪齐上阵，就没有人干的事。” 吴明瀚恍然，难怪楚明给忽略，随后随口道：“掌柜这是不信神啊。” “我信祖宗但也不完全信，毕竟祖宗们跟咱们现在一样，不靠谱的人居多。” 楚明其实在吐槽自己的楚家祖宗们，见到什么都往《楚氏鉴法》里塞，光‘十八红袖针’的资料就不下三千篇，重复的、稀奇古怪等等都有，看似很重视，然而最重要的针法要诀没收集，至多只说在哪哪见过。 “啊呀，我亏大了。”吴明瀚后知后觉想起来，依照楚明解释，五年前那件残篇只卖那么点钱，现在回想起来，收货人那眼神 ，分明是看傻子而不是赞赏，心疼拍着大腿直叫。 “还真迟钝，不过也不必难受，毕竟在行业内捡漏，除了古玩市场和乡下扫货，第三大来源就是蹲守盗墓贼们。”楚明意思是，吃亏的盗墓贼多了去。 吴明瀚觉得有理好受许多，询问残篇价值。 “十八红袖针分为三部分，上中下各六针，每一篇章三百个字，北宋后的版本因活字印刷成熟推广，字会翻倍，你得到的那片属于哪篇？”楚明反问。 吴明瀚认真想了下，道：“当时太着急也没细看，大概有二百多个字，读起来很拗口。对了，材质为帛锦，字都是绣上去的，背后有‘三正灵州’四个字。” “五代十国灵州驮牛寺三正法师，挖坟专业户、裁缝师，且修补古籍在当时长江以北无能能敌。他手里掌握完整北宋之前十八红袖针的版本，你只拿个残篇，运气很不好啊。”楚明说道。 “我，我挖到祖师爷坟头啊！”吴明瀚惊呼。 楚明走出萧萧身后眯眼道：“你动手前踩点没搞背景调查？” 吴明瀚顿时一脸窘迫，当时是被逼得饿肚子受不了，才违背组训跑去塞北河西走廊下坟，不求挖到天材地宝只求温饱，见个坟 就动手，不存在调查踩点。 “你其实无需自责。那和尚少年时想考取功名，偏偏遇到乱世法不得求，二十岁为吃饱饭就上山求道，结果偷吃被同门驱逐，在尘世混了十多年，四十岁才出家，生前就不承认自己挖过坟。就他经历来说不至于让你尊为祖师。”楚明安慰道。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禁忌，盗墓贼挖祖师爷是要被鄙视的。 吴明瀚听到楚明解释后好受许多。 “你捡到的篇章，就算是只是一部份中的残片，但出自三正法师亲绣，价格得有一百五十万上下，如果是承上启下中篇六针，哪怕只有几十个字，也得翻倍。”楚明没忘记鉴定师职责，很认真解释道。 吴明瀚当即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把楚明二人都吓傻了。 “咋地，你多少卖掉的？”楚明好奇道。 “我我……”吴明瀚五年前傻缺行为，跪地掩面泣不成声。 萧萧是个很纯善的刺客，见状要去安抚，被楚明个一把拉住，道：“别忘记你在盯着老奶奶使用的假脸，你去安抚，他就不是亏得心疼哭嚎，而是直接吓断气。” “好吧。不过萧萧觉得掌柜解释也太详细，不然明瀚哥哥不用受那么强的刺激。”萧萧叹气道。 第457章 追尾了 萧萧不是因吴明瀚算起来跟自己是‘同门’才关心，仅仅作为普通人视角的同情。 “专业鉴定师不就是要给客户提供详细物件信息？”楚明翻白眼道。 萧萧没法反驳。 楚明就继续研究衣服，他企图结合《楚氏鉴法》三千篇记载，挖出完整版的‘十八红袖针’卖钱。 残篇都有七位数，完整版怎么着也的八位数中后段，太过诱人了。 半晌后。 吴明瀚发泄完，放下手保持跪地姿势，道：“我、我五十块卖了，而且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好像就是中篇六针，帛锦右下角被俯视残缺，剩下面积占原来四分之三。” “啊~那你多哭一会吧。”三百多万被五十块卖掉，亏到姥姥家了，楚明都有点同情了。 吴明瀚觉得胸闷难受哭不出来。 萧萧见状更为担心，吴明瀚一口气上不来找祖师爷去，赶紧提醒楚明。 楚明瞟了眼安慰道：“多大点事，你入行这么多年，亏的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件，估摸着都能有上亿了吧。” 吴明瀚愣了下，而后跪地掰手指买过的次数，结果发现几乎所有买家都是捡到漏的表情，有十来次压不住的惊喜，顿时仰头泪流雨下的哭嚎。 “他娘的吵屁啊，疼就别做……” 隔壁房间客人敲打墙体咒骂。 吴明瀚瞬间止哭转头骂道：“做你姥姥，满脑子装什么玩意。” “……” 二人隔着墙互喷。 楚明觉得这样能帮吴明瀚转移注意力也就没阻止。 他无法从衣服提取针法便放在手电筒，提醒萧萧：“你这套衣服至少价值二百万，注意别被坏蛋盯上了。” 萧萧一听价格，美眸瞪得滚远，觉得太贵重想脱下来收起来，等柳烟回来换回去。 “你现在是岩年画轩大掌柜伍木因，没有百万豪衣，怎能衬托你贵妇身份。”楚明出声阻止了。 萧萧当作任务执行放弃脱衣，暗暗想着一定要好好保护，等回头再还给柳烟。 楚明想的是，柳烟和黑子接连坑萧萧三多百万，衣服就当是抵债不用还，回头造个玻璃柜存起来，只要有时间就研究。 他对价值几千万的‘古十八红袖针’相当眼馋，不死心要从衣服研究出来。 等吴明瀚跟隔壁客人骂爽。 为了岩年画轩的大掌柜入住悦华酒店套房，楚明脱掉伪装先回酒店退房，又让丘二南从隔壁调一辆豪车过来到宾馆载人。 随后丘二南以司机秘书身份，整了一张假脸，因为身高缘由就男扮女。 “呀，老奶奶真是小心眼，男 面具全是帅哥，女孩子就普普通通。”上车后，楚明跟萧萧在后座同排坐着吐槽。 “重点是，就不能给我搞个增高垫，然后不用变性了。”丘二南觉得委屈。 “对啊，搞个十厘米增高鞋，他也将近一米七，当男司机秘书问题不大。”副驾驶吴明瀚附和。 “方便行事。”楚明指了下萧萧。 丘二南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楚明想了下，道：“那等入住酒店，你和萧萧身份互换，正好萧萧当司机秘书，遇到危险也好行事。” “不还是女的。”丘二南小声道。 “萧萧身上这套锦缎衣价值二百万。”楚明说道。 丘二南被吓得猛踩刹车。 砰~ 后面车子追尾，几人惯性向前倾，稳住身形后齐齐转头。 后车也是一辆豪车，司机是个光头壮汉，下车来到驾驶座敲窗户。 丘二南摇下车窗，压着嗓音学着女孩子口吻，先一步道：“大哥对不住，我没注意错把油门当刹车了。” “小妹受伤没？”壮汉趴在窗户前关心道。 丘二南摇头道：“感谢大哥关心，我没什么事。” 壮汉不放心低下头，道：“我略懂医术帮你检查……鬼啊。” 壮汉看到副驾驶后位置上的萧萧装扮，吓得惊叫着往后弹 跳，差点撞在电线杆上。 “大师级随爵的实力。”萧萧、吴明瀚异口同声。 楚明闻言转头透过车窗查看，壮汉的声音，跟刚才在宾馆跟吴明瀚吵架的那人相似，他怀疑是同一个人。 外面壮汉稳住身形后就立马回自己车子。 豪车上除了壮汉没有其他人，壮汉上去后发动车子后退，方向盘一打别过楚明他们车子飞速离去。 楚明视线转回通过前挡风玻璃，看着即将消失的豪车，道：“没看错吧？” “练武的人身上都有独特气息，那位大哥给我感觉身体潜伏着一只猛兽，无疑只有大师级才能达到的程度。”副驾驶吴明瀚分析道。 萧萧点头默默附和。 “车牌号是吉56……等回去调查下。”楚明说道。 前排吴明瀚二人闻言很是吃惊。 此刻是深更半夜，外面路灯昏黄，那辆豪车车速又那么快，楚明是如何记住车牌号的？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吧，我本来就是靠眼睛吃饭的。”楚明说道。 二人醒悟。 丘二南发动车子，驶向过江大桥。 很快他们顺利入住悦华酒店。 说起来也是缘分，又是同一套套房。 萧萧跟丘二南互换身份后，就离开去酒店同大厦‘古董竞价局’调查。 吴 明瀚以关中岩年画轩大掌柜伍木因的随爵伍小明身份，离开套房去调查周遭环境，顺便搞清楚入住酒店人员信息。 丘二南用电话跟渝州信息平台联系，调查那辆豪车背景。 只有楚明没事做，跑回卧室睡觉。 一觉醒来第二天早上七点。 除了萧萧，其他二人完成自己任务。 “入住酒店的基本不是圈内人的，都是普通商客，圈内人都去不远处的金源酒店。”吴明瀚汇报自己得到的情报。 楚明边吃早点边道：“金源大饭店我住过，当时就从这边换过去的。” “那可能咱们又得换了。” 吴明瀚苦笑道：“我调查有误，萧萧刚给我发信息‘古董竞价局’在江红大厦只负责登记，地点在兴隆街古玩市场内。” “以前也是这样吗？”楚明追问。 吴明瀚摇头道：“就今日这一局。” “嗯，规则出来了吗？” “还有一个小时发布，但我有一点不懂，为什么入住距离古玩街更远的金源大饭店。” “应该方便交流。”楚明想到一种可能，有行业大佬入住金源大饭店，其他人想‘亲近’大佬就都入住同一饭店。 “也只能是这原因。” 吴明瀚点头望向丘二南，道：“那辆豪车主人有线索了吗？” 第458章 金圆圆 丘二南现在没有带柳烟用过的伪装，吴明瀚才没有恐惧能坐在同一桌。 “那辆豪车的主人是金圆圆。”丘二南汇报信息。 丘二南眉头一抖，道：“是那出生于东北，在鄂省发展的古董收藏巨佬金掌柜？” 丘二南点点头。 “金圆圆有什么实力？”楚明好奇问道。 吴明瀚二人有点吃惊，打从认识楚明随着相处了解，楚明对于圈内奇闻异事随口就来，怎么会不知道金掌柜？ 楚明苦笑，他知道的那些事全是脑海《楚氏鉴法》记载，没有前行业动态记载，最晚一篇至少是五十年前。 《楚氏鉴法》和万物眼都是看家本领，连跟黑子都提过，既然没法解释，他就随口道：“我也不是万能的，不知道的还多着。” 吴明瀚二人也没有纠缠，一个解释一个补充。 金圆圆在鄂省省会开了一家‘圆圆’的古董铺，本人不会鉴定，但胜在善于结交各路豪杰，仅仅十年就迅速崛起，隐约有冲击鄂省行业龙头的势态。 “我听说，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公，是早年移民海外的侨胞，海内外两头通吃，人脉横跨多个领域，资金雄厚，在东南亚狮城有航空股份，隔壁马 来橡胶、食品等领域都有投资，在北美也颇具资产，是金圆圆销路渠道。”丘二南面色露出羡慕。 说起来他和金圆圆做的同类业务，但比起来天差地别，赚个三五万都能乐呵好几个月。 “不用听说，他老公叫楚怀远。”吴明瀚盯着楚明说道。 楚明眼皮一翻，道：“天下姓楚没有八位数也有个七位数，说两千年前是本家都有点攀附土豪谄媚行为，不可能跟我家有关系的。” “要是就好了，楚怀远有好几亿美金资产，随便漏一点，就够你吃很久了。”吴明瀚感叹。 楚明吐槽道：“吴姓在东南亚等海外也有大量土豪，你咱不去混个亲戚求财呢？” “我还真有个本家是有钱人，祖上在清末就去东南亚发展，跟楚怀远还是生意伙伴。” “瞧把你骄傲的，你怎么不去跟人家混，而是跑到塞北吃土？” “我也想啊，可惜刺桐本家吴姓丁口太多轮不到我，好在我那本在二十年前捐了学校，我小时候免费就读，每月还分到几毛钱。”吴明瀚感激那位本家捐学校，自己能上学识字，否则连去塞北吃土都没资格。 “行了，知道你们东南沿海都有土豪亲戚， 爱国爱乡爱投资。”楚明表情酸酸摆手。 嘿嘿。 吴明瀚怪笑一声，紧接着正经起来：“总之金圆圆够得上大佬身份，那么咱们的同行们，距离近的悦华酒店不住，非都挤在金源大饭店，就极可能是为了亲近她。” “嗯，能识宝甄选出来是很重要，但之后的销路才是最关键，否则砸手里可要断资金链的。” 丘二南作为古董销售业务一份子，内心更注重销售渠道，而不是选宝，只是尊重楚明才没说得那么直白。 楚明不认可但没反驳，把豆奶一口气喝完放下碗，道：“今日古董竞价局还是进阶规则，吸引大量商户放货，那么以销售作为主要方向的金圆圆出现不算稀奇，所以可以不用跟进豪车的事了。” 一个开车司机就有大师级随爵实力，让楚明怀疑跟金有关系，特意记下号码牌让丘二南调查，现在知道主人身份，他认为没必要继续了。 “金圆圆姓金，而那个神秘组织头领也姓金，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丘二南抓住机会说出心中所想。 楚明摇头道：“不说金姓各种来源，神秘组织是以五行取的代号，这点我们之前分析过了，所以你的想法基本 没可能。” 丘二南当即有些失落。 “凶手没那么好抓，否则咱们干啥要住一晚上三千块的酒店套房浪费钱。”楚明贴心安慰。 丘二南点点头。 这时，萧萧发来信息给吴明瀚，古董竞价局的规则发布了。 “快说。”楚明迫不及待道。 “第一轮是大范围筛选，只要赢得三场就可以进行下一轮，可以选择主办方提供的物件鉴别时，也可以一方提供物件，其他几方在规定时间内进行比赛，一样都是时间长短定输赢，场外人员可以收购，由主办方提供基础保证服务。”吴明瀚看着手机信息转述。 丘二南当即惊呼：“会做生意，如此一来主办方可以大批量情压仓货，参与人员也有机会把手里物件转手，大家都有钱赚都不会有意见。” “是啊，就算下一轮规则严苛点，大家都会觉得正常。”吴明瀚点头道。 楚明没说话手指磨着下巴。 类似规则在行业其他活动并不罕见，但有个问题。 要知道虽然古董行业，并没有以年为单位旺淡季，只有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的说法，但公立十一月行业为年末结账和来年预算，是不会进行大出货，而延后到十二月到 年初。 他把自己的想法分享给其他两人。 “对哦，都忘记时间了。” 丘二南作为开设公司的人，最清楚行业规则，眯着眼道：“这场古董竞价局是金在幕后推动，金圆圆就是金！” “前半句还过得去，后半句是什么鬼，人富婆哪得罪你，非得给安插个坏蛋。”吴明瀚翻白眼吐槽。 楚明也是一个意思但没做声，想了下后道：“不管是金还是银，当前咱们的目标是老鹤，把他的裤衩都给赢走，逼他让贤。” 对楚明而言，想调查‘金’的身份需要有抓手，老鹤组织就是，其他一切都是顺带的，能拿到情报最好，拿不到也罢。 吴明瀚起身收拾桌上的早餐袋子，道：“还有两个小时第一轮竞价就开始，咱们至少得提前半小时过去，伍掌柜赶紧准备好。” 丘二南回神起身去卧室。 柳烟制作的假脸皮，只要带过一次就能自己动手，所以其他二人都没跟着去卧室帮忙。 楚明昨晚睡觉没有取下假脸，不用再去整理，走到沙发盘坐养精蓄锐。 吴明瀚虽然说老鹤是草包，但鉴于对方有钱能请得起厉害鉴定师，他也不敢大意，需要有打硬仗的思想准备。 第459章 这该死的缘分 八点半。 楚明三人离开酒店，上了伪装成司机兼女秘书的萧萧开来的豪车。 萧萧已登记比赛，他们直奔兴隆街。 兴隆街中段有个清末建的教堂，解放后废弃，改开后不同于其他地区，把建筑还给信众，而是被古董行业改造成服务中心兼拍卖场。 由于渝州特殊地形，建筑看似在平地，实际是建在半山腰，占地总面积十亩地，除了花园小广场外，主体建筑面积一亩，为中西结合。 今日的‘古董竞价局’举办点，在能同时容纳五百人的拍卖会场。 会场在一层，挑高有五米，摆着上百张八仙桌都不显得拥挤压抑。 楚明他们的登记得到号码牌是44，本轮比赛桌号14。 “真不吉利啊。”走向会场的四人中，唯一‘正经’生意人丘二南，得知两个数字忌讳嘟囔着。 走在中间的萧萧闻言低下头道歉。 “你个死矮子胡说八道什么，爷我连祖师爷坟头都敢挖，还能怕个破数字。”吴明瀚在后面冷哼道。 丘二南不服气，想说‘数字’是真能测试吉凶。 跟吴明瀚站在一起的楚明，开口小声道：“别忘记你们各自的身份。” 吴明瀚闻言，摆正高级随爵伍小明该有 的架势。 丘二南满不在乎，道：“我可是关中岩年画轩大掌柜。” “哼，吃黄土的土老帽。”后方有冷笑声传来。 楚明、吴明瀚在队伍最后立即转头。 本场主办方规则是参赛者一个人可以带三个随从。 发出冷笑的人也是四个人，领头人是长相年轻的男人。 楚明望着男人嘴角抽搐。 前天定下‘一路向东’的计划，不知何时才能重返蓉城，他就去古玩市场怀念一番，后面在摊市某摊位驻留，捡到跟胖子所学技法有关的物件，跟摊主有一番互动。 眼前这人便是自称丁雷的摊主。 假扮关中岩年画轩大掌柜伍木因的丘二南，当日也在场，转头小声嘀咕道：“这该死的缘分。” “是啊。”吴明瀚点点头。 楚明当即狐疑但也没多问，扫视了下丁雷身后的三人，从过于修长或白色的手指，以及眼神表情，确定跟自己是同类人。 不过他也没意外，按照主办方规则，带三个随从全是鉴定师也没违反。 “哼，区区关中土炮，也敢我来我巴渝觊觎古董，不怕输得裤衩都丢了。”丁雷带人走过来嘲讽。 丘二南维持人设，阴冷反击道：“小屁孩乱嚼舌根，小心老身让 你吃不了兜着走。” “唷，瞧你那牙齿都没几颗都快进棺材的死样子，还想发财，做梦呢。”丁雷继续嘲讽。 “小燕，去替老身掌嘴，让这毛没长齐的小娃娃知道什么叫尊重长者。” 丘二南中气十足下令，见萧萧没反应就瞪眼。 萧萧在换身份成为司机秘书，楚明也没给取名字，所以才没反应，现在知道是呼唤自己，立即走出来。 “果然是没文化的西北土匪。” 丁雷毫无惧色揶揄道：“按照本局规则，敢在会场闹事就失去参赛规则，这都不知道！” “这就是你的底气？看谁敢老身参赛资格。” 丘二南负手挺起胸膛，道：“狗东西，好好看看老身这衣服，乃是江南苏绣结刺桐缎，以古法十八红袖针缝制的衣服，底价二百万！” 别说丁雷错愕，就算自己人都无语，价值二百万的衣服跟打架不被取消资格，有毛什么直接关系？ 很明显主办方为了维持秩序，怕不是中原九世家和协会长老外，谁敢挑头就依法办了。 然而很奇怪，丁雷却没有继续阴阳怪气，冷冷扫了眼丘二南伪装的老妇人，就朝会场大门走去。 “欺老身老儿无力？！会场见。”丘二南跟着 转动视线冷笑。 丁雷没有回头道：“老子一定会扒掉你衣服。” “看，瞎闹被人盯上衣服了。”楚明小声吐槽。 丘二南蹬着丁雷离开的背影，道：“我在维持豪放西北风格的人设，至于输赢的事得靠你慧眼了，别拦我没衣服穿哈。” “还知道害怕。”楚明无语，自己可没定人设，就是丘二南临时起意。 丘二南转头看着一脸担心的萧萧，安慰道：“大妹子别害怕，你家掌柜必胜！” 萧萧相信楚明的能力松了口气。 “他就是那个草包。”一直没说话的吴明瀚开口道。 “什么？”楚明三人异口同声。 吴明瀚指着进会场的丁雷，道：“老鹤。” 楚明嘴角抽搐，道：“当真？” “嗯，二十六岁，八年前以小弟身份取代八长老，因为根底浅，为自身安全才改变组织结构，以组长老鹤为代号凌驾五个长老。不过除了个名义头领，组织决策权依旧在五大长老手里，所以我说才说他是草包。”吴明瀚解释道。 “还真是缘分啊。”丘二南都忘记改变口音感叹道。 “是的。”楚明点头感慨。 汉安市跟渝州紧贴着，古董圈内不亲省会亲渝州，老鹤组织能代理汉安 丁氏分家的批量古董，完全合情合理，而那天他临时起意蓉城古玩市场和丁雷相遇，不能不说是缘分使然。 “走，今日定要他把裤衩都输光。”丘二南维持岩年画轩假身份，也说出内心真实想法。 楚明也笑起来，道：“是要好好招待他，才对得起我们的缘分。” 随后四人入会场。 第一轮规则，每个团队可以同时参加多小局。 可四人中只有楚明懂鉴定，其他三人单独参赛只能啊去送钱，不该分散。 “第一轮物件臻品级及之下，亏也亏不了多少。”丘二南想去调查‘老鹤’，所以觉得要分开行动。 吴明瀚斜眼道：“要不是活动经费是我家老板出的，我都想为你大方鼓掌。” “明瀚……小明哥哥说得对。”萧萧也心疼楚明的钱被乱花开口符和，想起吴明瀚现在身份，快速改口。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丘二南提出自己的理由。 楚明虽知道丘二南急于求成硬找理由，但也认可刺探敌情是个好办法，思考了下道：：“你和老吴一起行动。另外都别暴露身份，影响后续计划。” “设个金额，否则我怕他花钱大手大脚。”吴明瀚提议。 第460章 群英荟萃 “花点钱畏手畏脚，不是干大事的人。”丘二南顶着老太太脸苛责吴明瀚。 吴明瀚挑着眉头反击：“宅卖爷田心不疼！我还是那句话，你经费不花掌柜的，你就是把资产全扔出去，我也要是说个不字，就喊你爸爸。” “你……”丘二南差点脱口而出，大不了花自己的钱，话到嘴边瞬间收住。 若是在不知道，自己五年国内外来回跑积攒下来的几百万家产，是背后有人在推动，他直接就算一晚上搞破产也无所谓。 然而…… 好在楚明亲眼见过，丘二南在得知那点家底是别人赠予的愤怒样子，知其心中所想不会责备。 当然楚明也知道吴明瀚是为了自己才开口。 这碗水得端平。 他扫视一眼稀稀落落的会场，道：“一路向东计划，你们能来帮忙我很感谢，作为策划者理当负责一切开销。” “掌柜……”吴明瀚着急开口。 楚明收回视线扫了吵架的两人各一眼，并伸手拦住吴明瀚，道：“鉴于今日这场进阶局参与者都会带着专业鉴定师，你俩不懂鉴定不能当晕大头，所以咱们得划个亏损线，免得上火着急把身家都给赌上。” 吴明瀚闻言认为楚明是 支持自己的，朝着丘二南扬起下巴眼神挑衅。 丘二南那张伪装成老太太的脸，沟壑瞬间加一倍，心想着果然初始团队成员，在团队领导楚明心中地位更高。 “我算了算手头里的钱，能接受底线是一百万，正好等于在资市芙蓉苑捡到的漏，不算亏也足够在这场合驰骋，得到我们的要的目标。”楚明微笑道。 丘二南双眼闪过一丝愧疚，白长楚明那么多岁，竟那么小心眼。 “不愧是我道爷，心胸和思虑周全的优点，值得我学一辈子。”吴明瀚竖起拇指头，顺便也在揶揄丘二南。 楚明眼皮一翻，提醒道：“别忘记你们现在一个是大掌柜，一个是随爵身份，别给我整出意外。” “好的道爷。”吴明瀚听令点头，转身神态恭敬给丘二南。 二人随即离开。 在楚明身后的萧萧，现在带着麻子假女孩脸，望着离开的两人，担心道：“掌柜的，二人好像不能和平相处啊。” “我是岩年画轩首席掌眼伍大朗，你得我伍师傅。”楚明抓着胸前名牌递上前提醒。 “好的，伍师傅。”萧萧点头。 “盗墓贼和古董中介，由于工种特性本身就是冤家，只要大方向不 出问题，想斗嘴就让他们斗吧。”楚明安抚萧萧担心。 萧萧很信任楚明没再说话。 楚明是团队真正的核心，得代表44号码牌出征，随后带着萧萧抵达14号比赛桌。 比赛是方桌，在有的地方也称八仙桌，供桌等，都是几十年的老物件。 每张方桌四面各隶属一支队伍。 14号桌三支队伍都到场，占据东南北三个方位。 三掌柜稳坐太师椅，背后各列着三人。 东面的掌柜，是个秃头中年男，胸前挂着88号铭牌，数字一行宋楷黑字写着，京城傲仁阁·黄傲仁。 南面的掌柜是个女的，年纪四十左右，五官底子很不错，不过满脸坑坑洼洼，化妆品都盖不住。胸前挂着66号铭牌，数字一行宋楷黑字写着，沪市轩竹古玩·淘琴。 北面的掌柜是个小年轻，年纪绝不超过二十五，一双眼睛是斜着的，把本来不比明星差的帅气度，直接给打骨折，跟电视上演的汉奸反派一个样子。 其胸前挂着18号铭牌，数字一行宋楷黑字写着，羊城年发拍卖行·林三宝。 在楚明过来坐下时，三人齐齐望着他。 “关中岩年画轩，是只会买画吗？”黄傲仁挑着眉宇 道。 淘琴捂嘴扑哧笑道：“还没我儿子年纪大，赢定了。” “弟弟，44号、14号桌又坐西面，寓意很不好，回头你家掌柜可能会扣你工资，我跟你换吧。”林三宝起身道。 “啊哟，你装什么好人，北方又比西面好多少？” “呵呵，就你们华南人迷信，是4啊死啊的，有什么关系，最终还不是得靠实力说话。” 黄傲仁、淘琴相继怪里怪气道。 林三宝发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同时间，楚明心里感慨运气真好。 一张方桌群英荟萃。 坐镇华北六百年两朝24帝，京城。 地处万里长江出海口，近代以来最强的东部沪市。 华夏最南部，富可敌国的千年商都羊城。 如今是国内公认实力最强的三大城市，‘北上广’。 此时，楚明回神对于林三宝的好意，他微笑点头致谢，转头就跟阴阳怪气的两位，道：“黄掌柜坐东面，肯定不是觉得沪市经济更好要压一压，也不是紫气东来好运气缘由，就是随便那么一坐。” 噗嗤。 淘琴又掩面而笑，把黄傲仁笑得脸发黑。 楚明视线转到右手边，道：“淘掌柜坐南面，不可能是也想争一争商都之名， 纯粹是有个位置就好，毕竟华夏第一城名副其实，无需计较。” 三城公家民间明里暗里争得厉害，古董圈也不例外，因为分别是华北、华东、华南三大片区门户技术高地，近代以来争得‘头破血流’。 楚明几句话，就把战火点燃。 哈哈哈~ 黄傲仁拍桌放声大笑，报复淘琴。 淘琴双目寒气逼人咬牙切齿。 楚明左手边，也就是北边位置上，来自羊城的林三宝腼腆没作声，但斜眼都快被摆正，可见内心多开心。 不多时。 淘琴把目光转向楚明，扫了眼他的胸牌，道：“你不觉得自己如坐针毡？” “北、东、南三城在古董圈地位无需多说，日交易额其他地方望尘莫及，你来的那个地方更是三城尾巴都摸不着，能跟我们同桌都祖坟冒青烟了。”黄傲仁冷哼，警告楚明清楚自己的定位，别上蹿下跳。 林三宝低头道：“其实有钱赚，管它什么地方来的。” 哼~ 黄傲仁、淘琴同时盯着林三宝冷哼。 三城内部争一争无伤大雅，毕竟不管是交易额还是其他方面拉不开差距。 而其他地方那可没资格说话，不压一压，还不知道当今古董圈谁才是大哥。 第461章 嚣张的关中人 “几位确定我没资格吗？”楚明拿起胸牌晃了下。 黄傲仁、淘琴二人瞬间哑火。 林三宝眼睛又斜了。 京城是两朝六百年无可争议的第一，沪市是近代百年以来华夏最耀眼的明珠。 古董历来就是权贵土豪们的玩具，那地方经济好那个地方就是古董圈的王者。 京城、沪市自然而然养成傲气。 羊城这座千年不衰的商都，当然也是有傲气的，但性格使然，比起其他两位低调了点。 可世间凡事怕个但是。 楚明胸前挂着的铭牌，44号数字下的小字写着关中岩年画轩。 关中之地是华夏最耀眼，最具意气风华汉唐的故都，拿一把小锄头抛一下就捡到古董，是毫不夸张成份。 也就是说，你三城古董交易额是很强，然而我是产地，无论数量还是质量，能与之一比的也就中原大地洛邑市。 销售地嘲笑产地，也就二百五能干得出来。 “几位爱家乡，小弟我是理解的，但是现在咱们同台竞技不是比谁的销售额，最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谁不爱自己的家乡？ 光看经济层面，长安确实破落几百年，但这是古董圈，汉唐底蕴在哪儿摆着，跟北上广同桌而坐完全有资格。 这就楚明开口真正的想法。 他环顾同桌三人，笑呵呵道：“京沪一起上，我能轻松打败。” 不提羊城，是林三宝低调内敛，不乱发傲气，那楚明就跳过，只针对露头的两个。 “黄口小牙，老夫承认汉唐古都是有几分实力，但今时不同往日，只要有钱天下人才归我所用。” 黄傲仁冷笑着扭头从左至右介绍自己身后三人：“傲仁阁首席掌眼，鉴定大师5阶，第二掌眼大师四阶巅峰，第三掌眼大师四阶中段。” “阿拉身后三位掌眼师傅与京城黄大哥带来师傅等级一样，阿拉很好奇，你只带一个人，就算是个大师级也不够看，哪儿来勇气挑两家？！”淘琴快把下巴仰上天。 “小燕只是大掌柜的司机兼秘书，不是鉴定师。”楚明提醒。 萧萧默默从楚明椅子后走出来举起胸牌明示。 哈哈~ 黄傲仁放声大笑。 “真是高看你了，回去学校好好读书，别上蹿下跳给关中同行丢脸。”淘琴嗤笑道。 林三宝低着头小声道：“也许他本人真有本事，否则关中岩年画轩大掌柜，不可能让他只带司机就来参赛。” “喂喂，你站哪头的？不想当前三强就自己退下去，别拉着我们 一起丢脸。”黄傲仁呵斥。 林三宝没作声，头低得更低，身后三人有点想动手的意思。 楚明看在眼里，心里多了个心眼，而后对两个掌柜道：“废话说再多，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希望二位等下还笑得出来。” “冲你这话，阿拉要你哭着回关中。” “这年头，古董圈除我了京城，出的都是些什么土鸡瓦狗，无趣。” 淘琴、黄傲仁同时冷斥而后都闭上眼。 古董圈是利益绞肉场，嘴上说的和做的完全两码事。 狮子搏兔也需出全力，是圈内基本规则，二位掌柜要给楚明一个终身难忘教训，现在是在养精蓄锐。 其他桌，虽然没那么巧合三强凑一起，但是上桌后都得为自己利益奋斗，所以免不了明争暗斗。 69号桌。 丘二人假扮的关中岩年画轩大掌柜，老贵妇伍木因坐在北边位置。 伪装随爵伍小明的吴明瀚，在椅子后站着。 三个对手分别来自渝州本地、隔壁蓉城和滇池。 可说这战场，是西南三杰战西北关中。 但由于有渝州和蓉城这对千年老冤家在，空气火药味一点也不比楚明那边差。 “配合渝州搞死那婆娘。”丘二南来自汉安立场偏向渝州，转头小 声道。 吴明瀚虽生在东南沿海，事业是在西北发展，对西南不熟悉，不管是老家和事业起始地，也都有城市相争的事，所以理解丘二南想什么。 吴明瀚扫了斗眼的二位对手，低头道：“咱们要理智，得尽量给道爷节省经费，所以你得抛开立场，别让滇池给捡漏了。” “不可能，老身要蓉城来的婆娘吃瘪。”丘二南气愤也不忘自己的关中老贵妇的角色，声音、神态威严霸道。 吴明瀚驳斥，道：“大是大非面前你谈立场。” “没有立场，何来立足一说。” “立场那是蠢人才想的，赚钱才是根本。” “呵呵，沿海人就是市侩，眼里心里只有钱没有感情，就算富得流油，也为人所不齿。” “对事不要对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 二人越吵越凶，把对手们目光都吸引过来。 其他三方不明白，随爵跟掌柜吵架不稀奇，毕竟人身安全是很严肃问题，重点是为什么把沿海给拉下水，明明二人胸牌挂着关中。 随后三方对视一眼，默契想着暗示放下成见一致对‘外’，等下开赛后先把西北关中给压下去，不给捡漏机会，自己慢慢斗。 吴明瀚和丘二南吵出真 火都快都动起手来，也没方向同桌气氛改变。 不远处，77号桌。 丁雷，准确的说是老鹤组织头领泰仁，根本不管同桌三个对手，眼睛一直飘向69号桌。 “蜀绣虽然也是天下一绝，但苏绣和刺桐缎结合，在市面上罕见，值得收藏。”泰仁要定丘二南身上价值二百万的衣服。 “掌柜的心愿，属下必当全力以赴。” “……” 泰仁身后三名手下纷纷开口。 泰仁转头道：“辛苦二位师傅了。” 三人中有两人是临时的，泰仁花了五十万请来的高阶鉴定大师，最后一名是随爵不会鉴定术。 “定不负众望。”两个鉴定师抱拳道。 泰仁很满意，又把目光看向69号桌丘二人假扮的老贵妇身上。 70号桌。 老鹤组织红长老，也带着三名手下来参加。 三名手下中有两人是楚明熟悉的人。 一个是之前在芙蓉苑206包房里三千竞价局的庄家，蔡水元的老大哥。 这次面部又跟之前不一样了，年纪不到三十，但面相有些猥琐。 老大哥右手边，眼睛到处乱飘，身高比周围高一脑袋，长得白白净净帅气逼人的家伙，正是黑子伪装的。 “这家伙……”黑子心里犯嘀咕。 第462章 看对眼了 黑子虽然有点近视，但毕竟是高阶武者，听力比楚明丝毫不差，听到77号桌泰仁的话就顿住目光。 黑子不认识‘丁雷’也没得到最新消息，老鹤组织老大的样子，只是觉得来竞价却盯上别人的东西，不是个好人，暗暗给记下来。 他到处乱看，主要是找楚明是否也参加想求助。 之前只想混进这场‘古董竞价局’，没仔细考察规则乱编身份， 他现在的身份是，来自刺桐阁的鉴定大师级八阶后段楚厉害，等下比赛一开始就要露馅，以红长老脾气，他死定了。 一直没见到楚明，于是借口比赛开始前到处走走刺探下敌情，找个地方打电话。 红长老没多想同意了。 黑子迅速离开朝场外走去，在路过14号桌时和来自关中岩年画轩鉴定师伍大朗对视道。 哇，好欠揍的脸。 黑子暗暗惊呼，紧接着绝对不对，这张脸咋看咋熟悉。 几秒后，他就认出来伍大朗的脸有几分，跟楚明每次捡到便宜的笑容一样，定睛细看辨认出来胖子和吴明瀚的影子，联想到萧萧制作脸皮，喜欢融入熟人的奇葩理念，就断定伍大朗是楚明。 这头，楚明和黑子对视手指不自觉磨着下巴。 “掌柜的，您看什么呢？” 萧萧在询 问中随着楚明视线望过去，一见到黑子的假脸就认出来，不正是自己依照楚明五官融合胖子和吴明瀚制作的那张。 制作时，她吸取中秋节在悦华酒店楚明二人的吐槽，把五官尽量优化删除缺点，所以比较不容易看出‘熟悉’。 没等她提醒，楚明就认出来熟悉感，加上突兀的身高就认出来是黑子，于是以起身方便为由离开位置。 “哟，想跑吗？”同桌在南面位置上的淘琴闭着眼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黄傲仁暗示楚明敢逃跑，回头就去关中年画轩上拜贴。 楚明白了眼，指示萧萧坐下镇守。 有黑子在，萧萧不担心楚明安危就没有反对。 随后，楚明先一步离开。 黑子慢十几秒跟着后头。 两人前后离开会场，来到小花园边的水池，借助假山遮蔽汇合。 “哇，你这张脸真讨打。”黑子一张嘴就吐槽。 楚明斜眼道：“你呢？不是讨厌帅哥模样，这么整怎么帅，想来本场比赛泡富婆吗？” “夸自己更让人讨厌。”黑子嘟囔着说明假脸来源。 “自夸，我？” 楚明闻言大感好奇，随后明白什么意思，就上前垫脚伸手触摸黑子的脸，道：“呀，同样是我、老吴还有那个贪婪不靠谱的死胖子 五官融合而来，为什么你能做得那么帅，我就一副欠揍模样？” “萧萧在制作时熬干精血优化而来。”黑子回道。 “咋说话的，难道我是被唬弄的？”楚明不满道。 这时，边上走过一支队伍，见到二人如此亲密，领头人眼神乖乖的。 “缘分啊。”楚明二人默契。 “谁跟你们有缘分，滚！”对方臭骂一句快步离开。 嘿嘿~ 楚明二人同时贱贱的笑着目送。 那支队伍头领他们的老熟人，渝州造假大王，泛舟滕铁有限公司董事长金元宝的小女儿金颂。 “正经点。”黑子收回眼神拨弄开楚明摸着自己脸的手，解释当前面临的危机。 楚明听完后错愕道：“不对，萧萧假扮帅哥企图接近红姐，被红姐给无视了，怎么会接纳你。” 老鹤组织红长老就是红姐。 “你都听哪儿去了，重点不是我这张假脸的吸引力，而是大师级八阶的鉴定实力。”黑子无语道。 楚明仰头斜眼道：“你有病，编造身份也不编个合适的。” 大师级八阶距离当今行业巅峰的宗师不远，是行业中坚力量，都有看家本领，出场价贵得很，楚明不解黑子怎么想的敢去编造。 “当时就没想到会是这规则，就想着越强大越能吸引大 姐头，鬼知道……唉~”黑子苦涩道。 “哼，侦查那么不仔细，以后别说自己当过兵，免得给你们战友丢人了。”楚明数落。 黑子反驳道：“我又不是侦察兵……不对，你赶紧帮我想个办法，否则我要被红姐给宰了。” “你有金身童子功傍身，武力实打实的大师级，还害怕她？”楚明好奇道。 “红姐三年前就算大师级鉴定师，同时打小练武，文武双全我打不过啊。” “我了个去。”楚明很是错愕。 练武是很耗费体能的事，想不断精进就得每天勤加练习。 体能就是能量，耗费那么大的情况下，红姐是如何之后又锤炼鉴定师技术的。 “我怀疑她有两颗心脏，否则三十岁左右年纪，怎么做到文武双双踏入大师级。”黑子说出自己的猜测，甚至是肯定。 楚明回神道：“世界不缺奇葩，她为什么能成功不用追究，现在为了保命，你还是赶紧溜吧。”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黑子无语道。 “不然呢？咱们这群人里挖坟的、吃干饭的、神棍、销售员、刺客、灰鉴师，怎么看都是草寇捏合的草台班子，就今日场合你不跑还指望谁帮忙啊。”楚明翻着眼皮道。 “其他先不说，吃干饭的不会是说我 吧。”黑子追问。 “是的。”楚明肯定点头。 黑子当即黑脸，手掐楚明脖子摇晃道：“让你想办法，不是让你阴阳怪气。” “我实则分身乏术啊……” 楚明干咳着解释自己当前遭遇。 黑子听完乐了，松手道：“林娘卡和，你这是什么鬼运气，才会同时遇到古董圈最强三城，而且傲仁阁、轩竹古玩、年发拍卖行分别代表着中原世家之下前十的黄、淘、林三家。” “所以你觉得我还有能力管其他事吗？”楚明叹气道。 “其他两家先不说，羊城林家三少爷竟也亲自过来，好奇怪啊。”黑子说道。 楚明撇嘴道：“干古董的人，哪个不是满世界跑，林三少跑来渝州有什么好奇怪的。” “林三宝的斜眼不是天生，而是被被揍出来的。”黑子解释。 楚明顿时燃起熊熊八卦之火，眼睛眨巴着道：“赶紧说说是什么情况。” “他上面还有一个大哥和大姐，身后是堂哥堂姐二十多人，个个都属于人中精英，放在任何位置都能发光发热，很不幸的是他没什么天赋，妈妈还是小三。” 黑子解释道：“十五岁那年玩耍，打翻家里一尊金蟾抱鲤的瓷青花被暴揍。” “那尊金蟾抱鲤很贵吗？”楚明好奇追问。 第463章 等死吧 “贵谈不上，但确是林家在清朝起家时恩人相赠，就是传家级古董。” 黑子感叹道：“林三少被打得半死，眼睛永远朝右边斜，而且脑袋好像也有问题，这之后就被家里禁足，算算也有八年了吧。” “传家宝又无需交易，价值不需要用钱衡量，只要不碎成千万片，修复起来也能用吧。”楚明说道。 “正是能修复，他才活着。”黑子回道。 楚明恍然道：“那他过来可能就算惩罚结束了。” “不管是不是，也别管他来自羊城的背景，你对他下手轻一点吧。” “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你还关心别人，莫非你和三少爷……” “没有的事。” 黑子果断打断楚明猜测，而后讲起其他两位对手的背景：“中原世家强在有原生技术传承千年，不见得真得的最强，所以面对黄、淘你可千万别大意。” “你前女友中有林三宝的亲友吗？”楚明坚持要搞清楚问题。 “你会不会听人话？” “不会。”楚明坦诚摇头，要是不把八卦给搞清楚心难安。 黑子咬牙想揍人，最终还是承认，自己在部队服役遇到的摸骨师傅是林三宝的小舅。 “啥缘分，这都能碰到。还有，又不是什么见 不得人的事，遮遮掩掩个屁啊。” “当小三还不丢人啊。” “那也是，不过不重要了。” 楚明摆摆手又道：“既然是你摸骨师傅的外甥，那给点面子不搞他。” “那我现在怎么办，真溜啊。”黑子转回自己的危机上。 楚明想了下，道：“不想溜也可以不用，大不了我一心二用，你跟萧萧用信息联系，我帮你鉴定。” “那不行，牛奶再多也扛不住这样的消耗。”黑子摇头否决。 “大师级八阶，正常来说得是最终底牌，不用每次都出手，所以我能扛得住。最重要的是你留在红姐身边，对咱们计划有好处，不到万不得已别放弃。”楚明分析道。 黑子思考了下觉得有道理同意方案，随后先行一步离开。 楚明晚了几分钟回会场。 距离第一轮比赛还有十五分钟开场，参赛团队几乎都到场，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楚明进来边扫视边走，欠揍的假脸惹来不少讨厌的眼神，他仿佛未知未觉，热情跟人打招呼。 回到14号桌，黄、淘还在闭眼养精蓄锐。 楚明把视线，望着左手边林三宝斜自己方向的双眼，欠揍脸露出一丝同情，而后讨好微笑道：“小弟实力不济，还请林 掌柜多多照顾。” 其他二人立即竖起耳朵。 “不敢，伍师傅眼神锐利如是雄鹰，想来鉴定技术早已达到炉火纯青，我远不及万一。”林三宝摇头苦笑道。 “人长得帅说话也好听，不像是某些歪瓜裂枣。”楚明假脸本来就讨人厌，配上怪里怪气的话，更让人想给他脸上盖鞋底印。 “说谁呢？”黄傲仁、淘琴同时冷哼。 “说你们呢。”楚明坦诚道。 “等着。”黄傲仁、淘琴又一次异口同声。 “啧啧，我好怕怕。”楚明继续阴阳怪气。 后面站着的萧萧很不解，为什么要增加仇恨。 其实道理很简单。 楚明本着戴着假面具，惹祸后丢掉不用怕事后被黄、淘两家算账，不挑衅搞心态增加赢面就是傻子。 接下来，楚明继续叨叨，，把二位对手搞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他大切八块。 终于比赛铃声响起。 黄傲仁、淘琴瞬间张开眼，眼底火焰熊熊燃烧。 “这一轮先由我提供物件，下一轮淘掌柜再出手，如何？”黄傲仁说道。 淘琴点点头，道：“可行。” “不是，这还能来临场改规则的啊。”楚明惊呼道。 淘琴嗤笑道：“果然是没什么文化，那么简单的规则都不 懂。” 楚明狐疑转头无声询问。 萧萧弯腰小声道：“主办方规定，只要在开场前半小时递交申请，就可以由参赛者自己坐庄，如果没提交就默认庄家是主办方。” “你刚才怎么没说？”楚明问道。 “以掌柜的实力，我认为无需理会这种小事。”萧萧维持伍小燕人设，语气霸气冷厉。 楚明错愕感慨道：“你可真看得起我啊。” “聊完了没？聊完就开始了。”黄傲仁冷哼道。 楚明转头用讨人厌的假脸挑衅道：“等着把裤衩输掉吧。” “怕你是没那么本事，五局三胜才可进阶，接下来三局你都得输。”淘琴说道。 楚明撇嘴道：“我三宝哥那么善良的人，能跟你们这群财狼虎豹苟合？” “哼，嘴臭更显得你心虚。” “等死吧。” 淘琴、黄傲仁嘲讽道。 楚明觉得有问题凑到左手边跟林三宝问道：“林哥，你跟他们……” “他们一共申请六轮，而我没带物件来坐不了庄，你的秘书伍小燕也没提交，所以接下来六轮由他们轮流坐庄。” 林三宝回着话，还用暗示，自己刚刚在楚明挑衅期间，几次用眼神暗示，可惜楚明不接茬。 你的眼睛是斜着，就算不暗示 也是看着我，我哪里知道。 楚明心里嘟囔着，表面大手一挥，道：“没关系，庄家也是能输掉裤衩子的。” “你在做梦！”黄傲仁吩咐手下去取存放平台的物件，边嘲讽道。 “弟弟磕头给姐姐道个歉，可以让你一轮。”淘琴怪笑道。 “谢谢阿姨好意，我不需要的。”楚明笑呵呵回道。 淘琴尖叫道：“我也就大你几岁，你叫我阿姨！” “我其实就十七岁还不是周岁，就是长得着急了点。”楚明说道。 啊啊~ 年纪就是女人死穴，淘琴根本冷静不下来尖叫连连。 作为暂时同盟的盟友黄傲仁都有点嫌弃，身体尽量靠向方桌北侧位置。 在淘琴的咆哮声中，物件被端过来。 主办方为了防止中途有人搞事，贴心在物件箱子外还盖上红布。 本轮庄家黄傲仁，起身伸手按在红布上，道：“小子，最后给你个机会，道歉加送上价值一百万的物件，你黄大爷可以让你二轮。” “都什么时候，还说这屁话。”楚明不信黄傲仁能那么善良给机会冷哼道。 “那就去死吧。”黄傲仁抓起红布大力掀开。 楚明嘴上胡咧咧，心里没丝毫轻视本场竞价的意思，立即伸长脖子探查。 第464章 不像有些人 黄傲仁掀开红布时，林三宝打开桌角可自由伸缩调节角度的强光灯。 红布下是个长方体木盒，长半米直径有成年小臂粗，表面平整没有任何雕纹，上了偏褐色油漆。 黄傲仁把红布丢一边，手指着木盒目光盯着楚明，道：“若你能猜准里面物件品类，算你输一半。” 楚明眯眼道：“斗宝一向有场内场外之分，临时加规则属于场外，那就得有彩头，否则怎么能让人提起兴致。” “没用的规则倒是背得滚瓜烂熟，显得很内行，但老江湖眼里不过是小孩子炫耀，幼稚得很。”淘琴冷笑道。 “噢，有劳老江湖指导。”楚明回道。 淘琴于是‘好心’怪声道：“我二人共计可以进行六轮，输一半你就斗四局半，大.大增加进阶几率，不正是彩头？” “不不……我说了，你二人加一起也不够我宰。”楚明摇头表情朝气十足。 “自不量力，黄兄实力阿拉不敢越俎代庖明说，阿拉可是正儿八经大师三阶高段！”淘琴黑脸冷哼。 楚明那张欠揍假脸露出更让人忍不住抽巴掌的表情，睁大眼睛：“哇，淘掌柜好棒棒啊。” 淘琴、黄傲仁伸手六位鉴定师，此间牙齿港币作响，好不容易压住打人冲动，更别说被阴阳怪 气的主角。 然而，楚明觉得这还不够，继续乖张道：“我记得在古董圈有眼，凡是中原九大世家以及之下十强，由协会颁发得等级证书要自动扣五小级去水分，才是真正实力，不知是否有此事？” “其实顶多只有两小级。”林三宝小声道。 楚明转头责怪道：“宝哥就是实诚，这都是给你们强大世家面子少说了。” “那看来是我单纯了。”林三宝神情腼腆道。 其他人恨得牙痒痒。 “敢接就接，不敢接直接说，净扯那些没用的。”黄傲仁哼道。 “不接。”楚明转头道。 黄傲仁当即嘲讽：“血气方刚的年纪却比耗子还胆小，好意思没脸没皮上蹿下跳。” “啧啧，错了。” 楚明摇头晃脑道，“老成持重是是我最大优点，不像某些人哦。” “狗屁玩意，刚才还说自己十七岁！”淘琴身后较为年轻的鉴定师忍不住出声。 楚明斜眼道：“让诸位见笑，正式介绍下，小弟我名伍大朗，十七岁年纪，二十五岁外表，七十岁心理年纪，杜门人。” “一直不敢报名号，搞了半天是个灰鉴师，还有名字……哈哈哈~”年轻鉴定师捂着肚子嘲笑。 其他人几人跟着发笑。 楚明淡淡道：“灰鉴师至少不用交 狗粮，不像有些人哦~” 现场笑声瞬间而止，低下脑袋。 老祖宗都说透了，世间之人无利不起早。 协会给‘公正’考核颁发等级鉴定是收费的，收费高低依等级递增，当前最高宗师八阶，几乎相当于年收入百分之十。 这也是为什么，天下所有正规古董店聘请掌眼，要求有协会等级证书，杜门人人数依旧比‘正规军’多几倍的缘由。 “三天饿九顿的野狗一只，也好意思笑别人。”黄傲仁反击，否则士气低下还怎么竞价。 大家闻言都抬起头，挺起胸膛。 协会颁发的证书，全世界官方和民间都认可，相比之下杜门人就是见不得光的耗子，谁更优秀无需多说。 楚明心中不得不承认，黄傲仁还是有几分本事，表面当然继续欠揍，道：“来吧，让我给你这帮自带干粮协会好大儿们上一课，优秀从不需要别人证明。” “不怕风大咬了舌头。”淘琴鄙夷道。 黄傲仁没有出声，伸手要揭开盖子。 “卷画。”楚明说道。 “你不是不接！”黄傲仁觉得被戏耍，满脸阴沉怒喝。 “伍天才本人我，是看不上你那点外场筹码，但能打击你自信我很乐意。”楚明继续维持欠揍人设，管他有枣没枣都打一杆，尽搞 对手心态。 黄傲仁暗暗发誓，等结束后要把楚明大切八块，并把关中岩年画轩收购，改造成公用厕所，来个肉体精神双打击。 随后，黄傲仁掀开盒盖。 果不其然，里面放着卷画。 “伍师傅好厉害，仅凭个光秃秃盒子是如何看出来的？”伪装成司机兼秘书伍小燕的萧萧，配合楚明人设询问。 楚明仰着下巴斜眼望着黄傲仁，道：“这秃头一看就不行，能那出来的也就是画卷。” 其实用短窄长方盒子装物件，也就是那么几类，猜到并不难，楚明纯粹是拿来搞人心态。 “侥幸踩到狗屎，还让你洋巴上了。”淘琴冷嘲。 楚明转头道：“好歹也代表着自诩国际大都会，学我杜门放荡豪情，不合适吧。” “小瘪三！”淘琴鼻孔怒气撇开视线。 嘿嘿。 楚明怪笑一声。 此时，黄傲仁坐下，身后实力最‘弱’的大师四阶中段鉴定师，戴着手套取出卷画，在移开合后平方方桌徐徐展开。 除了本来就知道画来历的黄傲仁一方，其他三方全收敛心绪探长脖子。 “簪花仕女图吗？”淘琴一方有位鉴定师惊讶道。 淘琴转头瞪眼直言：“这一轮就是要让西北那只野狗滚出局，明白吗？” “好的掌柜。”鉴定 师赶紧道歉。 “妹妹莫急，西北野狗绝无没能力看出来。”黄傲仁说道。 楚明这回没嘴贱而是眯着眼，手指磨着下巴。 簪花仕女图，唐代仕女画传世孤本。 当然这时公开的为唐代画家周昉所画。 其背景不多介绍，主要《簪花仕女图》在人物构思、构图线条和色彩上，都体现出极高的艺术水平。 画的创作背景，经历过安史之乱的唐中期，虽有粉饰太平的意思，却也展示经过战乱后，人们对安宁生活的渴望。 画内官宦贵妇雍容闲适，把娇奢雅逸和女性的柔美动人很巧妙结合起来，向千百年后的后世人，展现出鲜明活泼的唐中期。 卷画曾为南宋内府收藏，后被奸人贾似道夺走，之后数百年在各收藏家手里流传不显人间，直到清初由梁清标、安岐收藏，后入清内府。 在清末溥仪逊位前以恩赐名义送给其弟，用黄绫包袱将书画带出宫，后来在倭寇协助下转运下送至津门市静园收藏，溥仪做伪满洲国皇帝时，裹在大批书画中运到关外，借倭寇凶名收藏在某楼，幸好后来全国解放没有流亡海外，如今在辽省博物馆展出。 楚明皱眉头。 桌上这一副绝不是真品，但从画艺、色彩等关键点，又无一不说明是真货。 第465章 不服输的粤人 这才刚开始，就要开启万物眼吗？ 楚明心里颇为不乐意，跟同桌对手瞎扯不过是为了进阶，目标是搞老鹤。 后面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需要维持住体力应对，实在不愿意为一幅画作就开始耗费能量。 对面黄傲仁嘴角上扬笑容莫名，那意思是跪下求饶吧。 楚明一下就想起来，这货在手下展画时说过，自己绝没能力看出来，是自信但也传递了个信息。 桌上确实伪画，但一般假货，在行业里称作匠活或者行活，是有收藏家对一个物品极为喜欢又不得不到，请画艺高超的师傅临摹再临摹，直到真假难分。 这类作品一样有收藏价值，被业界称作‘拟真’。 “众所周知《簪花仕女图》真品在关外，不知黄掌柜本轮条件是什么？”闷不做声犹如本桌配角的林三宝突然开口，如是响雷炸开。 不说黄傲仁、淘琴的反应。 楚明脑袋朝左转，抱怨道：“宝哥，你抢我台词。” “这是竞价局，我作为其中一方参与者，是有竞价自由的吧。”林三宝用粤省人常见努力说普通话的样子解释。 楚明想了下也对，道：“你身后三人看着都是随爵，难道不是，其实 是文武双全？” “我本人也可以是鉴定师啊。”林三宝说道。 楚明已从黑子嘴里听过林三宝让人同情的过往，所以满脸不信，道：“宝哥放心，对面那对痴男怨女和各自手下八人绑一起，都不是小弟对手。” “说谁呢？” “小心阿拉剪掉你个瘪三舌头！” 黄傲仁、淘琴同时厉喝。 “两位掌柜在圈中还是颇具威望，伍师傅还是给他们几分面子。另外我真不是为了帮你，我粤历来坐镇华夏南部大门，从不弱于他人。” 林三宝前面还努力说好普通话，后半句突然标准铿锵有力，眼睛都不忘右斜了。 啪啪啪~ 楚明大声鼓掌，顺便斜眼扫其他两人，无声必死。 好好看看，这才是我华夏精气神，而不是有几个小钱就飘到没边。 羊城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古董圈规模，都是实打实华夏前三，黄傲仁两人没法针对楚明一样张嘴就来，此间装作看不到。 “条件是辨认出临摹作者，给出合理价收购，辨认不出来给钱不得画。”黄傲仁盯着楚明提出胜负条件。 《簪花仕女图》从古至今，在古董圈就非常有名，临摹作者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还有许多 人没在历史上留下痕迹，纵使楚明有堪比古董百科全书的《楚氏鉴法》，也没可能寻出来。 这一刻，他给出真诚的佩服表情竖起拇指头。 “那这一轮是你……”黄傲仁脸上挂满骄傲表情，张嘴语气鄙视。 “这幅图出自明末鲁省‘泰山派’，被圈内称为明清书画十杰的黄传芳，耗费十年临摹三千图大成之作，市场价八十万。”林三宝抛出自己的鉴别。 同桌所有人顿时表情错愕。 都以为林三宝就是出来表达个态度，毕竟挂着羊城年发拍卖行名头，不能做得跟配角一样无声无息蹲角落。 “少掌柜，我与你家父见过几次面相谈甚欢呢。”黄傲仁非常不满，同为全国三强此间就该一致对外，打压任何冒头的势力、个人，如林三宝这样就是家教有问题。 林三宝摇头道：“我没资格代表家父，挂着年发拍卖行，不过是方便报名而已，我只能代表自己。” 林三宝普通话真的让人抓急，好在旁人努努力还是能听懂的。 黄傲仁认为林三宝分明是为给楚明撑场子找的借口，脸黑如墨水。 “作为私生子，不为家族名誉着想，迟早得被踢出林家。”淘琴怪里 怪气道。 ‘私生子’就是林三宝过不去坎，因个人素质缘由无法跟顶着一张假脸，肆无忌惮的楚明一样骂街发泄，当即面色微红低下脑袋。 黄傲仁、淘琴见状志得意满。 啪~ 楚明大力拍桌，把周围几张桌比赛人员都吓一跳，同桌无一不吃惊身体发抖。 “发什么疯呢。”淘琴尖叫骂道。 “倚老卖老的垃圾！私生子又咋地，六百年前人称古董圈的‘冠军侯’陈康盛，不也从乞丐一路奋斗到中原九世家纷纷抛出橄榄枝，愿以最高礼仪接纳作为家族核心成员，他没有接受而是继续奋斗，最终称王！” 楚明大声冷笑，而后转头安慰林三宝，道：“林家要是看不上，宝哥大可以随母姓，杀他个片甲不留尊候称王，到时候看不起的你家伙，骨灰都没人看一眼，而你将在古董圈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林三宝闻言抬头斜眼瞪得老大。 古董圈是个真正的圈，大圈套小圈，可不管你什么王朝更迭你方唱罢我登台，无论最强城市怎么变，强大势力依旧是那几家。 没有他们的支持，谁敢言‘尊候称王’？ “感谢伍师傅的激励，可历史上只有一个冠军侯， 古董圈也就唯有陈康盛，是从最底层一路爬到顶点，三宝不敢比拟。”林三宝苦笑道。 “没自信的时候，你普通话说得真标准。” 楚明吐槽一句，而后道：“既然宝哥你没信心，那就坐着看小弟如何暴打痴呆男乱怨女。” “做梦！”被点名的黄傲仁二人冷哼。 这一轮由于林三宝插足，楚明‘侥幸’躲过一劫。 轮到淘琴出物件了，在让手下去搬过来时，除了在上一轮规则下，还增加一条可以竞价，且最先开价那人在竟价五轮内不得放弃。 “阿姨的做事风格还真肆无忌惮，你二人联手喊个两圈，把价格提高到天价，然后就退出，我就成冤大头了。”楚明说道。 淘琴冷眼回道：“不是你让林三宝不要出手，想越级挑战我和黄兄？” “真能美化自己，不过也无所谓了，如果你拿出来的物件我不满意，就直接过就是了。”楚明说道。 “你……你这么做不怕给西北大区丢脸，回头你家大掌柜惩罚你？”淘琴是真怕楚明半途而退，故意刺激。 楚明耸耸肩，道：“西北能人遍地，轮不到我个杜门新人来代表。” “恬不知耻！”淘琴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第466章 实在很无趣 淘琴吃准楚明年轻气盛，才敢那么直白挖坑，却没看到楚明毫无荣誉感，就没把西北名誉放在心里。 可以说，还没开始这一局就输了。 这时，鉴定师从主办方仓库取来竞价物件，一样是盒子，里面也是《簪花仕女图》拟真作品。 楚明挑着眉头，在淘琴和黄傲仁之间扫来扫去，好奇道：“你们难道真有床伴关系。” “滚！”二人凶狠怒斥。 楚明笑得贱兮兮，道：“自古痴男怨女就绝配，二位前辈何必动那么大的怒气……” “清初仕女图收藏家梁清标之子梁远临摹百幅而成，市场价五十万。”林三宝又一开口。 楚明中段揶揄转头，道：“宝哥，你咋还来啊。” “你不是说这一轮不跳坑吗？”林三宝面色惊愕道。 楚明无语，这会不会太老实了，自己不过是故意搞另外两人心态，跟参加与否没关系。 既然都发生，那还能这么样。 “过。”他摆手道。 淘琴闻言黑脸怪气道：“小瘪三。” “来自羊城年发拍卖行，我亲自的宝哥，阿姨说你呢。”楚明笑嘻嘻道。 “干！”淘琴暴怒。 林三宝可不是野狗，不是能随便侮辱的，楚明这个贱人，歪曲自己的 意思还特意点出来，这要是消息传出去，影响可大可小。 “伍师傅跳过，轮到黄掌柜竞价了。”林三宝跟自己右手边位置的黄傲仁说道。 黄傲仁早就说，先搞楚明后面三家再继续，而且此间还被楚明‘祸水北引’，更该给个顺水人情，于是摆手道：“我自己都刚转让一副，这轮就不与林兄弟争了。” “唷，说得比唱得好听，虚伪。”楚明撇嘴鄙夷道。 黄傲仁拍桌，道：“闭上你臭嘴，哪怕你不以西北关中为荣，至少保持一点基本礼仪。” “都想置我于死地，还让我跟你讲礼仪，你没病吧。”楚明怪叫道。 黄傲仁气得牙痒痒。 “谢过黄掌柜礼让，回头小弟做东，请诸位给个面子。”林三宝及时出面打圆场。 黄傲仁怒气稍微缓和了点，打了个响指让手下去取第三轮竞价物件。 “别又是《簪花仕女图》拟真物件，不是我看不上，实在很无趣。”楚明说道。 哼。 黄傲仁暗自决定，在把楚明宰之前不听不看，否则肝怕是提前报销。 “淘姐姐，你下一轮是不是也一样。”楚明把视线转到自己右手边。 淘琴直接闭眼不理。 “建议二位各自去离家近的白 云观、龙华寺修身养性。”楚明揶揄二人心态不好。 二人动怒不想接茬，安慰自己是怕被拉到没素质行列。 楚明化身黑子啐嘴叨叨，好在第三轮竞价物件二分钟后被取来，否则对手们怕是要掀桌子了。 诚如楚明猜测，又是《簪花仕女图》拟真画卷。 林三宝再次下场喊价，理由是楚明看不上。 一次两次还好，三次连着来，楚明要是不认真对待就是笨蛋了。 “林小弟很喜欢《簪花仕女图》吗？”黄傲仁不是光高傲自满，是有真本事的，此刻跟楚明一样看出问题来。 其实在场除了伪装成关中岩年画轩的司机兼秘书，只关心楚明安危的萧萧外，全都看出来，无论用用什么理由，林三宝就奔着画卷去的。 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本来就腼腆的林三宝低下头避开对视，用捉急的普通话道：“我一开始就表明，不是要帮伍师傅是为了自己。” 楚明点点头道：“是啊。” “是个狗屁，你不是很爱怪里怪气，咋这回不叨叨了。”黄傲仁冷哼道。 楚明用鼻孔看黄傲仁，道：“宝哥是个乖乖宝，是要被疼爱的，而你就是塞粪坑都不足于释罪的恶魔，有什么资格被关照？ ” “大街上捡烟屁，找抽！”黄傲仁表情凶残。 闭着眼的淘琴，算是完全明白了，坐西边这破玩意就是个夜壶盆嘴，老黄就不该冒头。 “去，轮到咱们了。”淘琴闭着眼道。 身后有鉴定师去取第四件。 气氛被打破，黄傲仁干脆有样学样闭上眼。 “哎呀呀，估摸着下一轮又是《簪花仕女图》太无聊了，小燕你代我坐场子，我去嘘嘘。”楚明晃着脑袋起身。 黄傲仁、淘琴二人不甘心。 剩下就三局，如果楚明再不出手，就达不成离局失去进阶的机会。 可没等他们开口，楚明捂着裤裆一溜烟跑了。 现场百多桌同时斗宝竞价，平均每桌围着十个人，把本来容纳三五百人的会场挤得满满登登，楚明人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二人愤怒之余把目光转向萧萧。 “我只是个司机，什么都不懂。”萧萧开启表演关中岩年画轩员工伍小燕的角色。 黄傲仁、淘琴脸发黑发红。 这头。 楚明根本没要去上WC的意思，在36号桌停下脚步。 这桌只有两支队伍在竞价，好都单独个人。 北边位置坐着男人，南边是女人。 “不介意围观吧？”楚明说着也不管别人直接 坐下。 坐北边位置的光头男，道：“兄弟，有没有人说你这张脸很欠揍。” “我家里毁了好多镜子了。”楚明摸着脸道。 哈哈…… 光头男发声大笑，伸手道：“你好有意思，我叫吴甜甜，双倍甜蜜的甜。” 楚明伸出手握住，扫视着光头男脑顶，道：“你的名字好有意思，还有看着也不到二十，脑袋咋就那么清凉，是天生还是手动的呢？” “天生的，小时候熬夜苦读古董大百科，十六岁就掉没，这四年过得跟四十年一样漫长难受。”吴甜甜哀嚎。 “辛苦了。”楚明拍拍紧握着的手，而后道，“我叫伍大朗，今年也二十岁” “蛤。武大郎？”吴甜甜吃惊道。 “是大写的伍，郎是男人的别称。”楚明翻白眼纠正。 “兄弟别介意，俺少见多怪了。”吴甜甜干笑道。 坐在南边位置的中年女人，道：“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 楚明闻言缩手，转头语气真诚道：“姐姐好漂亮。” 中年女人面色微红。 其实她算不得漂亮，跟丑也没关系，就是女身男相，但好听话谁不爱听，对吧。 “姐姐怎么称呼？”楚明见到中年女人胸牌放在衣服内，只能开口询问。 第467章 讨债 光头吴甜甜也好奇，都竞争三轮，还不知对方姓名。 “你们不能笑我。”中年女人小声道。 楚明和吴甜甜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好像没资格笑别人啊。” 中年女人这才松口气，抓脖颈上挂着的绳子捞出胸牌。 楚明二人探出脖子瞪大眼。 胸牌上122的数字下，写着‘徐州杜门·陈壮男’。 “我是单亲，小时候每个月都要感冒发烧，我爸心疼死了，六岁时把我妈妈取的名字改成这个，是希望我比男人还威武强壮。” 陈壮男解释道：“说来也怪，自从改了名字，十四年来我再也没生过病。” 楚明二人听完，打量着陈壮男异口同声：“你也二十岁？” “准确的说二十岁零三个月。” 陈壮男有点自卑低头小声道：“我是十五岁偶然捡到一本古董鉴宝册，一直当小说看，平时都跟着爸爸种田买干货，二年前到城里才发现古董是真实存在不是小说，一路磕磕碰碰没赚到什么钱，直到现在还迷迷糊糊的。” “光凭一本古董鉴宝册就能入门，放之四海也是响当当的妖孽级天赋，我觉得不出几年，江湖必有一席之地。”楚明竖起拇指道。 这话半真半假，但却让陈壮男心里暖暖的 ，抬起头表示感谢赞赏。 “说真的，俺比你多有不如，家里三代都是搞古董的，到我这是第四代，技术没学到几分，家业都快败光了。”吴甜甜叹气道。 “不敢，我我……我根本算不得鉴定师，怎么敢跟吴师傅比。”陈壮男慌忙摆手。 吴甜甜摸着大光头道：“不用谦虚，我真不咋地，说起来我比你大五个月，你直接喊我甜哥就好了。” “我再过半月我就二十一岁，你直接喊我大郎哥就可以。”楚明张嘴就来。 “大郎哥好。”吴甜甜二人同时喊道。 “好好。”楚明跟喝下冰可乐一样爽。 他那草台班子，年纪倒数第二的胖子多大他快三年，每每一谈起来总觉得吃亏，此间两声哥，简直喊到他心坎去。 三人又一阵家常。 楚明问道：“怎么你们那么幸运，就只有彼此一个对手？” 吴甜甜摸着光头，一脸不好意思道：“刚才两支队伍是一个团队，轻松赢下三局进阶后就不想跟我们玩离开了。” “本局规则不是一个团队不可以同桌吗？”楚明狐疑道。 陈壮男回道：“他们用不同店铺报的名。” “运气也真好，刚开局就抽到一桌。” 楚明感慨一句，而后对两人建议道：“徐州 跟兰陵本就是邻居，你们二人何不合力，否则单人进阶第二轮也会很吃力。” “俺同意大郎哥的提议，大妹子觉得如何？”吴甜甜立即附和满脸期待。 “这……我不过是个啥都不懂的新人，甜哥会吃亏的。” “怕啥？吃亏也是福气，就当来混经验。我就撤销自己的团队加入妹子你的。”吴甜甜大方道。 有戏！ 楚明心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没想到随便一坐，还搞出一对姻缘来。 “哼，把这你当相亲公园。”冷笑声突兀的闯进来。 楚明不悦抬头望过去。 说话的是隔壁38号桌南面位置的参赛选手。 身后跟着三名黑子身高的壮汉，跟一堵墙一样挡着，楚明看不出来说话人样貌。 “敢说话就别让躲着啊。”楚明冷哼刺激道。 说话人当即探出半个身子，脸上带着个墨镜。 楚明定睛一看嘴角抽搐，又是个熟人。 程建宏的结拜三弟，程慧心的三叔风君道。 “不对……” 楚明忽然想起来，为保守秘密，风君道把自己舌头都割掉躲在乡下，现在怎么会说话，科技进步到这地步了吗？ 不可能，那么唯一的解释是，此风君道非彼风君道可能是程慧心伪装的。 这时，风君道起身走 过来，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从你小子眼神，看出来是在怀疑我身份。” “你不是哑巴吗？” “是啊。”风君道张嘴露出只剩下半截的舌头，却依旧传出说话声音。 楚明当即好奇道：“那你咋说话的？” “笨蛋，腹语。”风君道嘲讽道。 楚明不生气抱拳道：“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谁家拜师坐着拜的？” “上次我拜了白拜……啊，没有的事，我就顺便一说你要教就教，不教拉倒。”楚明为差点暴露真身吓出一身冷汗。 风君道说道：“掩耳盗铃也没什么用，我主要有件事想跟你聊聊。” 吴甜甜二人很识相起身走到一边，把空间给让出来。 楚明知道风君道想说什么，叹气道：“你比我更清楚那叛徒多凶残，如果不想让更多无辜人卷入进来，哪怕要得罪所有人，我义无反顾。” “话都被你小子说完，那我还能说啥？”凤君道冷哼。 楚明摊手：“说的是事实。” “我能理解你，不过你爱死不死，可她躲在房间几天不吃不喝，我心疼啊。”风君道腹语透露强烈的怒火。 楚明多少有点愧疚，耷拉着脑袋不语。 “既然没那么意思，别到处拈花惹草还不负责。”风君 道臭骂。 “这话我就不能沉默了。” 楚明抬起头道：“我是个学会自己把尿没多久的未成年人，爱情能吃吗？” “说得谁没十七岁过。”风君道冷笑接着又道，“你也不用害怕，我不是来找你算账，而是提醒你在蓉城还有一笔债得还，别想着一去不回头。” 说完风君道起身离开。 楚明算是明白了，风君道心疼程慧心是真的，但也不是为这事冒头，纯粹是担心他和身边人走上一样的路，被南渊六艺之书艺折磨，特意过来提醒，假面具不是百分百保证不会被识破。 “回头请你吃饭，还有些问题需要请教你呢。”楚明起身道。 风君道背对着竖了个拇指。 “没素质。”楚明翻白眼坐下，招呼边上避开的吴甜甜二人回来。 吴甜甜坐下看着隔壁桌，道：“那大佬什么来头，用腹部说话比俺用嘴还利索。” “你要是能拜他为师，就是新一代传奇。”楚明对自己不能拜风君道为师学武，甚是遗憾。 吴甜甜听他这一说心里异动。 “我得去嘘嘘了，留给电话有需要联系。”楚明拿出手机。 吴甜甜、陈壮男互相报了电话，他几下后起身离开，朝着黑子所在的70号桌走去，探查红姐的鉴定水平。 第468章 观战 楚明来到七十号桌东北角位置。 就跟在麻将馆会观战一样，本场竞价也一样。 楚明的到来不显得突兀，就在竞价四支队伍，但凡看到他的假脸，就有出手的冲动。 楚明并不在意大家细微反应，抱着臂膀看向斜对面南面位置。 黑子伪装的大师级八阶鉴定师帅哥，就在椅子后和两个人并排站着，左手边就是之前跟楚明在芙蓉苑206号包房竞价过的贪婪庄家，蔡水元老大哥。 此刻面相换成猥琐样子。 老大哥比别人多看两眼楚明，嘴角抽搐了下。 楚明心里给配了台词，‘这家伙看着怎么比我还欠揍’，随后他目光往下放。 椅子上，坐着身着女式西装，涂着红彤彤口红的短发女就是老鹤组织红长老，人称红姐。 红姐是个大美女，楚明之前到芙蓉苑和丘二男汇合就见到过，所以并不‘沉迷’美色，比较关注的是眼神。 此时，红姐手指夹着没点燃的烟，眼神毫无波动，但仔细看会发现像是漩涡，把在场一切人事物都吸进去。 没有任何证据，仅仅只是楚明的感觉。 是真不简单！ 楚明心里给了个评价，目光挪到桌上。 70号桌还在进行第一轮竞价。 当然，这不算慢反而楚明那边比较奇葩，毕竟古董可以一夜暴富，也能让你瞬间返贫，不得不谨慎。 桌上精美的方盒子装着个手镯。 手镯白如雪浑然天成，在强光灯下没有一丝杂质。 不说收藏家、雕琢师等价值评判条件，光是材质，楚明愿意给三万块。 “几位可考虑清楚了？”红姐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却感觉很有力量。 对手们没反应。 楚明把视线转到东边位置。 这是个五十多岁，头发茂密乌黑的中年男，背后只有一个人。 楚明通过男人胸牌得到信息。 男人叫王豪，来自京城紫竹古董铺的掌眼师傅，背后站着的是助手。 楚明拥有《楚氏鉴法》，对过去行业动态可以现学现卖，现如今就有点摸瞎，毕竟入行才半年，真真的新人一个。 京城紫竹古董铺，那是一等一的大店，能在里面胜任掌眼师傅的，最低要求是大师级五阶，王豪更是摸到七阶初段，没有任何水分。 这时。 楚明把目光转向对面西边位置。 位置上坐着个三十多岁女人，胸牌信息显示，来自中原洛邑观山阁，名字叫张雪。 名字很大众，但来历可不简单，据说是某中原世家重 点培养，观山阁也跟该世家有不可言说的关系。 张雪身后带着三个人，全是一米八五大高个壮汉，穿着合身的黑西装，带着大墨镜，都快把半张脸遮住，无法从表情中抓取有效信息。 楚明直觉三人都是黑子实力的随爵，对张雪来历多了一分留意。 他紧接着观察左手边的队伍。 背后三人年纪、高低都不同，似乎是随爵、鉴定师和秘书组成，他主动忽略重点观察领队。 领队的人是个小青年，五官俊朗，就是皮肤偏黄且身体干瘦，时不时的拿丝巾捂着嘴。 只他来了这半分钟内，几乎没五秒就得轻咳一次。 胸牌上显示是渝州万县老山古董铺，名字显示单个字‘河’。 楚明心里给按上‘药罐子’雅号。 本桌参赛者都初步了解一番，楚明把视线转回桌上。 竞价局虽然规则偏向自由，但是万变不离其宗。 从红姐开口明显是庄家身份，所以好奇几方人员不鉴定竞价在等什么。 这时，楚明兜里手机震动。 入场前，他把手机调静音只剩保留短信震动，能给他发也就那么几个人。 于是他没多想，掏出手机查看。 短信是黑子发来的。 黑子在他观察参赛选 手时，借口去其他地方查看情报离开。 短信内容是当前局面的简单介绍。 手镯正式名称‘雪玉红情’，为明朝中晚期大才子朱任文和当时知府之女定情之物 此刻红姐提出的要求，是让那其他三方鉴定出雕琢师傅、材料来源或是收藏家三选一。 楚明收起手机下意识抬起手想磨下巴，怕被人看出身份硬生生改变成插兜，然后认真思索。 有正确物件名称和原主持有者在，红姐提出的条件不算苛刻。 按道理其他三方，第一时间发现就会作出判断，并激烈竞价决胜负，此刻保持沉默就显得很不合理。 那么问题就出现手镯本身上。 “兄弟有想开场外吗？”药罐子突然转头开口，声音较为阴柔。 其他三方纷纷看向楚明。 楚明低头，假脸露出更欠揍笑容，道：“筹码呢？” “若你赢了，我出钱买下手镯赠与你。”药罐子回道。 “不男不女的玩意，想请外援直接说。”东边位置上的京城紫竹古董铺的掌眼师傅王豪冷嘲。 药罐子当即目光寒芒爆射：“你在找茬！” “自古斗宝局，无论是什么形式，开场外都是雷打不动的规则，当然得取得庄家同意。”西 边位置上张雪说着把目光转向红姐。 要吵起来的两方立即看向红姐。 红姐手里的烟咬嘴里，后方最右边的男子迅速上前弯腰帮忙点燃，吸了一口环顾一圈，包括楚明在内，才开口：“试探也好，外援也罢，这局姐赢定了。” 这话的意思是同意开外场，但自信神态，让其他对手不舒服。 特别是来自京城、洛邑两大古董名城的二方。 “既然庄家都同意，我哪有资格有意见。”王豪态度随意，眼睛斜向楚明，好像在暗示你小子最好识相点赶紧走。 药罐子捕捉到王豪的眼神，捂着丝巾咳嗽了一声，慢腾腾道：“别那么紧张，我与此人并未交集，不过是见张掌柜、王师傅一直不做声，引入场外进来搅一搅，本场比赛能否捡到点小财，还是得看个人本事。” 张雪立即提醒：“小妹不巧坐西边，按照红姐开始定下的规则，是要逆时针顺序，二位若没开口，小妹岂敢僭越先出声。” “唷，还怪我了咯。”红姐斜眼冷哼。 随后四人你瞪我，我瞪你，空气中都是火药味。 边上刚折返的黑子见状，迅速转身离开并拿出手机发短信。 不一会儿，楚明收到短信拿出查看。 第469章 加码 “你丫有坑，难道看不出来他们四人彼此有旧怨，不好好旁边看戏跟着瞎搅和什么？” 黑子发来发短信臭骂楚明。 同时，黑子也责备自己，忘记楚明就是个祸害，走哪哪出事，前一条短信就不该省略信息。 楚明看过短信收起手机不回，反正事都发生了。 “场外得遵照场内规则大前提，我觉着把鉴定结果写在纸张放桌中间，最后再开，药……河大哥认为可行否？” 楚明差点把雅号直接喊出来得罪人，幸好及时纠正改口。 他一开口就打破沉默。 药罐子丝巾捂着轻轻咳嗽着，回道：“可。” “那就都别闲着了，否则等太阳落山，第一轮都还没搞定，谁都进阶不了。”红姐抽着烟霸气道。 主办方为防止空耗时间，规定本次‘古董竞价局’第一轮大筛选时限十个小时。 九点正式开赛，晚上七点结束。 另外，一桌无论赢几次都只算一次，所以想进阶必须流动三桌。 如果一直在这里空耗着，四方谁都得淘汰。 因此红姐语气再让人不爽，其他三方都没声驳斥。 红姐在南边位置，按照逆时针顺序规则，东边位置的王豪就得第一个发表意见。 “过。”王豪果决道。 众人 有些意外，但也没说什么。 第二个轮到药罐子。 药罐子直起甚至探头看了眼木盒子，身体缩回去靠在背靠的椅子，丝巾挡住嘴巴道：“过。” 王豪目光闪过愤怒之色，却没说什么。 “竞价，竞价，需要多人，光小妹自己也玩不转。过。”张雪挥手，目光同时看向红姐。 红姐夹着半支烟抬手，身后男人立马小心接过，拿出铁盒子丢进去盖上掐灭。 “这么做有什么意思？开了场外，就算场内没结果也不会流局。”红姐冷哼道。 楚明皱起眉头。 红姐这话说给他听的，其他三人故意挖坑。 场内不出结果，就由场外来定夺，这局就等于是场外和庄家在斗。 赢了还好说，按照药罐子刚才提出的筹码，不用承担任何费用物件归他。 但是有两个问题。 一，物件可能在某些方面有问题。 二，四方借物件斗旧怨，他拿到手就是卷入是非之中。 另外还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承担本局物件双倍价格赔偿，选择过。 但这条路也有问题， 他选择过后就是内外一致，本轮得流局，红姐会不开心，必然在接下来针对他。 今日参加‘古董竞价局’是奔着老鹤来的不是红姐，不适合节 外生枝，所以没得选择。 可以说，此刻楚明就是进退两难。 这也是黑子为什么会发短信臭骂。 “考虑得怎么样？”红姐问道。 红姐的语气比刚才平和多了，但给旁人感觉到更大压力。 其他三方瞬间有闭眼、有看着楚明，有神情期眼珠子转啊转，都在等着结果。 楚明假脸挂着微笑，开口：“加码。” 此言一出。 王豪瞬间张开眼，张雪看着楚明的双眼波光流转，药罐子拿着丝巾的手跟脸同时僵住。 “哈哈~好一个反其道而行。”红姐笑声中蕴含杀气。 刚折返回来的黑子，见到这局面，心里没有咒骂楚明又发癫的信息，额头汗珠如雨，绞尽脑汁想办法如何破局，最终想不出来，唯有事后殊死一搏才能保楚明平安，就拿出手机准备发信息，通知萧萧和吴明瀚做好准备。 “小弟鉴定这出手镯，你们四方同时退场，来个一战定乾坤，接否？”楚明问道。 王豪扫了眼楚明胸牌，道：“关中岩年画轩，没听过。” “你实力几何？” “伍师傅可得慎重。” 药罐子、张雪相继开口。 三人意思是关中岩年画轩，没资格跟自己斗，等于是否了楚明的加码。 红姐笑声透露一 样的想法。 楚明淡定，从背包里拿出神主牌放桌上。 神主牌是他怕胖子瞎胡来，出门顺手给拿走带身上。 “它，有资格当筹码。”楚明环顾四人说道。 桌上四方都是识货的老江湖，并没有因神主牌看着普通就立即嘲讽，而是仔细打量。 其中王豪眼神闪过异样，最先开口：“给你个机会又如何？” “汉唐故都果然底蕴深厚。”张雪似笑非笑道。 药罐子紧接着阴柔道：“兄弟身怀巨宝来参加普通局，浪费了。” “可行。”红姐点头道。 四人的话语语气截然不同，意思其实都一样，神主牌归自己所有了。 楚明微笑不说话，道：“既然场内局都是过，写纸张什么也太浪费时间，小弟的字也丑就不给诸位前辈添堵了。” 楚明主要是不想因字体暴露自己的身份。 “别废话，赶紧开始你的表演。”药罐子已然知道神主牌部分背景，急不可耐道。 当然，其他三人也差不多，只是性格比较沉稳点。 药罐子无意帮助楚明。 楚明心里敷衍感激着，眼睛盯着桌上的盒子道：“手镯是雪玉红情，也非雪玉红情。” 四人表情各异。 又是药罐子耐不住，丝巾也不捂嘴，泛黄的脸 色露出鄙夷，嘴里咳嗽着道：“尽说废话。” “兄弟，姐心情好给你透露个信息。” 红姐一开口吸引所有人目光，她却不急不缓用用手指夹着烟让手下辅助点燃，抽了一口才开口：“雪玉红情的具体信息我本人也不知道，是陶王阁委托出转让。” 其他三方一副果然的神情，心里不淡定。 红姐话中透露出一个信息，陶王阁鉴定不出来手镯准确背景。 要知道陶王阁地处中原，为当今全行业公认的最古老，没有断过哪怕一天的古董铺，其前任大掌柜乃是现今影响全世界同行的古董协会创建者之一。 如此雄厚实力的北境，不缺厉害鉴定师，可以说各类型人才成团，鉴定不出来个手镯，对于其他而言的难度可想而知。 也可以说，红姐拿着个无法鉴定的手镯，来坑老对手，只是没想到被楚明意外接了。 “我真对不住兄弟咯。”药罐子怪里怪气道。 张雪看着楚明摇头道：“时也命也。” “留下此宝，我包你安全无虞。”王豪手指桌上铜制神主牌道。 “当我死了吗？”红姐冷哼道。 站在红姐身后的黑子此刻无语死了，在外面就该听劝直接开溜，这样楚明就不会过来卷入这场斗争。 第470章 力挫四方大佬 黑子因楚明加码，以为他鉴定出来手镯，才敢加码盘活死局，所以放弃通知萧萧。 此刻得知陶王阁都鉴定不出来，边转身找到萧萧二人谋划接下来如何安全离开。 “接下来很重要。”红姐紧靠感知发现背后异动。 黑子当即停下脚步思考对策。 这头。 楚明压根不理会其他四方反应。 手镯寻常手段鉴定不出来，寻常也包括他的‘万物眼’。 当然了主要是他从头到尾，也都没想浪费能量去开启。 原因不是不想赢得比赛，而是压根不需要。 他家那些可爱好八卦的先人们，不管听到、见到还是从故纸堆里翻倒，不管对错统统给记下来，一代代累积起来，汇集成《楚氏鉴法》古董全行业大百科。 可以说他脑海里，装着一座无形的古董图书馆。 《楚氏鉴法》里有不同时代先人抄录和‘雪玉红情’相关的记载，拼凑在一起就是一条完整无缺的脉络。 “雪玉红情，压根不是明中后期，渝州大才子朱任文和知府之女定情之物，而是分手后的赔偿。”楚明笑眯眯道。 药罐子立即怪声道：“好脑子！听到陶王阁都鉴定不出来，就敢张嘴湖边。” 其他三人不说话 ，但表情可以看出来一样想法。 “别着急，鉴定不得层层递进，才让人心服口服。” 楚明不跟药罐子置气，不过他的话却被理解为阴阳怪气。 不重要了。 他继续解析：“雪玉是朱任文的字，这点诸位没异议，毕竟圈内有相关记载，红情是知府之女的名字。” “不可能。”红姐否定道，“虽没法准确鉴别手镯，但并非一无所知，当时知府之女名叫青青，号、字也无红无情等字眼。” “输就认输，别胡搅蛮缠让人不齿。”王豪冷冷道。 药罐子逮着机会报复，看向洛邑出身的张雪，道：“一直听说关中人历来就嘴大无德，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有道理的，是吧，大妹子。” 张雪摇头道：“小妹忙于工作疏于外界，不知有此事。” “胆小鬼。” 药罐子翻白眼，觉得张雪连一个不知名的古董铺掌眼师傅都不敢得罪，实在没资格同桌。 几人的反应，在楚明意料之中，他不顺着解释，戴起手套拿起手镯反看，淡淡道：“苏青青别名苏红情。” “什么！”红姐四人皆震惊。 苏红情可是明中后期，西南古董圈的无冕之王， 其不仅是个武功高手，从原玉矿 、雕琢、修复到改进都是当时的巅峰。 前几年有一本残缺得厉害，不到原本百分之一的‘红情玉宝录’，被拍出五千万天价，只因据说是苏红情生前整理。 由此可见，几百年过去，圈内对苏红情的认可。 若是苏青青真是苏红情，那么楚明手里的手镯该是何等价值。 红姐四人动心，打算不顾脸面毁局强抢。 说话最阴柔，性子却是最急躁的药罐子直接站起来，丝巾缠着手掌紧握，动手意思不要太明显了。 黑子感受到气氛不对，打算不顾暴露伪装也要守护楚明安全。 “诸位未免太着急了。” 楚明视线从手镯移开，道：“一开始我就说了，雪玉红情是也非是，作为老江湖的你们，难道不懂意思吗？” 红姐、张雪、王豪闻言收敛声色，恢复大佬该有的从容。 药罐子保持站着，缠着丝巾的手紧握着，死盯着楚明道：“别想好事占尽，把话说清楚！” 药罐子的话翻译过来，就是楚明在颠倒是非，把好东西说成复刻欺骗其他人。 这方法是捡漏要诀之一。 红姐三人神色有瞬间严肃起来。 楚明从容摇头道：“同时我也说了这是分手赔偿。当时朱任文把原件 摔碎，二人感情出问题后，苏红情讨要，就请别的玉匠修复，玉匠之间实力差距，比人和动物都大，朱任文看不懂也以为苏红情看不懂，交还后就了事。” “结果接上世所熟知，大才子被知府报复死前留下那副‘绝恋雾松图’。” “听你口吻，世传版本错了？”张雪问道。 楚明对张雪印象还不错，就点头回道：“大才子是被无冕之王亲手用剑了结，这事知府也不知道，连女儿另外一层身份都不清楚。” “还不都是死。”药罐子不满楚明说废话。 楚明把手镯放回盒子，又继续道：“一剑了结的是前情，后来他们重新认识，也就是大家熟知的苏红情的男人，修古画字帖宗师苏雪玉。” 众人不淡定。 “祖先们玩得比我们花啊。”张雪脸色错愕道。 “准确的说，今人所谓的手段，都是祖先们玩腻了的。”楚明笑道。 随后现场沉默，或是消化信息，或是在思考着如何拿走神主牌。 半晌后，红姐打破沉默：“都是你一面之词。” “对，证据呢？”药罐子立马附和，手镯可以不要，神主牌一定得拿到手。 王豪、张雪二人没表态，但心思没两样，从他们看 楚明的眼神就可以得知了。 楚明吐了口气，道：“玄阳阁收藏的一本古籍就有相关记载，想必以诸位前辈在圈内地位应该都有接触过。” 玄阳阁也是个大的古董铺，不出售任何物件，只帮忙寄放兼拍卖保证，说是个中介平台可能更准确。 三年前出现的古籍轰动一时，现场有三人都亲自参加过那场无疾而终的拍卖会。 “第八十一页、八十二页藏头诗连起来，就是古籍正确名称‘雪玉红情’，两页内容记载的是二人相爱过程，说实话挺恶心人的，但也确实是证据。还有第九十页记载他们的坟冢位置信息，破译后可得二人留给世人的宝藏。”楚明说道。 “当真！”药罐子迫不及待问道。 楚明撇头眯眼道：“病怏怏的还那么急躁贪婪，不怕把五脏六腑给烧焦了。” “你说什么！” 药罐子泛黄的脸蹭红，身后三个手下眼露杀机。 楚明没瞎都看得到，特别是被他认定的那名随爵凶狠杀气，都想死针扎他皮肤。 然而他很多淡定，跳眉道：“早他娘看你不爽！丫的从开始就给大爷我挖坑，期间还上蹿下跳阴阳怪气，要不是有重要事得做，伍大爷一巴掌把你贱嘴拍歪。” 第471章 平稳落地 楚明顶着一张假脸，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够欠揍的，更别提骂人的时候。 此间，药罐子气得猛咳嗽，手指拿着丝巾指着楚明：“你你……咳咳……” 药罐子的随爵握拳要动手。 斜对面红姐身后的黑子马上有反应。 “主办方规定可文斗不能武斗，否则就是与自己为敌。”张雪说道。 主办方整怎么大一个局，天南海北古董铺都有派人来参加，协会肯定会下场支援。 所以当张雪话一出，药罐子挥退手下，而后目光死盯着楚明，道：“敢不敢来一局！” “至少在古董竞价局，你没机会了。”楚明眯眼道。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光被铜制神主牌、雪玉红情给吸引住，忘记楚明加码。 现在楚明把手镯鉴定出来，按照开始的约定，他们四方都出局了。 “好好，给我等着。”药罐子扔下狠话率先走人。 紧接着，王豪带队离开前，道：“两件宝贝先暂存你这边。” “有意思。”红姐留下三个字飘然离开，手下跟着离开。 张雪最后起身，望着楚明微笑道：“伍师傅别大意，今日能来的都不会只有一支队伍。” 楚明愣住，怎么把这茬给忘记，没有一开始强调规则。 可惜 说什么都晚了。 等他回神张雪已经离开了，黑子去而复还。 “你怎么回来？”他好奇道。 “拜你所赐，队伍散了。” 黑子叹气一声，帮忙把桌上物件收起来，而后抓起楚明快速离开。 来到二楼阳台。 黑子拧着楚明耳朵吼道：“疯癫也要有个限度，惹一家还不过瘾，把四方一起得罪，嫌命长啊！” “白痴，我叫伍大郎。”楚明翻白眼道，“关中就不存在岩年画轩，等离开后我再换个皮肤，他们就是把始皇陵刨开也找不到我。” 黑子当即愣住。 楚明伸手打掉黑子抓住讹夺的手，道：“虽然损失了个皮肤，但得到一个手镯，赚大了啊。” “赚大？难道手镯……” “别做梦了，雪玉红情没那么值钱，也值个三十五十万。” “口气不小！三十万是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到。” 黑子冷哼一句又道：“当然我承认，对现在的你来说三十万确实不算多，所以我好奇你为什么要冒险得罪四家加码？” “给你解除危机恢复自由啊。”楚明说道。 黑子斜眼道：“我会相信你？” “爱信不信。” 楚明说着想把黑子手里两个物件拿回准备装入背包，手指碰到装手镯的木 方盒，顿时惊疑一声。 “就知道。”黑子一副果然如此。 楚明不说话拿过盒子仔细翻看。 木方盒为普通首饰盒，除去底部其他五面都有浮雕，内容是鸟虫花草，街摊上三五十块就可以买到。 然而触感不会骗自己。 楚明看望表面打开盒子看里面。 里面没有浮雕、纹络等额外雕琢，就只是刷上漆的光滑面。 “怪哉~为什么我会触动呢？”楚明嘀咕道。 “因为你发癫呗。”黑子揶揄。 楚明决定不浪费能量开启万物眼，等回头找个空闲再研究，把盒子收进背包。 “对了，要不要让萧萧给我重新做个伪装，避免红姐发现我和你搅和是有意为之，影响后续吞下老鹤组织的计划？”黑子正经起来。 “不用了，都是假脸回头抛掉再换。”楚明说道。 黑子点点头，又突然惊呼道：“我想起来，萧妹子说过你的脸是老大姐特制的，用一次就扔掉，岂不是浪费了？” “‘扔’在这里只是动词，是替换、抛换的意思，等风声过去后依旧可以再次启用。”楚明用教育口吻说道。 黑子伸手掐着他脸，咬牙切齿道：“脸就够欠揍，还用更欠揍的语气，气死黑爷了。” 黑子顺带 发泄刚才的担心，真用力掐，给楚明脸上留下红彤彤深印，事后保证得留下淤青。 楼下远处草坪中。 张雪仰头看着。 “伍大朗果然是红姐的人！”身边其中一位大汉冷哼道。 张雪摇摇头，道：“二人都用了假脸，我更相信一开始就是一伙的。” 假脸吗？ 三位大汉齐齐盯着二楼阳台上的楚明二人都怀疑张雪看错，毕竟太真实了。 其中一个说道：“假脸不可能留下红印。” 其他两人同时点头无声附和，而后低头看向张雪。 “我在一本残籍翻到过，有一种技术可以在部分位置做出薄如蝉翼的效果，会让皮肤‘活’起来。”张雪解释道。 三位大汉不再怀疑。 “我混进咱们另外一支队伍里蹲点？”其中一位大汉问道。 “盯着其他三方动静就可以。” 张雪直觉能搞那么逼真假脸的人，一定背景不简单，不想把人得罪死。 她判断红姐三方都对神主牌起心思，到时候直接截胡更省力。 同时间。 草坪花园，红姐、王豪、药罐子都在暗中观察阳台谋划夺宝。 “奶奶的，就这么对自己的恩人。”楚明捂着生疼脸颊进屋子。 黑子跟在后头道：“不掐重点出红印， 能让他们看到吗？” 黑子用力掐楚明的脸，有发泄担忧的缘由，更重要的察觉有人在观察，猜测是红姐他们，于是临时起意掐红误导。 “制作假脸皮不是什么秘密技术，懂的人多得是。”楚明抱怨黑子不动脑子。 “是没错，但别忘记制脸皮的是咱们那位老大姐，鉴于开门传承技术从不外泄，没有人会想到有‘活’假脸技术。”黑子自信道。 楚明想起半个小时前，就被凤君道看穿，丢房也提醒有人能看穿假脸，所以黑子想法恐怕有点天真了。 不过他不是很担心，风君道之所以看穿假脸并能锁定身份，是依靠别的办法。 因此，红姐四方当众就算看穿，也不会知道他是‘楚明’。 “现在去哪儿？”黑子问道。 “69号桌就是老鹤，但是俺心绪有些不稳，总觉得那两个坑货在整活，先去看他们。”楚明边走边道。 “哪两个坑货？” “你的好兄弟和另外一个好兄弟。” “说人话……” 黑子忽然想起来，他们团队人数也就那几个，掰手指头都数出来，肯定是吴明瀚和丘二南，就打住吐槽，改皱眉道：“挖坟和销售中介天生不对付，你竟安排一起出任务，心是得有多大。” 第472章 人没了 “倒也不必那么紧张，我给他们设置一百万上限。”楚明说道。 “还真是穷人乍富，以为钱是大风吹来，把一百年当数字游戏……”黑子一阵吐槽。 楚明转头扫了眼周遭嘈杂的环境，道：“看着跟麻将馆一样，然而这可是斗宝，一百万没法玩几轮的。” “……”黑子无法反驳。 二人顺着过道朝着69号桌移动。 69号桌原本是吴明瀚，丘二南假扮的关中岩年画轩，随爵伍小明、大掌柜伍木因入住的位置。 没想到碰到狠渣子，不足五分钟就连输两轮，原本在77号桌的老鹤组织头领泰仁，怕丘二南身上价值两百万贵妇锦缎衣给输掉，急忙也转移过来。 69号桌就在70号桌不远处，刚从楚明看得分明，所以才会说怕二人整活。 等过来后傻眼了。 69号桌既没有吴明瀚二人也无老鹤，全是陌生人。 “一百万打水漂了。”黑子心痛道。 楚明没敢说，丘二南身上还穿着价值二百万的锦缎衣，默默拿出手机编辑短信询问吴明瀚的位置。 只要不是遇到不可抗因素，吴明瀚都会在十五秒秒内回信。 三十秒过去没信息，楚明信息转发丘二南，结果 也是石沉大海。 “一定是输光跑路了。”黑子瞥了眼楚明手里手机说道。 楚明反击道：“对自己兄弟就那么不信任？” “跟信任无关，我觉着他们是内疚，俗称恼羞成怒。” “既然是文盲，就请别乱用词。”楚明收起手机随便找了个方向移动。 丘二南先不提，他绝不相信吴明瀚会畏罪潜逃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得赶紧找到。 随后他们一桌桌找过。 绕了一大圈回到69号桌没找到人，楚明有点着急环顾四周道：“帮忙想想有没有遗漏。” “就你那逆天记忆里还用得着我？”黑子认为楚明能知道那么多古代古董圈信息，一定是背过亿字的古董大百科，所以认为他记忆力超群。 由于不是斗嘴浪费时间的场合，楚明没反驳，再次拿出手机编辑信息。 手机突然震动，他惊得差点脱手甩出去。 信息是吴明瀚发来的，文字密密麻麻，简单来说就是自己和丘二南跟踪输惨的老鹤，现在地下室‘黑市’，没有什么危险，让他别担心。 “这……这地方还有灰色地带？”黑子看过信息咋舌。 楚明松了口气，编辑信息让分别给吴明瀚、丘二南发信息提醒别冲动，以 自身安全为前提执行任务，而手机收起来，朝着44号桌走去道：“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处，比比皆是。” “说人话。”黑子怀疑楚明又在阴阳自己蠢。 “三百六十行，行行都遵圣人教训，那就都别活了。”楚明回道。 黑子跟在楚明身后拍肩膀，听命令意思，叹气道：“你三观真稀碎。” “你这些年混得那么凄惨，不是不动脑子，而是拿着部队准则入行导致的。” “夸得我都舒心了。” “谁夸你了。” 楚明转头横了眼，道：“你服役的部队，知为何而战，故我认为是有史以来最为纯净，可称道德标杆，然而世间本浑浊，古董圈更是加重十分，视利益为最高准则，若是不能适应的话，我觉着你还是退休吧。” “你说得我能不懂吗？我只是不爱细想。”黑子撇撇嘴。 “演戏演得把自己都欺骗了。”楚明撇嘴。 虽然黑子从来不说，但楚明知道，黑子是怀疑外公、父母死亡有问题，所以拒绝单位安排不做警察，退役就重入古董圈，想要寻找真相。 所以黑子不过是钝化脑子来无视古董圈的肮脏。 说着，他们来到44号桌。 对手还都是那些。 “掌 柜的，您离开后就没有进行新一轮。”萧萧从椅子上起来汇报当前情况。 楚明点点头坐下，朝京城傲仁阁掌柜黄傲仁、沪市轩竹古玩掌柜淘琴各白了眼，道：“就为了跟小弟置气，二位前辈在这里空耗时间？” 说完，楚明转头看向左手边，腼腆被家人打得斜眼的羊城年发拍卖行的林三宝，道：“宝哥，都赢下三轮，咋还不走？” 每一桌无论赢几回都只算一回，而输的话，只要庄家跟参赛选手约定好就可以合算。 林三宝继续呆着44号桌，是真浪费时间，毕竟真正的好东西进阶才会有。 “进阶不重要。”林三宝低着头，小声说着粤省特色口音普通话。 楚明除了叹气，没有别的话说。 “实力很强。”黑子低头附在楚明左耳小声提醒。 楚明很是吃惊，扫了眼林三宝。 黑子鉴定等技术一塌糊涂，只会武功，那么评价是什么不言而喻。 “开始吧。”黄傲仁说道。 “开你大爷，如果还是《簪花仕女图》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爷我马上要换桌。”楚明转头说道。 黄傲仁有点‘适应’楚明嘴臭也不生气，冷冷道：“让你出局是我的目标。” “一样。”淘 琴附和。 二人意思是坚持踢楚明出局初心不动摇，楚明换桌也没用，他们一定会跟着去，拿钱把其他桌队伍砸走。 “黄、淘两家怎么说也是中原世家之下十强，潘家园的傲仁阁，淮海路的轩竹古玩，也都是大店名店，就针对我们小铺子，传出去还以为得多大的仇。”黑子顶着一张帅气假脸冷哼。 他虽然淘宝技术不咋地，这些年没少掏兜反补古董圈，活得还不如楚明收废品，但基础功扎实得很，一下就点出关键。 大店欺负小店不是不可以，但不能拿到台面上。 黄傲仁、淘琴此间面色黑得被泼墨汁。 考虑到家族声誉，二人放弃‘文斗’，留下恶狠狠警告眼神起身离开。 “他们打算武力欺负伍师傅，要扎吗？”萧萧目光幽深望着黄傲仁二人离开的背影，恶狠狠道。 楚明苦笑道：“你要扎轮胎吗？” 萧萧一下惊醒，自己现在扮演的可是关中岩年画轩司机伍小燕，赶紧小声道歉。 楚明摆摆手，明白就可以不用道歉。 “我……拿到《簪花仕女图》拟真图是我来渝州的目标，他们……”林三宝突然抬头，普通话口音也没有了。 楚明闻言面色一滞，道：“当真？” 第473章 爱摸骨的祖先 “嗯，我的目标就是《簪花仕女图》拟真图。”林三宝肯定点头。 楚明不是真对《簪花仕女图》拟真图不感兴趣，毕竟能赚差价就好。 纯粹是看不惯那二人顶着京沪名头骄傲死样子，换个对手换换心情，没想到耽误了林三宝的目标，顿时感觉面色发烫。 黑子也很不好意思，林三宝的小舅可是他在部队里摸骨师傅，就跟楚明小声请示：“我去追回？” 楚明一想到，以那二人的嘴脸，追回来后肯定更加蔑视他，亏欠林三宝的情绪就退散，脑袋转了下，问道：“宝哥，你为什么要找《簪花仕女图》拟真图？” “方天印。”林三宝说道。 “多说几个字没关系，我等下请你喝水解渴。”楚明追问。 林三宝闻言脸发红。 黑子在背后用手指暗暗顶了下楚明脖颈，暗示收敛点别跟内向人阴阳怪气。 楚明转头白了眼黑子表示不爽脖子被点，随即也收敛，语气认真问道：“方天印是什么来头？” “据说藏着魏晋时期摸骨大师方象的技术理论，价值虽不是很高，但我很想拿到。”林三宝低下头小声说道。 林三宝爱低头，一方面是性格内向自卑使然，最 主要的是现在楚明坐的方位是他右手边，跟他斜眼一致，感觉对视交流会冒犯楚明。 此时，楚明又差点下意识用手指磨下巴思考。 方天印他没听过，魏晋时期的方象，那就有得说说了。 《楚氏鉴法》有记载，方象原籍汉水，十八岁独自从陇南进青藏高原雪域十年，重回汉地后就拥有一身‘摸骨’技术，接骨治病深得人们尊重。 不过那都是表现，方象真正身份是盗墓贼，但不怎么盗金银珠宝，而是深爱人骨、动物骨头，擅长错乱拼接和修复技术。 生物骨头也是古董，可以收藏也可以作为某些物件修复材料之一，因有道德压力在，价格一直都比其他品类高。 “你也喜欢骨头吗？”楚明回神问道。 黑子当即附耳警告：“好好说话，不然我帮你顺骨。” 黑子跟林三宝小舅学的摸骨，不是用来治疗，方向对准刑侦犯罪方面，但给别人搞个骨骼错位还是很容易的。 以前就没少‘欺负’楚明。 楚明对那种滋味不要太熟悉，但此刻并没害怕，转头道：“你就是一只会碎嘴的傻大个！你摸骨师傅的小外甥那么腼腆，我不循循诱导，一点点让他吐露， 难不成一上来就问，你拿到方天印是想送给舅舅吗？人能说吗？” “那还不是你这张脸太欠揍，看把娃吓得都不敢对视了。” “你这家伙偏心起来真是没谱，林三宝不完全是吓到，更多是有素质有礼貌，不想因斜眼毛病冒犯到我。” “就你聪明就你心思灵巧，但是得用在正途，给我好好说话。” “就不。” 楚明本质上还是个十七岁血气方刚的年纪，让他往东，脾气一起来就偏不。 一旁的萧萧很无语，小声提醒二人，斗嘴要小声点，讨论的主角都听到了。 楚明、黑子闻言立即转头看向林三宝。 林三宝还是微低着头，感受到他们的目光，就小声道：“你们，你们的脸是伪装的吧。” “没有，别胡说。”黑子一想到比赛才刚开启一个小时，楚明就惹了六个仇家，真怕身份暴露赶紧否认。 林三宝把声音压得更低，道：“舅舅提过自己有个徒弟长得很帅很高，叫李……” “啊啊……”黑子乱叫干扰林三宝把名字说出来。 林三宝是想取得信任，现在目的达到也就及时打住，邀请到隔壁咖啡馆中场休息。 楚明同意了。 随后一群人来到咖 啡馆。 因为是服务古董圈的，所以咖啡馆设有私密隔音包房。 楚明、黑子和林三宝进入包房，林三宝三名随爵和萧萧在外面负责安全警戒。 三人各自落座后。 林三宝瞬间眼睛不斜了，把对面楚明二人给惊讶得眼睛瞪大好几圈。 “你……”黑子不可置信地开口。 “李兄既然是我舅的战友，那应该了解我的背景。”林三宝普通话比楚明二人都标准。 黑子无声点点头。 “如果没有点毛病，在林家我的日子会更艰难，所以借着打碎那尊金蝉抱鲤的瓷器演残疾。”林三宝解释道。 楚明眯眼道：“你不会是故意打破那尊瓷器的吧？” “算是吧，但不重要了。” 林三宝顿了下，看着楚明讨人厌的假脸，道：“您是楚明楚师傅吧。” 黑子都被认出真身，楚明再装也没意思，直接点头承认。 “你来渝州多久，怎么感觉对我们很了解。”黑子好奇道。 林三宝回道：“一个月左右，之前我和你们一样伪装身份上过维悦宝珠游轮，那场冷冻库改造的拍卖会我也在现场。” “不意外，你没回我的问题。”黑子皱眉道。 “还用问吗？” 楚明斜眼 吐槽：“知道你是李晓，了解你身边的人不是正常？” 嗯。 林三宝点点头，心里也是很好奇，小舅对李晓赞赏不绝，自己一直很想见上一面，结果见到后落差有点大，感觉脑袋空空的。 楚明转头和林三宝对视，道：“你别理会这块不爱动脑子的黑炭，还是说说方天印的事吧。” “楚师傅有线索？”林三宝语气有些激动。 楚明摇头后分享手里的信息。 林三宝听完后激动到从椅子上站起来，恨不得跨过桌子拉楚明双手，嘴唇颤抖道：“我收集三年信息，都不及楚师傅说的三分之一，请……” “可能让你失望了，我手里的信息只到明清两朝交替时，之后对那块印章流出就毫无头绪。”楚明开口打断。 林三宝瞬间跟打霜的茄子一样蔫了，落座椅子上叹气道：“《簪花仕女图》拟真图隐藏着的信息，也是截至到明清两朝交替。” “这信息从何而来？”楚明问道。 “金元宝前辈提供的。”林三宝有气无力回道。 楚明觉得很有意思。 金元宝有造假技术和别的本事，特别是对玉雕琢修复，能提供方天印信息也算正常，就是时间点会不会太巧合了。 第474章 林三宝的愧疚 黑子一看到楚明手指磨下巴，就挑眉头道：“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了。” “就不能盼我点好？”楚明转头白了眼。 “小黑子是想问楚师傅有什么新想法？”黑子想帮助战友的外甥，妥协客气纠正自己的说法。 “没有，自己想办法。” 楚明鄙视撇嘴把视线转回对面的林三宝身上。 林三宝是一个月前刚到渝州，正好是金元宝被逼还人情，制作假的始皇私印的时间，他怀疑两件事有关联。 ‘始皇私印’是南渊六艺之书艺想得到的，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那么这事就不该让林三宝知道，被卷入其中。 林三宝只是假斜眼，性格是真腼腆，被直勾勾的盯着感觉浑身燥热，习惯性低着脑袋小声道：“楚师傅……” “方天印不好找，我很抱歉不能提供更多信息，不过这之后我会多加留意，毕竟你是李晓战友的外甥，也算是朋友。”楚明开口说道。 林三宝是‘了解’的楚明鉴定实力，有道是多一个人多一分希望，赶紧表达感谢。 楚明摆摆手，又好奇道：“摸骨技术不只有方象回，差不多年代的华佗、张仲景等名医，都有类似技术，不同人拿到有不同效果， 后世不缺以此为基础开发出来的特殊摸骨技术，你为什么非方天印不可？” “对哦。要不换做其他的，楚明肯定能帮你找到。”黑子惊呼道。 楚明撇头斜眼，道：“你当我开当铺，什么宝贝都能收到？” “你不开当铺，但狗屎运好得让人嫉妒，所以我对你信心十足。” “听清楚了，林北靠的是技术吃饭。”楚明不开心黑脸道。 “是是，是我疏忽了，楚师傅是技术和运气加成一路走到今天。”黑子谄媚笑着附和。 楚明眼睛抽搐咬牙切齿。 “方象是我家祖先。”林三宝做了细想斗争抛出内心隐秘。 楚明二人的目光一下被吸引。 “林家是方象后代？”黑子惊呼道。 楚明手指习惯性磨下巴，边思考边道：“魏晋时期那乱七八糟的社会，改姓保全自己也是正常，但林家是方象之后，我总觉着得不对劲。” “楚师傅的是对的。”林三宝抬头道，“妈妈家族才是林家之后，但不是方象直系血缘只是徒弟之后。” 楚明放下手指，眉头微微一抬道：“冒昧一句，宝哥似乎对林家认可度不高啊。” 林三宝淡定解释：“我是想借助林家势力找到方天印， 并不是非得姓林不可。” 啪啪~ 楚明当即鼓掌，把黑子、林三宝搞得莫名其妙。 “之前在69号桌斗宝，我跟那两坨自以为是的家伙斗嘴，说可以自己立业把看不起的人踩在脚下，宝哥反应太过真实，连我都没看出来，原来你根本看不上林家。”楚明解释自己鼓掌的理由。 林三宝摇头道：“并非看不起，而是高攀不上。” “怎么说？”楚明、黑子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林三宝母亲是林家家主的小三，没得到林家内部承认，林三宝却可以入宗并被尊为三少爷，是当代林家年轻一辈的核心，那里面肯定有故事。 “我妈为了完成外公的心愿，不跟舅舅商量投身林家拍卖行工作，制造和家主认识的意外。”林三宝简单说明情况。 楚明不满意，道：“这也不是古代，信息收集完全可以凭借能力往上爬，为什么要出卖身体？” 黑子猛点头，心里多少有点鄙视。 “她爱上对方才有了我，而不是一开始奔着当小三去的，而且发现怀孕后就立即离开年发集团，回到鲁省老家，是林家女主人主动找上门，把五岁的我带回林家的。”林三宝补充信息。 楚明眉头 一皱，好奇道：“林主母没有生儿子？” “大哥和姐姐是双胞胎，大娘亲生的。” “那为什么还要找你，疯了吗？”楚明不解。 这回儿可不是古代，私生子没权利分家产，把林三宝带回林家，完全是‘虐待’亲生子女，他想象不出来哪个傻女人会做。 “我妈在我三岁时跌落河里尸体都找不到，当时我舅才十五岁，不好好上学天天打架，外婆一个人照顾我俩很吃力，大娘才来把我接回林家，并对外宣称是她亲生的。” 林三宝顿了下调整情绪，接着道：“大娘是个很善良的女人，一直以来深居简出，所以没有人怀疑，直到十五岁时我打破那尊瓷器，家族内才有人爆出真相，为此我哥揍好多人被关禁闭一整年，我姐气不过从国外连夜赶回来把瓷器扔马桶，还扬言带大娘、哥和我一起到国外生活，然后就被家主当众暴打，直到现在都不愿意回林家。” 楚明二人从林三宝愧疚语气里听明白，所谓‘高攀不起’，是对林家女主人和哥姐二人。 “你哥哥姐姐不嫌弃你私生子身份，气量跟林家女主人一样大。”楚明感叹。 “不提那个三个字能死吗？”黑子抱 怨楚明刺激林三宝。 林三宝并不介意，回道：“大娘说过，自家丈夫女人都可以组成篮球队比赛，但唯有我妈爱上但不纠缠，其实没有怀上我的时就想离职，是被那男人给骗到床上，当然我妈其实也不清白，按照我小舅说的，她半推半就就从了。” “你的三关也很稀碎。”黑子有些不满道。 “成年人你情我愿，作为旁观者我没有评价的资格，只是让我大娘委屈了。”林三宝说道。 楚明点头道：“确实，错最大还是林家家主，纯纯大渣男一个，你大娘应该及时止损。” “大娘是孤儿，一直希望有个家，两权相害取其轻。”林三宝感叹道。 “有你们三姐弟就有了家，那个渣男有没有不重要。”黑子说道。 楚明不认可。 一个人越缺什么越渴望，林家女主人因故而经历已养成固定思维，对家的定义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外人可以改变。 果然，林三宝接下来解释，他们姐弟也曾劝导过，结果林家女主人坚持，爸妈儿女同在才是家，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其实我大娘在女红方面堪称大宗师。”林三宝提振谨慎露出微笑。 “说说。”楚明二人又八卦起来。 第475章 不二价 “我大娘别名黄娥。”林三宝说道。 黑子瞬间从凳子上蹦起来。 “什么情况？”楚明满头疑惑。 黑子解释道：“二十年前，羊城古董圈有三宝，女红黄娥是其一，不管是绣花还是修补方面当时无人能及。” “比如呢？”楚明想要证明。 “巴山水云是黄娥修复的，够不够证明？”黑子反问。 “够了。”楚明重重点头。 ‘巴山水云’是用着名蜀锦绣成的，出自唐末西南女红名匠之手，构图、色彩搭配就不提，反正就是极为优秀，放在历史长河进前一百没问题，重点在针法上。 女红名匠以十八红袖针下部为基础，开发出特殊针法，使得绣花图案可以假乱真，作品中以‘巴山水云’为众人所熟知，就被称为‘水云针’。 可惜针法学习要诀困难，之后数百年再也没人能达成针法圆满。 黄娥能够修补破损的‘巴山水云’，说明达成圆满，可说是字面意思的‘千年一出’天才。 “哇，如果你大娘不是执意要维护一个家，直接可以开一脉成为祖师爷。”楚明回神感慨。 黑子附和道：“是啊，就连中原都有世家坐不住出面作保，白送古董铺并承诺保她五代后人富贵， 可惜她人都没出现，长什么样子，江湖无人得知。” “大娘说富贵由人自取，他人承诺算不得强，她更想有个家。就因为这样，所以包括整个林家在内，只有我们姐弟三人才知道她就是黄娥。”林三宝语气颇为遗憾。 楚明、黑子骄傲异口同声：“我也知道了。” 林三宝点头提醒道：“大娘不喜欢被打搅，希望你们帮忙保密。” “放心，这信息最少值八位数，怎可轻易示人。”楚明回道。 黑子无声点头。 知道一名江湖神秘高手真实身份，无疑也是捡到漏，二人很是兴奋。 半晌后。 楚明好奇问道：“你大娘知道你的目的吗？” “我舅从不说着这些事，都是大娘跟我说的，她说当年我妈进年发集团后，她就关注本来还想传水云针，可惜后来发生那么悲剧才作罢。”林三宝回道。 “看来她们关系很好，不然怎么会知道你外公家的隐秘。” “大娘没提我也没问，反正大娘很支持我找到方天印，外面三个人是其中有一个是她贴身随爵，也是我师父，这次特意派来守护我。其实大娘没必要，明明我实力很强的……” 林三宝说起大娘的照顾，跟小孩子跟小伙伴炫耀 新玩具一样的兴奋。 楚明嫉妒地举起拳头，怪声道：“你把情绪压一压，不然我打你了。” 林三宝尴尬一笑收住。 “金元宝有提过关于方天印的信息从何而来吗？”楚明把话题拉回最初。 林三宝表情一下凝重，摇头道：“他开价一千万，我觉得太贵就没要。” “方象摸骨术是能值八位数，他并没有坑你的意思，而且身为世家之下十强其中一个家族的三少爷，千万对你来说不多吧。”楚明惊异道。 “多，很多。”林三宝很认真道。 楚明和黑子对视一眼，默契在心里吐槽，有钱人果然是抠门，明明那么想要方天印，却计较钱的问题。 “那我的出场费也不便宜，你不会想白嫖吧。”楚明故意试探道。 林三宝面色腼腆道：“具体多少。” “一千万。”楚明竖起右手食指回道。 林三宝当即苦笑道：“能给个折扣吗？” “看在你是黑子战友的外甥，给你个友情价，就抹个零。” “谢谢楚师傅。” “三少爷别高兴太早了，这货嘴里的折扣跟普通人不一样。” 黑子盯着楚明侧脸道：“黑爷我用脚趾头想，所谓抹个零，大概率是给你减一块钱。” 林三宝立即 盯着楚明。 楚明咧嘴笑道：“还是黑哥了解小弟。” 林三宝瞬间面色僵硬心里嘟囔，这也能算‘折扣’，开眼了。 “一百万，可行否？”林三宝打起精神喊价。 黑子抢在楚明之前开口：“阿明确实运气极好，跟抱着大黑一路拉一路踩狗屎，总能碰到好东西，但想碰到消失快四百年的物件，难度不一般，等同于捡到祖师级的漏，所以在我看来，你在跟空气乱开价，毫无意义。” 黑子的话显示内心，对帮战友外甥还是维护兄弟之间来回挣扎。 楚明却是不满黑子的比喻，骂道：“你才踩狗屎。” 兄弟俩伪装都能当众斗嘴，更别提显示身份，此刻你一言我一嘴斗得飞起。 林三宝几次都想插嘴不成，在楚明喘气瞬间终于抓到机会，道：“前天金前辈暗示，可以找楚师傅试试。” 楚明二人瞬间停止斗嘴。 “这老货是在报复之前咱们给他女儿上拜贴！”黑子目光燃起火焰。 楚明手指磨着下巴思索了下，道：“也可能是传递信息。” “什么信息，是让你赶紧上金家当女婿吗？”黑子揶揄。 楚明翻白眼，道：“方天印据说是玉做的，前段时间老头自诩玉中高手，那 么这类品类信息，肯定掌握着有常人不知道的渠道。” “楚师傅的意思是，这场古董竞价局有方天印线索？”林三宝惊喜插嘴。 “有钱人就是天真，金老头不赚一千万白送你好消息？”黑子吐槽。 楚明转头看着黑子认真道：“如果他是在救助呢？” 黑子是主动不爱动脑子，并不是真蠢，闻言一下醒悟，金元宝开出‘一千万’不是真想要，而是借林三宝之手送来给楚明。 一千万就是楚明的出场价。 “那他要你帮什么呢？”黑子皱眉问道。 “还能是啥？破当前的套皮困局呗。”楚明说道。 黑子一想到跟楚明计划相吻合，高兴拍腿道：“这案子咱们接了。” “楚师傅接受了？”对面林三宝狂喜起身道。 楚明转头朝林三宝抖眉头，道：“九千九百九十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九毛九分，不二价。” “靠~你心比林北想象的还黑，就给打折个一分钱，忒不要脸了。”黑子惊呼。 林三宝想到跟一千万有什么区别，嘴角狂抽道：“我是李晓亲密战友的外甥……” “谁是李晓？”楚明表情错愕打断。 黑子伸手掐楚明脸颊，道：“这张脸是真不适合做表情，实在太欠揍了。” 第476章 借皮 楚明和黑子又在为假脸的事，互相掐脸斗嘴。 对面。 林三宝坐在沙发上，心里不断挣扎。 以他资产一千万付得起，但就是过不去坎，突然灵光一闪，说道：“我说了黄娥的身份，是不是能够抵个折扣。” 楚明两人同时转头。 林三宝性格腼腆不做假，被两人四只眼睛盯得难受低下头。 “你也真实诚。” 黑子叹了口气，转头手松开楚明的脸颊，道：“人都白送超级情报，给个正经折扣吧。” “折扣还分正经不正经……行行。”楚明见黑子又抬起双手赶忙改口。 脸上添了两个新红印疼得厉害，可不能再来了。 他手指磨着下巴真认真思考。 ‘方天印’来自造假大王金元宝，从当前手里信息来看，跟南渊六艺之书艺有直接关系，死咬一千万不过是避免林三宝被卷入。 清末民国西南古董圈王者林家，都被叛徒追杀只剩一两人侥幸逃过，这还是有齐家守护，就可想象敌人实力多强大。 林三宝一旦卷入进来，粤省林家肯定不会出面保护，光靠林家女主和一对龙凤胎也无济于事，结果必死无疑。 “关于方天印的消息目前都出自金元宝之口，说实在的，我跟他 接触过一回，以我的感觉不是什么好人。”楚明开口打破沉默。 对面林三宝抬起头，道：“在商言商，金前辈敢开口要价一千万，手里头必然是有准确情报。” 楚明摇摇头，道：“别忘记他是造假起家的。再则，古董圈欺诈频率如吃饭，明码标价说反悔就返回，从来只看背叛筹码大不大，所以你说的不能作为证据。” “这……” “我明白你心情，毕竟方天印关系到你舅家族传承，你急迫想抓住每种可能的线索。” 楚明摆摆手打断林三宝，继续道：“这样吧，正好我有个朋友是干古董中介的，由他来做媒介，方天印由我来找，你回家好好伺候对你有恩的大娘，等物件有消息了，我朋友会联系你。” 林三宝可不是主动把自己脑袋钝化的黑子，瞬间明白背后有巨大的‘局’，楚明不想让他卷入其中，并非死要钱。 他很感谢楚明考虑那么深，但也很是疑惑，蹙眉道：“为什么？” “因为他。”楚明伸手掐黑子后脖颈道，“这货是你舅舅摸骨技术徒弟，虽然学得不咋地，人情总归是要还的。很不巧，这坑货是我救命恩人，我得报恩，明白了吧。” 林三宝默默点 头。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楚明已说得够明白，要么忍痛出价一千万买不确定的帮助，要么选择人情换人情，一分钱不用出，老实离开渝州回家静等。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这么选择无需多言。 “对了，你的皮借我一下。”楚明说道。 林三宝摸着自己的脸，错愕回道：“我是真脸，没法借啊。” “是让你把参赛名额转让给我，有用。”楚明翻白眼道。 林三宝尬笑道：“林某愚钝让楚师傅见效，名额您随便用。” 随后，林三宝拿出报名资料。 楚明收走后就赶人：“你买今天的机票就回家，出去后顺便把单结了，” “好的，林某静等楚师傅好消息。”林三宝起身离开。 黑子出门相送。 楚明看着资料边思考，是否直接联系金元宝，搞清楚‘方天印’消息源。 “到底什么情况现在？”黑子折返询问。 楚明回道：“一直不插嘴，我以为你动脑子理清当前局势，结果是我多想了。” “别阴阳怪气，关键时刻黑爷还是很靠谱的，不能打搅你的计划。” “他可是你摸骨技术师傅的外甥，想拿到的物件也是跟你师傅至关重要，你竟不动脑子。” “说了让 你别阴阳。”黑子咬牙瞪眼又要上手。 楚明可不想被掐脖子，抬头语速飞快解释自己选择的缘由。 黑子听完后道：“考虑得很周全。那你能猜到为什么金老头要把林三宝引入呢？” “大概率想借林家能量抵抗外敌。”楚明放下资料回道。 “老头为保自己命，托无关人进局，有够奸诈的。林家确实是强，但比起中原世家差老远，根本就扛不住书艺进攻，最后步入西南林家的结局。”黑子假脸阴沉发黑。 “金元宝可能不知道书艺存在，只知道老鹤组织上面，那代号‘金’的家伙。” 楚明眯眼道：“如果问我是金元宝，在知道书艺存在和做过的事，我一定当场就跪……” “有没有骨气？！”黑子呵斥。 “金元宝现在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保护儿女亲友，当知道无论这么挣扎都没用，那么归降成了唯一选择。”楚明自顾自道。 黑子翻白眼吐槽：“历史上汉奸们都怎么说。” “就事论事，别乱上升高度。”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可能很大。” “还有一种可能。”楚明目光爆射寒光。 黑子严肃起来追问是什么可能。 “嘛，算了。”楚明迅速收敛目光。 “你……说不说，不说的我掐死你。”黑子凶恶威胁。 楚明拿出手机编制短信，边道：“你又不真傻，自己去想。” “呵呵，分明是认为自己猜测很荒唐，怕说出来丢脸才故意打住的。”黑子冷哼道。 “恭喜咱家黑爷猜对了，但没奖励。”楚明发出短信抬头做怪脸。 “你换张脸吧，黑爷真想把你拍扁。”黑子咬牙切齿道。 门推开了。 收到楚明呼叫短信的萧萧走进来关上门，道：“掌柜的，有什么任务，是要扎刚才那人吗？” 楚明无语。 “大妹子，咱们能别张口就要扎人吗？别说你黑爷，好好看看你家没心没肺的掌柜，都受不了。”黑子抱怨道。 萧萧回道：“萧萧看到那人眼睛突然就斜了，分明是伪装的，是个坏蛋。” “这里还有个更坏的，给人打折就打一分钱。”黑子指着楚明吐槽。 萧萧淡定道：“掌柜是好人，这么做肯定有缘由。” “不愧是我最贴心，最得力，最忠诚的兄弟。”楚明朝萧萧竖起大拇指赞赏。 黑子感觉胸口被扎穿，翻白眼翻到要抽筋。 “说点正事。”楚明正经起来问萧萧，“我需要你帮我改一张林三宝的脸，要多长时间？” 第477章 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羡慕人家是个富二代，也想伪装过过瘾？”黑子好奇道。 “猪脑子！”楚明臭骂解释道，“我刚用这张脸还有关中岩年画轩名义，一小时半内就得罪六方势力，不得换张脸避避风头？” “哟，合着是黑爷想错，原来您会害怕啊。”黑子怪里怪气道。 “怕个嘚，小爷我是不想咱们计划被无关人员干扰。”楚明撇嘴道。 黑子觉得楚明说的理由至多只占三成，但也没继续纠缠，毕竟‘大仇得报’，爽了。 “十分钟，可以吗？”二人不吵架，萧萧终于有机会说话了。 楚明边想边道：“一人十分钟，咱们草台班子五个人就要五十分钟……嗯，可以。” “我们也要换？”黑子惊呼道。 “咋地，你习惯当帅哥了吗？那就好好把皮肤养回来，身体吃回正常体重，都不需要假脸，金城武没你帅。” “就事论事，别扯有的没的。”黑子翻白眼。 他两说话时，萧萧已背着包进卫生间改假脸去了。 “比赛很激烈，信息时时刻刻都在转变，你先回会场都收集下情报。”楚明做出新安排。 黑子摇头：“你个祸胎刚得罪那么多人，光靠萧萧一个人很吃力，黑爷也得留在你身 边。” 楚明知道劝不动黑子，只能作罢。 十分钟后。 萧萧从洗手间走出来，汇报自己任务完成。 “你……太快了吧。”楚明错愕道。 萧萧解释：“只有掌柜需要专门修改，我和黑子哥哥四人都不用，用现成其他假脸也可以伪装成林家随爵。” 楚明惊醒自己陷入思维胡同，朝黑子斜眼道：“都怪你。” “滚蛋。”黑子没好气骂了一声。 随后三人都替换掉假脸，萧萧直接伪装成男的。 这批假脸全出自柳烟之手。 柳烟思维中，不帅的男性都没资格活着，所以假脸都是帅哥，且是普通人眼里的九分。 “这张脸帅过头了，进会场很难不吸引旁人目光。”黑子在洗手间照镜子嘟囔道。 楚明扫了下眼前的萧萧假脸，道：“没时间改普通了，将就着用吧。不过其实问题不大，林三宝身边三人也很吸睛。” 黑子从卫生间走出来，道：“萧萧都有一米七五身高，和我都不是问题，就是老丘，太矮了。” “有你这么说自己兄弟的吗？”楚明驳斥。 “客观事实。你想想戴上怎么帅假脸，就像是有着潘安的脸配上武大郎身躯。”黑子说道。 楚明闻言不自觉在脑海勾 勒形象，顿时嘴角狂抽。 “违和吧。”黑子说道。 “萧萧现在改造下。”萧萧脱下背包。 楚明摆手道：“算了，没规定武大郎不能是帅哥，将就着用吧。” 随后，三人整理离开包房。 楚明伪装的是林三宝，服务员并不觉得有问题，只是对于他身后两个帅到明星都要黯然的随爵，目光紧跟不舍。 咖啡大厅里客人们也一样，有些胆子大的还直接要联系方式。 “现在就这样，到会场可咋办哦。”黑子很是担心。 楚明淡定道：“也不全是坏事，说不定还能勾搭个身份地位高的富婆搞情报。” “站着说话不腰疼。”黑子吐槽。 “别跟个怨妇一样叨叨了。就你本来的样子，不也是走到哪儿就跟块磁铁一样，吸引到哪儿，早不就习惯了。”楚明说道。 这时，对面走来一个身材火辣的大美女，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看清楚楚明背后二人眼睛亮起来，对身高出众的黑子尤为喜欢。 “老鹤组织黑长老，真名无人得知，小弟们都称黑姐。”黑子小声解释道。 楚明眉头一抬回道：“那你就客气点。” “帅哥怎么称呼？”黑姐无视楚明假扮的林三宝，径直越过朝黑子伸手 。 黑子在执行任务很专业，纵然心里很排斥还是伸出手跟黑姐握手，回道：“女士好，小弟来自年发拍卖行，身边这位先生是我家掌柜林三宝。” 嗯嗯。 黑姐敷衍点头，盯着黑子的双眼光芒，傻子都能看出来占有欲。 黑子浑身难受，灵光一闪道：“小弟名叫阳围。” 黑姐愣了下，低头看黑子裤裆。 不管名字是真的还是一种拒绝方式，都很膈应人，黑姐缩回手，不客气挤开黑子，朝萧萧伸手。 萧萧大方握手道：“我叫楚广曜，今年二十三岁还是单身。” “你好。”萧萧的主动，让黑姐心里评价分蹭蹭上涨。 握完手后，黑姐走到楚明面前，看着楚明‘斜眼’病，艰难压着嫌弃假笑道：“久闻粤省年发集团三少爷天赋异禀，今日有缘得见，小妹想与您交个朋友。” “楚广曜，还不快感谢这位女士的青睐。”楚明知黑姐心思，懒得浪费时间客套，直接把萧萧外借。 黑姐见他如此上道，感觉顺眼不少，都表现在笑容上。 随后，萧萧跟着黑姐离开。 等人走远后，楚明摇头叹气道：“萧萧果然更专业。” “不要以为这里人多，我就不敢打你。”黑子在后面 闭着嘴小声威胁。 嘿嘿~ 楚明怪笑着迈开脚步。 “上了床，萧萧暴露性别怎么办？”黑子突然担心道。 “你是真猥琐。”楚明在会场入口前停下脚步转头数落，“人就不能喝杯咖啡，聊聊圈内事谈谈合作？” 黑子嘴角抽搐，给个你相信自己说的话的表情。 楚明也觉得自己天真了，毕竟黑姐眼睛的占有欲都快溢出来了，转身跨过门槛，道：“楚广耀是专业的。” “自欺欺人，道个歉就那么难吗？”黑子紧跟着。 此间距离斗宝开赛已快两个半小时，但斗宝不是打麻将，而是分分钟上万、数万竞价，所以很多桌第一轮竞价都还没结束，会场依旧到处是人。 楚明顶着林三宝假脸，从容地到处走。 越过十来桌，在25号桌停下来。 方桌北面位置，坐着是他的老熟人，如今不知该说是女性还是男性的金颂。 金颂对面坐着的人也是‘熟’人，刚才在14号桌子斗过的秃头中年，京城傲仁阁黄傲仁。 不过黄傲仁上轮被楚明一击赶出去，现在胸牌挂着三百号码牌，而不是原本的八十八号，店铺也不是傲仁阁，而是自由人身份。 “看东面。”黑子在后面踢了下楚明提醒。 第478章 勇氏 25号桌东面位置坐着个长相普通，身体肥胖的青年。 楚明不认识。 男人脖子上挂着的铭牌写着1号，数字下面宋楷黑字内容为‘天禄·勇光’。 “什么情况？”楚明撇头小声反问。 “亏你还是长安人，天禄都不知道。”黑子吐槽后小声解释。 天禄的历史不长，是改革开放后才出现的古董铺，掌柜姓勇，专门收购丝织品也擅长修复，三年前修复几百年来无人能修复的‘虚浮光艳’丝织品。 虚浮光艳，是唐末关中裁缝名匠为皇家编织祭祀品，内容是唐皇室功绩，由于体量大要求高，名匠联合当时八个裁缝高手编织五年，结果还没上交，关中战火四起，李唐摇摇欲坠，事就不了了之。 后面历经唐末、五代十国直到北宋统一终结乱世近百年，‘虚浮光艳’在一个个勋贵大佬们手里流转，南宋时内府收藏，破损时有皇家御用丝织名匠修复，一直都保存得很好。 元明时依旧在朝廷内府收藏，直到闯王进京和清军入关两次劫难而损毁，分成五块被民间收藏家收藏着，终清一朝都没有重聚过，民国时才出现转机，但也只是两片或者三片一同出席而已。 “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黑子心痛感叹。 不说‘虚浮光艳’编织的缘由，光是当时天下名匠共同出手，就能给后世展示不同技术融合的过程，对现在技术溯源很有帮助，可惜一直凑不齐。 楚明问道：“天禄修复的是几片，谁提供的，如今又在哪里展示？” “现在天禄店里展示，属于非卖品，共计三片，从规格上来看，推测余下两片占四分之三。”黑子解释道。 楚明想了下道：“民国出现转机，是勇家提供的吧。” “不是很清楚，不过考虑到从清末到解放前，好多人姓氏名字改来改去的，也可能是勇氏之前不姓勇。” 黑子大胆猜测勇氏祖先为了避祸做了些事，导致现在人们背调遇到阻碍。 这时。 西面位置，也就是楚明站着边上队伍起身离开，他很顺滑坐下去。 “人刚走，椅子还是滚烫的，就这么坐下去也不怕得痔疮。”南面位置的黄傲仁语气幽幽道。 北面位置的金颂、东面位置的勇光，纷纷看向楚明。 “原来是林三少爷。”金颂怪笑道。 楚明又一次坐上西面。 他伪装的林三宝瞳孔朝左斜，闻言特意扭头回应。 金颂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声色。 “兄弟，我认识个老中医，专门治 疗神经引起的各种疑难杂症，回头给你介绍下。”对面勇光说道。 楚明脑袋向右转，让斜着的瞳孔正对勇光，微笑回道：“谢谢勇兄。” “唷，普通话突然就标准了。”黄傲仁揶揄道。 “这老梆子，三宝也没得罪他，嘴那么臭。”黑子在楚明身后小声咒骂。 楚明不同意。 很明显，黄傲仁是嫉恨在14号桌时，林三宝连续三轮出手竞价，导致后面被一局击杀踢出去的丢脸事。 他也不生气，一来‘凶手’就是自己，二来他不是林三宝，黄傲仁就是把林家祖宗十八大代都捎带上狂喷，也伤不到他丝毫。 “接下来的竞价物件由平台提供，还有三分钟就开始，林少爷做好准备哦。”勇光热心提醒。 楚明再次表示感谢。 为不被看出破绽，他学着林三宝腼腆低着头小声说话的样子。 三分钟一晃而过。 穿着绿底白绣花旗袍的主持人走来，身后跟着箱子的壮汉。 根据江湖礼仪，大家起身抱拳。 主持人回应后，示意壮汉把箱子放在桌中间，而后介绍道：“物件原主人不愿意透露姓名，规则是限半小时鉴别，可竞价五轮，五轮之后没有结果算流局。” “规则没什么问题，有 其他条件吗？”黄傲仁率先开口。 主持人微微躬身行礼回道：“三百万资产证明。” “文盲才把大众筛选局当珍宝级使！”黄傲仁不满道。 主持人道歉解释：“大众筛选局的规则是自由的，任何参与者都可以选择参加或退出。” “掌柜的，原来刚才那位先生是这样才会突然离开。”黑子附在楚明耳朵边指桑骂槐。 黑子音量跟平常一样，故意说给其他人听，为真正的林三宝报复黄傲仁刚才的嘲笑， 金颂、勇光表情怪异不作声。 黄傲仁拍桌怒斥：“这里没有狗奴才说法的份。” 随爵可不是什么保镖下人，在古董圈有自己特殊位置，也是阳关阴门十六道之一，黄傲仁这话侮辱性极强。 金颂、勇光露出不快，嘴唇微张。 “要不要赌一把？”楚明学着林三宝在关键时刻‘斜眼’突然摆正语气深寒。 “唷，要学那条关中野狗？”黄傲仁冷嘲道。 “可敢接！”楚明追问。 “有何不敢！”黄傲仁冷哼后拍桌道，“但你黄爷爷就不让你如意。” “说白了，你就是没信心，怕再次被踢出局就无法参加了。”楚明尽力模仿林三宝口音。 勇光好奇问道：“什么情况？” 楚 明很‘热心’讲述了下14号桌发生的事，当然为争取同桌其他人支持，尽量淡化林三宝存在强化‘伍大朗’。 “有勇有谋，好想跟他交个朋友。”勇光双眼闪烁光芒道。 金颂皱着眉头，道：“这伍大朗……我好像见过。” “姐姐在哪儿见到过？”勇光好奇问道。 “叫哥。” 金颂还没放弃追求跟初恋长得很像的萧萧，所以就算身着女装还是男儿心，提醒勇光正确称呼后，回道：“之前在歪头遇见两个长得有几分神似的家伙。一个很帅让人感觉如春风拂面，一个就是歪瓜裂枣，隔着老远看到，都想狠狠给一巴掌。” “就是他，一张欠扁的脸。”黄傲仁冷笑附和。 黑子差点压不住火气。 世界上包括萧萧，都不可以说楚明不是，只有他可以欺负。 金颂挑眉头望着黄傲仁，道：“黄掌柜别误会，虽然我是讨厌那个叫伍大朗的，但并不赞扬您在14号桌所作所为。” “什么意思？！”黄傲仁冷喝。 “在古董圈北上广是我国前三强，没有人怀疑，但也只是销售额，在其他方面有待商榷，比如渝州古董市场，就有隐形冠军之称，黄掌柜难道也看不上？”金颂语气阴冷反问。 第479章 我没有钱 “如今关中虽不复当年威，然则由古董行业特性决定，关中亦是王者。”勇光也一脸不爽的看着黄傲仁。 你可以为自己所在城市感到荣耀，也可以自满骄傲，但不能当着面踩别人。 这是金颂、勇光二人的态度。 可对黄傲仁没作用，他不仅在潘家园站稳脚跟，还是来自中原世家之后前十强的黄氏，自觉俯视二人绰绰有余。 因此黄傲仁眼神鄙夷道：“渝州也好，关中也罢，你二人不过是享受城市地位带来的福利，自身能力平平，反补贡献能力几乎为零，我看不起有问题吗？” 金颂、勇光二人一时语塞。 “传闻金小姐在兴隆街有自己店铺，还是玉石龙首，想来贡献不少。勇光兄来自关中天禄店，该店三年前修复三百年来无人能修复的虚浮光艳丝帛，引发圈中震动，说没有贡献，我想同行们是不答应的。”楚明顶着林三宝的脸，模仿着普通话口音插嘴。 之前林三宝在14号桌，也是冷不丁来一句真相，所以黄傲仁并没有怀疑眼前是伪装的，脸色铁青握紧拳头，道：“不就是要斗吗？你黄大爷成全你，三千万跟不跟！” 勇光抢先开口道：“跟，林兄输算我的。 ” “三千万不是三百块，你确定？”黄傲仁怪声道。 世人都知道天禄店是改开后才出现的，而古董圈底层规则，无论大小势力，历史越久底蕴越厚。 只是二十年左右的历史，想拿出三千万现金，只能是砸锅卖铁。 黄傲仁的话是指勇光没资格动用家里的资产，跟踩在勇光脑袋蹦跶没区别，践踏尊严。 勇光气得面色发红又泛青，却无以言对，毕竟事实就是如此，勇氏还轮不到他做主。 “有道是佛抢一柱香，人争一口气！黄掌柜既然有意，金某砸锅卖铁也得跟，否则让外面同行说不动尊重前辈。”金颂突然开口。 渝州市泛舟滕铁有限公司董事长金元宝已退居二线，把事业交给大女儿打理，但其实都知道还执掌大权，按道理作为小女儿的金颂，是没能力动用家里千万级资金，但偏偏金元宝是出了名的爱女儿。 黄傲仁瞬间泄气，不过转瞬就又提振起来，冷哼道：“这事是我与林三宝个人之争，是京城和羊城对决，身为第三城的你们要强行加入，违背了江湖规矩了。” “前面的我同意，后面有待商榷。”楚明叹气语气自卑道，“三宝没资格代表羊城。” 黄傲 仁双眼精光一闪，道：“年发集团是羊城古董圈龙首，林家也是十强之一，作为当代家主三儿子说自己没资格，恐怕要沦为同行笑柄！” 这话十分歹毒。 在古董圈中，名声跟钱直接画等号，否则黄傲仁也不会一直把京城挂嘴边。 楚明如果坚持自己代表不了羊城，就是在损害林家名声，竞争对手稍微搞点动作，林家损失将以千万计算。 金颂、勇光都在替楚明担心。 楚明身后的黑子倒是老神在在。 他认定虽然楚明时常发癫，但都是用自己真实身份或者假的，此间绝不会给林三宝制造麻烦。 哼~ 黄傲仁在楚明仰起下巴无声嘲讽，‘让你小子跳，现在没吃瘪了吧。’。 “黄叔叔误会了。” 楚明学着林三宝斜眼，也不扭转脑袋给一种不是有意鄙视黄傲仁的假象，顿了下继续道：“首先我在年发集团旗下拍卖行，好听点叫业务经理，难听的说就是个跑业务的，还是个外包非正式员工。其次，世人皆知我林三宝是私生子，如非大娘善良接到林家，我连姓氏都没资格拥有。” “综述，我不觉得有资格代表林家更别提国内古董前三强城市之一了。” 楚明说着学 林三宝自卑腼腆低下头。 金颂见状，想自己被暹罗医院庸医治错方向，导致男女性别选择困难，后被初恋抛弃的悲伤往事，望着楚明面色闪过一丝同情。 “林兄那么优秀，我觉得就算不靠林家也能在圈中站稳脚跟。”勇光红着眼安慰楚明。 “谢谢勇兄鼓励。”楚明抬起‘沉重’的脑袋感激。 “都别演了，不就是想让你黄大爷一打三，成全你们便是，正好给你们上一课，在我古董圈光有勇气是不够的，强大背景才是一个人最大的底牌。”黄傲仁满脸嫌弃挥手冷哼。 “不了，黄叔叔是前辈，作为晚辈理当敬重不可冒犯。”楚明微微低着头道。 啪~ 黄傲仁拍桌，道：“你小子什么意思，自己先跳出来挑衅，大爷念在林兄面子上给你机会，结果你给我退缩。” “我没有三千万。”楚明语气怯弱道。 “你……哈哈哈，原来你才是那个真正光有林家名头，动不了任何一分钱的贵物。”黄傲仁发出让人刺耳嗤笑。 金颂、勇光二人想开口，说接下挑战由自己帮忙出钱。 楚明先一步出声：“我不要钱，只要你给我的随爵阳围道歉。” 黄傲仁的笑声瞬间戛然而止 。 金颂二人望着黄傲仁，面色露出似笑非笑，意思是，看看这才是一个十强家族成员该有的素养，而不是如你这般目下无人，张嘴羞辱他人人格。 空气一阵沉默。 楚明微低着头小声道：“黄叔叔可以开始了吗？” 黄傲仁很难受。 答应下来，不管输赢他都丢脸，毕竟那只是个随爵，而是黄氏核心成员，再进一步就是长老级大佬。 不答应，那外界就会说同为十强林家比黄家有文化素养，哪怕最后风波能压下来，黄家内部也会有意见，他便与‘长老’一职无缘。 现在很多人跟傲仁阁合作，就是冲着他未来潜力，一旦不能成为长老，损失不是一般大，承受不起。 想到这，黄傲仁后悔就不该嘴臭，也就不会现在进退两难了。 现在丢脸是有点损失，但总比未来不能成为长老强。 黄傲仁做出选择，道：“要如何论输赢，你的筹码又是什么？” “一百万。”楚明右手食指竖起。 “妈的，说了那么多，你只是在砍价！”黄傲仁面色铁青高声大喝。 周围其他桌的参赛者都纷纷投来目光。 同桌金颂、勇光望着楚明的表情错愕带着苦笑，心中想什么就无人知晓了。 第480章 一出好戏 “黄掌柜觉得晚辈是在砍价，也不是不可以。” 楚明耸耸肩，为扮演好林三宝，不给人添麻烦，用词收敛很多。 不过黄傲仁并没有给好脸色，嘲讽道：“不管你怎么巧舌如簧，终归顶着林家三少掌柜的名号在行走，就你这行为，给林家招黑了。” 这话虽刺耳出发点也有问题，但在圈内还算是符合逻辑。 金颂、勇光二人都没有出声表达立场。 当然楚明也不需要，他猛抬头保持‘斜眼’病，当定道：“我粤人自古务实。” 华夏各地依地域文化产生不同商帮。 其中粤商和江南两个极端。 前者腰缠万贯，却可以穿得很朴实，跟街上普通人没区别，给人一种没文化的印象。 后者不管是个人着装还是家门都要打扮得精致，附庸几个文人雅士题词之类的，恨不得别人不知道。 所以二人人群就给人们产生务实和务虚强烈对比反差感。 当然这都是表面的，内核其实没区别，毕竟写的是同样的文字，读的都是同样的历史。 但不敢这么说，楚明一开口几个字，就轻飘飘的把黄傲仁嘲讽挥散。 黄傲仁又一次面临抉择。 选择同意一百万筹码，出意外的话， 事后要被同行笑话，老前辈输给毛头小子，节奏完全被带着走，丢脸丢分。 不同意，直接甩手走人，在其他桌打出漂亮成绩，把本桌发生的囧事压盖。 然而这并不容易。 今日来参加‘古董竞价局’的人，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同行，保不齐里面隐藏着高阶鉴定大师，到时他不仅没拿到目标，反而双倍丢脸，那乐子可就大了。 最终，黄傲仁比对‘风险’，选择同意楚明的筹码，毕竟林三宝是他比较‘了解’的对手，风险相对来说小一点。 “感谢前辈照拂。”楚明客气地抱拳说道。 “想拿我当垫脚石成就自己名声，恐怕你要失望了，我本人鉴定能力也是实打实的大师级，并非之前那条西北那条野狗说的，是依靠黄氏名声通过等级考核。”黄傲仁做出抉择后开始用打压信心的节奏。 金颂和勇光有意无意对视一眼，似乎自己成了衬托二人的配角。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再者家里背景资源也是上得了台面，于是各自抛出一百万加入战局。 楚明作为提出挑战的人，等同于是开了场外局，是小庄家，得他点头同意。 他没理由不同意，毕竟刚才二人不管出 于什么缘由，都出面帮过忙。 “后生可畏，都拿我当事业垫脚石。” 黄傲仁冷着脸说着，随后话锋一转发出‘豪迈’小声，道：“不过你等三人背景都不错，黄某接了也不会丢份，且是一打三，传出去不惜为一桩美谈。” “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楚明得扮演腼腆内敛的林三宝，不好开口，黑子就没有这层顾忌，甚至可说是本分内的工作，替老板撑住场面。 黑子的话一出，金颂、勇光身后的随爵也纷纷开口，为自家掌柜撑面子。 由于这是正常的‘社交礼仪’，黄傲仁不好再拿‘家奴’呵斥，默默打了个手势，身后有人拿手机发信息。 信息刚发出去不到半分钟，就有人跑过来围观，并大声嚷嚷着，喜迎周围来周围人目光，转眼间25号桌周围就人头攒动。 “了不得，羊城林家、渝州金家、长安勇氏的新秀，齐齐向京城黄家长老级以下第一人发出挑战。” “真是一出好戏，就算输掉比斗也不丢人，毕竟是新秀挑战成名多年的名宿。” “哇，这人好帅啊。” “帅能当饭吃吗？倒是我很好奇，黄傲仁前辈可是不依仗家族实力，在潘家园核心地 段开铺子，并做出客观成绩，本人也是大师级高阶的鉴定实力，三个新人哪来的勇气下战贴。” “这有什么好奇的，自古各行各业就不缺为走捷径，向行业前辈挑衅的愣头青，我古董行业尤甚。” “……” 不需要黄傲仁的人带节奏，围观人群自主就议论起来。 ‘傲仁阁’名声在外，作为创建者的黄傲仁既然是更被看好，哪怕同桌有同为十强家族的‘林三宝’在。 在众人议论声中，四人表现不一。 黄傲仁一副前辈稳如泰山的风范，无视周遭嘈杂闭目养神。 金颂、勇光是心里不服气，想着等下如何扭转乾坤，不仅要打败前辈高手，还要同时赢下其他二个新秀，成为本桌唯一的主角。 楚明要扮演好性格腼腆的‘林三宝’，面对那么陌生人，他把脑袋低下不与任何人有目光接触。 他心里当然平静无波。 赢不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借助这一局，挖到跟‘方天印’有关信息。 毕竟方天印是金元宝透露出来的，基本可锁定跟‘金’有关系。 而金就是这一次他‘变卖’蓉城棺材村房子，开启一路向东报仇计划的根源。 “请问林先生，场外规则 是要依据场内规则，还是选择自由添加？”穿着绸缎绿底白绣花旗袍的主持人案例询问。 楚明低着的脑袋微微抬了点，道：“规则不变。” “本轮规则，限半小时鉴别可竞价五轮，五轮之后没有结果算流局。现在由于开启场外盘，四名参与者可进行磋商，是以流局结束还是继续加赛。”主持人宣布规则。 “林三少跟传说的一样很内向。” “加赛的规则，是原物件上还是另外提供物件得说明，不然怕到时候不得扯皮。” “帅哥，别当什么随爵了，风险大收入还没多少，我家正好开了家影视公司，跟我签约，保证你红透大江南北，分分钟收入百万。” “你就瞎扯，你那影视公司能是正规的吗？” “滚，江南红朴听过没？就是我家。” “……” 有人关注‘林三宝’性格，有人针对规则，也不少人目光盯着楚明身后站着的黑子，长得帅，身材又高大，很难不吸引人。 黑子突然转头看向朝自己邀约的人，道：“你要真是红朴的人，那就下注，底价不多，只要一百万。” 有人议论本轮斗宝场外盘起底资金，也有不少人的目光跟着黑子视线看向说话人。 第481章 被逼到墙角 江南红朴不是中原世家之下十强之一，但也有‘百年’历史。 百年，可以是一百年也可以跟更多，在古董圈专指有底蕴传承。 江南红朴早期做纺织，在清中后期出过进士，并在某地方任过州府通判，有了人脉后开始涉略瓷器、玉器等领域，如今在江南也算是古董圈中也算是一方豪强。 此间邀请黑子当明星的人，是个年纪跟黑子相仿，长得很有人们对江南人的刻板印象，儒雅又精致。 “这……这场斗宝竞价参与者，不是前辈名宿就是后起之秀，一百万太少了。”年轻人明显是底气不足，找个借口推辞。 黑子可不惯着，顶着帅假脸露出迷死人笑容，跟关注所有关注的，大声道：“江湖规矩，只要场外盘庄家肯同意，下注可以是底价的任何倍数。” 十几人齐齐看向小年轻。 小年轻想退，但一开始就表明‘江南红朴’的招牌，这一腿后果严重，声誉大打折扣影响到后续利益，看着黑子的眼底幽怨。 “江南就是这死德性，到处宣传自己婉约内敛，其实就是小家子气不爽快。” “……” 在古董圈，伸手救命的很罕见，关键时刻落井下石的多， 有人带头抬升高度打地域炮，其他人纷纷跟上，把年轻人逼到墙角。 “我，我出二百万。”年轻人咬着牙下注。 “那可是江南红朴，二百万洒洒水。” 谁都能看出来，年轻人拿出二百万多吃力，但人群中有人是看出殡不嫌事大，拿着江南红朴招牌挑事。 此刻黑子有点于心不忍，他出声接年轻人的‘邀请’，纯粹是看现场大家都看好黄傲仁不爽，找个由头把水搅混，没想到会把人逼到墙角。 眼看着年轻人又要被逼得掏家底，就指着椅子上的楚明，说道：“下注庄家，保证不吃亏。” “兄弟，长得帅心地也得善良，才能走得远。” “就是说，黄前辈什么人？那可是即将成为十强之一黄家长老名宿，林三少爷天赋再好，时间差摆在明面，就此时此刻技术是真比不上，建议朴岩下注林三少爷，是在坑人。” “……” 有人继续拱火，有人主持‘正义’。 黑子一概无视，只想挽救自己的错误，别让朴岩别把裤衩子都输光。 在周围人吵吵闹闹时，主持人正在以惯例宣讲注意事项。 这时候讲完了，询问楚明要不要提规则。 江湖规矩，场外盘 的规则由庄家制定。 楚明保持着腼腆低头避开视线姿势，说道：“老规矩就行。” 场外盘的老规矩，由大庄家抽取百分之五当佣金做保，下注时限为十分钟，输赢赔付率，最低0.1至最高2倍，另外盘总资金不能超过场内。 对很多人来说，老规矩限制多收益小，看不上。 然而收益小也意味着风险小，还有大庄家作保，不怕场外小庄家付不起耍赖。 “场内盘基础资金每人三百万保证金，四人合起来一千万二百万，场外盘接受资金等同，现在开始计时。”主持人说道。 主办方是专业的，在楚明提出开启场外盘，幕后就在准备了，此刻桌上摆放着计时器，在主持人声音落下后，普通侍应生按下开关，倒计时十分钟。 具体赔率是根据下注来浮动的，十分钟是给场外参与人员支持谁就下注谁。 十分钟太短，想组织人员来操纵控盘根本不够，于是人们大胆的出手。 第一个下注，大家都让给朴岩。 小伙子心里剧烈挣扎后，从二百万加注到二百五十万，也听从黑子建议支持楚明。 之所以听话，主要是想着如果输掉，就博取黑子同情签出道合约 ，到时候连本带利赚回来。 现场都不是傻子，都看出来，但都默契没揭破，毕竟有个人一下提供占据将近四分之一必输的资金，意味着他们就赚得多，该感谢才对。 随后大家纷纷下注。 江湖规矩，临时入场加注的首个人，以规定底价作为筹码争得庄家同意，后续加入不需要，所以此刻下注的人，少则三五百，多者一两千，上万比例不高。 毫无疑问，支持黄傲仁的人数遥遥领先，随着时间流逝，资金总量占比也升高，在距离剩下一分钟时间时，就占据六成七百二十万。 支持金颂的资金有一百二十万，支持勇光的有九十万。 从资金上来说后者第二名，前者第三名。 楚明伪装的林三宝，资金排第二，人数上却是最少，除了冤大头朴岩外没有第二人。 之所以会出现这情况，不是对羊城林家有意见，主要是通过‘知情人士’外加观察，发现黄傲仁主要针对的是‘林三宝’。 结局不言而喻。 大家权衡利弊，支持林三宝这个林家私生子，会得罪来自黄家即将升任长老的黄傲仁，所以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此时，朴岩觉得自己太过‘醒目’，于是 喊道：“诸位同行，圈中不缺后浪胜前浪的事迹，所以……” “闭嘴吧，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干啥要支持必输的人。” “二百五才干得出来损人不利己的事。” “我可不当冤大头。” “……” 人群中有人大声，有人小声回应，把朴岩搞得更加难受，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出不来。 “兄弟无须担心，我保证你不亏。”黑子拍着胸脯支持。 “帅哥，你要真不想让朴岩吃亏，就别光说得拿出行动。” “对啊，你哪怕不全部吃掉，至少帮忙分担部分吧。” “……” 现在场外盘那么明朗，也不怕得罪‘林三宝’，纷纷开口挤兑。 这趟出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黑子把账上钱都给需要的人，就剩下个几千块，想帮扑岩分担也做不到，所以面对众人挤兑只能憋着。 好在距离时限还剩下二十秒，支持黄傲仁的资金升到七百三十五，很快场内局就将开启，忍一忍就能过去。 “十……”有好事者盯着桌上计时器倒数，不少人跟着附和。 声音一下传开。 “五……” 当时间来到倒数五秒时，一道声音响起：“余下我全包了，支持林三宝。” 第482章 做最正确选择 人们纷纷停下倒计时，想看是谁最后五秒还下注，支持的还是必败，楚明假扮的‘林三宝’。 不用多找，说话人走上前去跟工作人员登记，盘总资金最后的五万下注额度。 下注者是个大美女，跟楚明有过节，来自洛邑观山阁的张雪。 此刻，所有人看着张雪的脖子上挂着的铭牌，表情古怪。 张雪因在70号桌跟楚明斗失败被踢出局，靠着第二支队伍混进来，胸前铭牌不是本人，而是观山阁的掌眼，参赛号是250。 现场众人想，真是巧合到让人哭笑不得。 前面一个投注250万，后面来个参赛号是250，支持的还是必输的人。 “嗯？这不是观山阁大掌柜张雪！”有人眼尖认出来张雪真正的身份。 一时间现场到处窃窃私语。 朴岩也就是算了，毕竟只是江南红朴的年轻一辈，而张雪据说是中原世家支持，有可能跟核心成员结婚，未来圈中的大佬级人物。 大家在思考，张雪是看走眼才支持‘林三宝’，还是别有原因。 考虑到张雪的实力，多数人觉得是后者。 不管众人议论，张雪走到楚明身侧微笑道：“对不住，来晚了。” “张掌柜客气了，感谢第二 个支持小弟。”楚明起身抱拳回理。 张雪有些错愕，林家当代核心成员的三少爷，支持者就两个人，太不合常理了吧。 “张掌柜好，怎么挂下属铭牌，莫非是丢了？”黄傲仁坐着，脸上带着笑容，言辞却十分刺耳，反正内心对于张雪不支持自己的不满。 张雪撇头礼貌性问好，回道：“与黄掌柜一样，遇到个年轻后辈被踢出局，只能借个铭牌才得以侥幸进来和同行们交流。” 楚明戴着假脸，用不存在的关中‘岩年画轩’名义比斗的事，最终击败六个名宿高手，只在小范围传播，所以现场众人很是迷惑，发生什么事。 人群中又有好心人，帮忙解释过程，众人听完后纷纷倒吸凉气，很想去见一见‘伍大郎’到底长什么样子，实力如何，才能战胜六个高手。 “长得很欠揍，手段也很脏。” “噢，莫不是隔壁蓉城最近出现的，那个不讲规矩，叫什么楚明的家伙？” “不应该，听说那家伙高考150分不到被家里赶出来，才被某大佬相中当木偶，另外长相也很普通，而伍大朗二十多岁，面相欠揍就是个混球。” “圈中不缺伪装术，所以不能以此证明不是一个人。” “没可能，什么伪装术能骗过黄前辈、张掌柜这样的大佬。” “……” 众人在分析议论中道出部分真相，可惜最终抵不过六个大佬的名声，被一一否决了。 作为当事人，楚明心里很不快。 这都是传的什么谣言，自己可是小学都没上几天，咋就变成高考150分被赶出家门了。 不管怎么样。 作为另外一方的当事人，黄傲仁和张雪都不愿意当众揭丑，都闭嘴不发表意见，哪怕有大胆人询问都装听不到。 “比斗开始！”主持人及时控场，把无关话题一并排除。 人们纷纷把目光转向桌上用红布盖着的箱子。 箱子里装着不愿意透露背景，让主办方作保的物件。 楚明四人要做的，就是在半小时内鉴别出来，并进行五轮竞价。 主持人话音落下后，工作人员掀开红布。 箱子有特殊密码锁，主持人掌握着开启密码。 密码只能使用一次，所以主持人没遮掩当数十双眼睛打开。 “什么！” “这是，这是那宝贝。” “天啊，竟然是史诗级古董。” “能见到黄前辈鉴别史诗级古董，不亏啊。” “……” 现场炸开锅。 参与比斗的四方也不淡定。 表现最明 显的是勇光，都从椅子上站起来，探头看向箱子。 金颂眯着眼，道：“勇氏的展品怎么会出现这里？” “不对，这是残片不是天禄店里的展品。”黄傲仁摇头道。 张雪默默点头，而后看向楚明伪装的林三宝，道：“你怎么看？” 坐着看，还能怎么看。 楚明心里嘀咕着，表面保持内向腼腆的人设客套一句。 巷子里的物件，是一片红黑交织的布锦，跟长安天禄勇氏三年前修复的‘虚浮光艳’残片几乎是一模一样。 面积巴掌大，表面还有腐蚀残缺。 “本轮鉴别时间为半小时，时间紧迫场外不得不干扰。”主持人出面维持秩序。 现场大多人都参与场外盘，投注资金也许不多，但谁也不想输掉，于是纷纷闭上嘴巴，目光看向各自支持者。 作为支持者最多的黄傲仁，很享受众人关注，脸上禁不住的露出笑容，随后调整情绪，领着三个大师级鉴别师一起鉴定。 本次‘古董竞价局’的主办方规定，任何人都能带着三名组成队伍参与比斗竞价，作为基础规则，后面临时增加的规则也改不了。 所以黄傲仁行为不违规，且不丢脸，现场没有任何质疑。 同时间，金颂、 勇光也一样带着手底下鉴别师鉴定。 只有楚明没有明显动作。 “你的人难道……”张雪好奇询问。 朴岩作为唯二支持者，也在楚明身后站着，此间心里忐忑。 “嗯，阳围是我的随爵。”楚明给予肯定答案。 周围人闻言无语。 “长得那么帅那么高，结果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绣花枕头，骗取别人信任。” “害人不浅，不会鉴定还拍着胸脯跟朴岩说不会吃亏。” “名字说明一切，痿了。” “……” 大家的话，如刀一样，一下又一下扎进朴岩胸口，让其脸色跟幻灯片一样，白、黑、红、青变来变去。 张雪也知道朴岩投注多少钱，颇为同情道：“要不你把资金转让给我。” “好。”朴岩受不了周围的议论，觉得实在太羞人了，不管能否签约黑子了，面子先保住再说。 这事不需要内外场庄家同意，只需要当事人给一笔转让费更改登记资料就可以。 有工作人员上来办理。 朴岩签完后脸色终于恢复笑容，而后花两倍跟一干人买下部分，三万资金支持黄傲仁，发泄黑子给自己挖坑的愤怒。 “恭喜朴兄弟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朴兄弟眼光真好。” “……” 第483章 来自场外的压力 支持黄傲仁的人，纷纷向朴岩送上祝福，却中伤了张雪。 嗯哼。 张雪手下冷哼，把所有人声音压住。 同时间，黑子揉着楚明肩膀无声交流。 朴岩做什么选择无所谓，就是张雪比较难办了，若是知道林三宝就是嘴里的‘欠揍恶棍’伍大郎，会不会发疯，带着中原世家来报复。 楚明微微抖着小肩膀无声回应，心里也很虚，随后把脑袋再往胸口处低一点。 “我可是唯一支持你的，别让我失望。”张雪按着255万下注票据低头小声道。 楚明小声道：“要不我按照规矩两倍……不，是三倍吃下你的下注资金。” 中原世家底蕴深厚，他可没有柳烟的实力依旧有另外世家帮助，被盯上可不必被书艺弱多少，结局会很惨烈。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胆小了？”张雪疑惑道。 楚明心里咯噔一下。 刚才不解为什么张雪突然过来支持，现在有个荒唐但极可能是真相的猜测。 林三宝追求过张雪，二者关系匪浅。 证据是‘胆小’两个字。 毕竟林三宝本人确实内向腼腆，等同于胆小，房正能胆大的，只有顶着中原世家压力追求张雪。 “别怕，我相信你的鉴定能力 ，拿出你一年前到洛邑我店里表白的胆魄出来。”张雪小声鼓励。 黑子是个大师级武者，距离还近，听得到张雪的话，捏着楚明右肩的手加重力道，显示内心的担忧。 楚明抖肩幅度比刚才大。 这下是真惨了。 能看出来张雪没答应表白，但绝对不讨厌林三宝。 他伪装林三宝跟黄傲仁杠上，之前唯一的支持者还是被黑子‘诓骗’众人看戏逼迫的，可以说很影响林三宝声誉。 因此若是真相曝光，张雪百分百暴走，再加上‘伍大郎’……没救了。 “既然有半小时鉴别时间，正好我有点事处理下，我会在最后五分钟时赶回来给你加油。”张雪说道。 “是什么事？”楚明忐忑问道。 “伍大郎那欠揍的家伙，好像跟消失了一样，我去跟红姐做个交易，利用她作为本地人的优势，看看能否请主办方帮忙寻找。”张雪不隐瞒。 楚明闻言手都在颤抖。 张雪安慰道：“不用紧张，哪怕输了其实也不丢人，毕竟黄傲仁成名多年，而你不过是行业新秀。” 我怕的是你啊，大姐！ 楚明心里哀嚎，表面弱弱回道：“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我们可是老乡，要不是 后来你帮忙，我怎么有机会到洛邑开观山阁，被中原世家重点培养。”张雪笑了下后离开。 黑子等人走后附耳道：“妖秀啊~不仅是追求者，还是青梅竹马，知道真相肯定把你大切八块，分别塞粪坑，扔太平洋喂鱼……” “别说了，溜吧。”楚明低着头苦涩道。 “溜个锝，也不看看周围多少人。”黑子吐槽，心里却在想办法。 “林兄弟，别就这么认输了，还是搏一搏，说不定有奇迹。”朴岩过来补进张雪离开的空位。 “对啊，明明是你给前辈下战帖，挣扎都不挣扎，很丢脸的哦。” “……” 不少人揶揄嘲讽，因不能吵黄傲仁三人鉴定，所以大家都默契压低声音。 当然声音大小，不影响打击到位。 黑子抬头环顾一圈，冷哼道：“一群二货。” “帅哥，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家掌柜会下场，根源原因是你引起的。” 朴岩认定，没有黑子突然开口，就没有后面自己被一堆人逼着下注被嘲笑，所以恨死黑子，逮着机会就报复。 事实如朴岩所言，黑子没法反驳，但也沉默不是他的性格，斜眼反击道：“结果出来后别哭。” “还以为你硬气起来，要 斗一场呢。”朴岩怪声道。 这次黑子真没话了。 “跟他斗。”楚明开口。 黑子顿时弯腰低头，道：“你不打算避避风头了吗？” “避不开。”楚明微微撇头余光少了下右侧。 黑子跟着看过去，顿时嘴角抽搐，嘟囔道：“不愧是青梅竹马，照顾得真到位。” 张雪见‘林三宝’只带一名随爵，担心安全没保障，就把自己两名手下留下来，此刻正在外围站着。 “鉴别时间已过去五分钟了，赶紧动手不然什么都没做就输掉，太丢脸了。”朴岩手指着桌上计时器提醒。 黑子直起身子抬头道：“一百万，打个赌不？” “又来这套，这次我不上套了。” “我家掌柜如果输掉，我给你一千万，反之你只要给我一百万。”黑子加码。 朴岩心动了。 他虽为朴家核心成员，但年纪在兄弟姐妹中排行最小，天赋不出众，所以能够调用资金不足三百万，若是…… 不行，一旦出个意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朴岩迅速否决，刚才主要是下不来台，且考虑到能够签约黑子，后续能赚回来才最终咬牙下注250万。 好不容易有冤大头张雪接盘，肯不能再冒险了。 “不敢承 担风险，注定是暴富不了的。”黑子摇头叹气道。 “哼，可笑。”朴岩不接茬。 “还不服气？你和你周围一圈都鉴定老黄头会胜利，结果面对白送的富贵都不敢接，不是胆小是什么？”黑子继续挤兑。 “激将法没用的，还是祈祷你家掌柜输得别那么难看。”朴岩反击。 其他人纷纷附和。 黑子耸耸肩道：“性格决定命运，眼界决定福贵。” 大家不想接茬，黑子也懒得继续说话，转头给楚明揉肩膀舒缓张雪带来的压迫。 时间一点点过去。 距离鉴别时限只剩下三分钟，张雪并没有出现。 楚明也并没有关注，视线在勇光、金颂身上来回扫。 由于他维持着‘林三宝’腼腆内向人设，是微低着头避开众人视线，所以动作并没有多少人注意。 此刻，勇光表情是惊疑，眉头是紧皱的。 金颂差不多，只不过状态比较不明显。 坐在西面位置，楚明右手边的黄傲仁面色淡定，眼神满是自信。 “半个小时你都低着头，看物件没几次，现在才着急吗？” 黄傲仁眼睛往左边斜看楚明开口，把所有人视线拉到身上，又道：“可惜答案可没写在我脸上，想抄袭也没可能。” 第484章 因你是秃头所以看你 黄傲仁一句抄袭的话，把围观者的目光，都汇聚到伪装‘林三宝’的楚明身上。 由于距离鉴定限定时间截止还有三分钟，不能干扰竞宝参与者，众人神情嘲讽满满，无声压力不比直接开口弱，甚至从精神上来说更重。 楚明把脑袋压得更低一点，维持腼腆内向的人设，却被解读为他真有想抄袭。 三分钟一百八十秒。 众人看着计时器心里跟着默读倒数。 十、九……一。 “虽然你是私生子身份，但林家女主人不计较给名分，生活不说和外界相比，在圈内也算是顶级行列，维护林家声誉报恩，是最基本道德，而不是公然当着数十人面前抄袭。” “作为世家少爷，道德素质还没我一个铲地皮的底层小人物强，也不害臊。” “哼，也就黄前辈气量大，换我来直接把你赶出局。” “主办方就应该多加一条规则，对抄袭者零容忍。” “……” 憋了三分钟，人们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不管是支持黄傲仁，还是金颂、勇光的人，都纷纷开口指责呵斥。 要还是上一张欠揍假脸，楚明敢一人怼‘群雄’，可惜没有如果。 好在，此刻站在他身边的不是只会扎入 ，性子较为温和的萧萧，而是碎嘴堪比市场大妈的黑子。 黑子忍着等到谩骂声达到顶点，张嘴暴喝：“一堆宝批龙，别人随便一句话，就让你们跪着恨不得把脚趾头舔干净，也不觉得丢脸。” 瞬间全场安静，三秒后爆发更猛烈的咒骂。 “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抄袭还骄傲上。劝你赶紧把铭牌取下来，别给林家招黑。” “好个狗家奴，不分是非黑白，逮着人就咬，该打！” “……” 现场唾沫横飞，主持人想维护秩序都难以插嘴。 然而黑子镇定自若。 有智者曾说过，骂架和打架不同，不需要套入不要招式，唯有一点需要注意，要奔着让对方难受去。 “一群废物，不就是为了赢得场外盘投注金出卖灵魂，然而仔细一看，资金超过十万少得可怜的底层穷鬼，上桌资格都没有，只配捧个秃头的臭脚……” 黑子舌战群‘穷’，逮着没技术、没资金、怕风险胆小鬼等痛点，一个人干出一个团的威力，转眼间压制绝大部分人。 “我可不支持黄傲仁。”金颂身后一个壮汉突然发出高分贝，不少人跟着附和。 黑子扭头回击：“那你不只是穷酸脑袋还 是装着浆糊，黄秃头可是你支持者的对手，你却舔得那么起劲，身在曹营心在汉，妥妥送钱又卖身，秦桧来了都得吐一脸口水。” “你你……” “你什么你，说我家掌柜抄袭，证据呢？我家掌柜被黄秃头的秃头反光晃了眼，埋怨几眼怎么了，我就问你们怎么不对了！”黑子斥责。 壮汉气得面色发黑拿不出反驳的话来。 “你就这么管手下的吗？”黄傲仁不爽一再被骂秃头质问楚明。 楚明不可能开口。 黑子目光转到黄傲仁身上嘲笑道：“倚老卖老的老畜生！我家掌柜不关住帅气的金颂和机灵的勇光，就你长得好看头发多，就盯着你，多大的脸啊~” 啊~ 黄傲仁想维持不住高手人设，龇牙咧嘴尖叫道：“身为晚辈不敬前辈，就算这局结束，这事也没完，到时候协会见！” “你个老废物，骂人骂不过，打架不敢打，就想靠着赛钱找关系以大欺小，我看协会哪个人有那么大脸出来帮你。”黑子反驳。 “你……” “别你了，你阳爷我非阳关人，协会在我这就是个屁。”黑子把衣服里的铭牌取出来。 铭牌当然是来自林三宝和资料一起留下，由于叫 阳明，黑子担心容易让人联想到楚明，就没有取出来，只在进入会场前给工作人人员看了下，一直常在西服内口袋。 阳明是黄娥贴身随爵，也是林三宝武学师父，个中缘由不入协会。 不进协会古董相关人员全归入阴门，不仅不鸟协会，协会要是敢多说几个字，直接一巴掌送上去都是稀松平常。 此刻，黄傲仁脸黑了，除了威吓没效果，更重要的是铭牌上清清楚楚写着，大师级九阶。 “身为阴门人，却拿阳关等级划定给自己撑场面，丢人。”人群中有人说了黄傲仁身份不能说的话。 黑子当即循声望过去，道：“你阳爷爷标明等级，就是要震慑只敢躲在阴暗处嚼舌根的棒子。” 人群中说话人感觉被武者气机锁定，吓得冷汗直冒不敢再出声。 “废物。” 黑子冷笑一声，而后转头望向主持人，帅气假脸露出温和笑容，道：“不好意思打搅您工作，现在刮躁的鸭子们都被我震住了，您继续。” 黑子本人在没晒黑搞得竹竿一样前，就连标准奇高的柳烟都承认的大帅哥，施展魅力自然而然。 女主持人瞬间把刚才黑子骂街发癫样消除，脸微微泛红，道：“ 现在四方由参与者商定鉴别顺序，也可以选择平台提供的方式。” “掷骰子，点数大的那个人来决定。”金颂说道。 “同意。”勇光立即附和。 黄傲仁闭眼不语，态度很明显是不同意，但没有作用，楚明小声表示同意金颂方案。 少数服从多数，是主办方定下的基本规则。 主持人让工作人员取来一颗兜子，以提建议的金颂开摇，然后顺时针。 金颂4点，东面位置勇光5点，南面位置的黄傲仁6点，西面位置的楚明摇出1点。 “哈哈哈……任由手下侮辱前辈，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果然注定是要输给黄前辈。” “……” 能进古董圈的，用世俗哲学划分就是唯心主义，所以虽然只是决定鉴别顺序，但六比一，还是让被黑子喷郁闷的人群又一次活跃起来。 “一群棒槌。”黑子依旧是反击。 当然这次显得很无力，毕竟摇出给最低点，本桌这一局注定是难为陪衬。 主持人等工作人员收走兜子，宣布结果后看向黄傲仁：“请黄掌柜决定鉴别顺序。” “黄前辈，西面开鉴，让那家伙出来丢脸。” “是的，第一个鉴别，看他还怎么抄袭。” “……” 第485章 长江前浪推后浪 围观者纷纷给建议。 黄傲仁半晌后做出选择，同时写下自己的鉴别，然后由主持人，依据上一轮兜子，由大至小当众念出来。 “不愧是黄前辈，多到这时候还是给林三宝面子。” “我还得跟黄长辈多多学习。” “……” 黄傲仁的选择，其实跟众人建议的没区别，只是多绕个弯子，把自己从‘坏’前辈摘除掉，引来一堆人献媚。 这次黑子没再嘲讽众人，毕竟该喷都喷，一群人还坚持谄媚黄傲仁，那他说了也白说，打击不了痛点。 随后工作人员取来纸笔，分到楚明四人面前。 由于保密原则，无关人员退后一米腾出空间。 “三宝，加油！”张雪终于赶回现场发出支援。 黑子心里一震，在楚明提笔时附耳小声道：“我来写，不然你的笔迹容易暴露身份。” “我怎么不知道你会不同笔迹？”楚明反问。 “开玩笑，我可是当过兵的，会的技能还多着呢。”黑子回道。 楚明将信将疑把纸笔递给黑子。 本次大赛规则为团体战，是一个人可以带三名陪同，三人不管是鉴定师还是随爵等其他工种都可以。 所以黑子来写鉴定报告，周围人都没有出声。 随后黑子一手托着纸一手提着笔，站得笔直等着。 让人意外的是，楚明闭上眼没有说话。 其他三方埋头唰唰的写着。 “他……他难道是靠着听声辨字！”有人惊呼。 古董圈是江湖不是一句戏言。 只要是敢提自己门楣，不管是阳关还是阴门，都会某种程度激活人体潜能，‘听声辨字’看着荒唐，但确实存在过，是从听声鉴古董延伸出来。 ‘林三宝’作为鉴定师，也没对外宣布擅长领域，那么依靠听觉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当人群中人发出惊呼，大家纷纷要求主持人出面叫停楚明的作弊行为。 “三宝擅长视觉。” 凭借中原世家培养，来自洛邑观山阁大掌柜张雪只说六个字，就把所有人噪声压住，比黑子狂喷唾沫威力大不知几何。 这时不和谐声响起。 “他不是斜眼？没听过有缺陷还能激活潜能的。”有人小声嘀咕。 此刻周围比较安静，张雪听到了，立即淡淡道：“哑巴都能腹语，区区后天眼斜，妨碍不了老天爷送的天赋。” 此言一出，再也没人质疑。 “哇，这妞要是早点来，黑爷就没必要说得口干唇燥。”黑子小声嘟囔。 楚明回道： “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张雪跟林三宝是青梅竹马，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习惯，她能轻松发现，一直待在现场，楚明很容易暴露伪装。 “欸？怪了，阳明前辈的铭牌这么在他身上。”张雪小声惊疑道。 楚明和黑子的听力都远超常人，闻言二人都不禁身子抖了下。 “这局结束后赶紧换脸，我心脏遭不住。”黑子小声道。 楚明默默点头。 在他们交流时，三名对手正写得起劲。 时间很快过去五分钟。 黄傲仁第一个停笔。 不是只有楚明鉴定才耗费能量，是所有人一样，黄傲仁额头脑袋都布满汗珠，停笔后第一个动作是吐气，身后手下立即地上特制药水给他吸。 金颂是第二个停笔，和楚明相反，金颂身后的人提供鉴别她来写。 东面勇光还在奋笔疾书，时而停下来，用鼻头挠挠头发。 楚明依旧是闭着眼什么话也不说，黑子捧着纸笔没催促。 又过了三分钟，金颂停下笔，把鉴别报告递给主持人。 “快点，不行直接认输。” “就是，瞎耽误时间，下次一定得把规矩定死，免得被些没素质钻空子。” “黄前辈气量大我都说累了，反倒是这小子 素质一再下线，让我出意外。” “……” 众人窃窃私语，鄙视楚明太高黄傲仁，也有搅乱楚明情绪的心思。 鉴定是一门非常依靠情绪的技术，一旦情绪波动大影响不小。 不过众人显然是白费心思，楚明微低着头闭着眼，没有任何一点反应。 这时，勇光也停笔叫上报告，然后闭眼休息恢复能量。 “虚浮光艳，是唐末关中裁缝名匠为皇家……” 楚明闭着眼听声辨认，在主持人收下纸的瞬间张嘴。 黑子唰唰的写着。 然而其实写不写作用不大，因为楚明并没有控制声音强弱，现场只要不耳聋都能听到。 不少人纷纷色变，不是因楚明的鉴别结果，毕竟现在说的都是大家对‘虚浮光艳’基本认知。 楚明直接当众说出自己的鉴别，等于是在黄傲仁制定的规则上蹦跶，既是第一个‘出丑’，但不是被逼的，而是我主动选择。 “长江前浪推后浪，有气魄。” 张雪已听完手下汇报，知道自己离开后发生过什么，此刻不论结果如何，她把众人想尽力藏着掩耳盗铃的心思穿破。 黄傲仁刚喝完特殊药水，好不容易平缓鉴定带来的能量损耗，随着张雪的话，一 瞬间心里翻江倒海。 “箱子里这片虚浮光艳，跟天禄修复过的几片是同类型，模仿的也是天禄使用的针法……”楚明鉴别词说出关键点。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真三假六。”楚明给出鉴断结果。 “等下，三加六不是等于九吗？别晃点我啊。”此刻还敢提出干扰，现场只有黑子。 楚明顿两秒，回道：“还有一成是当年参与‘虚浮光艳’编织的名匠后代，以祖先记载和传下来的针法编织出来，真与假没法界定，因为既不作古也掩饰是新作，就是堂堂正正，明明白白告诉世人，我会古针法，很自信技术也确实很强。” 现场寂静无声。 人们的目光都看向黄傲仁，希望出来说点想法。 然而，楚明此刻是在‘写’鉴别词，还不到对手出面反驳的时间。 黄傲仁给自己安排的人设，是即将迈入行业顶尖的大佬，得有高手风范，不能跟后辈把规则当厕纸，想用就用，想扔就扔。 “彩。” 这时，一道鼓掌声突然响起，打破现场的沉寂。 人们的表情精彩纷呈，无法一一分类。 “好戏一出，确实精彩。”张雪美丽的容颜露出比自己下场引得比赛还雀跃的情绪。 第486章 万众瞩目 “你认输了啊。”黑子写字时还分心看向东面。 没错，喝彩的就是同桌斗宝选手之一的勇光。 在楚明写鉴别词，勇光突然出声就意味着在干扰对手，是主办方定下的规则所不允许的。 楚明只要提出异议，勇光定然被判出局。 面对黑子的讶异询问，勇光看向主持人手里抓着的三张鉴别报告，苦笑道：“我本来就鉴定不出来，还不如支持林掌柜暴打秃头。” 哼。 黄傲仁冷哼。 “做得好，我带掌柜表达感谢，不收你一百万。”黑子很开心。 虽然楚明有个重量级的张雪支持，但总归人数太稀少，而今有个本是对手主动认输反过来支持，气势上就压过支持人数最多的黄傲仁。 这也是黄傲仁冷哼的原因所在，向外界传递一种雕虫小技，我黄傲仁依旧稳如泰山。 “那可说好了，事后不能反悔哦。”勇光开心道。 “我家掌柜虽平日节省，但如果能结交勇掌柜这等公平正义，有道德前途无限的朋友，别说一百万，再翻个倍也是值得的。” 黑子借着回答勇光强调‘林三宝’抠门习惯，尽量消解张雪有可能的怀疑。 这是黑子动脑子的结果。 该说不说，效果还是有的，张雪 此刻在思考着，如果竹马最终鉴别是对的，那就是堂堂正正打败前辈，在林家地位必然有所提升，松开些限制。 场外在思考，场内也有。 金颂这时恢复些许消耗能量，张嘴道：“我也不想给一百万，阳帅哥给个机会吧。” 别说是围观者，就是金颂身后三名大鉴定师，都为自家掌柜选择感到错愕，鉴别结果还没确定，为什么要认输，把打败名宿的光环白送出去？ 黑子在犹豫。 金元宝利用林三宝算计楚明，当前不知是敌是友，而金颂可是其宝贝女儿，这白送的支持意味着什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谢谢金掌柜。”楚明回应。 黑子想问情况，但现场局势不允许只得作罢。 随着金颂主动认输，这一局成为了楚明和黄傲仁的比斗，无论结果如何，消息都将传出去引起波动。 毕竟楚明伪装‘林三宝’，和黄傲仁同属于中原世家之下十强势力。 十强势力各据一城，竞争都是在台面下，明面上就算不合作也是客客气气，从改开以来就没有过内部核心成员一对一斗宝。 人们开始兴奋起来，那些因支持金颂、勇光而输掉场外盘的人，都去计较得失，迅速拿出手机传消息。 转眼间会场人都知道，十强核心成员斗宝，很多人甚至放弃一局输赢过来围观。 主办方有能人，提出十五分钟中场休息。 二方参与者都没有异议。 主持人手下黑子写好的鉴定报告，计时器刷新数字。 随后本来播放比赛的大屏幕，出现25号桌影像，如此一来会场白来桌人，全自主暂停比斗围观。 63号桌。 南位置的老鹤组织黑姐，手拉着伪装大帅哥的萧萧手摸着，笑呵呵道：“你家掌柜真是后生可畏，那黄傲仁可不是草包，傲仁阁确有家族帮忙，但更多是给家族名誉之类的无形资产，实物可一点都没给，却能在十年间在潘家园站稳脚跟，某品类小分类还闯入当地前十，能力、技术可想而知。” “掌柜一定会赢的。”萧萧淡定自若道。 “你倒是自信。”黑姐怪笑道，“赌一把？” 萧萧点点头。 “如果你家掌柜赢得本场比斗，我抢你一次人情，在能力范围内满足你的要求，反之你跟着半年，作为贴身秘书。”黑姐提出筹码。 所谓‘贴身秘书’，就是那种贴身。 萧萧性格纯良，是楚明的评价，其实作为刺客，该有培训一课没落下，能轻松进入夜总会当服务员 就是证据，当然明白黑姐什么意思。 不过，萧萧是他们团队里，唯一对楚明有绝对信任的人，所以毫不犹疑的同意打赌筹码。 黑姐爱不释手摸着萧萧右手背，嘿嘿笑道：“今日起你将是我的人了。” 54号桌东面位置。 跟张雪一样挂着手下名牌进来的红姐，盯着林三宝眯着眼。 “姐认识林三宝？”身后壮汉小声问道。 红姐盯着大屏幕摇摇头：“不认识，但我从心底莫名讨厌他，想给一巴掌。” “太欠揍了。” 隔壁57号桌西面位置，一个消瘦的年轻人紧盯大屏幕嘟囔。 身后老头附耳道：“那个高高的家伙挂我铭牌跟着，事后恐怕家主会借机逼我到协会考核，以后诸多限制，所以我认为掌柜这次选择错的合作对象了。” “如果他赢了呢？”年轻人反问。 “那是黄傲仁不是草包，那小家伙想赢，梦里才能发生。”老头叹气道。 老头就是阳关本人，只是样貌稍微做了调整，消瘦年轻人是林三宝本人。 林三宝按照楚明吩咐买机票，但转念一想，如果楚明失利，自己就失去和‘方天印’情报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于是临时改主意，花五十万从收购一支不起眼的队 伍混进会场。 此刻坐在林三宝对面的人，很巧合也跟楚明有关系。 正是之前在蓉城摆摊说自己叫丁雷，实际上是老鹤组织名义上大头领外号‘老鹤’的泰仁。 泰仁身后三人有两人是新收编的手下，穿着价值两百万的锦缎古衣，一看就要进棺材的老太太，铭牌上写着伪装成关中岩年画轩的大掌柜伍木因的丘二南。 另外一个是伪装成关中岩年画轩随爵伍小明的吴明瀚。 二人本来是故意钓泰仁进黑市，计划抓起来关起来，然后请萧萧制作假面具伪装，结果发生了点意外，双方一拍即合临时组队。 现在二人在假身份上叠加假身份，是泰仁的手下大将。 “伍老太太，你觉得这两人谁会赢？”泰仁不管旁人道。 丘二南压着嗓子，尽量模拟七老八十老太太气若游丝的状态，回道：“黄傲仁的胜率比林家小子高很多。” 吴明瀚和丘二南，都不知道楚明已改变新身份，所以跟现场大部分人一样，都依照信息做出合理分析。 “不见得吧。”同桌做了伪装的真正林三宝说道。 泰仁露出怪笑道：“你该不会跟林家那小子有什么勾当吧。” “你说什么？！”真正的阳明目光闪烁精光质问。 第487章 我爱林少爷 “我家掌柜有说错吗？那斜眼小子怎么看都是个废柴，哪个傻卵才会觉得。他能赢一个半只脚踏进行业顶尖的前辈高手。” 吴明瀚顶着假脸，肆无忌惮给泰仁拉仇恨。 泰仁还觉得回得不错，给了个赞。 “武斗！”阳明下战贴。 主办方定下规则，比赛时不允许闹场，但也深知江湖仇怨不是靠规则就行，毕竟阴门人根本不鸟协会，所以安排个武斗室。 武斗室就是‘黑市’。 吴明瀚去过了，知道有多血腥但根本无惧，挺起胸膛道：“只要掌柜同意，现在我去宰了你个老小子。” 阳明低头看向坐着的泰仁。 泰仁根本无所谓，反正他想要的是丘二南身上价值二百万的锦缎古衣，吴明瀚爱死不死。 这时。 吴明瀚、丘二南口袋里的手机同时震动，二人拿出来用手遮住低头扫了眼，瞬间都不淡定了。 信息是附近63号桌萧萧，发现这里动静发来的短信。 短信内容很简单，‘大屏幕里的林三宝是楚明伪装的。’。 道爷，明瀚口误…… 吴明瀚心里为自己骂楚明废柴而道歉，收起手机望着对面，道：“我支持林三宝，他必将也一定会挫败那个黄秃头 。” “老身同意。”丘二南跟着附和。 同桌所有人都错愕不已。 阳明吐槽道：“你这缩头乌龟是不是当得太粗糙了。” 大家默默点头，认怂姿势也不优雅一点。 吴明瀚假脸一点都没红，目光坚定道：“我爱林少爷，只是不想把爱跟别人分享，唱个对对台戏而已，现在这份爱意溢出来，本着道法自然，我遵照本心，尔等有意见？” “老身亦是。”丘二南又跟着附和。 “我去，远一点别挨着我。”泰仁惊吓挥手，说出大家此刻的心情。 伪装瘦弱年轻人的林三宝本人，甚至抖个不停。 吴明瀚的假脸不提，只是被萧萧改成不协调有冲击感，看久了还是帅哥。 丘二南的伪装可就吓人，头发几根，皮肤皱巴巴有老人斑，牙齿剩下每几颗，最可怕的是跟得白内障的眼睛，在附和吴明瀚爱‘林三宝’时，跟千年老妖盯着小宠物一样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同时间。 全场各处都在谈论25号桌的十强核心成员的比斗。 毫无疑问，就字面数据而言，大家都判断‘林三宝’要输。 不过大家很冷静，没有跟25号桌现场的围观者一样吐槽，毕竟黄傲仁 是真的强。 距离正式比赛还有十分钟。 鬼才主办方竟开启场外大盘，只接受物件投注不收现金，如果赢了也是等价物件赔付。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借场外盘进行大规模低价收割，但人们还是按耐不住，毕竟主办方邀请协会西南分会作保，安全有保障，不怕赔付收到假货。 于是瞬间全场杂声陡然上升好几个维度。 “赚钱！” 楚明考虑到自己穷，加上可能遇到特殊物件，于是不顾腼腆人设猛然抬头双眼冒光。 黑子当即回应：“把你背包里全投下去？” “是！” 楚明回答肯定，随后跟认输又支持自己金颂，勇光建议道：“投我。” 金颂二人心想，都已表达立场此间肯定是不能驳回楚明面子，于是打算投几个小物件。 “对不住诸位，本轮竞价参与者不可投注大盘。”主持人出面解释。 黑子当即追问：“认输出局也不可以？” 主持人微笑点头：“是的，先生。” “亏了。”楚明嘟囔。 一旁的张雪这次罕见没出声支援，美眸盯着楚明假侧脸闪烁，心里不知想什么。 这时黑子小声跟楚明道：“咱们可以让萧萧他们投注。” “不成。” 楚明摇头否定。 萧萧三人都有各自任务，还是别分心了。 随后他想起来还没给吴明瀚二人分享，自己最新的变脸伪装，于是编辑前因后果同步发送。 很快吴明瀚发回短信：“黑姐不是前几天在棺材村被惊门给做，怎么会看上萧萧？” 昨晚在渝州半岛，楚明、萧萧和吴明瀚三人在宾馆汇合后，分析过棺材村老范死亡事件，得出认为真相的结论。 “咱们不是推演出老鹤组织上层只管‘代号’，不管具体使用人吗？”楚明回短信。 几秒后吴明瀚回信：“对不起忘记了。萧萧现在在63号桌被黑姐上下其手，手背都快被摸秃噜皮了，要不要我过去干扰下。” “可怜的大妹子。”黑子低头扫了眼信息嘀咕。 楚明颇为心疼萧萧，但为了任务还是强忍住，让吴明瀚别去打搅。 吴明瀚又汇报自己情况。 楚明早知道老鹤，看上丘二南身上的二百万锦缎古衣，本来就用来钓对方上钩，过程用什么办法不重要，结果钓到就可以，所以对吴明瀚二人自主跟老鹤‘结盟’没有想法，更在乎的是，竟然有人坚定支持‘林三宝’。 要知道，从本轮斗宝进价开始，总 共就四人支持‘林三宝’。 一个是被黑子和围观者逼到墙角的朴岩，现在退了在一旁阴阳怪气，余下三人。 林三宝青梅竹马的张雪，怎么支持都不过分，而金颂、勇光各有心思，说真心支持恐怕傻子都不信。 现在又能出现个没来现场，还支持的人，很难让人不留意。 “怕不是那小子不听你话，又伪装别人混进来。”黑子低头小声说出自己的猜测。 楚明编辑短信给吴明瀚二人，让二人试探下，也算回应黑子的猜测。 这时，吴明瀚回信息，二人按照楚明办法，一个打‘林三宝’的电话一个发短信，同桌那个年轻人就拿手机看了下，确定身份。 “你一片好心丢太平洋喂鱼了。这小子不听话重新混进来也就算了，还跟金控制的老鹤组织同桌竞价，不纯找死吗？”黑子感慨道。 楚明叹气道：“世间之事一饮一啄自有其定律。” “演自卑演上头了你。”黑子吐槽。 “不然你去打败阳明，然后把他硬绑回华南？” “淦，大师级顶尖武者甚至还不止，黑爷可打不过。” “那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咯。”楚明耸耸肩。 “你是谁！”边上围观人群中开口质问。 第488章 美女闻脖 张雪死死盯着楚明假扮的‘林三宝’侧脸。 林三宝不是八年前打破林家的‘金蟾抱鲤’瓷器传家宝瓷器后才变得内向腼腆，而是在更早之前母亲溺水后。 眼前的林三宝内向是内向，但张雪总感觉隔着无法形容的物质，非要形容的话就是那种手握千金，无惧物贵的松弛感。 要知道，对手可是黄傲仁，一个成名多年的鉴定高手，带着三个大师级。 而林三宝本人鉴定技术，在三十五岁以下青年都不算顶尖，不可能有出现松弛感。 违和，太违和了。 张雪心思百转。 这头。 楚烨保持着林三宝‘斜眼’的毛病，所以就算低着头也能轻松观察到张雪变化，何况张雪还直接提出质疑。 好消息是张雪的音量不高，周围人都在忙着投注大盘，没注意现场情况。 “女人果然是恐怖生物……” 黑子弯腰低头挡住张雪视线，造成楚明没注意到质问的假象。 楚明嘴唇轻起，道：“我在考虑要不要让林三宝本人跟张雪发个短信知会一声，不然关键时刻跳出来是很要命的。” “发吧。”黑子说道。 楚明又考虑几秒，最终拿出手机编辑短信。 这时。 手 下过来耳语了几声，张雪点点头后走上前。 之前主持人维持秩序，让围观者都后退一米，所以张雪靠近显得很突兀，周围议论声马上起来。 “观山阁张掌柜与年发拍卖行林掌柜结盟，不过只近距离观战不参与斗宝竞价，本次大赛主办方同意了。”主持人扬起手里刚收到的通知。 众人议论声从质疑转为羡慕。 能撬动主办方下场支持，代价肯定不小，能出得起的没几个。 “要我出声反对吗？”黑子小声询问。 楚明短信还没发出去，牙颤道：“别，免得暴露更大破绽。” 楚明有很多理由可以阻止‘结盟’，可如此一来，张雪就更有理由怀疑他是假货。 被看穿假货其实也无所谓，毕竟林三宝本人授权，外人也叨叨几句，斗宝竞价依旧还是继续，问题是他得当场揭开面具，以真实身份参与竞价。 他本籍籍无名，半年前在蓉城异军突起，干出好几件出格的事，大家都是判断幕后大佬操盘没多少关注他本人，因此他行事自由度高。 此时此刻一旦真身下场和黄傲仁比斗不管输赢，那就跟破土的竹笋一样藏不住了，对以后闷声捡漏还是一路向东的 计划，都具有颠覆性破坏。 另外，之前他带着欠揍假脸，把张雪等人踢出局，张雪恨得牙痒痒，看出个好歹来，他得面对中原世家给的巨大压力。 综述，宁愿吃个小亏让张雪靠近，也不能支开。 其实也来不及了，黑子刚说完，张雪就在他右边位置站着。 他急忙回神翻转手机，屏幕一面盖在腿上，转头道：“大盘投注捡漏的好机会，你咋放弃跟我结盟呢？” “钱没有随时可以赚，但是……” 张雪说着弯腰低头，鼻子都快顶到楚明脖子处，轻轻嗅了一口，道：“没有牛奶清香味呢。” 楚明正属十七虚岁，见到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的发育期，何况张雪还是个漂亮大姐姐，如此近距离嗅香，还对着她吐兰芳，哪里遭得住，脑袋跟敲响的晨钟一样‘嗡嗡’，面红耳赤呼吸急促。 左边黑子发现他情况，及时用脚踢他脚后跟。 之前黑子没少‘欺负’楚明，对力道把握十分恰好，踢得楚明脚跟疼但不至于疼到惨叫，一下浇灭丹田邪火。 楚明心里感激黑子靠谱，偷偷吐了口气，小声道：“你在说什么呢？” “你打小还喝奶，身上永远有一股淡淡 奶清香味。现在没有，只有一股让我感觉熟悉又很陌生的小朋友味道。”张雪保持着外人看来的‘暧昧’姿势说道。 楚明冷汗直冒。 《楚氏鉴法》记载，世间每个人都有唯一的味道，自己是闻不到只有旁人才可以，且不同的旁人闻出来的味道也不尽相同。 用现代理论就是荷尔蒙、生物信息素。 这东西没法伪装的。 “今日大赛来自全国各地同行，不乏一些嗅觉灵敏的高手，我害怕掌柜被对手闻出来，借此针对性打击，就让他喷了点进口的止汗剂遮蔽自身信息素。”面对可能暴露身份的危机，黑子启动钝化的脑子给出合理解释。 张雪闻言直立起身子，瞥了眼黑子道：“阳师傅考虑得还真周到。” “我借阳老名讳一用，不敢妄称阳老本人。”黑子淡淡回道。 张雪无声点点头。 楚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去。 这时，张雪伸手拍他肩膀，道：“无需那么紧张，黄傲仁毕竟是大前辈，你即便输掉也不丢人。” 嗯。 楚明小声回应。 原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结果张雪突然捏住他肩骨，道：“你里面的钢板什么时候取下来了？” 蛤？ 楚明 下意识发惊异，瞬间反应过来想要补救，来不及了。 “你不是林三宝！”张雪低下头小声发出严厉呵斥。 “我……我是……”楚明一瞬间做出决定，把屏侧盖在大腿的手机翻面。 屏幕是没发出去的短信，‘宝哥，赶紧给你喜欢的女人打个提醒，小弟我要扛不住了。’。 张雪抢过手机按下发送键。 楚明转头伸手要手机，道：“你其实自己可以联系他的。” 张雪不说话握紧手机死盯着。 楚明不敢用强转头看向黑子。 “有瓜。”黑子嘴贴着楚明耳朵，用手挡周围人视线很小声说道。 楚明也是怎么觉得，额头冒黑线，道：“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暴露伪装，最可怕都是卷入男女感情纠葛。” 不止楚家，华夏祖先们都很八卦，《楚氏鉴法》也不是没有记载感情的事，但是楚明一向不喜欢，所以懒得翻阅，现在处于用时方恨少。 他觉得这事比找不到‘金’还严重，现在一秒都感觉跟前半生那么长。 终于在信息发出去十秒后，手机震动了。 这是信息进来的标记，楚明急忙转头。 张雪看着手机屏幕，双眼爆寒芒，手撺紧手机随时要捏爆架势。 第489章 谁赢了？ “比赛结束后，跟我走一趟。”张雪收敛眼睛寒芒，把楚明手机收进自己口袋淡淡道。 楚明想拒绝，边上主持人宣布距离本场一对一竞价斗宝，仅剩一分钟，让双方调整好情绪。 楚明已把鉴定结果交上去，没什么好调整的，但全场都在观注，所以还是老老实实演林三宝的内向腼腆靠谱人设，暂时停止和张雪交流。 “赔率很高，你赢十倍，输一倍，对手反过来。”张雪小声提醒当前大盘局势。 楚明皱眉头，道：“这赔率是否太简单了？” “有组织在背后推动，不知目的是什么，不过你也无需担心，本来你就顶着林家核心成员大帽子，加上我下场支持，幕后人不会对你太过分。”张雪扫视周围边道。 楚明稍微理清了张雪的话，随口问道：“雪姐下场原来是为了这事。” “我是担心你把三宝名誉毁了。”张雪冷哼。 楚明暗暗叫苦，这局过后才是真正挑战。 这时。 站在黄傲仁附近，江南红朴公子爷朴岩，看着大盘投注时间剩下不到二十秒，不用担心干扰比斗参与者，就朝楚明大声嚷嚷：“我把能支配的资金全投给黄前辈，现场大家情况差不多，这 次支持你的可是少之又少哦。” 周围人纷纷开口，依旧是嘲讽‘林三宝’来讨好十强之一的黄家未来长老黄傲仁。 “心眼还没芝麻大。” 黑子冷哼回击道：“我家掌柜乃是当今古董圈阿三十五岁以下青年……嗯，天赋、技术属于行业顶尖，必然可以挫败你们这群没眼光的贵物。” 黑子本来想说‘青年第一人’，被右边的张雪一道眼神生生逼得改口。 然而就算改‘低调’了，现场讨伐声还是愈来越大。 好在十五分钟休息时间到了，主持人宣布斗宝正式开启。 现场和通过大屏幕管观看的数百人，逐渐放低声量。 鉴宝词都在主持人手里。 主持人先把两个弃权的念出来。 先耗费一分半把金颂鉴别词三百多字全念出来。 金颂和身后三位鉴定师，鉴定结果是‘真品’为虚浮光艳残片的残品之一，大致二十分之一，给出三百万价格。 因是弃权不影响竞价，关注者们没多在意，25号桌现场没什么声音。 紧接着，主持人拿起勇光的鉴定词念道：“过。” “这家伙是真投降啊？” “哎呀呀，长安天禄，好歹是这三年的当红名铺，他竟然连鉴定都不 鉴定就投降了。” “……” 人们纷纷开口表达意见。 勇光淡定坐在自己位置上，胖胖泛油光的脸带着一丝微笑。 这时，主持人拿出新的鉴定词。 楚明刚才让黑子写字当众念出来，无需再来一次浪费时间，所以主持人拿的纸张属于黄傲仁的。 “尊敬各位同行，本人……” 黄傲仁按照写报告格式，上来就是一堆毫无信息量但必不可少的车轱辘话。 大家不仅不讨厌，还对比楚明作为来夸奖。 其中朴岩喊得最大声：“看看，什么才是严谨态度，我要林家长辈，事后一定得找个礼仪班让他好好学学。” “直接跟黄前辈讨教就可以，想来以黄前辈的气量必是尽心尽力栽培。” “……” 有些人不仅针对林三宝，还借机打压嘲讽整个林家。 张雪的脸黑如墨水。 林家内部多股势力，对本来是私生子的林三宝入族谱，名列林家当代青年前三的事就很不爽，此刻还被有心人拿来生事，就算有林家女班主人支持，林三宝以后处境肯定更加糟糕。 楚明危险了。 “虚浮光艳，是唐末……”主持人不受外界干扰，念着纸上鉴定报告。 ‘正文’中前半段，黄 傲仁的鉴别跟金颂、楚明说的有差异但不大，都是几年前长安天禄·勇氏向外界输出的信息。 后半段可就差异很大了。 楚明鉴别是，箱子里的虚浮光艳残片，跟天禄修复过是同类型，而黄傲仁则判断是同时期编织，是工匠们练手之作，理由是‘虚浮光艳’乃是唐皇室祭祀品，按照惯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会在正式开工前练手熟悉。 最后，楚明的鉴断是真三假六，余下一分为当代人杰隔着千年时空挑战。 黄傲仁则鉴断是‘假可做真’底价五百万。 啪啪啪~ 主持人声音落下，周围响起热烈掌声。 “黄前辈赢了，因为他连底价都不敢给。”朴岩疯狂喜悦声，连鼓掌声盖不住。 不多时，人们纷纷附和。 看着大屏幕其他桌很多人叹气，虽猜中结果，但还是有点失落，新秀天赋再好，在岁月面前终究还是败了，没能创造奇迹。 张雪阴沉着脸拍着楚明肩膀，道：“结果没什么意外的，等下跟我走比较重要。” 黑子紧张着低头附耳道：“我等下挡一挡，你找机会溜走换个脸皮或者直接回酒店。” 楚明不语。 随后，赞扬、掌声持续整整一分钟。 黄傲 仁看着楚明开口微笑道：“你虽败犹荣，毕竟黄某亲自去长安天禄铺研究一个月，后来回京城翻阅大量典籍。” “黄前辈真是谦虚……” 现场新一轮踩林捧黄开启。 其他桌子的人摇摇头不再关注，黄傲仁说什么，人们都觉得只是客套话。 就在这时，主持人按照惯例询问双方是否有异议。 黄傲仁自然是没有的。 楚明目光转向同桌东面位置的勇光，淡淡道：“我之所以不给价格，是想让物件主人自己出来当众宣布，毕竟难得这么多了关注，能堂堂正正的向世人宣布，三百年来无人能修复的‘虚浮光艳’，我能，且还可以掌握完美技术。” 瞬间全场安静，目光都汇聚到勇光身上。 一秒，两秒。 朴岩嘴唇颤抖道：“你、你、你真的是物件主人？” 这是所有人的心思。 勇光目光看向桌面箱子，口吻惊疑道：“即便是天禄工作人员，甚至我爹妈都不知道我会虚浮光艳针呢。” 这话等于承认，楚明的鉴断才是对的。 “这这……” 在场人们错愕、头皮发麻。 黄傲仁表情最为精彩，惊讶之余是愤怒，双眼瞳孔泛起一条条红丝。 “你们合伙作弊！” 第490章 林家有福气了 朴岩是能动的资金全投黄傲仁赢，来报复黑子之前的逼迫，乃此刻最受不了结果，一声暴怒引来数十乃是全场的目光。 挖坑设局，在古董圈不是新鲜事，加上现场人们绝大多数，都在大盘投注黄傲仁会赢，故而心里不自觉认同扑岩的质疑。 黄傲仁无需多说，哪怕不是也得搅成是。 毕竟过程起那么高的调，事后就算花钱买水军发消息，故意给新秀等等找补借口也挽不回了损失的剩余，店铺即可能倒闭，黄家长老之职也没戏，可以宣布退圈了。 “设局能得到什么好处？” 楚明人设在那摆着不方便出面，就由黑子发声。 朴岩立即跳脚回道：“当然踩黄傲仁前辈给自己赚名声。在古董圈名声多重要，还用说吗？” 周围人纷纷附和。 黄傲仁喜在心头，回头得跟朴岩好好感谢一番。 黑子撇嘴道：“别忘记，一开始是黄秃头非得骂我是家奴，惹得掌柜出面开场外盘，再往前倒腾是在14号桌……” 在楚明授意下，黑子把前因后果一股脑讲出来，透过大屏幕分享给所有人。 现场不服气的声音黑子讲述逐渐衰弱。 黄傲仁扛不住，面色跟万花筒一样，青、紫、 红、黑变来变去。 “在14号桌，黄秃头觉得自己来自京城潘家园，同桌西面小伙子不够格同台竞技非得欺负人，而我家掌柜依规矩竞价，敢问谁错在先？”黑子掷地有声询问。 黄傲仁想否认，反正当时14号的比斗又没人架着摄像机录下，依靠自个名声还是能拉拢不少人心。 “胡说八道，证据呢？”输红眼的朴岩抢先一步否定黑子说法。 楚明伸手示意黑子无需反驳。 刚才让黑子反问的话里，最重要的是‘京城’两个字。 由于时局变化，改开后‘北上广’地利、经济和政策引导下迅速富起来，聚集华夏富豪精英，所以古董销售无论是数量还是金额，都是毫无争议前三强，慢慢产生优越感，而其他地方人不服气都憋在心里头。 此间，现场不是人人都是来自前三强古董大都会，那么‘京城’结合黑子前面黄说出真相，就是在刺激大家这块敏感神经，自然会有偏向，那么此前投注大盘带来的损失也就被抑制能够冷静。 只要能冷静，也不需要支持楚明，接下来勇光说话、做事就不会被质疑，等同他的鉴断结果不会受到无理挑战。 综述，楚明在分化无形的 ‘势’，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此时，他抬头模拟林三宝腼腆神情，以几分自卑的口吻道：“勇光兄是时候展示技术，让全天下知道虚浮光艳针传承未断。” 所有人目光看向勇光，不少人心里希冀，勇光不会针。 勇光兄吐了口气，苦笑道：“与我最初设想不符，但我也没有真和你设局，此前更是没见过面。” 勇光发免责声明，意思是自己被逼到墙角，真不是想得罪黄家，。 不管黄傲仁信不信，事后其本人和黄家，都不能明面上针对。 随后，勇光从背包里取出来锦包。 包里放着织衣金、银、铜和玉等材料的大.大小小的针。 在数百双眼睛关注下，勇光穿针引线，而后伸手拿箱子里的‘虚浮光艳’残片。 “慢着。” 朴岩在黄傲仁眼神暗示下跳出来质疑：“你还没证明自己是虚浮光艳残片的主人。” 勇光停手从背包里，拿出本次活动主办方托管证书，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这下再也没人有理由阻挡了。 勇光当众演示针法。 多数人看不懂，少数人能从中看出些许门道。 不过无论如何也不影响结果了。 好多人感叹，黄傲仁以葬送二十年建起来的 好名誉，给业界送上三百年来实打实‘虚浮光艳’针法第一人，以后上门求勇光修复古丝织品，怕是要把门槛踩烂。 勇光没有多想，停下穿针，把目光转向楚明伪装的林三宝，道：“三宝兄的鉴断准确无误，连我内心想法都能看出来，实在佩服。” 勇光一句话，把所有人心思都拉到楚明身上。 修复技术是很好，但也只针对某个古董品类，而楚明可是在信息不足的情况下，鉴人鉴物。 而刚才黄傲仁亲口承认，自己到天禄店研究一个月‘虚浮光艳’残片，又回家翻阅大量古籍，本是前辈对晚辈的勉励，现在反而衬托了楚明鉴定技术有多厉害。 “林家有福气了。” “如此年纪就能打败名宿高手，不出十年，必将有机率挑战宗师门槛。” “虽然我输掉几万块，但能看到未来宗师扬威，也算值了。” “林师傅，之前多有得罪，请您勿怪。” “……” 古董圈就是纯粹的利益场，在面对前途无量的新秀，围观者立场换起来不要太顺滑，恭维之词源源不断扑向楚明。 要是以楚明本性，还不喷施这群人无耻，然而现在挂着林三宝的脸，不能做得太过分，甚至还 要按住黑子。 当然有几个人是不能放过的。 黑子作为随爵不用在乎脸面，逮着黄傲仁、朴岩使劲挤兑。 围观者纷纷调转枪口附和，把二人说得恨不得钻入地洞。 楚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开口道：“阿围不得无礼，前辈高风亮节，见我腼腆内向又自卑，才故意抛引子让同行们注意到我，不是真鉴定不出来。” “不愧是林家人，道德素质就是高。” “啊呀，林家真是有福气，养出个不恃才傲物，彬彬有礼的天才，将来肯定能走得很远。” “当代古董圈三十五岁以下青年前十，必有林师傅一席之地。” “……” 众人纷纷把之前赞扬黄傲仁的话，复刻到楚明身上。 黄傲仁一旁输光光的朴岩，怒道：“没本事装什么大蒜，害得老子输光光，我要是你现在直接一头撞死算了，免得丢人。” 黄傲仁气恼，再想到几近退圈的处境，一口老血压不住，‘噗’从嘴里喷出，刺眼的鲜血晒在桌上。 “对前辈不敬，该打！”楚明紧抓机会，故意愤怒道。 黑子会意，上前伸手提起朴岩‘啪啪’扇脸，嘴里怒斥：“黄前辈用心良苦提携后辈，岂是你这种宵小败类可欺辱……” 第491章 落毛凤凰 黑子用维护黄傲仁名誉做借口，当众拧着朴岩打脸。 朴岩脸颊肿大疼得嗷嗷叫。 其他人都在补救之前错估‘林三宝’，赞扬之声不绝于耳。 外人声音如一根根针，不断刺激黄傲仁的神经。 这那是打朴岩的脸，分明是在本来就习稀碎的尊严上猛踩，黄傲仁一口气上不来昏死过去。 有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除了黄傲仁三名手下关心其状态。 “三宝要是有这份功力，不至于被欺负那么惨。”张雪低头看着楚明假脸心里感慨。 同桌北面位置的金颂，美目闪闪发亮，心中不知道想什么。 63号桌，南边位置的老鹤组织黑姐，跟萧萧打赌输了，脸比墨水还黑，恨不得生啃了黄傲仁。 心地纯善，以楚明为绝对中心的萧萧，盯着大屏幕握紧拳头，道：“我就说掌柜一定能赢。” “欠你一次人情。”黑姐还是愿赌不服输。 57号桌东面位置的林三宝本人，心情极为复杂。 他可是知道‘林三宝’那张面皮底下真正身份。 17虚岁就有如此强大的鉴定术，未来成长到什么程度不敢想象。 “啊呀，这林公子能在信息不足，那么短时间鉴人鉴物，将来称王也不是 不能想象。” 假扮不存在的关中岩年画轩大掌柜伍木因的丘二南发出感叹。 此刻丘二南的装扮，是之前吓过楚明的柳烟老态龙钟样子，说话神态很诡异，之前吓了同桌，此间大家却都纷纷点头同意。 塑料盟友诨号老鹤的泰仁，目光盯着大屏幕闪烁道：“是很强，但没你说得那么绝对。” “哦，泰兄有何高论。” “林三宝可是林家人，背景资源都是行业顶尖，加上本人天赋，我不信有多少人能比得上，除非是中原世家。” 同桌另外两只队伍领头人提出异议。 林三宝本人视线也从大屏幕转移望着泰仁。 “之前我在隔壁蓉城高升桥古玩摊市，代理出售一批汉安丁家的物件，就碰到个小朋友，我认为他就不比林三公子差。” 泰仁很享受被众人关注的目光，故作深沉顿了下，在别人催促下才继续道：“那人就是最近半年在蓉城搅风搅雨，年仅十七岁，姓楚国楚，名单个字，明天的明，楚明。” “他？我记得不是说背后有高人操盘。” “嗯，现在又不是古代，圈内规则晚上，十七岁想冒头可不容易。” 两个对手提出质疑，林三宝则是很惊讶询问细节。 泰 仁没隐瞒，把当日跟说自己叫林日的楚明交流构成详细转述。 身后。 丘二南跟吴明瀚对视。 泰仁话里话外无不显示对楚明‘认识’，如此一来，泰仁是否可能跟金有过最直接接触。 二人默契想着，提前行动把泰仁拿下来拷问。 54号桌。 红姐紧紧盯着大屏幕上呈现的楚明，还在怀疑是否真的是‘林三宝’，心里讨厌感更加强烈了。 “都别赞扬了，之前我掌柜开启开启场外盘，下注的人赶紧把尾款补上来。”大屏幕里，黑子丢下打昏厥的朴岩伸手跟围观要账。 众人都很爽快找工作人员补足尾款。 “身高差不多，但张狂又毫无素质的样子差很多。”红姐盯着大屏幕要账的黑子嘀咕。 之前在七十号桌，黑子假扮大师级八阶高段鉴定师，成为红姐外聘掌眼师傅。 后来楚明过来一挑三，把包括红姐在内踢出局。 红姐在转换身份重新入场前，是看过黑子跟楚明在阳台谈话的场景。 从刚才一直就在怀疑现在挂着‘阳明’铭牌的黑子，就是那个掌眼师傅。 然而，一个性格沉稳有耐心，一个外放泼皮无赖，加上口音、眼神相差太多，所以红姐此刻否定想法。 这一否定就远离真相，楚明身份暂时没有暴露危机。 “调查伍大郎的人还没消息吗？”红姐转头问身边小弟。 小弟指着附近57号桌汇报：“老鹤身边跟着两人，正是跟伍大郎同店铺的大掌柜伍木因、随爵伍小明。” “那草包怎么会跟岩年画轩搅合一起？”红姐狐疑问道。 小弟回道：“据说是盯上伍木因身上价值两百万的锦缎古衣。” “还是那么没出息！找人盯死，只要稍有动作立即汇报。”红姐冷声下令。 小弟拿出手机传达命令。 …… 这头。 楚明很难受。 张雪‘邀’他到会场外咖啡馆一叙， 想到之前伪装成‘伍大郎’在70号桌一挑三，张雪就是其中之一。 张雪感知那么敏锐，他怕暴露被算账。 “不喜欢喝咖啡也可以。”张雪小声道。 楚明松口气正要回话，张雪接着笑眯眯道：“那么我们下去黑市‘武斗’。” “雪姐，我……” “请。”张雪做出邀请动作。 楚明知道不去不行，手机也要不回来只得苦哈哈起身。 随后在众人赞扬声中，和张雪联袂离开。 黑子跟工作人员交代要把资金算好，也跟着离开。 同桌，金颂目光紧盯 着楚明背影，而勇光被很多人围着，想和楚明留下联系方式都没机会。 至于昏厥的黄傲仁，已被手下带走去治疗。 输光裤衩又被黑子大昏的躺在地上的朴岩，最终被工作人员抬走。 本次25桌的竞价到此落下帷幕。 最后开启的大盘正在结算中，主办方赚麻了。 …… 还是那间咖啡馆，不同包厢。 黑子被张雪强烈要求在门外等着。 啪~ 包厢门一关上，张雪脸色阴沉目光寒芒爆射。 楚明跟做错事小孩子，所在椅子上抱着膝盖，大眼睛眨巴着道：“我没给宝哥丢脸，您为什么要生气。” “自己看。”张雪拿出楚明的手机，调出开赛前林三宝发来的信息，屏幕对准楚明。 楚明扫了眼后嘴角疯狂抽搐。 信息内容是，‘林三宝’是伍大郎，是蓉城棺材村人士楚明，鉴定技术优秀，不会输给黄傲仁，让张雪不必担心。 “姐姐，我错了。”楚明唰了跳起来，在沙发上跪坐低头道歉。 张雪放下拿手机的手，原地冷哼道：“错哪儿了？” “不知道，但祖师爷说过，跟女孩子别管对错，先道歉求原谅就对了。”楚明低着头小声回道。 “楚萝卜！”张雪暴怒。 第492章 脑袋坏掉了 “你叫我什么？” 楚明在椅子上双手抱膝，眼睛瞪滚圆，‘楚萝卜’这个称号既熟悉又陌生，想不起来具体在哪儿听过。 张雪美丽容颜扭曲，道：“装傻！” “真没有啊。”楚明摇着脑袋道。 呼呼~ 张雪竭力按住即将暴走的情绪，而后吼道：“十年前函谷关镇！” “函谷关镇……嗯？有点熟悉呢。”楚明皱眉嘴里嘀咕着。 张雪见状再也控制不了怒气‘唰’扑上来，楚明感觉眼前一暗，可怕压力扑面而来，吓得在椅子上站起来后退，一步就顶到墙角退无可退。 “对不起我错了。” 面对如猛虎下山面色狰狞的张雪，楚明举起双手过顶道歉。 啪！ 张雪手掌贴在楚明腰部后墙上，另外一手抓着手机举起，仰头怒道：“那年冬日早上，有个长得跟晒干白萝卜的小屁孩，摔进冰冻孟家沟河里，恰好我路过救起来带到镇上医院治疗，后来我去处理一件古董下午回去，萝卜干苏醒过来没大碍，问了些问题，却什么也答不上来，我寻思着带回洛邑找靠谱医生检查，结果……” “萝卜干意外暴毙？”楚明下意识接话。 张雪双目猩红冒光。 楚明赶紧 纠正道：“对，是小孩，不是萝卜干。” “重点是称呼吗？！” 张雪气炸了，想用手机砸开楚明脑袋看看，里面装得的是什么，才能怎么胡闹。 楚明却觉得很委屈，不敢表示小声道：“后来呢？” “你还没到洛邑就偷偷溜走，害我……” “稍等。”楚明硬头皮打断，在张雪狂暴神情中小心翼翼纠正道，“我这张脸是假的，是你的追求者之一，所以你不可能看出来我跟当年那小孩有相同之处，说成是我，有点过于牵强了。” “闭嘴，好好看看三宝发来的信息，当年他也在场，他百分百肯定你就是那萝卜干小孩。”张雪快把手机贴楚明脸上。 楚明撇开脑袋道：“我视力没问题，信息上就没说我是萝卜干小孩。” “还狡辩！”张雪喝道。 “真的，不信你自己看看。”楚明不敢生气恳求道。 张雪按着墙的手转移到楚明肚子上，防止他逃跑，才把手机屏幕转过来查看。 楚明正好撇着头，此刻被墙上留下的掌印吓得身体抖动。 别看刚才张雪手掌贴上去还发出‘啪’的声音，但是从这几年跟黑子缠斗的经验分析，力道其实不重，万万没想到，留 下将近一厘米深的掌印。 “般若掌还是韦陀掌？姐姐是女的，应该是峨眉派老尼姑伤我无忌哥哥的飘雪穿云掌……” 哪个少年没有武侠梦？楚明心绪一下飘到金庸的武侠世界里。 这时。 张雪也看到手机信息，面色闪过一丝窘迫。 之前林三宝发来的信息有两条，她给楚明看的是自己都没注意的第二条。 “该死的，你是武大郎！”张雪猛地抬头杀气比刚才浓郁。 楚明飘离的思绪一下被撺紧，嘴唇颤抖道：“是单人旁的伍，不是武大郎的武。” 这也没谁了，多危险档口还有时间纠正。 张雪气笑了，手贴着楚明腹部冷哼道：“十年前你害我寒冬腊月跳孟家沟找人，十年后顶着一张欠揍的假脸把我踢出局，你说该怎么算？” “等等，就当萝卜干小孩真是我，但跳进河沟里也不是个人主观……” “狗屁，我说的是后来你溜走，害我折返回函谷关在河里找好几天的事，被冻得差点截肢。另外你就是那条萝卜干，别想狡辩了。” 张雪把手机再次怼到楚明面前怒斥。 楚明定睛查看。 信息内容是‘他就是十年前你在函谷关救下的小孩。’。 “他 说是就是？他可见过……是我没用真容和他面对面过。”楚明提出质疑。 张雪冷哼道：“这十年来他通过和林家交好的业内信息平台，一直在搜寻你，还请圈内着名修复古画像大师傅，推演你长大的相貌，每年都更新，瘦的、胖的样子都有。” 修复古画像，跟摸骨一样是从中医衍生出来的技术，对人体的熟悉远超普通人想象，跟计算机模拟人像有得一拼。 以林三宝手里的资源，请个厉害会这类技术的工匠不难。 楚明无话可说，自己毫无疑问就是萝卜干小孩。 他不解道：“为什么我没有印象去过函谷关呢？” “你脑袋进水了呗。”张雪回道。 “虽然姐姐是俺的救命恩人，但也不能张口骂人吧。”楚明战战兢兢表达不满。 “谁骂你了。” 张雪缩回按在楚明腹部的手，后退在椅子上坐下来手机丢在茶几桌上，道：“医生说过，你掉进河里冻得有点久，再晚点捞出来就算能活下来也要冻成傻子，想来应该是脑神经受损影响记忆了。” 楚明本来低头摸着自己腹部，庆幸没被‘飘雪穿云掌’给击穿，听到张雪的解释，按着腹部的手顿时僵住。 自 己记忆有损伤吗？有，且入行后得到确证。 前段时间，丘老八制作的微缩景观水晶球，让胖子带回去棺材给他，就发现过小时候存在个自己没影响，躲在爷爷屋内的人，后来胖子证实是他的小姑姑。 另外，他忘记自己练过武，但不管是老齐、风君道等武学宗师，第一眼看见他就确认有武学底子。 一个两个还好，那么多人都一样说法，那就不是谎言。 “是了，七岁记忆有些混乱残缺，但是之后基本都没问题，那么毫无疑问发生过脑袋被伤的情况。”他感慨道。 张雪斜眼道：“脑袋坏掉也不是大事，你还没说明为什么当年跑了？” 楚明吐了口气跳下椅子，好奇道：“有个问题我想先问清楚。” “你还跟我提起条件，是觉得自己骨头比墙壁硬吗？”张雪冷冷道。 楚明撇头看了眼墙上掌印，身子抖了下，面色挂上讨好笑容，道：“雪姐误会了，小弟是恳求不是要求。” “态度还可以，坐下说吧。”张雪指了下身边的椅子。 楚明哪敢坐，张雪突然暴走想躲都没得躲，随口应付一声，问道：“当年你救我只是顺手，为什么十年孜孜不倦找寻呢？” 第493章 女流氓 楚明从不支持老祖宗说的，人性本恶或人性本善。 他觉得人应该就是负阴抱阳的太极图，善恶本一体，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所以无法理解就算后来他死了，萍水相逢的情况下，张雪至多感伤一阵子，何至于十年来一直惦记着，任由林三宝花大量金钱找人。 “我是柳城镇人。”张雪说道。 楚明闻言眼睛瞪大来回扫视，然而对张雪的脸毫无熟悉感。 张雪翻白眼冷哼道：“你都可以从关中跑到蜀地，我就不能到更近的洛邑吗？” “可以，问题你跟宝哥是青梅竹马，他可是鲁省人，请问这么跨越两千里做到的？”楚明提出疑问。 “谁说他是鲁省的？” “他……啊，我没疑问了。” 楚明想到解放后国内很长一段时间吃公家饭，古董圈为了不跟惹怒公家基本转为地下，后来那场众所周知影响大江南北活动中，圈中同行们到处流窜捡漏，林三宝外公外婆别说从中原跑到隔壁泰山所在省份，就是到北海都不意外。 “我妈妈是柳城镇人，我爸家族世代在函谷关，他是跑货车的，路线固定在洛邑和长安，小时候我跟着两头跑，二百多公里路程不算远。”张雪语 气恢复平和。 楚明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张雪侧脸，道：“那为什么我对你没印象呢？” “在被水淹前，柳城镇人口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当时你才五岁多，跟那个假和尚和还有曹家假小子几人到处搞破坏，所以我才能记得你。”张雪说到这面色黯然。 楚明心里一突，张雪一定有至亲死在十一年前柳城镇水淹当中，情绪才会如此快速转变。 同时也解开疑惑，他掉河的事让张雪想起一年多前的伤心事。 “当年那场水灾，我亲眼看着弟弟被渭河支流泛起的浪卷走，我没能抓住。” 张雪低着头使劲掐住手指，颤声道：“我和弟弟是双胞胎有特殊心灵感应，很长一段时间，每天夜里我都能清晰感受到，被水淹没后的窒息憋闷……” “这不是你的错，当年的你也不过才十岁出头，自救都很困难。”不论证心灵感应，楚明觉得张雪更多是自责，赶忙宽慰道。 “你比小时候混蛋样好太多了。”张雪突然抬头，挂着泪水的脸庞带着讥笑。 楚明神情瞬间僵硬道：“收回我刚才的话。” “十几年过去噩梦早已远离，我还用不着你来安慰。”张雪撇撇嘴又质问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当年一声不吭就跑了？” “没印象，甚至为什么我会跑到函谷关也没有。”楚明抓着脑袋苦笑道。 他是真没有一点记忆，直到今日之前，他都没想过自己会跑到函谷关去。 要知道记忆里，他是一路偏西向南翻秦岭，怎么可能跑到东北方向。 张雪思考了下道：“那看来是有人在幕后干扰，包括你恰巧掉在我家门口。” 楚明猜想跟丘老八有关系，这事没法提就不作答，反问道：“你很早就被中原世家照顾吗？算起来你那时候也没多大，为什么能去处理古董。” “你十七岁都能在蓉城古董圈乱搅，难道别人不行。” “倒也是。”楚明点点头。 “顺便纠正你下，我奶奶的妈妈就是中原世家出来的，所以我不是看中而是回归。”张雪说道。 楚明单眼挑眉道：“那你为什么拒绝宝哥的求爱，难道是因为私生子身份？” “你哪里听来的八卦？” “圈中盛传。” “真相偏离十万八千里！事实是我追求他被拒绝，而不是反过来。”张雪翻白眼。 楚明不信，张雪脸蛋身材都是一等一，林三宝没有理由不同意，他坚信是中原世家在 搞鬼。 “别想了，中原世家连我太姥都控不住，还想控制我？主要是三宝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另外，追究起来，他舅和我是堂亲戚。”张雪深知楚明心中所想。 楚明好奇追问道：“关系很近的那种吗？” “出五服了。” “那算个嘚的亲啊。” “准确说是快出五服。” “害人误会，麻烦下次精确点。” “你个小萝卜干，还教训起来我来了啊。” “不敢。”楚明赶紧认怂，免得被一掌贯穿肚子。 张雪认真扫视楚明，道：“把脸摘掉，我要看你现在长什么样子。” 假脸出自柳烟之手，可以循环使用多次，楚明也没小气，伸手从边角小心扯开。 张雪瞪大眼盯着。 当假脸完全扯开，张雪大呼道：“难怪三宝能那么肯定。” 张雪很无语。 古人都说女大十八变，男的何尝不是，可楚明五官竟是等比例放大。 “眼神比小时候还蔫坏……” 张雪说着抓住楚明手臂拉上前，先是揉拧头发再到捏脸颊，感慨比小时候有肉Q弹，然后张嘴啵了亲一口。 “啊~”楚明发出贞洁流失的尖叫声。 “怎么了？” 外面黑子闻听后推开门，见到张雪几乎贴着楚 明的脸颊，愣了下后赶紧关上门。 “叫个屁。” 张雪松开楚明推开，翘起二郎腿道：“你就是在你外婆家出生的，你妈妈也在那边坐月子，我还给换过尿布，那时候就亲得不想再亲了。” “你你……” “我不过是看你现在脸颊肥嘟嘟的，和刚出生半年差不多样子，想回味下当年，不会负责的。” “女流氓！”楚明捂着脸颊很是委屈，这亏是注定要不回来了。 张雪耸耸肩，道：“说点正事吧。” 楚明生闷气那脑袋扭一边，要不是打不过现在就走。 “小屁孩，我可是大你整整九岁，跟你小姑姑一个年纪，是长辈，你不需要委屈。”张雪笑道。 “唷，原来你大宝哥三岁，难怪……” “女大三抱金砖，你的话伤不到我的。”张雪淡定道。 楚明感觉一口气上不来要窒息，犹猛然惊醒道：“你认识我姑姑？” “在你出生后，你姑跟着来柳城镇，我们可是好闺蜜，还在大开寺佛像前结为姐妹呢。”张雪骄傲道。 楚明记忆里就没有姑姑，不理解张雪情绪，瘪嘴道：“女流氓结拜而已，也值得骄傲？” “你另外一边的脸颊也想被亲一口吗？”张雪斜眼道。 第494章 太委屈 楚明吓得捂住脸。 张雪一脸鄙视，随后正经道：“南渊六艺之书艺，是中原世家之一出来的。” “啥？”楚明错愕道。 “我知道很奇怪吗？都说了，我和你姑是正八经的结拜姐妹。” “不是，你这消息是小姑姑告诉你的？” “是的。” “她在哪儿，应该还活着吧。” “别问我她在哪儿，自己去找。” “雪姑姑……” “这招对我没用。” 张雪翘着二郎腿从口袋掏出一根烟点燃，道：“金就混在今日这场竞价局里。” 这又是个重磅信息。 楚明从椅子上蹦起来，道：“长什么样子，男的还是女的。” “自己找。”张雪还是一个态度。 楚明无语道：“不谈感情，咱们来场交易，请张掌柜给个价吧。” “观山阁不缺钱，也不缺史诗级古董。”张雪吐着烟圈，在半空一圈套一圈，帅气得很。 楚明也不顾得讨厌二手烟，追问道：“那你需要什么。” “帮我搞定三宝。” “当我没问。” 楚明坐下嫌弃道：“有点素质，别让未成年抽二手烟。” “变脸比换裤子还快。”张雪骂着但还是掐灭烟头，并挥手驱散烟气。 楚明并没有感谢之情，心中只有满满的怨气。 一个 个的，明明手里都有信息，却非得死咬着不说。 张雪把咖啡推到他面前，自己抓起一杯喝了口，道：“别一副怨妇嘴脸。我只知道金在场，并没有更详细信息。” 楚明提起精神来，问道：“你似乎能看穿假脸对吧。” “之前伍大郎那张，我费了点力气就看出来，林三宝这张比较难，不是因私人情感干扰，而是前一张太欠揍的缘由。” 张雪解释得很模糊。 不过楚明拿到想要的信息很满意，他追问道：“我手里的假脸是大佬亲自制作的，你既然看穿，那么……” “前提是金也是伪装入场，然而我不知金的长相，所以不存在前提。”张雪解释道。 楚明顿时蔫了，叹气道：“这也隐藏得太深了吧。” “不算特别，天下奇人异士多如牛毛，走在街上一搬砖盖上去，说不定砸死的是个盗墓大宗师。”张雪淡淡道。 楚明没心情吐槽烂比喻，思考用什么办法把金筛选出来。 “这场竞价局，金可能是幕后推动者之一，你可以尽量进阶往上爬，随到时候着人数减少，从中找出来的几率就增大了。”张雪建议。 楚明揉着太阳穴道：“这方法太慢也笨，但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如此了。” “我很想留下来帮你，可惜但下午得飞沪市参加国际拍卖会。” “所以你打算提供下书艺的信息？” “想屁吃呢。” 张雪站起来道：“中原世家之所以能千年不断，就是握着别人渴望的源头技术，每一家周围都遍布跟随者，别说我一个外围成员，哪怕是身处核心，有些事也没资格触碰。” 说完张雪直接离开。 楚明头疼靠着椅背。 张雪的话意思很明白，中原世家不可碰，碰则死。 他能做的就是跟渔民撒网，从外围一步步收紧，把鱼逼到死胡同，自己跳出来蹦跶。 “阿明，你疯了。”黑子从外面进来关上门着急道，“普通人的情感纠纷，外人都千万别碰，何况是两个背景去雄厚的家伙，到时……” “她是我姑姑……”楚明把过程详细转述。 黑子听完后觉得脑袋肿胀，坐下好好消化理清楚后，道：“会不会太凑巧，一个个冒出来都是你认识的？” “是不是凑巧就看从什么视角切入。” 楚明眯着眼道：“比如以前从关中一路往西偏南走，路途遇到好心人、坏蛋们，到后来被你和老舅在街上所救，以为全是偶然，等到丘老八出来，才发现都是安排好的。” “怎么感觉你是 提线木偶呢。”黑子同情道。 “活在这世上，又有谁不是提线木偶？线可以是人为的有形，也可是无形的，比如秩序、法律法，无不在规范人们的行为举止。” 楚明很淡定道：“在没法超脱三界外，与其忧伤难受，还不如想着如何在舞台上跳出专属舞曲。” 黑子见楚明怎么无所谓，也就收起担心问道：“那敢问你给自己编排什么舞曲，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张雪建议进阶等减人数，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我觉得还是太被动，毕竟金也许会中途退出，所以还是按照之前咱们的想法把老鹤拿下来，先保证金元宝不死，然后从他口中看看能否撬出点有用信息。”楚明解释道。 黑子点点头道：“那是文斗还是武斗？” “你和萧萧的实力都算不错，但今日这场竞价局卧虎藏龙，保不齐跳出个大佬，咱们必然吃亏，因此还是文斗吧。”楚明做出决定。 “没错，张雪竟会峨眉绝学。”不愧是好兄弟，黑子也想到金庸小说的‘飘雪穿云掌’，看着墙上掌印直打颤抖。 说完，黑子又追问：“你姑姑会不会在函谷关住着？要不要让胖子算一卦。” “姑姑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胖子、丘老八倒 是都知道，可惜一个每天只能离开棺材村两小时，一个死哪儿去都不知道，这事就没得搞头。” 楚明很是无奈，就算姑姑现在站在面前，自己都认不出来。 黑子安慰道：“别伤心，没死总有相遇的那天，就跟丘老八一样，在合适时间自己跳出来，虽老不正经不给真容，但也给明示了。” “嗯呢。”楚明宽慰不少。 这时。 萧萧发来短信。 “大妹子不愧是你愚忠粉，靠着无条件相信，反客为主非但没有失身，还赚到一次人情。”黑子看着楚明手里信息嘀咕。 “会不会说话？”楚明不满黑子对萧萧的评价。 信息里，萧萧汇报自己跟黑打赌的事，并说明红姐去老鹤那桌比斗。 “正好咱们过去57号桌，文斗一把。”黑子提议。 楚明同意，让黑子去跟主办方收回外盘资金，开五百万资产证明。 “对了，之前25号桌那局，张雪吃下朴岩的投注加上最后，共计投了105万，得翻一倍得赔付，她没要就走，是故意留个你的吗？还真是好长辈啊。”黑子说道。 楚明也才想起来这事，点点头道：“怎么说也是跟我姑姑在佛前三叩首结拜过，给十年后重逢的侄儿侄送点见面礼也是应该的。” 第495章 冤家齐聚 楚明和黑子来到主办方服务中心结算。 “他奶奶的，结拜的事肯定是假的。”黑子拿着支票愤怒道。 楚明黑着脸，还是他们太年轻了。 张雪早十分钟过来，要走25号做他开启的场外盘中奖的210万，还把相关手续推给他来负责。 现在扣除平台抽成和保证费和预交税费、行业建设资金等杂七杂八费用加起来，最终到手才五百二十万。 “现在的社会太黑暗了，整整1200万资金盘，胜利九成九九，结果到手还不到一半。”黑子抽泣道。 楚明回神恶狠狠道：“走，跟协会要账去，你我都是阴门人，凭什么要给协会充值。” “冷静。” 黑子赶忙拉住楚明拖到角落小声提醒：“这地方本来就是协会办公地点，拿来举办竞价局收点钱也是合情合理，咱们要去闹反而丢了分。” “那1200万抽120万，太心黑了吧。”楚明还是不爽被抽血。 “嗯，是心黑，下次咱们就不让主办方代理，如此一来，扣除兑付投注的外，余下能全拿。”黑子安抚道。 呼呼~ 楚明连连大口呼吸数十次，才勉强把愤怒按下去。 随后，两人回到比赛会场。 现在午后，会场就墙上通风扇 和天花板吊扇，室温着实不低，但现场没有人抱怨，斗得火热。 57号桌。 西面、东面、和南面位置都没变。 分别还是伪装年轻人只带着老者阳明的林三宝本人，老鹤组织名义头领‘老鹤’泰仁，以及中年男。 北面位置被黑姐取代了，萧萧跟在后头。 本轮是由主办方提供物件，在十分钟后主持人会过来主持。 大家都没说话，闭眼或者观察周围。 楚明一路走过来，受到不少恭维问候。 他维持着‘林三宝’腼腆内向人设，低着头小声回应。 “哼，不过是黄傲仁爱才给了展示的机会，瞧他那嘚瑟的样子。”泰仁冷哼道。 黑姐当即张开眼转头看着走来的楚明，道：“草包。” “你说什么？！”泰仁阴冷质问。 黑姐把视线转回来反问：“你又激动什么呢？” 泰仁知道继续开口，就要坐实‘草包’名头只能憋在心头，牙齿嘎嘣作响，发誓这一轮要黑姐好看。 转眼间，楚明带着黑子来到57号桌西面，拉住椅子上坐着真正林三宝的手，道：“辛苦你占位置了。” “我……” “怎么，不听话了吗？”楚明低头眯眼道。 林三宝还指望楚明能拿到‘方天印’，只得屈 服起身，道：“掌柜请坐。” 楚明点点头坐下。 同桌，黑姐、泰仁的表情古怪心里各有想法， 南面位置的人激动，道：“林掌柜好，我来自……” 楚明简单回应着。 就在这时，红姐带着三名面向凶悍的手下过来。 其中一人抓起南面位置人的后领口提起来，塞上一张五万块支票，道：“去吃午饭。” 这人很不服气，但见到红姐后迅速缩脖子，拿着五万块老实离开。 “麻烦给组织留点名声。”泰仁怪声道。 红姐落座斜眼道：“在你八年英明领导下，老鹤组织不是黑道胜似黑道，还有个屁民声。” 泰仁瞬间吃瘪。 “今日主要是斗宝，不是组织办公室日常，能安静点吗？”黑姐闭着眼冷哼道。 红姐挑眉头道：“你算老几，论在组织里的资历，你也不过才区区十五天。” “老子当前任的副手十年整。”黑姐冷喝提醒。 “依旧不入流。”红姐回击。 黑姐闻言撇嘴道：“那接下来就看看到底谁才是不入流。” “开个盘吧。”泰仁说道。 “草包！”红姐鄙夷道。 泰仁脸色瞬间刷黑，在坐下紧握着拳头。 随即，同组织的三人大眼瞪小眼，都恨不得生吞对方。 这边。 楚明坐正维持人设低着头。 他心中觉得好笑，老鹤组织果真跟之前推断一样，就是个松散组织，这种情况都要斗嘴。 好笑之余，是对推进取代‘老鹤’计划的信心增强。 这时，手机震动短信进来。 是站在他身后的林三宝发来的疑问，为什么要掺合进老鹤组织。 楚明转头指了下黑子。 黑子当即转到林三宝左侧空位，小声解释：“巧合。” 林三宝面露郁闷一时无言。 最右侧的老者阳明移动黑子左侧，道：“不要当我家掌柜是笨蛋。” “不敢，阿明也没想到红姐会过来。”黑子避重就轻回道。 阳明给的压力巨大，不敢距离太近，黑子把林三宝推到中间位置。 同时间。 泰仁身后三人中，快要进棺材妆容的丘二南和帅随爵吴明瀚表情很不自然。 本来按照计划，他们打算提前动手，把泰仁拐到外面做掉，没想到黑姐到来，接着楚明假扮林三宝，现在更是来个红姐。 “现在怎么办？”丘二南撇头手指在吴明瀚手里写字。 吴明瀚常年在地下坟墓摸索，对于各种通信方式是基础能力，瞬间就读出意思，翻在丘二南手心写字：“道爷既然到场，一切由道爷来决定 ，咱们看情况配合。” “了解。”丘二南回道。 黑姐身后，萧萧以黑姐随爵肆无忌惮看着对面的红姐。 萧萧认为红姐到来，是因为自家掌柜假扮的‘林三宝’，心里只想着什么出手扎铁签，扎哪儿才会致命。 红姐身后三个面向凶悍的壮汉，其中一人现任白长老的手下，转投到红姐旗下，蔡水元的老大哥。 老大哥观察所有人的反应，心思重点放在‘林三宝’身上。 之前透过大屏幕感觉还不强烈，现在越加觉得熟悉，跟红姐一样觉得讨厌。 嗯？ 楚明感知敏锐，察觉到老大哥的观察，微低着头余光扫了眼。 这是真容吗？ 长得还算不赖，身体看着也强横。 楚明对比前天在资市芙蓉苑206号三千块竞价时，遇到的那个庄家形象。 蔡水元一口咬定，那个庄家就是自己的老大哥，肯定是不会有假。 此刻他觉得两人无法重合，不是说相貌外表，而是气质。 要知道当时，庄家输掉后又哭又闹，活脱脱的泼皮无赖一个，而现在整个人给人一种俯视八方，绝顶强者的味道。 “南面后方三人中间男人的武力，等同大师级六阶，擅使暗器。” 此时，楚明耳朵里飘进一缕轻柔提示声。 第496章 叫我靓仔 大师级六阶！ 楚明心里咯噔了下，转头看着把自己化妆老化的阳明。 发提醒就是阳明，声音轻柔不是阴柔，就像是大锤子撞钟，看似勇猛落地时轻飘飘。 阳明见楚明无声询问，轻轻点了下头，意思是自己没说错。 楚明给了个感谢眼神，望向红姐身后。 阳明特意提醒的男人，就是老大哥。 之前黑子伪装成高阶鉴定师跟红姐合作，就说过老大哥也在其中，也又暗示是个强者。 他并没有多在意，没曾想是个大师级六阶。 协会给古董各职业工种划分等级，出发点是为给酬劳一个标准，从侠义上来说等级不严谨。 比如同样是大师级别的武者，使用纯外功和暗器的杀伤力，是没法划等号的。 同时间。 老大哥心中也在思索。 老者明显就是阳明，他以前见过，那么椅子上的林三宝身份就没问题了，可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讨厌，恨不得上去踹两脚。 也许是嫉妒，同样是私生子，自己…… 老大哥反思了下，目光转向黑姐。 上一任黑长老和白长老是夫妻关系，都在蓉城棺材村居住，作为服务白长老的他，看现任黑长老，心中不免泛起凄凉。 不过才半个月，昔人已乘黄鹤去。 在众人各自心思流转中，本轮主办方委派的主持人带着两名工作人员过来。 嗯？ 楚明和主持人同时发出惊疑声。 主持人依旧是之前到25号桌美女主持，这次穿的是红底金纹旗袍，头发盘起来，还戴着眼镜，整个人更显得精神。 依照惯例，参赛者得起身拱手，楚明回神后跟着。 “麻烦了。” “为诸位先生服务，乃是陈韵的福气，若有处理不当敬请指出来。”主持人作揖回礼。 礼毕各自落座。 主持人陈韵移动到桌子东面与南面夹角。 陈韵的选择是有讲究的，东面位置是泰仁，南面位置是红姐。 二人是老鹤组织明面上一二把手，需要给予尊重。 陈韵打了个手势，一名工作人员抱着个长宽等高三十厘米，黑漆漆目测不了材料的盒子放桌子中间。 盒子里就是本轮斗宝竞争物件，为主办方提供，在座四方都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所以第一时间都在观察盒子，以期能发现点有用的情报。 主持人依照惯例，宣讲基本规则。 “小弟，这材料好像是轻薄的。”楚明身后三人中间，化成瘦弱年轻人的林三宝 本人，弯腰低头凑近小声道。 楚明盯着箱子抬着眉头，道：“叫我靓仔。” 林三宝能听出‘怨气’，表情错愕了下后苦笑道：“不是我非得把你身份信息说得那么明白，主要是她找了你整整十年，我都看在眼里……” “她是那个她？”楚明是真有怨气，但也不是不分场合乱发脾气，此刻是有目的的。 “就当我欠你的。”林三宝很小声嘟嚷一声，让楚明心中大喜洗耳恭听。 林三宝贴着楚明耳朵，道：“你姑姑和张雪共用一个身份，外界盛传被中原世家看中的是前者，后者本来就是世家内部的……” 楚明打断：“我刚才见的那个……” “投一百零五万的是张雪，和你在咖啡馆相见的是你姑姑。”林三宝说道。 楚明浑身一震头皮发麻，站起来并道：“你来，我去……” “她不跟你相认必有自己的考量，现在去也找不到，她也不会承认的。”林三宝伸手把楚明按回座位上。 楚明强行冷静思索。 确实如林三宝所言，姑姑要是有意相认，第一时间就表明而不会光说张雪的事，偶尔夹在一些信息了。 “她应该有给很明显的暗示，你应该有 察觉吧。”林三宝说道。 “暗示？” 楚明惊疑回忆，很快就知道信号是什么，嘴角一阵抽搐，如果那时候他不是惊吓过度，能把张雪有关的事摘出，真相其实很明显。 在咖啡馆包厢，张雪非要看他真容，看到时候先感慨自己是等比例长大，后是情不自禁吻脸颊。 现在回想起来问题不小。 哪怕张雪是姑姑的结拜姐妹，跟他一样外婆家也是柳城镇，关系比较靠近，但热情也有些过。 后面张雪还强调吻他是出于长辈态度。 “我太愚笨了，错过当面揭露她的机会。”楚明懊悔道。 “人没死就还有机会，不必失落。”林三宝安慰道。 楚明觉得也是，迅速摆脱负面情绪，而后扭头抖眉头没好气道：“她作为女孩子拉下脸来主动追求你，你竟敢拒绝！” 林三宝早预料到会被质问，淡定回道：“你姑用着张雪的脸追求我，让我怎么接？” 这话透露的信息量很大，让楚明瞳孔一阵剧烈收缩。 她爱他，他爱她，畸形三角恋的四边关系。 “你姑真变态，明明喜欢林少，却又舍不得姐妹情，拿着姐妹脸求爱，是打算二女侍一夫。”黑子嘀咕吐槽。 不仅是黑子，林三宝左边的阳明也听到楚明二人谈话，眼神露出不满。 楚明没法反驳黑子就忽略了，说道：“你跟张雪青梅竹马，后来喜欢上别人，就有点不地道了。” “你姑从三岁时到过函谷关镇，我们偶然认识，后来因为她我又跟张雪认识，那会儿我们都六岁。”林三宝一直知道自己喜欢的谁，所以情绪平稳。 楚明一时间语塞。 半晌后，他一脸晦气道：“恶心男女关系，你们爱死不死跟我无关。” 林三宝很错愕，怎么还突然发脾气了。 黑子伸手拍拍林三宝肩膀，小声提醒道：“十六周岁，看到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的年纪，别指望他能懂什么是爱情。” 林三宝闻言，知道楚明不是生气，而是理不清其中情感关系松了口气，道：“她说过，有一天如果自己的外甥找到也见过面了，就要去很远的地方处理一些事，我们再见面可能最少要三年后。” 楚明再次坐不住，林三宝嘴里她，明显只能说姑姑，急哄哄道：“这事为什么不早说。” “她和阳师父伯仲之间，我打不过。” 林三宝实诚透露，如果自己敢提前泄露真相，必然被迎面痛击。 第497章 号规则 楚明冷静下来。 姑姑和舅舅一样，都是在躲避仇家，才不能以真容示人。 仇家再明显不过了。 想要亲人相认，得把南渊六艺之书艺彻底打倒。 当前同桌另外三方同属于老鹤组织，组织幕后老大代号‘金’的家伙，正是书艺领导下的五大战将。 自己‘一路向东’的行动计划是真作对了，从老鹤组织一步步往上挖掘，从外围到核心把敌人清理掉，必然能揪出书艺！ “对了，虽然她警告我，但我还是要说自己的想法，你帮忙参考下可行不。”林三宝说道。 楚明好奇道：“什么想法？” “把南渊印公布天下，引人民朝浪倒逼官家入场。”林三宝说道。 楚明不顾同桌还有人，转头道：“靓仔，你会不会太天真了。” 林三宝瞬间一阵恍惚，楚明姑姑当时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连表情语气都是。 “哪天真了？” “哼，南渊别号昆丘，也称万山之祖，乃我族几千年来历代贤者孜孜以求的大宝贝，商周以降变成仙山传说，到近代被打进封建迷信圈，现在大家都形成固定认知，你突然宣告南渊是真实存在，不等于告诉世人，真有仙。”楚明说道。 “仙本来就存在， 人修成的啊。”林三宝还没意识到楚明的意思，只针对个别词语摘取出来。 楚明耐心道：“如果按照宝哥的想法，咱们将比百年前先辈遭遇列强围攻的情况还严重，因为意味着几千年来海内外对永生不死的追求不是空的，人们会疯狂的。” “这世界没有不死的，像是科学都证明，强如太阳也有自己的寿命。” “南渊是神话，当它走进现实，你觉得几个人能冷静。” “南渊不是神话，就跟泰山一样，因为历代圣贤帝王去封禅才赋予特殊符号，但你要是剥开外衣，会发现它也只是岩石、泥土、植被组成的山。”林三宝说道。 楚明吐了口气，视线转向左边的阳明。 阳明抬了眼睛，用一样方式声音飘进楚明的耳朵里：“他要是不天真实诚，早上在14号桌比斗时，你会注意到并产生好感？” 事实如此，楚明无以言对。 随后把目光重新转向林三宝，道：“宝哥的想法就跟粪便一样，不值得浪费哪怕一秒去思考是否能执行。” 林三宝愣了下道：“你跟她一样，每次我多说几句她就是这种嫌弃态度。” “她爸爸是我爷爷，一脉相承。”楚明不想再纠缠‘南渊印’暴 露后的后果，说着毫不相干的回答。 这时，主持人终于把规则说完。 其实也没多久，就五分钟，只是讲的都是通俗大家走到哪儿都能听到的规则，所以感知中时间过得慢。 接下来将事关本轮斗宝的规则，众人都精神起来。 “物件主人不愿意透露姓名背景，规则依本平台八号执行。”主持人说道。 红姐、黑姐和泰仁三人表情都控制不住的惊愕。 楚明看着箱子小声问道：“8号规则具体是什么？” “直接进阶。”黑子回道。 “蛤，什么玩意，那为什么之前没人选？” “条件有个三个，五千万资产证明，所带鉴定师要有大师级八阶巅峰证书，古董铺能在地级市排名前十，省区前五十，大区前一百。” “难怪没人选。”楚明点点头。 三个条件，单拧出来一个，能做得到的人还是不少，合在一起就真没多少人了。 楚明看向同桌三个对手。 东面位置的泰仁无需多说，顶着老鹤组织的领导者称号，凑齐三个条件不难。 南面位置的红姐，作为老鹤组织红长老十多年，人脉资源在那摆着，不怕搞不定。 北面位置上的黑姐有点悬，才刚晋升黑长老半个月，内部 整合都还没完成，想搞定三个条件实在太难了。 “可惜了，不能和妹妹同台竞技。”红姐叹气道。 “贱人。”黑姐没好气翻白眼。 红姐也不生气，一脸笑眯眯。 “以为把老领导搞走，自己就能只手遮天，全然没想过能否服众调动资源。”泰仁鄙夷道。 “草包。”黑姐不客气回击。 泰仁生气拍桌道：“死八婆，有种再说一句。” “草包、草包……”黑姐一口气不带喘，连说数十次。 红姐不甘示弱，阴阳怪气道：“被新人骂草包，这组长当得真失败，要我直接挖个地缝赶紧钻进去，免得在大庭观众丢脸。” 泰仁两边太阳穴直凸凸，头顶肉眼可见冒青烟。 这边。 楚明得维持‘林三宝’内向腼腆人设，不仅不能围观，还得把脑袋垂下，为此憋得浑身难受。 “老鹤组织从成立以来到现在初心不改啊。”一道感叹声突兀闯进来，吸引众人目光。 来者是金颂，穿着一身粉色男式西服。 之前楚明、黑子和萧萧三人，在悦华酒店所在大厦另外一面夜总会迎宾大厅前，第一次见到金颂，是穿着漏背晚礼服长裙。 不说打赌的事，楚明三人都承认，金颂美得冒泡。 此刻三人心思又一样心思。 金颂帅得掉渣。 “你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来做什么呢？！”泰仁把愤怒发泄到金颂身上。 金颂可不是什么好脾气，当即冷笑回击：“大爷来干草包。” “你他娘找抽。”泰仁拍桌而起。 同时间，红姐望向自己对面位置的黑姐，道：“引入外人，过分了。” “这可是大众进阶局，不是组织内部小游戏，我和金少爷合作，似乎不违反上面定下的规则。”黑姐淡定道。 红姐无话可说。 姐妹交流见，金颂走到黑姐身侧，手扶着椅背扫视一圈，道：“我够格没？” 不说金颂背后的渝州造假大王金元宝，就光执掌的玉玄古玩店，在渝州兴隆街就玉石品类的代表，和日常交易额，就远超8规则。 “资格是没问题，但来晚了。”泰仁冷声道。 “知道你个草包会害怕本少爷，但没想到怂得那么不遮掩。”金颂针锋相对。 泰仁不屑道：“本大爷会怕个不男不女的吗？光嘴炮没用的，想入场就得取得所有参与方同意，而你大爷我给多少钱也不会同意。” 主持人宣布本轮斗宝规则前，想找人合作都可以，宣布后就不行了，得得到参与四方都同意。 第498章 目的是什么 “草包就是草包。” 金颂一脸鄙夷，道：“本次古董进阶局补充规则，任何人都有权利发起武斗，挑战所有基础规则。” 这时，玉玄古玩店的普通员工小晨走来。 在不同方位的黑子和萧萧同时心生警惕。 中秋节到兴隆街玉玄古玩店‘上拜贴’时，楚明开启过万物眼鉴定过，小晨能力比渝州名宿离上卿还厉害，身体里内力浑厚比肩老齐。 楚明在游轮上也见过小晨，双方交流还算愉快，此间他没有多大反应，相反对金颂提出的规则感到迷惑，转头询问林三宝：“她说的规则真存在吗？” “是的。”林三宝肯定点头。 “那有这条规则在，还定那么多有屁用，只要不服气直接开启武斗就可以。”楚明吐槽。 “死斗。”林三宝回道。 楚明心头一震。 武斗中的死斗唯一规则，是必须有一方死掉，如果不服气可以一直推人上去战斗，直到有一方认输为止。 从古至今，能坦然赴死的有几个？ “你厉害。”泰仁认识小晨瞬间认怂。 红姐也没有意见。 现在就轮到楚明没表达意见，所有人都目光都望向他。 楚明身后的黑子，还有伪装跟着不同老板的萧萧 、吴明翰内心做好准备，只要楚明反对，自己就上台死斗，哪怕对手是小晨。 伪装成伍木烟老太太的丘二南，不算楚明‘草台班子’成员，没有那么大的觉悟，只从当前局势分析，认为楚明不会反对，情绪波动不大。 此时楚明思考着。 小晨那么厉害，不仅是随爵还挂着鉴定师，同意其入场就是给自己制造大敌，这会影响…… “很强。”阳明以一样方式，把声音轻飘飘送进楚明耳朵里。 楚明心头一震。 阳明可是确证无误的武者宗师级大佬，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对了，我不是来比斗，是来搞老鹤的啊。”楚明突然惊醒自己的目标，心里吐槽自个糊涂，白浪费脑细胞。 随后他抬头模仿林三宝的斜眼，回道：“我不是很同意。” “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什么叫不是很同意。”泰仁率先坐不住。 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泰仁很想‘林三宝’能反对和金颂起冲突，斗个你死我活。 红姐、黑姐则是在思考楚明是什么意思。 “泰掌柜有所不知，我意思是不同意金兄这时候加入，但实力真比不过不敢武斗，很委屈也不甘心。”楚明看着 泰仁说给金颂听。 林三宝能知道‘方天印’会在这场活动出现，是金元宝提供的，期间漫天要价一千万，目的是让林三宝和自己接触。 金颂作为金元宝深爱的小女儿，是否也在配合，他搞清楚。 “林掌柜有所不知，我与金少爷十多年交情，眼看着这轮进价不简单，才邀请他过来的。”黑姐说道。 臭八婆，还真多嘴！ 楚明心里骂骂咧咧，好不容易找个机会试探下金颂，结果就这么被黑姐破坏，亏得之前还把萧萧伪装的帅哥送出去。 “既然诸位同仁都同意，那么麻烦主持人继续。”金颂说道。 主持人陈韵开口：“开启8号规则的条件……” 陈韵不厌其烦，把众人都知道的条件念了一遍，而后才说出重点：“规则是参与者鉴别物件并给出对应价格，可以不进行购买。鉴别限时为今日进阶局截止前。” 楚明几方惊愣。 谁都知道，本次举办的‘古董进阶局’，是大小庄家趁机清库存，所以每一小轮重点不是鉴别而‘竞价’，最后赢者买下比斗物件。 所以从早上到现在，会场白来桌不断进行交易者，就没出现过一轮是不需要的购买的。 现在出现了， 意味着箱子里物件不简单。 “方天印，一定是了。”林三宝在楚明屁股下椅子后面握紧拳头小声道。 楚明回神提醒：“别见到个物件就起希望，然后不是就又遭打击，一副要死要活的。” “我有直觉。”林三宝口吻坚定道。 “是是，你很厉害。”楚明懒得劝解敷衍一声。 主持人陈韵判断，大家都消化好信息，开口宣布：“由于规则罕见，平台给出十分钟考虑，如果想退出可以免交惩罚金或找替代者。” 说完，陈韵带着工作人员暂退一旁。 消息很快传出去，吸引来不少围观者。 “又是林少爷和金掌柜。” “哇，二人果然是后起之秀，每一轮都会影响全场比斗。” “……” 众人纷纷感慨，其中关注赞扬‘林三宝’的最多。 没办法，中原世家之下十强林家核心成员三少爷的背景在那摆着，还刚战败名宿黄傲仁，不想吸引人都难。 楚明抖懒得应付，反正‘内向’人设在那摆着，低头思考。 物件主人明知道，开8号规则一定足够吸引众人目光，还添加鉴别而不出货的细则，不明摆着把剩下所有人都吸引过来。 目的何在？ 想到这，楚明抬头 看向金颂。 金颂知道点什么？ “一定是那块印。”林三宝也在思考一样的问题，给出的确不一样的论断。 黑子伸手捂住林三宝嘴巴，提醒道：“现场那么多人，出现个擅长听觉的也不奇怪，不能跟刚才一样在把关键信息说出来了。” 林三宝嘴里呜呜发声，意思是被听到更好，信息传播出去，有利于找到印章。 “做得好。” 楚明转头给了个黑子赞赏眼神，随后朝阳明吐槽道：“真是个好师父。” 阳明也很无奈，声音飘进楚明耳朵里：“我不是没解释过古董圈乱象，三宝也听进去了，但对内心认可的人就完全没有戒心，改不掉天真实诚的毛病。现在确定楚师傅你是他喜欢的人的亲侄儿，鉴定能力还那么强，产生一定程度的依赖性了，麻烦将就着吧。” 大佬都拿出恳求态度，楚明还能说什么，叹气一声把脑袋转回桌面上。 此时，正对面的泰仁眼神露出退意。 楚明心里一突然，来57号桌就是要搞泰仁，这要是走了还干个屁，赶紧微笑问道：“泰掌柜没信心了。” 此话一出，不仅红姐等对手朝泰仁投去目光，围观者们也一样。 “他妈的死歪眼球……” 第499章 就是它 泰仁心里把林三宝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红姐、黑姐对他‘草包’评价是相对而言，作为执掌老鹤组织超过八年的名义上一把手。 泰仁很清楚，这一轮竞价是特殊的，无论结果如何都必将给自己的名声招来打击。 在古董圈名声也是资源，且份量极为重要，一旦损失就是大脸金钱流失，所以他接受不了。 可楚明这一嗓子，把所有人吸引过来，他要是认怂一样是名声得遭受损失。 “泰掌柜莫慌，有老身在呢。”伪装成伍木烟老太太的丘二南，伸手拍拍泰仁肩膀，给予强有力的支持。 泰仁低着头小声问道：“你的鉴定师没跟着，能成吗？” “哼，泰掌柜莫非以为，老身是靠着那个伍大郎师傅，才在关中站稳脚跟？”丘二南发出质疑。 作为西北龙头关中长安市，因是周秦汉唐故都，在行业内有着无以伦比的地位，能在长安站稳脚跟的古董铺，实力不比当今首都的弱，甚至隐约超过。 所以当丘二南质疑一出，泰仁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此时现场见到泰仁反映，又知道丘二南真实身份的人，都在暗暗发笑。 若是低价高卖古玩，丘二南可独挡一面，若论鉴定能力那就是个笑话。 泰仁注定要悲剧了 。 十分钟很快流逝，主持人陈韵带着工作人员重新靠近，位置一样还是东和南之间夹角。 “诸位还有异议吗？” 陈韵依惯例询问，等几秒见楚明四方都没说话，打了个手势道：“开箱。” 工作人员从另一个方向伸手，拨动箱子一面的九滚轮密码锁。 所有人屏住呼吸静等。 96658823…… 工作人员每滚动一个数字，众人心就跟着提一下。 当最后一轮数字3对准，箱子发出咔咔声，盒盖缓缓抬起，西面是个玻璃透明盒，里面躺着个方形印章。 外围人们表情露出失落，等了半天结果竟是个玉章。 “方……”林三宝想喊‘方天印’，被右边一直防备着的黑子及时捂住嘴巴。 同时间。 泰仁表情迷惑，显示内心情绪和外围看热闹一样心态。 南面位置的红姐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北面位置的黑姐神情三分笑意夹疑惑，身后金颂面无表情，左手边小晨眉头紧皱了下，眨眼就平复。 嗯？ 楚明装斜眼把对手们的尽收心底。 他想去推演大家内心真实想法，可惜信息太少作罢，把目光放到桌上。 此刻箱子停止上升，玻璃罩内物件完全呈现在众人视觉内。 这是一块龙尊方形玉印，底 宽十厘米，整高八厘米，上面龙为盘形状，每个爪子都抓着个物体。 粗看色为红褐，仔细看会发现，只是表色，本色则是淡绿偏白，上等乃至极品润玉。 另外，龙的型态不是当今人们熟悉的样子。 在这里不论龙是否真实存在，龙的样子从夏商周起始，各朝代都有不同变化，人们现在熟知的龙是明清时期的，龙为正面八方威仪。 秦汉时期龙型态特点，形成有弹性的‘S’型，粗犷奔放，不拘小节，活力四射。 多半是只展示一面，且常伴有抽象细柳枝条一般线条的羽毛，彰显超尘拔俗，仙风道骨的神形气韵 业界称为‘飞龙’。 此间玻璃罩内的龙尊方型印，就完美符合‘飞龙’的样子。 “虽是常见玉类印章，但看着好像很有年代感，恐怕就算没有二千年历史，也不是等闲之物。” “古时能非王侯不可使用龙尊印，啧啧，来头甚大啊。” “难怪要开启8号规则，还给出特殊细则，只鉴定不必收购。” “……” 人们议论纷纷。 作为本轮参与者四方，无论是坐椅子上还是站着的都保持缄默，表情各异。 “不许乱叫，你家准侄儿就不是靠谱的家伙，没少发癫，等下出现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 ，明白吗？” 黑子发出警告，见林三宝点点头才缩回捂嘴的手，而后低头附耳小声询问楚明：“是他吗？” 秦汉时期的龙形，让黑子怀疑跟之前在游轮上出现的假始皇私印，也就是林三宝刚说过的‘南渊印’是一样的，由南渊六艺之书艺比金元宝花十天造假，放出来钓鱼。 黑子嘴里的‘他’，是指书艺和金元宝二选一。 “不好说。”楚明小声回应。 游轮出现的假印，当时被萧萧盗走，现在就在他背包里躺着，样子有部分相似，但工艺并非出自同一人。 想仅凭手里信息确定是谁，很难。 “要不发个信息给金大姐，看看什么反应，然后去掉一个选项。”黑子提议。 楚明余光瞟了眼金颂。 此间金颂也在瞄着他。 “你想用宝哥的名义，还是我自己的？”楚明追问。 “你破坏金大姐追求萧妹子的好事，他恨不得生吞了你，还敢用自己名义？”黑子说道。 楚明转头道：“称呼大姐却用着男人的他，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 “这是重点吗？”黑子无语，这都什么情况，楚明还能关心不重要的事。 楚明回道：“定义金颂是男的还是女的，我直觉是重点。” “滚滚……” 黑子嫌弃着直立， 从背包里掏出一罐牛奶打开递上去，道：“喝下去补充能量，然后开启鉴定把三人全打败踢出局，咱们就可以下手了。” 8号规则，赢的一方能直接进阶，那么输的三方就得全部出局。 出局可是真出局。 输的一方，不能靠名下第二支队伍重进会场，也不能依靠钱财去买其他队伍的报名资料。 楚明接过牛奶，道：“物件主人给出限时，是在今日首轮进阶局截止前，我没几分钟就给鉴定出来，不难想象会吸引多大注意，要是真实身份暴露，咱们计划就失败了。”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黑子追问。 “其他三者都下场后。”楚明做出决定。 黑子不再有问题，抬起头帮忙关注对手乃至周围围观者。 “小弟，我觉得这就是方天印。”林三宝贴在楚明左耳说道。 楚明差点没被嘴里牛奶呛死，咳嗽几声缓过气来转头道：“张嘴就来！不要以为你是我准姑父，我就不敢打你。” “你打不过我。”林三宝淡定道。 “哎呀，还跟我犟嘴，信不信我回头请祖宗上身，否了你们的感情。”楚明怪叫道。 “我错了。” 林三宝色变道歉，最后又严肃郑重道：“但我也不是胡说八道，它就是那块印无疑！” 第500章 谁是最大的威胁 楚明很无语。 林三宝是正儿八经的鉴定师，实力也非常不错，但此时此刻他是一点也不信对方嘴里的话，不为别的，只因为任何鉴定师在鉴别古董时，情绪是第一要务。 毕竟古董以千年为单位，经过无数人折腾，行业里早已是假货横行，如果情绪不稳的话，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当前林三宝的状态，根本没可能鉴定，敢一口咬定桌上的玉印就是方天印，见金颂中途加入衍生而出。 不管怎么说，不理会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楚明喝着牛奶补充体力，观察着对手们。 正对面泰仁也会鉴定术，但是看情况，身居高位多时早把技术拉下，在楚明眼里就是看个热闹，身后三人其中有两个是伪装的，一个古董掮客，一个盗墓贼都指望不上，就剩下一个值得注意。 这人站在伪装老太太的丘二南右手边，穿着休闲服，长相就是普通人没什么特色，目光如雄鹰般凌厉，可能是擅长视觉鉴定技术的鉴定师，也可能是个武者随爵。 从其更多观察周围的人，楚明判断是后者。 当然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圈子里都是演员，到处拼演技。 随后他视线转到右手边。 这个方向 是南面位置，红姐及其带来的三个人。 红姐肯定是会鉴定这点无需质疑，之前黑子也确证是文武双修，就是实力级别还不完全确定。 红姐身后站着的三名壮汉，中间的‘老大哥’得到阳明亲口认证，武力值不是宗师怕也差不远。 练武是一门很费心神的事，不是人人都是红姐，再者在资市芙蓉苑也交过手，所以基本能断定，老大哥只是武者随爵，鉴定技术属于中下层次。 老大哥左右两边的壮汉，无需多言，就是纯粹的武者。 楚明再次转动视线。 右手边北面位置四人中，坐着的黑姐是原黑长老的副手，最近半月才晋升上来，从红姐、泰仁轻慢态度来看，似乎不是以鉴定技术见长，当然也不能完全确定，只是身后三人中。 伪装成帅哥萧萧是自己人，可以略过。 剩下是金颂、小晨。 二人都算老对手了。 说实话，他没跟金颂在鉴定术上真正碰过，不好确定实力甚至会与不会鉴定术。 小晨情况也很模糊。 之前，他在中秋节到兴隆街中段花巷口玉玄古玩‘上拜贴’，小晨出面迎接，只是表现一般古董铺掌眼师傅的水平，后面小擂台比斗时也没什么突出表 现，在游轮上‘偶遇’，体现的也是武力而非鉴定术。 “男人、红姐、金颂、老大哥、小晨……” 楚明单独把五人摘出来，这将是本轮真正对手，必须搞清楚底细。 他扭头打了个眼神，正在巡视周围警戒黑子凑近附耳道：“有什么安排？” 楚明快速把情况转述了下。 “比斗消息肯定传出去，调查花费可不会低，你得做好心理准备。”黑子提醒。 “值得。”楚明回道。 黑子点点头拿出手机。 林三宝伸手挡住，凑到楚明左耳小声道：“你说的五个人中，红姐、金颂和小晨，我都知道他们鉴定实力。” 楚明眼睛一亮：“说说。” “桌上是方天印。”林三宝拿着三人信息当筹码，要挟楚明承认自己的猜测。 楚明满额头黑线道：“我宁愿花钱找别人买情报。” “九假一真可不仅仅指古董物件，也适应全行业所有业务，一般有点实力的，都会往情报信息平台注入自己的假消息搅浑水，想在短时间筛选出真的，可不容易。你作为从业者，这点应该很清楚。” “呀，你这家伙表面看着腼腆实诚，内心却是一肚子坏水。” “非常时候用非常办法。另外， 其实我想找到那块印，除了帮外公续上传承缘由外，还有是我跟她的约定，证明自己的能力。” 林三宝没说完，楚明就马上明白，是和姑姑的‘定情物’，当即拍腿坚定道：“它就是方天印。” “我就说它是。”林三宝很开心。 最左边站着的阳明，嘴角抽动了下，心想还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楚明也是个小天真。 开心过后，林三宝贴在楚明左耳边，视线盯着红姐，道：“红姐的武道真实实力，为大师级九阶初段，擅长腿法，轻轻松松能踏破花岗岩。” “我了个去，要命啊。”楚明感到后怕，如果他没去搅乱一挑三把红姐踢出局，黑子一直跟着可就危险了。 “红姐的鉴定实力大师级五阶高段，擅长触摸，当然这是三年前登记考核，现在肯定提升。”林三宝继续转述信息。 楚明却没心里沉重点头。 红姐天赋真不是盖的，文武兼修还都是大师级，需要着重注意。 “关于金颂，你之前去玉玄古玩踢馆，对她的背景应该都了解我就不多赘述了。她在武道方面也就是个散打市冠军的水平，表演有余实战不足，鉴定技术大师界初阶。”林三宝说道 。 楚明微低着头用余光观察，小声道：“会不会有点弱了？” “可别小看了金颂，如果是玉石类的，甚至逼近宗师级别。”林三宝提醒。 楚明心头一震。 每个武者都会有擅长的领域，如使用各式兵器或者拳脚，使得实力等级只作为参考，同级不见得同手力。 古董鉴定师也一样，会有自己的擅长鉴定手法和品类。 恰好本轮竞价宝贝正是玉石类，那么金颂威胁性比红姐只高不低。 “小晨是金元宝的关门弟子，除去擅长玉石外，各式品类也是手到擒来，跟你一样属于灰鉴师，在协会没有登记资料，真正实力未知。”林三宝说道。 楚明眉头狂跳。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小晨被他暂时列为最大威胁。 “泰仁身后最右边长相普通的男人叫金天赐，原渝州天赐馆馆主的小儿子。”阳明的话飘进楚明耳朵里。 黑子、林三宝眼睛‘唰’地看向对面。 “什么情况？”楚明本来没什么反应，见二人反应而发出疑问。 “渝州天赐，在民国15年开馆，只存活五年，却连续出了三名中高阶鉴定宗师。”黑子说道。 林三宝紧跟着狐疑道：“这事很出名，你怎么会不知道？” 第501章 万物眼震撼现世 林三宝的疑问让楚烨无言。 如果没有《楚氏鉴法》存在，他就是个只会鉴定，对行业两眼摸瞎的纯新人。 此刻他赶忙在脑海里询问‘渝州天赐’。 ‘读书’是极为耗费精神体力的活，他默默阅读也赶紧喝牛奶补充能量。 《楚氏鉴法》有三篇关于渝州天赐的记载。 第一篇最长，是阐述‘渝州天赐’上拜贴，抢走一家古董铺的过程。 出手之人为二男一女，两男是双胞胎姓金，女的未知。 三人都是古法鉴定术。 所谓的‘古法’就是断了传承几百年，没有随行业发展代代修正改建，所以一般拿古法来鉴定，都被当成二缺，偏偏三人全盛，还让当时人看不出出处。 第二篇记载，说的是三人赢下店铺的经营情况。 店铺每个月只开农历初三一天，货出光就关闭。 第三篇就是比较八卦，据说双胞胎共享妻子。 楚明一通阅读下来，也没发现‘古法鉴定术’具体，更没有五年后关闭缘由，只能求助身边旁人。 “被揍了。”黑子说道。 “谁？”楚明不解道：“金姓双胞胎天生蛮力，可举千斤重，谁有那能力。” 林三宝、黑子摇头表示不知。 “我爹。”阳 明轻飘飘的声音传入三人耳朵。 三人齐齐转头好奇眨眼皮。 “那女人是我妈的朋友，中原世家外围成员。”阳明说道。 楚明三人恍然，随后也不多问，毫无疑问那门古法鉴定术就是出自中原世家。 涉及中原世家得谨慎，所以鉴定技术具体名称，不问也罢。 “这是个威胁，比前面三个还大。”林三宝提醒。 楚明点点头。 现在还有一个没解决，他把目光飘向老大哥，道：“阳老有这大哥的信息吗？” “不祥。”阳明的回答很简略。 留意。 楚明心里想着。 他在观察别人，别人也在观察。 红姐把最大对手锁定小晨。 黑姐锁定的是关中岩年画轩‘伍木因’身上，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判断，主要是之前楚明伪装的伍大郎，在14号桌表现过于抢眼。 伍大郎是伍木因掌眼师傅，作为大掌柜肯定也不简单。 这是黑姐的逻辑。 最后一方，泰仁则认为三方都是必须尽全力除掉的威胁。 泰仁并不知，身后三人中有个真正的鉴定高手。 三人都是他临时找来搭伙，他真正的团队在别桌战斗。 至于，金颂、小晨和老大哥，他们各自挂靠个队长，所以对手是 谁暂时不明。 在确定‘威胁’后，众人纷纷把目光转向桌上玻璃罩内的玉印。 物件主人，开罕见的8号规则，还定下长时间鉴别和可以不收的细则，物件肯定不简单，所以众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红姐擅长触摸，在工作人员去掉玻璃罩，第一个下场不带手套端起玉印查看。 红姐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皱眉，几分钟后气息有点凌乱便把玉印放下。 黑姐随即拿起放大镜，由于桌上有强光灯打造，所以不需要额外打手电筒。 黑姐业务能力不强在鉴定，所以就是看个热闹。 几分钟，泰仁忍不住招呼丘二南假扮的伍木因出手。 丘二南接过假扮伍小明的吴明瀚递上的手套戴上，而后捧起玉印。 “听说了吗？这老太太手下的掌眼师，之前在14号桌有惊人表现。” “那有什么夸张，除了没素质怼黄傲仁和淘琴两位前辈，其实连胜三轮都是林三宝掌柜。” “果然！关中再古老在北上广三强面前也只能沦为配角。” “老太太牙下几颗，头发也就剩下三根，看着随时要走了，能有什么能量支撑高强度鉴定。” “有道是老而不死是为贼，还是得小心。” “…… ” 围观者议论纷纷。 吴明瀚听不惯，顶着第一眼很强烈冲击感的帅假脸呵斥：“安静点，别打搅我家掌柜发挥。” 鉴定确实需要友好的环境，所以即使围观者们不爽吴明瀚也只能放低音量。 “九天八地，玄观俯察……” 丘二南端着玉印突然神神叨叨念咒，十几秒后带着浑浊翻白假瞳瞪大，道：“万物眼，鉴万物！” 众人错愕之余神情肃穆。 “是那个神奇的万物眼，竟然重出江湖了！” “当年万物眼就是在关中出现的，后来横扫天下。” “那都是何年马月，在武则天当皇帝那几年就失传了，之后一千多年都没再出现过。” “就是说，仿若老太太真是开万物眼，也是古法鉴定技术，能量也没当年那么强了。” “不是人人都是双金一公主，渝州天赐馆。” “……” 人们不禁议论着。 这边，楚明刚开始听到丘二南喊出‘万物眼’差点坐不住。 要知道万物眼了是他看家本领，这事连最信任的黑子都没告诉，才刚认识一个月的丘二南是怎么可能知道，怀疑对方还有隐藏身份或被调包了。 当听到周围人的议论，提到嗓子的心才放下去。 “老丘 这么瞎嚷嚷，等下咋收场。”黑子小声担心道。 “大不了跑路。”楚明恢复冷静，把视线放在五个摘出来的对手，查看反应。 红姐在调息感慨消耗的能量，表情没什么变化。 金颂、小晨淡定看着丘二南。 金天赐则冷眼环顾四周。 最后一个老大哥，可就意思了，不看丘二南也在乎周围，目光直勾勾盯着楚明。 “他是金。”林三宝小声说道。 什么玩意？ 楚明错愕转头看向林三宝，无声询问是怎么确定的。 “你想，阳老都不知道来历，给了不祥预兆的评价，那么除了那个金外，没有其他人了。”林三宝分析道。 楚明翻白眼吐槽：“认真对待你，是我今生做出最错误的决定。” “我是很认真好吗？” “你还是别当我姑父了，不然怕将来我弟弟妹们出生后会是天然傻子。” “你还别怠慢，阳老姓什么你自己想想。” “阳……我靠！”楚明不禁爆粗口，吸引来不少目光。 对面鉴宝的丘二南别吓一跳，手里的玉印差点掉落，引来周遭一阵惊呼。 好在丘二南及时稳住，没让悲剧发生。 “能比敢斗就老实点，别找些歪门邪道企图破坏对手。”泰仁呵斥。 第502章 不祥 围观者们对‘林三宝’很敬重，但也认可泰仁的说法，不少人跟着出声提醒。 “肃静！”女主持人陈韵出面维持秩序。 现场噪声逐渐减弱。 楚明还得为此人设，起身鞠躬一圈表达歉意，坐下来后目光转向身后最右边的阳明身上，好奇大量。 之前以为巧合，没想到阳明竟真的出自中原世家之一的阳家。 “家里在二百年前就属外围了。”阳明说道。 就跟汉朝坐天下的刘氏，几百年后你就是皇家成员，也会是个卖草鞋的刘备一样，中原九世家也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福利，挂个姓都算不错了，更多还是古董都没摸过一回的普通打工人。 阳明是说自己跟中原世家关系早就不大了。 然而楚明不信，如果真是如此，林三宝为何还要特意讲出来。 阳明双眼闪过无语，轻轻张嘴声音飘进楚明耳朵里：“三宝都告诉你自己大娘的身份，你认为我资源是靠谁给的？” 对哦。 楚明恍然，差点忘记林三宝大娘是传奇人物黄娥。 有黄娥在，阳明能拿到的各类资源，不比中原世家外围成员强？ 虽然会错意，不过也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林三宝不是信口开河。 老大哥也许真是金呢 ？ “得注意了。”事关最重要的计划，黑子也开启主动钝化的脑子理清事情，给楚明发出提醒。 楚明点点头，朝老大哥露出微笑。 老大哥眉头一跳，心里越发讨厌‘林三宝’。 这时。 丘二南放下玉印，喘着气后退。 老态龙钟假样子气喘吁吁，让人不免担心，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嘎了。 都知道鉴定是要耗费能量的，何况丘二南开启失传千年的万物眼，于是泰仁没有追问是否眉目。 这就是丘二南的目的，毕竟低买高卖古董他会，鉴定技术也就是从业者平均水平，泰仁要追问瞬间就得暴露。 此刻四方有三方鉴定过，该轮到楚明了。 楚明已决定等对手们鉴定完，再开启万物眼，所以把机会让给身边人。 黑子和林三宝同时伸手。 “你只是随爵，还是让我来吧。”林三宝说道。 黑子摇头道：“你情绪不稳定容易走偏，给咱们掌柜提供错误信息，所以还是我来。” “我冷静得很。”林三宝丝毫不让，桌上物件就是方天印，绝不能错过。 黑子也不退。 楚明叹气提醒道：“现在下午二点，距离结束还有六个小时，都有机会碰，所以我建议剪刀石头布，谁赢谁 先。” 黑子和林三宝同意猜拳，没曾想阳明戴上手套，抢先一步拿过玉印。 “你就是个老贼雀！” “师父……” 黑子二人无语。 楚明嘿嘿直笑，还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随后好奇道：“阳老也懂鉴定。” “略懂。”阳明拿起玉印置放台灯阳光下，拿起放大镜观看。 阳明动作虽简单，但对比刚才黑姐而言，现场围观者都看出来，是正儿八经鉴定师。 楚明转头无声询问林三宝。 “他我师父，各方面都是。”林三宝回道。 楚明嘴角抽搐了下，合着从头到尾自己一直猜错，林三宝团队里真正厉害的人是阳明。 还好没为敌，否则在14号桌自己就该吃败仗。 “不用后怕，师父一开始和我是分开行动的，当时跟你在14号桌比斗，我带的三人全是专业专心的随爵。”林三宝感知力还是很厉害，猜到楚明心中所想。 楚明点点头，视线转向对手们。 此刻除了自己家三个伪装者，其他人无不认真对待阳明。 很明显有人把阳明列为头号对手了。 小晨就是其一，目光比几秒钟前严肃多得多。 嗯，这姐姐…… 楚烨无语，当他多留意小晨几眼，站在同一排伪 装成帅哥的萧萧手就贴在腰部。 萧萧是个专业刺客，身上一直都携带暗器烤肉串铁签，就放置腰两侧。 贴腰部的动作，就是随时准备取出铁签扎人。 楚明赶紧转移视线看向老大哥。 老大哥已经不想看他，此间把阳明当成最大威胁者之一。 有件事楚明不知道。 林三宝没有不算乱解阳明对老大哥的评价。 老大哥当时在芙蓉苑206包房的三千块竞价局，不全是在演戏，其从业多年，一直运气不佳没赚到什么钱，还倒亏不少。 时间快速流逝。 十几分钟后，阳明把玉印放回桌中间脱掉手套。 “怎么样？”林三宝迫不及待询问。 阳明吐了口气，道：“不祥。” 楚明三人当即满脑袋疑问，怎么又是这两字。 阳老不愿意多解释闭上眼。 还是那句话，鉴定是要耗费能量的，三人也不敢追问。 林三宝拿过手套戴上后伸出手。 “等下，第二轮鉴定还轮不到你们。”泰仁冷声提醒。 林三宝现在化成别人，不用伪装人设，当即不爽回道：“按照规矩，每一方都能轮首次，你有什么资格阻挡？” “是没错，但你是在西边，无论怎么轮你也得最后。” “我们关 中没有西边不祥的说法。” “这里渝州不是长安。” “……” 双方互不相让。 斗宝竞价，除了认真鉴定外，搞对手心态也是常见招数，所以现场围观者不意外，还都一副看戏表情。 就在这时，吴明瀚毫无预兆戴着手套抓起玉印。 泰仁转头错愕道：“你会鉴定吗？” “我关中岩年画轩，哪怕是小学毕业只认识三百个字的司机小燕都会鉴定，何况是文武兼修的我。” 吴明瀚是刺桐市出生，但起家是在西北关中，所以对泰仁针对长安的不好言论很生气。 再说，浪费一次机会削减泰仁优势，也附和楚明定下计划。 “初次看长得好有冲击性，但现在仔细一看，好帅啊。”黑姐突然开口。 泰仁心思一下被转移，鄙视道：“成天正事不干就知道想男人。” “哟哟，是谁天天跑江红夜总会？哪里姑娘都被你摸遍了吧。”黑姐反击。 “贱人。” “渣男。” “……” 两人借着斗宝规则，肆无忌惮的互相攻击。 砰~ 红姐突然拍桌，道：“成何体统。” “干你屁事，老子用得着你管。” “你也是个大贱人。” 泰仁、黑姐调转枪口，随后两人变三人舌枪唇战。 第503章 争先恐后 现场围观者，只要是渝州本地人都知道老鹤组织的组织文化就是互斗，所以此间见红姐三人互喷，神情淡定，还不忘给外地人科普。 闻听者啧啧称奇。 “把他们当对手，感觉是一种羞辱，这组织若是放在羊城绝活不过三个月。”林三宝蹙眉小声道。 楚明看着口水横飞的红姐三人，道：“你换个角度想，他们只是挂靠在一个组织名义下，业务互不接触甚至是竞争就不意外了。” “目的合在，这种组织的财物消耗可不是一般大。”林三宝很不解。 “金。”楚明回道。 林三宝目光一亮，随后抱怨楚明不跟自己分享信息。 楚明解释一开始不跟说详情，那是不想把林三宝其卷入‘南渊六艺’事件中，没想到是自己准姑父，在他还是穿开裆裤时就已在其中。 “我妈是被水给嘎了。”林三宝听完说道。 楚明点点头道：“你说过自己妈掉河里出事的。” “是水，金木水火土的水。”林三宝纠正。 楚明差点坐不住从椅子上蹦起来。 五行中水的代号，那不就是跟金是同伙的，一想到林三宝背后的资源和人脉，这么多年一定拿到不少信息，心里就狂喜。 “我知 道你想什么，但你还是冷静点吧。” 林三宝附楚明左耳道：“水被师父和她以黄娥名义，在珠江口明珠游轮上逼得自杀后坠海，并没有拿到多少有用信息。” 林三宝嘴里的她，永远只指一个人，楚明姑姑。 楚明瞬间泄气。 “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水是个女性，且使用的是刺客手段。”林三宝说道。 楚明一下就精神起来，道：“惊门人！” “这没什么好意外的，惊门人本来就服务各大古董从业者、土豪收藏家等。”林三宝说道。 楚明一下又难受起来。 本来还想从惊门入手调查，林三宝的话提醒了他，惊门组织结构何尝不是松散联盟，派系林立，想从里面找到不比大海捞针强多少。 “对了，水负责区域是闽赣浙三省，三年前挂掉后似乎被同等级同伙接受了。”林三宝又抛出信息。 楚明一下想到，之前丘老八透露渝州、洪都、刺桐三个城市，他就推测敌人内部出现意外，现在算是得到证实。 另外，丘老八就是舅舅假扮的，应该跟姑姑一直有联系。 楚明把信息稍微串联了下，发现自己掉进函谷关孟家沟应该是也是舅舅杰作。 这老货！ 楚明气 愤心里咒骂舅舅。 十二年前舅舅已被妻子戴绿帽上吊，搞得他每夜做噩梦，结果活蹦乱跳在幕后操控自己的人生，重逢也不好好说明白就又跑了。 “别动怒，敌人要是那么容易对付，我和她早就能在函谷关镇种地带娃了。”林三宝安抚楚烨后长长叹气。 如果可以，林三宝不想进什么古董，就像在农村种地过普通日子。 楚明吐了一口气，道：“只负责三个省区业务，会不会太小了？” “不小了，闽浙赣三省在宋元之后，在陶瓷、书籍、刻印、纺织等业务，无论是新的还是旧，都能担得起华夏文化高峰，”林三宝说道。 “那倒也是。”楚明点点头道，“现在三省区域是金在负责的吧？” “闽赣是金负责，浙省被分到其他区域了。” “哦，那你知道金是男是女吗？” “不清楚。” “那……” “不用问了，这次没隐瞒，我手里真没多少关于金的有效信息。”林三宝打断楚明追问。 楚明探口气，不过很快恢复过来，毕竟如果那么容易搞到消息，他何至于把蓉城的家卖了。 此时。 吴明瀚已把玉印放回桌上，跟丘二南一样，假装能量消耗过大，气喘 吁吁后退回原位闭眼恢复。 老鹤组织三位还在没什么营养的互喷，眼看着没停下来意思。 这时，老大哥伸手了。 “刚才你方首次，现在最后也符合规矩。”金颂说真伸手拿玉印。 楚明一下精神起来。 金颂虽然只是大师级初阶，但在玉石品类的鉴定能力比肩宗师，仔细观察肯定能学到点经验。 然而有一双手更快，那便是萧萧。 现场参与者包括围观者脑袋冒起问号。 打从萧萧跟着黑姐过来57号桌，就无声无息站着，若不是有一张帅哥脸，大家都会主动给忽略，所以突然出手让人意外。 “楚广曜，没听过渝州有这号人。” “名可以是假名，但被老鹤组织黑长老看上，一定不是一般人。” “……” 大家议论起来。 黑姐停止和同伙对骂，转头惊愕道：“广曜懂鉴定？” “略懂。”作为专业刺客，萧萧伪装是专业的，语气没有一点女人味，充满世人对帅哥刻板印象，低沉有磁性。 围观人群中不少女性有点嫉妒黑姐了。 “那别太劳累了。”黑姐心疼道。 嗯。 萧萧点点头，把台灯旋转到自己一侧，玉印放置强光下。 人们也纷纷安静下来。 黑子小声嘀咕道：“对比前面那两二货，一个跳大神一个当哑巴，这个看起来就专业多了。” 楚明点点头。 萧萧之前服务的是西南女王陈红梅，大场面没少见，演戏再怎么样，也比一个古董掮客和挖坟的好。 “不祥。”不到三分钟，萧萧就收手把玉印放回桌上。 其他人反应先不说，知道萧萧身份几人都满心错愕。 楚明和黑子对视一眼。 “大妹子是刚才听到阳老的评价，现在有意模仿吗？”黑子猜测道。 楚明觉得有可能，毕竟萧萧是专业刺客，听力是基础能力肯定强化过，而阳明也没特意压低声音，萧萧听到实属正常。 “惊门人。”边上闭眼的阳明突然开口，这次声音是轻柔飘进楚明耳朵里的。 因为是自己人，楚明也就没隐瞒，简单介绍了萧萧背景。 “我们知道你身边跟着个惊门人，还以为是伍木烟，却没想到会跑到黑姐身边潜伏。”林三宝有点佩服道。 阳明特意开口必有深意，所以楚明敷衍点了下头，追问道：“阳老刚才不祥的评价，意思跟楚广曜是一个意思吧。” “是。”阳明回应简略坚定。 楚明一下来兴致，打算开启万物眼提前鉴定。 第504章 轮流鉴定 楚明严阵以待。 阳明刚才鉴定完直到现在，还闭着眼歇息，足以说明玉印的特殊，需要把状态调整到最好再开启万物眼。 等他准备差不多时却又放弃，只因为有人出手了。 红姐不给手下机会，不直触摸而是戴了手套，端起玉印置放于强光台灯下，拿高倍放大镜观察。 “这都不给手下机会，是不信任还是别的原因。”黑子负责扫视周围人群，巡视安全也看看能否发现潜伏疑似‘金’的人，见红姐出手后嘟囔道。 这也是现场许多人的心声。 楚明思考了道：“我觉得都不是。” “嗯，应该是第一轮发现点什么，这轮是在证实。” 林三宝小声发表意见，而后道：“本轮该我出手了，你们都不要抢哦。” 黑子翻着眼皮，道：“还是让阳老继续，能可持续性深挖。” 楚明同意。 “不了。”阳明轻飘飘的声音钻入三人耳朵里。 三人齐齐转头无声询问。 “不祥。”阳明回道。 三人仿佛是多胞胎兄弟，同时翻白眼，可惜阳明闭着眼没看到。 楚烨转头看向左手边黑姐方位，准确的说是看萧萧假扮的大帅哥。 萧萧得出跟阳明一样的结论 。 要知道，萧萧专业刺客，用烤肉用的铁签扎敌人很厉害，鉴定能力还不如天天去古玩市场遛弯的普通人，所以‘不祥’就值得思考。 此刻萧萧眯着眼，脸上有些许汗珠，从气息也能听出来不稳定。 具体是什么呢？ 楚明又对玉印好奇起来。 时间悄然流逝，十来分钟后，红姐放下玉印坐下，依旧没有给结论，闭着眼睛恢复消耗的能量。 周围人们纷纷小声议论，玉印到底什么来头，让一个又一个消耗那么大。 这时。 黑子悄悄伸手，楚明余光看到及使伸手拦住，提醒道：“你又不懂鉴定，还是让给宝哥吧。” “他们三人都摸过我也不能落后。”黑子说道。 就知道是这个理由。 楚明心里吐槽着，随后道：“大家都看过以后，就不是回合制，到时候有的是时间让你摸个爽。” “那时情况就不一样了。” “怎么就不一样，你一随爵就算是输在鉴定上也不丢人。” “就是不一样，多年以后写你的个人传记，写到这一场斗宝盛况，就我在回合鉴定时没出手，岂不是要被他们三……大妹子不会在意，其他两人可是会笑话我的。”黑子认 真解释必须出手的缘由。 来不及了，林三宝趁机戴手套抓起玉印品鉴。 “下一轮吧。”楚明还是很照顾兄弟，哪怕黑子理由很扯淡。 随后他视线转到林三宝手上。 “据说林掌柜以视觉擅长。”对面泰仁幽幽道。 之前在25号桌，楚明也是顶着‘林三宝’的假脸，宣称自己擅长视觉观察古董。 所以泰仁的话刚出口，北面位置的黑姐、金颂等人，南面位置的红姐身后的人，同时向楚明投来目光。 “呀，你个棒槌，我家掌柜岂是不守规矩的人。”黑子维持着25号桌‘恶奴’人设怼上去，也是说给周围人群听的。 “那可是战胜老前辈即将成为十强之一家族长老级的林掌柜，怎么可能不守规矩。” “这喷子，仗着有个组织依靠才能坐上位置，还真以为自己有本事张嘴就来。” “林三宝掌柜人品，还用怀疑？” “……” 不少人支援楚明，若非有人在鉴宝不可打搅，早已大声呵斥泰仁了。 泰仁脸黑冷哼闭眼。 其他两方也纷纷收敛警惕的目光。 楚明不理会外界，依旧看着林三宝手里的玉印。 他才不在乎规矩不规矩，只要不被发 现就没有破坏回合制，此刻很认真考虑开还是开。 没给他多少时间，林三宝把玉印放回去，站回阳明和黑子中间，吐了口气道：“不祥。” 楚明错愕道：“具体这么个不祥法？” “不祥之兆。”林三宝说着眼角偷瞄右手边的闭眼休息的阳明。 楚明见状嘴角抽搐。 林三宝气息很平稳，看着就没怎么用力鉴定，现在又表现出这动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在钓自己师父阳明解释‘不祥’的含义。 “现场有好几个听力不错的高手，我不能用自己的鉴定误导他们的判断。”阳明这回多说好几个字，但却不是林三宝想要的答案。 很明显，阳明嘴里的‘他们’是指楚明，毕竟这可是斗宝，干扰敌人赢得比赛才是最佳策略。 林三宝瘪瘪嘴，视线转到楚明身上小声道：“对不起，能力有限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楚明有点错愕，道：“以你的实力还看不出来根底？” “我不是很擅长玉石。”林三宝坦诚道。 “成吧。”楚明吐了口气。 林三宝虽说自己不擅长玉石，但大师级的鉴定实力是毫无水分，看十多分钟却没有一点头绪，那说明玉石不简单 ，他必须得拿出对付‘书艺’传承人的意志，把精气神调整到巅峰才可以。 此时，第三轮鉴定开启，金颂抢在刚才跟自己竞争的老大哥动手前抓起玉印。 会场就在渝州兴隆街，距离花巷口不过二百米左右，而金颂的玉石古玩店就在花巷口。 玉石古玩，作为兴隆街玉石品类的龙首，想不引起注意都难，包括楚明在内，现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金颂，期待着阶段性结论。 出乎预料，金颂看了几眼就把玉石放回去，脸也不红气也不喘，傻子都能看出来就没消耗能量鉴定。 “金掌柜不满意吗？”泰仁替所有人问出疑惑。 金颂回道：“是的。” 假话！ 所有人默契地给出判断。 “金颂不用多言，就他本人在玉石品类的鉴定能力，虽只是几眼，也必定拿到不少信息，我觉得可能是太过震惊，所以需要消化，现在的表现都是演给对手看的。” “你的店就在玉玄古玩隔壁，对金掌柜肯定比我们了解，那么你的说法，我觉得接近真相。” “是啊，单品类有比肩宗师的实力，哪怕只是一眼，也必然是认真对待了。” “……” 周围不断有讨论声响起。 第505章 全是意料之外 楚明保持着‘斜眼’人设，听着周围的议论，暗暗观察金颂。 此刻金颂仿佛是耳聋一样，在黑姐椅子后站着面上无喜无忧。 右手边萧萧发现楚明在关注，于是悄悄询问道：“金掌柜，是否也感觉到了？” 金颂瞥头看了眼萧萧道：“你这张脸帅，像是手术刀精准砍出来的，过于精致了，我没见过但总觉得很熟悉，特别是你的眼睛。” 萧萧本人长相跟金颂初恋几乎没差别。 中秋节前夕，萧萧伪装服务员潜入江红夜总会包房里，金颂看到后迷恋得不行，宁愿不要女儿身重修成男人，也要娶萧萧，为此还跟楚明起很大冲突，可想而知爱惨了。 所以此刻有特殊感觉，也是很正常。 萧萧闻言心头一震，竭力保持外表不被看出来，似有若无移开视线，淡淡道：“长得丑的千奇百怪，长得帅的千篇一律，金掌柜觉得熟悉也是正常。” “不不，不是那种熟悉，我的意思是……” “你啥意思，不知道楚广曜是我看上的吗？”黑姐转头怼断金颂。 金颂指着自己道：“虽然暹罗国庸医把我两套器官咔嚓显性掉，但你大爷我坚持男儿身。” 金颂有句话没说 ，自己坚持男儿身是萧萧出现后才坚定下来的。 “管你男的还是女的，反正不许对姐看上的帅哥有想法，否则后果自负。”黑姐不爽警告。 哼~ 金颂冷哼一声，把左边小晨拉到自己的位置。 金颂不是在怕黑姐，而是此时此刻不宜起冲突，给对手们可乘之机。 当然黑姐也不在乎缘由，视线转到萧萧身上，关心道：“不怕，有姐在呢。” 萧萧很有专业素养，帅气的假脸露出感激微笑。 这边。 楚明心里颇为愧疚，若不是自己太过关注金颂，萧萧也不需要以身试险，差点被金颂发现真身。 “别关注狗屎三角恋了，对手有动作了。”黑子小声提醒。 楚明提振精神关注桌其他三方。 呃~ 楚明很是无语，丘二南假扮的伍木烟老太太又出面拿起玉印观察。 他知道丘二南是故意给泰仁搞破坏，才会第二次出来，也很认可其动作，不过此刻更想看金天赐出手。 要知道，在古董圈能看高手鉴定，能学到不少经验，何况金天赐和老大哥被他同列‘危险’级对手。 本次丘二南没有神神叨叨，而是学者阳明、红姐等真正鉴定师，把玉印放在强光有模 有样的观察。 没几秒后，丘二南假的老脸露出乖张，惊呼道：“不祥！” 除了楚明、黑子外，同桌其他人包括女主持陈韵都纷纷露出错愕神情。 随之场外围观者也切切细语。 之前无论是阳明还是萧萧，给结论时要么自己人听到，要么仅限围桌几方听力好的，此刻丘二南是第一次把这两字传出去。 “你暗示他行动吗？”黑子躬身附耳询问。 楚明摇摇头，随后道：“他会不会在胡说八道？” 黑子皱眉盯着回自己位置闭眼的丘二南，道：“有八成可能，不过很有意思的是女主持人也关注了。” 嗯。 楚明点点头。 女主持人陈韵见多习广，刚才一直一副职业微笑，不是特殊情况都没反应，现在因丘二南可能胡说八道的两个字而关注，那就值得玩味了。 “她是金！”林三宝凑到楚明左耳说道。 楚明眉头抖个不停。 此刻他敢肯定，姑姑顶着张雪脸跟林三宝表白，不是什么姐妹情深，而是林三宝就个憨货，结婚后会影响她们楚家基因。 林三宝只是对认可的人‘天真’，又不是真傻，见到楚明在抖眉毛猜到其心中所想，就严肃郑重道：“我 可不是没有证据胡说的。” “嗯嗯，宝哥是个严肃的人，我知道的。”楚明敷衍道。 “作为主持人，她一开始就知道箱子里装着的是玉印，甚至有可能鉴定过，也就是掌握着比现场所有人都多的信息，因此只有在本场斗宝参与者说出相关信息，才会起反应。”林三宝不介意被楚明阴阳，很认真实诚转述自己的想法根源。 楚明回道：“那请问阳老和楚广曜下结论时，她为什么不反应呢？” “只有一可能。” 林三宝仰头眯眼望向桌东南角一米外站着的陈韵，道：“她不会武功也不擅长听觉，所以之前两次都没听到‘不祥’。” “证据呢？”楚明追问。 “没有，都是我根据已有信息进行推理。”林三宝回道。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粤式点心，进而喜欢粤省人，但你的出现让我……” “俺是函谷关镇人，函谷关以前还属陕省的。”林三宝不是反驳楚明，只是在实诚纠正自己的籍贯。 楚明不想争执，把头扭到一边。 “她是没有武者气息，但也有可能是实力比我强，用特殊手法掩盖了。”站在最左边的阳明张开眼。 在最右边的黑子点头： “我同意阳老的判断。” 两名武者同时开口，楚明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四个人还是同一个团队观察自己，是个正常人都会有反应。 此间女主持人陈韵，比电视女明星还漂亮的容颜浮现一丝淡淡的微笑，朝四人点点头。 “跟她一个等级的美女，应该不是坏蛋，所以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林三宝因陈韵笑容和楚明姑姑有七分相似，突然就收回想法。 楚明扭头盯着林三宝道：“你能活到二十三岁，说明这世界还是很宽容的，古董圈也比西湖水还干净。” “你是不知道，张雪是七分半美女，那么她就是十五分。”林三宝不在乎被阴阳怪气，只为所爱女人正名， 楚明挑眉冷哼道：“满分一百？” “十分！”林三宝认真回道。 “就我爷爷那长相，这分数……嗯，是的，我姑姑很漂亮。” 老人都说，儿像妈闺女随爹，那么姑姑的长相…… 楚明赶紧打住，还是留下几分遐想比较好。 “别管她是不是金了，他出手了。”黑子提醒道。 楚明二人立即转移目光。 “什么情况？” 楚明二人满头冒问号，这时候怎么是这人跳出来，有样学样？ 第506章 尿遁 本届‘古董竞价局’基础规则为同桌回合制。 不管是顺时针、逆时针那是穿插，反正参与方都是排队轮流鉴定。 此间57号桌进行到第三轮。 北面位置一方由金颂出手，东面是丘二南假扮的老太太，剩下就是西和南两方。 西面是就是楚明屁股下的位置，那么此间出手的既然是南面红姐一方。 前两轮都有红姐亲自鉴定，这次变了。 然而出手人不是被阳明判断为‘不祥’的老大哥，而是中间壮汉。 最开始楚明筛选对手时，红姐一方，他关注红姐本人和老大哥，其他两名壮汉被判断为随爵，可以忽略。 当然如果只是其中一名壮汉出手，也没什么意外，毕竟是启用难得的8号规则，连同为随爵的黑子都在抢着出手。 问题是壮汉端着玉印和另外一名壮汉一起鉴赏，从动作上看还挺专业的。 比第一轮二轮，装神棍的丘二南、装哑巴的吴明瀚好上几十个档次。 “两个肌肉男挤在一起，也不嫌害臊。”黑子嘟囔道。 楚明闻言哭笑不得，搞了半天，黑子提醒他别跟林三宝交流注意现场比斗，纯粹出于嫉妒别人能下场自己不能，而不是觉得场面诡异。 他吐了口浊气，道：“我的承认 看走眼，这两人也是鉴定师。” 黑子当即放开钝化的脑子，认真打量一番，道：“武者三阶，一身爆炸的肌肉只是健身房练出来的花架子，能看不中用。” 这回黑子可不是出于嫉妒，是认认真真的评断潜在对手。 随后，黑子分别看楚明、林三宝、阳明一眼，道：“你们鉴定师没有分辨同类的手法吗？” “我是随爵，鉴定技术只是副业。”阳明说道。 楚明郁闷，副业还那么强，让不让人活了。 随后他突然惊醒，阳明、林三宝跟红姐一样是文武双修。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追问这事，他看着两名凑在一起研究玉印的壮汉，道：“鉴定师不出手，就是千奇百怪，可以是肌肉爆炸，也可以是跟我家姑父这种小天真一样，斜着眼看人。” 楚明最后指着自己的假脸。 也亏得林三宝脾气好，换成黑子，见他这么阴阳怪气，不得出手掐死他。 “你意思是没办法分辨同类了？”黑子追问。 “是的，这世界上谁不想发财？所以能发财的鉴定技术这等顶级工具，是个人都想拥有。像你一样，明明鉴定天赋不佳，还是咬着牙学习。”楚明回道。 黑子没空怼楚明，望着壮汉道：“那就是没法看出 二人的底细了。” “他们其中有个人是金！”林三宝断言。 “你有毒吧。”楚明、黑子同时回头吐槽。 阳明露出抱歉表情，道：“对不起，教育无方，老夫有责。” “阳老太谦虚了，我其实没那意思。”楚明二人对高手还是尊重的，默契收回吐槽。 楚明想了下得好好跟准姑父私下交流下，就起身道：“麻烦阳老帮忙镇场子，我带宝哥去去卫生间纾解下三急。” 阳明无声点点头。 “我也去。”黑子担心楚明安危。 楚明拉林三宝的手，道：“我这小姑父虽然是个腼腆内向实诚的大天真，但实力跟你伯仲之间，加上主办方不得在会场打斗规则在，上个卫生间不会有事的。” 黑子想了想也对，就没有坚持同行。 随后楚明拉着林三宝离开。 尿尿不过是借口，楚明来到之前跟黑子来过的二楼面向小花园的阳台。 “虽然还有好几个小时可以鉴定，但师父他们都很难给出有效信息，所以也不能乱浪费时间，有什么事你非得出来这里说？”一路憋着话的林三宝，一到阳台就张嘴询问。 楚明关闭阳台门，看了下上下左右确保没人监听，然后伸手掐着林三宝的脸，非常用力。 林三宝 假脸虽不是柳烟制作，但也是高级货，被用力一捏就泛红，疼得发出痛叫后问道：“干什么？” 楚明收手略微失落道：“你真不是我姑假扮的。” “你为什么这么想呢？”林三宝顾不得揉脸问道。 楚明靠着栏杆望着下方小花园，道：“那么关注金，除了我家人还能有谁？” “我难道就不是你家人？”林三宝有些委屈。 楚明瞥了眼道：“你们又还没结婚。” “一定会结的。” “等结了我再改口。” “那是你个人的事，反正我注定是楚家女婿。” 林三宝性格很温和腼腆，但在事关楚明姑姑的事，就会很在意，变得争强好胜。 楚明懒得接茬，姑姑长什么样子都没印象，还管你什么准姑父，当前找到敌人更重要。 “林三宝，老子要与你决斗！”楼顶传来暴怒声。 楚明调转身子仰头。 楼顶趴着个暴怒的大光头，目测年纪不大。 “谁啊？”楚明问道。 “有可能是金。”林三宝抬头说道。 楚明闻言，不管有外人在场人设要崩，勾住林三宝脖子，伸手再次往对方发红的脸颊用力掐，怒道：“不许再提那个字。” “找他很关键，这样我就能和她早日回函谷关种田了。”林 三宝忍着疼痛说道。 啧~ 楚明见大光头消失，嫌弃缩手问道：“认真点，他谁？” “林大宝。”林三宝说道。 “林大少？” “嗯，是的。” “那你有毒啊，对同父异母亲哥都怀疑。” “你和我都戴着假脸，林大宝也有可能是假的。” “啊~对哦，是我错了。”楚明优点是知错就认，至于是否真心道歉，就另当别论了。 随后准备回场。 林三宝的手机响起，拿出一看是林大宝发来的信息。 楚明好奇扫了眼，林大宝要求林三宝下去黑市，不去的话就立马冻结资金。 “吓唬谁呢。”楚明满不在意，自己又不是真林三宝，冻结账户又能如何，说着伸手拉阳台门。 林三宝拉住楚明后背衣服，道：“你不去就得我去，那这栋楼就会出现两个林三宝，必然引起主办方和协会注意，到时候闹出风波，你的寻金计划就泡汤了。” “我什么时候有这计划？不过你说得对，是不该同个场合出现两个相同的人。”楚明说道。 “那走，去黑市。”林三宝收起手机推门。 楚明跟在后头问道：“你哥实力如何？” “我哥完美继承大娘的衣钵，无论是文还是武三个我绑在一起都打不过我哥。” 第507章 两个变态 林三宝诚实转述林大宝的实力，让楚明瞬间怂了想逃。 “别走啊，不然接下来我三个月都没资金活动了。”林三宝抓住楚明衣服恳求。 楚明停下脚步追问：“你哥为什么那么生气，还要找你去黑市决斗。” “他给我介绍个女孩子，我爽约跑来渝州。”林三宝低着头小声道。 楚明手抓着头发，道：“奶奶的，最讨厌卷入狗血的男女情感纠纷了。” “那我们换脸，我自己下场。”林三宝说道。 “好呀。”楚明二话不说同意了。 随后二人真的进卫生间，还一同进小格间。 几分钟后推门出来。 正好有个来尿尿的陌生人看到，错愕了下后‘呸’了一声不要脸，匆忙拉起拉链离开。 “完蛋了，要是这事让她知道怎么办？”林三宝用自己的真脸露出苦涩。 此刻，楚明不仅换上林三宝之前用过的假脸，衣服鞋子都换了，因为他们身高大差不差，衣服很合身，看不出问题来。 楚明拉了下衣服走出小隔间，淡定道：“担心啥，她也知道我假扮你，不会误会的。” 林三宝这才想起来，惊恐的脸色缓和。 两人离开洗手间下地下室。 这栋楼以前是中西结合的教堂。 域 外那些个宗教，表面人模人样，背地不可言说，凡是建教堂，无论在世界什么角落，都会有建有地下室。 此间这座教堂的地下室，面积比地面建筑大三倍，足有三亩地，还衍生出三层。 林大宝给的地址在地下二层。 林三宝没来过，但阳明来过也把情况转告，此刻边走边给楚明转述。 地下三层原本就是兴隆街的鬼市所在地。 地下二层为流动摆摊点，除交每晚五百块的管理费，再不请市场管理处作为中介作保，就没有其他费用，是整个渝州乃至西南最大，最自由的灰色交易市场，能见到全国各地从业者过来买卖。 “所以我觉得金平时可能就隐藏在这里。”林三宝最后断定。 楚明跟后头嗯嗯的敷衍着。 他此刻不是轻视准姑父，只是一向不喜欢没有信息支撑的猜测。 在交谈中二人抵达地下二层东边路口。 这一层，层高五米，被改造成农贸市场一样，由石头打造，分列十排，每排有二十到三十不等的固定摊位。 可能是由于今日的竞价活动，摊位都被占满，晚来的只能摆在比较宽的过道上。 楚明二人按照林大宝给的信息，前往第五排第三个摊点。 这个摊点摆 着带泥土的各式古玩，边上架着红彤彤的灯光，让人看着很是诡异。 当然比起物件，摊主更值得注意。 楚明远远看到摊主，问道：“你哥？” “是。”林三宝点头。 楚明嘴角一抽。 摊主是一名穿着袈裟的光头，左眼戴着青铜眼罩，头顶点着十二颗戒疤。 国内在八三年已取消起源于元代的烧戒疤，那么眼前人出家时间不难推测。 戒疤的点数有不同含义，十二点表示是受的戒律中最高的菩萨戒。 林家大公子出家，而且是八三年之前，林家长辈能同意？ “我哥为了得到那个青铜眼罩，假装出家一年，后来拿到手就把习惯保留下来。”不用楚明问，林三宝就贴心给解释。 楚明瞬间郁闷不已，合着自己白浪费脑细胞。 其实早该猜到了，毕竟就林三宝怪得性，其亲哥能是什么正经人。 说话间，二人来到摊位前。 林家兄弟俩隔着一米宽的石台互瞪眼。 楚明注意力在林大宝左眼青铜眼罩上。 眼罩形态为椭圆形，面积就刚好能遮蔽眼睛，已氧化了，表面跟世人所见状态一样，覆盖青色物质，有些细节粗看看不出来。 楚明觉得某器物上的，鉴于林家大少爷的身 份，该器物来头绝对不小，心里痒痒，想开启万物眼认真鉴定下，考虑到57号桌的决斗还得用，不能乱消耗能量，只得强压下好奇心。 随后，他把目光转向摊位上带泥土的器物。 “啊~是那两个变态。”来时方向有人惊呼。 楚明好奇转头，好死不死，正是在地面撞见他和林三宝挤在的卫生间小隔间的陌生人。 “怎么了？”陌生人同伴问道。 陌生人拉着同伴转向，边转述当时见到的情况。 这边摊位内，林大宝黑脸怒道：“就为这个瘦巴巴没几块肉的小男孩，你放了大美女的鸽子！” “是的。”林三宝勾住楚明手臂回道。 “喂喂~这不干我事啊。”楚明眼皮狂跳企图缩回被勾住的手。 然而林三宝实力和黑子等同，他的企图注定是徒劳的，手臂被牢牢勾住。 对面，林大宝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手扶着大光头，一手撑在石台上。 “哥，既然你都知道了，以后就不要给我介绍女孩子，耽误人家的时间。”林三宝说道。 “你……咳咳……”林大宝起火攻心狂咳。 “嗯，没办法我就爱她。”林三宝竟不心疼哥哥的状态火上加油。 林大宝脸黑转通红，一口气 上不来，嘴角溢出血丝。 楚明看得头皮发麻，赶忙解释都是误会，他跟林三宝才刚认识几个小时。 林大宝根本听不见一个字，身体摇摇欲坠。 “既然哥都知道了，那帮我劝说姐和大娘同意我的选择。”林三宝说道。 楚明转头瞪大眼道：“你良心不会疼吗？你哥都气得吐血，你不仅不担心，还往火堆里扔炸弹。” “为了我所爱，我愿意付出一切。”林三宝眼神坚毅，语气鉴定。 噗~ 林大宝直接倒下。 楚明很担心垫脚伸脖子越过石台查看情况，瞬间面色骇然，道：“赶紧松开我，你哥快断气了。” 地上，林大宝身体抽搐，独眼翻白，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看着时日不多了。 “哥，从小到大我都很听你话，这次我要自己做主……”林三宝跟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自顾地说着。 楚明觉得再这样下去得闹出人命，以后姑姑跟林三宝肯定成不了，赶忙用力抽回被勾住的手臂。 也许是林三宝心思都在坚持爱情上，这回没用力夹住楚明手臂，导致楚明抽手过于轻松，差点背朝后砸地上。 “伯父，坚持住啊。”楚明顾不得稳住身形，他就急忙绕着石台去拯救未来的姑姻伯父。 第508章 想象力 林大宝躺在地上气息若丝，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弟弟林三宝还隔着石台絮絮叨叨。 楚明那个气的，然而当他要骂人时发现不对，林大宝嘴里的鲜血不怎么‘鲜’，他伸手沾了一点凑近鼻子闻了下，瞬间无语了。 是血没错但混了其他液体，仔细闻起来还怪香的。 毫无疑问，人兄弟俩就在比拼演技，看谁能坚持，作为外人还是别参和了。 楚明起身绕回石台外侧，懒得理会外界自个观察石台上的物件。 物件品类乱七八糟，造型也毫无联系性，唯一共同都是攒着泥土，隐约散发出‘腥’味。 粗布可以判断是刚出土。 楚明不解，这里是黑市什么都能买的问题，但从腥味上可以断定，物件出土不过五天，会不会新鲜过头了。 要知道，一般从墓里出来的物件，不会在短时间大批量同时出现在市场，毕竟人心难测，保不齐有些人嫉妒进而搞事。 楚明想到这，搜索了下脑海里的《楚氏鉴法》有没有相关记载。 答案很简单。 要么是为吸引捡漏人群，故意造假做出刚坟里出来，要么是为了找出真正的鲜肉，造假混入真的。 还有一些别的缘由，楚明觉得跟当前 没关系，就懒得细查，着手筛选答案。 他随便拿起一个物件观察，抓起物件表面的泥土碾碎查看，又凑到鼻子闻了闻。 泥土味道和下过百来座坟的吴明翰身上散发的差别不大，差异的是地方是环境不同导致的。 再不便明物件真假，泥土可以端明是坟土无疑。 楚明根据《楚氏鉴法》记载的信息，判断泥土在地下三米到五米之间，地理环境偏湿，铁味较为浓郁。 华夏地理空间土壤，有黑土、黑钙土、暗棕壤、高山土壤、紫色土、赤红壤、砖红壤等十几种。 楚明更具手头信息，推断刚闻过的土壤，为长江以南，土地铁含量较大的东南丘陵地带、滇、鄂湘赣省区赤红壤区域。 为了确保无误，楚明又从物件另外两角分别掰开一点，做了同样的操作，才开始观察物件本身。 物件被泥土覆盖七成多的面积，余下也有其他杂志粘附，想仅凭目测来鉴别困难度不小。 不过楚明却很雀跃。 ‘万物眼’的确神奇，然而每次开启都需要耗费能量，如非必要能不用尽量不用。 再说了，理论要和实践相结合，脑袋存着一本百科全书，如果不好好好利用起来，不跟抱着 金山饿肚子一样蠢。 随后，楚明从背包里拿出强光手电筒，单手托着物件照探，学着《楚氏鉴法》记载的基础鉴定技术，把物件轮廓记下来映射进脑子里，然后闭眼想象剥离泥土的样子。 人或者生物活着，只要是还在呼吸都需要能量供给，楚明现在行为既然也需要，但比起开启万物眼已经好上太多了。 现在唯一门槛，就是想象力够不够。 要知道这直接上存在‘心盲者’，占比还不小。 心盲算不上病，但有个棘手的问题，闭上眼‘看不见’色彩，无法想象抽象事物，往往也说自己不会做梦的人群，哪怕会做梦，梦也是黑白色的。 当然不是心盲者也别高兴太早，想象力也分高低强弱的，从简单色彩到能脑海里构建一个庞大的世界。 在古董圈把这事物称作‘应虚’。 应虚越强，那么在阳关阴门十六道的潜能越大。 “完了，我无法构建。”楚明发出惊呼。 边上，在跟哥哥长篇大论的林三宝闻言，转头道：“以你鉴定能力，怎么可能做不到。” “真做不到。” 楚明关闭手电筒，单手托着手里的物件道：“我尝试好几遍，就没法勾勒他。” “那 就怪了。” 林三宝凑近要过手电筒跟楚明做一样动作，十几秒后闭上眼，不多时喊道：“我也做不到。” 楚明半信半疑道：“你是安慰我？” “没有，真就不行。” 林三宝张开眼，手电筒照物件，道：“我觉得有两个缘由，一，物件埋着的地方有特殊磁性。二，物件上被人为沾了什么东西，会干扰我们神经，毕竟想象也是需要脑神经发挥作用的。” 楚明听完后点点头，随后分析自己推演的两个答案。 “红壤、赤红壤范围广，古坟多如牛毛盗掘者众，想要筛选出答案，不容易哦。”林三宝说道。 楚明同意，道：“那加入你的猜测，是否能缩小范围呢？” “你的猜测和我的猜测是可以互相引用的，前提条件是咱们得先确定正确答案。” 林三宝说着自己也拿起一个物件，一样从表面粘附的土壤入手。” 楚明也动手，边道：“你哥属于那一道的。” “盗墓贼，有时候中间那个字也会摘掉。”林三宝回道。 楚明假脸浮现‘囧’字，中原九世家之外十强之一的林家大少爷，竟然是休门人。 阴八门和阳八关对应，是世人对于不跟半官方协会‘同流 合污’的人起称呼。 “林家长辈同意吗？不怕协会拿这事做文章？”楚明好奇道。 “行业也没规定阳关阴八不能同兼。”林三宝回道。 “同兼两个天然对立的法道传承，不怕搞得精神分裂吗？”楚明追问。 林三宝瞥了眼石台另外一侧躺地板的哥哥，道：“所以他就这样子了。” 楚明无语，无论中外，人电视里的大集团少爷，就算不温文尔雅，总归精气神比普通人强，而林大宝不仅没有，跟纨绔子弟也一点不沾边，纯粹就是个‘泼皮无赖’的街头混混。 “我哥现在是休门人林大宝，不是年发集团总经理，所以别介意。”林三宝仿佛知道楚明心里想什么，立即补充道。 楚明回神道：“他辞职了？” “没，就是停薪留职，据说是盯上某个物件。” “据说？你们兄弟感情有那么生分。” “找他问是要给钱的，太贵了，我就放弃追问了。” “你……你还真是表里如一的抠搜。”楚明这回总算相信，之前在咖啡馆包房，林三宝跟自己砍价不是演的。 “林三宝身边那小子，要来一把吗？”林大宝的声音飘过来，从语气上听不出来是刚气到吐血的样子。 第509章 光头不是好人 楚明听到林大宝的话扭头。 林大宝还在石台另外一次地盘躺着，独眼争开老大还转着，加上那颗光秃秃点着十二道戒疤的脑袋，楚明觉得只能看都是个大坏蛋。 “没钱。”林三宝观察着手里的物件边回。 “又没问你。” 林大宝从地上爬起来，眯眼望着楚明道：“你的疑问我可以直接回答。” “没钱。”楚明复刻林三宝的回答。 “哼，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一样抠搜。”林大宝说道。 楚明知道身份暴露，但也不奇怪，毕竟林三宝帮小姑姑找他十多年了，作为大哥林大宝不知道才有鬼。 于是他改了拒绝理由：“我实力不济，斗不了。” “我能提供金的消息。”林大宝幽幽道。 “来。”楚明瞬间同意斗一盘。 林三宝抬头道：“别我听我哥胡说，他要是知道，我早把全部家产拿出来买了。” “你有个屁的家产，这些年你赚一毛花一毛五，要不是老二无底线支持，你早饿死街上。另外，现在还倒欠我三千万，打算什么时候还。”林大宝驳斥。 楚明就好奇了，林三宝文物双修，至于混得那么惨吗？ 该不会为了姑姑，把钱全花来探查仇敌吧。 楚明心里猜测着。 “小家伙别乱想 了，我弟纯粹就是菜，没有别的缘由。”林大宝说道。 林三宝点头道：“运气不好，基本都亏了。” 楚明不信但也没纠缠，继续问‘金’的信息。 “别忘了我哥是盗贼，就是想诓骗你，手里头极大可能没有效信息。”林三宝提醒楚明别上当。 “不好意思，这回真的有。”林大宝反驳道，“那家伙今天就在这栋楼里。” 不说楚明，林三宝都转头瞪大眼，道：“说下去。” “说个屁，三千万或者斗一把。你哥心情好，允许你两一起上。”林大宝张嘴土匪味浓郁。 “掌柜稍等。” 楚明跟林大宝抱歉一声，拉着林三宝到边上小声问道：“你哥的鉴定技术什么层次的？” “年发集团停职董事长林大宝，今年三十五岁周岁，阳关鉴定宗师头衔，这还是五年前考核的，现在实力具体什么层次，不得而知。”林三宝小声回道。 楚明顿时头皮发麻，数着手指道：“鉴定技术、盗墓技术和武功，三者齐修，他哪来的精力扛住的。” “所以脑袋又大又圆，不像人。” “你有点过分了，他可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啊。” “他坑了我三千万。” “看来遇到钱的事，你一点都不腼腆。” 楚明感叹一句 林三宝贪财，然后道：“实力那么强，咱们绑一起也打不过，要不跟你二姐要个三千万？” “找旁人借的不算，只能是你们自己资产里抽。”林大宝的声音飘过来。 楚明不意外谈话被听到，转头给个敷衍干笑，回头道：“我把没出手的物件加上现金凑一凑，能有个一千多万，其他的你有办法吗？” “我全身家当有三百万。”林三宝说道。 楚明蹙眉道：“大哥，你可是林家三少，虽只是个名头，但光凭名头也很容易搞钱，咋真那么穷？” “林家三少的名头是能找人帮忙，但得过我哥那关，除了我二姐，不过最近我二姐在忙自己的事联系不到人。”林三宝解释道。 “那你大娘呢？”楚明不死心询问。 林三宝摇摇头道：“大娘和我哥一样立场，这次让师父跟我出门，也有监督我的意思。” “你这一说，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做过什么手笔，才能让两大土豪联手掐你财源。” “三个，我二姐除了支付我吃喝的，基本不会掺和我的交易。” “这回你倒是实诚了。”楚明吐槽。 “别问了，他就是菜。”那头林大宝冷哼。 楚明吐了口气，提建议道：“没钱又打不过，要不咱们直接走好了， 反正你全身上下也就三百，别划走就划走，回函谷关镇种田去。” 说着楚明使劲眨眼。 林三宝意会，郑重点头道：“越混越丢人，我确实该退圈了，等出去我打个电话个年发集团人事辞职，然后直接坐火车回函谷关，到时肯定没钱了，你借我一点买车票吧。” “车票钱好说。”楚明同意。 说完两人勾肩搭背离开。 这头。 林大宝能看出来二人在演给自己看，思索了下只能服软，道：“可以限制条件。” “去掉个零？”楚明立马回头问道。 林三宝想到几个小时前在咖啡馆，楚明的个人奇葩折扣体系，吓得赶紧提醒：“要说实数。” 楚明点点头，然后望着林大宝道：“看在是自己人份上下手轻点，三十万。” “你只有一个选择斗一把，如果不接受，那我把信息带进坟里。”林大宝说道。 “你砍过头，我哥生气了。”林三宝手捂着嘴小声道。 楚明撇嘴道：“我不觉得，你哥打从一开始就只给一个选择，否则不会又压着你接受不了的价格开价，然后还要求不能找别人借。” “那你为什么还喊价？” “你误会了，我在杀比斗物件的价，不是买信息的，毕竟按照今日‘古董竞价局’的 规矩，赢了的买下来。”楚明解释。 林三宝郁闷，感觉楚明跟哥哥一丘之貉，不是啥正经人。 “如何？”楚明问林大宝。 林三宝点头道：“你能拿出什么筹码呢？” 楚明扔下发愣林三宝返回石台前，从背包里取出那块神主牌，道：“它。” 林大宝取下左眼青铜眼罩，两眼一起瞪大扫视，惊呼道：“竟是它！” 知情楚明没鉴定出来，还差点把自己脱力昏迷，急忙追问道：“伯父知道物件是什么来历？” “这是另外价钱。”林大宝迅速冷静下来。 楚明眼皮狂抽搐，道：“你可真是个大奸商，寡廉鲜耻。” “说奸就有点夸张了，只是商人正常思维。”林大宝摇头淡定道。 楚明无语道：“多少钱。” “三千万。” “你咋不去抢银行来得更快。” “现在是卖方市场，不赚白不赚。”林大宝重新戴上青铜眼罩。 楚明头一次那么想抽一个人，可惜打不过只能作罢，他把神主牌收回背包，免得暴露，毕竟之前在七十号桌拿出来跟张雪、红姐三人斗宝时拿出来当筹码过，现在周遭那么多人在交易，被看到容易引起连锁反应。 “一码归一码，晚辈请问伯父，这一局斗的是什么方面？”他问道。 第510章 价值三千万的情报 “找出来八祭彩琉璃灯。”林大宝指着眼前石台上的物件堆道。 楚明当即假脸发黑。 石台上的物件目测不下五十个，还都是一样占满泥土，刚才他和林三宝研究半天，都无法在脑海勾勒，怕不是上面竞价活动结束，都搞不定。 “说好的三十万，这明显不符合。”他阴沉道。 “谁答应你三十万的？”林大宝反问。 “是伯父……我真想脱下我这只三斤重的登山鞋，给你脸上盖个章，你个死秃头。”楚明抬起脚拍着鞋子恶狠狠道。 什么未来亲家，姑姑的大伯，楚明气上头都懒得管，只想打人。 林大宝却淡定道：“三千万等价的斗宝局，小伙子如果有兴趣接下，贫盗建议不要动怒，免得影响情绪稳定度，导致一败涂地。” “死秃贼！就你还贫道，我看你就是个贫贼，不要脸。”楚明气得跳脚直骂。 林大宝笑呵呵道：“盗和贼一向不分家，说贫盗还贫贼都可以。” “干……” 楚明气不过把走过来的林三宝拉到身边，道：“粤语怎么骂人？” 林三宝小声尴尬道：“我粤语一直学不精，要不用关中方言骂回去？” “关中方言还用你教。”楚明驳斥一句，随后闭 上眼自己安抚情绪。 “怎么样，接不？”林大宝问道。 “哥，你欺负未成年不要那么明显，那神主牌很特殊和你想卖的消息，怎么看都不对等。”林三宝说道。 林大宝摊手，道：“你已经二十三岁了，未成年跟你没一毛钱干系。再说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蛋，我可是你哥。” “他还是我侄儿，所以我是帮理不帮亲。” “又没血脉关系。” “将来我孩子跟他有一半血液基因是相同的。” “去死。” “我去死的时候，哥能给优惠价吗？” “做梦。” “那还是不去了。” “……” 林三宝对自己哥哥没有一丝腼腆内向，感情牌、道德牌等手段尽出，绕来绕去地砍价。 林大宝坚持不让。 半晌后，楚明张开眼，道：“我可以接受你的筹码和要求，但你如何保证信息的准确性？” “你难道没觉得我眼熟吗？”林大宝反问。 楚明凑近认真看好几眼，道：“很欠揍，就是个泼皮无赖。” 林大宝啧嘴嫌弃道：“给你提个醒，棺材村猪肉范。” 楚明心头一震，在细细看了好几眼，然而在棺材村他就没去老范那里买过猪肉，走过几次看过而已，哪里有什么印象 。 “难道那丫头没跟你提过，从我身上感受不到惊门人的气息吗？”林大宝继续嫌弃楚明。 楚明眼睛闪过精光。 昨夜在渝州半岛的宾馆分析老范身份，萧萧的确提到过，猪肉范刀技厉害但没有惊门气息。 “你……” “猪肉范在你入住棺材村前夕就被人给咔嚓了，我为了找个物件就替代他，最近被察觉，有人找惊门要咔嚓我，我赶紧跑路。顺便说一下，几年前我也混进去过老鹤组织，差点还成为黄长老。” “行，我认可你个贼秃子手里的信息价值。”楚明说着伸出手掌。 林大宝和他击掌为约。 林三宝也出手击掌，接着和楚明一起看向石台上的物件堆。 林大宝在椅子坐下，看着楚明怪笑道：“啧啧，楚氏的鉴定术沉寂多年，终于又重出江湖了。” “你假扮猪肉范一年时间，前任黑长老就没发现吗？”楚明随口问道。 林大宝回道：“正是发现了，前段时间拿我当交易筹码，然后被人请刺客咔嚓了。” “谁出的钱？” “目前未知。红姐、泰仁和老鹤组织内部任何人都有可能。” “出发点呢？” “无非利益驱使。” 林大宝顿了下继续道：“老鹤这类 松散组织，内部毫无忠诚度可言，动起杀念不过是一瞬间，也正是如此我才不想费力深挖。” 楚明拿起个泥土少的物件观察，边回道：“你在老鹤组织干活时，有看到过幕后人出现吗？” “正是因为看过才拿来当筹码。”林大宝回道。 楚明抬头目光灼灼，道：“性别呢？这不妨碍你的筹码含金量，可以说吧。” “没上床……不对，哪怕是上床也不见得能辨认性别，这是古董圈常识。” “有这说法吗？” “有。如果不知道的话，那你基础知识很稀烂。” “那你见的是男是女？”楚明追问。 林大宝道：“这是另外的价钱。” “大哥，咱们能不张口闭口就是钱吗？”楚明抱怨道。 林大宝指着自己弟弟，道：“你姑侄二人把我的挚爱拐跑，我收点费很合理吧。” “他是弟弟，不是你奴隶。”楚明冷哼道。 “好粗糙的砍价方法。”林大宝嫌弃一句接着道，“不给钱也没关系，你把手里物件鉴定出来我就告诉你。” “死贼秃，别想拿无关紧要的性别，来消耗我的能量，导致我这局失败。”楚明冷笑道。 “哎呀~竟然被你看出来我的小心思。” “别被我哥 绕进去，他跟人斗宝时最喜欢用类似盘外招。另外，看他的反应，当时看到金应该是女的，而且身材很火爆。”林三宝放下手里怪形物件小声提醒。 “嘿~你个吃里扒外的混蛋。”林大宝生气道。 楚明眼睛一亮。 林大宝生气，那不就意味着林三宝猜测是正确的。 “知道性别有什么用，金颂那丫头之前不还是男的。”林大宝撇嘴道。 楚明回道：“莫非您在暗示金颂就是金。” “没错，她就是金。”林大宝点点头。 楚明懊悔不听劝，对面这假秃头简直是恶棍流氓，再交流怕不是要当场气吐血。 他换换气开始工作。 为了拿到这场胜利，得到金的有效信息，在开启万物眼前，尽量从物件堆里筛选出来可疑物件。 “宝哥，咱们之前的猜测对当前这一局有用，所以需要认真确定，你能根据对你哥的了解，从而剔除错误的答案吗？”他问道。 林三宝回道：“可以是可以，但有个前提条件。” “什么条件？” “这堆物件的是他亲手安排的。”林三宝隔着石台望着对面椅子上的大哥。 楚明眉头一锁，问道：“什么意思？” “你忘记了，他可也是个盗贼。”林三宝说道。 第511章 必输之局 林三宝的话提醒了楚明，眼前这堆物件极可能是林大宝从哪个地方盗取过来，寻找中意宝贝太耗费心神，所以设个斗宝局，坑他们帮忙鉴别筛选。 “你想的是对的，可其实你也不亏，毕竟我的筹码是真值三千万。”林大宝大方承认拉壮丁。 刚才已击掌为约，没法退出。 楚明气得朝林大宝竖中指，可惜对一个把道德律法当厕纸的盗墓贼兼盗贼的人而言没效果，还一脸笑呵呵和他对视。 不行，这委屈多憋一秒钟都难受。 楚明心思百转，很快就有了主意，道：“范叔叔……” “打住，我前后脚跟住进棺材村，你什么德性我看了整整半年。就比如你家村口那大婶，不就是电话费和矿泉水多收你一两块，被你惦记到现在，心眼之小可想而知，此刻保准没安好屁。”林大宝冷哼道。 楚明不管林大宝反应，自顾道：“物件不是你的，拿来当斗宝有违江湖规矩。” “爷我是盗贼，只要拿到手就我的，规矩我说了算。”林大宝丝毫不让。 楚明咬牙道：“我不管，你要是不接受附加条件，我这就通知她过来见范叔叔。” 当得知自己熟悉的猪肉范被惊门杀了，萧萧可是很难受，现在 要知道这几个月的‘猪肉范’是林大宝假扮的，那不得激动到做些出格的事。 而就当前楼上楼下和地下室到处是同行的情况，会导致林大宝很容易暴露，被人追杀。 此刻，林大宝第一次没那么从容，咬着牙道：“你敢，那我就把你揭露了，到时候看谁跑得快。” 楚明笃定林大宝没及时收到消息，伍大朗就是他假扮的，耸肩道：“我无非就是计划失败，并不会有人追杀。” “臭小鬼！”林大宝气呼呼。 楚明见状长舒一口气，自己赌对了。 “说，什么附加条件。”林大宝冷冷喝道。 楚明转头看着身边认真筛选物件的林三宝，道：“这一局若是我赢了，我姑父欠你的账一笔勾销。” “楚……”林三宝眼眶微红。 “我叫林霄。”楚明指着自己胸前挂着的铭牌。 林霄是之前林三宝伪装的身份，现在他们身份互换，那铭牌既然也归他。 林三宝抽泣道：“你终于认我是一家人了。” “靠~人帮你平账，你就惦记着虚假到毫无作用的名分。”林大宝吐槽。 这话楚明就不爱听了，转头道：“什么意思？” “很明显，我看不上你家。” “凭什么！” “就凭你家男的克 妻，女的克夫，我能眼睁睁看着弟弟掉进火坑吗？” “呸~死贼秃。”楚氏被侮辱不可忍，楚明恶狠狠冲林大宝吐口水。 林大宝黑脸翻手一挥，掌风把口水给打回来。 对高手而言，别说是口水，一根头发都是暗器，何况被自己口水打中，不疼也是羞辱，楚明紧急避让。 然则他的口水被林大宝掌风加持，速度快了不少，想躲避很难。 还好身边有个跟黑子同等级的武者。 “不许伤我侄儿。”林三宝抓着一个壶形物件把口水格挡下来。 啪嗒~ 口水打在物件表面粘附的泥土上，别说物件损伤，泥土都没掉，口水迅速侵入只留下一点水痕迹。 很显然，这是林大宝没真动手。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啪啪~ 林大宝鼓掌揶揄，道：“好做作的情感，真让人感动。” “别我理我哥，他癫了。”林三宝安慰道。 楚明只要附加条件能被接受就可以，并没有生气，闻言点点头，还为了故意恶心林大宝，挤出泪水拉着林三宝的空手，嘴里说着家人同心同德之类的感激话。 “够了，都答应你条件，赶紧给我开始。”林大宝很不爽地催促。 楚明放开林三宝的手，不急不缓道： “有没限定时间，你管我什么时候开始。” “再犟嘴，信不信我动手。”林大宝举拳头威胁。 楚明赶紧抓起个物件，毕竟真把人惹毛绝对不好过。 “对了，有个物件……”他检查着手里物件，把上面正在发生的情况讲了下，希望林大宝提供点有用的。 “阳老也是我师父，这回就不额外收你钱，加进这局斗宝里。”林大宝说道。 楚明讥讽道：“不知道就直接说。” “激将法没用，我入行时你前世坟头草都没长起来。”林大宝不为所动。 楚明知道斗不过林大宝干脆闭眼。 眼前这几十个物件全是林大宝盗来的，那意味着之前他和林三宝各自提取的猜测，都没法筛选出正确答案，所以能做的只能用最笨的办法进行盲筛。 “哥，如果‘八祭彩琉璃灯’没在里面，那我们不是必输。”林三宝忽然意识到本局的坑就直接说出来。 林大宝坐在椅子上淡定道：“不然呢？三千万可不是三百块，说平就能平？” “你这样太过分了，大娘不会同意的。” “少拿她威胁我，如果你俩一开始冷静点，就能发现问题也就不会答应了。” “我和林霄都要找那个人，怎么可能冷静。” “那是你的事，老祖宗早都说了，兵不厌诈。”林大宝坑弟弟坑得老神在在。 林三宝败下阵来，转头给楚明道歉。 楚明早就发现这一局斗宝有问题，只是事关‘金’的消息才心甘情愿跳坑赌一把。 他反而安慰林三宝：“两个鉴定师的气运加在一起，压住个坑亲弟弟和未成年的盗墓贼坏蛋，想来还是没问题的。” “天真，说得谁不是鉴定师一样。”林大宝讥笑道。 “唷，那你敢这时候挂出来吗。”楚明望着林大宝胸前铭牌。 林大宝顿时吃瘪，郁闷得拿出口袋里烟。 “不许抽烟，不然我宁愿违背契约也不会在这里逗留。”楚明警告。 “丫的，臭小鬼！”林大宝气呼呼的。 楚明、林三宝脸上露出笑容，终于抓到机会扳回一城。 然而当真如此？ 林大宝脸上露出怪笑，可想而知是假郁闷，只是为了让二人心情好点，别影响鉴别物件。 不管如何，楚明二人开始认真工作，各自抓个物件翻看。 半晌后，没什么新发现，楚明把手里的放一边，抓起另外一个，恰好是刚才林三宝拿去替挡住口的水壶型物件。 “嗯？怪了。”楚明翻到挡口水的位置，扫了一眼后发出惊呼。 第512章 酒糟虫 石台内侧椅子上坐着的林大宝，听到楚明惊呼，认为没事整事，就冷哼道：“老老实实工作，别想盘外招浪费时间了。” 石台外侧。 林三宝凑到楚明身边。 楚明把壶型物件移过去让林三宝能清楚点。 壶型物件被口水沾染过的地方出现异变，泥土出现红点点。 “这……口水跟泥土里导致我们无法集中精神在脑海激发想象力的药液产生化学反应？”林三宝推测道。 楚明瞥了眼道：“你这一说，搞得我口水是生化武器一样。” “口水本来就有细菌，从现代理论角度看来，说是生化武器也没错。”林三宝说道。 楚明知道林三宝跟他哥不一样，只是就事论事，否则要生气了。 他拿起强光手电筒照射在物件上有口水沾染变色的位置，不用他说，林三宝立即把用放大镜移到光柱下。 随后二人头贴着头通过放大镜观察。 这是个类似红枣糕点的状态，每个红点其实是直径比发丝还细的孔洞，里面似乎有生物活动的迹象，放大镜不足以看清楚。 “大哥，有显微镜吗？”楚明抬头问道。 “这里是鬼市祭摊点不是古董店，没那玩意，想要的话这颗眼珠借你。”林 大宝左眼有青铜眼罩遮着，手指着右眼说道。 楚明无语，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这阴阳怪气算怎么回事，随口回道：“你要借也可以。” 不曾想，林大宝手还真朝着右眼伸勾，然后眼珠子掉落。 楚明还没反应过来，林大宝闭着眼皮，把眼珠子递上来，道：“小心点用，别给我整坏了。” “这……”楚明没有伸手接，定睛观察林大宝紧闭右眼，是否血流如注。 一旁林三宝默默伸手抓过眼珠子。 “不是，那可是你哥的，你就这么坦然？”楚明惊疑道。 林三宝把眼珠子置放大镜下面手指按了下，眼珠子发出‘咔咔’声，瞳孔上下两侧收缩出现圆形透明镜片。 “我哥右眼在十八岁下老坟时被未知生物抓伤，只能带着假眼珠子，后来花百万改造成高倍放大镜。”林三宝解释道。 楚明望着石台另外一侧的林大宝郁闷，在面看到鲜血还以为是变魔术，没想到对方本来就瞎。 随后他吐槽道：“右眼不能用，却把青铜眼罩带左眼上，这不是跟睁眼瞎没区别。” “无需肉眼，我用心眼观世界即可。”林大宝一本正经道。 楚明翻白眼不接茬，低头跟林三宝一起透过 两层放大镜观察‘枣糕’状孔洞。 孔洞里果然有生物，乃是黑色小虫，比发丝还细弱几十倍不止。 “酒糟虫？”楚明眼睛都看直了。 林三宝点点头，道：“没想到是这玩意在干扰我们的想象力。” 如果用现代科学理论定义，应该处于细菌和虫子之间，是早期巫医用酒糟培养出来给人治病的，被唐朝某个古董圈怪才‘借用’加入药水培育，本来是修复丝帛的因为效果不大弃用，徒弟偶然发现能跟木、泥土等结合用来制假，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导致市面上出现大量打脸鉴定大师的古玩。 不过严格来说不算假货，因为怪才徒弟是给残缺的真品补全，但无论如何，行业里吃亏的鉴定师们联合起来抵制，手法就被完全禁止，加上怪才和徒弟先后出意外，也就断了传承，只在古籍上留下个‘酒糟虫’的称呼。 几百年后，酒糟虫被别的技术替代，当今很少人知道这段历史了。 楚明能知道归功于《楚氏鉴法》，林三宝是因楚明姑姑提过。 “什么人才能复刻已经断了传承手法呢？”林三宝好奇道。 楚明余光瞥向石台内侧的林大宝，道：“盗墓贼挖坟，挖出到那个怪 才的坟。” “小子，别乱看泼脏水。”林大宝没好气提醒。 楚明惊愕。 林大宝右眼本来就瞎，左眼盖着个青铜眼罩，是咋知道自己在偷看。 “说了，我有心眼。”林大宝说道。 我信你个鬼。 楚明心里冷哼，伸手要过林三宝左手的放大镜放到自己右眼，然后闭上左眼观察。 借助放大镜，林大宝左眼的青铜眼罩细节清晰起来，上面全是小孔。 小孔比他手里壶型物件大不少，对于擅长视觉鉴定的鉴定师而言，确实能做到观察外界，甚至有时候还更清晰。 “别看了，不是酒糟虫腐蚀的。”林大宝说道。 楚明愣了下把放大镜还给林三宝，边直勾勾盯着林大宝，不爽道：“你一开始就知道这堆物件的泥土由酒糟虫制作的？” “是的。”林大宝点头。 “那为什么不提醒下？” “啊呀，我们可是在斗宝，都跟你们二人一样天真，给对手送答案？” “你……我们斗的是找出‘八祭彩琉璃灯’，又不是酒槽虫。” “这是其中一环，毕竟我是想借斗宝名义省点力气，你们如果连酒糟虫都鉴别不出来，那我不是在浪费时间。不过，你要是给钱的话，那就另当 别论了。” “大便要不要。” “没素质。” “比你强。”楚明气呼呼的，即便林大宝极可能是姑姑未来的大伯，还是忍不住想再吐口水。 “别跟我哥怄气了，你越说他越来劲。”认真工作的林三宝发出提醒。 楚明转头继续透过双重放大观察酒糟虫，边道：“辛苦你了，这么多年一直要忍受怎么个不着调的坑货。” “嗯，我哥本来其实很正常的，只是坟墓下多变异了。”林三宝说道。 “林三宝，想挨揍吗？说谁不正常呢。”林大宝黑脸警告。 哈哈~ 楚明大笑直呼，道：“还得是亲弟弟真诚暴击效果好。” “笑，再继续笑，输了要给三千万。”林大宝冷哼刺激。 楚明赶紧打住，毕竟把他卖掉也没三千万。 既然知道泥土是酒糟虫，那么就有办法解开被影响的想象力，他从背包里取出医用酒精包。 “这东西你都随身带着？”林三宝好奇道。 “我身边有个当过兵，每次我出门恨不得把医院、火箭炮统统塞进背包，酒精是小意思。”楚明拔开塞口边说。 林三宝知道楚明嘴里的黑炭是李晓，点点头道：“有个靠谱同伴在，她也就不那么担心你了。” 第513章 这是个高手 “我可不会感动，十年多年来躲着不见我，害我以为自己天煞孤星，全家族就只剩下一个人。”楚明不满嘟囔道。 林三宝解释，姑姑不是躲着而是一直找不到楚明。 “不用解释，我抱怨不止一个人，还有个戴个假绿帽假上吊的家伙。”楚明说道。 楚家的情况，林三宝甚至比楚明本人知道的还多，一时间语塞。 这时，楚明把酒精倒在左手托着的壶型物件上，透过双重放大镜，能看到泥土表面上到处是扭动的黑虫子。 “可以了。”林三宝闭着眼尝试想象。 楚明点点头，然后又拿出个酒精包给林三宝。 随后，他们分开一人一头，拿起物件就往上面倒入酒精，然后在脑海剥离泥土想勾勒物件基础形体，进行比较省力的筛选。 同时间地面上。 红姐手下的两名壮汉，合力鉴定过玉印后，没有给出任何结论，回到红姐椅子后面并排站着，各自闭上眼恢复消耗的能量。 此间属于四方接续鉴定第三轮。 黑姐、泰仁加上红姐三方都轮过，现在轮到楚明一方了。 现在他们一方就剩下椅子上的阳明和黑子。 阳明鉴定过，并不愿意在继续，所以没有人个黑子竞争， 他高兴戴上手套抓起玉印置桌上的强光台灯下，拿起放大镜观察。 黑子架势看着还是很专业的，让对面做了伪装丘二南、吴明瀚一阵汗颜。 同桌北侧位置的黑姐，转头看了眼现在是大帅哥的萧萧，道：“你这前帅哥同事隐藏够深，竟是颇为专业的鉴定师。” 萧萧是知道，黑子这些年干铲地皮，干到差点卖房子，是半年前楚明入行才逐渐好转，根本不是鉴定师，但不可能跟外人透露真相，于是点点头道：“掌柜一向深谋远虑。” 萧萧说的是楚明，但因为楚明刚才的带着林三宝的假脸，所以现场都以为他说林三宝。 围观者马屁不用听，对手的反应比较有趣。 红姐目光闪过一丝精光，在锁定小晨是最大对手外，也把林三宝纳入考量中。 泰仁除了自己以外，包括身后三个临时搭伙的人都当敌人，所以只是面色阴冷加深，并没改变战略。 在黑姐身后站着的金颂、小晨二人，依旧无法从表情看出来内心真实想法。 “嗯，如果名字不是叫阳围就好了。”黑子盯着黑子惋惜道。 黑子铭牌没有挂在胸前，而是藏在西服内口袋，所以大家这是第一次听到名字，有些 绷不住发出笑声。 ‘阳围’是当时楚明和黑姐在外面碰到被纠缠上后，随口帮黑子取的。 此刻周围的笑声，让黑子在心里把楚明一顿臭骂，也没心情鉴别，把玉印放回桌上后退回原位闭眼。 “你就没有点想说的吗？”泰仁询问。 都知道鉴定是要耗费身体能量的，黑子现在重要的是调息，所以泰仁不可谓不阴险。 不过对手们都没意见，毕竟消耗对方有生力量，是斗争基本要诀。 可惜黑子不是什么鉴定高手，刚才装得那么专业，就为了未来，写‘楚氏古董王’传记时，自己在这次斗宝局的‘精彩’表现也能被记录下来，所以能量消耗还不如五百米长跑。 黑子也不惯着泰仁，闭眼冷语：“不祥！” 两个字一出，围观者、对手们都愣住了。 三轮接续鉴别下来，刨除不懂鉴定的吴明瀚和黑子，再加上鉴定技术层次不高的黑姐三人外，其余人都心头一震，其他还没动手的几人，顿时大感兴趣。 萧萧虽然不懂鉴定，但第二轮在自方‘队友’前抢先出手摸到玉印，有特别的感知，此刻心思百转。 第四轮轮流鉴别，就在怪怪的气氛中开启了。 前三轮出坐西面 的楚明一方，其他三方都有人第一个出手，所以该轮到他们了。 没等黑子或阳老动手，泰仁说道：“考虑到二位都刚鉴定过需要恢复，我个人建议轮空。” “还真贴心！哼，可抢第一个鉴定，除了个名头有什么用？”黑子闭着眼冷冷道。 泰仁跟其他两方道：“他同意了。” “嘿~你小子真当别人是软柿子随意拿捏吗？”黑子猛地张开眼，然后戴上手套拿过玉印。 众人吃惊，以黑子状态看着就消耗不少能量，这才休息不到二分钟又继续鉴定？ 要知道，不管是人还是生物都需要能量，最明显表现是整天要吃东西，不吃就能量供不上，进而出现问题。 所以黑子现在的行为在外人看来就是在做死。 只有仅限几个自己人知道黑子真实情况，并不担心。 “老头，你会不会有点自私了，就算不同意轮空，也该是你出面，而不是让年轻后辈承担后果。”泰仁说道。 阳明坐在椅子上，闻言直接干脆闭眼不接茬。 “啊呀~你的掌柜不过去嘘嘘，你就把胜利果实甩给我们，还真是感谢。”泰仁阴阳怪气道。 身后三人中间，伪装成不存在的关中岩年画轩伍木烟的丘 二南，忍不住伸手推了下，道：“高端局比斗，靠嘴炮这类盘外招影响别人心态，做用不大只会显得你层次不高。” 围观者可是不少崇拜‘林三宝’的人，闻言猛点头，有正义人士还出言指责。 泰仁被惹毛转头怒斥丘二南：“死老太婆懂个屁，比斗是奔着赢去的，分什么格局层次！” “嘴巴放干净点！”吴明瀚仗着假扮伍木因随爵的身份，呵斥替黑子报仇。 “哟哟~草包就是草包，找合作都不懂好好筛选。” “反客为主，啧啧。” 黑姐、红姐逮着机会嘲讽。 泰仁当即被激起怒火，朝吴明涵警告：“随从就要有随从的觉悟，若是不老实，老子现在就让你滚蛋！” 随爵可不是随从，否则之前在25号桌，楚明接着黄傲仁侮辱黑子而开启场外盘，不可能那么顺利，主办方、围观者都没有反对。 所以当泰仁话一出，现场一片嘘声。 “欺老身无力吗？动手，老身要跟他好好谈谈。”丘二南下令。 吴明瀚立即伸手抓住泰仁后衣领拧起来。 泰仁是从老鹤组织长老手下小弟干起来的，本身会武功打架经验丰富，自然是不可能坐以待毙，当即就挥拳头攻击。 第514章 白干了 周围人一阵惊呼。 要知道今日‘古董竞价局’主办方规定不能动手，加上有协会坐镇，参与者都自觉遵守。 吴明瀚借着被侮辱有权为自己正名，动手是有理由的，因此边上主持人陈韵都没反应。 现在泰仁反击，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陈韵上前一步打算警告，不曾想出乎预料，泰仁挥拳动作软绵绵的，对吴明瀚构不成威胁，衣服边都沾不到。 “叫你草包一点都不为过，整日躺在女人窝里，身体被掏空了。”黑姐趁机嘲讽。 事实真如此吗？ 周围人稍微思考了下就明白，不是泰仁弱而是吴明瀚不愧是随爵，实力过于强大，抓泰仁衣领的手肯定做什么，导致泰仁绵软无力。 “咱们队就交由金兄弟处理了，老身与泰仁迅速交流后便过来。”丘二南说着抬步不离开。 吴明瀚提着话都说不出来的泰仁紧跟着。 不说泰仁有错在先，就之前侮辱林三宝一方的黑子、阳明，也让‘崇拜’林三宝的人很不爽，所以此刻没有人同情，反而丘二南移动路径上大家主动让开一条道。 此刻，黑子已鉴定完毕，把玉印放回去。 这次消耗的能量，还不如走 几步，但装作很虚弱回原地。 在闭眼时看到被带走的泰仁，心中很是错愕。 丘二男、吴明瀚还真会抓时机，借口把泰仁带走，等再回来恐怕都完成楚明计划中的‘替换’计划了。 想到这，黑子低头小声道：“小弟虚弱，麻烦阳老给宝哥发短信，转告我家掌柜这里的情况。” 阳明没多问，拿出手机在桌面下编辑短信。 作为林三宝的下属，阳明发短信行为并不显得突兀，所以没人关注。 黑子放心在后面闭眼休息。 …… 地下二层黑市，第五排第三个摊点。 楚明和林三宝继续在洒酒精在泥土上筛选物件。 林三宝收到信息后转告。 楚明愣了下，没想到还能怎么玩，只能说泰仁是真草包，给丘二南二人名正言顺的借口。 比起这事，他更好奇金天赐下场，可惜接了林大宝发出的比斗，无缘得见高手鉴定了。 “快点把这里搞定，那边没那么快结束，咱们还有机会看到。”林三宝知楚明心中所想。 楚明换个物件洒酒精，好奇道：“宝哥第二轮真没有鉴定？” “师父都出手了，我本着省点能量就真鉴定。”林三宝坦诚道。 楚明直 翻白眼道：“宝哥太过依赖阳老了。我个人建议，尽快独立自己到江湖混才能提升鉴定技术。” “好建议，等回头我把工作辞以后跟着你，这样……” “别别。”楚明赶紧叫停。 好家伙，让林三宝跟在身边，就跟夜里打灯笼，走来吸引到哪儿，还有还安生日子过？ “我可以化成你随爵。” “别吧，我脾气不好爱打人，等下你有个损伤不说我姑姑，就咱们对面那假秃驴就得把我腿打断。”楚明说道。 “工作不要摸鱼，还牵连无辜者。”石台内侧椅子上的林大宝发出警告。 “真当我是你手下！”楚明抬头冷哼。 林大宝瘪瘪嘴，道：“有区别吗？” “祝你未来进墓，次次遇空坟。”楚明笑眯眯道。 “滚！” 对于盗墓贼而言，没有比挖进前辈光顾过的坟还恶毒的诅咒，林大宝黑脸反击：“祝你一辈子都捡不到漏。” “滚！”楚明也发脾气。 一个鉴定师捡不到漏，那趁早进工厂拧螺丝免得饿死。 时间在流逝。 一个多小时后，五十个物件都被楚明、林三宝分成两堆。 大堆的是被他们剔除，小堆为疑似‘八祭彩琉璃灯’。 “忘记提醒你们了，八祭彩琉璃灯的灯，不是名词、形容词，可能是虚指的借词。”林大宝说道。 楚明脸唰的发黑：“我两吭哧干了一个半小时，你现在才说灯不是灯！” “哥，过分了。”林三宝生气道。 林大宝摊手道：“斗宝，最主要的‘斗’，基本精神就是尽量让对手输，我不说没问题，也没那义务，只是出于同情才提醒。” “你……塞恁母……”楚明不懂粤语，拿刺桐方言臭骂，管林大宝听不懂听得懂，骂就是了。 刺桐方言不仅闽省南部使用，在海峡对面和粤东几千万也在用，身为同省，林大宝怎么可能没少接触过粤东人，所以多少还是听得懂，特别是粗话，此刻气得差点抓物件砸楚明。 “骂得好。”林三宝的语言天赋实在欠缺，一个字也听不懂，但没关系，从自家哥哥的反应，就知道攻击力很强，竖起拇指给楚明点赞。 林大宝指着弟弟臭骂：“他在用人体器官攻击咱们家的人，你也包括在内，你二货。” “我的林姓是个我妈姓，不是岭南林家的林，是秦岭的林。”林三宝实诚纠正。 噗~ 林大宝吐血，这回是真 吐血，虽然量不大，也就一丝丝，但可见林三宝实诚的攻击力多强悍。 楚明见状都有些同情，停下咒骂，斜了眼林三宝，小声道：“你可真是孝顺，吃着人家的米，气着人家身。” “不是的，我吃穿都是二姐提供的，是二姐不靠林家自己开公司赚的钱，所以我没花林家的钱，我这个年发集团业务员职位也是挂名的，没有工资。”林三宝很老实的解释。 楚明从话里读出来，林家内部直到如今压根都不承认林三宝，只是碍于林家当代女主人黄娥，不对外澄清而已。 若非他姑姑这层关系，林三宝也不会说这些话。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咱们重新筛选，不然要输给我哥了。”林三宝说道。 楚明摇头道：“不，很重要。” “什么？”林三宝一脸不解。 楚明指着石台内侧椅子上喘气的林大宝，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八祭彩琉璃灯是你大娘的要的？” “大娘要的吗？”林三宝陷入思考。 “天真。”林大宝冷哼道。 楚明转头道：“您活过来了啊。” “当时在棺材村，我就该把你剁了当猪肉卖，卖到千家万户肉锅里去。”林大宝恶狠狠道。 第515章 它就是八祭彩琉璃灯 楚明忍不住打寒颤。 林大宝可是盗墓贼和盗贼双重身份，干的都是违法勾当，把剁他的威胁可能不是虚话。 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他赶紧腆着笑容道歉。 哼。 林大宝傲娇冷笑撇头。 楚明知道度过危险了，赶紧抓起物件假装干活。 “我大娘确实有说过个物件，跟我哥才把盗墓贼中间的字去掉，并主动停薪留职似乎有关。不知道是不是八祭彩琉璃灯。”林三宝说道。 林大宝冷冷道：“你还知道有个哥哥啊。” “我想的没错了。”林三宝透过哥哥反应确定自己的猜测。 还真是一对活宝兄弟，交流全靠猜。 楚明心里吐槽，表面上神色凝重道：“那你知道物件具体是什么吗？” “据说是一幅画。”林三宝回道。 “画，还据说？”楚明惊愕，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林三宝面色尴尬地低下头。 “废话，他为了讨好那女人，天天不着家寻找你个掉河该死的小王八蛋，可不就是据说。”林大宝总归还是心疼弟弟，见楚明态度不好臭骂。 这下轮到楚明尴尬，赶忙给林三宝道歉。 “都过去了。” 林三宝摆摆手皱眉道：“大娘提过一嘴，那画的材质 是青铜的，也不是一般卷画型态。” “你们这属于作弊了。”林大宝抗议。 楚明心情大好转头面向林大宝咧嘴笑道：“不算，当然大哥要是不服气，我建议打电话给伯母问问。” 黄娥很宠爱林三宝，电话打过去也白搭。 林三宝气呼呼道：“按辈分你得叫我叔叔或伯父，我妈你得喊奶奶。” “哥，你同意我和她在一起了吗？”林三宝满脸惊喜问道。 “老子什么反对过，问题是她同意吗？”林大宝冷哼。 “总有一天会同意的。”林三宝坚定点头。 “这种狗血的家庭伦理，麻烦等回头你们哥两慢慢去交流，现在还是说正经事。” 楚明伸手把林三宝脸掰到自己面前，问道：“除了材料和形态，还有没有别的有用信息。” 林三宝摇摇头道：“前些天我哥给我打电话说有你消息，离开羊城前我去见了下大娘，才听她提了一嘴，因为要找你所以没多问。” 楚明瞥了眼林大宝。 林大宝假扮替代卖猪肉的老范，是在他入驻棺材村之前。 在棺材村他可从没贴过假脸，林大宝早就认不出来他身份，早不说晚不说，这两天才提，太刻意了。 “看什么，你也想出家吗？”林 大宝怪声道。 “去死。” 虽然是亲家长辈，但楚明心里对林大宝就尊重不起来骂了一句，而后跟林三宝道：“盗墓假秃驴特意让你过来，肯定跟我没关系，只是找个油头，所以我猜测那物件你小时候应该有见过。” “我不是很明白二者关系。”林三宝说道。 “意思是物件跟你有关系，且极可能不是黄娥授意你哥过来找，当然我没直接直接证据，都只是猜测。”楚明解释的同时斜眼瞄石台内侧的林大宝。 啪啪~ 林大宝鼓掌道：“不愧是能辗转千里捡垃圾十年的小毛孩，脑袋就是灵光。” “哥~”林三宝依自己哥哥反应，确定楚明猜测正确转头求助。 “你二十三岁了，不适合撒娇。”林大宝捂着本来就紧闭着右眼说道。 林大宝右眼本来瞎了，能用的左眼，脸上的青铜眼罩有孔洞可以看外界，捂眼行为在楚明看来多此一举，作怪成分居多。 突然他灵光一闪，手指林大宝左眼上的青铜眼罩，道：“它就是八祭彩琉璃灯。” “它就是？”林三宝发出惊呼。 嗯！ 楚明结合遇到林大宝后，对方种种行为举止，很肯定点头。 “哥……”林三宝再次撒娇式开口求解 答。 林大宝摘下眼罩捏在手里，左眼很是警惕盯着楚明房子被抢。 楚明白眼一阵翻。 “你用楚氏的鉴定术鉴定过了吗？”林大宝询问。 楚明指着石台上沾着泥土的物件，撇嘴道：“我有多余精力吗？这堆垃圾就耗了我将近两小时。” “它们可不完全是垃圾。” 林大宝纠正了下楚明的说法，而后道：“既然没鉴定你这不是信口开河，侮辱身为鉴定师的职位。” “别乱扣帽子。另外，也没必要鉴定，八祭彩琉璃灯别称方天印。”楚明说道。 林三宝这下彻底淡定不了。 这些年来他的任务只有两个，帮楚明姑姑找到掉河里找不到尸体的楚明，最重要的还有找到‘函谷关林氏’传承的，起源于魏晋时期的摸骨技术。 “哥……”林三宝绕着石台走向内侧。 林大宝把青铜眼罩藏进衣服里手在外面按住，看着楚明道：“取巧作弊发现物件，那就不算斗宝，也就是你没赢。” “你们休门人都这么无耻的吗？”楚明怪叫道。 林大宝挥手打掉林三宝伸向自己的手，回道：“跟盗墓贼谈要脸，你们杜门人都这么天真的吗？” “干……寄卖。”楚明红脸爆粗口。 “这一次 就当平手，如果你能打进决赛，那么我就告诉你金的消息，如若不成的话，我也不要你背包里的那个神主牌，不让你吃亏。” 林大宝这回没跟楚明斗嘴，说着指着石台上的物件堆，道：“作为我的晚辈，你自己挑一件当礼物吧。” 楚明想着打又打不过，对方脸皮那么厚骂也没用，只能接受加赛结果。 他喘了几口气，道：“那宝哥的欠账……” “我没收他利息，也没有规定什么时间还，用不着帮他出头。”林大宝说道。 “利息三厘。”林三宝盯着林大宝胸口藏方天印的位置说道。 楚明伸手拖鞋，就算打不过也要侮辱一下，否则心中郁结散不了。 “那个帅小伙，请千万冷静。”林大宝喊停解释：“我只收银行存款，放之四海民间借贷根本没可能发生的事，不等同于没利息？” 楚明当然懂，当然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把登山鞋脱掉学着萧萧射暗器手法甩出去。 林大宝把弟弟拉到面前抵挡。 “你他娘太无耻了，宝哥别晃神了！”楚明急吼道。 林三宝没反应被打中脑袋，然后整个人直挺挺倒地。 “弟……”林大宝精神尖叫跳下椅子。 同时间，楚明也慌忙冲上去。 第516章 哥，给个优惠吧 “老三啊……” 石台内侧，林大宝跪地上抱着被三斤重登山靴砸中脑袋的弟弟林三宝哭嚎。 罪魁祸首楚明，在边上尴尬的看着。 始料未及，林三宝手摸向哥哥胸口。 就在林三宝手要伸进衣领内，林大宝突然把他给扔出去，冷哼道：“爷如楚明那般年纪时，就在摸索下坟的大业，而当时你尿布都还没断，这点小伎俩也想骗我。” “五岁的我已学会自己屙尿屙屎，不用尿不湿了。”林三宝从地上爬起来，习惯性的实诚。 林大宝撇嘴站起来，指着楚明怒斥：“没大没小的，他可是你姑父，要砸脑震荡，你担得起吗？” “滚，你尿布都还没断的缺德无耻下流卑鄙盗贼，自己拿弟弟挡危险，跟我毛关系？”楚明不客气反讥。 “哼，你下坟吗？知道人与人之间隔着什么吗？若是没有养成条件发射，你大爷我死几百次了。故，何错之有！” “祝你短命。” “看什么看？没看到教育孙子吗？” 林大宝吼了一声外面走过的行人，顺手又打掉林三宝伸过来的手，才继续喷楚明：“作为林三宝家属，我向你讨要三百万医疗费。” “林北现在拉一斤人体热乎 的黄金，拿去吧。”楚明可不惯着，做脱裤子动作。 双方你来我往就差动手。 “哥，我要那块铜板。”林三宝伸手道。 “找你好大侄要，正好他刚拉一吨热乎的，够你吃个爽快。”林大宝嘴可比黑子厉害多了，压着楚明喷还能分心。 青铜眼罩就是八祭彩琉璃灯，别称方天印，乃林三宝二十三年两大人生目标，见大哥不给怒火冲脑失去理智动手。 楚明可清楚记得，林三宝说两个自己也打不过林大宝，为了不受到无妄之灾，迅速往来路跑。 “鸡贼的小王八蛋，哪里跑！” 可惜‘敌人’不放过，把抓回去连带着林三宝一起揍。 林大宝的力度不轻不重，刚好不让二人受伤，但是又能疼到皮肉颤抖哭嚎。 几分钟，林大宝收手坐回一直。 楚明、林三宝躺在地上哀声闷哼。 “我跟你二人斗的是三千万局，你们想要把斗宝物件买下来，就按照咱们行规来，拿出底价，想要动手抢，只能说太天真了！”林大宝冷笑道。 林三宝怎么说也是大师级别的武者，加上林大宝又没真下死手，已经恢复行动能力坐起来，小心恳求道：“能欠着吗？” “行，按照羊 城民间借贷最低行情，三分利息。”林大宝说道。 “我可是你弟弟啊。”林三宝委屈道。 三分利息，踩着高利贷门槛线。 就是借一百钱每月三块钱利息，年息就是本金百分之三十六。 那三千万本金算起来，一年得给一千多万，吓死个人。 “笑话，说得谁没个弟弟一样。”林大宝冷哼。 “这话没有逻辑。” “逻辑是个母卵，可惜你哥身上没有这玩意。” “哥~” “听着呢。” “……” 兄弟俩各说各的。 楚明也逐渐恢复行动力，心里十分怀疑，林大宝对他施暴力道比林三宝严重，否则不是多躺五分钟。 “噢~楚家人的武道就是强，你小子只是打了个底，就才慢三宝几分钟就能动了。”林大宝讶异道。 楚明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冷笑道：“惊讶给谁看，不就是在掩饰自己下手没轻重。” “就你的自大德性，我把你腿打断楚家人也不敢说我不对。” 林大宝撇嘴冷斥后道：“现在大爷是在可惜关中暂且不能去，否则就能去山马台祭拜下准亲家楚氏先人们。” 一个盗墓贼嘴里的祭拜是什么不难想象。 楚明怒目圆睁道：“你敢动 我家先人，我就羊城拜访林氏先人。” 挖坟谁不会，来啊，互相伤害。 林大宝老神在在，道：“知道为什么我关中去不了吗？” “我哥把林家祖坟刨了，林家百年前从函谷关镇搬到羊城的，函谷关镇在解放前属于关中，解放后行政区划才调整进中原省。”热心肠的林三宝给楚明解释。 楚明讶异道：“合着整了半天，老乡伤害老乡？” “谁跟你老乡，我祖宗自古贴着中原，2500年前老子骑青牛路过留下道德经宝地，而你是西戎人。” “挖祖坟的缺德玩意，你有脸地域歧视。” “那叫祭拜，没文化。”林大宝鄙夷道。 楚明发觉眼前这假光头，绝对是自己短短十七年人生遇见最无耻不要脸的家伙，继续骂下去也只能白费口水，甩手冷哼走回石台前。 林大宝为了表达‘愧疚’，白送他一个物件，他要好好挑选，坑死林大宝解恨。 “哥，给个优惠吧。”林三宝哀求道。 林大宝斜眼撇嘴：“小子，古董行业祖传规矩当前无亲情，别说是兄弟，父子都得明算账，谁让你们作弊通过推演八祭彩琉璃灯，而不是按照约定的以鉴定术找出来。” “我 去卖血。”林三宝出下策，不是在威胁。 林大宝淡淡道：“谁敢收你血，我宰了他。” 在淘宝的楚明，闻言打寒颤，这亲哥哥的爱，不是正常人可以承受的，准姑父辛苦了。 “小子，不要以为可以无限制慢慢挑，你只有十分钟。”林大宝转头对楚明说道。 楚明反驳道：“有你怎么办事的吗？临时加规矩。” “摊位是你大爷我的，规矩我说了算，十分钟后我直接收摊，要是挑不出来宝贝，吃亏是你自己的事。”林大宝淡定从容道。 楚明再次刷线对林大宝的不要脸认知，暗暗发誓要把物件堆里最值钱的挑出来。 “还有你，别再纠缠了。有能力就取得本届渝州古董竞价局前三甲，你想要的板板，我当庆贺礼物送。”林大宝转头跟弟弟说道。 林大宝皱眉头，指着楚明道：“我连他的鉴定术都比不上，哪有本事打进前三甲。” “这是半年局，你还是时间提升的。” “半年局？！”楚明、林三宝异口同声。 林大宝分别二人各一眼，一脸嘲讽冷笑道：“最基础的规则都没搞清楚，你二人也有脸来参加竞价。” “规则没这条。”林三宝很肯定说道。 第517章 天下大会 “古董竞价大会，都知道吧。”林大宝问道。 林三宝点头，楚明抓紧时间淘宝没空回应。 古董竞价大会每二十年举办一次，从城市战到大区战，最后是天下大战，人们称之为‘天下大会’。 天下大会前十名都有特殊奖励，只要在下届来年前不死，基本可锁定古董协会长老或是大区负责人，算是中原世家外，其他势力的晋升通道。 当前林、黄等十强家族集团，就是二十年前大会胜利者。 林大宝表情凝重道：“这次每个大区只给三个名额，老头们就以渝州这个西南大区的隐形王者打响首战，因此你可以看到东南西北各大区的人都赶过来，导致超员不得不一再更改比赛场地，并且开设大众筛选局。” “我没听过，大娘和师父也没提过。”林三宝怀疑哥哥痴线病又犯了。 林大宝翻白眼道：“这是协会高层决定的，等众筛选局结束，确定进阶名额才会昭告天下，这之前大家只会给晚辈暗示。顺便说下，‘晚辈’限定在四十岁及以下。” “那不对啊，黄傲仁就明显超过年纪了。”林三宝提出异议，更加确定哥哥在胡编。 “所以有众筛选局，你翻阅 之前档案，会发现就没所谓‘筛选局’概念，只要你想参加就拄拐杖的老头都没问题。”林大宝回道。 “为什么呢？”林三宝皱眉追问。 “天下大会前十也是古董王有力竞争者，过去百年整整五届，没有出现王者，这很不寻常，从秦汉以降不管五胡乱华还是五代十国等朝代更迭乱世，依旧能诞生王者呢。” 林大宝吐了口气，接着道：“王者都是掌握多门技术的综合型古董从业者，多多少少会更新行业技术，百年来没出现王者，导致行业死气沉沉，所以老家伙们想通过大范围斗宝洗炼，企图筛选出最强者，授予‘古董王’称号，并能兼协会会长一职，直到下任新王诞生。” 不仅林三宝，就是挑选宝贝的楚明也顿了下。 古董协会说白了就是中原九世家出面组建的，会长都是拟定的，不是中原世家核心子弟，就是子弟伴侣，是可控制的，现在只要是拿到‘古董王’称号，就能当会长，可说是挤进‘中原世家’行列。 “让渡上桌吃肉的权利，看来这帮老东西是遇到什么困难，而不仅仅是行业百年没新进展那么简单。”楚明拿着个物件眯眼道。 林大 宝点头道：“不得不承认，你这无耻的小屁孩脑袋还是灵光的。” 哼~ 楚明朝林大宝甩了个冷脸，低头打强光照射手里物件。 “哥，协会是阳关的，你作为八阴休门人，是如何知道人高层秘密的？”林三宝还感觉哥哥说谎。 林大宝嫌弃道：“盗墓贼属于休门，但休门不是只有盗墓贼。” 林三宝点头：“知道，盗贼、采花贼等等后缀是贼的都可算休门人。” “那不就对了。” “对什么呢？” “非要我说那么清楚是不是？没规定盗贼只能盗钱财有形物。” “啊~哥太冒险了，大娘知道要打你屁股。” “滚，我三十五岁不是三岁半。” “哥从十八岁开始挖坟，从林家祖坟下手，后面就被打屁股了。” “我了个去。”楚明闻言抬头盯着林大宝吐槽，“别人挖坟锻炼技术，都是从所属大区外下手，你从自家祖坟开挖？” “没错，我就是从华南大区跑到中原大区，谁知道羊城林是百年前从函谷关镇搬过去的。”林大宝遗憾叹气道。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楚明道歉。 林大宝很满意，点头道：“知错能改，是个好孩子，多给你五分 钟挑选。” “哥说谎，羊城林氏家谱记得明明白白，而且每年都会回去祭祖，你十八岁时下地挖坟，大娘带着林家人去祭祖恰好发现。”林三宝表情严肃纠正。 “日了狗的，你这家伙真是……”楚明无语，自己也是天真，竟然相信个盗贼的鬼话。 “嘿~你非得说那么清楚作甚！”林大宝不满弟弟自己揭短骂了一句，而后取消刚给楚明增加的五分钟淘宝时间。 楚明心里有准备，所以淡定低头继续检查手里物件。 “总之还是那句话，渝州前三甲拿到手，板板白送你，否则拿出三千万底价，看我当时心情是否增加。”林大宝拍着胸口说道。 方天印就藏在其胸口内衣服里。 林三宝死死盯着，想到动手打不过很是挫败，半晌后道：“如果楚明能成功挤进前三甲，是不是也可以？” “怎么说我是你亲哥，总不能亏待你，所以只要一直跟着他身边，那么我勉强同意。”林大宝回道。 “我拒绝。” 楚明低着头刮物件上泥土，边道：“方天印已帮忙找到，也算完成在咖啡馆的承诺，之后你自己处理。” 楚明入行目标就是为家人报仇，古董王什么的都 是为着目标服务，现在制定‘一路向东’的短时计划，是本着代号‘金’的神秘强者去的。 金是最大仇敌的手下，也就是目标有头绪，那么没必要掺合进‘天下大会’。 因为他直觉，中原世家的老家伙在下一盘大棋，因此没必要掺合进去给自己添加麻烦。 “你就没怀疑制定本届天下大会规则的老家伙们当中，有个是自己仇敌吗？”林大宝幽幽道。 楚明豁然抬头目光暴闪寒光。 早上姑姑顶着张雪的脸，在咖啡馆包房里就给他暗示，‘书艺’最大可能来自中原某个世家。 这回林大宝再次提起来，以对方身份，那么就八.九不离十了。 “老家伙们是奔着‘南渊印’？！”他面色阴冷道。 林大宝耸耸肩道：“不清楚，毕竟有古籍明确记载，九鼎早被老祖宗们给融化铸造兵器，只留下拓印的山海图，图还失踪了，留存的市面只剩下部分脑补的山海经，而且魏晋原版的经书还遗失，当今不管是世传还是古董版本，全他娘的历朝历代大聪明，凭自己那点有限认知填补进去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楚明说出自己猜测。 林家兄弟同时目光灼灼。 第518章 拒绝成为工具人 楚明的猜测是，南渊印隐藏着前往上古昆仑的地图。 ‘昆仑’里有上古轩辕剑、九鼎、归藏、连山易等等华夏至宝神器。 这可不是无稽之谈，古董圈有收藏家手里，收藏着古老残籍都言之凿凿相关神器。 “当年嬴政虽然焚书，但也有备份藏进秦朝国家藏书馆，可惜被霸王这没文化的一把火给烧光，不然后世人也不至于跟盲人一样。”林大宝收敛目光感慨道。 “不见得，毕竟如果真烧光了，太史公哪来的资料写史记。”林三宝说道。 “你说的是世传版，我感慨的是真藏。”林大宝白了眼弟弟说道。 如今古董圈的五花八门技术，在普通人世界里只存在电视、小说和野史，这便是‘真藏’遗失带来的后果。 林大宝不是在批判老祖宗，只是心疼。 因为古董圈真从业者，都有个共识，几千年前颛顼帝绝地天通前，存在一个今人无法理解的世界。 连山易、归藏易、经络等就是证据。 而这些证据，无一不指向昆仑，或者称为昆丘、南渊。 “始皇搜刮天下书籍焚烧又备份，肯定是二千年多年来，知道太古秘密最多的人。又留下规定只有历朝历代开国第一 人能接触读取的小印，故而我才大胆推测，本届‘天下大会’组建者们的目标。”楚明说道。 “大差不差，所以你还要拒绝参加天下大会吗？”林大宝问道。 楚明低头挂物件的泥土，道：“是的，不参加。” “为什么？”林家兄弟异口同声。 “我不需要他们认可一样可以称王，毕竟我乃八阴之杜门人。”楚明回道。 “狗屁不通！” “你说谎哦。” 林家兄弟同时反驳。 楚明发现手里是个垃圾品随后一扔，又抓起个泥土较少的小铜铃刮泥土，说道：“你们没发现，按照规定本届大会最强者就能称王，是一件很扯的事吗？” 林家兄弟思考了下，认可楚明的话。 确实，从古至今天下大会前十强，只是比其他人有更大几率称王，而不是最强者就是王。 “协会拉大旗壮声势，搞个最强者就王，还授予协会会长，暗示能成就中原第十个大世家的大饼，说白了就是找一只牛马帮忙寻昆仑，成功自己从幕后出来摘桃子，失败就有个背锅的。”楚明说道。 林大宝一怔而后感慨道：“棺材村卖猪肉半年，我一直在观察你，觉着你天赋异禀也就差我一丢丢，现 在看来低估了，你跟那群老家伙一样奸诈无耻，所以才能和他们思维共频。” “好好说话。”楚明不爽道。 林大宝不接茬，转头看着弟弟道：“这小屁孩爱死不死咱不管，但你既然是我弟弟，我就有责任看管教育你，渝州前三甲必须拿到手。” 林大宝目的很简单，不需要弟弟为称王奋斗，只要参加天下大会和高手们斗宝，磨练提升鉴定技术。 林三宝也明白哥哥的心思，不再反驳，转而要求楚明也参加大会磨练。 “不要。”楚明再次坚定拒绝。 一路向东的计划，第一站是渝州，接下来还有洪都、刺桐两个地点，没时间在渝州耗半年。 “不用一直耗着，半年局不是每天都举行竞价局，进阶和进阶之间少者半月，多则一个月，你完全可以自由行动。”林大宝补充大会规则。 楚明摇头道：“我不仅是杜门人也是休门人，大半年一直只和鉴定师斗宝接触，对我而言不算好事。” “你什么时候是休门人了？”林三宝好奇问道。 “我乃当今搬山道唯一传人是也。”楚明说道。 “搬大便去吧你。”林大宝骂道。 楚明也不生气，拿手电筒照铜铃淡淡道： “反正大会对我而言是一种束缚，不过林秃头的想法我的支持的，毕竟宝哥能打进大区赛，对技术提升是非常有利，将来想代表函谷关镇把羊城林家打倒，也就比较盼头了。” “我没有想打倒林家啊。” “人活一世总要有个目标，否则就跟大海里迷失的船舶靠不了岸一样，浑浑噩噩等死。”楚明解释道。 林大宝同意点头道：“既然都定目标，那就总赛前十强吧。” “过了，这次天下大会怎么看，域外鬼佬们也会参加，你这不是让我家宝哥累吐血。”楚明说道。 林大宝气愤道：“鬼佬有什么资格染指咱们家老祖宗留下的宝藏。” 楚明抬头错愕道：“没想到你个挖祖坟的无耻混蛋，还有如此坚定的祖先观。” 林大宝黑脸随手抓起石台上的物件砸楚明。 楚明把手里的铜铃扔出去，伸手接过嘿嘿道：“开个玩笑别生气。” “不过劝大哥还是做好准备吧。” 楚明低头检查物件便道：“历史从不缺秦桧式烂玩意，我敢用半个月拉不出屎做筹码，赌本届大会的破烂们，一定会把‘天下’扩充到全球，举起大义逼华夏同行们无法反对，让鬼佬们顺利加进来 。” “少来了，自古以来埋头苦干的人，拼命硬干的人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 林大宝念出且《且介亭杂文》中鲁迅文章节选，而后冷哼道：“虽然你便秘对我来说是可以放鞭炮的好事，但我决定跟你赌一把。” “赌啥呢？”楚明很意外问道。 “要是不幸被你言中，不需要你进阶我直接告诉手里关于‘金’的信息。”林大宝说道。 意外之喜。 楚明眼睛大亮，想到林大宝缺德不要脸的德行，喜悦瞬间冷却，质疑道：“你到时候跑哪个旮瘩藏着三五载，那时候我都把金给熬成肉汤喂狗，还需要你提供信息吗？！” “我也住在棺材村。” “林北听你放狗屁，你猪肉摊几天前都被惊门给砸了，你现在敢回去。” “你家斜对面小卖部大婶，是老子的岳母，懂了吧，你个白痴。” “我了个擦！” 楚明没想到棺材村一个旧时代做棺材，在火化大行其道的如今，竟然还隐藏大神，为此感到吃惊。 吃惊之后，他脸黑把手电筒扔在物件堆上，朝石台内侧伸手道：“半年前，大婶多收我的打电话、矿泉水共计三千万，你自然是他女婿，那就帮她代还吧。” 第519章 宗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啪~ 林大宝打了楚明伸过来的手，恶狠狠道：“不要干扰我弟的成长计划。” 楚明甩着疼痛的手，跟林三宝道歉，自己没能帮到忙。 林三宝摇摇头道：“没关系，东西在我哥身上总能要到，现在对我而言目标是大会最强者。” “你认真的吗？”楚明错愕追问。 林三宝点点头：“是的。” “痴线！你耳聋还是怎么的，没听到小屁孩刚才的话吗？大会主办方就是在找背锅工具人……” “听到了，但也正是如此我才要参加并成为最强者，毕竟如果成为会长，就有机会把那叛徒揪出来，到时候楚家血仇得报，我就能和她在一起。”林三宝冷静分析。 林大宝顿时朝楚明红着脸怒道：“我就说你家那女人就是个祸害！” 楚明已知道姑姑顶着张雪脸答应和林三宝交往，根本理由是为什么不得而知，但有些离谱是错不了，所以没法反驳林大宝。 他探了口气道：“目前还是以团队名义参赛，那我就挂在你名下给你打辅助吧。” “你确定吗？如果猜想没错，最终团队可能拆分成个人赛。”林三宝是希望楚明参加‘天下大会’提升鉴定技术，但也不想违背楚明本意，所以还是开口提醒。 楚明满 不在乎道：“到时候退赛就是了。” “恐怕没那么容易……” “恐个毛，大男人唧唧歪歪，像话吗？” 林大宝打断弟弟的话，看了下手腕假装有手表，而后提醒道：“你还剩下两分钟。” “我心里算着呢，现在才过去六分钟。”楚明不爽道。 “就两分钟。”林大挥手道。 “干！” 楚明先朝林大宝竖了个中指，而后抓起物件堆的手电筒，给林大宝刚才随手砸来的物件打光。 物件还是个铜铃，不过不是挂铃而是手摇铃，还是道士使用的法器‘三清铃’。 手柄长总长十二厘米，顶部为‘山’的抽象形态，握手部分八厘米，为三段竹节。 手柄之下铃本体为常见喇叭造型，表刻内容有三部分。 上部是星辰，中部面积最大为异兽、花草，下部分是两条环绕铃体一圈的平行线，两线之间刻着三十六个异体字。 铃内部，内壁泥土下全是铜锈看不清细节，撞铃的铃锤是常规水滴型，也被斑斑铜锈遮蔽。 “你发愣一分钟了，现在只剩下三十秒可选了。”林大宝好心提醒。 “催毛，小爷的便秘都给你催出来了。”楚明回神没好气骂道。 林大宝翻白眼道：“妈的，比老子还粗糙。” 楚明 不回应，把手电筒放下换刻刀刮泥土， 虽然林大宝胡说八道，但时间也真不多了，楚明便没有跟刚才一样，慢腾腾刮泥土而是手速飞快。 林三宝看出来，楚明使用的是庖丁解牛的衍生出来的技法，惊门的切薄片，叶哥哥之前偷学过的，于是看了后转头望着自己哥哥，问道：“哥教的吗？” “他身边那个丫头就是惊门总坛三十五岁以下，青年十杰之一，还用得着我教？”林大宝翻白眼道。 林三宝释然无声点头。 “不过不得不说这小子手是真滑溜，哪怕以最宽时间算也才半年，就由我三成功力了。”林大宝感叹道。 “昨晚才跟萧萧学的。”楚明说道。 “放屁！”林大宝鄙视楚明吹牛。 楚明收手震铃，附在表面的泥土纷纷被震落，嘴里回道：“昨晚我萧萧顺便详细给我说范无求……不对，那时候是你个死东西假扮的，总之给我详细形容你切片动作，依旧惊门培训课程。” “那丫头不擅长切薄片但也上过课，能从我手法看出点门道是没问题的，但是你个捡垃圾的屁孩听完讲解就能上手，实在有悖常理……你是惊门假扮的！” 林大宝盯着楚明分析，发觉可能性，跳下一直把弟弟拉到伸 手，抓起物件扬手要砸。 这次是来真的。 楚明可不想脑袋爆炸，赶紧喊道：“在棺材村我第一次走过猪肉铺，你正在脱下人字拖在扣脚皮，还拿到鼻孔闻了下。” “干，视力真他妈好。”林大宝放在物件。 那天楚明第一次和他对视，周围是几十米都没有圈内人，所以他确定是真人。 “不过，你这手法……” “我爷爷也会类似手法，小时候家里煮饭有肉都是他切的，我看了不下百次了。” 楚明停止震铃道：“不过对比起来差异还是很大，感觉就是偷师没成功的样子。” “你们楚家人真变态，什么都记下来，让后人倒推摸索，把别人看家本事都盗走。”林大宝语气有些嫉妒道。 “你不也在干着一样的事。切薄片跟萧萧跟我说的惊门课程有区别。”楚明低头鉴定手里三清铃边撇嘴道。 林大宝会的‘切薄片’刀法，是从范无求那边头师的，所以楚明说的正确的，他没法反驳。 “哇~巫山县明末三清宫，玄玄子老道士使用三十年的法器。”楚明望着三清铃内部发出惊呼。 林大宝吐槽道：“你就不经夸，把铜锈都给摇没了，价格至少掉一半。” “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楚明抬头 翻白眼，同时把三清铃内部朝向林大宝。 林大宝凑近扫了眼后嘴角抽搐。 三清铃内的水滴铃锤上小杆子最顶部，泥土掉落后可见刻着的字，正是楚明惊呼的内容。 “也可能是后来者仿照的。”林大宝判断道。 “有可能，所以需要断代才能证实，但我直觉是真货，所以就要它了。”楚明说道。 林大宝一脸不爽道：“就算不要它，你也没时间重选了。” “啧啧，看大哥这表情语气，看来是之前扫过这堆货，没想到还有漏。”楚明怪笑道。 林大宝脸上瞬间发青发黑。 货是他昨天和早上大范围收的，来给弟弟下套设进渝州大赛前三甲目标使用的道具，作为专业灰鉴师，既然都一一鉴断过。 没想到会看走眼，太丢脸了。 “大哥实力超过大师级吧。”楚明笑嘻嘻求知询问。 “别得了便宜又卖乖。” “对不起。”楚明见好就收，招手请林三宝帮忙断代。 “你是眼瞎还是手断了，不会自己鉴断？”林大宝不爽道。 楚明仰头道：“地面还有个开启8号规则的进阶局正在进行，我刚才是挂着你弟的脸参加，所以不能只为气你看走眼，而浪费能量。” “确定是8号规则吗？！”林大宝大声质问。 第520章 玄指 “的确是8号规则，参与者还有……”楚明把上面的情况说了下。 林三宝在给三清铃断代，偶尔插嘴补充了些细节。 “老鹤组织三人同桌？”林大宝手抓光头，给人一种对当前局势棘手的担忧，但笑容却又相反。 楚明直言道：“你是在担忧还是看笑话？” “不能都有吗？”林大宝回道。 楚明嘴角抽动，撇头跟林三宝道：“你哥真有精神分裂病。” 林三宝早已习惯哥哥的性格，表情淡定笑了下，而后问道：“哥，你在老鹤组织潜伏过，能说说你对三者的评价吗？” “红姐、黑姐、泰仁实力依次递减，第一个是断崖式领先，但从玩的方面来说，而后两者是前者拍马都赶不上。”林大宝这次没喊要收钱直接给出评价。 楚明手指磨下巴想了下，双眉拧紧道：“红姐能力那么强，为什么不直接抢走组织的控制权呢？” “她是金，所以不需要老鹤组织的掌控权！”林三宝惊呼。 这次楚明没嫌弃林三宝发癫，而是目光盯着林大宝。 林大宝左手磨着大秃头，笑呵呵道：“三千万。” 楚明白眼翻上天，都懒得骂了。 “怪了。”林三宝盯着自个 哥哥道。 楚明追问什么地方怪了。 林三宝道：“哥要钱没什么特别的，跟大娘和二姐也是这态度，问题是语气和动作，看着是证实我的猜测但又像是赞同，很矛盾。” “他不是精神分裂吗？现在可能是挖祖坟的无耻人格占主导。”楚明推测道。 林三宝认真脸纠正道：“我哥是有精神分裂的前兆，但并没真分裂，他不过是在年发集团总经理和休门人两种身份再转换时，会下意识的扮演角色。” “那迟早也得精神分裂。”楚明说道。 “你一会儿伍大郎、一会儿林三宝一会林霄，怎么没见你人格分裂。”林大宝反击。 楚明语塞。 这时林三宝拿着三清铃完成断年代，确定不晚于明末，那么基本可以确定，三清铃就是明末巫山三清宫玄玄子使用三十年的法器。 玄玄子在道士圈不出名，在盗墓圈可是有大名头的。 倒不是玄玄子也盗墓贼，而是借用堪舆之术点穴，能专门跳出魏晋时期的老坟。 魏晋时期在世俗界，是玄学大爆发的时代，在古董圈则是挖坟‘考古’续古法传承的起点，所以能点出那个时代的坟墓，地位可想而知。 不过，玄玄子 道德水平是很高的，生前并没对外透露，死后有弟子整理遗物发现记载发起的术法。 弟子没有那么高的道德水平，转眼间偷学技术并和盗墓贼合作，三年内光顾上百座魏晋坟墓，特别是跟玄学沾点关系的人士，足迹遍布大江南北，收获不少好东西。 今人划分的珍宝、史诗、传世等古董等级，乃至最罕见引人贪婪动杀念的祖师级也出了好几尊。 术法名声因此传开，后世称为‘玄指’。 也许是‘魏晋玄学人士’地下有灵，五年后玄玄子和合作的三个盗墓贼在汉水边光顾坟墓遇到暴雨。 按照今人的说法，暴雨等级五百年一出，四人被江水倒灌活生生淹死。 恰好当时是在明清交际天下大乱之时，古董圈跟世俗界一样迎来剧烈震动，圈内没有及时发现四人死亡，等天下再次一统去挖掘时，‘玄指’要诀早已随江水不知被带到哪儿去，传承也就断了。 说起来，后世还能知道‘玄指’存在过，还是当时有个富户花千两黄金换到一小部分要诀。 然而哪怕是残缺的部分，也催生了一个从清朝直到现在都还存在的堪舆风水世家。 堪舆风水在古董圈，可不 是电视上演的给人看坟选个吉日之类的神棍样子，而是可以横跨鉴定师、盗墓贼、变戏法等八阳关或八阴门，人们称为堪舆师。 至于属于阳关还是阴门具体哪一道，就看堪舆师在成年后精通哪个方向。 此刻，林大宝脸色比吃下苍蝇还难看，甚至动了抢的念头。 楚明看到后拿过林三宝手里的三秦铃晃着，眯眼道：“敢问林宗师，小弟这物件算不算祖师级宝贝，能否值三千万？” “不算。”林大宝阴沉道。 “可考虑清楚了。” 楚明右手停下晃，左手指三清铃下方那圈符号，道：“如果能解开这些符号，说不定就能让‘玄指’现世，要知道当时仅仅是残片，就铸造了三百年堪舆风水世家，完整版产生什么效果，简直不敢想像。” “切~毛还没长齐就想忽悠我。” 林大宝嫌弃脸冷哼道，“若是三清铃上的字符就是玄指要诀的密码，还能成为失传吗？” 楚明从林大宝语气闻到浓浓的嫉妒，明白想靠三清铃交换‘金’的信息基本没可能，干脆也就不装了，挑眉头道：“从你话里我听出来，你像极老奶奶倒腾三班公交车去十公里外超市买打折鸡蛋 ，结果到地头后来晚，悔恨拍腿为什么不早点发现早点来。” “滚！别逼我不讲武德动手抢。”林大宝黑脸双目爆发煞气。 楚明从背包里取出密封袋把三清铃装好，嘿嘿笑道：“你越生气越说明我话是正确的，我建议冷静点，毕竟老马也有失蹄时，古董王也会看走眼，不算丢脸。” 林大宝从椅子上蹦起来握紧拳头。 盗墓贼兼盗贼，那是左脚踩律法，右脚踏道德，干出什么都有可能。 楚明把装好的三清铃装背包转头就跑。 “哥，回头见。”林三宝道别后追上楚明。 林大宝原地目送，直到人影消失后煞气瞬间收敛，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林大宝冷哼道：“不愧是楚家人，运气真没得说。”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什么，林大宝色变道：“是是，是我故意抛给他，毕竟这批货造假成色那么高，否则就他一个才入行半年的新手，怕不是半夜都找不到。” “不管怎么说东西他拿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便不是你我可控的。”林大宝说道。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 林大宝扫了下周围，确定没有人监视后道：““有件事顺便说一下。” 第521章 中场休息 “那小子运气爆棚，直接跟老鹤组织权力全三的家伙同桌对垒，泰仁和红长老就不用说了，身边都有特别的高手，那个刚成为黑长老的女人，跟金元宝小女儿勾搭上，这一局……” 林大宝跟电话那头的人，详细转述当前楚明对手的情况，也说明楚明对天下大会的态度。 这头。 楚明跑过好几排摊点才放慢脚步。 “不是我，你为什么要激怒我哥？他用休门身份行走江湖时，眼里只有钱不讲理的家伙，刚才真可能动手。”后面跟着的林三宝一阵后怕道。 “三清铃是你哥故意送出的。”楚明说道。 “证据呢？”林三宝追问。 楚明停下脚步看着来路，道：“直觉。” 林三宝无语，古董圈只要进阳关阴门十六道的，在普通人眼里，就是‘违背’科学的神棍封建迷信，但也不能在毫无证据情况下以直觉来作为判断依据，太侮辱鉴定师这一工种了。 其实楚明有句话没说。 他确实感觉三清铃是林大宝特意送出的，但开口刺激主要是为报复被无辜打一顿的事。 姑姑丈夫的哥哥，勉强算是旁亲戚，何况姑姑和林三宝姻缘八字还没一撇，林大宝凭什么以长辈身份教训自己。 现在场子找回来，没必要纠缠了。 他收回眼神转身朝出口走去，边道：“宝哥觉得三清铃上面那些符号，是不是玄指的要诀？” “如果是最好了，哪怕也是残篇，依旧属于传世级的宝贝，值八位数底价呢。”林三宝跟在后头分析。 “我觉得不是。”楚明说道。 “又是直觉？” “如果一开始我直觉是正确的，那么以你哥的德性，能利息都不收就白送给我？” “好像也没错，不过前提条件得成立才行，以我对我哥的了解，他刚才愤怒丝毫不做假。” “天真了。”楚明摇摇头道，“你了解你哥，反之也是成立的，那么他要骗过你感觉很容易的，毕竟多吃了十多年的米。” 林三宝闻言陷入沉思。 很快，二人回到地面会场。 57号桌的比斗依旧继续着。 此刻还属于第四轮轮流鉴定。 黑子之后是红姐第三次亲自下场鉴别。 黑子是西面位置，红姐是北面，第三个轮到东面位置。 由于丘二南和吴明瀚，借被侮辱把队长泰仁带走交流，就剩下金天赐一人。 金天赐并没有动手拿玉印，只是扫了眼后就喊过。 那么本轮剩下最后的是南面位置黑姐一方。 萧萧 第一时间想出手，因为第二轮鉴断为‘不祥’犹豫了下，就被金颂给抢先了。 楚明两人回来，恰好金颂完成鉴定。 阳明让开位置，林三宝坐下后，黑子当即汇报情况，说到金颂的时候，吐槽道：“样子都不做，就拿着玉印到处看，也不知在看什么。” “大概率想揪出外围疑似玉印主人的人。”伪装瘦弱年轻人林孝的楚明站在椅子后方说道。 黑子从林三宝右耳移开挑眉道：“这才离开多久你的语气怎么跟自己准侄儿一模一样！大概、也许就别乱用，拿出证据来再插嘴。” 椅子上林三宝听到黑子吐槽，跟自己在底下黑市说的一个意思，压不住噗嗤了笑出声。 “被小辈取消，你准姑父当得真失败。”黑子继续吐槽。 楚明翻白眼反击：“别跟市场大妈一样叨叨絮絮的，好好看戏。” “嘿~不就是第二轮抢鉴定，至于那么记仇，还人身攻击了。” “你好意思说别人。”楚明白了眼，然后跟左手边的阳明换位置。 位置一换距离桌北面位置的红姐很近。 此刻红姐身后最右边的老大哥，用余光暗暗扫视楚明。 二人目光对视了，老大哥眼底闪过厌恶后撇开视线。 楚明有点错愕，猜想莫非林三宝以前拿‘林霄’的名字或假脸干什么事，老大哥才会有怨气。 他就没想过，是自己在资市芙蓉苑惹出来的。 “暂停一个小时，吃饭午休。”主持人陈韵走近宣布。 工作人员给玉印盖上玻璃罩，封进箱子里。 “这都快两点，还不如说喝下午茶。”黑子嘟囔道。 楚明下意识要手指贴下巴摩挲思考，惊醒会暴露真身前行改为捏耳垂。 “难道他是金假扮的，或者干脆潜伏进去？”林三宝仰头看着楚明道。 “午饭就不跟你一起吃了。”楚明神情嫌弃离开。 林三宝愣了下后催促黑子跟上保护。 “有阳老在，干么要我跟着他？”黑子拒绝。 “他是本人。”阳明小声提醒。 黑子闻言仔细扫了下，发现林三宝向左斜的双眼比之前自然，确定二者身份换过来，于是迈步紧追楚明身后。 楚明第一个离开后，其他人也陆续离开。 来到外面。 黑子拉着楚明走向花园，道：“为什么换回来了？” “遇到个精神分裂患者……”楚明把离开将近两小时的事简单转述。 黑子听完后脑袋有点迷糊，不得已动脑子理清，而后一脸无语道：“你真是 走哪儿都惹事，去嘘嘘都能惹个盗墓贼兼盗贼的神经病。” “是人主动找上门的。”楚明黑脸纠正。 “你要不拉自己姑父去嘘嘘能遇到？” “是是，我就是个祸胎，满意了吧。” “说你两句就破罐破摔。” “天下大会的事你怎么看？”楚明在嘴炮方面永远赶不上黑子就转移话题。 黑子严肃起来，放开主动钝化的脑子，边思考边道：“金高度疑似中原世家核心成员，那么是否可以大胆认为他已把秘密分享给家族老前辈？” 楚明闻言停下脚步，这方向是他都没想过。 “如果你的推测成立，那么所有中原世家都应该知道，毕竟数千年来九家族说好听点是联姻，难听点就是互相掺沙子，这等秘密不可能藏得住。” 楚明越说越心惊。 “要死，要是被你个乌鸦嘴说中，那么咱们敌人都从一个叛徒变成古董圈最强势力，还是九股联合一起，古董王复生都得饮恨。”黑子咋舌道。 楚明横了眼纠正：“想法是你先说的，要说乌鸦嘴也是你。” “都什么时候还纠结没用的。” 黑子面色阴沉口吻担忧道，“若是接下来天下大会规则，真跟那假和尚说的一样，那么……” 第522章 草包就是草包 “那么咱们小命不保。”楚明迈开脚步，踩着花园大草坪心情沉重地朝外走。 黑子紧跟着，道：“实在不行，咱们把秘密公告天下。” “‘南渊印’事关重大，没到绝境时还是别了。”楚明说道。 黑子点点头。 离开草坪来到外面兴隆街，楚明给吴明瀚发信息询问二人带泰仁到哪儿交流。 几秒内，吴明瀚回复信息，在宝悦808号房。 “在那。”黑子指着前方一百米外的金鱼巷口。 凡古玩市场周围必有高低不同等级的旅馆，兴隆街也没例外，宝悦宾馆在金鱼巷口里面五十米，由上世纪国营酒厂办公室等三栋楼改造而来，是兴隆街最早的宾馆。 也不知是避讳还是什么原因，宝悦宾馆三栋楼都没有4层和7层，808号房在二栋六楼。 楚明二人装自己是入住的客人，直奔电梯上楼。 来到808号外，黑子敲门。 不多时门开了，吴明瀚走出来道：“你们怎么突然过来，玉印鉴定出来了吗？” “里面说。”楚明说道。 随后三人进屋。 屋内床上，泰仁被绑成粽子一样，嘴里塞着袜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双眼紧闭不知生死。 “下手会不会太重点了？” 楚明皱眉，丘二南还需要泰仁潜入老鹤组织，所以需要了解泰仁习性，暂时还不能出事。 床边一副老太太装扮的丘二南回道：“我们都没真正下手，他就昏死了。” 楚明长舒一口气，在床尾停下问道：“搞到消息了吗？” “大草包一个，平日把事都扔给金天赐做，就基本都住在江红夜总会，不是在玩妞就下去跟别人竞价斗宝送钱，对组织的事还没我们知道的多。”丘二南回道。 “我去，红姐、黑姐说他是草包，真一点没说错。”黑子在楚明身后吐槽。 “重点是还不自知。”吴明瀚插嘴道。 楚明退到后面沙发坐下摸着下巴思索。 黑子把天下大会的事给吴明瀚两人转述了下。 “不公平！”吴明瀚听完后一脸不爽道，“就光鉴定师可以参加，其他职业就被遗弃了吗？” 丘二南叹气道：“你是休门人还好，像我这古董中介光有职称不入十六道，永远都没机会触碰。” “别急着，黑爷觉得本届天下大会一定会是盛况空前。”黑子说道。 “什么意思？”吴明瀚二人异口同声。 黑子学着楚明眯眼怪笑，道：“协会登记的工种，无论是否划分等级，都会给个分类 比赛。” “总决赛怎么办？不同分类怎么决出十强？”吴明瀚提出质疑。 “阳关阴门说是十六道，其实是正反两面对应也就八道，所属‘道’的人身上的本事自古以来就互相交叉，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不存在着分类。至于总决赛如何定输赢……” 黑子顿了下道：“其实根本不重要，毕竟那群老家伙的目标就是找到昆仑山。” “你这话没说一样。”吴明瀚皱眉道。 “给谁不是给，反正是找背锅的。”沙发上楚明回神道。 “没错，规则还不是那群老家伙说了算，在比赛过程中遴选出各分类的顶尖人才，打到总决赛后找个理由，比如让同分类老江湖出来刷选，把十强根据分类各安排一个，进入特殊有高门槛秘密场所，决出最强那个。”黑子说出一路走来的思考。 吴明瀚顺着道：“我觉得秘密场所应该是一座惊世大坟。” “我觉得是神秘的中介平台。”丘二南说道。 “都支持各自的工种是吧？那我觉得应该是传说中的神龙架或大沙漠的武者圣坛。”黑子跟着起哄。 楚明在沙发上翻白眼道：“你们三个真是幼稚，宗师门槛都没摸到就有门户之见。” “不是 门户之见，是猜测，猜对了对咱们有利，毕竟那群老家伙可能是生死大敌。”黑子说道。 “没错。”其他两人点头附和。 楚明双手交叉托着下巴，道：“我是在想，老家伙们会不会要借天下大会，把南渊六艺传承者、护道者全逼出来一网打尽。” 黑子三人闻言头皮发麻。 楚明的想法可能就是真相，毕竟都推导出来，老家伙们的目的是要通过‘南渊印’找到昆仑山挖出神话时代的那些宝器。 ‘宝器’不仅指九鼎、轩辕剑等有形神物，也包括河图洛书、连山易等技术理论。 “那你不能参加。”黑子说道。 知道内情的吴明瀚点头。 丘二南一脸迷惑小心翼翼道：“难道掌柜的是……” “我爸应该是但我不是，否则我怎么可能无视始皇定下的规矩，把南渊六艺传承都说给你们听。”楚明说道。 “我可以证实。” 黑子跟楚明认识多年知根知底，以前身上唯一值钱脖子那块玉，在半月前楚明掉长江差点死了，被柳烟撤掉捏碎喂进楚明嘴里。 那么，楚明就没有跟程建宏一样，手里有‘南渊六艺传承’的秘密钥匙。 黑子想到钥匙脑袋灵光一闪，道：“刚才咱们鉴 别的那块玉印会不会就是密钥，可能还属于楚叔叔，也就是你爸的。” 楚明愣住，黑子的想法看着无厘头，但他直觉很有可能。 “光靠手头信息推演就太浪费力气了，所以我认为把金揪出来，就都明白了。” 丘二南通过吴明瀚简单解释知道南渊六艺传承密钥，便提出想法。 “这就是咱们在做的，可惜……” 黑子看向床上绑成粽子昏迷的泰仁道：“之前我还猜测这家伙是金，结果竟真是草包。” “你染了宝哥的胡说八道毛病了吗？逮着个人就说金，那我还说是红姐呢。”楚明嫌弃撇嘴。 “我觉得金天赐是金。” “那我就猜老大哥是金。” “我换成金颂。” 吴明瀚、丘二南、黑子一个接一个开口。 楚明无语道：“搁着点菜呢？” “嘿，你还别不服气。”黑子怪叫后认真分析，“今日无论是大会场竞价，还是地下黑市摆摊、捡漏或者武斗等等，每一个人都可能是金，说不准咱们说的其中一个就是金。” 吴明瀚两人面色郑重点头无声支持黑子的说法。 “是哦，那么你们为什么不关注那个女主持人陈韵？她不也很特别。”楚明嫌弃道。 黑子三人瞬间呆愣。 第523章 谈钱伤感情 “陈韵存在感那么强，但竟然都没想起来，这也是一门奇特本事，很符合金从不露脸、不知性别来历的作风。”黑子嘟囔道。 吴明瀚二人深有同感。 “暂时不管金是谁。” 楚明看向床上昏迷的泰仁，道：“现在这情况是没法让他回场，但作为队长一直不在也是个问题，所以老丘你得提前假扮他了。” “萧萧不在没人制作假脸。”丘二南说道。 楚明拿出手机编辑短信，道：“让宝哥帮忙，顺便喊个人来替代关中岩年画轩掌柜伍木烟，并且泰仁也让他是人看住。” “呀~够贼的，使唤人也不给钱。”一道声音传入。 黑子色变摆出驾驶，吴明瀚利用轻功‘唰’的来到楚明面前挡住。 丘二南提起床上昏迷的泰仁晚了几步。 “无需紧张。” 楚明淡定坐在沙发上，斜眼望着阳台道：“你是想来盗我的三清铃？！” “以为都跟你一样小心眼啊。”阳台门推开，一颗‘卤蛋’伸进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林大宝。 其扫了一圈众人走进来，道：“一帮乌合之众，竟敢在没有情报支撑的情况下，推演古董圈顶级高手们的计划。” “偷听那么多得给钱，盛惠三千万。” 楚明黑脸伸手。 林大宝在黑子等人警惕下，走到楚明身边坐下拉着楚明的手，道：“都是一家人，谈钱多伤感情。” “伤就伤了，反正小爷跟你没什么感情。” “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冲。”林大宝笑呵呵道，“有件事想跟你合作。” “小爷跟挖自家祖坟的缺德货没什么好谈的。”楚明使劲想缩回被握住的手边冷声道。 林大宝抓紧楚明要抽回手不放，笑容未变道：“我来当伍木因，你们得帮我保密，不能让三宝知道。” 楚明在地下二层黑市，决定辅助林三宝参加天下大会，是不打算用真身而是以‘关中岩年画轩’名义合作，因此此刻林大宝要长期担任‘伍木因’陪着弟弟。 “为什么要那么折腾，你才三十五岁，直接真身帮他又不违背规则。”楚明挑眉头质疑道。 林大宝回道：“简单，因为我爱我弟。” “不要说废话浪费时间。” “我承认你们几人刚才脑袋进水的想法，有几分可能，所以想隐藏真身潜伏在我弟身边，陪着他不断进阶，看看能否接近真相。” “三千万或者告诉我金的信息，否则免谈。” “你真以为三清铃是你运气好捡到的漏？” “知道 是你的把戏，而且吩咐你这样做的是我姑姑。” “我去，你怎么知道的？”林大宝吃惊道。 楚明回道：“直觉。” “呸~别介，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林大宝想啐楚明一脸口水，见楚明脸阴郁而改口。 “合作也是交易的一种形式，你别想白嫖得拿出足够份量的筹码。” “年纪不大心大.大地坏，没有一点同理心……”林大宝叨叨着把楚明手扔掉，起身来回踱步。 楚明也不催促，给黑子补充在黑市的细节。 黑子一听到自己认识的棺材村买猪肉的老范，是眼前的人假扮的，整个人都麻了。 “跟一个宗师级的盗墓贼兼盗贼打牌，我是怎么想的……” 在棺材村，楚明不爱走老范卖猪肉的那头，黑子相反，而且跟老范处得还算不错，喝过好几次酒。 光喝酒是不行的，还得打扑克助兴。 黑子从没赢过输了好几万。 楚明没一点同情。 这时。 林大宝停下脚步望着楚明严肃道：“金的信息是咱们那局斗宝的延续，按照江湖规矩不能更改，就当我欠你一次人情，到时候只要不是盗会长老婆的内衣，哪怕挖中原世家的祖坟我无条件答应。” “成交。” 林大宝道德水准低下，说话也没个正经，但实力一点水分都没有，让拿到个人情不比三千万弱，楚明毫不犹豫抬手。 啪！ 双方击掌为誓。 “脸脱下来。”林大宝收手后立即找丘二南要假脸。 丘二南不敢反抗老实伸手揭脸皮。 楚明喊停而后道：“你能假扮老范，让前任黑姐很长时间都没发现，就说明伪装技巧很高明，所以假脸自己去做。” “那有时间，中场休息都只剩下半小时了。” “那你就花钱买。伍木因的脸皮是高高手制作的，不比你差，你自己看着给价。” “五十万。” “成交。”楚明立即同意。 林大宝气得走剁椒。 楚明则爽得不行，只要能让林大宝吃亏，他愿意随时随地发起进攻。 林大宝且洗手间贴脸的期间，林三宝的人也过来去敲门，安全起见，楚明让没带假脸的丘二南回避。 三个壮汉进屋子，先用假脸掩盖泰仁身份，并带来泰仁的假脸。 按照之前楚明的短信，有个较矮的汉子留下来准备伪装伍木因。 因为有林大宝接手，楚明就让对方离开。 “不对，泰仁是正常身高，而老丘只有一米六，差距过于明显了。”等林三宝的人全走后， 黑子惊觉关键问题。 “穿个内增高鞋就好了。” 楚明早就想好办法了，说着目光看向卫生间，道：“倒是盗贼比老丘高那么多不好搞啊。” “小娃娃就是爱瞎咋呼。”林大宝走出洗手间。 “掌柜救命。”吴明瀚恍惚觉得是本人来，吓得躲到楚明身后缩起来。 楚明很是错愕。 ‘伍木因’是柳烟假扮过的老奶奶样子，丘二南假扮的时候吴明都适应适应了，此间还能被吓到，几疑是真身过来，那么…… “你认识柳烟？” “这种小事都要问。”林大宝用着和柳烟一模一样的口吻说道，“不管是盗墓贼还是盗贼，遇到最多的就算锁头，我去二朗巷找血菩萨开锁不是很正常。” 楚明打了寒颤，又问道：“你身体是怎么做到缩小那么多？” “三千万。” “我不想知道了。” 楚明冷哼后面色正经道：“下午咱们的目标是打败红姐和黑姐两方，辅助林三宝进阶，那么干扰金天赐的活就交给你们三个了。” “准确说是二个，他不能暴露。”林大宝指着伪装泰仁的丘二难纠正。 “现场我也没法和你们交流，自己看着办。”楚明白摆摆手起身。 随后众人出发返回会场。 第524章 谁都有嫌疑 楚明几人回到会场，距离斗宝重启还剩下五分钟，其他人都到场了。 楚明在林三宝低头附耳道：“按照规矩，每一方轮轮过首发，接下来就属于下半场，所有人可以自由鉴定，你需要拿出真正态度了。” “你呢？”林三宝回头问道。 “我只是打辅助的，而你是队长得负起全队责任。”楚明说道。 现在泰仁已是丘二南假扮，完成昨晚指定替代计划，所以现在这一局的重心，楚明已转移到，配合林大宝锤炼林三宝鉴定技术的计划上。 说完，楚明也不等林三宝追问，看着对面道：“那个老太婆之前隐藏实力，所以你小心了。” 林三宝蹙眉反问道：“她不是你的人吗？而你的人都是草寇，懂得鉴定也就你一个。” “嘿~实诚固然是好事，但你也稍微修饰下用词，让人听着能舒服点。”楚明绕过问题搅浑水。 林三宝赶紧道歉，并表示自己会全力以赴。 楚明很满意抬起头，他余光发现左手边阳明的眼神不对头，无声干笑了下。 很明显，阳明作为林家兄弟的师父，已发现‘伍木烟’调包了，而且是自己熟悉的人。 楚明相信林大宝会自己解释，也就没多嘴 。 时间飞快流逝。 主持人陈韵宣布下半场开启。 因下半场属于自由鉴定，所以围观者们都纷纷止声不打搅。 “确实有问题。”黑子盯着红姐、假泰仁只见站着的陈韵小声道。 楚明回道：“在宝悦宾馆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就别太耗费精力了。” “不不，你仔细看看，她的五官很硬朗，不是女生男相那种硬朗，而是矛盾感，就跟老吴第一眼冲击感的帅是一样的。”黑子解释道。 要知道武者的感知，往往比不擅长感知的鉴定师强。 楚明恰好不擅长感知，否则不用每次说直觉都被身边人吐槽。 此刻听到黑子的话，感到好奇，视线以随意移动来掩盖自己的关注行为，仔细观察下陈韵。 十几秒后，逐渐的，黑子说法逐渐呈现了。 如果说吴明瀚伪装的‘伍小明’看上去给人强烈冲击感，但其实多看几眼后，也就是个普通正常帅男人。 与之相反的是，陈韵是很漂亮，但如果你聚精会神观看会有一种不适的矛盾感。 “怎么样？”黑子问道。 楚明收回乱窜的视线，撇头道：“是有点问题。” “对吧，看她看久了，就好像是你突然有天穿着裙子过来 ，跟我宣布自己是女人，我会错愕不舒服是一样的状态。”黑子说道。 楚明翻白眼道：“什么玩意。” “举个例子，急啥。” “因为例子不恰当，容易把我们思维往美女是男人假扮的方向误导。” “这很重要吗？”黑子有点错愕道。 楚明神情郑重回道：“重要，如果她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先入为主就要不得。” “你不是就随口一说吗？” “是，但我不否认她有嫌疑，毕竟你也说了，今日无论是地面还是地下，任何人都可能是他。” “无聊。”黑子觉得楚明就太闲消遣自己，把脑袋撇一边过去。 楚明无语，自己明明很认真。 从黑子反应来看，长期不爱思考养成习惯，就算主动有意识去思索也坚持不长。 “等回头我给你找一门适合普通人鉴宝的技术，不求有成绩，就当预防脑袋生锈来锻炼。”楚明回神提议。 黑子不接茬。 同时，无论坐着还是站着，大家都在认真鉴定。 “有头绪吗？”伪装成泰仁的丘二南询问身后三人。 丘二南认真扮演泰仁甩锅草包人设。 “不对，我才想起来之前不是说金天赐是草包临时请来的帮手，为什么刚才 老吴他们却说，平日的活是金天赐在干的？”黑子看到丘二南询问后惊醒。 “你脑袋果然卡档了，反应那么慢。”楚明说道。 “好好说话不会死，对吧。” 黑子话里威胁味道很重，楚明赶紧正经起来，道：“之前不过是我们根据信息推演，跟真实情况肯定是有落差的，就好比我们自己，才半天就换了几个身份。” “你意思是金天赐也是代号？”黑子顺着楚明的话问道。 嗯~ 楚明点点头。 “那他有可能是我们要找到的那个人咯？”黑子说道。 椅子上林三宝转头狐疑道：“我发现你俩性格大变，好像不在乎这局斗宝输赢一样。” 楚明二人闻言皆心中咯噔，因有林大宝突然加入计划调整后，确实没那种紧张感，这要是被林大宝看出来，要挨打的。 “我是随爵，只负责掌柜安全。”黑子拿出合理借口，转头就监视周围环境，把问题丢给楚明解决。 楚明心里骂娘，表面很严肃小声道：“你师父在场，气息压得我太紧张情绪不稳定，只能跟熟人打屁聊天缓解。” 林三宝心中疑惑并没有散去，追问：“你不要我的人假扮老太太，那是谁呢？” “熟人 ，来自蓉城袍哥会西南女王的亲信。”楚明谎话张嘴就来。 他和西南女王陈红梅的关系，稍微有心查一下都发觉，所以林三宝不再有疑问，转头继续调整情绪准备开大鉴定玉印。 楚明后偷瞄左手边的阳明。 阳明要是不满意，他拿自己当借口唬弄徒弟，一巴掌打过来，不死也得残。 阳明朝他露出淡到几乎没法发觉的笑容。 楚明长舒一口气。 “注意了。”这时，阳明的声音轻飘飘落进楚明耳朵里。 楚明明白是‘战场’出现变化立马关注。 之前他单独列出的对手中，老大哥、金天赐、小晨呼吸都平稳下来。 凡是鉴定师，无论实力高低，在动手前都会把精气神调整好，而此刻能从三者呼吸节奏感觉出来，已处于个人最好状态。 “真希望能借到一双眼睛。”楚明激动不知道主要关注谁好。 这时，三人同时伸手。 “全是擅长触摸来鉴别吗？”黑子也在关注。 楚明猜测道：“应该不是而是试探。” “试探？”黑子很不解。 “他们彼此把对方列为头号威胁。”楚明说着转头跟阳明求证。 阳明是‘文武’兼修，还是个老辈高手，一定能看得比他准。 第525章 鉴观 “试试你。”阳明转头，第一次看着楚明说话。 这次轮到楚明不接，指着自己道：“我？” “鉴观。”阳明说道。 楚明表情瞬间凝重。 很多人把老子说的‘天道不仁’，以主观情绪是理解，事实上错得离谱。 同为李姓的李白《将进酒》的天生我材必有所用，更接近老子本意。 如从‘鉴定师’角度来理解，起跑线因天赋差异有前有后，但终点是一样的，有些人天赋中等，会选择苦修的路，就把自己当成不适合鉴定天赋，从最不为世人看好的普通鉴定技术，一步一步的走。 虽然在会表现不抢眼，很值得被蔑视打击，但在不断锤炼一阶一阶往上爬，加上天赋加成，会逐渐养成利用外界事物被动观察。 简单点来说，就是借客观事物形成主观觉知，人们称之为‘鉴观’。 当然了，形成鉴观的概率很小，用一将功成万骨枯形容，都算清的。 “三人都会，是不是太夸张了。”黑子转头小声道。 楚明点头附和：“古时候能成功者万中无一，何况是物欲横流，人人恨不得一夜暴富的现在。” “人变多了数倍打底，又进行史无前例的全民扫盲 叠加自由迁徙，百年多年前的生门大能预言的黄金盛世已降临了。”阳明环顾四周，把包括围观者在内都收入眼中。 “黄金盛世吗？”楚明面临疑惑。 阳明说道：“乱世黄金，古董盛世！而今我国已然走进工业化快速大道，财富总量会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都多，富起来的人数也会更多，那古玩行业就跟着发展，而行业前景被看好，入行的人会更多，进而催生技术更新，可不就是‘黄金盛世’。” “不对吧，域外势力，从海外殖民剥削到工业革命，一个又一个帝国轮番登场收刮全世界资源，也没见到有所谓的盛世。”楚明提出质疑。 “一帮海盗就算上岸穿上华丽衣裳，骨子里本色依旧，能开启‘黄金盛世’就有鬼了。”阳明回道。 楚明微笑道：“您对域外还真是颇有意见。” “不是有偏见，而是古董行业特殊点在于‘古’，最讲究的是文明底蕴，没有几千年传承不断的积累，就算把牛吹上天，也没多少人买账。” “我赞成。”楚明为自己的玩笑道歉，而后问起发出预言的大能是谁。 “你应该认识。”阳明说道。 楚明满头问号， 如果自己认识，就不会第一次听说有‘黄金盛世’的说法了。 “大金寺明知和尚。”阳明罕见的露出微笑。 楚明嘴角抽搐不已。 “干，又是这个假和尚，搞得黑爷忍不住现在就想去拜访大金寺。”黑子嘟囔道。 “去寺里上香拜佛没问题，进明堂有门槛。”阳明提醒。 “什么门槛？”楚明、黑子异口同声。 “你们不觉得对手们的关注比较重要吗？”阳明扫视同桌其他三个方向说道。 楚明最讨厌说话卡半截的人，可惜打不过只能憋着。 黑子亦然，又迅速调整好情绪，眼神担忧道：“老丘的伪装是否被看出来了？” 楚明闻言心头一跳，如果金天赐发现现在椅子上的泰仁假扮的，那么他们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鉴观不是无敌的。”阳明说道。 楚明恭敬道：“请前辈赐教。” “鉴观说白了，就是被动强化每个人都拥有的意识的强度。现场近距离如有同个层次及以上高手出手压制，就感知不出来的。”阳明解释道。 楚明松口气，很明显伪装成伍木烟的刘大宝在干预，所以金天赐明显是看不出来。 不过危险并没解除，他再次请教 阳明是否有办法干扰。 “你基础怎么差成这样？” 阳明很是讶异，之前帮林三宝收集楚明资料，这半年来可是干不少‘大事’，对手们都不简单呢。 楚明没敢提自己从入行后基本东奔西跑，就没好好阅读《楚氏鉴法》，往往临时抱佛脚，只能发出干笑。 阳明也没纠缠，看着对面位置的‘泰仁’，道：“你可以把鉴观当成动物靠气味追踪的技术，身上挂对方长期使用得物件，加上古玉来掩盖，只要会‘鉴观’的人不是拼着吐血半残的代价，基本就能盖住。” “古玉是要多古？”楚明虚心求教。 “三百年以上，还得有大能长期携带过。”阳明回完后想起楚明基础差就补充道，“大能约等于协会颁布的各职业‘宗师级’。” “谢谢阳老教导小子。”楚明真诚感谢。 阳明目光看向桌上玉印，道：“你别光想着省力也鉴断下吧。” 楚明摇头道：“我背包的牛奶不多了，能省则省。” 右边黑子立即从自己背包拿出一瓶一升量的牛奶递上前，道：“来时路上我顺手补的，不用担心不够，我背包还有五瓶。” 楚明顿时转头黑脸道：“借口懂 不懂？还有你有大病，买那么大瓶，我喝下去不得便秘。” “麻烦了。”左边阳明又是轻飘飘的声音落进楚明耳朵里。 刚找人问那么多问题，这人情得还。 楚明狠狠瞪了眼黑子，躲过牛奶打开盖子。 “不要那么小气，你忘记连大妹子都说不祥了吗？”黑子瞟了眼萧萧伪装的大帅哥道。 楚明这才想起来这事，牛奶也不喝了，转头跟阳明微笑道：“阳老，能否稍微透露点，您说的不祥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误导你。”阳明说道。 臭老头！ 楚明心里对阳明瞬间全无，如果听别人的鉴定结论会被误导，那今日全场百来桌数百人还斗个屁，干脆都回家收废品去。 不爽归不爽，他又打不过阳明，只能老实黑牛奶存能量。 “牛奶营养不够丰富，吃点蔬菜，顺便预防便秘。”黑子打开背包边说。 “我不喜欢生啃蔬菜……我去，你家蔬菜长这样的吗？”楚明拒绝时，余光看到黑子取出来个扁平铁盒子就很无语。 “我这不还没打开，你急什么呢？”黑子开盒盖边说。 盒盖很紧，黑子掰得很吃力。 楚明就说道：“别开了，我不啃蔬菜。” 第526章 全力以赴 黑子不听楚明劝执意开盒盖。 楚明懒得再说话，自顾喝牛奶。 半晌后，一声啪嗒，黑子终于打开盖子，把盒子递到楚明面前，道：“快吃吧。” 楚明微低头扫了眼，差点被嘴里牛奶给噎死。 黑子嘴里所谓的蔬菜是一根人参，从粗壮程度来看，楚明估摸着至少得是百年份，还是野生的。 “你钱多没处花是不是？”楚明训斥。 要知道百年份野人参价格塞黄金，盒子里这根三两打不住。 “他给的。”黑子看向对面位置，站在椅子后林大宝伪装的假老太太说道。 楚明愣了下，道：“什么时候？” “刚回来在外面买牛奶的时候。”黑子解释道。 楚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道：“要了你多少钱。” “免费的。”黑子回道。 楚明色变，要知道在地下黑市时，林三宝可是说过自己哥哥连跟亲娘都能开口要钱，这么大一只人参不收钱，那铁定挖着坑等他跳。 “赶紧还回去。”他伸手推开黑子的手说道。 黑子凑到他耳朵小声道：“他说是你姑姑送的。” “本来我只是怀疑，现在基本肯定了。”楚明心惊肉跳道。 “瞧你这猫大的胆子，真要是有 个坑等着，那也是找我，毕竟是我接手的。”黑子说道。 楚明坚决不要人参。 黑子掉坑里，他还能见死不救，到头来还是顺了林大宝的意。 “不要就不要。” 黑子知道强迫楚明不是好事，把盖子盖好收回背包，又取出个铁罐，轻松打开盖子倒出十几粒枸杞，递上前道：“这是花咱们经费买的，可以安心吃。” 楚明抓过塞嘴里，边道：“以后只要是他给的，哪怕是一毛钱都不能收，明白吧。” “知道了。”黑子点头。 此时，老大哥、金天赐和小晨三人，有人拿着保温打开盖子喝，有直接啃晒干的药材，有直接闭眼调息。 “阳老，你有帮忙干扰对吧。”楚明问道。 阳明回道：“没完全使力。” “为什么？” “我想看看他们全力出手，如果一点信息都不给，他们就会过于谨慎。” “您这是把我当免费工具人使用。”楚明抱怨道。 阳明撇头道：“不祥。” 楚明知道这是想拉所有人下场全力鉴定，但对‘不祥’两个字还是感到不舒服。 他懒得再纠缠，喝自己牛奶去。 几分钟后。 小晨不带手套，直接抓着空档拿起桌中间的玉印观 察。 “不带手套，难道擅长触摸？” “我认得他，金颂掌柜店里的小鉴定师，中秋节前就他接待隔壁蓉城来的小毛孩。” “说起小毛孩，这么热闹场合，为什么没来呢？” “他也就是侥幸赢了那两场斗宝，而今日高手如云，岂有他露脸的机会？” “没错，我听说那小孩才入行半年，背后是有大能操控，现场不缺大能，来了被轻松揭穿可就丢脸咯。” “……” 周围人窃窃私语。 “别理会这群棒槌，咱们只管自己的事。”黑子小声安抚楚明。 楚明总归才十七岁，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被一群人影响心情，牛奶枸杞都白吃了。 嗯。 楚明点头自顾喝牛奶。 这时，小晨面色突变把玉印放回桌上，然后退回金颂左手边闭眼喘气。 众人好奇发什么，但没人出声甚至都停止谈论。 在行业里鉴定师地位最崇高，鉴定完需要调息，最好不要打搅，不然发生点意外，可是要被协会追究责任的。 就在这时，金天赐也出手了，一样没戴手套拿起玉印。 楚明好奇金天赐擅长什么手法鉴定，所以很关注。 却见金天赐看了看，就迅速把玉印放回 桌上，而后后退从口袋里取出药材扔嘴里咀嚼。 “看出来了吗？”黑子询问。 “没有。”楚明摇头用余光瞟阳明。 阳明没反应。 楚明也不敢问只能收回视线。 红姐身后三人中的老哥这时候出手了，也是不带手套拿玉印。 “商量好的吧。”黑子嘟嚷。 楚明郁闷点头，明显老大哥三人都对外界有戒备，故意不带手套，引导外界猜测自己擅长触觉。 这时，老大哥不声不响把玉印返回去，然后拿出背包里的保温瓶打开连灌。 围观人群纷纷感到疑惑，这么一个个的都是这表现。 楚明和黑子对视，道：“你认为是演的，还是真就如此？” “鉴定师让你当得真失败，这问题也好意思开口。”黑子吐槽。 楚明翻白眼，他是故意看黑子问的人是阳明。 “别产生依赖。”阳明说道。 楚明干脆转头道：“小子就是个没人爱的灰鉴师，遇到大腿不抱，对不起三皇祖师爷。” “不是说你。”阳明低头瞥了眼椅子上的林三宝。 楚明干笑一声，而后视线也转到林三宝身上，见对方呼吸频率趋平，知道调整差不多了，就弯腰附耳小声道：“宝哥，出手的 三人就你是今日最强对手，把他们都打败拿到进阶筹码。” “难。”林三宝说道。 “难也得上，否则你哥知道了，随时会提升你欠他那三千万的月息。”楚明提醒。 “我没钱，逼也没用。”林三宝说道。 林三宝的话一出，楚明就感觉到对面伪装成老太太的林大宝在关注自己，赶紧思考应对之策。 很快就有了主意，笑呵呵道：“宝哥如果全力以赴，以后我便让伍木烟跟着你，那时候你就能就瞬间获取我的动向，然后跟我姑姑汇报，增进你们的感情。” 楚明说完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但效果拔群，林三宝握紧拳头道：“全力以赴！” “宝哥加油。”楚明握拳勉励。 嗯。 林三宝重重点头，而后大口呼吸，起身徒手抓桌上玉印。 之前楚明在25号桌，假扮林三宝和名宿同台竞技，吸引整个会场关注，最终却的胜利，所以此刻真的林三宝出手，瞬间全场数十双眼睛齐齐一致投注。 同桌对手们也一样。 “啊~果真不祥！”十秒不到，林三宝嘴里惊呼着把玉印放回位置，坐椅子狂喘气。 什么情况。 包括楚明在内，现场绝大多数人满头问号。 第527章 林霄是什么来历 “掌柜的，鉴定吧。”黑子等不及催促。 楚明正有此意，把手里牛奶一口气喝准备开启万物眼。 “始皇帝私人印章。”黑姐突然开口给出结论。 众人还在疑惑林三宝的反应，闻言瞬间目瞪口呆。 随后大家纷纷释然。 除了那位二千年前统一华夏的君王，有谁能让林三宝反应那么激烈？ 前面三人鉴定状态也得到了合理解释了。 “掌柜，这是……”黑子转头楚明。 楚明回道：“你是想说黑姐是那个人？” 现场人多眼杂，楚明就以‘那个人’来代替金。 “是的。”黑子肯定点头。 “她作为老鹤组织一员，肯定参与了半月前的‘维悦宝珠游轮’事件，知道始皇私人印的存在实属正常。”楚明分析道。 黑子望着南面位置上的黑姐，蹙眉道：“那她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抛出鉴断。” “与其说是鉴断不如说是在试探。”楚明说道。 “又是试探！”黑子不满道。 “让你不爱动脑子。”楚明先逮着机会数落黑子，也不管黑子气呼呼，只顾继续分析，“主持人都没下场宣布进入鉴断回合，她说什么也不影响后续。” 黑子追问：“那要试探什么？” “帮合作伙伴金 颂试探敌情，也可能是有别缘由。”楚明回道。 这时候，围观者也有人发现问题，还很热心转述给身边人，现场气氛逐渐冷静。 楚明刚要开启万物眼被打断，需要重新调整状态于是暂时按住好奇心。 “始皇帝的印章，莫非也是和氏璧制作的？” 假扮伍木烟老太太的林大宝走上前，戴着手套抓起玉印置放强光灯下检查。 人们一阵无语。 在第一轮‘伍木烟’出手拿着印念咒，大家半信半疑，这回见到老太太一本正经，一致认准是个死神棍，恨不得赶下场。 然而，场中真正高手都重视起来。 “没发现，老妈妈竟是个高手。”红姐盯着‘泰仁’怪声道。 黑姐回头看无声询问张开眼的小晨，得到点头后也阴阳怪气‘泰仁’。 “贱人们不懂你大爷的深谋远虑，太正常不过了。”丘二南顶着泰仁面具，骂红姐二人毫无心理压力。 眼看着三人又要吵起来，伍木烟开口道：“都闭嘴，否则别怪老身有样学样，也在你们鉴定时吵闹。” 都不想自己一方下场被使绊子，红姐、黑姐立即止声。 泰仁作为自己一方队长，既然更不会出声干扰。 “还真是不祥。”伍木烟把玉 印放回原位。 除了看出来伍木烟是高手，其余人都把当时神棍胡言不说话。 这时候。 楚明情绪调整完毕。 他能透过呼吸观察别人情绪，别人也能，所以头投来关注目光。 他并没有在意在心中大喝，‘万物眼，告诉什么是不详！’。 万物眼开启是不需要念咒，只要想状态也对就可以，楚明纯粹受武侠电视剧、小说影响，觉得念出招式比较帅。 要不是万物眼是压箱机能，他都当场喊出来了。 就在他起心动念瞬间，视觉像是有飞盲症，客观存在的景物逐渐退隐，一条条金线游弋纠缠，组成图案和文字。 图案是玉印多维剖面图。 文字一段段密密麻麻的。 由于能量消耗飞快，身体感觉要被抽干，加上不想被人看出来自己擅长视觉，大略扫过信息后就停止万物眼运转，然后强撑着伪装平稳的呼吸频率，徒手抓住玉印。 黑子是知道他有慧眼，肯定是消耗体内能量‘看’过玉印，此刻想出手帮忙，又怕被围观者看出问题来只能强忍住冲动，暗暗祈祷撑住。 楚明现在只想大口灌入牛奶，但戏要演足，就在心里。 一秒、两秒…… 扛过十秒后，他把玉印放回桌上， 放开伪装手颤抖着缩回来，甚至后退并惊呼道：“果然是不祥。” 黑子把提前准备好的枸杞和牛奶递上前。 “扶我……”不用伪装，楚明直接提要求。 黑子没有拒绝，在楚明身后顶住，先把左手十几个枸杞塞楚明嘴巴，然后再灌牛奶。 场面一片寂静。 “林霄，莫非是也是林家人。” “林三宝同族？” “……” 半晌后，随着楚明状态好转，大家才开口，从楚明脖子上挂着的铭牌着手，思考着为什么一个个都说玉印‘不祥’。 这头。 吴明瀚拉着林大宝的手，道：“哪里不祥了？” “我干什么要浪费力气去鉴定？”林大宝盯着柳烟使用过的面具，模仿孤高的口吻回道。 吴明瀚假帅脸一阵郁闷，道：“既然不真鉴定，你跳出去干啥？” “手痒。”林大宝回道。 “你……你牛，当我没问。”吴明瀚觉得林大宝有所隐瞒，但也没法逼迫对方说出来，缩手冷哼表达不满。 同时间，黑姐身后右边站着的萧萧，非常担心楚明状况，苦于还需要伪装跟着黑姐，只能原地心里干着急。 “没事吧。”黑子关心道。 楚明吐了口气，道：“不祥。” “行了，跟我还 来这套。”黑子黑脸小声咒骂。 “我可没胡说八道。”楚明说着拿出手机，在脑海里整理刚才粗略扫过的文字和图案边编辑信息。 黑子借着搀扶低头查看默读。 当楚明听停下手里，黑子不禁惊呼道：“原来是这意思。” 话一出，引来同桌所有人的关注。 黑子意识到自己冲动了，然后将错就错，一脸高深莫测，环顾四周后闭上眼。 围观者们好奇，到底楚明编辑什么短信，同桌对手们也有一样的心情。 “他在装神弄鬼，是吧。”黑姐转头问身后金颂、小晨。 金颂只是鉴玉品类古玩比肩宗师，刚才又没真出力，此间没法回答黑姐的问题，也把目光看向右边的小晨。 小晨眯眼道：“林家确实有个叫林霄的，是从拍卖师一路干到年发集团总店的经理，相关业务能力毋庸置疑是出众的，鉴定能力几何就不得而知了。” 鉴定师去当拍卖师有得是，凭借专业的鉴定能力还深受各大同行喜爱，所以小晨的回答，让金颂和黑姐都收起轻慢的心思。 金颂望着楚明，道：“你觉得自己的鉴定跟他有差别吗？” “说实话，我只是感觉不祥，并未看出玉印来头。”小晨小声回道。 第528章 养古 金颂视线从楚明转移到小晨身上，错愕道：“看不出来？” 嗯。 小晨点点头。 古玩真假界限其实很模糊，只要买卖双方就算成功，但在斗宝领域就很绝对了。 此见桌上玉印，给他的感觉是‘模糊’，所以才说是不祥。 “不知道那林霄看出来什么了。”金颂再次把目光投向楚明伪装的瘦弱年轻人。 其他对手们也是各有思考。 这头。 楚明停下编辑短信，把手机递到林三宝面前。 ‘大众筛选局’，规定可以一人代三个辅助，所以楚明的行为并没有引起波澜。 林三宝粗略扫过信息，转头惊愕道：“这……这……” 楚明点点头表示这就是自己的鉴定结果，而后取过手机给阳明看。 阳明并未接手机。 对手、围观者们见状，暗暗吐槽浪费机会，当场恨不得夺舍阳明。 其实不然。 阳明就贴着楚明左边站着，楚明打字他从头看到尾，现在完成信息消化，感慨关中楚氏虽不为世家，如今更是衰弱到二三人，在鉴定古玩这一领域依旧是最顶尖。 楚明的鉴定结果，玉印真假互缠。 所谓真假互缠，不是后世人用材料做旧修复真古玩，而是更高层级的手 法，‘养古’。 养古技术脱胎于上古巫术养蛊，就是把一块‘料’投入投进坟墓。 一座又一座坟，过程最少十年，最高没上限。 这阶段叫染死气。 接下来就是依据‘料’的定义挑选环境，比如‘料’的主人是西北人，那就去对应地方，此阶段称为‘育种’，时间没有限定。 最后就是‘掘出’流入古玩市场。 过程看起来很简单，但其实远比作假仿旧难得多，因为风险不可控。 要知道，说白了染死气，就是跟高压锅一个原理在于‘闷’，而东南西北那么多盗墓贼，哪怕打了个盗洞没进去，气也就泄了。 那好就算染死气成功，接下来育种，依旧要面对盗墓者们。 而这次的风险可比第一阶段高，毕竟死气存在，有点眼力劲的盗墓贼，就发现是个之前玩意，可不会当废品不管，到时候流入市场古玩海洋里，你慢慢淘去吧。 其他风险就不一一说明，总之‘养古’由于费力不讨好，在做古仿旧面前太过鸡肋，刚出现市场没多久就抛弃，连圈中古籍名录也是顺手提一嘴，几十年鉴定经验的老江湖，都不见得能记起来。 不过让黑子、林三宝乃至阳明都不淡 定，养古术只是其一，楚明给出鉴断结论，玉印是清末民初在各大战场血液里泡过。 普通人不觉得什么，但是在古董圈从业中眼里就不一样了。 要知道无论用是气还是生物磁场，来形容人身上看不见摸不着但是的确存在的事物，人体血液是最明显的。 所以今日但凡触摸过就感觉到‘怨气’，也就是人们嘴里常说的腥味，连不懂鉴定的萧萧都给出‘不祥’的评价。 “沈云为什么要养这尊玉印呢？”林三宝在椅子上坐着转头扬起问楚明。 黑子也有一样的想法，监视四周避免被偷听，耳朵凑到楚明脑袋边。 “有阳老压阵，被偷听几率不大，不用靠那么近。”楚明嫌弃伸手推开。 黑子反击道：“世界能读懂唇语不少，古董圈占八成，这群人里保不齐出现一个。” “我左右是你，说话是低着头，还能够透视眼不成？”楚明白了眼道。 “说不定有，毕竟这是古董圈，稀奇古怪的技术无法统计。”黑子不同意楚明的说法。 楚明挑眉头道：“明年是你本命年，岂不是为了防止被透视眼偷窥，不敢穿红裤衩。” “滚，狗嘴吐不出象牙。”黑子黑脸。 “别 吵架啊。”林三宝等不及想知道答案。 沈云是清朝人，据说出生于嘉庆朝到解放前失踪，活了一百三十多岁。 不过寿命长不是其最耀眼的成绩，其做旧手法堪称二千年集大成者，连王侯即是今人称为古董王、宗师巅峰的鉴定师，都能看走眼的程度。 同时，沈云也是休门人，传说五十岁摸进始皇陵过。 古董圈从来不缺小道消息，当时人们对于沈云进始皇陵的传说，当个笑话听听并没在意。 真正让同行们侧目的是，沈云摸进清景陵带出来十来件宝贝。 清景陵是康熙及其皇后妃子们合葬的地方。 作为清朝人，摸人皇室祖宗的老坟头还能带出来东西，胆子和盗墓技术可想而知多强。 最后，沈云也是鉴定能力摸到王边缘的高手。 故而当今杜门、休门和景门都在抢沈云‘祖师爷’的名头。 做旧仿古是为骗人钱财，属于变戏法之一，所以被归入景门。 总之，沈云如此厉害为什么要花大量时间精力，去搞费力不讨好的养古术，让林三宝、黑子很疑惑。 “有没有一种可能，沈云是书艺传承者。”阳明的声音轻飘飘闯入楚明耳朵里。 楚明余光看清楚了， 阳明声音传出时嘴唇压根都没动过，显然是用腹语传话。 “没想到阳老也是景门人。”他感慨道。 “师父是什么人不重要，赶紧回答吧。”林三宝催促。 楚明低头盯着林三宝嫌弃道：“我可是你小辈，你也好意思开口。果然你哥和阳老说你天真爱依赖熟人是一点也不为过。” “我实力不足，向更厉害的人请教没问题。”林三宝说道。 “脸皮真厚。” 楚明嘟囔一声，先回应阳明的猜测，道：“您也被自己徒弟传染见人就说是金的毛病吗？” “你都给玉印定性为，沈云用养古术养出来的‘始皇印’仿品，那我顺理成章猜测似乎不为过。”阳明依旧是用腹语回应，杜绝周围会唇语的人窃听。 楚明闻言语塞。 “林霄，你倒是回我的问题啊。”林三宝再次催促。 黑子也跟着小声配合：“快快，祖师爷为什么要养古。” “他什么时候是你祖师爷了？”楚明疑惑。 随爵没有阴暗面，所以沈云隶属的杜门、休门、景门都，黑子一个也搭不上边。 “没有归属就是统统都沾边，沈云是我祖师爷没毛病。”黑子回道。 “还真大言不惭。”楚明翻白眼吐槽。 第529章 集思广益 “别扯了，赶紧回答问题。”林三宝急得不行。 楚明无语道：“阳老猜测都没听吗？就是回答你俩的疑问了。” “不要猜测，要肯定。”黑子、林三宝异口同声。 楚明扫了二人各一眼，道：“拜托，我不是古董王，实力水平明摆着，哪知道沈云为什么制作假的始皇印。” 楚明是认真的，虽然刚才开万物眼鉴定玉印，没有前天在棺材村家里鉴定神主牌那么难受，但很多信息模模糊糊，跟在看残缺古籍没区别。 “不早说。”黑子很是嫌弃，观察警戒周围去。 林三宝下巴卡在椅背上，思考了下道：“他会不会真进了始皇陵，玉印是开启某个宝库的密钥？” 这又是一种猜测。 楚明眯起眼道：“书艺传承者和进过始皇陵，到底那个几率大呢？” “前者。”阳老声音传出。 “不，如果他是书艺传承者，没必要花那么多精力造个假的。”林三宝觉得自己猜测是真相。 “五十岁养古制始皇假印，岂不是百年前蓉城林家被灭，就是祖师爷的手笔，也就是那个叛徒？不可能。”黑子无法接受传奇人物是坏蛋。 随后三人看向楚明。 “我觉得几率对半。” 楚明说出自己的猜测。 “尽说废话。”黑子鄙夷道。 其他二人没吐槽，但从表情上能看出来跟黑子一样的想法。 “在信息不足情况下，对半分是明智的选择。” 楚明摊手，随后道：“不过没关系，咱们可以请别人帮忙筛选。” “你要把信息全部对外公布？”黑子惊愕不已。 一直以来楚明最不想连累无辜者，为此卖掉房子，又跟程慧心安断交，结果选择现在竟选择公开‘南渊六艺’传承吗？ 其他二人也是一脸严肃盯着楚明。 楚明淡淡道：“咱们可以只提交始皇印是沈云妄图开启始皇陵盗宝，等结论被主持人公布时，观察周围人反应，揪出疑似玉印如今的主人，那不就得到答案了吗？” 黑子三人认真思考。 “如果没反应呢？”林三宝提出假设。 “不会，扔这么个玩意又开启罕见的8号规则，除了钓鱼我想象不出来有别的目的。”楚明回道。 黑子接茬：“钓鱼目的呢？” 林三宝跟着点头无声附和。 要知道除了8号规则，物主还增加参与斗宝竞价的四方可只鉴断物件信息，胜利者无需花钱购入，那么明显的没什么收益。 “咱们假设， 这又是一起‘维悦宝珠’游轮事件，物主是金受叛徒指示，启用8号规则就是为找出其他传承者抢夺传承密钥。”楚明分析道。 阳明立即接话：“假设成立的前提条件是鉴断玉印，只属于六大传承者才拥有的本事，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显然这又不可能，毕竟天下能人异士多如牛毛，没法保证做到能鉴别的物件只局限少数人。” 黑子、林三宝同时无声点头。 “鉴断结果可以一样，过程就不好说了，毕竟各有各看家本领，但同属‘南渊六艺’传承有相通之处不为过，是祖宗们留下的密码，免得出现杀同伙的悲剧。”楚明分析道。 其他三人觉得有道理都默默点头。 “还有一种可能，我只是说可能。”楚明很谨慎顿留下道，“沈云既是书艺传承者也想要开启特殊宝库制作始皇印。” 此言一出把三人干郁闷了。 “我看你才是精神分裂患者，前面整那么多，然后现在又提出个新的猜测？”黑子大吐着气道。 楚明淡定道：“本来想集思广益，结果你们都不忘这个可能走，那自我自己来说。” “先别管第三种可能，咱们就按照前面二选一方案执行，老夫建 议在给结论要尽量剔除可能被看出来是信息。”阳明说道。 楚明点头道：“有道理，如果如实上交结论，宝哥被认定为六艺之一就危险了。” “其实不用束手束脚，毕竟我和她迟早会结婚成为楚家女婿，依然是要进局的，被盯上是迟早的事。”林三宝淡定道。 楚明黑脸道：“麻烦对叛徒有点尊重，你自己不要命无所谓，你哥、姐和大娘还有函谷关镇，你亲妈那些亲戚们，人可都是普通人，被嘎了你当得起吗？” “就是说，光想着恋爱娶妻，有想过蓉城林当年实力不比现在羊城林差，结果全族上下只剩下一两人，而今连报仇都不敢当面提。”黑子说道。 林三宝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郑重道歉。 楚明转头看向阳明，道：“您觉得那些信息别写？” “没有三宝，我也不知道这类传承存在，故而做不到筛选相关信息。我的建议是模糊你的鉴断，尽量突出沈云和始皇陵强相关。”阳明谨慎回道。 “嗯，不愧是阳老，做事就是周到。”楚明说话时斜眼盯着林三宝，意味不言而喻。 不过，林三宝不是黑子，并不介意被阴阳怪气，坦诚接受批评。 “动手吧。 ”楚明说道。 林三宝作为本方代表，得更主持人提交鉴定结论，转头拿出纸笔。 “请以短信形式提交结论。”主持人陈韵见林三宝动作后发出提醒。 陈韵身边工作人员出面派发名片。 “能通过写字动作鉴出具体内容，难道编辑短信就不可以？”黑子嘟囔，觉得物主制定本条规则多此一举。 楚明想到一种可能，皱眉道：“莫非物主没在场，让咱们四方递交短信后，是想让主持人第一间转发出去？” 黑子三人顿时愣住。如果楚明猜测成真，那么他们观察周围人反应，揪出物主看反应揪出答案的计划等于失败了。 “可否以不识字不懂手机拒绝发短信？”林三宝提出应对之策。 楚明摇头道：“不行，说白了这是团体赛，总不能我们四人都不会用手机吧？“ “嗯，刚才你才堂而皇之用过手机。”黑子附和。 林三宝叹气一声，又说道：“既然计划失败那么咱们不提交正确结论。” “那岂不是要输掉？”楚明提醒，8号规则是一挑三，失败者不能借其他队伍继续比斗，得完全出局。 “渝州赛场输掉无所谓，等蓉城或其他赛场开辟再过去呗。”林三宝说道。 第530章 抓内奸 “不说在天下大会公布后，规则会出现新变化，比如一人不能参与多个分赛场的可能性，有个人就不同意你放弃渝州赛场。” 楚明瞟了眼对面伪装成‘伍木烟’老太太的林大宝说道。 林三宝不知道哥哥在场，淡定道：“我哥要我参加大会，主要是想让我跟人斗宝淬炼技术，到时候我不自己省份而是辅助，一样可以锻炼。” “不行。” “还是老实点吧。” 阳明和黑子同时开口反对林三宝决定。 “三比一，你输了。”楚明嘿嘿笑道。 林三宝还是想挣扎下，就说道：“其他三方也鉴定出来，那怎么办？” “要开加时赛，要么平手收场。”楚明早有预判。 林三宝没法子，拿出手机老实编辑短信。 同时间。 其他三方在林三宝拿纸笔时也在交流。 红姐一方，老大哥分享自己的鉴断信息。 其没有直接给结论，是提到养古术，让红姐结合自己前几轮出手来鉴断。 他们对面黑姐主动询问金颂和小晨。 金颂从头到尾就没认真鉴定，张嘴胡说八道，小晨倒是如实交代。 黑姐很不满道：“你们是作为辅助，哪怕这局输掉也不会出局，所 以都不放心上吗？” “是。”金颂坦诚点头。 黑姐瞬间面色发黑，但临时组队就是这结果，所以只能吃瘪。 东面位置上，伪装成泰仁的丘二南，假模假样询问自己身后三人。 吴明瀚不用说，鉴定什么的不懂，伪装伍木烟的林大宝自己人，暂时略过，丘二南主要是想金天赐的结论。 “难说。”金天赐回道。 丘二南不满道：“对面那姓林兴致勃勃在编辑结论，你给我这答案像话吗？” “不是谁先提交谁就是赢家，截至时间跟全场同步。”金天赐回道。 丘二南无语而后微怒道：“你觉得自己作辅助，就算本局失败也不影响之后参与，所以很无所谓是吧？” 金天赐不回答。 丘二南没办法，转头求助‘伍木烟’。 “没空。”伍木烟冷硬回了一句，目光紧盯着对面低头编辑短信的林三宝，心中暗暗鼓励。 每个靠谱的。 丘二南视线转到最右边的吴明瀚，暗示出面帮忙配合逼金天赐。 吴明瀚附耳小声道：“我跟他没有任何交往，出面可能引起怀疑。” “怀疑就怀疑，反正你戴着假脸。” “道爷早上挂着伍大郎假名假脸，惹了六 大势力，如果金天赐从怀疑到顺藤摸瓜找到真身，又把消息扔平台售卖，那时可没主办方制定规则，道爷必定被满天下追杀。” “忘记这茬了。”丘二南不再坚持。 这时，主持人陈韵环顾所有人宣布：“提醒诸位，8号规则有附加条件，以团体参与斗宝，输掉后团体成员全要登记在册。” “什么时候的事？”金颂忍不住第一个开口。 “主办方和协会刚开会的结果。”陈韵扬了下手机。 周围顿时议论纷纷。 “怎么感觉是故意针对这局临时加规则呢？”黑子小声道。 嗯。 楚明点点头道：“看来物主是主办方之一，而且背景很强大才能让其他人都服气，同意临时加规则。” “不见得吧，8号规则本来就罕有人使用，加了也不影响大局，给个面子也无所谓。” “也有可能，但规则加了，现在……嘿嘿，几个摸鱼可怎么办哦。” “对啊。”黑子立即跟着楚明一起，饶有兴致扫视其他三方。 阳明见状好奇问楚明：“你真就打算同意大宝的提议，给三宝打辅助？” “阳老是觉得我看戏行为不好？”楚明反问。 “是的。”阳明点点 头。 “确实我是没打算参加什么天下大会，但我也没摸鱼，很认真打辅助，现在把结论给宝哥，没什么事做，看戏好像没问题吧。”楚明说道。 阳明语塞。 “快快，金大美女要发飙了。”黑子用手肘撞楚明。 楚明立即投去目光。 金颂望着桌东和北之间的主持人陈韵，面色通红银牙咔咔作响。 “规则说改就改，会不会太儿戏了。”金颂最终还是提出异议。 “是啊，都进行到下半场，还更改规则太突兀了。” “感觉物主人跟参与者有仇，否则怎么会如此无礼。” “不能怎么说，开始时加上临时规则，无论输赢都可以不收物件，本来有点自由竞争的意思，附加条件没什么问题。” “……” 围观者不少人开口，支持金颂跟物主对半分。 更多人是看着陈韵，想会怎么接招。 陈韵面色淡定，等周围话说得差不多了，才张开秀口：“您提出异议没问题，但8号规则真正的名称叫自有规则，按照江湖规矩可随时附加条件，本轮物主也没问题。” 瞬间全场哑雀无声，视线都转到金颂身上。 “笑话，规则单上只有数字号，哪有什么真 正名称！”金颂冷笑道。 众人默契地转头看向陈韵。 “有的，规则单最下方有标注，最终解释权归主办方单位所有。”陈韵回道。 众人一愣。 “那行小字标注还能这么用？”黑子无语道。 楚明也是一脸错愕，道：“看来咱们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物主就是在钓鱼钓六艺之一。” “嗯，但我突然发现个问题。” “说。” “如果咱们的猜测是真的，那他怎么确保这群参与者有六艺之一呢？” “确实是问题，但转念想想似乎也没问题。” 楚明扫视三方道：“除宝哥外，其他三方代表都来自老鹤组织，物主如果是那个人，想控制他们同桌竞技难度不大。” “你这话的意思，是那个人怀疑内部有奸细，这一局是游轮事件的延续？”黑子说道。 楚明转头目光惊喜道：“你终于肯动脑子了。” “不说人话，信不信我打你。”黑子咬牙切齿。 三人最左边的阳明此刻很无语，觉得二人还真是不分场合斗嘴，徒弟林三宝跟二人一比，根本就不天真。 这时，楚明突然正经起来，道：“金颂不是那个人。” “对哦，反应那么激烈。”黑子同意。 第531章 来自红姐的关注 楚明排除金颂是‘金’，就暗暗观察其他人的表现。 红姐一方。 站在身后三壮汉，老哥没什么表情，其他两名在交流，红姐则是稳坐椅子上。 泰仁一方四个人有三个是带着假脸，都是自己人可以忽略，仅剩金天赐一棵独苗。 金天赐此刻跟木桩一样，比老大哥还淡定。 最后是黑姐一方。 金颂不用说，跳出来反对附加规则，余下三人，有个自己人萧萧可以忽略，剩下的小晨、黑姐。 前者眉头紧锁不知想什么，后者刚不爽同队都不上心，此间脸上压不住内心的喜悦。 “我去，这一桌四方十六人，咱们自己人就占一半。”黑子跟楚明一样在观察对手。 楚明惊觉苦笑道：“还真是，不愧是我们敌人，缘分真厚。” “这缘分不要也罢。算来算去，我觉着金天赐、老大哥和红姐三人最可疑。”黑子猜测道。 楚明也是一样想法。 “陈韵也别忽略，这女人那张脸怎么看都不舒服。”黑子补充。 “你们不觉得黑姐可能是在演戏吗？”椅子上坐着的林三宝放下编辑短信的手机说道。 “对哦，金大美女摸鱼是在场最严重的，明明鉴定玉类古玩的能力比肩宗师，黑 姐发现情况一怒之下暗示手下陈韵附加规则。”黑子说道。 楚明闻言斜眼道：“陈韵都被你定死了啊。” “我直觉她百分之一万是敌人。”黑子语气坚定道。 楚明发现黑子在模仿自己平常口吻，不想接茬。 这时。 金颂接受附加规则，通红面色消散。 “她不出手也不行了。”楚明目光炯炯，好奇金颂擅长什么鉴定手法。 然而让他失望了，金颂回应黑姐接受失败结局。 “她莫不是也是假货？”楚明猜测道。 “我的摸骨技术告诉我，他是真货。” “哼，中秋节前夕在江红夜总会外面，你可坚持他是男人，还跟我打赌呢。” “我现在也一样坚持。” “是是。”楚明敷衍一句，低头关心在继续打字边的林三宝。 “结论已发，请查收。”始料未及，第一个提交鉴断结果的竟是红姐。 围观者顿时窃窃私语。 “鉴定下吧。”黑子从背包取出一升装新牛奶递到楚明面前。 楚明不接道：“还要鉴定什么？” “红姐，窃取她的鉴定结果，甚至能断定是不是金。”黑子回道。 楚明伸手接过牛奶瓶，道：“鉴定不了。” “为什么？” “她也是鉴定师， 还是大师级高阶，用那死胖子理论，就是生物磁场会干扰纠缠，不会有结果的。” “那牛奶还我。”黑子伸手道。 楚明缩手不给。 “喝太多会便秘。” “不拉稀就好。”楚明打开盖子仰头往嘴里灌，余光注意到红姐在观察自己，立即用脚踢黑子发出暗号。 “难道她能窃取咱们的交流？”黑子惊呼。 “不可能！”阳明否定。 黑子这才松一口气，如果红姐能透过唇语其他什么的技术，听到他们的谈话，那可就要坏了。 楚明觉得红姐关注不能忽视，放下牛奶低头小声道：“林霄是什么人？” “林家人，年发集团总店经理，擅长卖货。”阳明回道。 “那红姐为什么要关注？” “林霄也负责西南分公司，可能是这方面原因。” “他本人懂鉴定吗？” “懂，实力比三宝强比大宝弱，也擅长玉品类。” “这么重要信息为什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但其实也不重要，一个月前失踪了。” “麻烦前辈下次重点提前说清楚。”楚明小心翼翼提意见。 阳明没有怪罪的意思，点头道：“是我疏忽了。” “总店经理和大区分公司负责人，算是集团中高层 ，林家会认真调查对吧。”楚明追问。 “西南业务量其实很小，总店业务经理有几十个，林霄连中层都算不上，也就比只挂总店业务经理三宝强点。” “那红姐那么关注做啥，难道有一腿？”黑子插嘴。 阳明回道：“不清楚，不过林霄是大宝的套皮，你们不是有合作，直接打电话问问看。” “还能怎么玩的啊。”黑子惊愕道。 楚明嘴角抽搐，他发现阳明也是个怪人，前面嘴上道歉会注意提取重点，结果什么也没改。 郁闷归郁闷，他还真就拿出手机发短信给林大宝，最后特意注明晚点回复。 结果短信刚发出五秒不到，林大宝就回复三个字，旧情人。 “啊哈~有趣。”黑子扫了眼短信怪笑。 楚明没心情斗嘴。 刨除狗血的情人关系，依照之前林大宝说自己潜伏在老鹤组织过，那么是否可以说就是以‘林霄’名义？ 他把想法跟阳明分享了下。 “老鹤组织明面业务，是帮大小客户送货，以林家外围成员身份加入该组织，并不会影响家族。” 阳明回应后又补充道：“刚才忘了说了，林霄是大宝的套皮没错，本人也是真实存在，我说的失踪指本人。” 楚明忍不住道：“你都把绕晕了。” “那我就简单说下，林霄本人是大宝的贴身随爵，从小一起长大，大宝不在时就本人使用‘林霄’的身份，在时就隐去。” “怎么个隐？” “失踪。” “也就是一个月前所谓失踪，不是意外事件，是这个意思？” “是也不是。” 阳明回头望着楚明，面色凝重道：“大宝一个月前回渝州年发集团分公司驻地，林霄本人按规矩失踪，但等大宝离开时却没出现，大宝认为不是问题，我却觉得是被人绑架，因为正好是游轮事件发生时。” “您让认为是那个人出手？” “极有可能，但没任何证据，所以一开始我没提，绕一大圈也是想看看，你能否提供不一样是视角。”阳明这是在赞赏楚明脑袋灵光。 楚明听出来却没有一点高兴。 如果林霄真是被金掳走，那现在他挂着林霄在这参与斗宝，岂不是要出大问题了。 “可以提交结论吧。”林三宝回头问道。 楚明回神提醒：“你是队长，这事用不着问我们。” “我是想让你看看，这样可以吗？”林三宝不想被人看到直接把手机给楚明，被有心人猜到主力是谁，就晃了下手机解释。 第532章 物主有病 楚明现在更在意林霄是否被金掳走，红姐是否知道知道点什么，并未看手机。 林三宝没法子，把视线看向楚明左边的阳名想征求意见。 阳明非常干脆闭上眼不管。 “掌柜的自己决定就好了。”黑子在林三宝转头看向自己抢先开口。 林三宝苦笑道：“我不能搞一言堂，要知道咱们是一个团队，输掉后可是要一起出局的。” “他们不想说，就我来当坏人吧。” 黑子配了眼楚明二人，而后弯下高瘦身子对林三宝道：“你满脑子都是那个带着闺蜜脸求交往的女人，怎么看都难成大器，你哥想扭转让人学会责任，而不是就惦记个女的。” 林三宝只是对熟人依赖性强，并非真的天真到无药可救，闻言认真思考了下后转身低头按下发送键。 在他们谈话时，黑姐也紧随红姐之后发出短信提交结论。 现在就就剩下东面坐着的泰仁了。 泰仁是丘二南假扮的，此间还不想放弃试探身后三人中唯一的外人金天赐，所以并没编辑短信。 “通知下诸位，物主更改时间了。”主持人陈韵放下手机说道。 “什么呀，又改。” “物主该是来闹场的吧。” “肯定是嫉妒林三宝掌柜的天赋，才故意折腾 。” “肯定有病，那人。” “……” 周围很多人都在表达不满，反倒是斗宝竞价的四方都没有什么变化。 丘二南最后看了眼金天赐，转头编辑短信发送出去。 “诸位辛苦了，结果将在晚上八点大屏幕通知。”陈韵宣布。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都在想着物主到底什么来头，目的又是什么，规则怎么随便来的，不怕削弱主办方和协会的权威性吗？ 陈韵没想解释，指挥工作人员收了玉印便离开了。 这时，红姐看眼眼楚明，之后起身带着人离开。 “我们合作到此为止。”伍木烟当众宣布，而后堂而皇之走向林三宝。 伪装成伍小明的吴明瀚并不想离开，想牛仔丘二南身边保护安全，看看能否通过老鹤组织查到点情报，但挂着伍木烟随爵的名牌在，只能暂时先走。 金天赐默默离开。 ‘泰仁’就剩下孤家寡人，被周围围观者奇怪的眼神看得不舒服，便默默起身走人。 楚明已发信息说等下汇合，也就没多看而是走向黑姐。 此刻，金颂、小晨刚要离开，见楚明的行为很是好奇便驻脚。 “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楚广耀是我跟林掌柜借来的。”黑姐主动帮楚明解围。 为了利益互相结盟 ，在今日这场合很正常，所以金颂没多想，带着小晨默默走人。 黑姐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警惕地看着楚明，道：“林掌柜亲口答应把楚广耀，你要做什么呢？” 楚明直接尴尬，本来想动用萧萧和黑姐打赌赢来的人情，全然忘记之前和张雪在咖啡馆聊完重返会场，是以林三宝的脸跟黑姐碰到脸，而不是林霄。 “我跟老楚说两句，可以吧。”他急中生智道。 黑姐想着，‘楚广耀’是林三宝手下，那跟同出于年发集团的林霄认识也是正常，双眼警惕光芒散去，提醒道：“只能给十分钟。” “好的。”楚明微笑点点头，然后邀请‘楚广耀’离开。 黑姐目光一直紧跟着，知道楚明二人没入人群中看不见，而后跟林三宝点点头便离开了。 黑子假装跟林三宝附耳几声，然后离开绕着圈子去和楚明汇合。 这头。 楚明直接离开会场，来到外面花园草坪假山边，交代萧萧去动用人情，从黑姐嘴里搞到红姐情报。 “掌柜怀疑红姐是金？”萧萧问道。 “没有足够多的信息不敢瞎猜，只能说有一定可能性，总之你尽量搞清楚红姐的资料，可以的话，顺便看看林霄和其有什么关系……” 楚明把 知道的林霄信息转述一遍。 萧萧听完后第一时间从背包里取出一张假脸皮和化妆道具递给楚明。 “袋子里有三份，萧萧在跟黑姐进会场前改过了。掌柜换个身份，不然太危险了。” “嗯，正有此意。”楚明接过袋子后提醒道，“任务不是强制性的，如果危及自身安全，要第一时间放弃保全自己，明白吗？” “是，掌柜。”萧萧回道。 “去吧，别让黑姐等太久。”楚明挥挥手。 萧萧不动，理由是楚明这张脸被红姐盯上太危险，要等黑子过来接班。 楚明没办法就给黑子短信告知自己的位置。 几分钟后黑子过来，萧萧才安心离开。 “什么情况现在，主办方有最终解释权，但不是这么滥用，后面天下大会还想顺利开启不？”黑子一开口就是刚才现场很多人的疑问。 楚明朝着外面走去边道：“不清楚，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咱们又不参加什么鬼的天下大会。” “你不是答应林大宝了吗？” “那也是给林三宝当辅助，且得等晚上八点看看他能否能进阶成功，否则要是直接出局，合作等于无效了。” “不见得，毕竟其他工种也会开启大会，就林大宝想逼着弟弟摆脱恋爱脑毛病的劲 头，说不定跑去休门参加比赛，到时候你还是得帮忙辅助。” “塞恁木~上贼船了。”楚明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会场入口脸黑得更锅底一样。 黑子见状紧张提醒：“咱们打不过他，别冲动。” 楚明也知道这点默默收回目光，转身继续朝外走，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来。 “干啥，差点把你撞墙上了。”黑子紧急制动手扶住楚明肩膀。 楚明转头眯眼道：“我是在想，天下大会品类中，休门还不会是比赛挖坟？” “黑子眼睛大亮道：“听着就觉得好有趣啊。” “可惜，我这搬山道传承是糊弄老吴的，否则咱们可以去参加看看。”楚明有些失落道。 “让老吴带队不就可以了。”黑子建议。 楚明转头继续走入，边回道：“柳奶奶可讨厌老吴去挖坟，要是知道咱们怂恿老吴带队，不得用大刑伺候咱们。” 黑子多次被柳烟惩罚，其中滋味最少清楚不过，闻言甚至狠狠的抖了下，随后驱散想法。 “我觉得景门也不错，汇聚天下各类变戏法，比斗起来肯定比看魔术表演还过瘾。”楚明思维又乱飘了。 “咱们都不会变戏法，第一场就得被干出局，所以我觉着参加惊门比斗似乎更有看头。”黑子说道。 第533章 审问泰仁 楚明听到黑子话惊呼道：“光想着好玩，忘记正事了。” “啥事？”黑子问道。 楚明回道：“惊门跟那叛徒深度合作，咱们去参加说不定能有机会……” “打住，惊门是十六道中唯一像电视剧演的那种门派，虽然挺散装内斗不休，但咱们一群外人进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对哦，萧萧惊门总坛十杰之一的名头，看着挺唬人的，但在吸引诸多豪杰参与的天下大会面前不够看，光靠她注定走不远。”楚明否定自己想法。 “说起来，胖子所在的生门要怎么比，伪装成街头神棍给人算命吗？”黑子想到有趣的点就立即分享。 物以类聚。 楚明嘿嘿笑后叹气道：“说不定是真的，可惜那傻货被困在棺材村，每天只有两小时能外出，注定是无缘大会，不然我就能换着脸去拆台了。” 黑子闻言失去兴趣。 哥俩边说边走，离开草坪来到兴隆街，突然同时想起柳烟，异口同声道：“开门怎么办？” 古董圈中的阳关阴门十六道，历来就开门人数最少，当今就两名门人，除了柳烟外就是刚入门二个多月的萧萧。 “开门以兄弟姐妹相称实为师徒，柳烟一根手 指头就能把萧萧击败，毫无看点啊。”楚明感叹。 黑子说道：“我倒觉得柳大婶不会跟萧萧比，而是直接以分类头号种子选手，进入决赛和其他大类打。” “那就有好戏看了。”楚明顿时感兴趣了。 “大婶十五岁时挑战强者，被江湖人冠上‘血菩萨’的称号，二十年过去强大到什么程度根本无法想象，怕不是大会主办方得请中原世家老妖怪出来才镇得住。”黑子说道。 楚明认真思考了摇头道：“天下怪才有得是，打进决赛的绝少不了怪物级选手，用不着老妖怪出面，我是在想，如果一不小心老奶奶成为最强者，以她的性格绝不会成为背锅工具人，到时候把想利用自己的人，全邀请去泰山武斗，那才是真正有意思。” “我发个信息转告天下大会即将开启，别在泰山跟一群废物中年秃头浪费时间，赶紧下山参加。”黑子拿出手机编辑短信。 楚明吐槽道：“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这不是你提醒我的？”黑子回道。 楚明语塞。 发完短信，二人去公用厕所换上新面孔和衣服，然后开车去和丘二南会合。 之前楚明拜托林三宝，把真泰仁抓走带 去他入住几回的悦华酒店高级套房。 悦华酒店建在半山腰，山腰面向兴隆街一侧是酒店，另一面是可以看嘉陵江的江红夜总会，都是泰仁常光顾甚至当家里住的地方。 路上有点堵车，加上黑子迷路了，下午五点，二人才抵达悦华酒店2003套房。 黑子按门铃。 屋内丘二南透过猫眼看到是两张陌生脸，询问道：“是谁啊。” “就我俩的身高差距，你还看不出来是谁吗？”黑子用本音吐槽。 随即门打开。 楚明一看到丘二南收起匕首的动作，赶忙问道：“之前有人来拜访过？” “嗯，道爷到达前十分钟，金颂的手下来过。”丘二南说道。 “来做什么？” “邀请我，不对，是邀请泰仁到江红夜总会叙旧。” “你拒绝了吗？” “没有，毕竟我也想知道她爸如今什么情况，所以就说六点再过去。” “行，等下我跟你过去。”楚明做出决定。 距离六点还有半小时，他就先进套房里。 套房里泰仁依旧被捆成粽子扔在沙发上，还是昏迷状态。 三人一走到沙发前，黑子就说道：“搞醒？” “弄醒，问他些问题。”楚明在对面坐下。 “我需 要回避下吗？”丘二南问道。 楚明点点头，丘二南就走去卧室。 啪~ 黑子走到沙发后弯腰，直接扬手给泰仁脸来了一巴掌。 “啊……”泰仁痛叫着醒来，记忆还在昏迷前被吴明瀚、丘二南照顾时，尖叫着求饶。 “闭嘴。”黑子呵斥。 泰仁耳朵嗡嗡直震，人也清醒过来，注意到熟悉的环境和陌生的二人，辣痛的脸露出疑惑，紧接着发现被捆住，顿时目光瞬间凶狠道：“可知我是什么人？！还赶紧松绑，否则在渝州地界你们走不出三里路，剁成肉酱扔嘉陵江喂鱼，都算是轻的。” 黑子扬手朝给泰仁有脸来一巴掌，达成平衡。 “奶奶的，都成为阶下囚还有脸威吓。” “误会，误会了。”泰仁顾不得喊疼姿态放得很低道，“我有钱，二位兄弟开个价，我以人格保证，事后绝不追究。” 这头沙发坐着的楚明，心想泰仁也不是完全草包，还是拿得起放得下。 这样最好了，懂得配合他才能拿到想要的。 “老鹤组织为什么最近要针对玉玄古玩店？”楚明问道。 “兄弟可能被错误消息迷惑了，最近几天我都忙着参加古董竞价局，都没上过玉玄古玩店 。” “我既然开口问，就说明手里有确凿证据，你要么配合要么享受我兄弟的巴掌问候。”楚明淡笑道。 黑子很配合地扬起手。 其身高高，手掌也比一般人长两倍，让刚享受两巴掌的泰仁吓得身子直抖，眼里溢出泪花，道：“我真不知道啊。” “说谎。”黑子放慢动作利用力道掀起风噪。 泰仁感觉一座山岳袭来，吓得哭嚎道：“大哥饶命，小弟真没说谎，没有找玉玄古玩点的麻烦……” 黑子感觉泰仁情绪不假，目光看向对面沙发坐着的楚明无声请视。 楚明眯眼思考。 前天在蓉城古玩市场摊市和泰仁碰到，对方给他感觉跟现在判若两人，是一种常居高位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而不是现在唯唯诺诺的养子。 两种状态哪一种是真的呢？ 楚明想不明白，伸手指了下另外一间卧室，暗示黑子带着泰仁进去，用专业手法拷问。 黑子立即抓起泰仁身上捆着绳索走向卧室。 泰仁被同组织高层称呼草包，那只是相对而言有不是真傻子，知道接下来将面临什么，身体疯狂扭动着，嘴里哭嚎：“大哥饶命，小弟……” 可惜没用，黑子提着他进屋关上门。 第534章 打跑坏蛋 楚明坐在大厅听着卧室里，听着泰仁从惨叫逐渐减弱，不敢想象黑子到底做了什么 十多分钟后，卧室门打开。 黑子肚子走出来，道：“昏迷了。” 楚明点点头问道：“问出什么了吗？” “真草包一个。” 黑子走到沙发后和楚明对视接着道：“五天前到蓉城帮忙转售汉安丁氏的古玩尾货，回来后就为今日这场竞价做准备，不知组织其他人动向。” “五天前？”楚明问道。 “他是这么说没错，怎么了吗？” “时间对不上，要知道我是三天前在蓉城古玩市场摊市，碰到自称丁雷的他。所以要么他说谎，要么有两个泰仁。” “肯定是后者了，毕竟咱们也一直在用假脸。”黑子面色阴沉猜测道，“那泰仁该不会就是金吧。” “很有可能……”楚明把心里对泰仁的两种矛盾感说了下。 黑子听完后瞠目结舌道：“竟然距离那么近过，要是当时能看出来直接一举拿下，咱们都不用买房子一路向东了。” “不，那时候如果发现揭露，那你得准备给我和老丘收尸，顺便还有那死胖子。”楚明一阵后怕。 金肯定是个高手，没有完全准备贸然上，那不是抓人 报仇，而是自寻死路。 黑子意识过来，面色紧张道：“他已经注意到你了，所以接下来不管到哪儿，你不能离开视线五米，不对，是三米。” 楚明眼皮道：“金是那叛徒的手下之一，是最近才注意到我吗？” “反正不管，你不能脱离我的视线。”黑子摆手道。 楚明也不纠缠这问题，现在没有外人不怕暴露身份，他手磨着下巴思考着。 前几天自己见到的那个假泰仁，不管是不是金，对昨天计划让丘二南伪装泰仁替代，风险似乎有点高，跟收益不成正比。 “你是在想，老丘伪装的问题吗？”黑子问道。 楚明点头道：“嗯，让老丘也出来，一起想想是否执行原替代计划。” “老丘。”黑子朝对面卧室喊道。 丘二南打开卧室门走出来。 楚明和黑子交流又没压低声音，丘二南在卧室里听得一清二楚，走过来直接道：“能以泰仁身份进老鹤组织，即便不能完全掌控，但也能让我业务在渝州展开，所以我认为值得冒险。” 楚明摇头道：“说白了，你就是想借鸡生蛋，我认为其实可以不用冒着被金或者红姐等人发现问题的风险，而是采取合作方式。” “合作？”丘二南狐疑道。 “对，合作。”楚明看向对面卧室道，“你可以用救命恩人博取信任。” 丘二南瞬间明白楚明意思，皱眉道：“他这种常年泡在夜总会的家伙，会是知恩图报的人吗？” “世人心中都是佛魔同住，好坏不过一念之间。如今他被你、老吴还有黑子，情绪正处于大恐惧最无力时，如果此刻有一双手伸出去搀扶，那对他而言，将是比妈妈更温柔有力的情感，一辈子都会忘不了。” 楚明分析着，而后给黑子打了眼色，道：“去，再给他来次更加深刻的情感按摩。” “啧啧~你个小坏蛋。”黑子啧着嘴走向卧室。 丘二南原地愣着，心脏直扑扑跳着，从古至今攻心之计都是最歹毒无解的手段，怎么看都不是十七岁年纪能使用得出来的，半响后他颤声道：“掌柜真的只有十七岁吗？” “怎么突然关心我的年纪？”楚明不解。 “没。”丘二南摇摇头。 其实办法楚明想的，是他从脑海里的《楚氏鉴法》搜刮出来的，不过没必要解释，所以就没纠缠。 不一会儿，黑子走出来叹气道：“会不会太恶毒了，他一辈子都将被阴影环绕。” “你到底做了啥？”丘二南好奇道。 “摸骨。”黑子回道。 丘二南还要细问，黑子上前手按在丘二南手臂上捏了下，其脸色极速变化，比吃下黄连还苦，张嘴都喊不出话来。 “就是这样，我把他身体206块骨头摸了个遍。”黑子后退说道。 丘二南跪地上喘气，不问了，再也不敢问了。 黑子把目光转向楚明，道：“之前跟你都是闹着玩，百分之一都不到，你要不试试看真正的威力？” “别，我这人一向没什么好奇心。” 楚明狂摇头，《楚氏鉴法》记载摸骨技术的案例，说是起源于礼乐崩坏的春秋战国，有人开发出来针对间谍仇敌的，他才不想享受。 随后他问道：“还有多久他能醒来？” “想要他什么时候醒都可以，摸一摸骨就好了。”黑子回道。 “老丘，该换脸了。”楚明下令。 “过分了……”丘二南起身揉着手臂抱怨黑子下手重。 黑子没回应，去卧室把泰仁提出来扔沙发上。 丘二南撕开泰仁的面具，带上一张新的并换衣服。 一切准备就绪。 黑子手往泰仁脖子一模。 泰仁双眼猛然张开，张嘴想哭嚎却没能发出哪怕一丝声音。 “纳命来。”丘二南撞开套房门气势汹汹来。 “余尔！”楚明面色巨变从沙发上跳起来，举着双拳朝丘二南攻击。 “该死的，竟追到这里来。”黑子大吼一声冲出去。 砰砰砰~ 丘二南拳脚并用以一敌二，从落入下风逐渐反压楚明二人。 “走！”楚明见事不妙朝玄关飞速而去。 黑子嘴角挂着血丝边抵挡边后退。 随后，三人前后脚冲出套房门。 沙发上。 被捆成粽子泰仁，在三人打斗过程中连呼吸都不敢，此刻动也不敢动。 没多久，丘二南气呼呼返回来：“他妈的两个挨千刀的盗墓贼，挖我祖坟……” 丘二南边咒骂边扫荡卧室，铺垫自己的背景。 等两个卧室都扫过一圈返回大厅，‘惊讶’发现还有个人，快步上前关心道：“兄弟……” “我，我真不知道……”泰仁恐惧地哭嚎。 “兄弟别怕，那两个盗墓贼被我打跑了……” 丘二南帮忙泰仁解开身上的绑绳，又再一次强调自己和两个盗墓贼不共戴天，从秦岭北侧一路追到渝州云云的。 泰仁听明白丘二南跟两个匪徒不是一伙的，哭得跟个走失找不到妈妈恐惧失魂的孩子一样，讲述着被虐过程。 第535章 姐姐不是男的 “他妈的，等我找到那两毛贼，一定帮兄弟报仇……”丘二南按照楚明给的剧本拉着泰仁的手，用关中口音普通话安慰。 诚如楚明所言，当一个人最虚弱恐惧时，遇个人伸出手，哪怕只是言语安慰，情感力量是无法言说的强大。 此刻，泰仁把丘二南当成最亲近的人了。 …… 这头。 楚明二人不乘电梯走楼梯。 “虽然现在老丘风险解除，但如此一来，也就没法打入老鹤组织内部，搞清楚几个长老情况。”黑子难得动脑子。 楚明走在前头放缓脚步，道：“如果情报需要靠牺牲老丘换来，我宁愿不要。” “想干大事，还怕这个那个，不如回家种红薯。” “奶奶的，难道你想看着老丘去死？” “那必然是不会的。”黑子冷哼道，“自从我学会摸骨技术以来，第一次把人整那么惨，而这都是你的安排，我发泄下怎么了。” “是是，我是坏人。”楚明随口敷衍着。 “态度端正点，不然我留下阴影你也不会好过。”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黑爷原谅。” “……” 哥俩又日常斗嘴，不知不觉间下了二十层楼梯。 “现在去哪？”黑子看着街道来往车辆 有点迷茫。 “当然是去见见大美妞了。”楚明给楼上的丘二南发短信，让其不要去跟金颂赴约。 “用这副脸过去？” 黑子有些担心，泰仁是江红夜总会熟客，怕他们顶着这两张匪徒脸被记住，那刚安排好的剧情又得崩。 楚明不语走下楼梯。 黑子追问跟着。 走到一半楚明拐进小树林，撕开假脸。 黑子见状惊愕道：“忘记中秋节那天你把金颂惹毛的事了吗？还敢用真身过去。” “坐下来好好谈，没有过不去的坎，你也脱掉吧。”楚明把外头反穿边说。 这趟出来不知会遇到什么情况，所以黑子准备时，不管是休闲装还是登山等特殊场景使用的衣服，全是内外可以随时掉转。 二人很快改头换面。 “啧~真黑。”先一步穿好衣服的楚明顶着黑子本相一阵嫌弃。 黑子提起裤子骂道：“滚，天天的不说人话。” “我是在想，如果你肤色能正常点，身体瘦点也没关系，说不定就勾引金颂，事也就好办多了。”楚明往昔道。 黑子背起背包，道：“他是男的。” “你不能有偏见，人两套器官，男性那套发育不全现在也被去除，现在是正儿八经高个子大美妞 。”楚明走向外面边说。 黑子跟着后头冷哼道：“看来你很喜欢他，那等下去表白呗。” “我也想，但我只是个普通帅哥，而你是那个对男人苛刻，对周润发都只给帅哥及格线评价的老奶奶看中，亲口承认的大帅哥，我比不上喔。” “尽说废话。” 二人吵吵闹闹进入江红夜总会。 …… 江红夜总会有个厅名叫‘世嘉厅’。 世嘉厅是两层圆厅结构，一楼中心为可升降的舞台，外围摆着普通座位，能同时容纳三百人，二层则是半开放的包厢。 有时候作为斗宝竞价，有时候是娱乐歌舞厅。 今日因兴隆街那边竞价局存在，所以把原本斗宝换掉，变成歌舞秀，十几个姑娘们穿得很清凉，面带薄纱跳着古典舞。 二层十一号包厢。 金颂独自一人，在紧邻栏杆，最佳观测楼下大厅位置的沙发上坐着。 这时门敲响，得到金颂允许后，门打开其手下走进来汇报楚明来访。 金颂是在等泰仁，所以闻言有些错愕，随即冷淡道：“让他进来。” “是。”手下离开。 不多时，楚明和黑子进包厢。 金颂稳坐说法不回头，道：“还敢来！” “我这不是为中秋节的事， 来正式给姐姐道歉吗？”楚明走到沙发边笑呵呵说道。 “老子是男的。”金颂依旧不转头看楚明。 楚明回道：“金掌柜今日怎么没去参加兴隆街那边的竞价呢？” “老子是男的。”金颂冷冷强调。 “我听说兴隆街那边的竞价不简单，错过的话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金掌柜……” “老子是男的。” “金掌柜怎么对一点小事揪着不放呢？” “自然你觉得性别是小事，那把自己裤裆内那根小辣椒剪了，老子就接受道歉。” “金掌柜这样就没意思了，我又没两套器具，嘎了可就真废了。” “楚明！”金颂从椅子上站起来转头暴怒。 恰好楼下大厅歌舞转换空档，声音把看客们都吸引过来。 楚明躲到黑子身后露出半颗脑袋，道：“姐姐别生气。” 咔咔~ 金颂握紧拳头双目杀气滚滚。 黑子无语小声道：“你为什么非得激怒他？” “在这件事上没得谈！”楚明小声回道。 黑子却想起中秋节金元宝招婿的事，说道：“原来你不是反对过跟他交往，而是不想当上门女婿。” “狗屁！有毛关系。”楚明黑脸。 他不知道萧萧跟金颂前女友是否长得 真像，但本来金颂都接受自己是女的，见到萧萧一瞬间就改变，可想而知爱得多疯狂，所以必须干预。 黑子反应来道：“那你就宣布跟萧妹子是情侣，让他死心不就可以了，非得往人心口去一直扎。” “有用吗？我直觉哪怕萧萧生了孩子，这货也不会死心。” “你直觉就没准头过。” “当老子不存在吗？”金颂实在忍不住爆喝。 楚明迅速躲进黑子背后，道：“对不起姐姐。” “啊~畜生！”金颂怒不可遏地迈步。 就在这关键时刻，黑子却一改以往可以为楚明抵挡任何危险的太毒，突然横移，把楚明暴露和金颂面对面。 “甘林娘的黑炭……” 楚明咒骂并想继续躲到黑子身后却来不及，领口被金颂给抓住提起来。 “人金少明明长得帅气威武，你这家伙嘴巴不饶人，就该受点教训。”黑子依旧没出手相帮意思，站在在一旁说道。 楚明生气，他明明是为了萧萧才坚持态度，又不是为了私心，黑子见死不救还说风凉话，撇头冷哼道：“你给我记着。” 这时，金颂一手拧着他领口，一手架他脸颊摆正视线，脸几乎要贴上他，张嘴大吼：“听好了，老子是男的！” 第536章 缘分深厚 二楼十一号包厢，金颂嘶吼犹如惊雷，惊醒楼下大厅的人们。 当然了，前面一次金颂吼叫正好是换舞曲，就已经吸引人们关注，不过这次更加不同，金颂把拧着楚明领口抵在墙上，另外一手还掐脸颊，鼻端几乎要贴在一起，从人们视角来看颇为暧昧的。 “这不是泛舟滕铁有限公司董事长的小儿子，玉玄古玩店的掌柜金大钟吗？” “亏你天天来江红舞厅，消息那么落后，不知道金大钟在暹罗遇到庸医，那地方被咔嚓了吗？” “嗯嗯，我还听说是男女器官都有，女性是发育不全那一面，偏偏被保留下来了。” “哎呀，这老来得女，金董事长一定很难受。” “……” 人们议论纷纷。 楚明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小声道：“这都什么人，乱传谣言，姐姐明明就是另外一套发育完全，对吧。” “你找死。”金颂掐着楚明脸颊的手用力，几乎要个穿破。 楚明脑袋转不动就用眼神朝黑子求助。 黑子站在一边仰着头看着金光闪闪的天花板，道：“该不会是刷真金漆吧？” 死黑炭…… 楚明心里一阵咒骂黑子，嘴上可没有跟金颂求饶的意思，毕竟必须 为萧萧争取自由空间。 要知道前几个月，为了让萧萧获得自由，不惜和惊门蓉城据点签生死契，怎么可以刚出粪坑转头掉入深渊。 不过，如果金颂不是因萧萧长得像其女友才追求，而是真心喜欢，倒是可以接受。 “欸？那别金掌柜压着的娃，不是之前求婚失败，跑去兴隆街玉玄古玩踢馆闹事的那家伙。” “还真是他，这小伙怎么那么执着，听说后面金董事长亲自在金源大饭店见面给明确拒绝了呢。” “这瓜娃喜好真特殊。” “啧啧……有志气这娃。” “……” 楼下人们认出楚明后开始议论起来，比刚才讨论金颂的性别还离谱。 楚明本来无所谓，毕竟又不认识的人说破天也没伤害，但面前金颂非笑似笑的表情，让他很不爽，嘴里‘咔咔’呕痰准备喷发。 金颂吓得松手后退。 楚明见状把嘴里痰往回吞。 “脏死了。”金颂厌恶道。 “我们男孩子从不觉得这样恶心，你看边上黑炭白痴就没反应。”楚明指了下黑子道。 黑子知道现在要是回嘴，就以楚明小心眼，事后绝对没好日子过，所以继续看着天花板装傻。 “哼，人小见识也小， 男的就不能爱干净吗？”金颂冷笑道。 楚明摇摇头在沙发上坐下，道：“确实，但如果一心想证明雄风的男人，那么不被女生理解甚至是讨厌的男生行为，都必须无条件接受。” “诡辩！” “请坐。”在金颂后退那一瞬间，之前的强调就会化为乌有，楚明只要抓着不放，金颂也就没办法，所以他反客为主手拍着沙发，笑呵呵邀请。 沙发有两米长，坐个四五人都不会拥挤。 金颂在最左边位置落座，见楚明要移动过来，抓起茶几桌上烟灰缸，冷眼道：“想头破血流吗？” 楚明干笑着止住动作，道：“谈个合作吧。” “你想以我男友身份，接下最近上拜贴的人群？”金颂问道。 楚明心里吃惊，自己都没开口这大美妞是如何知道的，莫非……不对，抛去被庸医咔嚓小辣椒被初恋抛弃的黑点，金颂可是正八经的鉴定高手，玉品类还比肩宗师，手底下有个大铺子，可见综合能力之强，猜得到自己来此目的也很正常。 “你来晚一步，到玉玄古玩店上拜贴的人，全被引导到今日兴隆街古玩服务中心那边正在举办的竞价局上了。”金颂说道。 楚明微愣道 ：“谁干的？” “我要是知道会在这里等你吗？” “你在等我？” “小毛孩，伍大朗是你假扮的，后面的林三宝也是你，第三轮离开再回来时，你又换成林霄。我都能看出来。” “小晨跟你说的？” “不需要，就凭你身上那份讨人厌的劲，我在草坪外遇到你和这个竹竿躲在假山里卿卿我我，就已锁定了。”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就是强。” “再提女人，老子就宰了你。” “别装了，你要真对我有杀机，这块炭不会装白痴。”楚明指了下边上黑子。 事实正是如此，黑子就是察觉到金颂干吼没杀气，所以才不紧不慢。 “好聪明啊你。那你猜猜同桌到底有多少人认出来你。”金颂斜着身子翘起二郎腿，拿起一根烟叼嘴里。 楚明脸色不满提醒：“我不喜欢吸二手烟。” “我又没点燃只是个人习惯，你瞎叫个屁？”金颂看似嘴里骂得凶，手其实从茶几桌打火机缩回。 楚明把视线转到外面，看楼下舞台漂亮小姐姐们跳舞，边道：“你应该认识阳明，在57桌一直站在我左边，有他镇场子，能看出我伪装人的不可能太多，除个别奇葩。” 金颂 在沙发斜坐望着楚明侧脸，淡淡道：“夹私货阴阳我也没用，这世间之事一饮一自有定律，阳老再厉害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你们还真有缘，阿明也经常说世间之事一饮一自有定律呢。”黑子插嘴。 “谁跟他有缘。”金颂嘴上不承认，这一声冷哼性感极了，是个正经男人都会把持不住。 楚明没反应，不是不正经，而是满脑子都是金颂到底什么意思。 红姐离开前都在偷瞄他，是否也看出来？ 还有老大哥、金天赐和疑似物主是一伙的女主持人陈韵……头疼。 “我跟林霄在这个包厢一起欣赏过很多次美女跳舞。”金颂说道。 楚明闻言视线转到金颂身上，嘟囔道：“渝州真小。” “准确的说是古董圈真小，即便不在一个城市，想认识也很容易，比如我跟张雪关系就很不错，还有过在一张床上探讨人生，当然你别误会，那时候我已接受自己是女人的事。” 金颂后半句要是没说，楚明肯定坐不住，张雪是本人和他姑姑共用一张脸，那么很可能准姑父被戴绿帽了。 “你的好朋友失踪了，你知道吗？”楚明说道。 “嗯？哪个好朋友。”金颂反问。 第537章 你别太嚣张了 “林霄呗。”楚明回道。 金颂皱眉道：“是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现在这么热闹，以他能力随随便便都能捡几个漏，怎么就躲起来了呢？” “是失踪。”楚明强调。 “他的脸经常借给别人用，失踪很正常。”金颂回道。 楚明错愕道：“这么隐秘的事他都告诉你，该不会你们滚床单了吧。” “是，但你也不用在意，毕竟我娶萧萧不是用这副器官，会重新把我大雄鹰装回来的。”金颂说道。 太坦诚，楚明反而认为金颂在说谎，担心萧萧被纠缠，也忧心林霄去向。 “别管老林了。”金颂突然正经起来道，“在57号桌，规则变化比你脱裤子还勤快，你觉得林三宝提交上去的结论能有效吗？” 楚明闻言眯起眼道：“大姐姐这话好有意思，初听是想试探我方鉴定结果，仔细一想是奔着物主人过去，认真复查下二者都有呢。” “鬼精鬼精的，看来十年垃圾没白捡。”金颂冷哼。 楚明探出身体抓起桌上果酒，给杯子倒满后推到金颂一侧，道：“在古董圈信息都是有价格的，小弟斗胆询问姐姐的诚意。” “张雪和我是真朋友。”金颂意味深长道。 楚明一 下就明白意思，斜眼道：“就算我妈来了也没用，该给的价格一分不能少。” 金颂翻白眼，端起果酒品了一口，放下杯子一脸做出艰难抉择的表情，道：“这场大会不简单，进阶后会向全圈子公布，如果能提前拿到信息，对你肯定很有利。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跟程大小姐决裂又卖掉蓉城房子跑来渝州，我觉得你都该跟我合作。” “天下大会。”楚明说道。 “什么……”金颂从椅子上站起来美眸瞪得滚圆道，“你这么知道的！” 楚明手扶沙发背，翘起二郎腿，歪头斜眼道：“姐姐不会就只有这个筹码吧。” “你别太嚣张了。”金颂黑脸警告。 “那看来我猜得没错呢。” “你……我可以不纠缠萧萧跟你交往，也不用你入赘金家我外嫁。” 金颂拿出最大对他而言是侮辱的筹码，为了说服楚明手扶对根部，道：“这套器官浮现后就没用过，全新的。” 一旁黑子听完手拍额头，就不该进来，就不会听到这种话了。 楚明还是那副掌控者的姿态，道：“我妈从小告诉我，不能跟大自己七岁姐姐交往……” 金颂双目寒光闪烁，一看就来真的，楚明赶紧闭 嘴收拢嚣张姿势，很老实道：“其实，其实我跟李晓交往一年了，心里没位置给姐姐了。” “别玷污黑爷的清白。”黑子不乐意配合。 楚明翻白眼，不过也无所谓，瞎扯的最主要目的是缓和金颂暴走情绪。 此刻金颂眼中寒光收敛，目的已达到了。 “那块玉印其实我是抛出的。”金颂坐下说道。 这回轮到楚明坐不住，起身手指金颂喷唾沫：“大姐，你瞎胡闹什么啊？你知道我和兄弟们为这块玉印浪费多少脑细胞吗？又是推测敌人又是布局，快把肝熬出问题，结果告诉我你就是物主。” “准确的说是前一任，早上我让小晨第一轮投出去，然后被一个很不起眼的大叔拍走了。”金颂说道。 楚明气呼呼道：“你好过分，求人帮忙结果就这态度。” “这才对，十七岁的瓜娃子就应该是这样，而不是比我老爸还鬼精。” 金颂夸张惊呼，在楚明黑脸后斜眼挑眉头道：“许你坑我戏弄我，就不许我搞个小活？” 楚明还是要脸的，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憋着气坐回位置。 “那玉印也不是我本来就有，而是前天有人到玉玄古玩店上拜贴，输给我的。” 金颂抓 起酒杯喝光里面的果酒，探口气道：“事实上也不算赢，而是那人直接认输。我、小晨和店里其他人都鉴别不出来，只感觉到不祥，今日尤为明显。” 楚明见金颂如此坦白，也就把鉴定结果分享了下。 “沈云制作的？”金颂是玉品类的鉴定高手，一听是老前辈手臂就有点吃愣。 楚明没回话思考，此间‘金’明显是在针对‘泛舟滕铁’，更精准来说是金颂一家子，那么他们是盟友了。 随后他把南渊六艺相关剔除，以未知势力代替，分享手头部分信息。 最后，他严肃问道：“红姐、老大哥、金天赐、女主持陈韵四人，谁最有可能是金或其代言人？” “泰仁呢？他确实有点草包，但怎么说也是老鹤组织的人，而且我感觉中间被调包过，还有那什么伍木烟、伍小明的也值得怀疑。”金颂提出异议。 楚明错愕道：“你都认出我是伍大朗，难道没发现伍木烟、伍小明和我是一伙的？” “我只是在会场外碰到你和高个认出来你，进场后光顾着寻找玉印会不会重新入场，哪有时间调查你。”金颂说道。 楚明点点头，而后把泰仁的事解释了下，也包括泰仁以往被 别人假扮过身份的事。 金颂顿时皱眉嘴里叼着烟，抓起打火机要打，想到楚明的话后放弃，起身来回走动。 “你抽吧，我尽量屏住呼吸。”每个人都是靠习惯动作，就比如楚明就爱手指磨下巴，所以他让金颂别憋着。 金颂闻言也不客气，走到一旁栏杆处，燃火点烟吸了口后朝外面大厅天花板喷烟气。 黑子走到楚明坐下沙发后面，低头道：“应该是金让人故意把‘沈云玉印’送到玉玄古玩店的。” “沈云玉印？”楚明一脸疑惑。 黑子回道：“我刚给取的名字，毕竟喊始皇私印不妥，容易跟那块重合了。” 楚明点点头，道：“别忘记最近玉玄古玩店老是有人上拜贴要逼金元宝出来迎战，所以沈云玉印就是挑战物件。” “没错。” 金颂一根烟抽完转身掐灭烟头，抓起桌上果酒直接灌几口，而后隔桌望着楚明道：“知道上拜贴的详细规则吗？” “这小事还值得阿明出手？连我都知道，就是有人拿着沈云玉印故意输给你……”黑子积极分析道。 “沈云玉印？”金颂忍不住插嘴。 “就是我取的名字。”黑子改口解释。 “你继续。”金颂听完点点头。 第538章 姐姐好天真 “上拜贴说好听就是挑战，难听就是踢馆子。” 黑子顿了下，双眼闪烁精光道：“有人想要吞下你们金家，使用什么手段都有可能，规则肯定朝着自己有利而对你们不利的方向去。” “是的。” 金颂点点头，绕回位置坐下侧身望着楚明道：“我若是能鉴定出沈云玉印，那么就被允许反抗。” “它还挺有人情味。”楚明反话正说。 金颂吐了口气，道：“那股不祥气息很伤人的神经感知，接触越久越明显，所以我和店里其他掌柜都无可奈何，于是才投入市场，没想到一山还有山高，对方派人下场争夺。” “那不对，作为物件主任信息可以由你说了算，为什么最后被顺利拿走？”黑子问道。 这也是楚明的疑惑。 金颂回道：“我定的是九号规则，能看上玉印的人，显然就跟上上任物主有关系，我想借机追踪，结果追丢了。” 九号规则比八号还自由，一切由物主说了算，被业界称为竞价夺命刀，刀刀割肥肉，笨蛋都不会去参加，更别说正常人。 楚明认为金颂选择没错，可惜棋差一招。 “说了那么多，你想和阿明谈什么？”黑子问道。 金颂看着楚明道：“你似乎掌握楚家 鉴定技术？” 楚明顿时满脸戒备。 “张雪跟我好到能同床共枕，但也有所保留，我亦如此。”金颂解释道。 楚明这才收敛表情，道：“是的。” “其实我不知道楚家多厉害，甚至我调查过，关中古董圈凡是五十年以上传承，有名有姓都没有楚氏。” “那你还问？” “我的直觉，楚家鉴定技术应该很厉害，能够帮到我。” “说你是女人，你还不承认。” “都说我是男人……是的，我是女人，我第一眼看上你的时候就爱上你了，发誓非你不嫁。” “咱们还是说点正经事吧。” 楚明暗暗叫苦，咋帮萧萧解决纠缠还没搞定自己就缠上了，赶紧转移话题，一脸严肃道：“想让我和你组队参与抓住玉印背后的物主？” “嗯，一开始确实是的，但发现你辅助林三宝时，忽然萌生了个想法。” 金颂顿住扫视楚明，把楚明看得浑身寒毛直竖，才继续道：“代表西南大区参加天下大会鉴定师品类决赛。” 楚明早有预测所以不意外，他说道：“首先，到决赛就是个人赛，你指望以团体名义成为前十强，然后拿着名头抵御敌人进攻，不得不说有点天真。” “其次，天下能人无数， 更露骨点说，天下大会决赛是中原世家核心子弟们争相斗艳的舞台，在这群人面前，我就是个小弟弟，当绿叶的资格都没有。” “不试试怎么知道？而且我拿到确切的信息，本届大会有特别的地方。”金颂反驳。 “不就是……”楚明把从林大宝那边得来的信息一并告知。 金颂半信半疑道：“你哪来的消息。” “年发集团前总经理林大宝亲口转述。”楚明回道。 金颂色变倒吸一口冷气：“这帮老妖怪又瞎折腾，到时候阳关阴门十六道俊才们纷纷出来，圈子里还能好好做生意不？” “肯定是会乱，但也是捡漏好机会，宰几个中原世家大肥鱼，我就可以财务自由提前退休了。”楚明目光亮堂。 金颂无语道：“前头还自己是给他们当绿叶都不配，转头就计划把人当肥羊宰，你不觉得矛盾吗？” “不矛盾，比赛是有规则的，而规则都是那群老妖怪说了算，我要把谁的孙子当众宰了，肯定没好果子吃，但若是捡漏就没关系，毕竟他们有钱不缺三瓜两枣，找个借口搪塞面上过得去，也就不会找我麻烦。”楚明分析道。 金颂没法反驳，随后又把话题拉到参加大会上。 “你加入林三 宝的行列，我会一直给他打辅助直到个人赛为止。” 楚明跟林大宝的约定不是什么秘密，所以直接跟金颂讲了下。 金颂皱眉道：“林大宝我跟接触过几次，林霄也没少提到过，能力毋庸置疑的强悍，为什么自己不带非要让你下场辅助，不怕弟弟被你带成不要脸无耻的臭德性？” “大姐，麻烦别偷偷夹带私货。”楚明不满提醒。 “谁偷偷了，我是光明正大的好吗？从中秋节后调查你资料来看，放在千年时间线来，你德行也是能入前十，把头塞马桶都不解恨的那种……”金颂越说越激动。 楚明很想反驳但忍住了，毕竟会没完没了。 金颂骂爽了后，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很简单，如果把林三宝换成萧萧，让你亲自带，你怎么想？”楚明反问。 “那肯定是舍不得下重手，但又担心她实力不足会吃亏……” 金颂说着突然明白是‘亲者不教’的道理，于是及时打住了，转而苦恼道：“我和林家关系不深，贸然想合作恐怕不容易，时间又不等人……” “简单，现在的伍木烟身份是林大宝在使用，其他还有伍小燕、小明、大朗、三个身份，你挑一个用就好了。” “谁 是萧萧使用过的？” “伍小燕。” “那我用她好了。” “你还说自己不是女的，或者你只是喜欢穿女装。” “那我改用伍小明。” “还是伍大朗吧。名字好听有历史意义。”楚明热心建议。 “不要，就你那臭德性早上肯定得罪人，之后身份一直换就是证据，现在让我顶替就是找个背锅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金颂冷笑道。 楚明郁闷。 黑子忍不住朝金颂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金大哥，把小明看得一清二楚。” “这话我爱听。”金颂一听‘金大哥’就上头。 “金大哥不用客气，我跟着小子打赌……”黑子把中秋节前夕在夜总会外跟楚明打赌的事，以及后来一直坚持金颂是男人的事一股脑说出来。 金颂听得心情那个畅快，等黑子停嘴后立即大手一挥，道：“这朋友我交定了，回头到我店里随便挑个件，当我送大兄弟的见面礼。” “珍宝级的也不收钱？”黑子小心翼翼问道。 “史诗、传世乃至祖师都可以。”金颂大手一挥道。 黑子当即亢奋道：“打第一眼看到，我就觉得和金兄有缘才一再坚持想法，现在看来完全正确，我就是您失散多年异父异母亲兄弟……” 第539章 原来你怕黑 黑子赚到出生以来最大的便宜，整个人兴奋得不行。 楚明看得心痒痒，一脸谄媚笑容望着金颂，道：“金大哥有所不知，打从第一眼小弟看到……” “闭嘴，我能凭借讨厌你就认出来你伪装，可想而知有多狠，别想跟我套近乎。”金颂冷笑打断。 楚明懊悔不迭。 萧萧只要不答应，顶多被纠缠不会有实际性损失，为什么自己一定那么坚持，惹了大土豪不高兴，白白浪费一次漏。 “后悔了吧？”金颂坏笑问道。 “没有的事，我坚持你是姐姐。” “去死。”金颂就算知道楚明嘴硬还是忍不住臭骂。 扳回一城，楚明心情好了不少，提醒道：“林三宝不知伍木烟现在是自己哥哥假扮的，你别说漏嘴了。” “不用你多嘴，我还想借林大宝的能力打进决赛，才不会破坏他培育弟弟的计划。”金颂回道。 “提醒你下，还是别抱太大希望免得失望，毕竟没可能以团体进决赛的。” “林三宝如果成为大会十强，我借他名头震慑下敌人，好像不难吧。” “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那倒是没问题了，预祝你成功，也希望你以事业为主，别在男女那点狗血事上瞎胡闹，浪费时间和精力。” “未成年就是 不懂事。” 金颂拿出烟假装点燃抽了口吐着‘烟气’，道：“天下哪个男人不想抱着心爱的女人，俯察自己打下的江山。” “预祝你失败。”楚明黑脸道。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生气都那么可爱。”能让楚明吃瘪，金颂心情畅快道，“诅咒要是有用，每个开公司的老板早已死了千百次了。” 哼！ 楚明起身喊雀跃的黑子离开。 “等下。”金颂喊道。 楚明停下脚步，没好气道：“干么。” “在渝州的时候。你也多多参与竞价，反正你也想找出金，不是吗？” “想利用我还不给一点好处？” “那我们去上面悦华开个房间，趁我身体还没改回雄鹰前，第一次送给你了。” “滚，想老牛吃嫩草占便宜，毛都没有。”楚明丢下话后朝大门跑去。 “楚明！”金颂尖叫。 楚明头也不回开门冲出去，一路飞奔直到离开江红夜总会抵达临江处才停下来喘气。 黑子慢悠悠跟着，来到他面前，道：“你能收敛点吗？金兄弟也算是坦率的人，非得一次次扎人心窝。” “哟，得到个礼物就忘乎所以了？” “那必须的，我打出生以来一直走衰运，头一次凭借实力捡到漏，能不高兴吗？” “你刚才 跟古代皇宫里的公公一样谄媚行为，也能算是实力啊？” “我知道你出于嫉妒嘴硬，但我想说，能讨好一个人拿到好处，也是一种实力。” “去去，不跟你废话。”楚明厌烦挥手，沿着简便移动。 “不住悦华酒店了吗？”黑子跟着后头问道。 “散散步。”楚明想借着夜晚的江风，理清下当前情况。 黑子没在多问默默陪着。 走了一个多小时将近八点，楚明回神看着四周景物，道：“这是哪里？” 这直接把黑子问住了。 楚明左看右探发现周围都是建筑，道：“江呢？那么大条的嘉陵江去哪儿呢？” “往回走不就可以，反正也得回酒店。”黑子说道。 楚明眯眼道：“你又迷路了。” “路是你带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掌柜在思考问题，你作为随爵不应该注意周围情况吗？” “你安全更重要。” “林北听你放臭屁……”楚明一阵臭骂。 黑子无言以对。 他确实有些路痴，但也没到东南西北都没分不清，只是近视眼加上现在晚上，所以无法分辨所属位置，又不敢打搅楚明，早早就放弃了。 半晌后，等楚明发泄完，他提议打车。 “能打个屁车，这鸟不拉屎……等下，这地方 会有人吗？” 楚明才注意到所属位置是一片废旧的居民区。 居民楼全是上世纪式楼，门窗早已被卸走一空。 当然这问题不大，棺材村隔壁正在拆迁的煤工村也是这种楼，主要是地形起起伏伏，哪怕能分出东南西北，想走出去怕也是不容易。 “没信号。”黑子拿起手机看着皱眉道。 “得了，咱们今晚注定得在这里寻宝咯。” “刚才还跟市场大妈一样叨叨个不停，这时候怎么那么无所谓了？” “骂你是出于习惯，心态好是我本性。”楚明随便挑个方向走。 “不要以为只有你是小心眼。” “我这不都跟你学的。” “狗屁，你的坏是骨子里带出来的，别冤枉黑爷。” “你意思是我爸妈传给我的吗？就不怕他们来找你算账。” “日了，这地方阴森森的，别乱说话啊。”黑子上前拉住楚明的手臂颤声道。 楚明狐疑撇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怕黑？” “鬼才怕黑，主要是你小子邪门得很，来时路上我一开始还能记住路程，越走越迷糊，就是最好的证明。” “别为自己工作失误找理由。” “真不是借口，你思考时散发的生物磁场影响了我，所以我才犯迷糊的。” “奶奶的，才跟胖 子认识多久，就学会神言神语的。”楚明吐槽，但也没把黑子扒拉掉。 二人就这么走着。 走过两个下坡拐三个弯，结果周围环境是废弃居民楼和到处生出的植被，空气中的霉味愈加明显。 “鬼打墙吗？”楚明环顾周围猜测道。 黑子勾着楚明脖子提醒道：“不要在物质的世界谈灵异。” “你哪只眼睛看这里像是正经的物质世界？”楚明反驳。 “左眼右眼和心眼都看到了。”黑子回道。 “给自己壮胆都壮得那么没气势。”楚明嫌弃道。 这时，一道黑影从他们前面极速穿过陌路左侧小树林里，无声无息的。 楚明二人转头彼此对视，从眼底读出来‘我看到了’四个字。 “啊啊啊……” 两人大声尖叫着转身朝相反方向跑。 “别丢下我……艹，没发现你还是个疾跑高手……干了，那是什么鬼东西，移动那么快还没声音……”黑子追着楚明语无伦次。 很快他们拐了几个道口进一片较为平坦的地方。 这是一片小公园，到处是废旧健身器材。 “嗯？都没风为什么它会晃呢。”楚明小声道。 他们前方几米，只剩下独腿的太空漫步机，嘎吱嘎吱的晃着。 “别说了。”黑子黑脸都翻白了。 第540章 现形吧，我的姐姐 “别动。”楚明甩手臂不让黑子拉自己走。 几米外全国各地公园常见的室外健身器材太空漫步机，剩下一条腿无风自动，嘎吱嘎吱叫，在黑爷周围无人废弃居民区，确实是挺骇人。 然而老祖宗说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倒要看看这‘妖’会是何物。 “我特喵不是怕鬼，这世界就没有鬼，我是……啊啊。” 黑子想解释自己此刻是楚明安全作响，毕竟今日渝州汇聚圈中各路人们，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吓得发出尖叫从后面抱紧楚明。 楚明淡定道：“哼，在11号包厢我说和你在交往，你还不承认，现在抱那么紧，你就那么在乎世俗的眼光吗？” 楚明这话把黑子浆糊的脑袋直接整宕机了，随后骂道：“你不问我碰到什么，胡说八道什么啊。” “说给它听。”楚明指着还在晃动的器材独腿。 “走走，不听你癫话，这地方真鸡儿邪门，多呆一秒钟，黑爷感觉得减寿一小时。”黑子松开楚明改拉萧臂。 楚明依旧是甩手，对着器材独腿道：“你是女人，对吧。” 嘎吱嘎吱~ 器材独腿晃啊晃。 “我长得很普通，而身边这个吓坏的黑竹竿，别看黑，其 实晒白的话，深得某个老奶奶喜爱想招婿，所以你找他别找我。”楚明说道。 黑子头皮一阵发麻，伸手从从后面企图捂住楚明，并严肃道：“你果然生物磁场紊乱脑袋神经跳闸了，赶紧跟我走去医院查查。” “现形吧，我的姐姐。”楚明吼道。 就在这时，那晃动的器材腿出现个曼妙的黑影，黑子吓得浑身汗毛直竖，怕喊出声引发注意，低头张嘴咬住楚明肩膀堵住声音。 黑子没真用力，楚明没感觉疼，但很嫌弃衣服被沾口水，骂道：“你的近视眼到底得多严重，这都看不出来吗？” 黑子很害怕闭着眼，闻言右眼皮悄悄打开一丝丝分析，随后迅速闭上骂道：“你别太过分了。” “大姐，赶紧吭一声，看看你家大兄弟都吓尿了。”楚明望着器材上的曼妙黑影无奈道。 黑影调下独腿跨上横杆调整个姿态，嘴里发出酥人骨的声音：“李晓哥哥，是我呀~” 黑子感觉声音熟悉，伸手从背包摸出强光手电筒，然后壮胆子张开一只眼并打光。 灯光有所偏离，但无需调整角度了，器材横杆上的黑影一下清晰起来。 黑影身体在横杆上侧躺着，左手扶前左 侧额，右手朝空中抬着，右脚绷直左脚弯曲叠齐上。 这是像极了十九世纪末，法兰西着名的学院派画家莱昂的《躺着的女子》构图。 构图之外，色彩就完全不一致。 她有着一头瀑布般的黑发，黑薄纱遮脸，身穿抱住脖颈的黑薄纱长裙，把一双玉足衬托格外明显。 此刻，她眼睛亮晶晶似，眼皮略带几分调皮眨巴着。 “怎么还把蚊帐穿出来，不过蚊帐有黑色的吗？”楚明发出疑问。 “去你全家仙人板板，这套裙子来自法兰西皇家设计院，名为‘黑珍珠薇妮’薄纱晚礼服，十九世纪的古董，全世界只有三套，如今每套价值十五万欧元，换成咱们国内钱一百八十万。”器材上她愤怒道。 楚明恍然道：“我记得法兰西把国王路易十六送上断头台，这有点不祥吧？比如换成国内，就是慈禧同款。” 此话一出，她从横杆上滑落，反应及时手抓住横杆稳住改城双足落地。 “啊~干……”她发出惨叫。 “踩到狗粪了吗？”楚明‘关心’道。 她不回应双手提着裙子，跳到一旁双脚按摩泥土，动作在旁人看来，跟名贵的薄纱晚礼服格格不入。 黑子从楚 明身边走过去，在距离她还有三米时停下来，手电筒打探着，面色惊疑道：“是，是金颂大兄弟？” “是我。”她开口是黑子熟悉的语调，金颂无疑。 其实，刚才女声才是金颂本人真正的声线，甜而不腻，酥麻男人骨，而黑子熟悉的语调，属于没被庸医咔嚓雄鹰前的‘金大钟’。 “你怎么来这里呢？”黑子好奇问道。 “这问题才是我要问你们的。”金颂手提着薄纱裙两边，走到器材边便穿上人字拖。 楚明见状不由得想起二个多月前，柳烟在坟墓也是一样姿势和同款人字拖，不由得身体打颤，嘴里吐槽道：“穿着百万古董豪衣，脚踩工地人字拖，哪个纪元指导的搭配方式。” “穿不惯高跟鞋呗。”金颂说着放开裙子，裙子落下后遮住脚，朝着楚明这边走来。 黑子把手电筒朝下移动，一脸心疼道：“十五万欧元的豪衣，沾满泥土还好说，仔细清理还是可以恢复的，一旦勾破可怎么办？” “修复呗。”金颂一脸无所谓，越过黑子来到楚明身前。 楚明也拿出手电筒，上下仔细打量金颂的裙子，道：“你这衣服历史超过三个月，我给你免费打工 十年。” “当真？”金颂追问。 嗯。 楚明郑重点点头。 “哈哈，那你准备下明早到玉玄古玩店报到。”金颂开心道。 黑子来到金颂身边，手电筒照射了下，道：“原来是仿品啊？” “真品谁穿着到处跑？那不跟老干尸一样。”金颂撇嘴道。 楚明二人对视一眼露出怪笑。 “干嘛？你们不会为来了嘲笑我是老干尸，硬要说我这件是古董真品吧。”金颂心里发虚道。 楚明说了下柳烟送给萧萧的那套百万锦缎，现在林大宝穿在身上，之前丘二南也穿过。 “你们……到底是穷还是土豪，百万级古董锦缎穿着满会场晃，找死行为。”金颂瞠目结舌，没想到这世界真有人会把古董衣穿身上到处晃。 “英伦岛那个老太太，头顶的皇冠不是更值钱，不也穿着到处炫。”楚明反驳。 金颂一想似乎也是，接受了楚明豪气，随后把话题转到打赌上，抖着衣服道：“你的鉴定是错误的，历史早已超过三个月，是半年前我请古衣仿照高手杜越制作的。” “被调包了，难道你没看出来？”楚明淡定反问。 金颂冷哼道：“仿品材料价格才三千不到，谁那无聊盗走？” 第541章 最自由的市场 “是谁调包我不知清楚，但我知道你衣服肯定不是自己亲自穿的，领口标签都没注意。”楚明用手电筒指着金颂领口。 金颂半信半疑扭头，视线受限就伸手拽领口，还真扯到普通人都很熟悉的衣服后领口标签。 金颂都不看信息，毕竟自己那件没有标签，她松手骂道：“哪个白痴制作假古董还搞个标签。” “我想到一种可能，是杜越徒弟练手，为区分客户定制的，所以做了标签好辨认，没想到取货时还是有粗心大意的。”楚明推测。 “就为了阴阳我，你特意浪费口水说了一大段。” “人长嘴除了吃饭可不就是说话，哪有什么浪费不浪费的。” “懒得跟你扯。”金颂冷哼蹬着楚明质问：“你跟踪我做什么？！” “我有那么闲吗？”楚明翻白眼。 黑子怕两人又吵起来，迅速解释了迷路的事。 因为一句‘大兄弟’，金颂对黑子观感非常好，所以听完后也不怀疑，摇摇头道：“那你们真是不知死活。” “怎么说话的。”楚明不悦道。 “臭小鬼，真以为我不会动手是吧？态度给我放尊重点！” “就不，你咬我啊。” “干。” “阿明又发癫了 ，大兄弟别跟计较。”黑子插入中间背对楚明面向金颂问道，“这地方有什么特殊吗？” “阴罗殿。”金颂回道。 “蛤？这……你别吓我啊。”黑子颤声，没办法，晚上他们迷路的过程实在过于非唯物，后面又黑影无声乱窜等死，不忘那方面想都难。 “我没跟你开玩笑，阴罗殿是阴门的阴不是阎，跟神神鬼鬼没关系，而是渝州特有的流动黑市，”金颂解释。 “啥，流动黑市？”楚明、黑子满头问号，这可是第一次听说过。 金颂横移在跷跷板一端跨坐下，道：“一开始只在丰都县，最近二年才蔓延全渝州，你们作为外地人不知道也正常。” “流动黑市和白天流动摊市、夜晚鬼市规则有什么不同吗？”黑子问道。 楚明在跷跷板另外一头坐下，屁股用力一震。 另外这头缓慢抬起来，坐在上面金颂没反应，伸手从胸口掏出一包烟抖出一根塞回去，撕开面纱叼到嘴里再从胸口内取出打火机点燃。 因为是室外空旷地方，跷跷板有两米多长，所以楚明也不介意二手烟，自己这头落地后，他两腿一蹬抬起跷跷板。 金颂抽了一口吐着烟圈，道：“没有规则 。” 黑子走到跷跷板一侧，单脚踩着中间点，扭头望向金颂追问：“是没有规则，还是无所不包的没有规则？” “哇哈~爽啊。”楚明被跷跷板一头托到最高点，嘴里发出兴奋声。 金颂仰头瞥了眼冷哼，嘟囔臭小鬼，随后低下头和黑子对视，道：“后者。” “那我应该听过。”黑子想起半年前同行们提到的，渝州有古玩西南大区最自由的市场。 渝州和蓉城相爱相杀，虽黑子祖籍是刺桐城，但是在蓉城出生、长大，立场天然站在蓉城一方，所以当时很不屑没深入询问，把仅有信息分享出来。 “哇哇哇……又落下去了。”楚明在跷跷板上手舞足蹈叫着。 “阿明！”黑子觉得楚明太吵转头道，“就一个跷跷板，你嚷嚷个屁啊。” “好玩。”楚明兴奋叫着。 这时，另外这头被跷高的金颂竟然主动配合，屁股用力一震，把对头坐着的楚明抬起来。 随着高度抬升，楚明跟孩子一样兴奋捂着双手。 金颂嘴里叼着烟呆愣开着。 “你不讨厌阿明了吗？”黑子好奇问道。 金颂说道：“七年前我十八岁想自己过成人礼，独自踩着自行车前往关中，在巴中 南江最北端陕省边界光雾山衰落悬崖，偶遇一个小乞丐……” 说到这里，金颂顿住。 黑子当即脑补，道：“小乞丐竟是山中隐修大能光雾玄君的弟子，见你受伤立即施以援手，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狗屁！”金颂咬碎烟头用力震跷跷板。 金颂可是练武的，虽然层级不高但也远比普通人力量，跷跷板疯狂上下摆动，坐在另外一头的楚明快速上上下下颠簸。 “慢点，慢点，我胃里东西要吐出来了。”楚明惊呼大叫着。 “你就是个臭小乞丐！难怪老子一开始看到这张脸不觉得熟悉，但是就一股说不上来的讨厌……” 金颂面目狰狞叫着，更加用力摆动跷跷板。 “黑子救我……”楚明救助。 黑子依旧单脚踩着跷跷板在中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楚明的救助，学着楚明磨下巴，但没有思考而是问金颂：“那小乞丐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他要了我一千块才肯用三轮车带我出山。”金颂咬牙切齿道。 “不贵啊。”黑子说道。 “一千块是我身上所有的现金，给他后，他又要一千块才肯定把我的山地车也一起带出来。”金颂气得鼻孔冒烟，再次加 大力度。 楚明震到不仅胃不舒服，感觉脑子都要被搅成脑花了，嘴里啊啊惨叫着。 “七年前的一千块是比现在值钱，可对你来说依旧是毛毛雨，出来后你给家里打个电话送过来不就好了。”黑子不理解金颂为什么生那么大气。 其实答案很简单。 金颂在出发前，定下二千块骑行到长安，中途绝不跟家里人求助，楚明的行为等于是在断送她的计划，就是在否定成人礼，三年后被在暹罗国被庸医咔掉雄鹰，被她定为是成人礼没完成，老天爷给惩戒，所以恨死楚明了。 金颂疯狂抬动跷跷板针对楚明，也不忘给黑子解释。 黑子听完后认真思索了下，踩着跷跷板中点的脚微微一用力，强行稳住跷跷板。 楚明这头扳指是翘高状态，此刻一阵天旋地转，低头朝着地板狂呕。 “你干什么！”跷跷板另外这头金颂狂怒道。 黑子解释：“我认为两件事没有必然联系，阿明只能说有点不道德，但在交易上来说并没有过错。” “说白了他才是你真正兄弟，立场偏袒不足为怪。” “没那回事，咱就事论事……”黑子解释。 金颂不听双腿踩着地面用力。 楚明，危！ 第542章 我不是乞丐 跷跷板左边，金颂双腿震地打算来个高速抬升。 右边坐在上面的楚明晕乎呕吐中，手也没抓住安全杆，如不自阻止，后果是倒葱栽倒脑花四溅。 黑子见状急中生智，踩着中间的脚用力，把跷跷板的杠杆结构踏碎。 啪嚓~ 碎裂声响起，跷跷板裂断。 黑子第一时间冲上去接坠落的楚明，避免悲剧发生。 “他该死好吗？”金颂坐在断裂的跷跷板一头生气道。 “不至于，我让他给你道歉。”黑子放下楚明边说。 “道歉值几个钱，老子的成人礼永远也回不来了！” “稍等。”黑子说了一句跟楚明小声道，“赶紧跟人道歉，人生唯一的成年礼都被破坏了。” 楚明晕乎乎也不知今夕是何年，哪里懂得黑子说什么。 黑子抱着他脑袋摇晃，并把事简单的转述了下。 期间楚明逐渐清醒过来，第一时间感觉到抱歉，但没开口道歉而是回忆了下，而后道：“我没去过光雾山，走的是荆州后沿长江西行。” “没有吗？” “废话，你不是听过我说很多次。” “对喔。” 黑子绕到楚明伸手，继续端着楚明脑袋，跟气呼呼地金颂道：“大兄弟看清楚 ，当年真是这张脸？” “就是他！”金颂口吻坚定道。 黑子皱眉，楚明经常发癫但他相信这种事不会说谎，于是小心翼翼道：“是不是其中有误会，比如记错或者遇到个长相相似的人？” “难道没人说过，他这张脸就是等比例放大吗？”金颂认为黑子袒护楚明就冷笑道。 不止一个人说过，楚明脸就是小时候等比例放大，所以黑子一时间语塞。 “我没去过光雾山，否则我跟你一样长两套器官……呕……”楚明发诅咒一半低头呕吐。 他不是故意的，而是着控制不住。 这行为在金颂看来是侮辱人，气得跳起来冲过来。 “冷静，这其中必然有误会。”黑子把楚明拉到自己身后伸手挡在面前劝解。 金颂面目凶狠道：“冷静个屁，趁人之危，毁人前程犹如杀人父母不共戴天！” 这时，楚明缓过来，脑袋从黑子伸头探出来，道：“古董圈到处会制作假脸的人，景门变戏法之一更是精艺中精艺，能够以假乱真，所以你见到的我真就是我吗？” 金颂听到这话猛踩刹车，脸距离黑子伸出来的手掌就差几厘米。 古董圈伪装术，确实比电视剧上演的 还夸张，如果利益足够大，有人花十多年潜伏，学习某个人行为、语气等等所有切，能达到把枕边人都给骗过的程度。 “不对，你个臭乞丐凭什么让人假扮你。”金颂想到关键问题脸色再次杀气腾腾。 楚明拍拍黑子背部表示自己来出来。 黑子想了下横移一边，不远不近，能在楚明有危险及时出手支援。 楚明和金颂面对面，吐了口气道：“问个问题，你之前是什么时候认出我是乞丐。” “很重要吗？”金颂冷冷道。 “重要！若我没想错，你认出我是当年那个趁机要钱的乞丐，是发生在中秋节后你调查我后发生的，对吧。”楚明问道。 金颂冷哼道：“是，但这跟……” “那个乞丐的脸和我一样，极可能不是伪装，而是你的记忆被扰动了。” 楚明神情凝重道：“我记得景门的七十二种变戏法大类中，有一类专门针对人的神经，可以在短时间内扰乱人的记忆。” 金颂是正统古玩鉴定大师，对于业界认知，可不是楚明二人这类半道出家的半桶水比得上的，瞬间就认可猜测。 金颂后退几步，面露忧虑道：“扰乱人记忆说得好听，但其实依 旧是障眼法，想让我一直记错就不断消耗神经毒素，那资源量可不小，是谁有这个能力耗得起，又为何针对我？” “好问题。” 楚明眯起眼道：“只能是跟目前到玉玄古玩店上拜贴的人是一伙的。” “金？值得吗？”金颂还是很不解。 她确实在鉴定玉品类的能力很出色，但说实话这种类型人才，天下一捞一大把，然而调制让人记忆错乱的神经液可不容易，再说还得信息灌输。 现在如果她确实记忆被动手脚，那么幕后人就得从她调查楚明时开始着手布局。 要知道，她身为渝州调查蓉城出道的楚明，信息平台收费很高，比如就楚明常去吃饭的地方，要价六位数都算是优惠，幕后人要干扰不得翻倍。 总之，幕后人要一直维持她记忆错乱，调度的资源，身为兴隆街玉品类古董铺子大掌柜都承担不起，所以她认为幕后人真会在自己身上花那么大力气吗？ 这时。 楚明想到一种可能，直言道：“金老头该不会没告诉你，为什么金要派那么多人上拜贴吧。” “叫金前辈。” 金颂冷脸纠正楚明对自己来跌的称呼，而后回道：“我爸说我情绪不稳 定，脑袋里只爱那个女人，所以一直以来都不跟你谈家里的事，这次也只是提一嘴有仇敌，我还是结合你的轨迹自己猜测。” “不说你结合我轨迹推演你家事的奇葩操作，就光说你对家里仇敌不了解，也是够让人无语。”楚明吐槽。 金颂无脸反驳。 楚明吐了口气凑到黑子身边小声道：“你觉得我该跟她说起金背后人的事吗？” “这……你怎么突然跟我商量？” 黑子有点奇怪，一向很有主见的人，会在金颂身上犹豫，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惊疑道：“你真的爱上大兄弟，不怕程大小姐伤心吗？她作为蓉城古董圈前三美女，差哪儿了。” “妈的，她是女人。另外，没有的事别胡说八道。”楚明驳斥。 “你要告诉我什么？”金颂凑到楚明身后问道。 “妈妈呀……”楚明吓得蹦起老高，稳住后埋怨黑子不提醒。 黑子翻白眼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既然不是爱上大兄弟，为什么另类相待。” “你别乱爱上我，在夜总会我是瞎说的，所以在这里郑重告诉二位，金大钟此生非萧萧不娶。”金颂严肃举手发誓。 “一边发癫去。”楚明嫌弃挥手。 第543章 和姑姑闺蜜夜谈 “她能和我姑睡一张床，我姑又没提过，所以……”楚明一脸为难地回答黑子的问题。 黑子闻言严肃想了下道：“难道我们都猜测方向，那个幕后人其实是你姑姑？” “没可能。”楚明否认。 “怎么不可能，你姑为掉大兄弟布下长达七年的局，在业界并不稀奇。”黑子说道。 楚明指着自己，道：“我是有钱吗？” “你有个鸡儿，捡十年废品才换来最近半年运气，十年啊，整整十年，二千年前刘邦从一无所有到建立大汉王朝也才七年。”黑子回道。 “那不就是了。”楚明放下手道。 黑子皱眉道：“什么是不是，能不能说点人话？” “楚氏别说放在全国，在关中同行中都小得像芝麻一样不起眼，拿来的资源放长线掉这条肥鱼，还整整七年，最近更是花天量资源扰动记忆？”楚明指着金颂分析道。 金颂张嘴一口咬住。 啊~ 楚明惨叫感觉指头要断了。 金颂松开嘴冷哼道：“为了推卸责任，你竟然给我编造一大串，企图扰动我的记忆。” 楚明赶紧从背包里拿出酒精包给手指消毒，嘴里嘟囔道：“要死，这丫在暹罗过手术过，我要中那种毒， 不要，我还没交过女朋友……” 金颂闻言怒目圆睁张嘴朝楚明手臂袭击。 还好，这次黑子出手抵挡。 “金……” 黑子觉得金颂性格太癫，不好好解释一番今晚楚明别想安生。再则，金家早已被盯上，越是把‘南渊六艺’的事一五一十告知。 楚明在给手指消毒，没注意外界，等回神过来时黑子差不多讲完，金颂正目瞪口呆中。 “你死定了。” 楚明啧嘴摇头，白天在咖啡馆包间享受过姑姑‘照顾’，那滋味不比柳烟差多少，不难想象姑姑知道闺蜜被卷入百年仇杀中，黑子将面临什么遭遇。 黑子淡定道：“我是你随爵，一切行为都是受你指示。” “哇塞恁老母……”楚明气得直跳脚，又搬出黑子祖籍方言一顿输出。 黑子这次默默站着被喷。 “别吵了。”金颂回神眉头紧锁道，“虽然古董圈不缺阴谋诡计，以千年为单位谋划，但是始皇帝搞个私印传承，还规定只能每个朝代开国皇帝能见到，当我三岁小孩啊！麻烦编故事编个正常点的。” 这时，楚明从背包里拿出牛奶喝着补充能量，问眼道：“我知道这事很冲击你的认知，但我想知道，你为 什么认为不可能？” “废话，始皇帝可是说过秦帝国要传万代，怎么会成立秘密组织传承，这不等于打自己脸，帝国很快就崩塌？”金颂说道。 “逻辑没问题，但你想过没有，八阴门中的生门是干什么的吗？”楚明反问。 金颂瞬间脸僵住。 八阴门之生门精研命相卜三大类古学说，是普通人嘴里的神棍，但在古董圈是最不神棍，预测学在古代等于现代超级计算机的存在 始皇帝身边能缺这类人吗？ 那肯定不能。 要知道晚几百年的三国，曹操有郭嘉、刘备有诸葛亮，再几百年后的唐太宗都有李淳风袁天罡，始皇帝身边的预测学强者只多不少，预测后世走向并不难。 金颂心里已接受‘南渊六艺’是真的存在，连吐好几口气道：“那枚印章的隐藏着九鼎密藏宝地吗？” “有没有，历史上也就那么有限几个人知道真相，不过重要的是，如今有一大批人认为有，那它就有。”楚明说道。 “什么意思？”金颂不解问道。 楚明把自己手头关于‘天下大会’信息补全。 金颂听到本届‘天下大会’最终目标，是奔着传说中的昆仑山去的，当即吐槽道：“咋 的，他们是古董抢太多腻了味想修仙不成？” “古来求长生，海内外人数犹如过江之鲫，他们先找到昆仑山不难理解。”楚明耸耸肩道。 “我不理解。”金颂冷笑道，“轩辕剑、九鼎、连山易、归藏易等，都是咱们祖先观自然，模仿天地万物一步步走来，耗了不少多少代凝结的文明结晶，用来当神话圣物谋长生，太侮辱人了。” 啪啪啪~ 楚明、黑子鼓掌。 金颂脸色黑沉道：“你俩什么意思？” “我们是真诚赞扬姐姐的。” 楚明解释道：“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对九鼎等物件这样理解，让我感觉到惭愧，也明白为什么古董圈，无论换什么名称，能历经几千年岁月洗礼还能存在的留有。” “俺也一样。”黑子点头附和。 金颂微微低头面色发红道：“没那么夸张，其实你们也是这样想到。” “那可不是，我和阿明一直都想修仙，踩着仙剑飞上峨眉山绕金顶。”黑子摇头道。 “不，我要去秦岭，顺便再去神农架看看。” “峨眉山有剑仙，你说的那两个毛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没有？神农架、神农架，跟神农铁定有关系，说不定留下剑谱。 ” “……” 楚明和黑子习惯性的斗嘴。 “喂喂~别太离谱了，电视剧看多了你们。”金颂冷静叫停。 楚明吐了口气，道：“总之，你家当前遇到的情况，跟蓉城程家、刘家和我家以及百年前蓉城林是一模一样的，我家穷鬼就不用说，其他三家都是大土豪，磨枪除程家还撑着，其余非死即残。” “我代表刘，他是楚，明面上整个家族内外亲戚中唯一的独苗了。”黑子指着自己和楚明面露苦涩道。 金颂当即色变，道：“我家难道是六艺传承者之一？” 楚明二人从没这方向想，闻言都愣住了。 “你们就那么看不起我金家吗？”金颂不悦道。 楚明撇嘴道：“六艺传承是值得炫耀的吗？” “这满满嘲讽口吻是几个意思？” “去他娘传承，我只想爸妈陪我成长，我爷爷也答应给我儿子女儿制作木马摇摇车，结果就因这破玩意，在七岁时一个接一个走，害我跟条没人要的野狗，十年受冻挨饿，背井离乡辗转千里。不鄙视难道还要我感动涕零，拼命继续传承？”楚明面色阴冷道。 金颂能体会到楚明的心情，小声道：“错不在传承，而是那个叛徒吧。” 第544章 丰都燕王 “若不是传承……” 楚明想反驳，根源在于传承所以才有那么多悲剧发生，然而没有切肤之痛，一切共情不过飘着，说再多也是白费口舌。 他改口道：“你还是说下，把白天那边斗输的局丢着不管，大晚上跑来阴阎殿做什么？” “你们不知道吗？”金颂问道。 “知道什么？”楚明、黑子异口同声。 “白天57号桌的比斗结果，物主给出无人鉴断正确，所以四方平手收场。”金颂解释道。 “啥玩意？”楚明皱起眉头。 “你的鉴断肯定错不了，那物件就是沈云印，物主不承认的理由是什么，信息不足无法猜测，因此我来阴阎殿试试能否迂回找出来。”金颂说明来此缘由。 楚明手指磨下巴思考没作声。 黑子说道：“你是认为物件主人出自阴阎殿？” “不敢这么想，但我总觉得这两年阴阎殿蔓延速度过于夸张了，要知道‘阴阎殿’跟他其他古玩市场没有本质区别，也是有个实体管理者在。” 金颂后退几步拿烟抖出一根咬嘴里，黑子凑近要了一根，她顺便帮忙点燃，再点燃自己的抽了口，仰头吐着烟圈。 “我也会。”黑子不甘示弱也吐烟圈。 金 颂斜眼道：“好胜心未免强过头了，我只是在思索整理念头，不是在比赛。” “男孩子就算躺进棺材也会有好胜心。”黑子回道。 “来，比比。” “比就比，谁怕谁。” 随后二人猛抽着烟朝着夜空吐烟圈，烟圈一圈套一圈往上飘。 楚明回神过来时，见十几个烟圈套一起犹如罗烟圈飘一起，无语道：“也亏得周围没有居民，不然大晚上非得吓死，以为恶鬼出没呢。” 此时，恰好一根烟结束，黑子二人同时扔也烟蒂踩灭，望着楚明异口同声道：“谁赢？” “圈数一样，下次再比。”楚明还是认真给了客观判断，而后看向金颂问道，“阴阎殿市场管理是谁？” “丰都县本地一家老古董铺，除了能查祖上在清中期从给人打棺材外，没有其他特别地方。”金颂回道。 “何时进古董圈的？” “光绪上位前该家族出现一位秀才，娶了当时丰都县三轩金石店小女儿，也不知道咋地，没几年掌柜父子来渝州拿货途中坠江而亡，因为没有男丁，女主人就让秀才分出个男娃继承香火，从那时起算是正式入行了。” ‘金石’是古时候古董、古玩、考古的称呼。 楚 明眯起眼道：“能开古董铺，在当地也算一方豪强，同姓旁系族人必定不少，秀才及其后人是如何鸠占鹊巢，把三轩收为己有？” “准确的说，是在上世纪1920，秀才五十岁出头，华夏世道最混乱时，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才正式成为三轩金石店的大掌柜，说起来他的外号你们应该听过……” 金颂再次抽出一根烟叼到嘴里，又请了黑子一根，把烟塞回裙子领口，才继续道：“丰都燕王。” 黑子一脸迷茫，见楚明目光亮堂，就问道：“你知道？” 嗯。 楚明点点头，《楚氏鉴法》是楚家历代先人写下‘日记’集合体，记载不局限于关中，天下古董圈都包含在内，有亲身经历也有听来的、其他书籍抄的，所以有些事会有初入，不懂视角互相矛盾的记载。 丰都燕王就是如此。 《楚氏鉴法》关于‘丰都燕王’直接相关有八篇，间接的十二篇。 楚明闭眼大概扫了下，挑出几处自认为的重点转述。 丰都燕王、丰都阎王、皇浦三者为同一人，都是那位光绪帝前成为秀才，名叫文新栋的男人。 其人三十岁前平平无奇，四十岁前异军突起，凭借一手修复木结 构物件，成为当地行业大佬们的座上宾，几年后又以临摹古字帖，成为如今渝东北大部分地区，一等一高手。 如果只是如此，文新栋也不会被楚氏收入那么多篇，毕竟几个州府县望的大能，别说放在全行业，就是渝州也翻不起什么水花。 五十五岁，也就是1926年农历二月下旬清明节期间，文新栋带队刨开南宋丰都县皇浦成的坟墓。 用现代协会划分等级，当年的皇浦成就是古董王，千年来行业内一直传说，其手里有一件战国时期，三足两耳圆青铜鼎，西周王赐予的巴国礼器，在东周前成为国器之一。 可惜皇浦成是盗墓贼出身，防盗本事惊人，死前留下密钥地图，明确告诉同行们自己就葬在丰都县，谁有本事找到坟头，里面随葬品随便拿不算偷。 这遗言等于是告诉全天下，进坟墓者不算贼而是自己遗世亲传弟子。 作为‘古董王’一生收藏有多少，尽管大胆放开去想象，而且拿走也不用担心皇浦家追杀，所以一时间群英疯狂涌入丰都县，盗墓贼、堪舆风水点穴等相关职业，被人们纷纷高价聘请，钱拿到手软。 然而，足足五年扫荡，丰都县哪怕一株草 都被来回翻过，皇浦成坟的一块砖都没碰到，人们怀疑被耍了，人潮逐渐褪去，几年后就再也无人问津。 往后数百年偶尔有人翻阅书籍相关记载，兴致冲冲拜访丰都县，没多年垂头丧气离开，到明末就鲜有人记起来，相关记录九成九消失，要不是皇浦成实力达到古董王标准，连一丝痕迹都会被抹去。 “他是丰都人吗？”黑子插嘴问道。 金颂也满脸好奇。 “中原世家之一皇浦氏，当年的少家主候选者。”楚明回道。 “我去，古董大世家的核心子弟，竟干起盗墓行当，太丢祖宗脸了吧。”黑子瞠目结舌道。 金颂抽着烟摇头道：“公众认知里，盗墓贼祖师爷是曹阿瞒，他不比中原世家核心子弟强吗？” “确实不需要惊讶。多说一句，阿瞒同学乃我辈楷模呢。”黑子点点头。 “你什么时候是休门了？”金颂好奇追问。 “随爵是学武的，遍及阳关阴门十六道，所以十六道统统是自家人。”黑子说道。 “当我没问。”金颂把视线转回楚明身上，道：“后来呢？” “后来什么啊？”楚明反问。 金颂一脸尽问废话的表情，道：“清朝之后有关皇浦成的信息啊。” 第545章 流动黑市什么时候开 “终清一朝，皇浦成坟在行业无人问津。” 楚明回答金颂的疑问后突然补充道：“忘记说了，皇浦成还当过丰都县县尉。” 黑子、金颂已知道皇浦成是大世家子弟，所以听到其当过县尉就没震惊。 “还有，皇浦成还是当时取得皇浦家老辈一致认同钦定为下任家主。”楚明又补充。 “你搁着坐马桶排泄？一段段的说。”金颂吐槽。 楚明耸耸肩道：“没法子，脑海里一大堆互相矛盾杂乱的信息，我也不是说书，没办法给你列前因后果，抑扬顿挫徐徐道来，你们讲究着听吧。” “切~你脑袋构造跟别人不一样，装着的图书馆是吗？想知道什么临时搜索阅览啊。” “你还真说对了，就是路痴。” “不跟你废话。” 金颂对楚明说的理由，一个音节都不信，走到旁边锻炼腿部的健身椅坐下。 健身椅锈迹斑斑，好在金颂身上的古董衣是假货，也不用很在意，她抽着烟道：“文新栋挖到的是否是皇浦成真坟，我不是很清楚，是否得到古巴国神器之一，也一样，但他实打实的，在上世纪二十年代末到解放前，是丰都县乃至周边几个州府市行业执 牛耳一般的存在，改开后其凭借以往藏起来的积累，又迅速崛起，三轩固金石店而今叫文轩阁。” “我去……大兄弟，你也是在排泄。”黑子翻白眼吐槽，话不能完整说明白，一段段的。 丰都县而今是渝州市下辖，文轩阁是该市行业前列大铺，鉴于渝州乃是西南大区行业隐形王者，文轩阁可说是当今中原世家之下，堪比十强家族实力的宗师铺。 是的，协会连古董铺都划分等级，跟鉴定师等等职业工种是一样的，初等从一到九级，之后大师、宗师和目前为止都没出现的侯、王。 总之文轩阁实力很强，黑子以前接触过分店员工吃了不少亏，现在想起来还是肉疼。 “不对，如果文轩阁是阴王殿幕后管理者，以其实力在圈内不应该籍籍无名。”楚明提出疑点。 黑子点头附和道：“我都只能听过最自由市场，然而各个地方鬼市都很自由，所以没放心上，想来很多人跟我一样。”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否则一听说是‘流动黑市’，就咱们圈里人人好奇心旺盛，不得一窝蜂涌来？”金颂说道。 “人多不好吗？”黑子追问。 金颂仰头望着繁星星 点点的夜空，嘴里吐了口烟气，后道：“天上星星那么多人，人们关注永远是那几颗。” 黑子满头问号。 “有门槛？”楚明猜道。 “是的，想进流动黑市，得赢下文轩阁设下的斗宝局而后被邀请，获得最近日期主办地址。”金颂回道。 黑子惊呼道：“文轩阁的斗宝局很有特色，三个月内五局三胜，就能拿走五局全部竞斗物件，没想到还有隐藏奖励。” “其实是二选一，等你赢下三局后，文轩阁的人就会引导你私聊，一般人都会选择拿到门票，毕竟流动黑市实在太诱人了。”金颂解释。 “那今晚这场你什么时候拿到的，举办时限多长？”楚明问道。 金颂低头眼睛望着楚明，眼皮使劲眨巴，半晌后道：“你这脑袋还真是水进得少，问出重点了。” “大姐在揶揄你脑袋坏了。”楚明斜眼跟黑子说道。 黑子跳到金颂身边，道：“你小子别想离间我和金大兄弟，我们是异父异母亲兄弟感情好得很。” 金颂表情认真点点头，意思自己只针对楚明嘲讽。 “那个乞丐都不是我，你还揪着我不放干什么？”楚明不爽道。 “还没确凿证据，所 以你还是嫌疑人。另外，中秋节你跑我那边踢擂台，搞出个场外五亿天量资金盘，作为玉玄古玩店大掌柜，我成为同行笑料，还没跟你算账呢。”金颂冷冷道。 楚明听出来金颂想讨会他赢下的物件，这是不可能的，于是立马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问题。我看你那么闲跟我瞎扯，怎么感觉你是偷渡客。” “狗屁，中秋节让你跑我店里能耀武扬威，是恰好我在丰都县取得最后一胜，否则有你好看。”金颂冷笑道。 楚明一脸不信道：“我刚到渝州那天晚上就在江红夜总会外见到你，好吗？” “那天我就约了文轩阁相关人员确定场次，如果那天你真在附近，会看到一直朝外围查看，之后下半夜我就赶赴丰都县竞斗，在萧大妹子加持下，一举获得胜利。顺便说下，我必将和萧大妹子喜结连理。”金颂说道。 “林北懒觉给你竖。”楚明针对金颂最后的竖中指。 “什么意思？”金颂听不懂刺桐方言粗话。 黑子很贴心翻译成普通话。 金颂明白意思后脸黑，转念一想现在身体还没修回男性，无所谓了。 “时间什么时候？”黑子问道。 “晚上 十一点开启，所以我才能在这里跟你们闲聊。另外本次流动黑市，总共举行三天，进去后得等闭幕才能出来。”金颂解释了楚明的问题。 “一张门票能带几个人？”楚明问道。 金颂脸上露出怪笑，伸手从胸口里拿出烟抖一根咬在嘴里，整包递给黑子，而后手指又伸入一样的地方探索。 楚明一见金颂整这么一死处，就知道要被割肉了。 作为一个专业捡漏鉴定师，吃一次亏，就跟赌徒输光家业一样失败肉疼，所以当即决定进阴阎殿。 金颂就盯着楚明看，知楚明心思，手指从领口缓缓缩回夹着手机，‘啪嗒’打开燃火，嘴里叼着烟靠近火苗点燃，接着缓缓抽了一口，嘿嘿笑道：“没有领路你出不去的。” “你在搞笑，天一亮爬到高处，以我这双史上最无敌的慧眼，别说一条出路，瞬间就能划出千万条，想出去就跟在我家里一样简单。”楚明不屑道。 “天真的瓜娃子。” “骂人是没用的。” “我可没在骂你，而是陈述事实。” “切，为了从我身上赚取不法利益，无所不用其极，可惜小爷有慧眼在，注定不会让你得逞！”楚明掷地有声道。 第546章 叫几声来听听 呼~ 金颂在废弃健身器材坐着，斜眼望着从楚明，嘴里长吐烟气，几秒后缓缓道：“你们刚才有遇到鬼吧。” “没有。”楚明果断否认。 “有。”黑子把过程转述了下。 楚明郁闷，到底谁和谁才是一伙的。 “那是文轩阁委任的，以速度见长的随爵，负责市场巡逻，身上都携带特殊药液，判断有客人危害市场就会释放迷晕，直到活动结束后才会释放。”金颂听完黑子讲述后解释。 黑子立马追问：“那晚上我们迷路是药液造成的吗？” “肯定的。我有个问题，你们没拿到门票误闯的话，应该会被迷晕而不是轻量中毒，状态只有迷糊，所以肯定是从你们离开江红夜总会就有人有意引导。”金颂分析道。 黑子在意是什么人，楚明却不在乎，一脸惊喜道：“那意味着我们有门票，不需要你了。” “是哦，那么敢问楚少爷接下来要如何找到阴阎殿真正的入口？”金颂怪笑问道。 楚明脸上一僵，转念冷哼道：“幕后放毒的是你。” “林北懒觉给你竖。” 金颂学着楚明口音，竖完中指后阴恻恻道：“要合作就那得拿出诚意，而不是以莫须有的理由想白嫖。” 学完口音粗话 还不够，金颂还把楚明几个小时前在夜总会说的话抛出来。 这回旋镖来得很快，楚明差点噎死，连喘带拍胸口，半晌后才缓和了点，咬牙切齿道：“你要什么？” “那就得看咱们楚少爷能拿出什么筹码，我看着挑个中意的。”金颂一脸胜利者姿态说道。 楚明感觉要窒息，弯腰捂着胸口。 “我不会同情的。”金颂冷笑道。 啊~ 楚明从惨叫一声单膝下跪。 金颂还是那副表情，夹着烟的手指了下身边分毫未动的黑子，道：“你好兄弟什么反应都没用有，说明你演。” “啊，阿明……”黑子在金颂话音一落地，就哭嚎着跑向楚明。 “快，快，救心丸……”楚明虚弱道。 黑子慌张解开背包。 这头。 金颂翘起二郎腿，抽着烟看着，等楚明把救心丸吃进嘴里，才开口：“哪个马戏团请你们去表演，百分百得亏死。” “不是，刚才我是在想到底谁在是幕后凶手，所以没注意到外界……”黑子急得满头大汗，给楚明推背舒缓心率，顺带解释。 “疼疼……”楚明捂着胸口喘气惨叫。 “不诚实是吧？”金颂鄙夷冷哼后道，“那就我来提条件，你不阻止我和萧妹子交往，我就 带你们进去阴阎殿。” 啊~ 楚明尖叫一声躺板板。 “阿明！”黑子吓得面色发白，跨楚明身上跪下，施展心肺复苏。 金颂拿出胸口藏着的手机看了下时间，道：“还剩下半小时就十一点了，我需要提前二十分钟过去，自己看着办。” 此言一出，楚明张开眼阻止黑子按自己胸口动作，后撇头望着金颂道：“我愿意当金家上门女婿。” “老子没那爱好，对未成年没兴趣。” “明年我就十八岁成年了，到时候……” “不要，你长得太丑了。” “那换个条件，进去后收益四六开。” “不要。” “我只要三点八，余下你的。” “还有八分钟。” “你……行，我拿三点五，你六点五。” “这就是你的诚意啊？之前在夜总会可不是这样。” “三点……三七开。”楚明还想减一点点，被金颂冷漠眼神给硬生生憋回去，拿出自认为的诚意。 金颂从健身器材站起来，道：“早点过去也好，也许能遇到几个有诚意的合作伙伴。” 说完，金颂迈开脚步。 楚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喊道：“姐姐莫走，二八开……一九开，够有诚意了吧。” 楚明一在咬牙妥协。 金颂停 下脚步，背对着语气不屑道：“你见过哪个富二代看得上钱？” 楚明挥手作势要打人，嘴里回道：“除了萧萧外，你要什么直接说吧。” 金颂闻言猛然转头，看到楚明来不及停下打人动作，顿时满脸无语吐槽：“就你这死出样，还想当我金家女婿。” “我是小孩。” “小孩了不起啊。” 金颂嫌弃一句猛然靠近楚明差点脸贴脸，把楚明吓个半死也不管，口吻严厉严肃道，“大声告诉我，你得叫我什么？” “姐……哥哥，金颂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楚明只能掐着腿，用疼痛来遮蔽自己的憋屈，改口喊哥。 金颂后退喜笑颜开，道：“多叫几声来听听。” “哥、哥哥……哥哥……”楚明妥协又不想太屈辱，就套用卖报歌的前奏旋律。 能逼楚明改口就是赢，所以金颂也不在意什么形势。 十几秒后楚明停下来，道：“够了吧。” “可以了。”金颂满意点头接着道，“就按照刚才说的一九分。” “我九你一？” “你在想屁吃。” “不是富二代不喜欢钱吗？” “巧了，我创业没靠我爹帮忙，而是留学时借着97东南亚金融风暴，攒下三百万美元回国后盘下 店铺，慢慢做起来的，所以不是富二代。”金颂扭腰离开。 楚明喊上黑子跟后头，不死心道：“五五开，否则我就出工不力。” “只要能使唤你做事，钱多钱少并不重要。”金颂态度很是无所谓。 “别忘记了，你还要靠着我的伍氏身份混大会呢。”楚明威胁。 “一码归一码，这是江湖规矩。” “啊~过分，我要告诉我姑，你欺负我。” 楚明小孩子般的气话，却让金颂脚步顿了下。 随后金颂继续移动边道：“可以，就五五开。” 楚明一听反倒不乐意，觉得大有问题，追上金颂歪头道：“你小辣椒没好医生咔嚓前，给我宝哥戴绿帽了？” “这事很重要吗？” “重要，宝哥从小爱死我姑了，要知道我姑第一次被你夺走，他一定会暴走，到时候林大宝会把账算我头上，以他实力我天涯海角无处躲。”楚明语气严肃分析。 “原来如此，那你大可放心，我还是处的。” “我不傻，好吗？” “你个瓜皮，非得我说那么明白！”金颂回头白了眼楚明道，“她和我认识时我早就遇到庸医了，我拿头跟她睡啊。” “歹势。” “说普通话。” “对不起。” “这还差不多。” 第547章 渝州太子 楚明心情很不好，耷拉着脑袋跟金颂身后。 走在最后的黑子见状，问道：“五五开也还不错，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不干净了。” “什么玩意？” “我竟然在一个女人的胁迫下喊哥哥……呜呜，我一世英明……” 楚明哭嚎着没把话说完，黑子感觉金颂气息有异样，急忙把楚明拉到自己身后护起来。 前面的金颂望着斜前方道：“这么也来了？” 楚明好奇从黑子身后探出脑袋查看。 前方三十多米，林荫小路上有个移动人影。 楚明借天上不算明亮的月光定睛一看，心里头也一阵突兀，人影是阳明都看不出底细，给出不祥判断的老大哥。 “阳老……”楚明小心的转述了下阳明的判断。 金颂闻言转头道：“你在说什么？” “你都那么警惕，为什么还怀疑？”黑子疑惑问道。 “楚明说的男的，我说她。”金颂手指着半空。 楚明二人顺着金颂手指望过去。 黑子近视，就黑漆漆环境不用指望。 楚明眯眼看了下，老大哥走的那条小路左边树梢站着个人，是一身红色旗袍脚老式布鞋盘着头发的红姐。 从红姐微点头看着下面小路动作，能看出来是在关注老大哥动向。 “不是一伙的吗？为什么一副监视样子。”楚明狐疑道。 “你们看，右边那树上是不是也有人？”黑子说道。 楚明知道黑子近视所以当没听到。 金颂不知道便转头，而后嘴角抽搐，道：“这人牛得很，站在树尖尖上，武功最少得跨过宗师门槛，而且以轻功见长。” 楚明闻言投去目光后表情无语。 他们右边十米外大榕树顶端站个男人，一颗大光头在月光下闪闪发光，难怪黑子能发现。 “监视别人行动，还那么堂而皇之站在明处，难以想象……”金颂吐槽。 楚明提醒道：“他是林大宝。” “是吗？”金颂狐疑道。 “你是近视还是不认识林大宝？” “不认识。” “肯定是近视。” “别胡说报道，你哥我是依靠视觉吃饭的。” “我听你放屁。” 在二人斗嘴中，黑子又指出斜后方废弃六楼屋顶有个影子。 二人随即仰头望过去。 屋顶长着的是个穿中山装的青年。 “不认识。”楚明摇头道。 金颂沉默了几秒，然后拿过楚明抓手里的手电筒打开直照过去。 “金掌柜有何贵干？”屋顶青年问道。 “嗯？声音比阿明的公鸭嗓好听多了，感觉柔韧和坚毅并存。”黑子 嘀咕道。 楚明回头横了眼，暂时把仇记小本本上，问金颂道：“他谁啊？” 金颂收起手电光，道：“渝州太子。” “嘛玩意？”楚明不解道。 “渝州太古庄少掌柜王氓。”黑子回道。 楚明瞬间了然。 太古庄跟蓉城程家相对应，是渝州古董圈名面上的第一大铺子，在解放前还有钱庄业务，富得流油。 据说还和两千年前篡汉建立新朝的王莽是同宗，是否真的不得而知，但是拥有一门叫‘柳叶’的鉴定术，从明末开始，就在渝州无敌手。 “太子都过来了，今晚这场流动黑市，最少得有第三祖师爷级的宝贝冒头。”金颂眯眼道。 楚明顿时来兴致，问道：“那你钱带够了吗？” “钱钱，你满脑子只有钱吗？我是来调查沈云印相关的，而这也是你需要的，麻烦认真点对待。”金颂以长辈姿态训斥。 楚明考虑到这货和姑姑是闺蜜也就不回嘴，当然了，要他道歉是不可能的。 金颂也强求，环顾四周一圈，道：“渝州太子王氓，羊城年发集团林家大少爷，老鹤组织资格最老的长老红姐，还有不知底细的老大哥……他们谁会是金呢？” “别跟林三宝得一样的病，看到是个人就猜是 不是金。”楚明吐槽。 金颂回道：“不是我要猜，而是他们同一个晚上聚同一个局里，也太蹊跷了。” “金天赐这人，你认为如何？”黑子问道。 “他啊？三秒男，不用太在意。” “睡过？” “没那回事，我雄鹰还在的时候，和他一起在东南亚和各国女孩子们深度交流过，算同船铁哥们。”金颂淡定解释道。 楚明忍不住鄙视道：“嘴里整日念叨初恋，结果都2B铅笔疯狂磨成牙签了，渣男！” “我……不跟你个小辣椒计较。”金颂不想多谈以前事就放过楚明一回。 这时，除了林大宝外，其余三人身影纷纷消失在黑暗中。 “小子……”林大宝从树上跳下来，声音落下人就到他们跟前。 楚明从黑子身后走出来，道：“不要找我，否则被人猜出来我是白天的林霄就不好了。” “看清楚了，我现在是以范无求身份跟你见面。”林大宝提醒。 楚明定睛看了下，林大宝现在的脸可就是棺材村的猪肉范，光头戒疤都不在了。 他不解道：“范无求都死了，你装成他来，不怕被人看到再嘎了你。” “谁告诉你范无求死了？” “前天胖子……不会只是失踪吧。” “真范无求 死透了，半年来我伪装这个范无求没死，只是整个假尸体扔家里。现在在你家蹲着那死胖子，应该说的是真货死或有他意，不过不重要了。”林大宝说道。 楚明点点头，又一脸冷冰冰地问道：“是不是你下毒药害我和黑子迷路的，闯入这破地方，害我不干净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大宝否认了楚明的问题，转头看向林荫小路道：“你和阳老都关住那老大哥，所以我就一直跟踪他，然后就来这地方了。” “这里是这一轮流动黑市地址。”楚明说道。 “我知道，林霄这几天就在办理这事。” “他没失踪？” “主动失踪了，因为一个月前金元宝竟然重新出山制作仿品，我觉得很突兀就让林霄调查下，摸着摸着，摸到这一轮阴阎殿举办地点。” “是金吗？”金颂插嘴问道。 林大宝闻言撇了眼楚明，无语道：“你还真不把南渊六艺传承当回事，逮着个人就说。” “别乱扣帽子，不是相关人士我才不会说。当然，不守他们规矩倒是真的。”楚明纠正道。 林大宝懒得数落翻白眼。 “前辈……”金颂双眼渴求，希望林大宝给个答案，毕竟他家正面临金的冲击。 第548章 黑心猪肉范 “什么金？”林大宝望着金颂渴求脸庞不解道。 金颂弱弱道：“就是阴阎殿这次组织者是不是金？” “那你还不说文新栋就是金，反正文轩阁是阴阎殿这种流动黑市幕后管理者，而他又是文轩阁创始者。”林大宝说道。 “他早死了啊。”金颂回道。 “那可不见得。” “光绪帝登基时他都是秀才了，算算如今也一百多岁了。” “谁规定一百多岁就必须死呢？” “不会吧。”不止是金颂，连黑子都发出惊呼。 林大宝看向楚明，道：“你怎么看？” “站着看。”楚明回道。 “你这坑娃！人从小家破人亡，辗转千里捡废品收垃圾侥幸活下来，不都得苦大仇深，谁像你这么不着调的。”林大宝一脸嫌弃道。 楚明捂着胸口叹气道：“大哥不懂了，表面上我外向开朗自信，其实内心自卑敏感，需要……” 林大宝不等楚明说完，翻白眼转头望对金颂、黑子道：“我也不是很确定，但隐约感觉那老货还活着，是不是金不好说，也可能老货就是书艺。” 本来懒得听的楚明，闻言面色严肃起来，道：“何以见得？” 黑子、金颂也是一样的疑问。 “他起势实在过 于传奇，把三轩金石铺侵吞改名文轩阁的操作还不算稀奇，毕竟自古‘田氏代齐’的手法，在各行各业都时有发生。主要是……” 林大宝顿了下，伸手摸黑子衣兜，黑子都反应过来，刚才没还给金颂那包烟就被顺走。 林大宝抖了几根派给有抽的二人，自己咬一根点燃，把烟进自己口袋，无视黑子翻白眼鄙夷，抽了一口继续道：“皇浦成的坟头，千年来引多少人自信满满去丰都，结果无一不是折戟沉沙，凭什么他一个侵吞岳父的垃圾秀才，突然就能找到正确地点，并挖出来呢？” 黑子、金颂觉得有道理点点头。 楚明却摇头道：“前提得是他真正挖到皇浦成的墓。” “是的，我之前也这样认为，白天林霄带来一个消息。”林大宝说道。 “什么？”黑子、金颂异口同声。 楚明转身就走，把二人整疑惑。 黑子作为贴身随爵，就算再想知道答案，也不得跟上楚明步伐，并问道：“你怎么突然就走了，那么空旷地方二手烟没那么明显，也受不了？” “咱们不说那秃头本人性格，我就问你，棺材村猪肉范是个什么货色？”楚明边走边说。 黑子嘴角抽搐。 猪肉范 那可是出了名的奸诈，客户买猪肉看到明明是好好的，回家一看精品掺杂普通，你回头去算账都不行，因为你看不穿手法。 据说有邻居，为搞清楚以次充好的手法，连续一个月早晚光顾，还带着放大镜，结果肉都吃腻都发现到底用什么手法。 总之，猪肉范奸诈狡猾，斤斤计较的无良猪肉贩，若不是店铺恰好紧邻人民医院家属院、三中教师小区等高净值人群，早喝西北风去了。 果不其然，林大宝抽着烟伸手跟金颂要情报费，一开口还是三千万。 金颂是有钱但不是冤大头，立马落荒而逃追上楚明二人。 “不同意价格可以砍，一个个跑路，是做生意的态度吗？”林大宝跟鬼一样速度，跟金颂不相上下来到楚明身后说道。 鬼啊！ 楚明带头发出尖叫，其他两人紧跟着，三人一起朝着老大哥刚才走的林荫小路狂奔。 林大宝跟狗皮膏药一样紧贴着，嘴里叨叨道：“这消息至关重要，可以给你们打五折。” “要不买吧，到时候咱们进市场捡漏后平分。”毕竟事关金家安危，金颂有些动摇了。 楚明提醒道：“别天真了，他是三人都想收，就算是五折也要每人支付一千 五百万。” “不可能吧。”金颂觉得不合理，毕竟嘴长在自己身上，等拿到信息后转述，林大宝没机会一份信息分开卖。 “不信你自己问问看。”楚明说道。 金颂还真就转头问林大宝，结果和楚明说得别无二致，只有三人都同意各给一千五百万，才会告诉信息。 “你留着带进棺材自己享用吧。”金颂断了心思。 林大宝脸一黑贴到楚明左键，道：“臭小鬼，你坏我生意，信不信我抽你。” “你个无耻秃驴！全国乃至全世界最大古董信息商都不敢开出的价格，你张嘴就来，好意思说我破坏。”楚明怒斥。 林大宝反驳：“事关那百年叛徒信息，我才卖四千五百万都算便宜，扔平台上翻十倍都不为过。” “是哦？那你扔啊。” “滚，我能扔吗？到时羊城林家不得跟百年前蓉城林氏一样被砍瓜切菜死绝户。” “那你说个屁。” “因为信息本来就值这价……行，我给你们打一折，总可以了吧。” “在5折基础上打0.1折。”楚明叫价。 林大宝气得光头都发黑，骂道：“你怎么不去死，心比我还黑，我请林霄调查耗费的资金都不止十五万。” “因为你 的信息不值得那价，十五万我还是看在林霄哥的份上多给了，不然就直接送你一脸口水。”楚明冷哼。 林大宝当即按住楚明肩膀停下脚步。 黑子、金颂见状立马停下来。 “听你这话，你是知道信息咯？”林大宝绕到楚明身前怼脸。 楚明表情嫌弃伸手隔开，随后还撇头道：“你这是想跟小弟我赌一把咯？” “是！”林大宝语气肯定回道。 楚明缩手后退一步，道：“行，那我说出你手里的情报，接下来三天你得给我贴身随爵，二十四小时寸步不能离。” “尽说废话，贴身随爵的规则，不就是二十小时跟着雇主。”林大宝鄙视冷哼。 “我就我没有啊。”黑子插嘴。 “长得黑就不要开口。”林大宝没好气道。 黑子撸袖子准备出手干。 楚明伸手按住提醒打不过，别等下要不到赔偿白受伤。 “看在阿明份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黑子恶狠狠丢下话退一旁。 林大宝懒得接茬，朝黑子翻了个眼皮，而后盯着楚明道：“如果你说错了，那每人支付一个亿，干不干。” “甘霖老母……”黑子忍不住一阵输出。 金颂不懂刺桐粗话，就用渝州方言喷，二人口水飞溅。 第549章 谁更黑心 “两坑货，敌人没伤到光痛击队友了。” 楚明避到一旁，用袖子擦拭脸上黑子、金颂的唾沫，嘴里骂骂咧咧。 可不就是没伤到敌人，林大宝在一旁表情淡定，目光紧追着楚明问道：“同意吗？” “你觉得自己出场费，能值一天一个亿吗？”楚明冷笑，在古董圈打赌也好，斗宝也罢，筹码讲究的是对等，林大宝分明是在欺负小孩不懂。 林大宝想了下道：“那就一人五千万。” “就以圈内塔尖工种鉴定师来算，宗师初等的出场费也不过五十万出头，你哪来勇气开五千万？”楚明驳斥。 “渝州大少爷，还有红长老、老大哥等等能人异士都来了，你还觉得本次流动黑市是那么简单吗？五千万不是出场费，而是你们三弱鸡买小命的费用。”林大宝冷哼道。 黑市本来就是古董圈边缘灰色地带，加上‘流动’两字，基本可说是‘无法之地’，捡到漏想带走，得有足够的武力，所以在特定场合里随爵才是塔尖。 “道理是没错，但你要价还是远超水平了。”楚明说道。 真难缠！ 林大宝心里嘟囔着，做出妥协道：“一人五百万。” “一百五十万。”楚明 回价。 “大爷的，这不是在刚才我五折基础上砍一折，你不如让老子给白干好了。”林大宝愤怒斥责。 “跟你不同，我要脸。”楚明摇摇头接着道，“三人共计给一百五十万。” “干！”林大宝觉得自己再待下去，明年今日就将是自己气死一周年的忌日，当即转身就走。 “看看，这就是文武同修的宗师，跟一个新人小孩打赌就够丢脸，半途还害怕赌输找个借口仓皇逃走。”楚明摇头叹气。 黑子立即打配合，道：“中原世家以下十强势力之一的年发集团原总经理，羊城林家当代大少爷，竟会害怕不满十七岁周岁的小孩，也不知道圈里人知道会怎么想？” “华夏古董志，华南大区羊城必会记上一笔，让百年、千年乃至万年的后代们，都能看到先人的风采，想来那时候，无论这位先人做过多少出彩事迹，孩子们也只会想到他被小孩子吓走的事，以此来激励自己……”楚明嘘嘘不已地补充。 金颂在边上一脸同情，到底谁才更奸诈，林大宝要钱，楚明是直接刨祖坟。 要知道，在古董圈声誉可以跟钱划等号，然而楚明意思不仅要败林大宝活着的名声， 死后万年都不放过，一旦谣言传开造成既定事实，那林大宝后代无论怎么努力也洗不掉，除非自绝于古董圈。 可说话回来，华夏人上至庙堂，下至市井谁不想博个香火传万代。 前方。 林大宝折返回来，脸黑如锅底。 黑子吓得赶紧挡在楚明面前。 “以他实力，你上也只是螳臂挡车，没关系的。”楚明伸手把黑子扒拉开。 林大宝凑跟前又一次怼脸，这次楚明没割开，笑呵呵道：“斗吗？” “斗！”林大宝回答简洁，接着阴恻恻道，“来日方长，落我手里那天，我要你千百倍奉还。” 楚明吞咽口水，寻思着要不输掉打赌给钱？ “害怕吗？早干么去了。”林大宝冷笑。 有道是佛争一炷香，人要一张脸。 楚明瞬间丹田火焰熊熊燃烧，伸手把林大宝脸推开，道：“文新栋是皇浦家安排打在丰都的楔子，想找到皇浦成带进坟墓的西周诸侯之一的巴国神器之一，虎啸三足两耳青铜鼎，坟不是他找到的，而是……” 林大宝面色大变，让旁边围观的黑子、金颂二人喜上心头。 “坟是皇浦家找到的，而且不超过二十年。另外，有人捷足先登带走铜鼎， 所以皇浦家就让文轩阁出面筹办流动黑市。” 楚明掷地有声接着道：“因此我大胆猜测，如今的文轩阁已不是文新栋的文家执掌，而是皇浦氏，疑似文新栋还活着，不过是有人假扮用来迷惑外人。” “嗯，这就是说得通了，一两年时间，流动黑市从丰都一县迅速蔓延整个渝州。”金颂惊呼道。 黑子随着楚明讲述认真思考，此刻点点头道：“设计那么高的门槛，也是为了筛选没实力的，毕竟能先一步找到皇浦成坟墓的人，实力绝不简单。” “我输了。” 林大宝很干脆认输，神情没有失败者的失落颓废，而是很疑惑，皱眉道：“我让林霄蹲了一整个月才搞到点信息，还不如你的全面，所以我想知道你的信息从而何而来。” “这里藏着一座古董图书馆。”楚明指着自己脑袋。 林大宝挑眉头道：“麻烦说人类能听懂的语言。” “楚氏在关中同行上不得台面，但是有个好习惯喜欢记录，历代都如此，而且都被保存下来，我脑海里有关皇浦成的信息有很多篇章，再结合你、金大姐刚才道出的信息，做了合理的推断。”楚明解释道。 林大宝有些不信， 古董圈或者说整个华夏，到处是还记小本本的人、团体，楚氏不算特别。 楚明补充道：“我家十年前户口本快死光，没人添加新信息，所以我在基础上加十年的确定时间坐标。” “你都搬出楚氏惨剧给自己言论注脚，我哪还脸质疑。”林大宝摇头叹气道。 “服气就服气还非得找理由，只会更加凸显你的虚伪。”楚明鄙夷道。 “行，接下来三天我给你当贴身随爵，不过有个事得事先声明。” 林大宝又凑到楚明面前，郑重道：“所有收益我要分一半。” “歹势，我刚和金大姐有约五五开，所以你得额外投资加入，看在我们有可能是亲戚份上，给你个优惠，支付一百五十万，我们勉强让你加入。”楚明说道。 林大宝闻言眼睛瞪得滚圆，道：“你个兔崽子，这是要把我骨头都吃干净才罢休。” “不，大哥您想想，连渝州太子都亲临本次流动黑黑市，说明那尊战国青铜极可能出现，祖师级的宝贝，别说一百万五十万投资金，加个零都不亏啊。”楚明分析道。 林大宝冷哼质疑：“你又何等何能，在数十位大师乃至宗师面前，抢先鉴定出来那尊宝贝？” 第550章 大人物驾到 “我姓楚霸王的楚，单名是明日之光的明，合起来暗示我是未来古董圈的霸王，即是百年后第一尊古董王！”楚明挺起胸膛自信满满。 林大宝挖鼻口朝楚明脸上弹鼻屎，并嘲讽道：“就你也配！” “那就是谈崩了，出发。”楚明也不介意转身迈步。 黑子、金颂紧跟着。 林大宝慢了几步才跟上。 四人在林荫小路上走了一端，队伍最后林大宝开口道：“一百五十万我投了。” “范大哥是觉得楚明未来必称王？”金颂好奇询问。 林大宝摇头道：“不是，我是觉得一百五十万从收益扣款，如果真有收益多少能赚点，如果没有的话，就欠着呗，反正臭小鬼也没能力找我要。” “不管范无求还是林大宝，都是抠门贪财鬼，也就大兄弟才会有闲心询问。”黑子跟在楚明身边摇头晃脑道。 金颂瞬间哑口无言，自己就不该多嘴。 “那块黑炭，再侮辱我名声，我抽你了。”林大宝不爽威胁道。 黑子指着楚明道：“阿明铁口直断的，有事找他。” 楚明无语，自己都当哑巴了还能受牵连。 这时，前方出现亮光，楚明停下脚步。 其他三人也纷纷停下和他并排站着。 “打从发现迷路到现在将近两个 小时，第一次看到人类文明结晶，电灯！我有点想哭。”黑子红着眼道。 “谁说不是呢。”楚明感慨道。 “你俩是瞎子吗？那能是电灯。”林大宝鄙视道。 黑子狐疑从背包里拿出望远镜查看，结果很无语，自己刚吐槽完金颂就被打脸。 望远镜里显示，光源不仅是灯发出来的，而且是很大，开矿才会有使用的超级功率灯。 他把情况转述，顺便阴阳一嘴林大宝。 “我说的不是电灯，而是超级大功率电灯。”林大宝辩解。 黑子手肘推了下楚明建议道：“看着脑袋就不正常，没什么用处还会是拖累，开除吧。” 楚明不语。 他不需要望远镜也能看清楚百米外场景。 灯源周围是一片被挖出来的山体，外围植被茂密，形成一个天然半封闭场合。 那么很显然这就是‘阴阎殿’所在地，既是三天时限的流动黑市。 “别人的黑市，恨不得在黑漆漆的场景下进行，整怎么大的灯光是何意？”金颂皱眉道。 “怕尔等凡人被吓到。”林大宝说道。 楚明三人都不接茬。 嗡嗡…… 天空传来异响由远至近，四人齐齐抬头。 这是一艘国内比较少见的飞艇，从东北方向飞来。 “彩虹色，下面托着的吊 舱面积不小，但窗户全遮蔽看不清细节。”黑子架着望远镜说道。 “近视眼就是有望远镜也救不了，还是让大爷看看。”林大宝抢过望远镜查看。 黑子气得想打人。 “哦吼，皇浦氏所有。”林大宝说道。 楚明狐疑道：“上面只有个海星标记没有任何文字，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视力真他娘好，乌云密布黑漆漆，还在百米高空，你竟然能看出来巴掌大的海星集团商标。”林大宝嘟囔道。 “海星集团吗？”金颂皱眉道。 “什么来头？”黑子横移到金颂身边询问。 金颂保持仰头追着飞艇解释：“起于上世纪二十年代东南亚小当铺，如今业务涉及银行保险、证券、棕榈油、物流等多个行业，不过只是在幕后成立子公司、机构投资，并不直接下场，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我在暹罗国留学意外知道其存在，但不知道竟然是皇浦氏，不过也不意外，毕竟是中原世家之一，不说古董藏品，光是金银这种全世界硬通货的千年积累，在咱们国内普通人吃饱饭时，他们到处投资跟玩似的。” “你小子满嘴酸味。”林大宝说道。 金颂刚才多嘴吃亏现在不想接茬。 黑子帮其反击：“说得好像你不嫉 妒似的，作为中原世家之下十强，会不想更进一步？” “你个黑炭懂个屁。” 林大宝把望远镜还给黑子，接着看着楚明侧脸道，“中原世家每一家，都掌握着源头技术，可以说是春秋战国诸子百家直系传承，早已形成特殊壁垒，不是你想取代就能取代。我说得对吧，小子。” 黑子、金颂低头望着楚明。 “确实是。但你们干什么都看着我，诸子百家没有叫楚子的大佬，我没掌握特殊传承没能力取代他们。”楚明错愕道。 “装傻！我们是想问，你还有信心称王……哦不，是接下来三天，你还有自信在大世家核心子弟面前，抢先鉴定出那尊战国青铜鼎吗？”林大宝问道。 黑子二人点点头。 楚明再次仰头，望着在灯源上方停下的彩虹飞艇，道：“就因为皇浦家有人来了，我就失去信心？也太瞧不起未来古董王，楚杜天！” “楚杜天，你？”黑子三人异口同声。 “对啊，八阴门之杜门百年唯一天才灰鉴师之关中山马台村楚明……名称太长，我怕同行们记不住，给缩减了下。”楚明解释道。 “他平常都这么癫的吗？”金颂好奇问道。 黑子点点头又摇头：“今晚癫得更厉害，看来是被皇皇浦 氏吓到了。” “理解，理解。”金颂恍然点头。 林大宝看着楚明道：“要吹牛也吹大点，就叫楚霸王，这样就能压他们一头了。” “霸王之称，只有我华夏千古第一大力士项羽有资格拥有，俺不能僭越。”楚明认真脸摇头道。 黑子、金颂望着楚明嘴角抽筋。 林大宝呵呵道：“原来你是有自知之明的啊。” “别废话，灯灭了。”楚明指着百米外的灯源处。 黑子三人立即望过去。 “不是吧，开灯是为了引导皇浦家的人？”黑子咋舌道。 金颂回道：“楚明不是说了，现在执掌文轩阁的是皇浦家，排场大也是正常的。” “我的意思是，说好最自由的市场，结果还是有上下等级，高贵低贱之分。”黑子盯着飞艇及之下鄙夷道。 “不服气？挖皇浦家老坟头，最次找到文新栋的墓刨了。”林大宝建议。 楚明三人其转头。 林大宝摊手道：“我说错什么了吗？挖坟也是捡漏啊。” “我不想死。” “小弟建议范大哥下次别建议了。” “死秃驴，什么臭水沟想法。” 黑子、金颂、楚明三人同时回林大宝。 嗡嗡~ 天空又一次传来异响，把几人目光给吸引过去。 “好骚包啊！”黑子惊呼。 第551章 霸王请冷静 天空飞来一架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腹部安装灯光，从下往上照射，机身白底色，写着‘成王非我愿，实力所致尔—姬宇。’。 “中原世家之姬家，据说是黄帝直系血脉。”金颂说道。 “黄帝的后代满地都是。”黑子低头扫身边所有人一眼道。 林大宝摇头道：“我乃炎帝血脉。” “有什么狗屁区别，非得跟我唱反调。”黑子骂道。 “歹势，跟你们不一样，吾乃兵主蚩尤的血脉。”楚明说道。 “废话，黎民百姓的黎，指的是九黎部落，首领蚩尤和黄帝、炎帝并称华夏三祖。”林大宝臭骂道。 楚明反击：“你懂什么，兵主称号更帅！” “必须是黄帝，无需别称，光辉万丈。”黑子冷哼。 “我炎帝不差一丝！”林大宝驳斥。 金颂很无语低头道：“你们不知姬宇是谁吗？还有闲情斗嘴。” 楚明三人摇头。 “十三岁，三个月前在泰山封禅，武力、鉴定、变戏三法合一，打败九名前代宗师，如今位列姬家十强，而众所周知，姬家十强是家主候选者，亦是家族掌握实权的十长老。”金颂说道。 林大宝错愕道：“我就卖猪肉半年，世道就出现这么大的变化？姬家后代俊秀都冒 出头，那其他家……” “嗯，我猜刚才飞艇上的皇浦家成员，也应该是同等实力。”金颂接下话头。 黑子很担心的看着楚明，楚明明确想称王，那么各大家后起之秀都将是对手，路注定不好走。 楚明望着逐渐朝飞艇靠拢的直升机，道：“老祖宗说无三不立。既然两大世家子弟来了，那么第三个应该也不远了。” 话音刚落，他们面前半空飞过个滑翔伞。 金颂定睛一看，咋舌道：“你小子真是乌鸦嘴！风家风仙。” “实力如何？”黑子关心道。 “跟前面那个几乎无差别，不过现在已二十一岁了。顺便说下，他在海外买下个岛屿，各族美人玩个遍，男女通要。”金颂解释。 黑子闻言眉头紧皱。 “这么隐秘的事，你从哪儿得知的？”林大宝问道。 金颂歪头小声道：“我差点上了那座岛屿。” “你玩得挺开的。”林大宝意味深长道。 金颂狂翻白眼，早知道不说了。 这时，楚明听到背后脚步声便转头。 其他三人见状跟着转头。 之前他们走来的地方，有个身穿灰袈裟的小和尚。 小和尚双目半阖，右手持掌印左手捻佛珠，嘴里念念叨叨，走路四平八稳。 大半夜，黑漆 漆的林荫小路，乍一看满吓人的。 转眼间，小和尚来到四人跟前。 黑子、金颂、林大宝都双手合适微微躬身作揖。 小和尚不做停留径直走着。 站在最右边的楚明，等小和尚来到自己跟前，问道：“师傅，大晚上要去抓妖？” 黑子三人脑袋宕机，楚明这话也能问得出来？ 却见小和尚停下脚步，微微侧身仰头，清秀稚嫩的脸庞露出祥和微笑，道：“施主身怀大龙，他日必大放光明。” “嗯，这事我一直知道。”楚明点点头。 左边三人有点晕眩，知道楚明自信，但没想到能自信到这程度，要知道…… 楚明盯着小和尚，道：“师傅佛光不盛，仙骨倒是生辉，我觉着要不还俗去丰都县找个地方修仙？” 小和尚面色为变，道：“贫僧乃汉水大金寺明堂沙丘明尘，斗胆请问施主名讳。” “关中山马台村楚明。”楚明面色郑重回道。 “有缘再见。”小和尚行了个礼，而后继续往前走，嘴里念的是金刚经。 “师傅，慢着走！”楚明小碎步追上道，“我与你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你免费带我进明堂，如何？” “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和尚回道。 “我可去你的，大金寺明堂和尚什 么时候会念经，你个假秃头。”楚明冷哼道。 此言一出，小和尚手里的佛珠串往地上一摔，仰头怒视楚明道：“艹你奶奶的，干么要破我心境！” “你有个屁心境，我鼻子都闻到你身上烤肉味，掐指一算不超过两个小时。”楚明驳斥。 “……” 两人叉腰指着对方骂起来。 这头。 黑子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这真是大金寺明堂少堂主吗？”金颂咋舌道。 黑子扭着僵硬的脖子，问林大宝道：“你也是和尚，发表下看法吧。” “发表个屁，我他娘的就是真假和尚。不过，楚明这小子是真神经，明堂少堂主都敢掐，不怕和尚们过来把他分尸了。”林大宝颤声道。 古董人都是知道，大金寺明堂里都不是正经和尚，全是古董阳观阴门十六道大佬们度假雌伏地，地位超然，连中原九世家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明尘身为少堂主，江湖份量比肩中原世家确定的少家主，别说是骂人祖宗、祖师爷，瞪一眼都要遭殃，楚明真是胆包天了。 “怎么感觉他可比霸王还霸王，脑壳坏了。”金颂感慨。 黑子、林大宝点点头。 这时，楚明做出黑子三人吓得头皮掀飞的动作，手掐着小和尚脸 颊。 “阿明！” “霸王请冷静。” “小子，算我求你，我给你当三年贴身随爵，你赶紧收手给师傅跪下道歉。” 黑子、金颂、林大宝三人同时开口。 楚明没听到一样，瞪小和尚怒道：“你怎么变成光头了！” 小和尚嘴里发出‘呜呜’叫。 “还装哑巴？！”楚明喝道。 “你那么用力掐着圣僧，人圣僧怎么说话。”黑子急得直跺脚提醒。 金颂咬牙道：“林大哥出手吧，把楚明打晕咱们连夜送上大金寺给明堂堂主，也许咱们三人罪责就能减轻，死得不那么难看。” “也只能出此下策，希望明堂师傅们别连累到咱们的家人。”林大宝说着走上前。 黑子伸手挡住，道：“不行，阿明以你们说的方式进大金寺，骨头渣都剩不下。” “都这时候还想着保护他！就他畜生行为，送过去咱们三人也得陪葬，不过是求个死得全尸别连累家人而已。”林大宝呵斥道。 黑子摇头寸步不让，道：“我死前阿明不能死，这是贴身随爵的规矩。你也是阿明的贴身随爵，虽然只是三天，但也不能坏了规矩。” “我不是他贴身随爵，我来动手！”金颂迈开双腿。 “你敢！”黑子转头目光猩红呵斥。 第552章 圣僧他哥 黑子犹如一只发疯的黑豹，让金颂胆寒而止住脚步。 林大宝又受限于‘贴身随爵’规则，也没动身。 仨人就这样僵持着。 几米外。 楚明依旧双手掐着小和尚脸颊，把人给掐得红彤彤，大眼睛委屈巴巴。 说起来，小和尚今晚才刚十五周岁还是个孩子，身份背景强得一塌糊涂，比肩中原世家家主继承人了。 因此，圈中凡是认出来，绝无可能怠慢更别提动手了。 楚明简直冒天下之大违。 当然了，这只是旁人视角。 在楚明眼里，哪有什么大金寺明堂少堂主明尘和尚，张嘴唾沫直喷小和尚脸上：“到底为什么失踪，怎么又变成假和尚了。” 小和尚眼角溢出圆滚滚的晶莹泪珠，也不知是被楚明唾沫脏到，还是委屈，总之就是哭了。 楚明却毫无怜悯，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 “哥哥。”小和尚终于开口了。 “哥哥？”远处黑子三人异口同声。 “你们一直吵什么！”楚明转头瞪三人道，“我有弟弟很意外吗？” “当然了。”黑子说道，“他可是未来明堂堂主，又是一尊享誉业界的明知或明了大和尚，地位比肩协会会长。” “不止，应该是中原世 家家主，甚至隐约高一点。，”金颂补充道。 “没错，毕竟明堂汇聚全国各地懒惰英才，放出来可都是一方大佬，统领者必然地位超然！”林大宝点点头。 如果楚明真跟小和尚的血缘兄弟，不说在业界横着走，至少是大势力座上宾的等级。 “难怪那叛徒一直不敢动你，原来你是未来明堂的哥……本以为我们都是天煞孤星，在业界以草棍身份一步步往上走……不对！” 黑子本来越说声音越颓废，突然就想起楚家户口本他是看过的，百分百独子转而喝道：“你有个屁的血缘弟弟。” “没有吗？”金颂、林大宝询问。 “嗯，他手里的户口本只有一页户主。”黑子肯定点头。 随后和其他两人望向楚明。 “叫哥哥就一定要有血缘吗？半个小时前我不才被金大姐强逼着喊哥。” 楚明白三人一眼，转头继续朝小和尚怒喝。 小和尚，是五年前跟他一起捡垃圾的同伴，哑巴无名。 当时他路过丰都县和无名偶遇，相处三个月无名突然失踪，以为掉长江，他发疯一样的找，找不到，差点羞愧投江自尽。 “我是在大金寺长大的，去丰都县入世修行，修闭口禅， 正好和哥哥你遇到，临走时我在涵洞内留下纸条，十五岁生日我会再下山修行，会到丰都县找你。”小和尚解释道。 “纸条？”楚明满脸疑惑，仔细回忆也没发现。 “那天雨太大我怕弄湿，就塞在你睡觉时那面砖墙第三层砖缝，和你塞进去的钱放一起。”小和尚补充道。 楚明一下想起来了，当时跳江前一秒想到父母还没找到就收起轻生念头，回涵洞收拾离开伤心之地，从砖缝取钱时确实有异物掉落，因看到不是自己的，心情有太差懒得捡直接走人。 “是哥粗心大意了，下不为例。”楚明回神手松开小和尚的脸颊，改为轻轻拍拍，企图给抹掉自己把人掐红的症状。 小和尚没跟他计较，抓起扔地上的佛珠串挂在脖子上，道：“贫僧走了。” “你给我站住！”楚明喝道。 小和尚停下脚步背对着道：“你都爽约，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这不是没发现纸条吗？” “那是你的事。” “对不起，我错了。”楚明诚恳道歉。 小和尚这才转头，大眼睛扑扇着冲上来抱住楚明，道：“哥，我好想你，只是大秃驴不让我下山……呜呜……” 五年前的小和 尚虚岁才十岁，被师父赶下山一路饥寒交迫，孤苦无依，终于在丰都县遇到比自己大一点友善的楚明，过了三个月最幸福开心的日子，一直记在心底抹不掉。 刚才以为楚明故意失约不去丰都县生闷气，现在是本性，抱着楚明哭个不停。 楚明也开心，手拍着明尘光头。 黑子见状知道不用死了，终于松口气走过来。 半晌后。 兄弟两分开。 楚明问道：“上回修闭口禅，这回修什么呢？” “也是闭口禅。”明尘回道。 “上次不合格吗？”楚明追问。 明尘点头嘟嘴道：“五年前老秃驴和他的弟子们，说你破坏了我修行，就强行把我带回去关禁闭，五年来都没人跟我说话，我想着要下山赴约就偷溜出来。” 此言一出。 黑子三人转身就跑，楚明也不例外。 “站住！”明尘追着喊道。 四人反而跑得更快。 “哥要是丢下我不管，我就跟老秃驴说是你勾引我下山的。”明尘威胁道。 此言一出，跑得最快的林大宝折返把楚明架起来，送到明尘面前。 黑子、金颂也赶回来。 毕竟明尘要真是跟明堂堂主说，自己下山是楚明勾引的，四人谁也别想活。 楚明伸手按住明尘的光头，命令道：“现在立即马上回大金寺。” “不要。”明尘拒绝。 “我叫你哥，给你磕头了，我等四人肉体凡躯扛不住那群假秃瓢几招，你赶紧回山吧。”楚明哭着哀求。 “圣僧，我等不想死啊！”后面黑子三人并排站着躬身行礼恳求。 “大金寺出了个叛徒，我这趟下山除了跟楚明哥哥见面，还有找叛徒。”明尘说道。 楚明眼泪一下就断了，黑脸道：“叛徒干你个关禁闭待罪在身的秃驴有毛关系啊。” “有，他盗走了战国尊鼎。”明尘说道。 “什么鼎？”楚明四人异口同声。 “西周王室赏赐给诸侯之一巴国的礼器，别称巴国三羊鼎。”明尘回道。 林大宝当即上前把楚明顶一边，面向明尘弯腰抱拳郑重道：“小生愿为圣僧，效犬马之劳。” 这边，楚明稳住身形，指着林大宝臭骂：“好歹是文武双修的宗师，能要点脸吗？” “小生亦是。”黑子、金颂上前和林大宝并排行礼。 “你俩……”楚明气得手指狂颤抖。 黑子三人齐齐转头，道：“还不赶紧过来拜见圣僧，贡献一份力量，愣着做什么。 楚明回答是竖中指。 第553章 瘸腿蛤蟆 三羊鼎是明堂的，黑子三人是万万不敢打主意，此间讨好明尘，不过是想出一份力，然后找明堂要奖赏。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人活一世利益悬头。 楚明生气的理由，是三人也不搞清楚就乱许下承诺，要是那叛徒武力值宗师高段，三人帮一起加上小和尚明尘，都是去送菜。 “死开。” 楚明走回去把黑子三人顶开，面向明尘道：“叛徒法号是什么？” “明向。”明尘回道。 “小生鲁莽，望圣僧饶恕。”黑子三人默契抱拳后退。 楚明撇嘴道：“别理那三怂货，你给听清楚了，我以哥的名义命令你，哪来回哪儿去。” “不要，三羊鼎必须回归明堂。”明尘倔强道。 楚明气得扬手就给明尘光头来一掌，打得乓乓作响。 明向俗家名叫慕容向，武力、变戏法、看相寻穴、修瓷、书法画艺、所有品类鉴定都擅长。 当代古董圈明面上唯三无限接近古董王实力，被誉为‘黑神侯’的宗师泰斗。 明堂堂主都不见得打得过，因为慕容向本家，在潘家园开有‘云海’古董铺子，综合实力排名前十，同时在海外还有高级拍卖行，资金十分雄厚，传说财产超百亿美金。 总 之，明尘要是把人惹怒了，死了也白死。 “圣僧请三思。”几米外黑子三人又默契一拜。 楚明肯定不能放着异父异母亲兄弟明尘自己一个人找叛徒，那么他们三人也必然被卷入，到时候得一起被慕容向给宰了，他们不想死只能恳请。 明尘转头望向百米外陷入黑暗的山谷，道：“我听说三羊鼎会出现在这次流动黑市，错过就没机会了。” 楚明在后面手按住明尘光头，道：“消息从哪儿来？” “老秃驴说的，我亲耳听到的。”明尘回道。 “你不是被禁止和外界交流，怎么能听到。” “老秃驴和来给我送饭的大师兄在洞外交流，我听到的。” “小生愿为圣僧效犬马之劳。”黑子三人凑近抱拳鞠躬道。 三个老江湖品味出来，明堂堂主和大弟子交流是故意让明尘听到的，也就是抓叛徒不是明尘一个人干，那么风险大.大降低，可以出个力，事后找明堂要好处。 楚明转头嫌弃道：“在出家人面前，麻烦你们稍微遮挡自己内心的丑陋。” “楚施主不懂，小生心底一直很坚定，甘愿为圣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金颂说道。 “俺也是。”林大宝附和。 黑子紧跟着 道：“阿明，你了解我的，我一向是个硬汉，对于叛徒零容忍！” “我吐你们三一脸陈年老痰。” 楚明鄙夷冷哼，转头轻拍着明尘和尚的光头，道：“这些年除修闭口禅，还学过什么？” “老秃驴说，修法门要专精，闭口禅还没修成功就没接触其他的了。”明尘微笑回道。 楚明伸手掐明尘左脸，无语道：“啥都不会就想下山抓叛徒，还有脸笑。” “哥会帮我的。”明尘扑扇大眼睛道。 “不要以为你是未成年，我就不敢打你。”楚明黑脸威胁。 “你不正打着。”后方林大宝吐槽。 楚明松开明尘转身，来回扫视黑子三人。 三人认为他在点兵选将，齐齐挺起胸膛，齐声道：“小生甘愿……” “闭嘴！”楚明喝断三人道，“你们还没看出来啊？综合信息来看，明堂那帮假秃驴明显在算计咱们四人，亏你们能笑得出来。” “知道，但是明堂事后肯定给报酬，以明堂的能力，给七位数珍宝级没问题。”林大宝说道。 其他两人点头。 楚明冷笑道：“那块黑炭先不说，你两土豪缺七位数价码吗？” “家大业大，到处缺钱啊。”金颂苦笑道。 “去死。”楚明 一个字不信。 “我被年发集团无限期停职，缺钱缺得想去挖坟。”林大宝摇头叹气。 “滚，十几年来你也没停止挖过。”楚明斥责。 “你就别生气了，不说拿到七位数价值的古玩报酬，让明堂欠咱们一次人情，不就可以不要条件上山进庙吗？”黑子说出为什么积极的缘由。 楚明瞬间惊醒拍手道：“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你蠢呗。”林大宝嫌弃。 “死开。” 楚明伸手揽过身边明尘的脖子，另外一手撸着对方光头道，“这小秃驴害我没法冷静，才没想起来无法以金钱衡量的报酬。” “你找补借口太粗糙了，连我小外甥的不信。”林大宝嫌弃道。 “你有个屁的外甥。” “重点是小。” “别吵了。”黑子走上前拿着望远镜观察前方山谷道，“刚才我就一直觉得好像什么，大宝哥话提醒了我。” “我提醒你什么？还有别暴露我身份，要叫范哥。”林大宝走上前和黑子站一起道。 “好的猪肉范。”黑子回了一句转头跟楚明道，“山谷连同周围环境来看，好像一只瘸腿蛤蟆。” “没文化，在风水学上叫三足金蟾，葬棺宝地……等下，你是说山谷是一座 坟？”林大宝话说一半惊醒，抢过望远镜查看。 楚明好奇搂着明尘脖子走上前，他实力好无需望远镜能凭借肉眼观察。 “还真是一只瘸腿蛤蟆。”明尘惊呼。 “圣僧被关禁闭也是有好处的，不用跟某人一样看电视把眼睛看出毛病。”楚明说道。 “阴阳谁呢。”黑子骂了楚明一句，认真脸提建议道，“鉴定下？” “这里有个本地土着在，还要我费力气作甚。”楚明撇头望着最左边站着金颂道，“金大姐，劳烦给个解释吧。” “叫哥。”金颂冷哼。 “金大钟哥，麻烦帮小弟个小忙，好不好呀~”楚明用贱贱的语气请求。 金颂要的是精确称呼，态度什么的无所谓，伸手要过林大宝的手里望远镜。 “不给，看风水点穴我不懂，但挖坟绝对是专业的。”林大宝拒绝。 呼~ 楚明吐了口气，从自己背包取出望远镜。 黑子抢过去就往自己眼睛上架。 “怎么地，你也会挖坟吗？”楚明无语道。 “不会。” “不会就给专业人士。” “莫急。” 黑子怕楚明真生气，赶紧把望远镜递给金颂而厚道：“我确认过了，蛤蟆那条缺失的腿所在位置，栽种的是无患子树。” 第554章 天才黄豆豆 楚明一听黑子的话，朝山谷望过去。 山谷缺口向东北，如果当成坟头，那么西南就是三足金蟾缺脚的地方，确实种植一片无患子。 民间传说无患子可‘避邪镇鬼’，深得古人喜爱制作成各种法器、物件，在古董圈属于杂项大类，价值从一毛不值到无上限。 眼前这批从树高低可以推测，不到五十年。 “会不会是换腿了？”黑子猜道。 楚明撇头看向金颂，道：“请问那位本地土着，有什么想法？” “叫哥。” 金颂走过来把望远镜递给黑子，指了下自己刚才站位。 黑子接过望远镜道：“你不敢去圣僧右边吗？” “废话，除了你家发癫掌柜，谁敢跟圣僧无理。”金颂翻白眼。 黑子嘿嘿笑让出位置。 “确实是一座坟，据说主人是元宋交际某位官老爷。”金颂站定望着山谷说道。 “据说吗？你这本地土着，古董圈从业者当得也忒不专业。”楚明吐槽。 金颂耸肩道：“百年前被挖开的，出手之人是皇浦、风、姬家联合，我一小小地区制假大王的小儿子，哪有资格窥探。” “那怎么看来，彩虹飞艇、直升机、滑翔伞接二连三出来不是巧合啊。”楚明眯眼道。 “我只知 道渝州有座坟墓是三家联手挖的，也不敢确定是眼前这座，但你的话倒是证实了。”金颂说道。 左边林大宝放下望远镜，道：“我知道彩虹飞艇坐着什么人。” “什么人？”楚明三人异口同声。 “海星集团副总裁，大中华区域总经理。”林大宝面色凝重道。 楚明追问：“实力几何？” “跟姬家姬宇、风家风仙一个水平，年纪二十七。” “好大。” “大吗？”林大宝冷哼转头看着自己左边架着望远镜的黑子道，“有人二十三岁还一事无成，而有人二十三岁就踏进宗师，擅长鉴定青铜、铁器、玉器，还会修复帛书、竹简和字帖古画。” “靠，人是中原世家核心子弟，而我从小死爹妈，还被外公当作沙包锤炼，能比吗？”黑子不服气道。 “巧了，其十八岁前跟着瞎眼捡垃圾爷爷生活，偶然踏进古董圈一路砍瓜切菜，23岁前拿到宗师登记证书，不是其非得拿，而是协会想当牌面打广告，之后才被皇浦家接回去，身份得以曝光。据说这是皇浦家锻炼后代的方法，从小放进底层，等三十岁踏入大师级后再接回家族。” “下次重点先说，亏得黑爷还蛮有自信的。”黑子颓废 道。 金颂手肘推了下楚明道：“黑子没办法了，你不用气馁，一样都是从小捡垃圾，十七八岁出道，肯定还有机会超越。” “滚。” 楚明横了眼，然后问道：“叫什么名字？” 众人在反应过来，林大宝从头到尾都没提名字，怀疑是编故事。 “在民间闯荡的名字叫黄豆豆。”林大宝说道。 “原来是黄豆豆！”金颂惊呼。 黑子一下精神起来，道：“黄豆豆被誉为当今四十岁以下中青年中，最有可能成为封王前十之一，我比不上是正常的。” “你才23岁又不大，都不挣扎下啊。”林大宝无语，黑子跪太快了。 黑子冷哼道：“自古以来，有哪个只会武功的古董王。” “那就立志成为随爵巅峰，武王！” “再看吧。” “没出息。” “你有出息你去啊，才三十五岁机会大.大地有。” “我有说不去吗？”林大宝叉腰高声道，“挖坟王我当定了。” “无耻！都不敢在黄豆豆擅长的领域发起挑战，好意思大喊大叫。” “小声点，宗师之前靠个人努力，宗师之后全靠资源堆砌，咱这种小家小族的，在中原世家面前就跟蚂蚁一样弱小，怎敢挑战。” “你好歹还有个 林家撑腰，而我内外家族亲戚，就剩下个老舅和楚明那癫货，别说武王，武宗都只能做梦。”黑子叹气道。 “你这木脑袋，我是借你口说给某人听的。”林大宝终于忍不住说出内心想法。 这头本来在思考其他事的楚明，闻言搂明尘肩膀道：“弟弟，哥哥们这辈子也就这样的了，希望你努力，将来把皇浦豆豆、风仙、姬宇等等一众王候选者击败登顶。” 明尘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疑惑，道：“可三位哥哥看的是你。” 楚明一愣转头，黑子三人目光闪闪发亮盯着他。 “你们有毒啊，我他娘一天煞孤星，哪来的本事能跟那群土豪贵族子弟斗。” “你刚才可不这样说。”黑子三人异口同声。 “那会儿年轻不懂事，舌头大了点，别当真。” 楚明挥挥手搂着明尘脖子，朝山下走去道：“耽误一晚上了，赶紧走，等下好东西都被抢光了。” “收益怎么分？”林大宝问道。 “满脑子都是钱。”楚明嘟囔一句接着道：“当然是见者有份五人平分。” “圣僧是出家人求的是超脱，钱财这种身外之物只会耽误修行，将来见不着佛祖，罪业成了我们四人的。”林大宝忧心忡忡道。 “你 就是司马昭之心……江湖谁不知明堂就是一群假和尚，修道、修佛、修儒各种修混居。明尘将来要当堂主，没有钱怎么收买人心？”楚明一阵数落后道，“在我看来，你就是嫌我弟弟只会闭口禅，不想分收益。” “误会啊。”林大宝吓死了，好不容易拿到进明堂门票可不能被楚明一张嘴给毁了。 该！ 黑子、金颂在后面默契想着。 五人吵吵闹闹来到山谷前。 入场门票就是刷脸，金颂上去登记了个‘秃头发大财’的团队称号，他们就顺利通过重重把关。 “你提前预测到今天吗？”等闯过侍卫后楚明问道。 “你是金！”黑子、林大宝异口同声。 “我不是，我没有。”金颂慌忙摆手而后醒悟过来后骂道，“你们发什么癫，秃头个金有什么关系？” “金有可能是明向，作为明堂叛徒，他极可能是金，而他就是秃头，所以你是他假扮的。他二人是这样想的。”楚明代为解释。 啪啪~ 黑子二人鼓掌。 “狗屁不通，团名称里的秃头是指我爹，他为提升技术早早就熬成秃头，我有一点点心疼，喜欢拿来当别称。”金颂无语解释。 “原来如此，那你爹就是金！”林大宝惊呼。 第555章 李逵遇李鬼 “我要不是真打不过，否则早整死你个秃瓢！”金颂气得不想尊重林大宝了。 “失误，下次改正。”林大宝嘿嘿奸笑。 “妈的，一个比一个癫，我怎么就跟你们混在一起了。”金颂气得脸红脖子粗。 …… 山谷内百年前被挖开，解放前被改造成煤炭厂，解放后成为三线建设项目之一的机械厂，改开后随国营转民制造摩托车，一度成为渝州前三强摩托车厂家，前几年老板澳门走了一趟倒闭废弃。 厂房都还在，就是今日流动黑市举办地。 此刻一号厂房内灯光开足，人声鼎沸。 楚明几人过来后，在厂门口一阵发愣。 “这是黑市还是展销会？”黑子吐槽。 “能捡漏发财就好，管他什么举办形式。”林大宝打头阵迈步。 “等下。”楚明喊住。 林大宝转头一脸不悦道：“干啥？” “别忘了，除扫货我们还有别的任务。” 楚明牢记来这里是找金的线索，如今加上帮明尘找出叛徒，他做出安排：“金大姐和猪肉范一起，我、黑子和小秃驴一队。” “叫哥。”金颂以惯例提醒楚明称呼，跟上林大宝脚步。 黑子皱眉道：“皇浦豆豆、风仙、姬宇、渝州太子、 红姐、老大哥等等，大敌当前不宜分兵吧。” “他两爱死不死。”楚明手摸着明尘的光头道，“咱们有这尊护身符在，老妖怪都震得住，不怕。” “也对。”黑子露出笑脸拍手。 这头。 林大宝、金颂也想到危险，齐齐转头望着门口，道：“把护身符抢过来？” “你去。” “我才不去，小秃瓢那么依赖发癫明，强行被拉走生气，我的明堂门票就没戏了。”金颂摇头道。 “那我也不去，上次一张明堂门票被炒到千万都没人肯出面转让呢。”林大宝说道。 “富贵险中求，为了门票拼了。”林大宝、金颂转身挤进人群。 …… 楚明三人也进厂房。 因为也不知道金、三羊鼎要从何找起，所以楚明决定逛摊随缘。 既然是随缘，那就无需挑选，他搂着明尘脖子拐右边摊位。 摊位跟外面普通摊位没区别，一张三色布上堆放着各式古玩物件。 摊贩是一位白发老者，见楚明三人走来也没反应。 “这么冷漠，难怪占着黄金位置也没人光顾。”黑子在楚明身后嘟囔道。 白发老者目光闪过一丝精光。 楚明看到后微微吃惊，周遭那么嘈杂，黑子音量也不高，老头 竟然还能捕捉到，恐怕听力远超同行，说不得还是个厉害鉴定师。 想在厉害鉴定师面前捡漏，几率还不如买彩票，楚明想着换个摊位，余光扫到一尊铜鼎便止住想法。 抵达摊位前，他手从明尘脖子收回，示意黑子看好自己蹲下。 既然断定白发老者是一位鉴定师，那就没必要声东击西，他很干脆单手戴手套抓起铜鼎，右手打手电光。 “先秦鼎，售价百万。”白发老者开口，声音很沙哑，明显声带有伤。 楚明心头吃惊，这流动黑市也太高端了，比拍卖行还凶残，开口就是七位数，不过转念恢复冷静，毕竟和拍卖行相反，古玩市场里最初价格是虚高，能砍多少全凭本事。 他仔细观察手里的鼎。 鼎为圆形三足两耳，高约二十厘米，鼎口直径略小，内里氧化严重，粗看没有纹理或者字体，外部是简单的祥云纹。 青铜物件最多时代就是先秦，制作工艺高低都有，和其他种类古玩一样，低质量数量最多。 楚明手里的鼎，如果真品属于低质量，价值判断上最终的筹码在于历史久远，百万肯定是不可能的，超过六位数都是冤大头。 十万块，耗费能量开启万物眼显然 是不值得，楚明关闭手电筒放下铜鼎。 “你难道没发现，铜鼎是巴国风格吗？”白发老者说道。 楚明停止脱下手套，微笑道：“发现了，但那又如何？古代普通食器，质量下层，我不是来收藏的只想捡漏，你要是五百块肯卖，我倒是可以勉强拿下。” “你哥又在发癫了。”黑子凑到明尘耳朵边小声道。 明尘摇头道：“哥一直很善良，不会说谎的。” “不会说谎但会说大话！” 白发老者冷哼盯着楚明，道：“知道老夫是谁吗？” 楚明郁闷想着，你个摆摊卖货的，表明身份做什么，强买强卖不成？就淡淡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老夫乃关中岩年画轩伍代付！”白发老者语气骄傲道。 噗嗤~ 黑子忍不住笑出声。 “很好笑吗？！”白发老者瞪眼质问。 “不好意思。”黑子道歉。 楚明心中哭笑不得，还真是李逵遇李鬼了。 关中‘岩年画轩’是前天在渝州主城宾馆自己随口取的，白天在兴隆街斗宝竞价出了点名气，半夜这里就有人冒名，也是够快的。 他表情控制得不是很好，被老者捕捉了。 老者面色更为阴沉，道：“关中伍氏虽近代以 来没落，但在明朝也是一等一大家族，执青铜品类牛耳，岂是你等有资格嘲笑的。” “不是吧。”楚明下意识脱口而出。 “听你反应，莫非关中圈内真有出名的伍氏？”黑子问道。 嗯。 楚明点点头道：“世人只知明朝天启京城西南爆炸，不知同年长安有一场规模较小火灾，三条坊市成为灰烬，盛极一时的伍氏损失最严重，祖宅焚毁殆尽，核心族人基本没有逃出来，从此在圈中被抹除……” “抹除什么？老夫难道是鬼啊！”白发老者冷哼。 楚明不接茬继续给黑子解释：“应该是有大佬动手，除有限基本古籍在边边角角记载下来，关中古董志书都没留下痕迹，伍氏天听术也失传，名称被其他家族类似术法给用了。” “有点可惜啊。”黑子说道。 “可不是，听觉强化是其他感官中最遭罪，历来类似手法就不多，少一门都是古董圈的极大损失。”楚明叹气道。 “你二人倒是说了人话，可以不生你们怠慢老夫的气了。”白发老者说道。 黑子无语道：“您的骄傲味收收吧，伍氏早已成为历史了。” “什么混账话！”白发老者暴喝。 周围摊位客人纷纷投来目光。 第556章 愧对祖宗 厂房里。 人们都想找到好宝贝赚钱，所以看了眼暴走的白发老者，就干自己活去了。 黑子站在楚明身后和白发老者对视。 “江湖如波浪有起有伏，从业者都不过是被浪涛卷着走的独木舟，稍微一停下就有倾覆的危险，从圈中消失也可以是上岸，拿到幸福门票。”楚明随手拿起个物件边说。 白发老者闻言低头，道：“后代不甘心，又该如何？” “那就下海呗。” “是，所以我来了。而你家黑小子说伍氏已是历史了，难道不是错了吗？”白发老者指着黑子说道。 楚明抬头道：“伍氏天听术，您会吗？” “我这不是在找，古物物件犹如夜空星辰那么多，总会留有痕迹，供我收集修补。” “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楚明说道。 白发老者愣了下，道：“突然念滕王阁序中的诗句，想说什么？” “伍氏天听术由此而发。” “什么！” “看吧，你连根在哪都找不到，就算把落叶全部收集，最终也不过是黄粱一梦。”楚明摇头道。 白发老者呆住，年轻时偶然翻倒族谱发现祖先记载，为重新焕发家族荣光选择古董行业，从给古董铺搬运的小弟开始 ，勤勤恳恳干数年终于摸到门槛入行，之后边工作边学习，在第十个年头终于考编，成为一名光荣的鉴定师，半年前荣升大师级，也算得上一方高手，有资格应聘大店掌眼师傅，获得稳定高收入。 不过，为了找到‘伍氏天听术’痕迹，拒绝多家店铺邀请，终日在外游荡。 不能说没有收获，但跟想要没有关系，楚明 说的‘黄粱一梦’过于贴切了。 想到这，白发老者双眼流泪，道：“伍宗明愧对祖宗，呜呜……” “你伍氏先人又没让你收集天听术，何来愧对之说。”楚明拨弄着手里喇叭形铜器边说。 黑子小声道：“咋还刺激人家？” “我在安慰他。” “你这哪门子安慰？” “哥，你有点过分了。”小和尚明尘在黑子身边小声嘀咕。 楚明转头斜眼道：“去去，小秃驴懂个啥子，看看，那满头白发看着快进棺材，不回家颐养天年还在外面奔波，才是过分了吗？” “谁说我要死了。”白发老者哭着反驳。 黑子点头道：“他只是显老，我观他骨头不到四十岁。” “啥？” 楚明和明尘反应一模一样，望着白发老者眼皮眨个不停，往最少算都得六十五岁，咋 可能四十岁不到。 “自己看。”白发老者拿出身份展示。 楚明伸长脖子看了下，看到身份证上生日日期是1967年，狐疑道：“办假证不算稀罕，但你能刻靠谱点吗？你这张脸咋看都跟三十五岁没关系。” “哥说得对。”明尘望着白发老者附和楚明。 “我干什么要办假证，身为伍氏后人又不丢人。”白发老者冷哼收起身份证。 楚明转头看着黑子问道：“你没看错吧。” “他骨头和体内气力真就是个年轻人。”黑子严肃肯定道。 楚明把视线转回去，扫视白发老者好奇道：“你把自己黄瓜腌，才加速三十岁老化吗？” “我收集一种听力相关强化技术，就亲自实验了下，会回过神来时就这副样子了。”白发老者解释。 这绝对是个狠人。 楚明倒吸一口冷气。 听力强化本来就是六感中最遭罪的，所以自古以来数量最少，眼前人竟然不把自己当人看一次次实验。 “佩服！我叫楚明，古楚国的楚，明天的明，敢问大侠如何称呼。”楚明抱拳道。 白发老者感觉楚明内心的真诚情感，回礼道：“不敢当，大师级初阶鉴定师，长安伍氏伍宗明。” “伍师傅，晚 上好。” “楚师傅晚上好。” 二人以鉴定师礼，抱拳躬身对拜。 “伍师傅，我叫明尘，是个和尚。”明尘跑上前抱拳鞠躬。 伍宗明表情有点错愕，但还是回礼。 楚明转头削了明尘光头一巴掌，道：“虽然是假和尚，但至少挂靠大金寺，出来不要给和尚们丢脸，介绍自己要双手合十，称贫僧道别人施主。” “哥你不说的话，谁知道我是和尚？”明尘小嘴撅起道。 楚明嫌弃道：“古董圈敢顶着光头，取‘明’为首的法号也就大金寺明堂的秃驴们。” “他……他，长安伍氏伍宗明拜见明堂少堂主。”伍宗明慌张行大礼。 “伍师傅别听我哥胡说，我其实是待罪沙丘……不对，我姓古楚国的楚，单名叫尘，是楚明的弟弟。”明尘现编背景。 伍宗明很配合道：“我懂，我懂，楚尘少当堂主晚上好。” “行，别折腾那些没用的，这小秃驴又不能送你伍氏天听术全本，巴结他没用。” 楚明挥挥手顿下抓起刚才喇叭形铜制物件，手指沾了点氧化物道：“伍师傅还蛮实诚，物件都是真货。” “我不能坏了伍氏名声，所以都是真货，当然都是什么好东西，楚师傅手里 是铜钟部件，来自汉水清云庙翻修从地基里挖出来，是明嘉靖八年，即公元1529年春，由当地铁匠打造送清云庙前身供养佛祖，面亲算是精品级。”伍宗明解释道。 楚明抬头微笑道：“这物件我有兴趣，精品级在一千到三万之间，价格差距还是不小的，伍师傅给个确切价格吧。” “哥，这破钟，钟摆等等部件都没有，就是个破身要来有什么用？”明尘说道。 黑子甚至是物件主人伍师傅都点点头，无声附和明尘。 楚明转头瞟了眼明尘，道：“你家佛祖知道你是这死德性吗？” “什么？”明尘疑惑道。 “说好的修闭口禅，张嘴破钟，闭嘴破身，口业都给你造满了。”楚明吐槽。 明尘晃着小光头道：“我叫楚尘，现在只是夏天热剃光头而已。” “麻烦你改姓李。”楚明提议。 “别别，还是金或者姓林。”黑子慌张说道。 明尘歪头不解道：“为什么啊？” “因为你修那么多年闭口禅，结果谎话张嘴就来，你家那帮大小秃驴不会觉得你本性如此，只会说别人带坏，不想看你哥被群殴，改姓吧。”楚明解释道。 黑子猛点头，继续提议跟金颂或者林大宝姓。 第557章 送钟 “不要，我要跟哥一个姓。”明尘坚定拒绝提议。 “死秃驴！一边玩秃头去。”楚明骂道。 对面摊位内侧，伍宗明目瞪口呆，楚明到底是什么来头，才能敢对业界地位超然的明堂出言不逊， “楚师傅莫非来自中原世家？”伍宗明小心翼翼问道。 “我跟那帮龟孙子没关系。”楚明摇摇头。 伍宗明闻言面色骇然，蹲下抓起摊位布一角卷起来。 “干啥？”楚明不解道。 “我老婆在家里等我吃完饭，我要收摊了。”伍宗明说道。 楚明翻白眼，晃着手里的铜钟身，道：“先给个价再收摊不迟。” “不卖了。”伍宗明摇头道。 楚明无语道：“至于吗？不就是说了句实话……” “你难道不知道，世家子弟中今夜到场有三家吗？这厂房里到处是他们眼线。我可不想被你大嘴巴给连累了。”伍宗明加速卷地摊。 “哇~刚才还一副为伍氏骄傲，转头吓破胆仓皇逃命，你不觉得过于矛盾了。” “不矛盾，那种千年不衰的大家族，咱伍氏比不上。”伍宗明把地摊帆布连带宝贝卷起来，拉紧绳头绑紧往背上一驮，脚勾起伸缩简易木椅抓手里，而后迈步快速离开。 “钟、钟啊……”楚明起 身晃着手里的铜钟身喊道。 “我办假证了，不叫伍宗明。”伍宗明吓得都否认自己姓名。 楚明追上去说道：“我是说铜钟还没拿走。” “别过来，那种破烂送你了。”伍宗明惊叫着加快脚步挤入人群。 楚明想继续追，面前一波穿黑劲装汉子越过，等转个方向已失去伍宗明的身影，转头问个子高的黑子有看到没有。 黑子如今除了保护楚明安全还有个小光头，根本没多余精力管其他的，所以追踪伍宗明离开方向。 楚明叹气。 “哥你为什么不问我？”明尘问道。 “我都看不到，矮我半个脑袋你能看个鬼。” “我看得到啊。” “去去，别耽误事。”楚明转身走回空荡的摊位。 黑子二人跟上。 “听个龟孙子实话就怕成这样，莫非被欺负过？”黑子猜测道。 楚明低头看着手里的铜钟身，道：“虽然不用给钱是好事，但感觉有点不舒服。” “难道……它是祖师级宝贝。”黑子瞪大眼道。 楚明斜眼鄙夷道：“汉水清云庙不是大金寺，只是个普通庙，你如何敢做出祖师级的白日梦？” 黑子有些尴尬追问：“那到底什么来头，你挑出来想买，应该有超过精品级吧？” “不知 道。”楚明摇头。 “不知道那你说得嘚啊。”黑子惊呼。 “我没鉴定，只是直觉是好东西，想着花点钱收下来，等回头再好好研究。”楚明解释。 黑子直翻白眼道：“以前知道你不靠谱，没想到你越来越癫，回头我带你去蓉城四院找医生仔细检查下吧。” 四院乃是蓉城甚至整个西南地区，最专业的精神病医院。 “滚。”楚明臭骂把铜钟收进背包。 随后他们往里走。 每走过一个摊位，楚明都会停下来看看。 明尘想睡觉，由黑子背着。 凌晨三点。 楚明逛十来个摊位，没找到像伍宗明那么实诚的摊主，跟外面一样都是九假一真，真的水分还很大。 黑子见楚明面色疲惫，指着前面靠墙一尊金光闪闪，三米多高的弥勒佛像，道：“去那边休息下吧。” 嗯。 楚明接受建议走过去。 来到弥勒佛像右边，黑子小心把背上的明尘靠墙放下。 楚明绕着弥勒佛像转，发现弥勒佛像背后是一间以前机械厂用来存放材料的小房间，就提醒黑子把明尘搬进去。 房间里面温度较为适合，也比较安静。 黑子照做，背着明尘走进去。 楚明在后头跟进，在房门口脱下背包放下。 虽然逛十 来个摊位没什么收获，他还是买下三个物件，分别是玉牌、绢画还有一支毛笔。 他从背包里拿出软布放地上，把三个物件一一取出来放上去。 随后，他首先拿起玉牌观察。 玉牌为白玉，长宽为2*1.5CM规格的长方形，背面光滑无杂物，正面为阴刻鲤鱼。 “很普通的项链吊坠。”黑子在楚明对面蹲下低头看着玉牌说道。 “腰牌配饰。”楚明纠正道。 “也可以当吊坠吧。”黑子不服气说道。 楚明把玉牌递到黑子面前，道：“口水。” “用你自己的。”黑子果断拒绝。 “要处男的。” “滚，你毛都没长齐更稚嫩，效果更好。” “其实十五岁那年，我看了花花公子忍不住，把第一次给发廊里的大姐姐了。” “啊呸，黑爷听你放狗屁。” “那我纠正下，要李姓处男口水。” “死开！我怎么那么讨厌你呢。” “你不滴口水我就不解了。”楚明放下玉佩。 哪个古董从业者好奇心不强？ 黑子一听不能因楚明的威胁就妥协了，拿过玉佩捏着，低头嘴巴一阵咕噜挤出一丢丢口水。 “你在滴黄金？那么抠门。”楚明嫌弃道。 黑子不得已，又挤出一点。 楚明从背包 里拿出棉花包抓了一小朵递上去，道：“轻点擦，把表面完全覆盖。” 口水都吐了，黑子不解但还是配合，拿过棉花小心擦拭，几秒后玉牌表面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雕刻，鲤鱼背身空位逐渐出现字体。 黑子惊愕地抬头道：“这是什么原理？” “烟碱。”楚明回道。 “塞林娘，既是烟碱，跟林北扯什么处男还得是李姓的。”黑子不爽骂粗话。 楚明靠着墙指了下里面地上纸皮睡觉的明尘，道：“房间里就三个处男，小秃头和我都不会抽烟，可不就是只有姓李处男的口水管用。” 道理没错，但黑子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看下写什么？”楚明催促。 黑子没来得仔细想问题在哪儿，问道：“你花五千块买下来，然后自己不知道？” “废话，难道你要我见到个物件就耗费体能鉴定？我不过是直觉上面有特殊药水掩盖信息才买下来的。”楚明解释。 “那你为什么知道烟碱可以解开呢？” “问题这么那么多？” “干，免费的大宗师教导，不学岂不是傻子？” “好像也对。”楚明点点头解释道：“人类口腔比大便都脏，口水里的细菌混合烟碱正好能分解特殊药水。” “这么巧合吗？” 第558章 巧合到以为祖宗上身 “不算巧合，人类口腔比大便……” “大半夜的，不要恶心人。”黑子叫停楚明插入不必要的解释。 楚明翻白眼后改正道：“人类口腔菌群种类多，能解很多东西，烟素水不算特殊。” 烟素水是古董圈比较常见的药水，用来清理物件表面霉菌、色素等杂质。 “原来是素尿，早点说啊。”黑子嘟囔着低头。 玉牌字体还在缓慢显现，不是一个字一个字冒出，而是每一个字逐渐明晰。 “一、二……”黑子数着字数。 字不比蚊子大多少，就算距离近，黑子还是看不清楚，瞪得眼睛生疼，只能把玉牌递给楚明。 楚明嫌弃上面的口水，伸出两只手去捏。 黑子感觉被侮辱，直接把玉牌拍楚明脸上。 楚明想臭骂，怕吵醒睡觉的明尘只得下来，用眼神残杀黑子。 黑子淡定取下粘在楚明脸上的玉牌，丢楚明手里。 “嗯？我去，字印你脸上了。” “我听你放屁，你口水还能变成墨水不成。” “真的。”黑子脱下自己背包拿出镜子递给楚明。 楚明拿起来往脸上一照，看到脸上果真有淡淡的字体印记，啧嘴道：“你口水有毒。” “想挨揍吗？”黑子阴冷道。 楚明把镜子递回给黑子，拿出背包里的放大镜怼着 玉牌，边道：“烟素水混进鹃曜液，因为人体温度而产生反应，不算稀奇。” “鹃曜液是什么？”黑子不懂就问。 “修复墨字墨画的黑水。” “黑水就黑水，还非得念个生僻字，想显得你比较有文化吗？” “黑水是杜鹃陈曜联合研制出来，业界为了纪念他们特意起的取的名字，你个文盲。” “对不起。”黑子为自己冲动道歉。 楚明懒得搭理，用放大镜观察玉牌上逐渐清晰的字体。 “伍大朗……”楚明说着猛地抬头和黑子四目相对。 “民间传说，洪武大帝年轻时也是言出既法，莫非你也有秃头命？”黑子惊呼。 “咒谁呢！” 楚明回神后骂道：“为什么不说我有皇帝命格？” “拉倒吧，大清亡百年了，这世道没人资格称寡人，所以你顶多跟老朱一样，当完乞丐进寺庙做和尚，后面的路改成古董王。” 黑子神情越说越认真，说完后拍大腿惊喜道：“黑爷我真厉害，胡诌着竟然摸到真理。” “我就是个蠢货，才会在凌晨三点听你胡咧咧。”楚明咒骂着低头继续查看。 玉牌上显示数十个字，楚明 转述内容。 起势洪武初年的关中伍氏开基祖伍大朗的生平功绩，开古董铺，收集百家强化听力的术法，创造了伍氏天听术。 “伍宗明竟不知不觉间走上祖宗的路？”黑子听完后惊呼。 楚明点着僵硬的脑袋，道：“巧合到让人怀疑是祖宗上身了。” “是啊，这世界真玄妙，所以我在想该不会这玉佩隐藏什么密码信息吧。”黑子猜测道。 楚明一下想到，半年前自己被刀哥欺负半死，不就血液滴到玉牌吊坠上，然后激发楚家传承，于是手指伸进嘴里。 黑子伸手拉住，狐疑道：“你干么呢？” “滴血认亲啊。”楚明说道。 “狗屁，你的‘伍大朗’是瞎鸡儿取的，要认亲也是伍宗明才有用，至于你，放血放成干尸也没卵用。”黑子数落道。 楚明认真解释道：“我三岁时，我爷爷说过，太爷爷为躲避追杀更名改姓搬到山马台村，其实我家本姓伍，祖宗在洪武年间乃是关中古董圈最强高手。” “林北听你画虎烂！”黑子拉住楚明往外扯，鄙视道：“为了得到天听术，你就乱改祖宗，不怕他们晚上集体上来找你唠嗑，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你懂个屁，伍氏天 听术是真神奇，光靠音律就能分辨出物件材质，而且需要消耗的能量，比我这兵主眼可轻松太多了。”楚明依旧很认真解释。 黑子握住楚明的手，冷哼道：“先不说你的贪婪，兵主眼又是什么狗屁倒灶玩意？” “我的慧眼来自我偶像，华夏上古第一战神兵主蚩尤开发出来的，让你偶像黄帝吃过大亏，还得请来风伯雨师相助，可以想象多逆天，开启一次需要消耗多大的能量，如果我有天听术在手……” “别闹。” 黑子喝断楚明，冷哼道：“你这家伙癫归癫，但病情是可以自主控制的，现在明显有问题，所以老实交代！” “我不是说了，伍氏天听术是用最省力的方式鉴定古董。”楚明翻白眼嫌弃黑子愚蠢。 黑子拉住他手不放，道：“就算最省力，你能接受自己提前老化三十岁。” “啊~把这茬给忘记了，我家先人光记着八卦，说伍氏天听术多厉害，能缩短财富积累没提其他细节。”楚明苦笑道。 “就知道你没安好屁。” 黑子翻白眼松开他的手，拿起玉牌道：“人送你钟，你送他快玉牌，合情合理。” “华夏礼仪一向讲究对等，祖宗玉换破钟，你个败 家子，还有你才送终呢。”楚明拿回玉牌怒斥。 “为什么你不把钟给鉴定出来？说不定那个钟是广成子送给黄帝老祖宗的呢？”黑子撇嘴道。 楚明一听黑子说法，当即就无语。 《庄子·在宥篇》记载有“黄帝问道广成子”的事情，而古董圈有残籍写得更详细，广成子给了黄帝一个小钟当拜师礼，业界称为‘崆峒钟’。 据说，黄帝把内外经都刻在崆峒钟内，后面历代华夏首领都会研读收藏，直到商帝辛殷寿，即是世人熟知的商纣王事后始终，后来首任扁鹊寻得死后失踪。 这些信息在古董圈都算野史，不被大多数人承认，但不可否认，崆峒钟是真实存在的，其价值比肩九州鼎等华夏上古神器。 “我随手一捡就得到崆峒钟，咋地，真当我有老朱的天子命格啊。”楚明吐槽。 黑子认真脸回道：“直觉。” “学林北说话……啊算了，晚上不能生气易伤肝。” 楚明放弃训黑子，从背包里取出一瓶牛奶打开喝了一口缓缓神，道：“大朗玉是我花五千块收来的，按照规矩是灰鉴师捡到漏，任何人想要，不要谈感情直接出价。” “我要买，多少钱你能卖？”黑子说道。 第559章 一丝成线 楚明差点把嘴里的牛奶喷黑子脸上，强行吞咽下去咳嗽骂道：“你有病啊？” “你不觉得花五千块，结交一个未来的‘伍大郎’同等级高手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吗？”黑子说道。 “哇，你好猥琐，还以为你是因早前辱骂伍宗明心里愧疚，所以想买下大朗玉道歉，结果是利益算计！”楚明乖张说道。 “不可否认有，且我也很佩服他个人坚强意志，但作为从业者算收益是头等大事。”黑子解释道。 楚明瘪瘪嘴道：“看缘分吧。” “行吧，东西是你买到的，你有资格处理。”黑子明白说服不了楚明放弃购买。 楚明把玉牌放地上软布上，拿起毛笔喝着牛奶边观察。 毛笔长十三厘米，笔头是常规的马鬃毛，笔杆不是竹子而是碧玉，刻着金纹，没什么特殊，就是简单的弧线，由两条缠绕笔杆组成一个个金边菱形。 “你是因为喜欢金色才花一千块买下来吗？”黑子好奇道， 楚明放下奶瓶，用毛笔笔势在虚空比划着，道：“直觉。” “我……你一个有鉴定技术的正经灰鉴师，天天靠着直觉寻宝，像话吗？嫌你们杜门还不够同行们嫌弃吗？”黑子郁闷道。 “那我也没办法，我 看到笔的时就觉得喜欢，如果我错过心情会很糟糕，所以不得不买下来。”楚明一脸无辜道。 黑子伸手把楚明脸拍到一侧，道：“这表情太恶心了。” “不跟你开玩笑了。”楚明说着拿出强光手电筒照笔杆。 笔杆几近透明，恍惚间不存在，只剩下两条小‘金龙’在半空纠缠戏闹，笔头马鬃毛是黑龙珠。 “这……” 黑子头皮发麻，虽知道楚明说是‘直觉’才买下的理由是瞎胡扯，但未曾预料到笔杆会是纯玉。 纯玉已不属于软玉、硬玉的玉状态，而是转向玉髓失败的一种型态，质地介于软硬玉之间，在特定光线下转为投名状，根据玉石本身颜色，会对应淡淡的表现，很多时候被用做尸体嘴里的驻颜珠，或叫长生珠，价格与黄金齐平，如果遇到好的客户，翻倍也不是不可能。 “不对，毛笔的摊主说自己是大师级三阶后段，东西到手他不可能不检查，纯玉这种不算罕见值钱的宝贝，哪能看走眼？”黑子提出疑问。 楚明关闭手电筒，道：“不清楚，要么摊主瞎吹牛，毕竟没人逼他拿出证据，他说是宗师也不意外。要么是东西一起打包他没注意。” 黑子想着也没有其他更好 解释，再说又不是他们吃亏，管摊主做啥，拿起比掂量了下，道：“啧啧，大概一百七十克，现在金价每克65左右，将近一万二，你有赚到钱了。” “是咱们一起赚了。”楚明提醒，这趟进来收益是五人平分。 黑子把笔放下，道：“你不说那两土豪也不会知道。” “做人要诚信，职业生涯才能够走得远。”楚明摇摇头拒绝独吞，拿起逛三小时最后买到的绢画观察。 绢画有常规手帕大小，长宽接近十六厘米，材质为普通绢绸，内筒为两只丹顶鹤哺育幼崽。 画中间是月季花，把雌雄丹顶鹤分开两旁，雄鹤也在右上角扭头梳理背羽，雌鹤在左下脚低头望身边两只嗷嗷待哺的两只幼崽。 “哼，父母都不合格，不好好照顾小孩，男的光想着帅气，女的看着幼崽饿嗷嗷叫，神情冷淡。不负责！”黑子凑在楚明身边蹲着打手电光，嘴里嘟喃。 楚明抬头道：“你爸妈也不愿意出意外，把你一个人丢在这狗屁的世界独自生活，你就少些怨气吧。” “你要是对楚叔叔和阿姨没意见，你买它干什么？还是三件中最贵，整整三万块，用胖子来说，就是能买一万斤五花肉，作孽啊！”黑子 驳斥。 “你家五花肉一斤三块钱？那我要十万斤，什么时候给我。” “别转移话题，重点是你为什么要买下这绢画，你不知道那摊主跟看羔羊眼神中咱们走吗？”黑子说道。 楚明把视线转回绢画上，道：“花的内容没什么新意，主要它不是画的而是用线编织而成。” “我是有点近视，但你不能把我当瞎子。”黑子不悦道。 楚明拿起绢画凑到黑子面前，道：“那请你用不瞎眼睛好好看看。” “凑太近了。” 黑子伸手把楚明手推了下，把话撑开离自己30厘米，而后用手电筒照射。 这一看不得了，绢画上出现金色反光。 黑子以为是手电筒强光过盛干扰，扭动按钮调暗亮度，结果还是一样，甚至金色反光更明显。 “这……金蚕线？”黑子有些不敢置信试问。 “极品金蚕吐的丝线，用古法编织，在魏晋时期已然失传，如今市面上使用到的，都是从坟墓里挖出来。” 楚明把绢画放地上，低头拿起地上的手电筒打开照射，边解释：“坟墓里哪怕保存手段再好依旧是出现损耗，出土后需要大师一点点修复，已经不到一丝成线的理想状态，所以价格一直就拉不高，只有偶 尔骗一两只肥羊，而绢画……” “是真正的一丝成线!”黑子惊呼插嘴。 楚明点点头道：“是的，三米长度。” “你说啥！” “小声点，别把小秃驴给吵醒，他有起床气。” “他起床气还能有你重？” “三米还是极品金线，显眼的有部分呈现后世衔接哼唧，没损毁的部分走暗针，在拆线的情况下会看走眼。”楚明分析道。 “真聪明，绕过起床气的问题。”黑子嘟囔道。 “妈蛋，八十万宝贝当前，你就惦记着无关紧要的问题。”楚明骂道。 黑子闻言瞳孔放大，道：“对哦，八十万一人能分十五万，啧啧，我入行二十三年都赚不到，你三分钟就拿下了。” “还得扣除三万成本，你个文盲。还有，你很勇啊，牛都吹到脸上来，哪来的二十三年行业经验。”楚明小心把绢画重新卷起来。 “我从母胎开始入行的。”黑子摇头晃脑，又开心道：“把成本加上去，甚至卖他个百万，毕竟是罕见真金丝线，还是三米长啊。” 楚明懒得接茬收进背包里。 “我乃棺材村楚明是也！”外面传来高喊声。 楚明、黑子错愕爬出门，一左一右趴在弥勒佛和墙之间的缝隙伸出脑袋查看情况。 第560章 坑的就是主心骨 “我乃棺材村楚明是也……” 伪装成范无求的林大宝嘴里喊叫着，在摊位和摊位之间狂奔，后面几个穿西服壮紧随不舍。 过道上人们纷纷避让。 “阿明，猪肉范光叫着你名字也不说其他的，这不是在坑你吗？”弥勒佛后背右边趴着的黑子说道。 “干！” 弥勒佛后背左边的楚明缩回脑袋，返回小房间原位盘坐，把地上三件东西收入小盒装进背包。 不一会儿，黑子折返在对面坐下，道：“要不给金颂发个信息？他们二人毕竟被你安排组队。” “我也不知道这两个坑那么会整活，早知道让你跟那秃头换一下。” “你咋那么敏感，我只是建议跟金颂了解下情况而已。” “气的。”楚明黑脸咕叽咕叽的狂吸牛奶。 黑子叹了一声气，低头拿出手机编辑短信联系金颂。 “我是渝州山马台村楚明，来抓我啊。”外面又传来喊叫声。 楚明听有别于前面公鸭嗓的中性声线，就知道出声主人乃是金颂，没有生气只拉垮着脸。 黑子放弃编辑短信，再次爬出小房间，躲在弥勒佛后背探出脑袋查看情况。 “我是山马台……” 金颂双手提着那假古董 长裙，脚上夹着人字拖狂奔，跟像鸭子跑路一样左右摇晃着。 其一头秀发是真货，只是漂染成白银色，随着跑动飞扬，在强烈灯光下闪闪发光，即为吸引人目光。 另外，金颂跑着的表情跟林大宝不一样，笑得头奖一样，身后也没有壮汉在追。 黑子看得满头雾水，缩回脑袋回到小房间跟楚明专搞情况。 “爱死不死，睡觉。”楚明往地上一躺，三秒内呼吸均匀起来。 黑子判断是假睡，捏了鼻子试探，楚明鼻子不能呼吸嘴巴自动张合打起呼噜。 黑子确定自己猜错松开手，在门口盘坐编辑短信询问情况。 金颂很快回复信息，为了尽快找到相关信息，他们二人分开各自行动。 金颂偶遇黑姐为白天在会场金57号桌的竞价不愉快吵起来，就下场斗了一局然后她输掉了。 黑子狐疑告知地点，想当面询问。 几分钟后，金颂气喘吁吁过来，也没注意到黑子别后小房间里睡觉的楚明，跟弥勒佛背靠背坐下，拿出小背包里的烟，咬了一根后丢向黑子，啪嚓点燃。 黑子考虑到自己位置抽烟，那烟气会飘进小房间惊扰楚明，就把烟盒放地上。 金颂连抽 几口，眨眼间把烟抽一半停下来，道：“有红牛吗？” 黑子手往后从地上背包里摸出两瓶，打开扣子递上去。 金颂接过仰头咕噜噜喝下去几口。 烟也抽了，红牛也喝了，金颂气色比刚来好了些，弹着烟灰道：“黑蜘蛛那鸟人不擅长鉴定，我本来以为必赢，结果他娘的那个地摊摊主是她的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判老子输了。” “筹码是什么呢？”黑子问道。 “在规定时间内，在一号厂房闹一圈，还要大喊爱人的名字。”金颂回道。 “嗯？那你还真看上阿明啊？不可能的吧。”黑子面色错愕道。 “谁会看上那小豆丁，除了年纪小有点优势，其他没有任何优点，瘦巴巴，营养不良，看着就不持久。”金颂撇嘴道。 黑子转头看了眼楚明，还好楚明睡得很香，否则听到被批得一文不值，怕不是把金颂扒皮的心都有了。 “我这辈子只爱萧萧大妹子，所以不可能伤害她，哪怕只是喊喊名字，而发癫明就是我找到真爱的最大阻碍，不喊他喊谁，坑不死他。” 金颂神情郑重解释，而后又不补充道：“顺便说一句，我已跟医生预约，过段时间把身体 修好，成为真正男子汉。” 黑子闻言震惊，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盯着金颂道：“你小雀儿不是被暹罗庸医嘎了，还能装回去？” “后来我找国内外医生联合会诊确定过，两套系统都可以用，当初那套噶下来我用特殊技术保存下来，每年百万保养费，有效期十年。”金颂说道。 黑子郁闷，有钱果然豪横，而今普通人年收入也就一万出头，金颂竟花七位数保护那噶下来的鸟。 “发癫明在哪儿？这事我得跟他说清楚，以后不许叫我姐！”金颂很在乎楚明，不楚明是萧萧的老板，很轻松影响萧萧认知。 黑子身子往偏上撇了下，让小房间内睡觉的楚明出现在金颂视线里。 “我在被人欺负，作为本次‘秃头发大财’团队首领，他竟然睡得着。”金颂愤而起身。 黑子摆正位置伸手挡住，道：“他才刚入睡一会儿，现在把他吵醒，起床气能把一头壮牛给喷死，你还是别冲动。另外，团队名字是你取的，入场券也是你的，他算什么团队首领。” “你敢说他不是咱们这次团队主心骨？”金颂质疑。 “行吧，你说是那他就是了。不过四时 内别打搅他。”黑子伸手把金颂按回原位道，“你真不知道那中年秃头发生什么情况了吗？” 金颂耸耸肩还反问情况。 黑子就把看到的过程转告了下。 “不要脸的，这不是专门要害我们首领吗？”金颂不满道。 黑子翻白眼道：“你俩半斤八两。” “别，渝州山马台村的楚家跟关中是两码事，就算被人找到地头也搞不出屁来，发癫明不会有麻烦的。”金颂说道。 黑子错愕道：“渝州有山马台村？” “我喊的是渝州山脚的马台村。”金颂解释。 黑子无言以对，渝州还真有马台村，在清中期一度成为渝州黑市集散地，如今虽然盛况不再，那群人后代遗留下来，基本集合百家姓，想找到姓楚的不难。 “顺便说下，咱们脚下这块地方也属于马台村所在地。”金颂说道。 “不可能！”黑子惊呼。 江红夜总会跟渝州主城半岛最核心地方隔江对望，而马台村在如今很出名的磁器口斜对面各隔江而望，两地直线距离十三公里，按照渝州特色地形翻倍都是最轻的。 早前晚上七点多，从夜总会出来后，他和楚明走得又不快，怎么可能短时间跨越那么远。 第561章 第一次没了 “当一个人精神意识处于恍惚状态，时空将是非线性，也就是错乱，不会对外界有精确感知。”金颂说道。 黑子差点从地上蹦起来，怒喝道：“是谁动的手脚。” “一惊一乍做啥？在外面废弃公园咱们不是就推导，有人给你们下药了。”金颂吐槽。 “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 “当时不知道距离那么远，两地直线十几公里，走起来实际翻倍不止，而作为随爵的我竟没有察觉，失败透顶！”黑子后怕懊悔，幕后人要是有个歹意，楚明现在都成为一具干尸了。 金颂摆摆手，道：“江红夜总会临江，你们出来后沿着江散步，走到马台村最多不超过二十公里。” “那也很远了……” “吵什么呢！”小房间里睡地上的楚明猛然坐起来。 黑子色变赶紧转身张嘴唱歌：“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沧海一声笑……” 黑子唱得很动情，楚明身体缓缓躺下。 外头和弥勒佛背靠背的金颂，眼皮跟抽筋一样直眨巴。 一首爱国爱家，是大爱。 一首是江湖快意恩仇，是小爱。 完全不同背景故事，是咋融合一起，唱起来还不会错乱走调？ 等黑子转身回坐，金颂赶忙询问疑惑。 黑子吐了 口气，总算楚明没被吵醒发飙，听到金颂询问，就回道：“什么大爱小爱的，都一样是对生活无限热情的追求。” “可是……” “没什么好矛盾的，自古以来咱们国人不都是一边追求国泰民安，一边做梦都想在广阔天地肆意奔驰。 黑子打断金颂的话，接着转头瞥了眼再次熟睡的楚明，道：“在阿明身上，前一首歌是他对家人家乡的眷念不舍，后一首是他的理想。” “我想我懂了。” 金颂重新抽上烟，金家现在面临的，何尝不是楚明家十年前的状况，如果揪出幕后黑手，他也将跟楚明一样，有家回不得，甚至…… “少抽点，情况没那么糟糕，你不是孤军奋战，有阿明、林秃头还有我，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最主要的是……” 黑子转头望着小房间最里面睡觉的明尘，道：“我们掌握一张决定性的王牌，能否反败为胜不好说，至少在走投无路下，跑进汉水大金寺明堂，那百年叛徒亲临也不敢追进去。” “对，有了最低保障，咱们可以放手一搏！”金颂打起精神来，烟却抽得更凶。 黑子拿手机看了下，道：“四点多了，你赶紧去休息下，免得白天没精神，就算金从你面前走过都不能 察觉。” “你先休息，我来守夜。”金颂说道。 “别磨叽，我作为正经武者一夜不睡问题不大。”黑子起身让开门口。 金颂也不矫情，掐灭烟头钻进去小房间在楚明身边躺下来。 黑子背靠着弥勒佛坐下来，见状嘴角抽搐，道：“虽然你不把自己当女人，但你此刻身体构造还没改回来，所以别靠那么紧挑战阿明克制力，他可是正处于男人血气最旺的年纪呢。” 金颂听到黑子热心提醒，却撇头看着熟睡的楚明，压着嗓子道：“不，我发现他才是我真爱。” 金松说着还把手伸向楚明。 “收回你咸猪手，阿明还没满十七周岁，正儿八经的未成年，你这是犯法。”黑子翻白眼警告。 金颂就算选择当女人，对楚明都不会产生情愫，因为刚喜欢一个人，是小心翼翼，是患得患失，而不是如嫖客一样随意轻佻。 哼~ 金颂不仅不听黑子警告，还侧身把腿搭在楚明身上，伸手把楚明脑袋掰过来和自己面对面。 “女大三抱金砖，大七能两块半……”黑子嘴里念叨着，免得压不住火气把金颂暴揍一顿把楚明给吵醒。 “哥，老秃头欺负我……”睡在里面的明尘做噩梦惊叫。。 楚明从睡梦惊醒 ，迷糊状态下挥手，金颂下意识伸手格挡。 楚明的手啪的打在金颂屁股上。 “要死啊！”金颂失声尖叫。 楚明张开眼，对发生什么不清楚，就被金颂抓住领口一阵摇晃。 “老子要保留干净身体迎接萧萧的，你竟然玷污……” “放开，放开手！”楚明被勒紧的领口搞得快窒息，面红耳赤怒叫。 此时，‘罪魁祸首’小和尚明尘，被吵得睡不着坐起来揉着眼睛道：“干么呢？” “楚明，还我清白……”金颂坐起来抓住楚明领口摇得更凶猛，双眼泛红流泪，嘴里唾沫飞溅。 明尘放开揉眼的手看见楚明被‘欺负’，面色惊变连滚带爬，嘴里大声叫道：“不要欺负我哥……” 门外靠着弥勒佛背盘坐地上的黑子，看着小房间的闹剧嘴角抽搐嘟囔：“这都什么事……腿先往阿明身上趴，还清白……” 小房间里。 金颂哭得稀里哗啦，嘴里直喊要楚明还自己清白。 明尘靠近楚明身边抓住金颂手，哭着道：“呜呜……姐姐能放开我哥，我可以帮他承担……” “臭三八，你清白跟小爷有毛关系，小爷裤衩都穿得好好的……”楚明完全清醒咒骂。 “算了，闹吧，闹得更凶点，最好把其他人 都引来。”黑子不打算进去凑热闹。 这时，黑子感受到光线变化转头。 黑子一语成谶。 此刻，弥勒佛和墙之间左边缝堵着个人。 黑子仰头查看。 来者是派手下跟踪金颂，是否有认真执行斗宝失败任务，收到汇报过来的黑姐。 黑姐身后跟着伪装大帅哥楚广曜的萧萧，以及一名白发老者，就是之前跑路的伍宗明。 因黑姐、萧萧两人挡着，伍宗明没发现坐地上的黑子。 “是你~”黑子和黑姐异口同声。 黑子有些心虚，不过转念清醒，自己现在面貌可是本人，不是潜伏红姐身边的鉴定大师级八阶，也不是林三宝身边随爵，黑姐认不出来的。 “金小姐在吗？”黑姐是知道黑子实力，所以没有硬闯进小房间。 黑子手指小房间，道：“她第一次没了。” “谁要走的？”黑姐当即追问。 “我家掌柜，棺材村楚明。”黑子如实道。 “什么？我记得金颂不喜欢小男孩，特别是农村的，更喜欢城市大胸肌男。”黑姐惊呼。 黑子面色怪异，道：“他是男的。” “那是五年前，现在她是女人的，我都摸过了。” 黑姐摆摆手，弯腰走近裂缝，即使不需要弯腰，来到小房间门口伸头查看。 第562章 萧萧身份暴露 萧萧跟着黑姐身后进裂缝。 三米高弥勒佛像和墙之间间隔一米五，加上黑子主动移开，所以二人一起进入去也不显拥挤。 萧萧也一样伸头往小房间查看。 里面的场景让萧萧、黑姐错愕不已。 “还是两个小男孩吗？口味清奇，胃口也真好。”黑姐评价。 房间里坐地上抓住楚明领口摇晃哭嚎喷唾沫金颂闻言转头。 金颂已知道楚广曜就是萧萧伪装的，当即惊慌失措，把楚明推开起身整理假古董礼裙，手指当梳子使用顺凌乱的头发，拿出最好状态面向萧萧。 “那个，这个……妹子，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 “现在的你不带吧，姐我一点兴趣没有。”黑姐以为金颂嘴里的妹子是自己，淡定摆手进小房间。 “一边去。”金颂把黑姐推开，走向门口。 里头。 明尘及时抱住楚明，才免去楚明脑袋撞墙的悲剧。 他稳住后望着金颂移动的背影臭骂：“死三八，小爷我裤子都没皱一下，你哪来的第一次丢了。” “闭嘴！”金颂回头恶狠狠的骂了一声，转头面向萧萧道，“妹子，那发癫明简直是恶棍畜生，他、他竟然趁我不备打我屁股……” 金颂说得可 委屈了。 “屁股很重要吗？”萧萧口吻认真询问。 金颂愣了下，回道：“那当然了，只有最亲密关系才能碰。” “啊，难怪掌柜每次拍大黑，大黑都很开心。”萧萧点点头。 金颂三关受到猛烈撞击，瞪大眼看向门口坐地上的黑子，嫌弃道：“你们真恶心，把我家大妹子都带坏了。” “大黑是我们家养的狗狗，救过阿明的命，恰好毛发是黑的，所以跟我有点撞名了。”黑子翻白眼道。 金颂闻言大.大的松口气。 “大妹子，谁是大妹子？”被金颂推开没人搀扶的黑姐肩膀撞到墙酸疼得很，此刻缓过来发出质问。 金颂大.大方方指着‘楚广曜’道：“妹子是棺材明身边那位世界最漂亮的女助理，尊贵的萧萧小姐。” “你骗我的吧。”黑姐满脸不可置信盯着萧萧。 金颂冷哼道：“骗你我能把棺材明说服不捣乱吗？” 黑姐听不懂‘棺材明’是谁，不过关键信息明白就好，望着萧萧帅气假脸，三分忐忑气分期待，道：“金颂、金颂说的是假话，对吧！” 萧萧宾不清楚当前情况，为不破坏楚明根本计划所以没做反应。 “是真的。”后方黑子说道。 啊~ 黑姐感觉雷声轰鸣世界不存在了，跌坐地上泪雨如下，伤心极了。 里头。 楚明停下咒骂，安抚被吓哭的明尘，而后冷静观察周遭情况。 “我就睡个觉，咋就整那么乱七八糟……黑炭，禀告情况。” “还禀个嘚，你就是罪魁祸首。”黑子把过程简单了说下。 楚明知道黑子在这件事立场没问题，所以起身跟金颂道歉，毕竟他认定对方是女性，所以哪怕无意识打了对方屁股，也是轻薄于人得诚恳道歉。 金颂才不在乎他道歉与否，只关心萧萧态度。 “掌柜不是有意的，你就原谅她吧。”萧萧用本音说道。 “啊~我活着有什么意思。”黑姐反应激烈，捂着胸口从惨叫倒地上。 “出人命了！”楚明急忙凑近黑姐身边查看情况。 黑姐鼻息、脉搏都很微弱，楚明赶紧抓来边上自己背包，拿出老齐家特制救心丸和牛奶。 随后楚明掰开黑姐嘴先喂药丸。 明尘过来他身边蹲下拿过来牛奶帮忙倒。 一番折腾后，黑姐的脉搏终于恢复。 楚明坐地上喘气。 “至于那么着急吗？她没那么弱吧。”金颂说道。 “你懂屁，她是因为得知萧萧是女孩子急火攻心 ，而萧萧我派过去她身边潜伏的，她要是出事，那责任就是我身上。”楚明回道。 金颂挑眉头，道：“还挺善良，那为什么要阻止我寻找真爱。” 楚明仰头斜眼：“如果你不是把萧萧当作初恋附属品，而是正经求交往，我没道理阻止。” “可是大妹子跟我初恋女友长得就是像，我不能欺骗你们她不是。”金颂回道。 “滚，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别想碰萧萧一根手指头。”楚明冷哼道。 “老子早已用金大钟名誉起誓，这辈子非萧萧不娶不嫁，你敢阻拦，我要和你死斗！”金颂怒喝。 死斗，在古董圈规矩是一方倒下为止。 楚明回击：“斗就斗！” “楚广曜，我看上了，你们谁也没资格染指！”黑姐敢属性过来就加入‘战局’。 “萧萧是女孩子！”楚明转头纠正。 “男的！”黑姐坚持。 “女的。”金颂驳斥。 “你也是女的。”楚明转头朝金颂冷哼提醒。 萧萧忍不住开口道：“萧萧要照顾掌柜一辈子哦。” “哥哥是我的。”明尘忍不住开口。 “嘿~圣僧，咱们别掺和他们狗血四角恋，过来跟我这边和弥勒佛背靠背吧。”门外地上盘坐的黑子 招手。 明尘这才明白当前抢人跟亲情无关，爬行穿过几人来到外面在黑子左边坐下。 “黑子哥，我哥喜欢的是谁呢？为什么还有个男的。”小光头歪歪着，看着小房间里萧萧背影很是不解。 “萧萧是女孩子，现在脸是假脸。”黑子解释。 “假脸？” “你还真是只修闭口禅，什么都不懂。”黑子感叹一句，科普变戏法中的变脸易容。 同时间，里面吵得不可开交。 没一会儿，萧萧感觉说不过其他三人，默默的退出来，在黑子左边位置蹲下。 黑子看了眼裂缝外欲走不走的白发老者伍宗明，先说明之前接触过程，而后询问怎么跟黑姐混在一起。 “他是黑姐的前夫。”萧萧回道。 黑子一时间脑袋有些转不过弯，半晌后道：“认真的吗？我意思他们正儿八经合法夫妻。” “嗯，黑姐肯定跟我说过，跟伍师傅领过证。”萧萧肯定点头。 黑子惊愕不已：“这世界真他娘的小……也不对，如果伍宗明和黑姐是前夫妻关系，那白天在57号桌，看到以关中岩年画轩名义参赛的掌柜伍木因、伍小明，她怎么没反应？” “不爱了。”萧萧说道。 “嘛儿玩意？” 第563章 世界真特么小 萧萧跟黑子解释道：“是刚才见到伍师傅，黑姐才解释二人关系，萧萧也好奇白天他怎么没反应，她说自己不爱伍师傅好几年了，伍师傅死了都不会哭。” 黑子看着外面来回踱步的伍宗明：“感觉跟爱不爱没关系，黑姐就是不想让你吃醋。” “萧萧又不爱黑姐，不会吃醋的。”萧萧说道。 “妹子，你光学如何扮演角色潜伏，没有学人情世故……算了。” 黑子觉得萧萧保持纯良也不错，就放弃科普人类世界那些潜规则，把目光放在伍宗明身上，问道：“刚才金颂输掉斗宝，那个睁眼说瞎话的不会是伍师傅吧。” “不是的，伍师傅还出言指责那个摊主不公平，为此被黑姐臭骂打了一巴掌。”萧萧解释。 之前虽然伍宗明跑路，但不影响黑子对其坚毅、实诚的美好品质赞赏，一听到萧萧的解释就发毛想进小房间教训黑姐。 黑子刚要动身，里面混乱战局突然结束，只因楚明指着黑姐说对方是金，爱萧萧伪装的帅哥是假，实则想潜伏自己身边。 黑子呆住。 金颂则是清醒，爱情很重要，父母、姐姐和公司面临危机风险也很重要，金可是当前她的头号大敌。 “我不是！”黑姐回 神坚定否认楚明的指责。 “我知道你不是。” 楚明往地上坐下，喘气解释道：“你们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我可没黑子那么强，扛不住。” 外头黑子直翻白眼很委屈，自己都躲到外面还能被牵连。 “坐坐，咱们好好聊聊。”楚明拍拍地面建议。 其他两人其实也吵累，顺坡下驴各自在一旁盘坐。 楚明望着黑姐道：“你听到金的时候为什么呆愣？” “你应该很清楚。”黑姐冷哼道。 “我知道老鹤组织背后实际掌控者是金，所以我的意思是，金对你做了什么吗？”楚明耐心解释自己的意思。 黑姐斜眼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当时在24号桌，打败黄傲仁的那个林三宝就是我假扮的。”楚明提醒黑姐，当时其站黄傲仁赢，从而输给萧萧一起人情。 黑姐这才醒悟过来来，指着楚明道：“你你，你……57号桌的林三宝也是你！” “准确的说……”楚明为从黑姐嘴里撬到有用信息，把白天57号桌过程都一五一十交代，包括‘沈云印’也没隐瞒。 黑姐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来话来。 “他还扮过伍大郎。”金颂还是男儿身时的第一次给了黑姐，所以二者关系不一 般，在看出楚明心思后做出补充。 黑姐身体一阵摇晃，道：“你……你有病啊。” “怎么就有病了。”楚明很不服气。 “怎么就没病！一场比斗才多久，你就伪装假扮几个身份，自己真身就那么见不得人吗？特别是伍大郎……你知道。”黑姐说着及时打住。 外头黑子给补充完整。 楚明听完后盯着黑姐，感叹道：“世界真鸡儿小，这都能撞到。” “你把年画轩、伍氏都搬出来，是跟我前夫合作吗？”黑姐质问。 “不是的。”楚明删除有关信息，把取名过程转述了下。 黑姐、金颂听完后异口同声：“世界真鸡儿小，这都能撞到。” “嘿嘿，女孩子还是漂亮女孩子，不要张口闭口鸡儿，不好听。”楚明好心提醒。 “滚，爷我男的。”金颂怒斥。 “我也想当男人。”黑姐转头看着外面蹲着的萧萧，准确说是她所爱的楚广曜。 “呀~大姐，萧萧带着假脸过会儿就要脱掉，你就是去暹罗变性也没用。”楚明提醒。 黑姐失落地低头。 楚明于心不忍，灵光一闪道：“要不，我把楚广曜的脸皮送给你，那是能多次循环使用，用坏了还可以找萧萧修补。” “楚广曜身上有 迷人的香味。”黑姐低声道。 “那好办，回头让萧萧给你调配。” “真的？”黑姐抬头目光充满希冀。 楚明点点头。 “萧萧这张脸采用阿明、我、明、明瀚、胖子和萧萧各种五官优化，取其中一点捏合一起的。你咋还能爱得那么不可自拔？”黑子无语吐槽。 金颂闻言好奇认真端详，随后黑脸道：“下巴还真跟发癫明很像，那么讨人厌。” “我爱楚广曜。”黑姐才不管假脸聚合了谁，盯着萧萧双眼发光。 楚明知道一时半会叫不醒，就问萧萧：“伍宗明现在人在哪儿。” “掌柜稍等。”萧萧回复楚明起身离开。 楚明还没询问，萧萧去而复返，把伍宗明压进小房间。 “哥半夜好，又见面了呢。”楚明热情打招呼。 伍宗明转身想跑，萧萧冷脸堵在门口，只能老实在黑姐身边蹲下。 “不要离我太近，影响我看帅哥。”黑姐伸手推了下伍宗明，望着后退回外面在黑子身边蹲下的萧萧，满脸痴迷。 伍宗明被推跌倒，脑袋差点撞墙上，却没有抱怨，干脆坐地上，避开和楚明视线接触。 楚明拿过背包打开，把铜钟身抓起来放在面前。 伍宗明用余光偷瞄，道：“送你了， 不要再纠缠我了。” 楚明不语，接着从背包里拿出小木盒。 “嗯？这钟……哪儿来的。”金颂抓起铜钟身端详询问。 “都以为跟你一样，当队长的人不干正事，要么满世界乱跑喊楚明，要么满脑子女人……”楚明吐槽金颂不负责，也把过程转述了下。 “首先你才是咱们秃头发财团的团长。” 金颂纠正了楚明话中错误的地方，不给楚明反驳的机会，表情惊愕道：“其次，这世界是真鸡儿小，那么大一个厂房到处是摊位，你却能直接撞上伍宗明。我都怀疑有一双无形大手在操控，所以你才会取岩年画轩和伍氏假名。” “什么？”伍宗明忍不住插嘴询问情况。 楚明没隐瞒，把刚才给黑姐说过的话又转述了下。 伍宗明听完先是目瞪口呆，随后是质疑，楚明分明是冲着自家的‘伍氏天听术’。 “我不否认一开始和伍大哥接触，是有那想法，可惜……” 楚明把木盒放面前地上，继续道：“后来我获得一个宝贝，就完全失去兴趣。” “伍氏天听术是六百年来强化听觉第一强悍的方法，我不信你会放弃偷盗！”伍宗明起身双目冷厉，握紧拳头。 “嗯？大师级七阶高段！”黑子惊呼。 第564章 美女的特殊癖好 黑子一声惊呼，现场所有人目光汇聚伍宗明。 伍宗明三十五岁，正是习武之人迈入巅峰正当时，然而因为长期强化听力造成不可逆损伤，整个人跟耄耋老头一样，感觉是跌倒就爬不起来，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大师级七阶高段。 “掌柜，要扎吗？”萧萧站起来双手贴着肚脐两侧，衣服内是‘借’来的烤肉铁签。 “大妹子冷静，这大哥练的外功夫，别看皮肤皱巴巴，现在一发力就能看出来，皮下肌肉比我还结实，你不一定扎得动。”黑子盘坐地上解释，他觉得打不起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掌柜的，扎吗？”萧萧很严肃问道。 楚明苦笑摇头道：“不用。” “好的掌柜。”萧萧在黑子身边坐下。 金颂转头眼睛发红吼楚明：“你个癫货，把我家软妹子还给我……” “滚，萧萧跟你弱鸡初恋可不一样，是女中豪杰，再唧唧歪歪，我让她扎你几签。”楚明怒斥。 萧萧当即要站起来，被黑子给按住，小声道：“这是人情世故，不是真的起冲突，不用真扎。” “可是掌柜很生气，萧萧能看出来。”萧萧说道。 黑子在萧萧面前双手乱舞，道：“你没看到，你没听到 。” 外面催眠，里面大眼瞪小眼。 黑姐在楚明右手边地上坐着，仰头望着伍宗明，道：“你之前骨头都跟炖一整天的排骨，一碰就会碎掉，不是吗？” “离婚后我上少年寺打算找我小叔叔出家，他不同意反而用易筋经帮我调理身体，还教我内肌肉外功，十多年来不断淬炼下……” 伍宗明说着拳头往墙上击打。 声响把楚明、金颂目光吸引。 伍宗明拳头下墙皮脱落冒出一道道裂开。 厂房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到现在将近四十五年，已经有些老化，但能一拳干碎裂，力道也不小，特别是对比拳头主人随时要进棺材的外貌，给旁人强烈的冲击。 “说！”伍宗明低头盯着楚明。 “不介意的话我慢慢到来，伍大哥还有时间对吧。”楚明真是无时无刻不阴阳就不舒服。 伍宗明不计较被怪气活不久，面色阴冷道：“我倒要听听你嘴里能出什么理由，若是我不接受的话……” 说着，伍宗明又给墙上一拳头，裂缝迅速扩大。 楚明吞咽了下口水，手掀开地上放着的盒子。 盒子里放着玉牌、毛笔还有卷起来的绢画。 现场都是古董从业者，有物件出现肯定瞬间被喜 迎心神。 楚明手指着玉牌解释。 金颂已听黑子提到过，所以戴起手套拿起玉牌观看，随即皱眉道：“有点味道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癫货明你舔过了吧？” 楚明正好讲完玉牌背景，眼皮一翻道：“你嗅觉真灵敏，上面有你异父异母亲兄弟，李晓同志的口水。” “难怪我不觉得讨厌，要是属于是萧萧就更好了。”金颂嘟囔道。 “痴线~！” 楚明横了眼后转头看着发愣的伍宗明，道：“伍大哥觉得怎么样？” “想抢！”伍宗明一如既往的实诚。 所有人都吃愣。 “给个价吧。”伍宗明接着说道。 楚明手指磨着下巴，眯眼道：“玉牌属于传世级宝贝，伍大哥觉得多少合适？” “小子，敢再坏点吗？”黑姐斜眼道。 “在商言商，我没错。”楚明外头挑眉道，“现在你知道他骨头不碎想复婚了吗？” “别人身攻击。”黑姐冷哼道，“就算玉牌是伍大郎腰牌配饰，但说是传世级宝贝，恐怕同行们都不会认可。” 伍宗明重新回到黑姐身边靠着门边跪坐，默默思考玉牌合适价格。 楚明放下磨下巴的手指，眯眼道：“既然路痴，姐姐能否给玉牌定个等级？ ” “嗯，看成色也就精品级到顶了。”黑姐很认真回道。 啪啪~ 楚明鼓掌摇头怪笑：“还说你不想复婚。” “滚，姐我现在只爱楚广曜，不过是站在客观立场定价。” 黑姐说着望着外面盘坐的萧萧，准确来说是萧萧带着假脸，表情痴迷道：“这天下怎么有男人会长着像是把漫天星辰收归于眼的男人呢？深广而不冰冷，越看越温暖，想一直抱着看不休……” 呕~ 楚明做干呕状。 黑姐豁然转头道：“没人教你不能轻贱他人喜欢的事物吗？！” 楚明咳嗽摆手道：“姐姐别误会，小弟不是针对你的喜爱，而是……” 楚明手指着外面在萧萧右边地上盘坐的黑子，道：“你仔细看看那块黑炭的眼睛。” 黑姐不屑地冷哼闭眼。 金颂觉得楚明癫归癫，但此情此景不是瞎胡闹，于是视线从玉牌转移到外面黑子身上，几秒后怪异道：“之前没注意，大兄弟这瞳孔比皮肤还黑，像是一颗闪亮的黑宝石，让人不免生出收藏的心思。” 黑姐一听这话立马转头。 黑子的瞳孔确实黑，犹如新生儿一样异常明亮，盯着看久了如进深渊，但不给人恐惧而是深广，只会让人看 到舒心。 “还真是让人有想收藏的欲望。”黑姐满脸喜色道。 黑子被吓得歪头躲到萧萧背后，骂道：“阿明你个死东西，胡说八道什么啊。” “咋地，有两大美女关注你还不舒服啊。”楚明说道。 “舒服你妹，谁家大美女有收藏瞳孔的爱好。” “尸体都有人收价格还不低，何况是如黑曜石的瞳孔，哪天你真穷得揭不开锅，可挖一颗出来卖给这两富婆，多好好得事，我都没有资格享受。”楚明叹气不已道。 “去死。”黑子骂道。 黑姐转头望着楚明道：“卖吗？” “啥？”楚明不解道。 “李晓是你贴身随爵，你开个价把他转让给我吧。”黑姐认真脸道。 楚明摇摇头道：“我黑子哥乃无价之宝。” “五百万转让费，转让给我你又不是见不到，大不了我搬过去棺材村住你隔壁。”黑姐说道。 楚明还是那个态度。 “一千万。”黑姐加码。 楚明身体动了下，但最终还是摇头拒绝。 “二千万。”黑姐继续砸钱。 楚明手指磨着下巴，边道：“两千万都可以直接开个古董铺自己当老板，着实不是小数目，可惜黑子是我……” “五千万。”黑子咬牙道。 第565章 你好猥琐 在人均年收入一万出头的时代，五千万是多大一笔数目，根本不敢想象。 楚明面色发红呼吸急促，道：“卖了！” 黑姐满脸喜悦，起身道：“我这就去找人取来支票，你稍等下。” “尽快哈~”楚明忘乎所以直点头。 金颂也有些心动，但想到萧萧就在外面情绪就冷却下来。 “喂喂~” 黑子从萧萧后背缩回脑袋，望着要走出房间的黑姐，道：“正式通知下，我和那癫货没签署随爵协议，乃是自由身。” 随爵特别是贴身，是各大掌柜安全保障，所以要求很高，双方需要签署特殊协议，这也是黑姐开口想出楚明转让根据。 黑姐听到黑子的话转头看向楚明。 楚明挠头干笑道：“哎呀~光想着五千万太激动给忘记了。” “蠢货！” 黑姐朝楚明冷哼后转头，在门口跪坐和黑子面对面，微笑道：“跟我走，钱不是问题，也无需你跟我上床，我更可以搬到棺材村居住，你天天能见到前任。” 黑子摇头道：“楚明不仁但我不能不义，与其说是给他当随爵，不如说我是替逝去外公完成未竟事业。” “这样啊。” 黑姐颇感失落，随后思考了下道：“我把楚明剁了，你算 不算完成你外公的遗志？” 黑子没想到黑姐会说这话，吃愣不已。 “不许伤害掌柜！”萧萧手扶着腰部目光冷厉。 “好好的帅哥竟然是个女的。”黑姐看着萧萧假脸很心痛。 里头。 楚明听出来黑姐说要杀自己，只是跟黑子谈判的技巧，并不是真想动手所以也不关注，把目光看向沉默的伍宗明。 “这块玉牌还真是传世级，上面直接给出伍氏天听术的根本来源。”金颂说道。 “五千万，我要了。”黑姐当即转头。 楚明瞪大眼道：“你没疯吧？” 黑姐刮了眼前夫，语气狠狠道：“当年跟老伍结婚就是看上伍氏天听术，结果这家伙什么也不会，害得我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变二婚。” “果然跟真爱没关系呢。” 楚明感慨颇为同情伍宗明，不过也就仅限于此，毕竟在古董圈谈感情老伤钱了，没几个人为真爱而放弃利益的。 “卖不卖？”黑姐问道。 楚明指着金颂手里的玉牌，道：“你为何不自己看看？” “不用看了，金颂对玉品类鉴定能力比肩宗师，她看过准没错。”黑姐说道。 “虽然你鉴定能力不咋地的，但我觉得你最好看下。”楚明认真给出建议。 “真 墨叽。”黑姐不爽伸手。 金颂把玉牌放在其手里，黑姐低头扫视，看到上面字上信息瞬间嘴角抽搐。 伍氏天听术口诀竟然那么简单，只要不断收集强化听力就能做到。 黑姐回神把玉牌放回楚明面前地上的盒子，转动身子和沉默的前夫面对面，脸上浮现一丝心疼：“当年我遇到上任黑姐针对，所以不得不跟你离婚，保全关中伍氏仅有的一丝血脉，这些年……” 黑姐说着说着泪流满面。 外头在黑子左手边蹲着的明尘，感动到眼睛泛红，同情道：“姐姐好忍辱负重啊。” 黑子翻着眼皮道：“我宁愿相信阿明不是处男了，都不会相信这前一秒还不顾萧妹子真女身，想霸王硬上狗的黑心富婆是真的爱伍师傅。” 小房间里黑姐闻言，撇头双眼暴凶光。 里头。 楚明直翻白眼，小声嘀咕道：“你们女人都这么爱感动自己吗？” “问我干屁，我是男的。”金颂冷哼道。 楚明扫了眼金颂傲人的胸脯，道：“是哦~” “怪里怪气的，把玉牌卖给我，给你当皮球玩。”金颂抖着胸脯道。 “你好猥琐啊！”楚明皱眉道。 金颂反驳：“想哪儿去了，我约好医生以后只当男的， 这两颗本来就要割下来的。” “滚，别玷污女同胞。”楚明满脸厌恶。 金颂不生气，低头看着玉牌道：“伍氏玉牌虽不值得五千万，但是刻字手法非常不错，很值得收藏，你反正也要卖，卖谁不是卖？” “人家后代就在跟前，你能稍微克制下自己的野望不？将心比心，如果有人在你前面抢买金元宝金缕玉裤衩，你能忍受吗？”楚明数落道。 金颂抬头错愕道：“你咋知道我爹给自己制了一件金缕玉裤衩？” “我……我知道个鬼，我就做个比喻……不对，你爹钱不够吗？做不了金缕玉衣才给整个裤衩。”楚明好奇询问。 金颂拿起玉牌打手电筒照射，道：“以前他收到一件伍氏玉刻字物件，但残缺得厉害，摸索十来年勉强摸到点边，不过他很高兴，计划把生平刻在金缕玉衣上，计算了下后发现技术不足，只能搞个裤衩。” “原来是技术不达标，我还以为是有特殊怕癖好。”楚明有点失落道。 金颂翻白眼吐槽：“说我猥琐，你又好到哪儿去？” 楚明不接茬，目光望向沉默的伍宗明，道：“伍氏玉刻字比天听术还难搞，所以我建议你爹与其浪费所剩不多的时日，不如 直接请他服务金家。” “我爹一定能长命百岁。” 金颂不爽楚明诅咒自己爹冷哼纠正，后目光也望着伍宗明道：“建议不错。” 黑姐转头怒视二人，道：“伍宗明乃我挚爱，不是你们可以染指的。” “是是，对不起。”楚明抚养道歉而后看向金颂道，“做个交易吧。” “没空。”金颂果断拒绝。 楚明无语道：“我没说交易内容，你咋就拒绝了。” “虽然跟你认识不久，但对你缺德性一清二楚，我才不跳坑呢。” 金颂把玉牌放回盒子，接着转移话题道：“那个钟拿出来鉴定下吧。” “我要跟你交易。”楚明目光炯炯道。 金颂撇脑袋闪避对视：“我除了有几两碎银一无是处，帮不到你。” “你说这话不害臊吗？” “讲事实有什么好害臊的。” “你……”楚明无语，余光瞟到外头的萧萧，脸上当即露出坏笑，“萧萧喜欢强壮有勇气的男孩子哦。” 黑子立即用手肘推了萧萧。 萧萧立即开口，道：“掌柜最有勇气了。” “我不是这意思……”黑子一脸苦涩道。 不过其实不碍事，因为金颂上钩了，在萧萧话音落下就转头大胆和楚明对视问道：“什么交易？ 第566章 要女人还是事业 “在玉玄古玩店给伍宗明安排个职位，酬劳可以不用很高，只要能够让他专心研究天听术足够资源。”楚明说出要求。 金颂表情错愕，打量着楚明道：“你戴假脸了吧？其实你是李晓。” “什么话啊。”楚明不悦道。 “从中秋节后我开始着手调查你，不说入行前，入行后你行径简直畜生不如，视规与无误，杀人不眨眼，打家劫舍，蓉城叶氏……” “停停，让你来交易不是让你来当法官的。”楚明叫停金颂数落自己。 金颂吐了口气道：“听着你口吻，好像要把玉牌白送我。那我就不懂了，伍宗明才接触三小时不到，你哪来的善心帮忙安排人生大事。” 楚明确实要白送玉牌，目光看向伍宗明道：“听觉强化本来就是最难的，更别说强化到可以鉴定或者其他方向，如今他已走到半道，作为同行们，出于对技术复现的期待拉一把，谈不上善良够不上别有用心。” “不是吗？”楚明转头看着金颂道。 “去你奶奶的，这话一出来你倒是伟光正，显得我小肚鸡肠。”金颂撇嘴不爽道。 不过金颂内心其实是震撼的，楚明竟已站到宗师视野俯瞰行 业，为行业技术得以传承，甘愿一分不要。。 “就说你同意不？”楚明问道。 金颂回道：“白得一块传世级物件和一名未来听觉方向的宗师，简直祖坟冒青烟，我有生命不同意的。” “喂喂，你们当我不存在？”黑姐不满转动方向，望着楚明二人严肃提醒，“我乃伍宗明前妻！” “你就是妈也没用，人是独立个体。”金颂反驳。 楚明默默点头。 黑姐知道一对二没优势，脑袋一转道：“是啊，所以得问他本人同意你们安排否。” 金颂顿时着急，伍宗明肯定心里对黑姐还有感情，否则不会离婚十几年还找上门，真要是让伍宗明自己选择，那她将一无所获。 黑姐看出金颂心中情绪，脸上露出胜利者骄傲笑容。 楚明则很淡定，望着伍宗明道：“伍师傅，考虑得怎么样？” 伍宗明抬头道：“你说个价格吧。” “一个亿。”楚明回道。 “喂喂，过分了。”黑姐不满楚明立场偏向金颂。 楚明微笑道：“不过分，珍宝级之上的史诗、传世、祖师等级别物件，价格本来就不固定上限，我认为事关伍氏开基祖腰牌配饰，对于伍氏后人而言就 是至宝，开多高都不为过。” “强词夺理，你就是过分了。” 黑子冷哼，如果放在任何场合都无所谓，但此刻争的是伍氏天听术，要当年她为了得到该术法都把自己嫁了呢。 一个亿挤一挤也拿得出来，但楚明明显立场有偏向，肯定会加码，所以必须要到一个公平竞争。 “我没那么多钱，凑一凑只三百万出头。”伍宗明说道。 “你刚才肯定没在听，那我就再说一遍。”楚明把自己跟金颂的交易说了下。 “金颂能提供我也能提供，甚至还能更好，我们可以复婚。”黑姐迫不及待宣布。 这世间除非迫不得已，无论男女谁也不想离婚。 复婚两个字从黑姐嘴里出来，直接击中伍宗明内心，表情瞬间浮现喜悦。 黑姐余光看到后，盯着楚明道：“公平竞争吧。” “公你奶奶，平你爷爷。”金颂气得脸发紫，伍宗明都不排斥复婚，那哪来的自由可言？ “你不说好要尊重个体自由？”黑姐一副胜利者姿态朝金颂挑眉头。 金颂语塞用眼神向楚明求助。 黑姐看得分明，与之前相比心态完全不一样，伍宗明选择自己，就楚明把嘴磨破也没用。 可真就如黑姐所想的吗？ 显然是不能的。 楚明把伍宗明交给金颂的缘由。 一来，伍氏不仅是天听术还有玉刻传承，而玉玄古玩店是渝州兴隆街玉品类头把交椅，对伍宗明而言简直是最好的技术锤炼培养皿。 二来，金颂在玉品类鉴定能力比肩宗师，能在关键时刻充当伍宗明导师。 三来，黑姐所在地老鹤组织背后的人居心叵测，伍宗明进去等于直接掉深坑，随时会作为牺牲品。 楚明把缘由当众说出，让伍宗明自己选择是不爱前期，还是家族传承。 “你……太过分了，我怎么就不爱宗明了？当时就是为不让他深陷危险之中才迫不得已离婚割断关系。”黑姐冷哼道。 楚明表情淡定回道：“之前危险，难道现在不危险？” 楚明不去计较黑姐明显现编的故事，一句话直接把黑姐干沉默，只能转头楚楚可怜必去伍宗明的同情。 伍宗明爱黑姐，见黑姐表情恨不得一把涌入怀里安慰，但是也想恢复祖上荣光，否则也不会在没有任何人指导下，强行入行，所以内心极其挣扎不已。 旁人都知道，此刻不能干扰，否则是必输的一方，都默默的着急等 待。 当然不算楚明，他心中有答案。 外面在弥勒佛宽阔后背或蹲或坐的仨人，都跟着着急。 “黑子哥，我觉得老伍会选择前期。”明尘说道。 “萧萧跟小光头一样想法。”萧萧点点头道。 “他是明尘，明堂未来的少堂主，大妹子稍微给他点尊重。” 黑子怕周围有明堂人在偷窥，会记萧萧对明尘的不敬所以特意提醒。 萧萧不以为然，眼里掌柜楚明最大，接下来就是黑子等亲友，其他什么少堂主老堂主都无所谓。 黑子看出来却也在多嘴，目光盯着小房间的楚明，道：“看发癫明那副嘴脸，是能让黑姐得逞的吗？” 楚明坐地上盘腿，双手撑地上半身斜着，看着同屋挣扎的男人和演可怜的女人，以及另外一个着急的女人，嘴角上扬眯着眼。 凡是熟悉楚明的人，都知道内心已想很多办法。 “对啊，掌柜一定能赢。”萧萧改变自己的想法。 明尘跟着附和道：“我哥就是厉害。” “你俩立场也太不坚定了。”黑子吐槽。 “相信掌柜、我哥准没错。”萧萧、明尘同时说道 黑子望着楚明直摇头，那么坏还有人无脑崇拜，直呼：“见鬼了。” 第567章 要不要命 “不能都要么？”挣扎许久的伍宗明看向楚明说道。 金颂、黑姐也立即看向楚明。 门外蹲坐三人亦如此。 楚明保持盘坐地上双手撑地的姿势，环顾众人一圈后道：“我想诸位会错意了。” 大家不语用眼神示意，请继续。 “从来就没有爱情和事业选择，而是要不要命。” 楚明随即简单讲了下南渊六艺的存在。 此间屋内外，只有三人不知南渊六艺，明尘可以直接忽略，黑姐和伍宗明都是呆愣住，秘密传承不稀奇，由始皇帝组建且只有后世朝代开国皇帝能接触，那里面就大有文章可细究。 金颂皱眉道：“你怎么把他们牵连进来。” “黑大姐不用说了，本来就在那叛徒棋盘里，甚至是组成棋盘本身的耗材之一。” 楚明把目光放在伍宗明身上，道：“一个明朝天启天启六年，即公元1626年衰落断了传承，在四百年后突然有个族人，以白板背景只身闯入古董圈，并且还能有所成绩，背后没有推手，傻子都不信。” 金颂觉得有道理，但对细节有异议，说道：“他叔叔好可是在少林寺出家，所以不能说完全没有背景吧。” 少林寺俗家武僧，是古董圈随爵重要组成部分。 “二 十年前的少林寺状况可是很糟糕，所谓族叔手里资源可不会太多。最重要的是练武最佳时机是十八岁前，越早越好，而他离婚打算出家，这么着也得二十三岁之后，因为我国在1980年实行婚姻法。规定男满22周岁女满20周岁为合法结婚年龄。” “综述他那位出家的族叔不符合背后推手。” “结合黑姐长期在老鹤组织工作，他两人相隔几百公里在刚开革开放就能认识和结婚的情况，我大胆推断，幕后推手是金。”楚明分析下结论。 金颂觉得楚明结论可能接近真相，但还是反驳道：“有点过于主观了。” “是没错。”楚明大方承认自己主观，接着道，“不过当事人就在咱们面前，可以问他们相识过程等问题，就能得到间接证据，是支撑我猜测还是否定。” 金颂立马询问。 黑姐回过神来，道：“我和他相识过程细节不谈，是在1988年我被上头派往关中执行任务，他那时候在某店铺里打工，因姓伍吸引了我的主意。” “我之所以在意伍氏天听术，是在组织里翻阅到某秘密档案。我认为得到该术，就可以成为宗师吞下组织改变松散结构，在渝州古董圈称王称霸。”黑姐说 明自己执着伍氏天听术的缘由。 金颂闻言看向楚明道：“原来发癫能使人脑袋发生病变，可以通过主观不用证据推导真相。” “你开始崇拜我了吗？” “并没有。” “不要嘴硬，崇拜我不丢人，毕竟我送你一份大礼。” “懒得理你。” 金颂冷哼甩头，看着还没回过神的伍宗明道：“诚如发癫明所言，不是在爱情和事业抉择，而是想不想活命。另外，我补充下……” 金颂把百年前开始，被南渊六艺之书艺打垮的林家说起，细数这些年来的受害者。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黑姐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楚明注意到后，问道：“姐姐家里人安否？” 黑姐摇摇头道：“我妈很早就不在，我爸在兴隆街花巷口有家古董铺子，在我跟宗明结婚前三年毫无预兆崩了，我爸尸体几天后在嘉陵江三号码头被人发现，个中缘由直到如今我也查不清楚，我想在渝州古董圈称霸，也是为了找到真相。” “手法好熟悉啊。”金颂嘀咕。 楚明摇头道：“古董圈不论店铺还是个人，起落之间大差不差，不能因为死法雷同就锁定敌人，否则过于主观了。” “你好意思提主观？”金颂斜眼鄙视道。 楚明淡定解释道：“我敢没有信息情报推断真相，是因为有当事人在场。好吗？” “她是受害者啊。”金颂指着黑姐反驳。 “问题是不知道真相如何，手里头没有任何一点有用信息，因此去锁定仇人，只能耽误自己的人生。”楚明分析。 金颂觉得楚明说得有道理，好郁闷，嘟嘴道：“干，不爽。” “麻烦不要用大美女的脸做土匪行径，我怕晚上做噩梦。”楚明认真提醒。 “龟儿子，啷个嫩个……”能让楚明不舒服，金颂可来劲了，用渝州方言说连篇粗话。 渝州方言就是西南官话，在西南数个省区通行，在蓉城生活多年的楚明当然听得懂，脸黑得跟像锅底一样，当然不生气只是惋惜，好好的美女，毁了。 “楚明，你觉得我们仇家一样吗？”沉默了许久的黑姐颤声询问。 金颂立即停下粗鄙之语盯着楚明。 楚明叹气一声道：“不专业的盗墓者，也知道要父子一个在外一个下内，然而依旧还是会发生意外，更何况专业的。” 众人表情错愕，不解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这好比从鉴宝栏目，突然调到今日说法盗墓刑侦专题，让人很不适应啊。”金颂吐槽。 “我意思利字当头 一把刀，父子都能为宝贝不顾亲情溅血，更别提其他关系，整个古董圈就是一团乱麻，活着的谁没有几个仇人？所以在没有更多信息支撑下，别浪费时间去猜想我和黑姐仇人是否一样。”楚明解释道。 金颂当即翻白眼骂道：“既然如此，你干啥跟她提南渊六艺传承，除了白白增加仇人筛选范围，没有一毛钱好处。” “我一开始就说了，她和伍宗明都是金设局里的一枚棋子，甚至是组成棋盘耗材之一，而你我想扳倒金，不得从棋盘下手？”楚明嫌弃道。 金颂闻言双脚撑地盘腿往门口移动。 “干啥呢？”楚明疑惑地问道。 “本来我很聪明的，但是被你散出的发癫细菌影响，竟然连拆棋盘削弱仇人基础方法都给忘记了，所以离远点好，免得也跟你一样整日神经发作。”金颂很认真说道。 楚明对金颂自信又不要脸的帅锅行为感到无语，脸跟电麻一样狂抽搐。 哈哈哈~ 门外黑子放声大笑，道：“我觉得你俩真有缘分，都是那么厚脸皮，干脆结婚好了，反正金元宝前辈也撮合过。” “滚！”楚明、金颂异口同声。 “我哪儿也不去。”沉默的伍宗明说出决定。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第568章 我们结婚吧 “伍师傅也许错过重要信息，我再说说一遍吧。”金颂在场人最为着急的。 “金掌柜无需重复，我自认为都没错漏信息。”伍宗明说道。 “可是……”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伍宗明摇摇头示意金颂无需费口水，随后起身朝楚明鞠躬，道：“伍某为之前冒失污蔑楚师傅道歉，希望能取得您的原谅。” 楚明盘坐地上眯眼微笑道：“无需如此，伍师傅不过是为保护自家传承，行为就算有点过激也是人之常情。” “谢谢楚师傅宽宏大量不计较。”伍宗明再拜。 金颂在楚明右侧侧跪坐着，眼睛使劲眨巴，还伸手挫楚明的腰，暗示既然是你开头的，就要把事做圆满。 楚明斜眼质疑道：“你的大掌柜职位是买来的吧。” “你把事办得半拉不全，还有脸阴阳我！”金颂生气了，红着脸恨不得掐死楚明。 楚明摇摇头叹气不再说话。 金颂打算付诸行动，双手朝楚明脖子伸去。 “从今起伍宗明这条贱命，就交由大掌柜安排，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伍宗明朝金颂执下属礼。 金颂怀疑是自己太过急迫产生错觉，不敢和伍宗明对视，手在楚明脖子前坚着，小心翼翼问道：“我没听错吧。” 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 ，楚明伸手把金颂双手贴着自己脖子，惨叫道：“啊啊~救命啊，杀人了……” 金颂回过神来，双手真使力，骂道：“你这么那么贱，好好说话会死吗？！” “啊~黑子、萧萧还有那个小秃驴，等我死后记得找凶手要一百万赔偿，你们三和大黑各分二十万当我给的遗产，剩下二十万拿出三万赎回死胖子手里的房子，剩下的十七万买墓地烧冥币给我……啊，再见了我亲友们。”楚明断气垂下脑袋。 “掌柜的！”屋外萧萧扶着腰部站起来。 黑子郁闷伸手拦住道：“黑子哥跟你说句心里话，有道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而你家掌柜这类神经病，能活人类文明毁灭，所以死不了。” “我哥成仙了吗？”左侧的小光头明尘闻言大眼睛闪亮询问。 “是的，比万年乌龟王八蛋还能活。”黑子认真点头。 “哥就是厉害，我都还成佛他就成仙了。”明尘为楚明开心也颇为失落，跟不上哥哥的脚步。 黑子暗暗吐槽，楚明以前认识都是些什么人，有个神棍胖子就算了，现在又冒出个想长生的秃头。 小房间里。 金颂缩手把楚明一扔，起身给伍宗明回礼，道：“伍师傅客气了，合作细节等三天后出去我们签协议再详谈。” “伍某 全凭大掌柜安排。”伍宗明客气回道。 礼毕双方重新落座。 金颂瞥了眼躺地上装死的楚明道：“你为我介绍那么优秀的鉴定师，按照规矩我是该送答谢礼。” 楚明瞬间满血复活坐起来伸手道：“一百万，现金还是支票，转账我也能接受。” 啪~ 金颂打掉楚明的手，认真脸道：“没钱，不过有比钱更好的礼物。” “等价物件甚至少点我也没意见。”这也是一种检漏，楚明心情大好笑呵呵道。 “我决定把自己送给你。”金颂说道。 楚明翻白眼嫌弃道：“你把自己当世界当红明星吗？一炮一百万。” “我要嫁给你。” 金颂死盯着楚明道：“我有种强烈的直觉，你将来必然登顶，我可乘你东风，金家最次也能挤进十强，运气再好点成为中原世家百年合作伙伴，也不是不可能。” 中原世家能千年不倒，都是会挑选实力中等家族长期合作让出利益，当今羊城林等十大势力无一不是如此。 如果楚明能登顶称王，作为其妻子及娘家，铁定会进入中原世家视线里。 “刚才是谁还言之凿凿将要转为男儿身呢。”楚明邪笑道。 “真爱是难得，但是……”金颂瞟了眼外头的萧萧，接着道，“东风更难寻，我是个人亦是金家人 ，不能只为自己考虑。” 啪啪啪~ 楚明先是一脸赞赏鼓掌，之后冷淡道：“我拒绝你的求婚。” “我身上这套系统是完备的，还是完璧，你并不吃亏。”金颂情绪平静解释。 “我知道，而且你除了身高太耀眼外，在我认识的女人中并列第一，但是……”楚明顿了下叹气道，“我妈说不能跟大七岁的女孩结婚，不然会得不举……” 楚明理由还没说完，就因为太荒唐被金颂抓起来暴打，打得还是身上肉最多的屁股。 楚明并不疼但心疼，太羞耻了，自己都十七岁又不是七岁，嘴里嚎叫求助。 在场没人出声。 金颂打得手疼才停下来，把楚明一丢坐地上喘气阴沉脸道：“我他娘的舍弃真爱要委屈嫁给你，你还嫌弃上。” “楚明，能说一下跟金颂并列第一的女人是谁？”黑姐好奇询问。 “潘悦悦！”金颂气得吼出黑姐真名。 黑姐缩着脖子小声道：“你漂亮到走哪儿都吸引别人注意，我不信就楚明生长环境还能见到并列，就小小好奇一下，所以别生气嘛~” 黑姐撒娇很酥软，浇灭金颂怒火。 楚明趴在地上道：“程慧心、萧萧、令清雅，各有各的风情，我觉得并列第一没问题。” 程慧心和令清雅是蓉城古董圈着名的 大美女，所有黑姐觉得没问题，但没亲眼见过萧萧本来面目比较好奇，好在等下能拿假脸，就能看清楚了。 “对了，还有个老奶奶。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甚至超过我认为的四个并列第一大美女。”楚明很诚实把柳烟补上。 “老奶奶是谁？”黑姐好奇追问。 楚明不想说，能提出来就不错，毕竟柳烟就不是正常人，几次碰到面自己都吃亏。 “血菩萨！”外面黑子开口而后指着萧萧道，“她师傅。” 二十年年至十五年前，‘血菩萨’在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余威尚在，所以金颂、黑姐和伍宗明身体绷直，目光齐齐转向门外。 “不对啊，萧萧不是惊门人，血菩萨怎么……也对，就她比惊门人还凶的行为作风，说是当代惊门老大也没问题。”黑姐说道。 楚明揉揉屁股从地上爬起来，道：“无关紧要的杂事处理好了，你们各回来处，不要打搅我睡觉。” “睡你大爷，给老子把青铜钟拿出来鉴定。”金颂回头命令。 “不要。”楚明拒绝。 “这趟进来咱们收益平分，不要想藏着掖着！”金颂冷哼提醒。 楚明格外不乐意，但突然有个想法，随后脸上露出笑容。 “打住！要么跟我结婚，要么一毛没有，自己选择。”金颂说道。 第569章 小斗一把 “姐姐别着急。”楚明把铜钟身从背包里取出来放在面前地上。 在门口左边盘坐的伍宗明扫了眼，道：“这不是从我摊位拿走的那个。” “是的，所以我把玉牌免费送你，外加送到金大姐帐下，有个稳定靠谱场所修炼，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把伍氏天听术带回人间。”楚明点点头道。 伍宗明赶忙爬起来跪下朝楚明磕头。 铜钟身就不值多少钱，所以楚明是亏到姥姥家送他一场机缘，等同再造恩情，不跪不足于表达感激之情。 “不用觉得抱歉，把伍氏天听术修成，就是对我投资最大的回报。”楚明摆摆手道。 “是的，伍师傅不用太客气，这丫变着法子想从我手里偷走一百万，就不是白帮忙。”金颂说道。 这话楚明不爱听但没还嘴，指着铜钟身道：“大掌柜收吗？” 在楚明右手边盘坐着黑姐伸长脖看了下，道：“这不是我卖给宗明的那尊从汉水清云庙翻修从地基里挖出来的破烂，精品都算勉强，金颂手里的业务又主要是玉类，收去当马桶纸篓都有点嫌小。” “喂喂，怎么着也是471年历史的老物件，哪怕是普通构件，你也不能张口侮辱吧。”楚明不悦道。 “你为了坑金颂可 以张口就来，我看不下去点出来真相不为过吧。”黑姐抬头看着楚明抬头道。 金颂点头道：“咱们古董圈被外人认为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奸商遍地，都是由楚明这类人导致的。” “你们过分了。”楚明还想做生意所以不爽没怼。 金颂歪头瞥眼道：“既然觉得过分，你就跟伍师傅学习。” 之前伍宗明之所以说那也不去，是其内心真实想法，但苦于现实情况不允许只能够屈服。 金颂的意思是让楚明诚实点，要什么直接说。 楚明吐了口气道：“那就小斗一把，你们三人都加入。” “应该的。”伍宗明无以为报楚明恩情，所以根本都不停竞斗详情，想直接输掉送钱。 金颂、黑姐对伍宗明的做法直翻白眼，但也没反驳，毕竟在古董圈实诚是非常难能可贵，可以不赞赏但别去侮辱。 “你先说说看，我再决定要不要参与。”金颂说道。 “附议。”黑姐附和。 楚明翻个白眼表示对二人谨慎的鄙夷，而后手按在铜钟上，道：“我之前前拿起来看的时候，伍师傅被小秃头给吓跑，所以到目前为止我没鉴定过。” “我不是被少堂主吓到，而是被楚师傅的言行吓到了。” 实诚的伍宗明 说了下之前跑路经过。 金颂听完二人点点头，随后起身和门外靠着弥勒佛背部盘坐的明尘正式问候：“见过明堂少堂主。” “姐姐误会，我不是明尘，是楚明的弟弟楚尘。”明尘直摆手。 金颂二人一副了然样子，走完该有的礼仪后落座。 楚明还要做生意，没空骂明尘不改姓非得坑自己，他手继续贴着铜钟顶部，道：“因此我赌它很特别是珍品级甚至之上，下注十万，三位跟否？” 金颂三人愣住没回应，没听错吧，还以为楚明绕了那么大圈会漫天要价，结果才要十万。 外头。 明尘小光头歪着，眨着眼皮道：“我哥很缺钱吗？” “缺的是大钱。”黑子回道。 “那十万算大还是小？” “小。” “那他都那么折腾，怎么不多要点？”明尘狐疑道。 金颂三人干净竖起耳朵等待黑子答案。 黑子没楚明那样三缄其口，没让众人久等，回道：“他刚睡一个多小时就被吵醒，没当场发脾气，是因为打了金兄弟屁股闹出麻烦，但可没忘记，如果不找回场子他能记一辈子。” 大家一听到答案纷纷看向楚明。 “你忒小心眼了点。”金颂吐槽。 黑姐猛点头。 “我哥就是厉害，小事 都能记一辈子不忘记。”明尘无脑支持楚明。 黑子另外一边蹲着的萧萧，觉得这事不用掺和不发表意见。 “我下注一百万。”伍宗明说道。 黑姐猛回头，数落道：“一百万不是上次你找我借的，说是要当本金，全拿出来要喝西北风啊。” “而今我是玉玄古玩店掌眼师傅，不用在愁吃喝了。”伍宗明回道。 “那是我的钱。”黑姐说道。 “伍师傅既然跟了我，那他的欠债将由我负责，出去后我打到你账上。”金颂说道。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黑姐拒绝。 “看来你不全是演的。”金颂在黑姐和伍宗明之间来回扫视。 伍宗明心里一暖，目光炯炯看着黑姐。 哼。 黑姐把头撇一边。 “嘿嘿，狗血的事你们回头私下慢慢谈。”楚明开口把所有人目光拉到自己身上道，“不要百万而是十万。” 黑姐微笑叹气道：“鉴于你告诉我那么多重要信息，这局我陪你玩，但我觉得你应该反过来，下注铜钟是勉强精品，这样我们三才能顺利送上道歉。” “钱不重要，这口恶气我必须发泄，我坚持这铜钟不简单。”楚明说道。 “小屁孩，有起床气还小心眼。”金颂无语吐槽。 三人虽觉 得楚明行为过于孩子气，但最终还是下场陪玩，等回头找个机会把钱送回给楚明也就是，现在就让他好好发泄一场。 “小光头，赶快过来给哥当见证人了。”楚明朝门口喊道。 “好嘞。” 明尘没有一点比肩中原世家少家主的觉悟，屁颠颠的跑进门到楚明身后站住。 “让大金寺明堂少堂主当主持人，出去后伍某的身价能涨不少。”实诚的伍宗明感慨道。 金颂挑眉头道：“问题是这场竞斗太过儿戏了。” “是的，怕是要给同行笑话呢。”黑姐怪笑。 “你们尽管笑，等下有你们哭的时候。”楚明从背包拿出一瓶没开封的牛奶放脚边，而后闭眼调整情绪。 金颂看到牛奶后无语道：“又是装林霄，又是林三宝，结果补充能量的是一模一样牛奶品牌，这不跟祼奔没区别？” “小孩子考虑不周，下次注意也就是后了。”黑姐说道。 金颂挑眉头道：“你这性格变化是不是大了点，该不会也想嫁给楚明，乘坐东风起飞吧。” “是有这打算，但主要还是他给我指明一条方的缘由。”黑姐目光蕴含煞气，虽楚明说过信息不足，别把仇人扩大，但直觉害父亲死在河边，店铺倒台的凶手就是金。 第570章 当众开万物眼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金颂也没法劝说好友。 外头。 萧萧看到楚明把牛奶都拿出来，就好奇问身边的黑子，道：“黑子哥，铜钟真是宝贝，还是掌柜在做戏？” 这世间，除‘死去’的小舅，当属黑子最了解楚明，但此刻也有点不确定。 按道理，黑姐这个铜钟原主人都给定死价值，那么楚明想发泄被吵醒的怨气，应该下注铜钟本身是精品，让其他三人白送钱才对，可事实确是相反。 萧萧见黑子犹豫，就说道：“难道掌柜之前稍微鉴定过？” “没有。” 黑子果断否认，楚明没认真鉴定前，跟其他人一样都需要把情绪调整稳定，之前在伍宗明的摊位，楚明可是什么都没做，所以对于铜钟来历并没有自己的见解。 黑子模仿楚明手指磨着下巴，思索了下道：“直觉。是了，他直觉是好东西。” “黑子哥不是最讨厌掌柜提直觉吗？”萧萧问道。 黑子转头继续用手指磨下巴，道：“我可不只是在模仿动作，也把自己当成阿明进行深度思考。” “难怪你跟掌柜关系能那么好。”萧萧苦笑道。 “大妹子，你学坏了，跟嘴贱明一样爱阴阳怪气。”黑子怪叫。 萧萧心想你自己做怪动作，还 怪别人话不好听，表面上笑笑不说话。 房间里。 楚明猛然张开眼睛，内心吼道，“万物眼鉴万物，我要知究竟！” 万物眼开启不需要喊什么口号，只要念头到就可以，楚明纯粹是被金庸等武侠小说电视剧荼毒，觉得喊出来才有起势。 要不说话会影响情绪稳定，他都直接出声了。 此时，他视觉里一条条淡金色的线游弋交织，勾勒出铜钟的轮廓，也显示一个个字体。 虽没有神主牌那么难以鉴定，但能减少损耗也是好事，所以楚明大致浏览过后就关闭万物眼，闭上眼调息。 “嗯？他竟然擅长的部位是眼睛。”金颂惊呼。 黑姐问道：“之前你以为他擅长什么？” “嘴巴或者感知力，毕竟嘴那么贱，性格那么神经。”金颂如实回道。 “失偏颇了，他……” “我们家潘悦悦最是善良，母性光辉万丈，让我黯然失色啊。”金颂说道。 黑姐笑着摇头道：“你嘴也没好多少。” 哼。 金颂甩头把目光放在铜钟身上，道：“发癫明虽然神经兮兮，但是不至于为十万块浪费力气鉴定，恐怕这钟有别的东西。” “没可能，虽同在汉水，但清云庙不是大金寺，也就是乡村自己祭祀使用，若不是 当年是伍大郎出资修建，我根本不会去一趟还收这破烂。” “蛤，清云庙修建者是伍大郎？”金颂惊愕道。 伍宗明回道：“庙宇本来就存在，我祖先只是出资修葺而已。” “哪也了不得，作为关中伍氏开基祖，能被他关注的东西本就不寻常。”金颂说道。 “不是的，族谱记载祖先一向乐善好施，当年去汉水大金寺拜访途中偶遇暴风雪被困，饥寒交迫时被打猎的村民所救，康复后想给银子答谢但村民不收，就以出资修庙为由，把村民请去做庙祝。”伍宗明解释。 金颂点点头，而后道：“多嘴一句，家谱传记虽不是地方志、史书等，但也需要恪守相关规则，这种小事一笔带过就是，记那么详细有点浪费笔墨了。” “可能是大朗祖先作为开基祖，后代们比较敬重吧。”伍宗明说道。 这时，楚明睁开眼。 金颂没有继续跟伍宗明纠缠，转头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你轻慢的样子，把本是满分的容颜硬生生拉低到精品级以下。”楚明说道。 “你又不娶我，管我长什么样。”金颂翻白眼。 楚明摇摇头不语，抓起牛奶打开喝了几口补充损耗的能量。 在场所有人都在等待，无论铜钟是 否特殊，楚明既然认真鉴定，那么就值得听一听。 “哥，我也要喝。”明尘说道。 楚明没多想把牛奶递过去，明尘接过后仰头咕噜噜的灌。 “别呛到了。”楚明提醒一句低头看着铜钟道，“金大姐其实已经道出关键了。” “说啥了我？”金颂不解道。 “浪费笔墨。” “靠，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结果搁这干屁话。” “浪费笔墨这事本身就不寻常，不是吗？”楚明抬头望着伍宗明。 伍宗明虽不清楚楚明真正的实力，但从金颂、黑姐的反应来看，感觉应该不弱，那么此刻就不是无的放矢，转念又觉得不可能，毕竟族谱明代传下来，真正老物件后不是后世重修，上面没有对清云庙有过多重视。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加码吗？”楚明环顾三人问道。 金颂翻着眼皮撇嘴道：“我等三人都不计较浪费时间，成全你个小屁孩胡闹，你就不要装腔作势，这个铜钟若是超过精品级，从此以后我不让你喊哥。” “喔~也就是你要选择做女人咯？”楚明眼睛亮晶晶问道。 金颂黑脸警告：“别蹬鼻子上脸，除非你要娶我。” “这事没可能，但我就问你，敢赌吗？！”楚明眯眼问道。 金颂不语 。 “哟哟，身为男子汉的金大钟，铁口直断铜钟构件不是好东西，结果却不敢跟我一个小孩子赌，想来萧萧也会看不起哦。”楚明怪里怪气道。 金颂知道楚明在即将依旧受不了，毕竟萧萧就在房间外，当即手拍大腿，道：“赌，若是这铜钟超过珍品级，那么只超过一块钱，老子以后就当老娘。” 啪啪~ 楚明鼓掌道：“乡亲们，为我们金大掌柜的勇气鼓掌。” 全场除了明尘、萧萧配合，其他人无动于衷。 金颂还友善提醒明尘，作为本场竞斗见证者，即是主持人，不能暴露个人立场。 明尘摇摇头道：“我哥就是厉害。” 这浆糊的小屁孩…… 金颂心里暗叹一句，而后手伸向楚明道：“别扮小丑了，开始你的表演。” 楚明不接茬，把目光转向黑姐、伍大名，笑眯眯道：“二位有兴趣加码吗？” 伍宗明想报答楚明送出的天大恩情，又把百万身家全押下，这次下注跟前一次不一样，压铜钟身远超珍品级。 “不行，一百万是我存你那儿的，你没资格动。”黑姐很强势的否决伍宗明下注。 “嘿~你这大姐头！同为本场竞斗参与者，是不能干扰他人的选择，好吗？”楚明开口表达不满。 第571章 它并非清云庙本来之物 “不行就是不行。” 黑姐说什么也不让伍宗明押全部身家，在伍宗明要开口表达意见时，妥协改口道：“最多只能五十万。” 伍宗明直言五十万和楚明恩情比起来不对等。 “你……” “行了，对于没有战斗意志家伙，我也兴趣接受加码下注。”楚明挥手打断黑姐想驳斥的话。 黑姐这才满意地闭上嘴。 “那你呢，有战斗意志吗？”楚明调整情绪问黑姐。 “没有，一点都没有。”黑姐果断摇头。 楚明颇感失落，拿过明尘手里的牛奶喝了几口，手指铜钟身道：“它非清云庙本来物。” 金颂三人不同意。 黑姐补充信息：“铜钟是三年前我和宗明一起去收的，同行还有我手底下两员大将，到场时还有汉水当地三批同行们，在场共计十个大师级鉴定师，以及三个灰鉴师，就差把铜钟大切八块，不可能有误。” 楚明笑笑不语，拿出背包里的小木锤，抓起铜钟身轻轻敲打。 铛铛~ 铜钟没有钟摆锤等部件，只有喇叭形铜身，高度十厘米，还没有烧水壶大，声音相当厚实，让人颇感悦耳不免沉醉。 楚明停下敲锤，问道：“三位有觉得有什么不同？” “对了， 场外的几位也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楚明补充。 “我我……”明尘在楚明身后举手蹦跳。 楚明脑袋往后仰，道：“你这闭口禅修得真失败，我要是名堂堂主非拿个胶水给粘住，再用针线缝起来。” “嗯~”明尘很委屈，发出开水壶水烧开的声音。 楚明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不是真嫌弃明尘，而是依旧担心明堂和尚们把明尘功力修不上去的罪全怪自己身上，来要赔偿。 现在弟弟都委屈，了那肯定是要道歉，至于风险危机以后再说。 楚明一道歉，明尘就恢复，走到楚明和黑姐之间蹲下，道：“钟声很特别，我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听力不错。”楚明赞赏。 其他人警觉。 楚明嫌弃明尘，那是他胆大妄为，其他人可丝毫不敢怠慢，所以很重视明尘的话仔细思考起来。 寺庙最不缺鼓、钟之类的物件，明尘觉得熟悉，该不会…… 金颂三人闭上眼回味刚才钟声乐律。 “阿明，我觉得钟声轻灵不足，从体积上来说不应该。”黑子发表意见。 萧萧接着道：“萧萧跟黑子哥一样想法，钟声超越本身体积该有的厚重，如果是闭上眼听，说是一丈高大铜钟，萧萧 都不怀疑。” 楚明当即竖起拇指头，眼睛扫视左右道：“你们不愧是我的亲友家人，比自诩江湖老手这三二货强得不止一星半点。” “喂喂~不要趁我们思考空档问自己人来挑事。”金颂张开眼不悦道。 对面黑姐点头道：“楚广曜和李晓所言，正是我一开始的想法，否则干么认真回忆。” 伍宗明不介意被恩人贬低，盯着铜钟身问道：“楚师傅，您说这铜钟不是清云庙本来物，难不成出自大金寺？” “我想想听听‘难不成’的理由。”楚明反问。 伍宗明指向楚明右手边蹲着的明尘不语，意思再明显不过，相信明堂少堂主的感觉。 “毫无意外。”楚明撇撇嘴。 “别装高深了，我们实在搞清楚它有何特殊，就劳烦楚大师您帮忙解惑。”金颂不耐烦道。 其他人默默点头附议。 楚明把小锤子一扔，从背包里拿出工具包打开，取出一把尖锐的钉刀。 钉刀是古董圈修复师常用来破坏坚硬物体的。 大家没做声，为有明尘开口：“哥，它可能我明堂之物，能不能不破坏。” “懒觉给你竖……不对，甘恁娘……也不是。” 楚明想模仿黑子用刺桐方言粗话来喷明 尘，意识到对方是自己弟弟不合适，一再改口怎么看都不对，最终烦躁地挥手道：“边玩去，明堂那帮秃驴跟我有毛关系，就是戴绿帽我也不心疼，更别提丢东西这种小事。” 金颂等人心惊胆战，幸好没有外人在，否则这么骂明堂和人少堂主，大家都得给楚明陪葬。 楚明毫无意识自己的胆大包天行径，用驱赶明尘的手指抓起地上铜钟钮头，用左手的钉刀抵住铜钟向下轻轻一划。 铜犹如豆腐一样被划开裂缝。 金颂眼疾手快，抓起地上手电筒打光，黑姐二人伸长脖子。 明尘挤不上去就起身趴在楚明后背低头查看。 “玉吗？”金颂最先发出惊呼。 黑姐二人错愕，从裂缝能力看出来，铜钟身包着别的材料，表皮厚度两毫米左右，由于裂缝不够大，还不敢确定内部物件材料。 楚明不言语，钉刀顺着铜钟身底部边缘往里划。 金颂调整灯光，和黑姐二人脑袋贴脑袋，目光跟随楚明动作。 铜钟身内一样被轻松划开，跟外面情况一样，铜皮厚度还多了点。 楚明停下手换一把更细的钉刀，下手前微笑道：“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诸位可别眨眼。” 说完，楚明用钉刀 最尖部刺入裂缝一边轻轻一挑，铜皮被顶起来，里面物件材料一清二楚，是跟外面氧化铜一样的颜色，乃是古董圈常见的碧玉。 “铜包玉！”金颂惊呼伸手。 “冷静点，别看见玉就激动得跟看见没穿衣服的美女一样暴走。”楚明提醒，而后加快动作挑开铜片。 众人按捺住好奇心等待。 几分钟，整个铜钟内外铜皮都被挑开，内部物件完全暴露。 楚明抓着往地上放。 金颂飞速撕下自己身上假古董礼服长裙一角放地上，当垫子。 “很好，有眼力见。”楚明难得表扬金颂。 金颂不理会，拿着手电筒朝玉钟打光。 黑姐二人各自从背包里拿出放大镜观察。 玉钟一样是喇叭形，体积稍微缩小，薄到几近透明，在强光下散发碧玉色光芒，内力嵌着一条条犹如发丝粗细的金线，组成一幅幅图案，哪怕不去确定价值，也足够夺人眼球。 “哥、哥、哥……这、这、这……”趴在楚明后背俯视玉钟的明尘说话都结巴了。 “有想法就直接说，舌头别打结，你哥我猜不到你心思。”楚明随口道。 明尘嘴巴疯狂张合‘吸呼吸呼’调整情绪，以期能说不出话来。 楚明不急不催促。 第572章 情钟 金颂几人都在静等明尘调整好后开口，说明为什么那么激动。 半响后，明尘从楚明背上滑下并排蹲着，用手电筒照地上玉钟，道：“大金钟。” 金颂等人一听到这三个字，脑袋嗡嗡作响。 大金钟别名幼钟，乃是明堂天王殿悬挂明钟的子钟。 明钟为南宋明堂集合当时西南、西北乃至中原十几位顶级工匠，花费三年修复魏晋时期留下的残件。 百多年后元末明初明堂一位擅长玉器类的沙丘，前往和田花费十年采集玉髓，又耗时五年依明钟打造玉钟，悬挂至铜钟内。 之后凡是僧人撞钟，钟声变得悠扬宏远，据说坐附近修行有奇效。 可惜没几年就遗失，明堂倾巢而出调查无功而返，成为古董圈又一桩悬案。 “这一尊真是明钟的子钟，价格顶天了啊。”金颂回神感慨道。 黑姐点头：“不说奇效等传说，光是大金钟子钟对明堂的重要性，就足够喊出五千万。” 外面，黑子听到数目就坐不住，问道：“阿明，是真的吧？” 所有人看向楚明。 楚明笑笑不出声。 “哥~快说，是大金钟对吧。”明尘目光炯炯望着楚明。 楚明瞥了眼金颂，道：“这里有个 比肩宗师的玉品类鉴定大师在场，用得着问我个灰鉴师？” 众人看出来楚明故意不说，所以很无语。 金颂咬牙道：“你个小心眼的混蛋，我没忘记和你的赌约。” “这我就放心了。” 楚明松口气，面带微笑地低头望着玉钟，道：“仿品。” “啥玩意？”众人异口同声。 楚明抬头指着右手边靠着门口盘坐的伍宗明，道：“你家祖先是明堂假秃驴。” 伍宗明愣了下摇头道：“明堂跟大金寺是一体的，也不能搞特殊，既出家就没有结婚道理，而且族谱也没记载着事。” 黑姐点头道：“我是认真调查过伍大朗的，他确实没出家过。” “明天。”楚明说道。 “明天？明天你干什么呢？”众人满脸狐疑异口同声。 楚明转头看着明尘，吐槽道：“别人也就算了，你连自己宗门先辈法号都没听过？” “我，我都一直在修闭口禅，没机会……” “也妨碍你用手拿典籍，用眼看。”楚明冷哼道。 “别骂你弟了，赶紧解释。”金颂催促。 “还不够明显吗？”明朝明堂某沙弥法号，明天。”楚明说道。 所有人愣住了。 大金寺明堂之所以在古董圈人尽 皆知，是每一个时代都有僧人出山到红尘中行走。 明天就是明嘉靖帝在位期间，从明堂走出来到世间行走的僧人，其还有个别号‘小明王’更为人们所熟悉，最擅长玉品类雕琢、修复，现在圈中还有好几件被定为史诗级玉器，经过小明王的手修复的，价格最低七位数，最高一件摸到九位数。 “我祖先是小明王？” 伍宗明面色骇然，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对他个人影响非常巨大，最浅显就是族谱得重修，之后要拿出一万分努力收集家族传承，责任远比之前还重。 其他人看向楚明，希望得到详解。 “明天就是伍大朗法号，至于他为什么会娶妻生子，问这小秃驴。”楚明指着弟弟道。 大家齐齐转移视线。 明尘记事以来除了修闭口禅，没干别的事，能知道大金钟还是听师兄们偶然谈起，所以此刻面色几个不知所措。 楚明见状伸手拍明尘脑袋，道：“我就问你，为什么当年跑到丰都县流浪？” “明堂有规矩……啊，我懂了。”明尘一下就意会过来跟大家解释，“明堂弟子们都有自己终身修习课业，比如我是的课业是闭口禅，每隔一段时间就得离山进红 尘，三年不说一个字就算成功，先来明天先师应该修的是情劫。” 众人点点头，目光都转向伍宗明。 伍宗明知道大伙心中疑问，不等开口主动解释：“族谱记载祖宗在妻子离世儿女长大后就出远门，然后再也没回来过。” “铜钟莫非是小明王结课之作？”金颂大胆推测。 楚明看着玉钟道：“其名‘情钟’，内部金线组成图案，其实拆解后是文字，刻录着老秃驴几十年修行过程，要说是他结课之作业也可以。” “祖师之物，当归属明堂……”明尘闻言伸手。 啪~ 楚明很不客气伸手打掉。 明尘吃疼委屈红了眼望着楚明。 “底价千万，鉴于他模仿的是大金钟子钟，其玉雕刻技术超绝比肩第一个子钟制造者得翻个倍。另外，明堂铁定想复刻元末明初完整大金钟心态，再加一千万。” 楚明给情钟定价格，顿了下又道：“还有小明王的头衔在，怎么着得加价五百万，而作为创建伍氏天听术的伍大郎也值个五百万，所以总价五千万。” “多的一千万从哪来的？”金颂问出大家心声。 大家对于其他价值原因没意见，只是不理解突然多的一千万。 “明 堂那帮秃驴富可敌国，我只多要一千万，没问题吧。”楚明说道。 金颂几人表情可丰富了，吃大户吃到明堂身上，楚明不是胆肥那么简单了。 “我感觉你将来会死得很难看。”金颂吐槽。 本来立场偏向楚明的黑姐，也跟着点头，后皱眉道：“明堂底蕴在哪摆着，我如果是你，会选择以供佛名义赠与，博个好感。” “哥，我认为这位姐姐说得对。”明尘附和。 楚明伸手削了明尘一巴掌，挑眉道：“我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跑去供佛，是背叛祖师爷的行为，将来才会真死得难看。” “敢问是哪个祖师爷？”金颂追问。 “马列。”楚明回道。 众人瞬间郁闷。 不是说古董从业者不能信仰马列，毕竟世界是物质的，主要是大家不认为楚明是真信。 “楚明，我觉得你还是认真考虑我建议，那明堂的好感，能让你少走很多弯路，在关键时刻还能救命。”黑姐郑重劝解。 楚明伸手搂着明尘脖子，另外一手在明尘光头上摩挲，道：“我是这小秃驴的哥，真有事他还能不帮吗？” “不帮，除非哥把明王钟送给明堂。”明尘一反无脑崇拜楚明的态度，语气很坚决。 第573章 我这人就是见钱眼开 “你个无耻小秃驴，有了和尚不要哥。”楚明用力且快速摩挲明尘的光头。 旁人都担心冒火星纷纷出言劝解。 外面。 萧萧好奇道：“掌柜为什么要多加一千万？” “这趟行动叫‘秃头发财团’，金兄弟把团长塞给阿明当，那为了附和团队名字，能多要钱当然多要钱了。” 黑子盯着小房间楚明，顿了下道：“另外，明堂把圣僧送到阿明身边，本来就是一次人情……” 黑子把之前在外面经过转述给萧萧知道。 里面人也都听到。 黑姐恍然道：“难怪你不在乎一次人情，原来本来就有了。” “准确的说是得找到古巴国三羊铜鼎，哪怕只是情报信息，才能拿到明堂门票。”金颂说道。 黑姐点点头，看着楚明道：“我能参与吗？” 伍宗明也想参与，但不好意思开口。 “多多益善，到时候大家一起去明堂吃和尚的。”楚明松开明尘对众人笑呵呵道。 “谢谢楚师傅。” 黑姐、伍宗明心里很感激，曾有人出价一千万购买进明堂的门票都不能如愿，可见难度，而楚明没有提任何要求就让自己加入，恩情已经不能用金钱衡量了。 “那他们等于是加入秃头发财 团，收益也要平分咯？”金颂试探道。 楚明毫不犹豫点头：“大家一起发财不好吗？” “你是团长，你说了算。” 金颂心想，大方不大方先不提，感觉楚明在给明堂挖坑，报复不商量就把明尘送过来，让帮忙找明堂叛徒。 外面，无比了解楚明性格的黑子，给萧萧解释楚明行为逻辑，直接证实金颂猜测。 黑姐二人听到了，好笑楚明还真是报仇不隔夜，也不计较代价，当然心里依旧感激楚明让他们参团。 “诸位现在都是自己人，我就直接说了。五千万要白送秃驴们吗？同意的举手。”楚明说道。 金颂三人犹豫。 外面萧萧、黑子立场紧跟楚明没反应。 “我同意！”明尘第一时间举手声音很大。 “一票。”楚明说道。 伍宗明满脸纠结道：“按道理我得紧跟楚师傅立场，但是情钟毕竟是我祖先打造，放在明堂更安全也符合逻辑……” “咱们秃头发财团是民主的，你们不用考虑我立场，跟随本心选择便可以。”楚明善解人意道。 “我认为送到明堂是不错选择。”金颂举手。 伍宗明没有钱买下来，又不想祖先宝贝流落他人手不知去向，便小心翼翼举手 。 “三比三，潘悦悦，你手里一票很关键可得想仔细了。”金颂提醒。 黑姐颇感压力，嘟囔道：“你们都好贼，一个率先跳出来，现在无论选择什么都得得罪一方。” “作为团长，我希望你别有心理压力，跟着本心走就好了。”楚明说道。 金颂翻白眼吐槽：“不用特意点出你是团长，我就不怀疑你是好心的。”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楚明斜眼鄙夷道，“别忘记咱们还有个团员在。” 此言一出，金颂才想起来伪装成范无求的林大宝，而且楚明跟林大宝做交易，要辅助林三宝参与天下大会，那么林大宝的选择就毫无意外了。 “你这家伙，算得死死的。”金颂叹气一声，而后给黑姐转述了还有个团员的事，以及没有意外的选择。 黑姐瞬间没有心理负担，举手同意把‘情钟’，以供佛名义送到明堂。 “四比四平手，团长要怎么处理的呢？”金颂一脸戏谑盯着楚明。 “这还不简单，团长有两票。”楚明说道。 金颂瞬间笑容僵住，没想到楚明会来这招。 “哥你开始不说现在临时添加，不符合江湖规矩。”明尘凑近楚明不服嚷道。 “边完秃头去。” 楚明伸手把怼明尘推开，望着金颂道，“我的无缘妻子，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你这家伙……你无耻那也不怪我无德。我以后自称老娘，但却是男儿身。”金颂拿出之前赌约说道。 楚明惊愕瞪大眼，道：“你敢再无耻点吗？” “是吗？那你把那多余一票投我们。”金颂怪笑道。 “五千万可不是五块钱，你不配！” “恼羞成怒吗？” “并不是。提出团长多一票，只是我对你看戏心态的不爽，其实不存在的。” 楚明摇摇头后笑呵呵道：“自然是平手，那么就意味着人数对半，为了弥补我们反对者的损失，将由你们出钱买下我们该得份额。” “五千万除于八，就是每人分得六百二十五万。请问现金还是支票？” 楚明伸手，金颂三人沉默以对。 “哥，你这样算似乎不对。”明尘提出异议。 楚明撇头道：“哪不对了。” “情钟是以咱们团体名誉送到明堂的，明堂记恩的话，咱们每个人也都能分到，那你们就不能再要钱了。”明尘分析道。 “不愧少堂主，未来古董圈顶级大佬，瞬间直点要害！”金颂大声竖起拇指头赞扬，同时朝着楚明挑眉头，看 你还有什么说法。 楚明淡定回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在意那群秃头的人情？你们送去的时候，大可以把我们不赞成的四人剔除。” “你……你别不知好歹，巴国三羊鼎还不见得稳找得到，多条路不好吗？”金颂无语提醒。 楚明摇头：“不好，我这人就是见钱眼开。” “我没法办法，你们别愣着帮忙让这癫货清醒下吧。”金颂朝自己对面黑姐二人求援。 黑姐二人为难，楚明对他们有恩情，本来就不该在这场合站在反面，现在还继续劝解，有点不道德要被批判的。 “这也是为他好？区区六百多万，能比得上明堂一次人情吗？”金颂知黑姐二人心中顾虑分析道。 二人还是不语。 金颂没法子转头朝门外道：“你二人好好想想，如果有明堂的保证，自家发癫掌柜的安全就能提高点了。” “掌柜的选择什么，萧萧就选择什么。”萧萧对楚明忠心，比任何人都足，立场从不会动摇。 黑子略作犹豫，摇头道：“萧萧说得对。” “对个头，最基本轻重缓急都分不出，还贴身随爵呢。”金颂急得不顾对黑子好感而抱怨。 “唷~金掌柜是舍不得给钱吗？”楚明怪笑道。 第574章 不是为了钱 “滚滚，你爱死不死。”金颂放弃劝说躺倒地上。 楚明笑呵呵道：“那么就怎么说定了，等你们筹集到给我四人每人六百二十五万前，情钟由本团长暂时保管。” “我要去透气，不然我爬见不到今日的太阳。”金颂爬着出门。 黑姐起身跟伍宗明打了跟眼神走出去。 伍宗明起身朝楚明躬身抱拳请示，道：“楚师傅……” “你的掌柜是地上爬的富婆不是我。”楚明摆摆手道。 “你个癫货，你现在是团长，在这场流动黑市闭幕前，他听你的有错吗？”金颂逮着机会骂楚明。 楚明没法反驳，就改口让伍宗明跟黑姐离开。 等二人离开后，楚明看着外面盘坐的黑子二人道：“金大姐现在挺危险的，毕竟金随时可能攻击，你们谁跟着去保护？” “萧萧去吧。”萧萧站起来搀扶着气呼呼的金颂离开。 “人一走，空气都干净多了。”楚明仰头大口吸空气。 明尘见状偷偷伸手。 “小秃头，你哥我很擅长视觉。”楚明斜着眼提醒。 明尘顿时尴尬住。 “阿明……” 黑子进小房间在楚明右手边盘坐，低头望着情钟道，“你要钱是假的，想钓鱼才是真的 吧。” “看出来了啊？”楚明低头伸手把明尘按住坐下道。 黑子点点头：“咱们缺的是大钱，六百多万杯水车薪，你不至于浪费那么多口水，所以你是想把送明尘过来的人引出来谈判，进而坐实收益。” “我自己一个人下山的呀。”明尘说道。 楚明撇头手揉着明尘脑袋，道：“你真以为明堂少堂主身份在，就万事无忧啊？” “是的，古董圈最不缺亡命之徒，只要有人肯出价，纷纷中有人接单把你掳走。”黑子点头。 明尘还是不认可楚明二人的说法。 楚明也懒得跟个小屁孩纠缠，转头跟黑子说道：“你刚才在外面，有感觉到周围人在观察监视吗？” “没有，要么是实力太高我没能察觉存在。”黑子摇头道。 “嗯，我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 “会不会太主观了？” “这货擅长听力。”楚明手拍着明尘脑袋，暗示明堂的和尚们把明尘当第二个伍大浪培育。 黑子皱眉道：“何以见得？” “直觉。”楚明回道。 黑子白眼都快翻上天，道：“我就不该多嘴。” “我视力很好，听力不怎么样。”明尘为自己正名。 楚明转头笑眯眯道：“ 十五年来不看电视、报纸、书等等，在明堂野外禁闭室待着，天天看山望水，视力要还不好，那就出大问题了。” “可是……” “那我且问你，这趟下山，你家老秃驴们是在山洞外交谈还是在别的地方？”楚明问道。 单纯的明尘想都没想回道：“明堂在山脚下，他们说什么话我都听得道。” “峡谷效应？”黑子猜测。 楚明摇头道：“我直觉不是。” “我他娘的……我外面抽根烟冷静下，不然忍不住想揍你一顿。”黑子起身出门。 楚明微笑着出门。 “哥，我想拉屎。”明尘说道。 “忍一下。”楚明想等明堂和尚上门谈判。 明尘捂着肚子道：“咕噜咕噜的叫着，要忍不住了。” “靠，你也喝不了牛奶。” 楚明知道明尘不做假，是刚才喝下的牛奶作怪，赶紧招呼黑子过来带明尘去上厕所。 “现在这里什么都有，留下你……没死，明尘跟我走吧。”黑子担心楚明安慰不肯，余光发现林大宝走来就改变主意。 黑子和明尘离开。 “我叫了一晚上，你们都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还是不是一个团队了。”林大宝人还进小房间就抱怨。 楚明 靠墙盘坐，道：“忙啊。” “忙个屁，躲弥勒佛背后睡大觉。” 林大宝骂着走进来，看到地上亮晶晶的情钟就流口水，跪坐地上低头拿起放大镜观察，便问道：“消失了几百年的小明王钟，哪偷的。” “你眼力倒是不错……”楚明把分开后经过转述了下。 林大宝听完抬头道：“你真是个祸胎，走哪哪出事。” “回不回说话？！”楚明不满。 “还不服气？一号厂房摊位至少百个，你哪不跳，偏偏挑到伍大郎的后代。” “我那时候也不知道关中真有伍氏，他……唉，巧合过头也是一种孽缘。”楚明越说越没底气，干脆不否认林大宝的指责。 林大宝改为盘坐，低头用放大镜观察情钟，道：“大金寺真是能人辈出，算出来你这家伙能捡到祖师爷宝贝，才把小光头派到你身边。” “你意思是巴国三羊鼎不在这轮流动黑市里？”楚明问道。 “就不能两件一起要？” “这可就是另外价钱啊。” “你可真虚伪。”林大宝抬头道，“你若是没察觉我说的，会非要几百万？” “哎呀，你果然是老奸商，一下就发现关键点。”楚明惊呼。 林大宝冷哼 道：“我当你是在赞赏。” “不，我是在嫌弃。” “管你怎么想，大爷我开心就好。” 林大宝放下放大镜抬头，面色正经起来道：“按道理明堂的人应该察觉这里情况，现在还不出来，说明不满意你宣称五千万。” “喊低了吗？” “痴线，有脸说我是奸商。” 林大宝见楚明一脸认真，觉得楚明说喊低是真心的，感觉忒心黑，值得自己学习。 楚明看着门外道：“那么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明堂可是中原世家、协会都礼敬三分的存在，得讲排场，所以我大胆猜测，是我们没有沐浴更衣，铺上三十米地毯迎接，它才不愿意登场。”楚明说道。 “为什么非得三十米红毯？” “你这大叔脑袋是什么结构，我话里重点是排场好吗？” “别一脸吃蟑螂的表情，你大爷我是在想，如果是三米我勉强能准备。” 林大宝冷哼着拖下自己的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卷白布和染料。 “对不起，我误会大宝哥了。”楚明知错就改。 林大宝解开绑着白布的绳索道：“这锦缎是我刚从蛤蟆缺的那条腿一座老坟里借来的，用来迎接秃头们，也算是隆重了。” 第575章 恭迎圣僧 “你……不说还有两个更大的厂房，光是一号厂房就足够你霍霍，你干么非得犯贱去挖坟？”楚明无语吐槽。 林大宝回道：“这事等下再说，先迎接秃头们比较重要。” “不必了。”楚明说道。 “来了吗？”林大宝起身转向门口。 门口没人。 林大宝想找楚明算账。 楚明张嘴喊道：“听那么久，该出来了吧。” 话音一落，门口弥勒佛后背发出轻微的‘咔咔’响声。 林大宝见状跨步跳到楚明身边蹲下，道：“丫知道他躲在里面还满嘴胡说八道，而且也不提醒我下。” 楚明捂着嘴小声道：“我只是随便喊喊，鬼知道这金大秃头像是有机关的。” 林大宝听出楚明不是撒谎，颤声道：“应该是没听到我说他们是秃头，对吧。” “他们脑袋本来就没头发，还不让人说啊。” “你的语气，我只听到在发虚。” “别废话，赶紧起来迎接吧。” 楚明二人起身来到门口一左一右躬身抱拳，道：“恭迎圣僧。” 咔嚓~ 三米高的弥勒佛后背中间朝内打开一道小门。 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没看到。 楚明两人伸长脖子脑袋伸出门框查看。 几秒后，一个老人走出来。 “阳老？ “师傅？” 楚明和林大宝二人，看着面前的老人错愕不已。 老人是秃头，五官跟阳明一模一样，就是看着年纪大不少。 “你们脖子不酸吗？”老人问道。 “圣僧有请。” 楚明二人赶忙把脑袋从门外缩回躬身邀请。 老人跨入门槛，走到情钟后面房间最中间位置盘坐，道：“请坐吧。” 楚明二人老老实实一左一右坐下。 “我乃明堂副堂主明阳，俗家名字阳明。”老人说道。 楚明二人瞪大眼盯着老人，没想到还真是熟悉的人。 阳明分别看了两人各有一眼，道：“不是都知道明堂僧人都需要入世修行吗？” “您老修什么呢？当然不能透露的话，就当晚辈没说。”楚明小心翼翼道。 “亲情。”阳明大方回道。 楚明看向对面跪坐的林大宝，道：“您老为什么选择林家？” “黄娥我弟子。”阳明回道。 林大宝闻言赶忙移动到阳明对面叩拜，请求责罚这些年称师不称祖的罪责。 阳明不搭理，望着楚明眯眼道：“你小子胆子不是一般大，明堂在你嘴里还不如盗墓贼好。” “再没见到您的时候，我觉得明堂行事作风不敞亮，现在转过头来，是我心眼 太小，明堂屹立我华夏几千年不倒，那格局，那……” “打住。” “晚辈知错。” 阳明开口没有任何一点怒气，楚明却吓得赶紧低头抱拳道歉，心里直嘀咕，早知道跟明尘好好问问，不至于那么肆无忌惮，指着光头骂秃瓢，现在可好了，议价筹码缺失大半。 “都起来了吧。”阳明说道。 “谢师祖、前辈。”楚明二人叩谢。 林大宝回位置跪坐。 “明尘不是我送下来的。”阳明开口道。 楚明二人吃愣，不知这话什么意思。 “三宝担心你安危，让我暗中跟着你小子。”阳明指着楚明解释。 楚明狐疑道：“那您老为什么跳出来表明身份？” “小光头认识我，我要是不出来表明的话，你们岂不是认为我是那个叛徒？” “那您老这回是代表明堂跟我们秃头发财团谈判吗？” “不是。” “啊~原来如此。” 楚明得到明确回答，敢为盘坐抓起背包拿出牛奶，递上一瓶给阳明。 阳明摇摇头，借着满脸严肃提醒：“我听说这趟跟着小光头过来的，是明堂的明戒，你们最好皮绷紧点，他负责明堂戒律，为人处世严苛，容不下任何一点错误。” 楚明认真起来，追问 明戒在入世修行的名字。 “皇浦勇。”阳明回道。 楚明没听过所以看向林大宝。 林大宝色变嘴角抽搐。 皇浦勇是皇浦氏旁支，算是同行，不过下墓只是逛街不碰，这倒也没什么特别，毕竟休门不缺同类性格，主要是皇浦勇会顺便削同行，还会逼着别人把物件一个个原样送回去。 林大宝几年前跟皇浦勇交过手，吃了不小亏。 “修的财方面的吗？”楚明看向阳明问道。 阳明点点头。 楚明挠头皱眉道：“这不是难办了吗？” “你不要钱不就可以了。”阳明提醒。 楚明摊手无奈道：“财的范围很广，钱只是媒介还是之一，皇浦勇完全可以把任何事物都纳入范围内，那么我无论求什么都进行不下去。” “嗯，有道理。”阳明点头道。 楚明苦涩道：“您老神通广大，求给个建议。” “明堂有三个副堂主，明戒是其一掌管戒律，而我……” 阳明顿住叹气道：“我一辈子过不了亲情一关，光有头衔没有一点实权。” 楚明无语手伸向门口道：“请您入主弥勒佛大肚子，等闭幕后晚辈请您吃饭。” “你小子会不会太现实了点。” “阳老误会了，我是怕您跟皇浦 勇起冲突。” “对我师祖尊重点。” 林大宝忍不住开口警告楚明，而后朝阳明抱拳道，“师祖，我觉得您回避比较好。” “皇浦勇去见那几个小子，短时间不会过来。”阳明说道。 “去见皇浦痘痘他们？”楚明追问。 阳明点点头。 “那我这一晚上白演了啊。”楚明痛心不已，不睡觉浪费能量鉴定又费那么口水，结果人就没在。 阳明安慰道：“倒也不用伤心，我这不是在吗？” “您老又没实权。” “没实权，但是找个偷人透露几句话也是可以的。” “您老喜欢吃什么？”楚明立即变了一副讨好嘴脸。 阳明哑然失笑道：“你这小家伙真是一点都不掩饰。” “在您面前，实诚是最大的尊重。”楚明双手合十，表情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阳明叹了口气道：“吃喝我不缺，只有有个条件。” 楚明脑中警铃长响。 仔细一回味，就觉得阳明话中真假参半。 比如以阳明的实力，自己不跑车出来，他们8人团队中实力最强的林大宝都没发现，所以害怕被误会明堂叛徒的说法显然是不成立的。 “怎么，不喜欢跟我交易吗？”阳明见楚明久久不说话，就笑呵呵问道。 第576章 那个男人死了吗？ “嗯，因为您不实诚。”楚明直抒心中疑虑。 哈哈哈~ 阳明仰头大笑。 楚明不作声静等。 半晌后。 阳明低头眯眼道：“在古董圈实诚是多难能可贵的品质，此间屋内不存在。” 阳明意思是，双方交易只要不觉吃亏，谈实诚纯属多余。 楚明自然是不满意这答案，考虑到对方是来保护他，也能强忍着继续议价，言辞恭敬道：“麻烦阳老开条件。” “别把小光头带坏。”阳明说道。 楚明想很多，就没想过会是这种条件，整个人都呆住。 “贫僧知道这要求对你来说很难完成，毕竟你行为狂癫难以控制，但请千万要做到，算是我求你了。”阳明双手合十一拜。 “不是……” 楚明回神道：“您，您对我误解很深，我这人一向很严肃的。” 阳明松开手道：“没有误解，想必你身边其他人都跟我一样想法。” “是的，若说我是林家当代疯子，楚明就是古董圈小疯子。”楚明对面跪坐的林大宝点点头附和。 楚明当即脱下鞋子举起来，瞪眼道：“外面上百个摊位你拥有宗师级入门鉴定能力不去捡漏，大半夜跑去挖坟，转过头来污蔑我是疯子，把你脑袋敲碎了，我 跟你说。” “看吧，我就说句实话他就想打人，跟神经病有什么区别嘛。”林大宝说道。 “啊呀~秃头贼。”楚明暴怒鞋子朝着林大宝光头砸去。 林大宝轻松闪避。 楚明恨得牙痒痒，就算打不过也要发泄，张牙舞爪扑上去。 “说起挖坟，你解释下吧。”阳明一挥手气息把楚明推回原位说道。 “回禀祖师，徒孙谨遵楚团长安排。”林大宝回道。 刚坐稳的楚明闻言，双目冒火星：“我什么时候安排过？还有，你会听我话吗？！” “找金的线索，帮小光头寻找巴国三羊鼎，是不是你定下的计划？”林大宝问道。 “是。”楚明黑着脸点头。 “那抵达一号厂房时，你是不是安排我和金颂组队行动？” “是。” “那不就对了。” “对个头，我是让你们在厂房里寻找可疑人员或者情报，没让你大半夜跑去蛤蟆瘸腿处挖人祖坟。” “我就是发现可疑人员跟过去，然后就不知不觉进坟了。” “狗屁，我刚到这房间时，你被人追得满厂房乱跑，嘴里还大喊，说你是来自棺材村的楚明。”楚明阴沉着驳斥。 林大宝淡定解释：“我就是为了吸引可以可疑人员，顺走 了某人的物件，然后引来市场维护人员追击，中途喊出的名字也为了吸引幕后人员冒头。” 这话听着没毛病，但是楚明却不相信，总感觉林大宝利用自己的名义拉仇恨干私事，可惜没有确凿证据，说也是白说。 “那有什么发现吗？”阳明询问。 林大宝指着地上刚拿出来的白缎和染料，惋惜道：“去晚了，只捡到这两样。” “有人先你一步？” “不愧是师祖，比我团长厉害千万倍，一下就发现关键。” 林大宝先送上一记马屁，而后接着解释：“盗洞是今天刚挖的，时间大概在十点，流动黑市开启前一个小时，从各种痕迹来看，下去共计三波人马，使用的手法，西北、中南和东边的。” “年代、墓主人等信息有吗？”楚明问道。 “不愧是我的团长，为维持团长面子，急不可耐跳出来询问关键信息。”林大宝竖起拇指头赞扬。 楚明无语，明明是林大宝自己先招惹自己，好意思借机阴阳怪气。 林大宝挑了下眉头就没继续纠缠楚明，之后老老实实解释：“墓主人不祥，年代暂时断在清末民初，看墓内格局是圈里人。” “属于哪一道的人员？”楚明、阳明异口同 声。 “未知，但我感觉是丰都燕王。”林大宝面色慎重说出自己的猜测。 “丰都燕王？”阳明满脸不解。 “也称呼丰都阎王……” 林大宝就转述从楚明听来的信息。 光绪帝前成为秀才，入赘丰都三轩金石店后吞掉别人店铺更为文轩阁的男人文新栋。 阳明听完后眯起眼盯着楚明，道：“你信息挖得挺深的。” “侥幸，家里有爱好八卦喜欢写日记的长辈。”楚明说道。 阳明点点头没多纠缠，想了下道：“丰都县距离这里直线百多公里，两地有连片山阻隔，如今都不算便利，更何论当时条件，文新栋为什么要葬在这里？” “衣冠冢，会不会？”林大宝猜测。 “有可能。”阳明点点头道，“其实我认识他。” “啥？”楚明、林大宝错愕异口同声。 “很奇怪吗？”阳明反问。 “嗯，您老毕竟是圈中楚明的秃头堂副堂主，跟皇浦家奴认识再正常不过了。”楚明下意识点头道。 林大宝嘴角抽搐，心想你小子在背后骂就算了，还敢当面指着光头骂秃驴，活腻歪了吗？ 随后，林大宝悄悄偷瞄阳明反应。 阳明很淡定，瞥了眼道：“他又不是第一天那么疯？逮着 个人就宣传南渊六艺传承存在，生怕古董圈还不够乱。” 楚明赶忙解释：“您老对我误解太深，只有面对相关人士我才会……” “知道了。”阳明一脸敷衍打断。 楚明憋屈但也没办法，毕竟真打不过，他把话题转移到文新栋，很严肃地问道：“那么，那个男人死了吗？” “死，但没完全死透。”阳明说道。 林大宝吃惊追问：“起尸吗？” 影视剧中的‘起尸’是真实存在，当然没林正英演得那么夸张也不算活物。 其可分为死门用蛊毒培养活人，类似湘西赶尸等三大类。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阳明师祖习惯上身抛出问题。 林大宝不敢怠慢，低头认真思考。 楚明性格比较急躁，暗暗吐槽，正是关键问题上不好好作答，整什么现场教学。 “你就没什么想法吗？”阳明问楚明。 楚明回道：“我不喜欢僵尸。” 阳明错愕后笑骂道：“你这小滑头，想埋怨我拖拉就直接说。” “噢，那您能告诉我，文新栋具体是什么情况吗？晚辈怀疑现在执掌文轩阁的人是金，而文新栋明显是皇浦家奴，所以金有可能是皇浦家的人。”楚明顺坡下驴，把心中猜测和盘托出。 第577章 晚辈没那个胆 “你越想听，我越不想说，怎么办好呢？”阳明老脸满是微笑道。 这死秃头，难怪自己没由来不喜欢明堂，全是这种憋坏屁的货…… 楚明在心里骂开花，表面上很是乖巧道：“晚辈听您老安排便是。” “言不由衷，不实诚。”阳明挑眉头道。 楚明气得牙痒痒，仗着是小孩子，直接耍脾气脑袋撇一边。 阳明眼里露出和蔼的笑容，道：“化尸。” 在古董圈，‘僵尸’除了有死门用蛊毒培养活人，类似湘西赶尸外，第三类就是化尸，化妆的化。 简单来说，就是楚明这两天伪装成或真或假身份的行为。 林大宝回神看着楚明道：“你小子真的有病。” “胡说什么呢？”楚明不满瞪眼。 “在外头你不是推导出来，文新栋死而不透，很早之前就被人伪装顶替了。”林大宝解释。 楚明听完后反而更生气，黑脸道：“你贱不贱，不会直接说我一语成谶，非得夹带私货骂我。” “谁让你身为团长，看到我在被人追杀，就躲在这里不出去帮忙。” “你爱死不死。” “那我以后有机会我就要骂你。” “我会怕吗？” 楚明二人斗嘴。 “行了。”阳明望着林大宝道， “都几岁的人，还跟个尿裤娃吵架，不嫌丢人吗？” 林大宝立即听话住嘴。 楚明缓了几秒反应过来，也不管前后辈礼仪，斜眼望着阳明，“老秃头，你不要太护短了。” “那没办法，我想护你也没道理，毕竟咱们萍水相逢，而大宝是我徒孙。”阳明坦然道。 “艹。”楚明竖中指。 阳明也不生气，拿出手机问道：“我条件你答应了吧。” 楚明这才想起来跟阳明交易，道：“你着实高看我了，明尘本来就不安分……” “你就说自己能不能做到，别磨磨唧唧的。” “不能。” “那对不起，我不能帮你预约明戒了。” “能，我能做到安分守己。”楚明迅速转化立场。 阳明直翻眼皮，道：“不要以为我在明堂没有实权，你小子就打算阴奉阳违。” “以您的实力，晚辈没那个胆子。”楚明严肃道。 一开始不同意条件，是因为阳明不实诚，怕是挖坑等着他跳，后面同意是因为约到明戒更重要。 “你身上带着合同吧。”阳明视线转到林大宝身上。 林大宝早早就把合同拿在手里，立即双手奉上。 阳明满意地拿过合同，从自己口袋拿出笔。 合同上除了基础规 则外，是个临时添加的，阳明唰唰的写着，没多久就递给楚明，道：“没意见就签名吧。” 楚明拿过后低头仔细查看。 阳明添加内容很简单，楚明不能带坏明堂少堂主明尘，如有违规，剁掉双手、502胶水封嘴巴再用针线缝死。 楚明抬头道：“老秃头，你也太歹毒了吧。” “会不会说话。”林大宝瞪眼喝道。 他不是不满楚明的称呼，而是阳明可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和尚，被惹到后不高兴，怕不是把楚明脑袋当西瓜一巴掌劈了。 好在阳明面上没露出任何对称呼的不满，淡淡道：“有问题点出来。” “坏的标准、细节都得写清楚，否则你完全可以乱执行。”楚明说道。 阳明回道：“接受和不接受，你只有这两个选择。” “倚老卖老，以大欺小……”楚明一阵咒骂，最终还是签下大名。 阳明把自己名字签下，又让林大宝当担保，搞定后拿走一份起身道：“等着，我会给大宝发信息。” 说完，阳明直接走人。 林大宝起身相送。 楚明拿着合同心里直滴血，这笔交易怎么算都吃亏。 “标准那么模糊，你怎么答应那么痛快。”林大宝返回在楚明对面盘坐。 楚明叹气道：“以你实力都不能摸到文轩阁的底，不狠点可以吗？” “议价啊，这是交易。” “议价个奶奶，你对自个祖师脾性还能不懂。” “正因为……算了。”林大宝摆摆手，签都签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这时，信息进来，林大宝拿出来看了下，道：“明天中午这里见。” 嗯。 楚明点点头把合同收起来，而后跟林大宝伸手。 “干什么？虽然我跟那秃头是有香火情，但一码归一码，我是不会替他补偿你的。”林大宝很谨慎地捂住口袋说道。 楚明翻白眼，指着地上情钟，道：“这玩意是明天咱们跟明戒谈判重点，不得保护好，所以让你贡献出来那白锦缎包起来。” “这白锦缎少说值十万嗯。” “干，这情钟至少能喊个五千万，咱们团里八人，每人能分得六百二十五万，你就惦记着十万？” “是我小心眼了，没想到你小子真要执行收益平分。”林大宝喜笑颜开地上白锦缎。 楚明翻白眼，手触碰到锦缎后不禁讶异道：“上等蜀锦。” “你小子能力不错，摸一下就能……别闻啊，那是我从尸体扒下来的。”林大宝还想赞赏楚明，见楚明凑到笔直赶 忙改口提醒。 楚明放下锦缎无语道：“咋不早说，尸体生前是男还是女？” “母的，一条狗子。”林大宝回道。 “败家子，一条狗子用上等蜀锦包裹。” “应该是以前有人从人尸扒下来或者是什么，反正不重要，重要的是狗子并没有特殊制作，从尸体状态来看，死亡不超过半年。” “你意思是，今日包括你在内四拨人被同行绿过了？”楚明问道。 林大宝白眼翻上天：“那叫二手坑，蠢货。” “我知道，但就是想说你被绿过。” “你全家才被绿。” “我姑你是亲弟弟必娶的女人，他是我姑丈，那你也算我亲戚，所以你还是被绿了。” “哼哼，那你不也是。” “那无所谓，我还没满十七周岁，距离法定结婚还有六年，没有所谓被绿。” “死不要脸的玩意，懒得跟你废话。”林大宝烦躁地挥手又道，“跟你说个正事。” “不去。”楚明拆开白锦缎包裹情钟，嘴里果断拒绝。 林大宝无语：“我还没说具体呢。” “一个盗墓贼的邀请，除了下坟还能做什么？”楚明冷哼道。 “算你聪明，那我也直接点，你不去我就把你敲晕绑过去。”林大宝威胁道。 第578章 伍宗明没呼吸了 “强扭的瓜不甜，我不配合，你就算我丢在坟里也没用。”楚明淡定用上等蜀锦包裹情钟。 林大宝皱眉，想了下改变态度：“墓里面有好东西。” “三个厂房数百个摊位，三天时间足够我逛个遍，运气再差也能捡几个漏，外面胡吃海喝一顿绝对没问题，我凭什么要下坟墓去找晦气？”楚明冷哼道。 林大宝活了三十五年，第一次碰到个比自己还无赖的家伙，没什么好办法抓耳捞腮。 楚明把情钟包好后放进背包，而后躺下来。 为了明天中午和明戒交流，他打算哪儿也不去睡个舒服养足精神。 “喂喂~就算不下坟，你作为团长也该负责领队捡漏去，躺这里算怎么回事？”林大宝怪叫道。 楚明侧身枕着手臂，把屁股对准林大宝，回道：“明天跟明戒谈妥，咱们就能够拿到真正前往明堂的门票，按照你说的，几年前一千万都没人转卖门票，这漏还不够大吗？那身为团长的我养足精神应对，不正是负责任最佳体现。” “我讨厌你。” “被你喜欢就是灾难，毕竟你是个死盗墓贼，而我是正经鉴定师，咱两不合适。”楚明说完打起呼噜。 林 大宝气得脸色发黑，抓起楚明刚才丢出的鞋子要砸，恰好楚明口大里手机发出震动。 林大宝想着，三更半夜能打手机或者发短信，肯定是有重要事，于是喊楚明起来看看。 楚明是真睡着不是假装，所以没反应。 林大宝又喊了几声放弃，把鞋子一丢拿起染料研究。 半分钟后，他的手机也响起。 他拿出来了看了下后色变，急忙起身提楚明屁股大吼：“醒醒，出大事了。” “啊啊~还让不让睡觉了。”楚明身体跟蚯蚓一样抖动怒叫。 林大宝讶异，还有人起床气那么大，但事态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抓起冒出摇晃道：“伍宗明要死了。” 伍宗明事关伍氏天听术是否能重现于世，楚明瞬间清醒过来，问道：“什么情况？” “不知，金颂发来信息没说详情，他应该也给你发信息了，你看看吧。”林大宝松手说道。 楚明拿出口袋里手机查看。 三个金颂打来的未接电话，以及两条短信。 短信内容差不多，伍宗明出事，地点在金桥。 “金桥是哪儿？”楚明皱眉道。 “让你躲在这里不去捡漏，金桥就是一号和二号厂房之间的那个水塘上 的观景廊桥。”林大宝收拾东西边解释， 楚明一骨碌爬起来背上背包，发现鞋子丢了到处找。 林大宝找到递给他。 “你偷我鞋子做什么？”楚明质疑道。 “还没醒啊。”林大宝翻白眼。 楚明心系伍宗明没跟林大宝纠缠，穿好鞋子往外跑。 林大宝仔细搜索周围有没有落下东西，才追出门去。 …… 廊桥上。 金颂满脸拿着手电筒照周围。 黑姐跨在伍宗明身上做心肺复苏。 伍宗明面色发白双眼紧闭嘴角挂着血，身上湿漉漉的。 “发什么事了？”楚明从一号厂房方向赶来。 金颂继续搜寻四周，便道：“几分钟前我跟萧萧打算去二号厂房看看，路过这里看到潘悦悦从水塘里捞出老伍。” “萧萧人呢？”楚明问道。 “在我们抵达的时候，水塘北边小树林有个人影晃过，萧萧去追了。”金颂回道。 楚明来到跟前跪地上，伸手查看伍宗明的脉搏和呼吸，面色异变道：“没了。” “什么没了？”林大宝也上了廊桥。 “呼吸，老伍没呼吸了。”楚明骇然颤声道。 林大宝并没跟伍宗明接触过，但听过楚明转述知伍宗明对于听觉强 化类的重要性，赶忙来到楚明对面蹲下检查情况。 作为碰到武道宗师门槛的强者，对于生命看法和楚明有所区别，把哭着狂按压伍宗明的黑姐提起来，手贴在伍宗明腹部下一寸。 “力还没散去，还有救。” “怎么救？”楚明急忙问道。 “你身上不是带着老齐家特制救心丸？” “有的，有的。”楚明慌张脱下背包拿出药罐打开，用手掰开伍宗明嘴巴。 老齐给的药罐，每一瓶都五颗。 楚明打算一次性全倒进去。 林大宝手捂住伍宗明嘴巴提醒：“一颗和五颗区别不大，别浪费。” “可是他呼吸都没有了，而救心丸只是急救不是起死回生的仙丹。”楚明解释自己怕药效不够。 事实也正是如此。 林大宝手并没有移开，道：“也算他命大，周围有几个摊位。先用一颗齐家特制救心丸先稳他身体内气血不崩，然后咱们分开行动，去找到玉髓精磨粉再混合一颗救心丸，他就死不了。” 此话一出，本来六神无主的黑姐当即朝廊桥外跑去。 “拦住！”林大宝喝道。 金颂伸手给抓住劝解黑姐，道：“你不擅长鉴定，等下和萧萧一起守着， 我、楚明还有范无求没人负责一个厂房地毯式搜索玉髓精。” “你这状态过去只会添麻烦。”林大宝更直接。 同时间。 楚明手伸进伍宗明身体里摸索。 “干什么呢？” 林大宝转头过来见状很是无语，若非知道楚明不会干蠢事，都以为人尸骨未寒，楚明就在扒拉财物。 “找到了。” 楚明从伍宗明衣服内口袋摸到之前鉴定过的明嘉靖年间，关中古董圈名宿武大郎的腰牌配饰玉牌。 “你力气大，你来捏碎。”楚明递上玉牌。 林大宝听楚明提过玉牌，皱眉道：“那么巧合吗？” “忘记告诉你，伍大朗就是同时期打造情钟的明堂明天法师。”楚明说道。 伍宗明手里有信息，明天法师在玉品类的造诣，是明清以来几百来前十的存在，听到楚明的话丝毫不怀疑，把玉牌捏成粉末送进伍宗明嘴里。 楚明紧接着倒入一颗救心丸。 “还真是玉髓精！你之前怎么没提？”边上，紧拉着黑姐的金颂惊呼。 楚明盖上药罐收回背包，边回道：“我不知道，有没认真鉴定过。” “那，那你是靠猜的？”金颂心惊肉跳说出自己都觉得荒唐的猜测。 第579章 霸王印 “是，我猜的。”楚明点点头。 “你……你这团长敢再不负责任点吗？如果不是玉髓精，就算后面我找到可用的，短时间先后进入体内会产生排异，以老伍状态必输无疑啊！”金颂气得颤抖怒喷。 楚明摊手解释，自己之前也有一块玉牌吊嘴，在半个多月前掉进长江，柳烟以相同办法把自己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这能说明什么？”金颂怒吼。 “家族如果有出过等同王侯实力的匠师，无论属于阳关阴门哪一道，都会利用玉髓精留下传承。”林大宝往伍宗明嘴里倒水边解释。 金颂闻言怒火平息。 楚明错愕道：“还有这说法吗？” “你个哈批儿……”金颂怒火再起，楚明竟拿一条活生生的任命开玩笑。 楚明赶紧安抚道：“别生气，我虽不知道有传承的说法，但是敢赌武大郎留下的玉牌，跟我爸妈给我留下的差不多等级。” “理由？” “直觉。” “你去死。” “不要。”楚明摇着头拒绝金颂的诅咒，还不忘伸手试探伍宗明鼻息。 此刻，伍宗明鼻息微弱几乎不可察，但比刚才全无已经算是好转，楚明松口气，总算保住古董圈强化听觉的一缕火种。 “活 了。”林大宝放下矿泉水瓶给出肯定答案。 金颂也松口气。 黑姐哭着道：“真的吗？” 楚明三人齐转头，异口同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和宗明离开后……”黑姐解释。 之前二人跟楚明分开后，本着寻找金和明堂叛徒两个楚明定下计划的线索，前往二号厂房，把一号厂房留给金颂负责。 二人发挥各自擅长，伍宗明找货跟摊贩拉扯，黑姐观察周围可疑人员。 半小时前，碰到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人，说自己是休门人，邀请二人来廊桥看货。 “我插个嘴。”金颂叫停黑姐皱纹道，“你在老鹤组织干么久经验丰富，没有在取得更多信息情况下，就同意到外面交易，不怕有诈？” “那人身上有天海铁令。”黑姐回道。 天海铁令为天海阁一种身份牌，其业务中有一项跟老鹤组织相同，负责给圈内同行运货押镖，实力就完全不一样，机构覆盖全国乃至东南亚、南亚等域外区域。 老鹤组织作为渝州本地押镖商，经常接天海阁分包业务，双方还算熟悉，所以黑姐才没有没戒心。 金颂点点头，示意自己没意见了。 “我有。”楚明举手问道，“天海阁背后的 股东是谁？” “协会、中原世家、十强家族以及海内外各大资本集团。”金颂回道。 楚明转头对林大宝：“你是股东之一的儿子，能调查下尖嘴猴腮男的身份吗？” “我被年发集团停职停薪，难听点就是被炒鱿鱼了，年底林氏家族大会，可能都得被剔除家谱，所以不指望了。”林大宝说道。 楚明无语翻白眼，让黑姐继续讲述过程。 “出来后我们在下面小树林外见面，那人拿出一枚印章。”黑姐顿住望着楚明道，“跟你有关系。” 林大宝、金颂目光紧随露出质疑。 楚明不爽道：“我从不造假。” “也没说你造假，你急个屁啊。”虽然跟楚明合作，但金颂依旧对楚明阻挡自己追求萧萧而讨厌，态度不友好。 楚明自然也不给好脸色，冷哼道：“你俩一向狗嘴不出象牙，我当然……” “好了。” 林大宝三十五岁年纪不是白长，关键时刻还是靠谱，叫停吵架二人，让黑姐继续。 “印章比豆腐小一圈，其中一面刻着霸王·楚三个鸟篆字体。”黑姐说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过，天下霸王只有项羽。”楚明说道。 “还有一面刻着棺材村28号楚明 ，是楷体。”黑姐又说道。 楚明眉头一抖吐槽：“麻烦姐姐下次说话不要喘气。” “别转移话题，你干什么刻玉章？”金颂质问。 林大宝、黑姐用目光盯着楚明。 楚明说道：“我说我不知道，你们相信吗？” 三人摇头。 “这么说吧，据林三宝、张雪所言，七岁的我掉进过函谷关镇一条河流，但我没有相关记忆，不过之后到现在我记忆没有问题，敢对祖师爷发毒誓，十年间没有刻印章。” 楚明很严肃解释，接着道：“另外，七岁以前我在老家只干偷鸡摸狗的事，没那能力刻章，更不可能知道有个棺材村。综述，印章百分百跟我没关系。” “要是早知道这些信息，我就不会跟那男人起冲突，宗明想帮我抵挡然后被对方一拳打进水塘里了。”黑姐跪坐在伍宗明身边说道。 林大宝皱眉道：“你业务能力不差，怎么就为一个不确定的印章就跟人起冲突，何况对方还是多次合作的组织所属人员？” 黑姐回道：“因为楚明提供的信息，让我知道多年一直在找的仇敌，我就想报答恩情，一听到印章是楚明私人藏品，有人盗卖，就脑袋一时发热……” 黑姐说不下去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无法否认不专业。 “你就是个祸胎。” 林大宝转头吐槽，黑姐多专业的一个人，作为不懂鉴定的人，从底层一步步爬到老鹤组织长老职位，结果才接触楚明几个小时，就出问题了。 呸~ 楚明朝林大宝吐口水，不爽道：“跟我毛关系，真要报酬我当场就会提出，一分钟都不带等的。” 林大宝也不是真怪楚明，就是嘴痒痒骂一句，所以没有继续跟楚明斗嘴，转头问黑姐：“印章到手没有？” “我当时急着下水找宗明，就没管霸王印的事。”黑姐回道。 “靠你了。”林大宝跟金颂说道。 金颂正拿着手机编辑短信，道：“林霄不也进来了吗？” “得力于咱们好团长白天在兴隆街会场竞价局的活跃，林霄被很多人盯着，所有此刻不宜出现。”林大宝解释。 “没带假脸吗？”金颂追问。 “皇浦、风、姬三家核心成员都降临本次流动黑市，身边铁定跟着不少老妖怪，能看出别人伪装，所以我让他别冒险。”林大宝解释道。 这时，萧萧从二号厂房方向走上廊桥。 现场视力最好的楚明，发现萧萧的手指在滴血，惊得起身关心道：“受伤了吗？” 第580章 没打赢 廊桥一头，萧萧面无表情一步步走来，手指鲜血滴滴往下掉。 “萧萧……” 楚明颤声引起其他几人注意纷纷转头。 金颂打手电筒照射。 众人是在廊桥中间最高点，看地面滴滴鲜血串联成珠。 “妹子。”金颂可是爱惨了萧萧，面色惊变丝毫不比楚明差。 楚明迈开脚要走过去。 “血不是萧萧的。”萧萧终于开口了。 “你个小丫头，不是的话一副吓死人表情做甚。”林大宝松口气吐槽。 林大宝在棺材村，以范无求身份在棺材村西头卖猪肉，跟萧萧关系可好，关心程度比其他两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你是范叔叔吗？”萧萧听出了熟悉的口吻而惊疑不定。 “秃头的事的等下再说，先说说你遇到什么。”楚明关心道。 萧萧解释。 她去水塘边小树林追人的时，有三个人从不同方向袭击，其中一个是惊门的，实力还不弱，躲过好几根铁签反射小刀。 “那你手上没有？”除了躺板板的伍宗明，包括爱过萧萧假脸黑姐，四个人异口同声。 萧萧受宠若惊面色微红低头道：“萧萧是惊门当代青年十强之一，还是能打得过的，避开飞刀后反手扎了那人针 想拿下来，其他人两人围攻，萧萧只能放弃，被他们逃跑一个都没抓到。” “人跑就跑了，你没受伤就好。”楚明安慰道。 其他人点点头。 萧萧张开滴血的手，手里有块布满鲜血尖尖的物件。 “你这丫头不想活了，扎一下就能血流如注，你就这么抓手里。”林大宝训斥。 其他人刚落下的心又提起来。 “萧萧小时候训练都要抓铁钉，不会出事的。”萧萧小声说道。 “你……” “人没事就好，不要老教训，孩子心里会有阴影的。”楚明口吻老气秋横打断林大宝训斥。 林大宝罕见没回嘴只是翻白眼。 萧萧走到楚明面前，捏着物件道：“萧萧刚到的时，他们三人在抢夺一个印章摔地上，这是从惊门那名此刻身上夺来的，萧萧想着掌柜也许能鉴定出来身份就给带回来了。” 楚明没关注物件，反而盯着萧萧看。 萧萧被看得有点难受低下头。 “吃亏了吧。”楚明直言。 萧萧没说话。 “敢伤我爱人！” “我前男友也敢动，老子要派潘家军踏平！” “萧萧，那人长什么样子！” 金颂、黑姐、林大宝三人围上前来到楚明左右侧同时开口，煞气冲 天搞得楚明浑身不舒服。 他各扫了三人一眼，道：“别添乱。” 他现在是‘秃头发财团’团长，大家都给面子被出声。 萧萧调整好情绪探头，微笑道：“掌柜放心，真没吃亏。” 都不自称萧萧，还说没吃亏…… 楚明心里想着，表面上报以微笑道：“嗯，我相信，毕竟你实力那么强。” 萧萧暗暗吐了口气，道：“萧萧用水洗干净再给掌柜研究。” “好。”楚明同意。 萧萧走到一旁去洗物件上沾着的鲜血。 林大宝三人把楚明围住。 “表情别那么凶，不知道还以为是我伤了萧萧呢。”楚烨翻白眼吐槽。 林大宝说道：“我不管，小丫头最听你话，你必须从她嘴里问出那三人容貌。” “是的，我会发动人脉把人找出来。”黑姐点点头道。 金颂不说话，从眼底里的杀机就可以看出来态度。 楚明吐了口气，问道：“如果对方是皇浦豆豆、凤仙、姬宇三人手下，你们又当如何？” “那也得找回场子。” “宰了。” “挖空它全家老坟。” 黑姐、金颂、林大宝同时毫不犹豫地开口，口吻一个比一个凶残。 楚明视线看着右侧黑姐，好奇道：“萧 萧都把楚广曜的假脸都给你，现在是本体，你怎么还那么偏爱？” “怎么着她也戴过我挚爱的脸，算是前男友。再说那个物件是摔碎的印章，那可能就是我害前夫差点死的敌人，我必须得报仇！”黑姐铿锵有力道。 楚明无可话说耸耸肩。 “别装死转移话题，你必须找萧萧问出那三人的容貌，明白吗？”金颂喝道。 “萧萧没事的。”萧萧洗完物件返回。 金颂转头换了一副脸色，道：“我相信，只是跟你家掌柜开个玩笑而已。” 林大宝、黑姐假笑点头附和。 萧萧没多纠缠，上来把物件递给楚明。 “玉品类我在行，我先来吧。”金颂伸手。 楚明就示意萧萧把物件给金颂。 金颂拿到手后走到一旁研究，林大宝、黑姐跟上。 “掌柜的，伍师傅没事吧。”萧萧在伍宗明身边蹲下关心问道。 楚明把治疗过程转述了下。 “那就好。”萧萧转忧为喜。 楚明在移动到伍宗明左侧蹲下，和萧萧面对面，问道：“那三人长什么样子？” “矮、高、胖。”萧萧回道。 楚明愣住，这是什么回答，转念想到萧萧不是惜字如金的人，就试探道：“三人带假脸吗？ ” 萧萧点点头。 “如果碰到面你能认出来吗？”楚明追问。 萧萧摇头道：“他们身上有特殊味道干扰。” 练武的人对气息感知很敏锐，所以楚明猜想味道肯定是特制用来掩盖，一下头疼起来，光靠外形一条线索可不容易找到，毕竟胖瘦高矮也是能伪装的。 “萧萧没用，打不过他们三个，还没找到有用信息，让掌柜失望了。”萧萧羞愧地低头道。 “别这么说，全古董圈二十岁年纪能做到，能在三大高手包围中毫发无损的屈指可数呢。”楚明安慰道。 萧萧并不在乎打赢打输，而身为门客帮不到自家掌柜的愧疚。 楚明察觉后补充道：“你做得非常好了，那块印章碎片，能读出不少信息呢。” “真的吗？”萧萧小声询问。 “那当然可以了，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源自信息交织而凶形成，所以鉴定师才能做到鉴物鉴人。”楚明微笑解释。 萧萧闻言愧疚感总算减轻不少。 这时，黑姐走过来。 她就不懂鉴定，刚才跟着林大宝二人去一旁，是有意让楚明和萧萧独处问信息。 萧萧都如实交代，那既然就得过来，毕竟楚明二人面前躺着为救自己而重度昏迷前夫呢。 第581章 鉴玉 “会不会留下后遗症。”黑姐在萧萧身边蹲下低头看着前夫问道。 楚明回道：“半个多月前，我也是吃救心丸和玉髓精粉，这不也没什么事。老伍还是大师级武者，身体更强，所以你真不必担心。” “我想问，你癫癫的病状，也是之前就有的吗？”黑姐问道。 “姐你这话很不礼貌啊。”楚明不悦道。 黑姐解释没有其他意思，就担心前夫而已。 “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他混账行为不是一两天了。刚入住棺材村，就因我岳母合法合规收电话费和矿泉水，他一直记在心里，没多久在斜对面，砸自家墙建门开个餐馆，还打算兼小卖部，用低价搞垮我岳母的店。” 不远处，林大宝说道：“区区十七岁，得多黑多疯的心，才做得出来。” 楚明当即反驳：“问个路都要收钱，别人一分钟五毛，她一块五，见我是小孩子，矿泉水卖三块一瓶，奸商都得拜服，还怪我小心眼？” “你可以讲价，不必非得抢人生意，要知道隔壁煤工村拆迁围挡，路过村口车辆减少很多，我岳母生意一落千丈，为了吃饭当然要提提价。”林大宝反驳。 呸~ 楚明闻言朝林大宝吐口 水。 “你真是范叔吗？”萧萧起身面色忐忑走过去。 林大宝便解释了下情况。 萧萧知道林大宝就是那个相处半年的人，眼眶泛红扑到林大宝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林大宝，我要和你死斗。”金颂一见所爱被占便宜，玉也不鉴定，用尖尖一端对准林大宝下战帖。 黑姐转头望着，冷哼道：“无耻秃头，占我前男友便宜！” 楚明觉得怎么会认识一堆神经病还聚在一起，转念又为萧萧开心。 萧萧从小被当刺客培养，过着非常人日子，之前帮忙解约后还苦恼得花时间才能改变萧萧思维习惯，现在看来多虑了，周边几个真心关心的，很容易就调整过来，毕竟‘爱’是这世间最神秘的力量。 他起身过去默默拿过印章碎片到一旁研究。 碎片为印章一角，体积不到三分之一烟盒，不等边三角体结构。 楚明从背包里拿出强光手电筒，朝着碎裂凹凸不平一面打光。 强光下，玉熠熠生辉，几近透明，能看到楚明手掌心。 “怎么样？”黑姐凑过来询问。 楚明改另外一面照射，回道：“跟情钟一个地方挖出的玉矿，品级为极品。” “极品和田玉，价格可不低 。”黑姐惊呼。 楚明问道：“你之前遇到的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手里的印章品级如何？” “我没直接接触霸王印，不过老伍有碰到，他如果醒来应该能提供有用信息。”黑姐说道。 楚明吐槽：“还没鉴定过，你就给取名霸王印，会不会太草率了。” “上方刻着霸王·楚，按照咱们圈中取名习惯，没问题的。” “好吧。”楚明没法反驳，那手电筒递给黑姐，拿出放大镜查看。 黑姐已知道楚明擅长视觉，打着光好奇道：“以你视力用放大镜作用不大吧。” “强化视觉是一个大品类，观远观近，看粗细等等不一而足，你该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楚明说道。 “我其实是想知道你强的方向。”黑姐坦言。 楚明抬头笑眯眯道：“这可是我立根之本，想知道的话也不是可以，考虑到咱们现在是一个团队的，给你打个折，三千万我就告诉你。” “哇，你真是……”黑姐满脸无语。 楚明就是在胡说八道，就算知道强化方向，不告诉强化秘诀，也只限知道而已，竟然想收钱还那么贵。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三千万嫌贵你可以砍价，我觉着合适就跟你 交易。”楚明说道。 “不要了。难怪林师傅和金颂都讨厌你。”黑姐翻白眼。 楚明叹气道：“有钱人果然都抠门，什么都想白嫖。” “你别废话好好鉴定。”黑姐更关心玉印碎片来历。 楚明拿着放大镜认真查看。 在高倍放大镜加持下，楚明看到肉眼看不到的视觉。 确实是极品和田玉没错，但却是极品等级中的下层，包含不少杂质，算起来还不如上品等级有价值。 他情况跟黑姐转述了下。 “会不会是人工合成？”黑姐猜测道。 “有可能，但如果是人工，稍微仔细鉴定还是能发现，图什么呢？”楚烨说道。 人工合成玉分成玻璃、树脂、石英、陶瓷，有几种古来有之，在市场上以假乱真，导致不少人上当。 现代工业加持下辨认难度更高，不过流入古玩行业比较少，更多出现在各大旅游景区、商业区等玉石饰品店，面向普通人风险还不高，十块钱成本的手镯，买几百上千乃至更多，只要有本事吹牛。 与之相反的，古董圈可不只是专职鉴定师，到处是会鉴定的人，玉品类物件又多如牛毛，什么人都讲两句，被看穿是挨打的。 “我是说假如， 这碎片就是那块霸王印上掉下的，那么就针对你制作的，赚钱次要搞事才重点。”黑姐猜测道。 楚明抬头道：“你意思是市场到处有霸王印，其中几块刻着我名字，然后让买到假货的人冒头对准我？” “是的。”黑姐点头道。 楚明觉得有可能，皱眉道：“幕后人图什么呢？” “那块印。”黑姐提醒。 “那块始皇私人印？”楚明问道。 “嗯。”黑姐点点头。 楚明想起来，黑姐是老鹤组织老员工，中秋节发生的维悦宝珠游轮，铁定也参与其中了，赶忙追问道：“游轮的事你知道多少？” 黑姐面露尴尬道：“当时还是副手，被上任黑长老派去蓉城出差没登上游轮。” “计划不是一两天，你都不知道？”楚明问道。 “老鹤组织看着松散，实则有着很特殊的规则，每次有新的项目，每一个长老负责一部分，因为存在竞争关系所以都不会互相透露底细，导致不知道彼此手里头的信息。” 黑姐顿了下继续苦笑道：“且每个长老旗下小团体也存在竞争，拿到的项目负责部分继续拆分的话，想抓到有效信息，无疑难度更大。” “啊这……”楚烨满脸错愕。 第582章 黑姐的传奇奶奶 老鹤组织的松散，在渝州古董圈可是赫赫有名，不少人谈起来都会由心发笑。 楚明知道老鹤组织存在，也不免怀疑，在毫无团结的情况下，是如何运行几十年不倒。 现在一听黑姐的话就明白了。 要知道任何组织能形成并运行，根源在于有利可图，不管有形物质还是无形的，老鹤组织人员只要把手头项目顺利完成，就能拿到相应报酬，那么松散又如何？ 再说，仔细想想，所谓的‘松散’只过是对比常规组织运行方式的定义。 “难怪几十年如一日，连组织明面上的高层随便换，幕后人都不急不躁。”楚明感叹。 “看来你已抓到老鹤组织能运行的根本了。”黑姐说道。 楚明点头道：“老鹤组织幕后真正的掌控者，是以竞争取代团结，哪怕混入敌人间谍也不怕。” “就是如此，有时候遇到一些重大项目，它还会派人提前几个月乃至更多年月进入组织内部混脸熟，然后操控项目进度。” 黑姐顿了下道：“我怀疑我的上任就是提前几年进组织，在完成维悦宝珠游轮项目后就假死退出。” “你上任不是真正范无求的妻子吗？”楚明好奇道。 “ 潜伏老鹤组织那么十几年年，我隐约觉得组织底层架构有参考惊门，什么妻子情人完全可以假扮，哪怕睡得生孩子也无所谓，到时候带走去培养，成为下一代死士。”黑姐分析道。 楚明拿着放大镜磨下巴，眉头微微皱起：“你这么一说我都怀疑金是惊门人。” “如果真是也不意外，毕竟惊门本来就是为别人培养死士门客，只要你能给出足够报仇，死士能成为最忠诚的下属。”黑姐转头看了眼萧萧说道。 此时，萧萧被金颂从林大宝身上拉开，红着眼站一旁看林大宝和金颂大眼瞪小眼。 楚明也看了眼萧萧点点头，道：“如果金真是惊门人，那么惊门总部高层中，肯定有人知道那百年叛徒真实身份。” “尽讲废话。”林大宝、金颂齐齐开口吐槽楚明。 楚明气得拿放大镜要砸过去，骂道：“我和潘大姐在这里挖断肠子推导敌人身份，你俩就在那边吵无聊的架，好意思凶我。” “你懂个屁。”金颂绝不允许萧萧被别的男人占便宜，摸手都不行。 “我跟恋爱脑没话说，死一边去。” 楚明把视线放回手中玉石碎块，拿着放大镜研究，边道：“如果 说惊门高层知道南渊六艺存在，肯定也会心动的。” “那咱们如果宰了金，就是与惊门为敌了。”黑姐说道。 “是的。”楚明叹气道，“基本可以锁定叛徒是中原某个世家子弟，结合本届天下大会特殊规则，那么所有中原世家高层也都知道了，再加上个刺客培养基地，咱们……” “干大事哪有不流血的，只要最后咱们有一人活着见到视人命如草芥的畜生王八蛋全死光，就是胜利！”黑姐面色阴沉冷笑道。 楚明抬头提醒：“你爹死亡和店铺倒闭的黑手，到目前为止都不能锁定呢。” “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 “金颂是我爸的学徒。”黑姐转头看着金颂道。 楚明愣了下，道：“令尊是玉品类大师？” “修复、鉴定乃至雕琢，在当时渝州古董圈一时无两。”黑姐回道。 楚明讶异追问：“叫什么名字？” “潘贾，贾府的贾。” “你爹十强之一的贾府有什么关系？” “他娘贾府出身。” “我了个去，来头不小啊。”楚明惊愕不已。 贾府是中原世家之下十强中，唯一有迹可考超过三百年历史传承的势力。 发家之地在徽 州，一开始是制作宣纸，清军入主中原没多久，有族人考中进士入朝为官，家族开始有了兴旺迹象，于雍正登基那年正式涉足古董圈，借着制作宣纸的老底迅速崛起，到清末时积累大量财富。 上世纪神州大地烽烟四起，贾府不仅不受影响，凭借底蕴和地处江南的有利条件到处收购古玩，之后不知存在哪边，改革开放后店铺开张，又从低谷迅速成长，如今产业涉足多个领域，资金无法估量。 楚明回神问道：“你也算是贾府外戚，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帮忙？” “我奶是逃婚跟我爷爷生米煮成熟饭，早被贾府抹除了。”黑姐说道。 楚明不解道：“算算你奶年纪，应该是成长在解放前最混乱的时代，逃婚勇气我就不说什么了，咋还能以女流之身，一路转战两千公里到渝州的？” “我爸提过一嘴，我奶一开始从军以医疗兵的身份，跟着国府迁到渝州，发现国府腐烂不堪再次当逃兵，本来是想找红军加入，在万州迷路认识我爷就停下脚了。” “你奶奶还在吗？小弟我太佩服想去拜访。”楚明颇为敬佩黑姐奶奶。 那兵荒马乱的岁月，以弱女子身份反抗封 建婚姻安排，借从军躲避追击，到后来发现腐败想加入有理想的团队，不管眼界、执行力和意志力，实乃女中豪杰。 “一年前我爷走了，我奶奶悲伤过度半年前也离我而去了。”黑姐语气感伤道。 楚明赶紧道：“对不起，节哀。” “无所谓了，反正他们也不支持我工作，好几年都不想见我。”黑姐说道。 楚明听出言不由衷也不点破，转移话题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咱奶当年是发现贾府有什么东西，进而反出家族，那么有人怀疑你爸拿到手，所以才搞崩你家店铺和抓走你爸。” “我也是怎么想的，所以问我奶了。” 黑姐话一出口，林大宝、金颂两人也不吵架了竖起耳朵等答案。 楚明见状吐槽金颂：“你身为人家的弟子，这些信息都不去了解吗？还要偷听。” “谁说我不调查的，为搞清楚缘由我还把男儿身第一次献给潘悦悦，结果她下床无情什么也不说。”金颂冷哼道。 黑姐转头怒斥，道：“那天你喝醉了，小雀儿跟淋雨的落汤鸡一样病怏怏的，有第一次个鬼，我给你换完衣服就离开了。” 金颂黑脸摇头道：“不可能，你撒谎。” 第583章 潘奶奶真实身份 “有什么不可能的，当时你才几岁，我就算再喜欢帅哥，也有底线的，好吗？！”黑姐转身用手电筒照金颂冷喝。 金颂多年来认定的事实崩塌，蹲地上捂着脸哭道：“那我不是傻傻的把第一次给了江红夜总会那位胖大姐。” “别小鸡肚肠了，爽到就好。”林大宝坏笑道。 “你滚！臭秃贼……”金颂放下手抬头对林大宝一阵输出。 林大宝不甘示弱回骂。 “别管两神经病，你继续说。”楚明对黑姐说道。 “我奶确实拿走贾府收购的一个物件，可惜知道她去见我爷和我爸，都不告诉我是什么。”黑姐说道。 楚明蹙眉道：“那你爸有留下什么想说？” 黑姐摇头：“要是有我也不用蹲在老鹤组织那么多年了。” 楚明又拿着放大镜磨着下巴思考，半晌后道：“咱们假设，记住是假设……” “不你假设什么，仇人一定是金，也就是那个百年叛徒！”黑姐杀气腾腾道。 楚明闻言翻白眼后继续道：“假设害死潘贾叔叔就是金，已知金是那百年叛徒手下五大金刚之一，而叛徒之所以是叛徒，是想私吞始皇传下来的私人印，即是南渊印，那么很大可能，贾府所谓收购之物， 是南渊六艺传承之一。” “传承是可以收购的吗？”黑姐皱眉道。 楚明摇头道：“收购得打引号，我意思是你奶奶一面之词，只是不想你接触被人盯上的说辞。” “有可能，老潘是我奶唯一的亲儿子，我是他们唯一的亲孙女，小时候我摔磕碰流血，我爷都能哭得跟亲娘走了一样痛苦，我奶会杀鸡宰鸭给我补营养，前几年竟突然把我扫地出门，怎么看都不符合逻辑。”黑姐顺着楚明猜测分析。 楚明接下话头道：“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贾府在三百年前被选中成为南渊六艺传承之一。另一种是你奶被选中，毕竟程慧心他爸程建宏就是二十多年前也是被选中的。” “第一种没可能。”林大宝说道。 “为什么？”除了地上躺板板的伍宗明，其余人异口同声询问。 林大宝回道：“贾府老坟头我都逛过，里面陪葬品没有和特殊传承有关系，唯一有痕迹的是皇浦家。说明三百年前贾府是皇浦家选中的合作对象进而崛起。” “秃贼，你可真不要脸，跑人家祖坟地挖个遍。”金颂吐槽后跟萧萧，“妹子，这不是好人，咱们以后少接触。” 萧萧回道：“范叔好不是坏人，半 年来我去卖肉，范叔不缺斤少两以次充好，还给最好的。” “几块肉能值几个钱，我想他是对你有所图谋，别被蒙蔽了。”金颂提醒。 “滚，我图谋神经明，也不会对萧萧哪怕有一点坏心思。” “……” 金颂和林大宝又吵起来。 楚明嫌弃后退几步老远距离，跟黑姐说道：“挖坟的话是可信的。” 黑姐凑近楚明道：“那也就是后一种咯？” 楚明点头道：“我想那时候你奶应该刚得到传承不久认识不足，一开始从军也是想送给国家，后来发现光头还不如封建皇帝，转头想找当时最有理想的团队……” “半道遇到我爷停下来，是因为我爷爷提供准确信息吗？”黑姐接话。 “不是的。”楚明透露南渊六艺传承者都会有护道家族。 黑姐很意外还有护道者，听完后摇头道：“不可能，我爷比林黛玉还爱哭，杀只鸡都不敢，一辈子都在老家镇上教书。而我奶是十里八乡悍妇，好多次提着菜刀追到那些不让女孩子读书的家里，逼人家长改正。谁保护谁还不好说。” “老祖宗说了，人不可貌相。” 楚明伸手指着吵架的地方道：“那是十强之一林家当代家主的大公子， 福贵不过却当起挖坟的无耻小贼，伪装个身份去城中村卖猪肉，面对穷苦人家，毫无良心短斤缺两。” “棺材村除了你都不穷，好吗？”林大宝抽空纠正。 楚明无视林大宝，继续道：“另外那个，表面上还在纠结当男还做女，暗地里是兴隆街的黑老大。” “奶奶的，说多少次，我是男的。”金颂骂道。 楚明继续无视，看着黑姐道：“现在你还坚持自己爷爷真只是杀鸡都不敢的文弱教书匠吗？” “是我愚钝了，难怪我爹在玉品类那么厉害，我愣是一点皮毛都没学到，就靠着厚脸皮在古董圈混吃混喝。”黑姐为误解爷爷而满脸内疚。 “姐姐别谦虚了，没规定古董从业者都要会鉴定，能用其他方法在圈中立足就是本事，何况我觉得不会鉴定还能取得同行认可，更加难得。”楚明安慰道。 黑姐手指摸眼泪笑道：“谢谢你的安慰，我感觉好受多了。” “还有，我猜测你不是没有鉴定天赋，而是你家人为保护你有意为之。”楚明推测道。 黑姐本就是聪明人，从负面情绪摆脱后也想到这点，只是没好意思开口，毕竟有点自吹自擂的意思。 现在楚明点出来，她就顺着猜 测：“如果我奶真是六艺传承之一，那么我应该很早就被盯上。” “肯定的，但我觉得那个泼妇几率更大。”楚明指着金颂道。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半晌后，金颂摇头道：“没可能，师父除了教我鉴定玉石的技术，啥都不给，连潘奶奶我都没见过几面。” “我是以叛徒视角来看这个问题的。”楚明解释道。 众人一下反应过来。 不管是金颂还是黑姐自个态度如何，从书艺视角来看，二人中学了潘贾技术的那人，就最有可能拿到传承密钥。 “这……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保我却害了小金被无法战胜的敌人盯上。” 黑姐嘴里的他们是自己至亲们，也第一次称呼金颂小名，显示内心存在愧疚和不满。 金颂走上前抱住黑姐，解释道：“是我主动纠缠师父教导鉴定玉石的技术，他从没承认过我是徒弟，只是允许店里的书随便我看，偶尔指导两句，所以并没有把我推进死亡深坑的想法，至于敌人这么想，就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 “但他如果真的不想害你，完全可以把你拒之门外，而不是任由你进店铺后面的仓库。”黑姐依旧坚持家人们做了不地道的事，对金颂感到抱歉。 第584章 画艺感人 有人说过，人生如戏。 黑姐为了找出杀父仇人，进老鹤组织工作，十几年来扮演浪女，其实从小被爱包裹着的她是个很纯良的人。 察觉到父亲的行为，造成金颂被坏蛋盯上，也可能是如今金家遇到危险的源头，内心愧疚难安，被金颂抱着哭得伤心。 楚明眼看着天快亮，自己得回去睡觉养足精神，好在中午迎接明堂副堂主明戒，于是开口道：“事已发生说什么都晚了，等将来下去再质问潘贾就好了。” “你有没有心？”金颂瞪眼道。 楚明无视，捏着手里的印章碎片继续道：“更多信息没法搞清楚，所以咱们兵分几路或明或暗调查。” “萧萧依旧跟着黑姐，你们都不会鉴定，所以物件什么都是其次，主要看看能否把幕后人吸引出来。林大宝、金颂二人各自负责一个区域，寻出玉印章为主要。还有，金颂让你的人根据萧萧形容的画像去搜寻。” 楚明安排工作。 “萧萧不是说那三人是伪装的吗？”金颂提出意见。 楚明眯眼道：“保不齐有些人过于自信不换呢？” “那倒也是，可是我的人不懂人物绘画。”金颂说道。 “我会。”楚明脱 下背包坐下，取出笔记本和壁，吩咐萧萧仔细形容。 萧萧闭眼回忆边形容。 不用担心刺客的记忆力，大家比较担心楚明的绘画技能，毕竟才十七岁，之前为了生存街上矿泉水瓶整整十年，一天学校都进过，更别提学绘画。 楚明去死不绘画，可架不住他有厉害祖宗。 他通过《楚氏鉴法》记载的肖像画理论，结合自身强悍的想象力，耳朵听着萧萧形容，在脑海里想像出来然后再画。 不多时，三人中矮的那个人被画出来，林大宝让楚明撕下拿过去研究。 金颂抱着黑姐凑近查看：“有相无韵。” “仿佛就是复印的，是人像没错但毫无神韵，这要是当遗照肯定要被打。”林大宝评价。 黑姐闻听评价很好奇，从金颂怀里离开要过纸张观看。 “嗯，看来不是萧萧形容太过机械，而是楚明对绘画一窍不通。”黑姐说道。 楚明正好把围攻萧萧三人中高个画完，抬头瞪眼道：“别说风凉话，你们厉害，你们来啊。” “不会。”三人齐齐摇头。 “无耻。”楚明翻白眼低头画三人中最后那个胖的。 “你也看下，看看要不要补充。”黑姐把纸张递向 萧萧。 萧萧转述完敌人的相貌没事做了，也是伸手接过。 “掌柜真厉害。”萧萧评价。 林大宝三人知道萧萧唯楚明马首是瞻，但预料到会睁眼说瞎话的程度，一个个朝楚明瞪眼。 金颂埋怨道：“好好的妹子被带成毫无自主审美能力，再下去恐怕跟画像一样有形无魂，我觉着你还是放手吧。” “萧萧是自由的。”萧萧忍不住解释楚明为帮她解约，跟蓉城惊门其中一个据点签下生死契约的事。 这件事连住在同村的林大宝都只知道个大概，此间听到详细过程，都很佩服楚明胆子，但是不赞成，毕竟萧萧作为总部青年十杰之一，解约没那么容易，恐怕会麻烦不断。 “你们说，才萧萧遇到的那个惊门同行，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事，才抢夺霸王印？”黑姐猜测道。 林大宝、金颂愣住思索，随即都觉得黑姐猜测存在可能。 “作为土着，你跟渝州惊门据点应该有联系，鉴于惊门山头林立松散的特性，让你的人顺着这条线索查一查，也许能拿到有效信息。” 楚明耳朵可没闲着，停下笔后抬头说道：“所需要的经费，就从咱们团队收益扣，让你人先垫 付着，等三天后这边结束算完后转账。” 金颂没意见。 “花不了几个钱，老金也不缺三瓜两枣，不需要整那么麻烦。”林大宝说道。 楚明翻白眼：“成本是咱们八人平分，能有几个钱，你至于急哄哄的吗？” “那是……” “那是个屁，要马儿跑得快得给好草料。再说，是去跟惊门刺客接触，风险多大你心里没数吗？” 楚明无语，林大宝作为世家下十强势力之一出身，咋能那么抠门，让人办事还不给报酬。 他把最后一张画像撕下来，道：“都看看，然后开始行动。” 金颂接过画像低头查看，边道：“你呢？接下来做什么，还有明尘和李晓去哪儿了。” “我要回去睡觉。”楚明背着包起身。 “啧啧~你好意吗？团员们通宵达旦工作，身为团长的你就想着睡觉。”林大宝怒斥。 楚明瞪眼道：“装傻是吧？那中午你去接待明戒。” 林大宝不语眼睛朝上。 “明戒？”金颂抬头惊疑道，“你怎么要跟明堂三大副堂主见面？” 由于都是自己人，楚明没隐瞒，把跟阳明见面的事转述了下。 金颂听完后转头看向林大宝，错愕道：“明堂 副堂主是你祖师，还亲自教你鉴定术？” “教个屁，老三才是秃头亲手教导的，我顶多是收到些指导。”林大宝反驳。 金颂恍然把视线转回楚明身上，担心道：“听说明戒不是很好相处，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所以我才要睡觉养足精神，坐实入明堂门票。某些穷酸秃头，可明白了。”楚明盯着林大宝咬牙切齿。 林大宝假笑不语。 楚明甩了个白眼，随后回答金颂的另外一个问题：“小秃头喝完牛奶想拉稀，黑子带他过去卫生间。” 大家闻言紧张。 能否成功拿到明堂门票，明尘就是关键因素。 “你赶紧给李晓打电话发短信，问问看现在是什么情况。”金颂说道。 楚明没动，有事黑子自然会通知，他不想浪费话费。 林大宝默默拿起手机编辑短信。 “对哦，还有他呢。” 楚明才注意到躺板板的伍宗明，把背包往前带走到伍宗明身前蹲下来起来背着，道：“老伍就跟着我到弥勒佛背后小房间睡觉。你们不用担心，如果他醒来我会发短信。” 利益相关的金颂、黑姐点头表示感谢。 “那开始行动，都小心点哈。”楚明把人背起来下令。 第585章 天才来访 楚明背着伍宗明回到一号厂房，三米高的弥勒佛坐像后背小房间里。 他把伍宗明安置好后，关上快散架的木门，喝了半罐牛奶躺地上睡觉。 砰~ 木门被人从外面暴力踢开。 楚明恼火坐起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踢门的是个穿男装，面相圆滚的短发女人，走进来指着楚明，道：“你，出去。” 楚明撇嘴躺下。 “耳聋了吗？！”女人不友善喝道。 楚明调整姿态侧身，把屁股对准女人。 女人愠怒抬脚道：“敢不听我命令，那你就准备屁股开花吧。” “我要睡觉，有什么事晚点说。” 楚明头也不回，他才刚抵达小房间，这女人就追过来找麻烦，那么铁定是有算计，所以他笃定不会踢。 还真被他算准了。 女人抬着脚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楚明不回话。 啊~ 女人尖叫后怒道：“我可是皇浦豆豆！” 楚明瞬间不困转身眨巴着眼，道：“这是你本相吗？” “我皇浦豆豆很丢人吗？用得着伪装！”女人收脚冷哼。 楚明坐起来，伸手道：“请坐。” 女人无动于衷。 楚明不介意，收手抓起刚喝一半的牛奶递上，微笑道：“牛 奶喝吗？” “喝你你大爷！” “那我自己喝。”楚明咕噜灌了几口打嗝，放下牛奶道，“你平常想跟人谈合作，都是这样子的吗？” “只对你。”女人冷笑。 楚明挠挠头，道：“想来有人给你提供错误的背调，导致你做出错误的决策。” “尽说废话。”女人冷厉道。 “我这人吃软不吃硬，坐下好好聊聊吧。”楚明指着地上说道。 女人不动。 “那就没得谈了。”楚明重新躺下闭眼。 有一点楚明没猜测，在来时女人调查过他，说是疯疯癫癫的，身边人建议展示强势一面免得吃亏。 见他如此，不知再强势点还是依照平时作风来。 楚明侧身手背枕着脑袋，闭眼前望着女人道：“听说你从小以无父母跟着爷爷捡破烂为生，实力达到大师才被接走回归家族，对吧。” “那又如何。”女人冷脸道。 能回应就有聊得下去。 楚明闭上眼道：“巧了，我七岁后也独自一个人捡矿泉水瓶换钱吃饭，见过形形色色，有好人有坏蛋，吃不少亏也得到帮忙。” “想靠着差不多的经历博取好感占我便宜？” “不是的，我是想说，十年苦难教会我怎么看人 ，所以我一下就猜到你是想谈合作。” 楚明的话让女人陷入思索。 一样在最底层摸爬滚打，不想饿死街头，看人行事是基本技能。 女人心里很清楚，她知道楚明言外之意，做事不能光靠外人提供信息，还得亲自观察做出最有力的决策。 半晌后。 女人开口道：“五份来自不同平台提供的资料，都标注你这人做事按规矩，心眼小报复心种，还非常爱占便宜。” “说得还真准。”楚明闭着眼回道。 女人没想到楚明会如实承认，而不是狡辩，愣了下后往地上盘坐。 一个勇于承认缺陷的人，无论性格多乖张，在女人眼里都是可以交流。 “正式介绍下，我叫黄豆豆，现对外名叫皇浦豆豆，为海星集团副总裁，大中华区域总经理，最重要的是我是皇浦勇的侄女。”女人说道。 楚明颇为吃惊，皇浦勇就是明堂掌管戒律的副堂主明戒俗家名，没想到女人竟会是其侄女，他转身侧躺张开眼问道：“亲侄女？” 女人点点头。 “不说你是皇浦家核心子弟，然而皇浦勇可是边缘旁系呢。”楚明说道。 “当你足够强大，就会是家族核心。”女人说道。 楚明 恍然，一个家族想长盛不衰，不物尽其用，收罗人才这么行？ 他接着笑呵呵道：“听你口吻，似乎不怎么接受回归皇浦氏呢。” “黄姓是我妈姓氏，登记在我身份证上。”女人说道。 “那不介意我称黄先生吧。”楚明试探道。 ‘先生’在古代是有大能力、有知识的称呼，无论男女，可不是现在专属男性。 女人点点头道：“请便。” “黄先生好。”楚明翻身坐起来伸手道：“我来自蓉城棺材村半年历史居民，叫楚明。” 黄豆豆不伸手。 楚明淡定收回手，道：“该不会要合作，我得先取得你认可？” 黄豆豆从口袋里掏出类首饰盒的盒子放两人中间，道：“有请。” 楚明低头瞥了眼，抬头道：“我是高手，出场是要收费的。” “三万。”黄豆豆表情一点也不意外。 楚明不悦道：“半年前我就在包括蓉城泰斗章河在内诸多同行面前面前揭露假货，放之四海都算亮眼的功绩，就值三万？” “那多给你五千。” “不要侮辱我。” “再加三万八。” “你是再骂我三八。” “四万到顶，不同意我现在就离开。”黄豆豆抛出底线。 楚明 斜眼淡淡道：“想合作的是你，我没询问详情同意聊一聊，你想考验我的能力，我依旧没意见，现在你想走，我还是一样的态度。” “你果然不正经。”黄豆豆不悦道。 楚明翻白眼道：“我这人不喜欢不人身攻击，你想咋说都可以。我只想说一句，要合作麻烦拿出诚意。” “我没钱……” “堂堂海星集团副总裁，光是股票分红都能让人吃得满脑肥肠，你跟我装可怜，哼。”楚明不屑撇嘴。 “集团副总裁是挂名的，我真正负责业务是大中华区。由于不想更改身份证姓氏，不被皇浦氏高层信任，光有总经理头衔，酬劳还不如古董铺普通接待。”黄豆豆说道。 “四年前你就踏进宗师领域，擅长鉴定铜铁玉等器类，还会修复帛书、竹简和字帖古画，任何一样单独摘出来，都能成为圈中一方大佬。你会穷吗？” 楚明一个字都不信冷笑道：“随便接个活，在京城三环内商品房随便你挑。” “被限制了。”黄豆豆回道。 “我年纪小但不是傻子，别一环套一环挖坑。”楚明鄙视道。 “我真的没说谎，能拿出四万就已经是极限了。”黄豆豆苦笑揭露自己的底。 第586章 吓傻天才 楚明手指磨着下巴思索。 在古董圈，脸可以直接划等号。 强如黄豆豆，只有四万块存款，任何人听到都会犯嘀咕，不说借钱什么的，光是要交易都会犹豫再三。 楚明相信黄豆豆所言非虚，手指着盒子道：“钱我不要，要它。” “不可以。”黄豆豆摇头拒绝。 “大姐，你可知道几个小时前，当你骑着彩虹飞艇路过，有块黑炭因能力差距过大被吐槽差点道心崩溃，结果你真实一面竟是如此，让他情何以堪。”楚明吐槽。 黄豆豆面色闪过一丝尴尬，道：“盒子里事关我妈妈背景，所以是非卖品。” 楚明愣道：“你只知道母亲姓氏？” “是的，抚养我长大的爷爷偶然透露的，他应该跟我叔有关系，所以我来找你合作，是想在你们见面时在场当面询问他。”黄豆豆说道。 “稍等让我理一理。”楚明说着低头摸下巴思索。 之前林大宝等人透露，黄豆豆是皇浦氏培养族人的方法，故意扔到民间底层锤炼，但从黄豆豆本人说法来看似乎不是。 那么到底是谁说谎，亦或者都没说谎，黄豆豆一开始就不入家族高层眼里，是以惊人天赋拿到资格，然而这又说不通，毕 竟其亲叔叔可是明堂实权副堂主，哪怕不接进明堂，稍微给一点资源，足够在古董圈开店铺衣食无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黄豆豆盯着楚明道，“叔跟我妈应该有不寻常关系，所以耻于见我。” “有证据吗？”楚明立即抬头一脸好奇问道。 “你为什么听到这种事就马上精神起来。”黄豆豆不解道。 楚明坦诚道：“中午就要给跟他谈判，尽量掌握有力筹码不是应该的吗？” “喔，我没证据只是直觉。”黄豆豆认可楚明理由点头道。 “干……啊~我不是骂你，我只是震惊。”楚明终于体会到黑子每次听到自己说直觉的心情，真的烦躁想打人。 “说回正事，四万块你同意否出手否？”黄豆豆问道。 “不是，你就是想见一面，干什么绕那么多麻烦，在等着就是，正好守护让我安心睡觉养足精神。”楚明回道。 黄豆豆摇头道：“如果你没有足够实力，我叔叔绝对不会给你超过三秒交流时间。” “你了解他？” “我没见过他的面，在被皇浦氏接回后才知道他是亲叔叔，后来通过调查了解他的行为作风，严苛到不近人情。” “原来是这样啊。”楚明 点头后望着盒子，“当然我觉得还是不用看，因为这次是他有求于我。” “你？” “无需怀疑，他们把明堂未来的堂主塞到我身边，让我代为管教，还顺便帮忙寻找叛徒带走的巴国三羊铜鼎，我要他们收费。”楚明说道。 “这事我知道，明阳法师前辈跟我提过了。” “什么？！你是那个老秃头引来的。”楚明惊得起身。 黄豆豆仰头道：“我跟前辈合作过几次还算愉快，她知道我的苦恼，就给我推荐你。” 楚明重新落座拿出手机编辑短信。 “你在做什么？”黄豆豆好奇问道。 “当然是找老秃头要酬劳了。”楚明手指飞快打字。 黄豆豆错愕道：“明阳法师可是老前辈，帮个小忙还要收费啊？” “难怪你会穷。”楚明发出短信手机扔一旁抬头道，“老前辈有钱有资源，如果你有机会让他欠人情，不赶紧咬一口吃个饱，三皇祖师爷在天上看到都得嫌弃摇头，降下责罚。” 黄豆豆目瞪口呆。 她接受的教育，能帮到老前辈是荣幸大事，哪怕倒贴都得拿出万分努力干活，哪还能狮子大开口。 “我这人一向是公平的，现在有老秃头帮你付费，你想借我东风 跟另外一个老秃头见面，我就不收费用了。”楚明说道。 黄豆豆晃晃脑袋道：“我能知道你跟前辈要什么价格吗？” “珍品级之上的物件。”楚明回道。 黄豆豆嘴角抽搐。 虽说珍宝级以上，价值可没上限说法，十万只是最低线。 太不道德了，难怪五个平台都给出差不多的结论，楚明就不是正经人。 楚明不在乎黄豆豆想什么，低头看着盒子，道：“现在我想跟你谈笔交易。” “我真没钱。”黄豆豆说道。 楚明摇头叹气道：“我们是朋友，谈钱多伤感情啊。” 黄豆豆一脸警惕地抓起盒子。 “虽然你把我当抢劫犯看待，但我不生气。”楚明脸色一改笑呵呵道，“我帮你把盒子里的物件鉴定出来，你之后为我出手十次，怎么样？” 黄豆豆盒子贴在胸口双手紧紧抱着，脸色不解道：“盒子我都鉴定不出来，你要是能鉴定出来，就说明实力比我强，那还用得着我帮忙？” “你不仅会鉴定还会修复好几类古董，最重要的是，你皇浦氏核心子弟的头衔，不管你本人是否认同，不妨碍江湖同行们给你面子。” 楚明很实诚地分析道：“你出手十次，我不敢说次 次捡到的漏能超百万，但算起来绝对不亏。” “我不能以皇浦豆豆名义帮你。”黄豆豆说道。 楚明好奇道：“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姬宇、风仙都过来了吧。” “知道，几个小时前在外面某山腰，看你们一个个风骚登场。” “他们是来竞争比斗，谁赢谁娶我。” “什么玩意？”楚明声音高八度。 黄豆豆重复一遍，咬字清晰。 “我不是没听清楚是听不懂，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靠着庸俗擂台赛抢媳妇，而且我没记错，那两人年纪似乎都比你小你几岁。” 楚明眉头扬起对于皇浦家做法很是不理解，随后狐疑道：“皇浦家脑袋进水，要把如此天才的你送出去？” 黄豆豆面上闪过异色，意识到会被楚明看到就立马低下头。 可惜楚明视力好过分了，还是看到了。 他移动屁股凑向黄豆豆，一脸坏笑道：“姐姐，咱们是朋友对吧。” “不是，我们才刚见到面不到半小时。”黄豆豆朝着另外方向移动边说。 楚明故作叹气表达伤心，道：“唉啊，姐姐这样就见外了，有道是一见如故，我对你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好像在很久远之前有过很深入的交流呢。” 第587章 人品保证 楚明嘴里说着，盘腿双手撑地挪动，把黄豆豆吓得惊慌失措爬行躲避。 两人大半圈，位置彼此叫唤。 “你……你，你不许动。”黄豆豆面色发白颤声道。 “姐姐不让我动，我就偏要动。”楚明坏笑道。 黄豆豆眼看就要红了眼。 “楚师傅……她，她是谁？”边上昏迷的伍宗明苏醒过来。 “爷爷，救命啊。”黄豆豆帮伍宗明当救命稻草。 伍宗明由于不要命强化听力导致早衰，三十五岁年纪快七十岁容貌，导致黄豆豆喊错。 “没意思。”没等伍宗明开口楚明停止挪动。 黄豆豆并没有放松警惕，缩到伍宗明身边等待越过楚明逃出门的机会。 “你的宗师实力是皇浦氏吹出来的。”楚明面色正经道。 黄豆豆苍白神色闪过一丝惊愕。 楚明心想果然没错。 若是黄豆豆真的二十三岁突破宗师，还擅长那么多品类的鉴定和修复，皇浦氏高层们除非脑袋进水才会送给别的家主，要知道同为中原世家，表面合作暗地也没少竞争使绊子。 他结合黄豆豆存款以及刚才表现，判断皇浦氏想利用黄豆豆达成某种目的。 也许黄豆豆跟皇浦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也就是皇浦勇侄女。 这条猜测他希望是错的，否则黄豆豆也太可怜了。 “我帮姐姐鉴定，不要任何条件。”他郑重道。 黄豆豆已然坐实五份平台提供的情报，楚明就算个疯子，所以并不信能免费帮自己。 楚明知道黄豆豆担心什么，很正经问道：“你仅剩下四万块现金，是因为跟不同平台卖我背景造成吗？” 黄豆豆道：“我回答后你能放我走吗？” “阳明让你过来找我，说明我人品信得过，也有可能帮到你，你确定要放弃？”楚明问道。 “姑娘不用担心，楚师傅不是坏人……”刚苏醒的伍宗明没有力气爬起来，躺地上颤抖简短讲述楚明对自己的恩情。 老头有老头的好处。 相比于楚明，黄豆豆认为伍宗明安全太多了，所以把信息一个字不漏听进去。 当知道楚明又是白送传世级物件，又给找靠谱东家，心里悄然转变，没有那么害怕激动。 楚明见状，伸手抓起牛奶，移动靠墙坐着喝，把出门通道直接让出来，意思想走自己绝不拦。 黄豆豆思考了下，选择相信阳明人品绝会把自己推进坑，把握住找到母亲的难得机会。 她在伍宗明身边蹲着 ，双手紧抱着小盒子，道：“那五份资料是我助理送来的。” “你助理忠于你还是皇浦氏？”楚明放下牛奶瓶问道。 黄豆豆回道：“我不知道，他是皇浦氏指派的，除了公司业务也照顾我的日常生活。” “监视。”楚明铁口直断。 黄豆豆不傻心里门儿清，但不接楚明的话。 “你真实的实力如何？”楚明又询问。 黄豆豆道：“大师级五阶，不怎么擅长鉴定，比较喜欢修复帛书、竹简和字帖古画等。” “跟谁学的。” “养大的我爷爷。” “噢~你认为他是皇浦勇的人，有比较明显的证据吗？” “没有，只是从日常相处中感受到，他对我没有任何歹意，所以感觉应该是我叔的人。”黄豆豆说道。 楚明拿起牛奶灌入嘴里，不怕他忍不住点出来，皇浦勇很可能跟黄豆豆没关系，只是皇浦氏编造来取信黄豆豆的。 “你……你，你是不是怀疑我不是皇浦勇的侄女？”黄豆豆颤声道。 楚明眉头抖了抖，难道是自己欲言又止的表现太过明显，导致聪慧的黄豆豆起疑心？ 不管怎么样，自然本人都开口，那再忍下去也没意义，他放下牛奶瓶点点头， 道：“不过我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姐姐不用太放心上。” 黄豆豆扔了下，兴许楚明并不是资料上说的那样，而是…… “其实有件事我认为更重要。”楚明开口打断黄豆豆沉思，“那便是，皇浦氏提供我的资料给你，是有意让你找到我。” “不可能，明阳乃是明堂副堂主，没必要跟皇浦氏合作针对我。”黄豆豆说道。 楚明回道：“我没说老秃头想害你，我甚至敢断言老秃头察觉皇浦氏计划，故而把我推荐给你。” 噢。 黄豆豆木楞点点头。 楚明摸起下巴，显然自己的话没取得黄豆豆信任，除非把南渊六艺传承透露，锁定皇浦氏盯上自己的动机。 然而，黄豆豆被利用本就很悲惨，在把其引入更大危局中实在不人道，有悖于自己坚持不连累无辜者的大原则。 当然也可能，黄豆豆相关人士所以阳明才特意推荐。 想知道也很简单，打个电话问问看。 楚明电话打出去，结果是对面没信号。 “不说他们了，我帮姐姐认真鉴定不要任何条件。”楚明收起手机说道。 这次，黄豆豆没那么戒备，却也没有第一时间应答。 楚明理解黄豆豆心态并不催促 ，看向伍宗明，道：“跟你交手的人实力几何？” “比我高，擅长使用匕首，从肌肉爆发力度来看，应该是外功夫。”伍宗明担心黑姐撑着身体要爬起来。 “别动，听我说。”楚明伸手摆了下，解释伍宗明掉入水塘后发生的事。 听到黑姐没事伍宗明松口气，气喘吁吁表达感谢。 “感谢就免了，有件事我想问你。”楚明说道。 伍宗明在黄豆豆搀扶下靠墙坐着，闻言虚弱道：“您请说。” 此刻，楚明很好奇，半年前被刀哥和小弟打得半死不活，父母留下来的项链玉坠沾到鲜血，然后他就有万物眼和《楚氏鉴法》。 当时不知什么情况，现在已经知道了，只要是达到一定程度实力，都会为后人留下传承。 以伍大郎作为关中伍氏开基祖和明堂明天大法师，又是擅长玉品类雕刻、鉴定和修复的顶级大拿，说不定也留下什么。 如果真有，那伍氏天听术和伍氏玉刻都将在现人间，作为一手促成的他，何尝不是捡到漏？值得开心喝奶喝到醉。 他目光炯炯望着伍宗明：“伍大郎留下的那块腰派被大宝哥捏碎混合救心丸喂进你肚子里，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第588章 抱着金山饿肚子 “玉牌进我身体里了吗？”伍宗明低头望着自己的肚子。 楚明回道：“是的，那是玉髓精，比天山雪莲、巫山灵芝还补。” “雪莲和灵芝都是普通中药，没有小说和电视剧说得那么神奇。”伍宗明抬头实诚道。 “比喻，我只是打个比喻。反正你说说自己的感觉，比如脑袋痒痒，好像被高手灌入一身绝世内力那样……”楚明解释道。 楚明直接提到传承灌输，毕竟人都有些秘密，万物眼是他的看家本领，除了他自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伍宗明早衰的脸满是疑惑，道：“没有什么痒痒的，只是感觉头沉重，好像掉湖里灌了太多水似的。” 伍宗明之前归顺金颂旗下，先是表达不愿意，再承认迫于现实，可见其实诚，加上对祖先伍大浪的骄傲，若是真有传承肯定不会隐瞒。 因此，楚明没有纠缠，虽然有些失落，毕竟神奇的天听术还是无法重现人间，无法一睹风采。 随后，他目光转向缩在伍宗明身边蹲着思考的黄豆豆。 黄豆豆感受到他询问的目光，吐了口气道：“真不要任何条件？” “姐姐，弟弟我不过是个高二生，真会是个坏人吗？”楚 明指着自己，面露委屈。 黄豆豆回道：“高中生也有坏人，所以你的说法不成立……唉，但我好像没得选择呢。” “姐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认为我是个坏人？” “重要吗？我都同意接受你帮忙鉴定了。” “重要，人品美德是我在江湖上混的基石，所以我必须搞清楚姐姐误会的由来。” “就是我的直觉。” “啊呸~当我没问，你没说。”楚明翻了翻眼皮。在黄豆豆有些愧疚的神情中，他伸手道：“盒子。” “你不会因为我的直觉就随便应付了事吧。”黄豆豆小心翼翼地问。 “拿来！”楚明嫌弃她的墨迹，冷脸喝令。 黄豆豆眼神闪过恐慌，手抖着把盒子递上前。 楚明见状有些后悔，但没有道歉，只想以更认真的态度鉴定物件来表达。 盒子入手后，他感觉到一丝丝清凉，认真查看了下，略显错愕，原来盒子竟是沉香木。 沉香木用途广泛，制造家具基本功能不说，还能制作成熏香，点燃后能提神醒脑，制作成配饰比往身上喷工业香水高级多了。 另外，《本草纲目》记载，沉香木具有强烈的抗菌效能、香气入脾、清神理气 、补五脏等药效。 根据研究，沉香树从病变到结香，生长期很慢，几年至十几年不等，而成为大家眼中的沉香木需要更漫长的时间，数十年是最基本，百年以上才能入人们法眼。 总之，沉香木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极具收藏价值。 楚明通过触摸、闻和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后，望着黄豆豆挑眉道：“姐姐，你抱着一座金山却哭穷啊。” “楚师傅，这盒子的材料很珍贵吗？”伍宗明是一名合格专业的鉴定师，忍着不舒服好奇地询问。 楚明左手掌心托起盒子，右手打着手电筒，道：“五百年份的沉香木，每克比黄金价格高多了，这盒子别看体积小，我估摸着有小三斤，算起来将近百来万。” 伍宗明吃惊于如此高年份，转头望向黄豆豆，无声询问沉香盒的来历。 “捡的。”黄豆豆回道。 “啥？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楚明惊呼。 “1979年冬天，那年我虚岁五岁，从福利院跑出来想去找我妈妈，半途饿得受不了，刚好碰到满是垃圾的废区，就爬进去翻找。” 黄豆豆望着楚明手里托着的沉香木盒：“那时候年纪小也不懂，那片废墟根本 没有吃的，全是一些不要的家具杂物，饿得差点昏死时闻到异香，然后抓到了它。”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那片废墟是哪儿，现在还在吗？”楚明追问。 “楚师傅，那都是二十多年前了。”实诚的伍宗明提醒。 楚明才想起来，经过二十多年发展，废墟恐怕已被高楼替代，面露失落盯着沉香木盒，道：“虽然有纪念价值，但你后来应该碰到很多次窘迫，为什么不拿去换钱？” “等我知道它是沉香木的时候，已经二十多岁，虽然不富有但也不会饿肚子了。” “呀，还真是抱着金山饿肚子，牛得我都不免同情。”楚明感慨道。 黄豆豆还是颇为羞愧低下头。 楚明依依不舍地多看了几眼沉香木，然后把手电筒改为架起的模式放地上，小心翼翼地伸手打开盖子。 盒子里躺着个用丝绸布包裹的物体，面积如一枚一元硬币，厚度差不多三枚叠加。 “忒小。”楚明不禁惊呼。 伍宗明好奇地四脚着地爬行凑过来。 楚明见状无语道：“好奇心再强也要考虑身体吧。” 说完，楚明主动移动过去。 黄豆豆见状眼底闪过一丝惊愕。 楚明把盒子轻轻放 地上，伸手拉起架好的手电筒，道：“拆开的工作就由你来，因为我直觉丝绸布下包裹的物件是你擅长的领域。” 果然不是真心帮忙。 黄豆豆心里刚冒出来对楚明的好感，迅速收缩回去。 只能说，一旦对某人先入为主，真很难扭转。 楚明明是见伍宗明虚弱，好心让机会出去，在黄豆豆眼里却是坏心思。 不管怎么说，伍宗明很感激楚明给的机会，强行提振虚弱的身体坐起来，双手颤颤巍巍抓起沉香木盒内的丝绸布包裹的物件，小心翼翼地抓住线头拉开。 “有没有什么特殊感觉？”楚明还是不死心，想让天听术重现人间，所以再次发出询问。 伍宗明本来就很紧张，被这么一问吓得手抖得更厉害，物件随即掉落。 “啊~不要……”黄豆豆尖叫。 伍宗明脸色骤变。 楚明眼疾手快赶在物件砸落地上前抓住。 黄豆豆、伍宗明见状，绷紧的精神才稍稍缓和。 “还是楚师傅来吧。”伍宗明嘴唇颤抖道。 楚明叹气道：“真拿你没办法。” “我不要鉴定了。”这一刻，黄豆豆肯定楚明就是有目的的，凑近语气坚定地撤回让楚明鉴定的决定。 第589章 小叔子与大嫂的爱恋 开玩笑，哪个鉴定师能忍住到手物件不看看。 楚明赶在黄豆豆靠近前，三下五除二拆丝绸布的红绳，而后迅速展开一层层包裹的布。 等黄豆豆来到面前，丝绸布只剩下最后一层，物件样子近在咫尺。 “我说了不要你鉴定。”黄豆豆伸手。 楚明手往另外一侧躲，掀开最后的布看到里面的物件。 “果然是你擅长的领域。”楚明挡住黄豆豆的手，另外一手驮着物件伸到传伍宗明面前。 物件材质为玉石，造型为同心圆，共有九层中间中空，最外围略小于一元硬币，最内侧一分钱银币大小，每圈只见凹线都为一厘米深，两面都一样。 显然这不是戒指，更可能是项链吊坠。 “都掀开再撤回也没意思，是吧，姐姐。”楚明看着黄豆豆微笑道。 黄豆豆眼里，楚明微笑是奸商坏蛋想维持撤回鉴定的下发，见和蔼可信的‘老人’伍宗明，抓住楚明手腕，死死盯着掌心放着的物件，于心不忍没有拿走。 楚明感到到黄豆豆情绪变化，格挡的手撤回抓起架着的手电筒帮忙打光。 在强光下，白玉吊坠显示出玉该有的品质，光彩熠熠，几近透明。 咳咳~ 楚明轻轻 咳了几声，以确保不吓到伍宗明，然后口吻郑重道：“有什么特殊感觉吗？” “跟之前楚师傅切开铜皮的那尊情钟一样，是不存杂质的极品和田玉。”伍宗明分析道。 “我是说，你有没有徜徉在温泉中那种暖和舒畅的感觉，脑海中冒出一个个不曾见到的符号，或者提到了悦耳频率。”楚明竭力解释着。 伍宗明回道：“确实很愉悦。” “哇~我就说。”楚明闻言十分开心，神奇的…… “不过，这只要是鉴定师看到稀奇物件都会有心情，不算特殊吧。”伍宗明补充道。 楚明心情从云端跌落，翻白眼道：“说话不要喘气，白让人高心一场。” “前辈身体虚弱，说话需要缓缓也是正常的。”黄豆豆看不惯楚明歹意，出声支援伍宗明。 略略。 楚明朝黄豆豆吐舌头后瘪嘴。 黄豆豆见状面露讨厌神色。 楚明当作没看到，转头盯着物件道：“还有呢？” 为了几个小时后跟明戒谈判有好精神，楚明有点不想开启万物眼，所以寄望伍宗明能够分辨玉的来历。 实诚的伍宗明并不知他的心思，如实分析道：“不是机器切割，纯手工雕琢，想把九层同心圆丝 毫不差雕琢出来，对工艺技术要求很高，以我现在的能力做不到。” “嗯嗯，很好。”楚明点点头，用急促的语气暗示继续分析。 “想不定的年份，当今世上有五个人做得到，其中两个人失踪，三个人在明堂蹲着。” “哦吼~具体是哪三个人？” “这个……” “等下。” 黄豆豆插嘴，楚明两人齐齐抬头望着，黄豆豆手指楚明道：“你不是要鉴定，这么一副土财主带掌眼师傅买货的嘴脸。” 楚明外头斜眼道：“你眼前这位老人，乃是明关中盛极一时的伍大郎后裔，伍大郎还是用时期明堂的大能，在琢玉登峰造极的明天大法师，免费给你鉴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那你呢？就偷懒了吗？”黄豆豆质问，欲要搞清楚楚明的目的。 楚明吐槽道：“你这人疑心病真重。” “你不老实，避重就轻，还怪别人疑心病重。” “喔，姐姐真聪明，我打算抢劫你，把你卖到东南亚给土财主当小妾。” “果然包藏祸心……” “你打我啊。” “以为我不敢吗？” “是的，你不敢。” “……” 二人你来我往。 伍宗明不受干扰，认真的在鉴定白 玉吊坠，半晌后惊呼道：“这玉似乎还真是当代作品。” 嗯？ 楚明心思被吸引，转头道：“你能力摆着，既然不会看走眼，那么三位当代能雕琢九层同心圆的大师具体是？” “我不知道。”伍宗明摇头道。 楚明眉头扬起质问：“你不是言之凿凿三人在明堂蹲着，咋还不知道。” “不知道具体人名，只知三人存在。”伍宗明回道。 “呀~作为擅长鉴定玉的大师，你对同行那么不上心，是不是忒不专业点。”楚明怪声道。 伍宗明顿时感到羞愧。 “喂喂~能不能对前辈放尊重点。”黄豆豆可太厌恶楚明了。 哼。 楚明斜了眼不接茬，抓起牛奶瓶把仅剩下的喝光，而后闭上眼睛。 伍宗明知道楚明擅长视觉鉴定，知道楚明准备认真了，示意黄豆豆别打搅。 黄豆豆并不讨厌伍宗明，所以乖巧听话闭上嘴。 楚明调整好情绪张开眼望着手里白玉吊坠，心里喝道：“万物眼鉴万物，我要知究竟！” 心念一起，楚明视觉里淡金色线条勾勒交织组成多幅图案和一篇文字信息。 他略过之后迅速关闭万物眼，免得能量消耗太多，饶是如此，也感觉很虚弱， 闭上眼狂喘气。 古董从业者都知道，任何鉴定都需要集中精神、耗费能量，所以在场二人都不敢出声，甚至把呼吸频率调慢，给楚明足够安静环境缓和。 半晌后。 楚明稍稍好受许多，抓过背包拿出一瓶AD钙奶，全插入吸管。 AD钙奶不是牛奶，黑子之所以准备，是要给楚明当饮料的，但由于牛奶干光了，只能将就着了。 楚明一口气喝一瓶，转眼间四瓶全干光，果然没恢复多少，但至少呼吸不紊乱了，低头看着物件，道：“皇浦勇。” “什么？”二人异口同声。 楚明长吐一口气，抬头苍白脸色露出一缕怪异，道：“物件名叫皇黄同心玉链，雕刻作者是皇浦勇。” 黄豆豆闻言，立马想到‘叔叔跟妈妈有一腿’的直觉，整个人颓废瘫坐。 “上烝下报，就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黄豆豆眼眶泛红，豆粒大的眼泪滑落。 烝是指晚辈男和长辈女做那事。 报是指长辈男与晚辈女做那事。 民间也用扒灰等等词语，来形容非正常道德不允许的关系。 “莫着急，之前楚师傅不是分析过，黄师傅跟皇浦家关系不大，是被利用的……”伍宗明同情安慰。 第590章 你弟弟掉厕所了 黄豆豆哪里听得下去，哭得梨花带雨。 伍宗明着急望着楚明道：“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楚明不解道。 “她，她哭成这样，您不觉得很让人同情吗？”伍宗明手指黄豆豆说道。 楚明伸手抓起白玉吊坠，道：“它是皇浦勇跟妻子正常恋爱，合法夫妻关系的定婚物，你们非要给定个肮脏的想法，会不会太不道德了。” 伍宗明满头问号。 黄豆豆看向楚明道：“你说什么？” “说一百次也改变不了，这玩意是皇浦勇跟妻子求婚，亲手雕琢出来的，取名皇黄同心玉链，市场价三十五万，在狗血爱情里，算是无价。” “那那，那我是谁啊？” “我咋知道你是谁，反正过几个小时皇浦勇会过来，你亲口问问不就知道了。” 楚明把物件返回沉香木盒子盖上，然后躺下枕着背包闭眼道，“现在六点多，只能睡五个多小时，不要叫醒我，不然我会生气，后果很严重。” 刚过三秒内，楚明就打起呼噜。 黄豆豆失了方寸，朝伍宗明可怜兮兮救助。 伍宗明捧起沉香木盒递过去，道：“楚师傅建议你等，那你就等吧，反正也就几个小时，很快就 过去了。” 黄豆豆接过沉香木盒子，所到墙角抱着无声哭泣。 伍宗明一阵叹气，但也没有法子安慰。 物件鉴定出来，打鸡血提振力气消退，头疼再次袭来，伍宗明默默靠墙缓和。 “发癫明……” 一阵急促叫声从外面传来，紧接着林大宝走进小房间，第一眼看到的是最里面的黄豆豆，惊愕道：“你咋在这里？诶，你醒了啊，有什么特殊感觉没有？” 林大宝第二眼看靠墙的伍宗明，惊愕又惊喜，更出名一样的想法，脚步飞快移动，没注意躺地上睡觉的楚明，直接一脚踩上去。 啊~ 楚明从睡梦中疼醒发出杀猪般尖叫。 林大宝低头一看，自己踩了楚明，赶紧道歉。 楚明张开眼，猩红愤怒道：“哪个狗东西要断绝我楚家血脉！” “狗屁，大腿和你小雀儿距离十万八千里。”林大宝撤脚鄙视道。 楚明迷糊着，爬起来愤怒扑向林大宝。 林大宝知道楚明睡觉被吵醒是什么状态，往后跳到门口外，说道：“你弟弟掉厕所了。” “我没有弟弟……” “明尘、楚尘、小光头……掉厕所里了。”林大宝把明尘法号等称呼一口气全报出来。 楚明 一听当初和明尘相遇，对方不说话他给取的‘无名’称呼，瞬间就完全清醒，趴着瞪眼道：“什么情况？” “你对着皇浦总裁说个屁啊。”林大宝呵斥。 楚明定睛一看，对面可不就是蜷缩在墙根的黄豆豆，迅速调转方向追问。 林大宝解释。 由于担心‘门票’丢失，他就跟黑子联系后到外面旱厕碰面，得知明尘从进去厕所就没出来，便进里面查看。 结果厕所除恶臭人中黄，没有明尘的影子。 “那你怎么断定他掉厕所里？”楚明收拾地上手电筒等鉴定工具边问。 “李晓一直守在外面，有没有出来很清楚，那么除了掉进去还能有什么别的情况？”林大宝说道。 楚明还忍不住反驳，等到案发现场看看再说，他背起背包按住伍宗明，道：“你在这里养伤顺便看着她，免得想不开上吊了。” 伍宗明明白自己情况去了也是累赘，就点点头同意了。 楚明走向门口跟林大宝道：“让你的人过来看着周边。” “她……” “路上说。”楚明走出门边道。 林大宝跟上边发短信通知林霄安排人过来。 外面依旧热闹，每个摊位都有人企图捡漏发横财。 “要不是为了跟老秃驴见面，我要养足精神，真想好好扫荡一遍。”楚明左看看右瞧瞧，总觉得每个物品都是漏。 林大宝勾住他脖子道：“你弟弟掉厕所了。” “别胡说八道。”楚明晃脑袋驱散捡漏心思，找弟弟比较重要。 前方几米外，有个摊位前站着几个背对着的西装男，似乎觉得每个走过来的人都是坏蛋，双眼寒光闪闪。 楚明好奇定睛一看，西装男背后蹲着个青年，手里抓着一串佛珠研究。 “凤仙。”林大宝说道。 “光看侧脸不过瘾，绕到前面看看吧。”楚明好奇心泛起。 “你弟弟掉进厕所，在吃大便。”林大宝提醒，为让楚明死心还特意加了字。 楚明差点刚喝下去的AD钙奶吐出来，转头怒视道：“狗屁的大少爷，怎么没素质。” 不远处。 西装男闻言转头，最左边立即抬步走来。 “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西装男接近两米高，一身肌肉把西装快撑爆，跟一堵墙堵在楚明面前。 楚明正常十七岁身高，不得不仰头，看不到壮男整体面貌，看到的是两个鼻孔和鼻毛，顿时有点不舒服。 “说什么？不要打搅我家掌柜。” 林大宝还勾着楚明脖子，冷哼中伸手往前轻轻一推。 西装男噔噔往后退。 以西装男的身高和肌肉量，体重绝不少于二百五十斤，被轻轻一推，退十多步要撞到自己队伍同感才停下来。 周围人们纷纷侧目。 “胆敢！”西装男怒喝，身后冒出两个同形体的同伴。 “有什么不敢，我乃蓉城棺材村楚明是也！”林大宝冷哼。 楚明色变，林大宝顶着棺材村猪肉范的脸，乱搞也不怕，他可是真脸，被凤家随爵盯上是要命的，随即蹲下低头摆脱被勾着的脖子，而后拔腿往门口跑。 “等等我呀~”林大宝晃着光头跟上。 “那里走！”三个西装男拔腿就追。 “走个屁，我乃蓉城棺材村28号宅楚明是也……”林大宝大声叫着。 “管你他娘的是谁，老子今日必送你二人进棺材！”被推后退的西装男怒叫，后面两个同伙杀气腾腾。 “我干，来真的。” 林大宝一惊加速，越过楚明时好心提醒：“明明加快，不然你裤衩子都被拔掉，赤祼祼扔水塘为食人鱼去了。” “我深爱你二叔的老娘……”楚明把腿当车轮使，飞快跑着，嘴里把林大宝亲戚问候个遍。 第591章 算我欠一次人情 林大宝被问候亲戚也不生气，跑出厂房门嫌弃楚明太慢，放慢脚步等楚明到跟前，单手抓住夹起来。 三个西装男继续追逐。 转眼间，林大宝带着楚明上厂房顶。 厂房是斜坡顶，最高处距离地面八米多，矮一点房子都能盖三层了。 “趴着，别让他们发现。”林大宝手按住楚明脑袋。 楚明撇头继续问候林大宝亲戚。 “不要以为我没事跟你闹着玩。”林大宝望着地面找人三个西装南解释道，“我是怀疑他们把你弟给掳走了。” “林北听你画虎烂……你个宝批龙……”楚明刺桐、蓉城、长安乃至东北各地粗话一起上。 每一种方言，林大宝都听得懂，翻白眼手指着水塘廊桥右侧一百五十米外水塘边一排矮房道：“如果他们三人直奔那处旱厕，那就说明我的猜想是有可能的。” “你奶奶个哨子可能，明尘是明堂少堂主，凤仙还不是家族少族长，他脑袋有包才让人掳明尘。”楚明咒骂怒斥。 “奶奶的，你个成精的癫货。” 林大宝郁闷嘟囔，随即视线跟着地面乱窜的西装男，解释道：“我想抓住拷问下，他是凤家私人随爵，还是这次流动黑市的雇 佣。” “人是谁，干你屁事啊？” “刚说你成精，转头你就变愚蠢！还不明显，刚才我推的那个家伙，就是之前追着我到处跑的那群人中的一个。” “那干我屁事。”楚明不仅记着被踩一脚，还不爽林大宝报他名吸引火力。 “有点集体荣辱感好吗？身为团长，见到团员受委屈，你难道就不帮忙。”林大宝转头可怜兮兮道。 楚明黑脸竖中指。 林大宝把他手指按下来，道：“算我欠一次人情，否则你个心眼不如芝麻大的小子，要没完没了。” “等价三五百万，可以是直接送钱、送物也可以帮忙出手鉴定。”楚明开价。 “你要点脸吗？” “不同意是吧。”楚明冷哼后看向地面张口：“我在……” “好好，算老子败给你了。”林大宝赶忙捂住楚明嘴。 楚明瞪眼呜呜叫。 “你不许叫我就放手。”林大宝警惕道。 楚明点点头，嘴巴才被松开，他随即道：“宝哥欠你的三千万扣掉，然后你还欠等价五百万的人情。” “你逮着机会就要帮林三宝还债，同样是亲戚，为什么老子没这待遇？”林大宝很不爽。 楚明冷哼道：“他是我姑父，而你 是他哥，我乐意的话，你是亲戚，不乐意的话你只是个屁。” “你是现今楚家户口本上唯一的男丁，代表楚家，是我的亲家公，不乐意承认也得承认！” “别扯没用的，宝哥不欠你钱了。”楚明冷笑着视线转向地面。 三名西装男朝着旱厕方向移动。 楚明担心道：“黑子人呢？” “跳进厕所游粪了。”林大宝视线一致。 “狗嘴吐不出象牙。”楚明骂着从口袋掏出手机发短信。 西装男到旱厕后兵分三路独自进入。 “你奶奶的，这群没道德畜生，女厕都不放过。”林大宝嘴里嘀咕着。 楚明觉得声音越来越远，忙着编辑短信没空管，等回神过来的时候，林大宝消失无踪，没等他细看，就发现林大宝鬼鬼祟祟靠近旱厕，然后挑着想抓住西装男进去那一间厕所猫进去。 “没道德的秃头畜生……啊，你大爷的，让老子怎么下去啊。” 楚明骂林大宝期间意识到自己情况很不妙。 厂房距离地面将近三层楼，走位也梯子什么的，刚才是林大宝提着他飞檐走壁冲上来，他自己可没那么能力。 等了一会儿，黑子也没回短信，明尘不知所踪，没能也得下 去，楚明就学着猫四肢落在斜坡最顶两侧爬行。 厂房几十米长，楚明怕滑落摔成肉饼，从中段爬到一端花了整整十分钟。 来到最边缘，他伸头往下查看，差点哭出声。 地面都堆着杂物，全是废铁，比直接跳地面情况还凄惨。 “你干啥呢？”背后忽然传出声音。 楚明身子一抖失去平衡，朝着地面滑落，在快要完全坠落的时候脚被抓住提回。 说话的是去而复还的林大宝，手里还提着目标物。 楚明转头一阵火力全开。 “粗鄙言辞伤不了我。”林大宝淡定松开楚明脚踝，把西装男提起来放到面前。 西装男已昏迷，是跪着姿态垂着脑袋，高度还是将近一米六。 楚明站起来会比较好，但他怕话滑落摔死，还是夹着屋顶两侧坐着，仰头道：“要干么？” “要我走三千五百万，还问我干啥？当然是鉴定啊。”林大宝冷哼道。 “你有病，这是个活人。” “别装傻，你家鉴定技术能鉴物鉴人。” “没有的事……” “别唧唧歪歪，你小舅我认识，张雪也提到过几句。” 林大宝的话把楚明干得沉默，半晌后道：“黄豆豆你也看到了吧。” “我 没瞎，你老实点，别扯东扯西的。”林大宝警告楚明不许耍赖，不然就从这里丢地面。 “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楚明把跟黄豆豆交易过程一五一十转述。 “哇~小叔子与大嫂上床了呢！”林大宝瞪大眼惊呼。 楚明无语黑脸道：“你个八卦死秃头，重点是我刚鉴定过，AD钙奶不足于补充能量，刚睡觉恢复，又被你个畜生踩醒，现在没多少力气，懂了吗？” 林大宝闻言单手脱下背包打开，取出一瓶牛奶道：“进口货纯天然。” 楚明默默接过打开咕噜咕噜往里倒，眨眼间喝下去大半瓶舒服打嗝。 “不是，一升量的一口气干半瓶，你不怕窜稀啊。”林大宝吃惊道。 楚明盖上盖子，不想说话闭上眼睛调整状态。 “远远就觉得身影很熟悉，还真是你俩。”林大宝身后传来声音。 来人是黑子，怀疑明尘从厕所流进水塘，于是绕着水塘转圈，走出小树林上廊桥后看到屋顶有人这才赶来。 “诶，傻大个是凶手吗？”黑子不怕从斜坡滑落，走到楚明右侧，见西装男后很是讶异。 “认识？”楚明太了解黑子了，听黑子口吻就知道有故事，于是张开眼询问。 第592章 为了一口棺 西装男跪坐屋脊两侧，后劲被林大宝提着。 “之前退伍后重抄旧业有过一面之缘。”黑子盯着西装男说道。 楚明追问：“背景知道吗？” “我没深问，看着不仅拳头大也懂鉴定，当初在许多人看走眼时，取走一件南宋玉菩萨，价值十几万，这事我跟你提过。” “噢~原来这就是那个惦记的家伙。”楚明恍然大悟。 他和黑子认识后，黑子想让他别收破烂入行一起扫货捡漏，每次都会拿行业见闻蛊惑。 有一次提到过，在蓉城西边郊县下塘镇，有座翻修的庙宇吸引四面八方的铲地皮。 庙下面是一座不知什么年代的坟墓，铲地皮大军赶在公家下场前狠捞，不少人都有所获，黑子去得太晚，好东西都被人扫走，剩下些破烂没人看上，有个小年轻挑挑拣拣，捡走一尊只剩下半身的玉观音，大家看笑话。 没多久，公家带着考古队过来挖掘，挖出观音下半截，鉴断出来是南宋末年，江南一代逃难富户带来的，说是一座当时南宋行在杭城观音庙的，跟南宋官家颇有渊缘，完整价格少说也有五十万，现在至少得七十万。 躲在暗处人们悔得肠子发青，但 奇怪的是没人记得年轻人长相，所以想伪装普通人转告官家落井下石也无能为力。 黑子倒是记得，但嫉妒心没强烈所以也不出面，只是要诱楚明入行才谈起。 “他跟风仙做事，应该看不上七十万。”黑子蹲下看着西装南猜测，当年对方去下塘镇目的不存。 林大宝不同意，摇头道：“世界上有谁会嫌钱多？恐怕你猜测是错误的。” “你能不谈钱就迷糊吗？”楚明吐槽。 “放尊重点，我怎么说也是你长辈。”林大宝不爽道。 楚明翻白眼道：“你有长辈的样子吗？” “怎么就没有，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才是长辈的样子。”林大宝说道。 “你们不要太幼稚了，现在重点不是搞清楚这傻大个来历，拿到想要的信息吗？”黑子嫌弃道。 楚明这才没继续，盯着西装男道：“你之前下坟是因为他吗？” “是他带着一个老头。” 林大宝面色阴沉道：“那老家伙凶残得很，悄咪咪从后面靠近，然后给了我后枕穴狠狠一巴掌，打得我天旋地转妈都不认识，等回神后棺材板被抢走了。” “你穷疯了？棺材板也看得上。”楚明以鄙视来挖掘信息，毕竟林 大宝太鸡贼，不问就装傻隐藏关键信息。 林大宝翻白眼比划着，道：“材质是玉，上面用雕刻龙纹组成一幅瑰丽兽图，先不提来历，从工艺和材料本身，价格最低八位数，你要是费尽心思拿到手半途被抢走，能不生气吗？” “嗯，我会找出那贼剁了双手。”楚明拿到想要的信息也就很好心附和。 “等下，从你比划来看棺材板尺寸不大，婴儿都装不下，叫骨灰盒比较合适吧。”黑子提出自己的想法。 林大宝解释道：“棺通官，古时不少人会定制迷你棺材用滑轮悬挂横梁，良辰吉日就提一下，誉为升官发财，升到横梁顶，叫做官运亨通，直达顶点。” 黑子看向楚明求证实。 “我才成为棺材村居民半年多，对这些事不是很清楚。” 搜索《楚氏鉴法》也需要耗费精力，此刻楚明不想浪费所以随便找借口。 黑子看出楚明找借口而直翻白眼。 “总之我必须抓到那么偷棺贼。”林大宝看着楚明道，“三千五百万你也收，该干活了。” 黑子闻言站起来凑到楚明耳边，道：“他看着比咱们现在还穷，你咋相信他的？” “三千万是抵消我姑父莫名 其妙的债，五百万也不是现金而是等价物件后者出手帮忙鉴定。”楚明解释。 “这就我放心了。”黑子真怕楚明吃亏，闻言松口气。 “喂喂，干活。”林大宝催促。 楚明没法子只能开万物眼鉴定。 人毕竟是活物，所以哪怕背景简单也极耗费体力，楚明在信息出来后扫一眼就立即关闭，而后把剩余半罐牛奶一口气干光。 黑子见他额头汗珠密布，苍白的脸没有恢复意思，赶忙从自己背包取出未开封的牛奶送上。 楚明一口气干光。 黑子给的是三百毫升，所以不算太夸张。 “什么来历，怎么感觉你身体被抽空一样。”林大宝好奇问道。 楚明在屋脊跨坐喘气道：“风仙。” “啥玩意，说清楚。” “啧，没看阿明快断起，让他缓过来再问啊。”黑子皱眉道。 林大宝从背包里拿出新的一升牛奶，一脸肉疼递给楚明。 黑子翻白眼吐槽：“牛奶才值几个钱，看把你疼的。” “进口的，一瓶五十多块呢。” “抠死你。” “哼，你懂个锤子，钱是省出来的。” “……” 在二人斗嘴间，楚明又干下去半瓶，惨白面色终于有了点血色，气 息也没那么紊乱。 “他才是风仙。” 楚明一开口，瞬间让黑子两人止声，双双朝西装男瞪眼。 “你看了错吧。”林大宝希望楚明是开玩笑的。 楚明回道：“鉴定结果就是这样，他不仅是风仙，还是当代风家家主唯一的儿子，风家百年来鉴定天赋最强者，几乎是内定是未来家主。” 林大宝手抖抓不住西装男后领口，导致西装男朝着楚明撞上去。 楚明现在身体很虚弱躲不开，背后半米不到可就是落差八米多的地面，地面上堆满废铁，这要是砸上去，必死无疑。 好在黑子反应迅速，伸手挡在楚明后背，利用长长的手拦住倒下的西装男。 “要不要那么坑，关键时刻痛击队友……”黑子确定楚明安全就一阵暴怒输出。 林大宝回神后退几步，道：“抱怨个毛，身为贴身随爵，保护他安全不是责任范围内吗？” “你还知道要保护阿明安全。进来前可说好的，这三天你也是阿明的贴身随爵的。”黑子怒斥。 林大宝眼底闪过一丝愧疚，结果反而再次后退拉开距离。 “敢跑，我就带着吴明瀚去挖你家祖坟。”楚明看出林大宝要跑路的意思发出严厉警告。 第593章 死人了 楚明的威胁没作用，林家祖坟早被林大宝亲自光顾过了。 “风仙是你抓来的，和我没关系。”林大宝再次后退。 楚明知道没下线的盗墓贼而言，骂什么都跟挠痒痒一样，也懒得理会,把视线放在风仙身上，道：“这家伙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就让贴身随爵扮演自己，然后满天下乱窜寻找证据。” “未来中原九大世家家主，能调动看不到上限的资源，还在乎是否亲生的？”黑子不理解西装男的想法。 楚明摸着下巴道：“大概是一出生就有拥有，所以不觉得珍贵，更在乎亲情吧。” “他妈该不会嘎了吧？” “嗯，难产而死。” “看着年纪也不大，那时候破腹产不是什么大手术，至于难产而死吗？”黑子合理怀疑风仙妈是被害死的。 楚明摊手。 万物眼不是万能的，刚才鉴定的时候，出现的信息大篇幅模糊，他就是想看清楚，才会身上力气差点被抽干。 “总之是个可怜娃，上个厕所被无视盗贼给偷袭了。”楚明看向退后二十多米的林大宝说道。 “狗屁的上厕所，他是去找你好吗？” “艹，他是去追你。” “追棺蓉城材村楚明。” “ 日你大爷的……”楚明愤怒，后悔答应鉴定没多要点筹码。 “现在怎么办？”事关楚明安危，黑子一如既往冷静。 楚明摸着下巴思索了下，考虑风仙能力强，背景还那么强悍，得罪死并不是件好事，作出决定：“弄醒，误会该解除就解除。” 黑子不反对，只是让楚明换方向，免得风仙醒来暴走。 小命要紧，楚明没废话立即朝林大宝移动。 “你别过来，不然我转身就走。”林大宝后退着警告。 “三天内，你是我贴身随爵，敢跑你以后别想跟人合作。”楚明终于想起来能拿捏林大宝的工具。 其实正是有约定在，否则林大宝早跑没影了。 这头。 黑子揉了下风仙后脑穴位，风仙眼皮抖动着缓缓张开。 “畜生……” 风仙意识里停留在厕所被袭击的时刻，没完全苏醒就条件反射出拳。 黑子可不想硬抗，甩手就朝楚明方向闪避。 风仙蹦起几米高，一拳落空后伸出大长腿横扫，紧接着始料未及，人跃出厂房顶范围，朝着有铁碎块的地面径直落下。 砰~ 震耳欲聋的声响发出。 “我靠，出人命了。”楚明三人异口同声。 距离最近的黑子迈 腿狂奔来到厂房边沿。 楚明拽着林大宝过来，三人伸头齐齐往下探。 地面上，风仙躺在一块大铁板上，背下渗出血来，眼睛争得比牛眼大布满血丝，和厂房顶楚明三人互瞪。 “救人，快。”楚明回神喊道。 “猪肉范，阿明交给你了。”黑子喊了一声主动跃出厂房顶，借墙上通风能窗安全落地。 来到风仙身边后赶忙脱下背包，拿出医疗宝。 “棺材村的楚明，你给老子下来！”风仙怒吼。 “大哥，你背上血流如注，不要那么激动会死人的。”黑子劝慰拿针给风仙手臂先来一针。 “你是谁，要对我做什么。”风仙躲不了厉喝。 “七步蛇毒液针，要是不把那独眼老头叫出来，别想拿到解药。” 林大宝把楚明从屋顶带下来，躲在楚明背后道。 楚明闻言比风仙还愤怒，转头道：“不害死我，你就不罢休了是吧。” “你孤家寡人不用害怕报复，俺可不一样，背后有林家，风仙他爸要是发火，林家上下全得被陪葬。” “知道害怕，你他娘就不能闭嘴？” “不是不能是迫不得已，我直觉那个独眼老头，是咱们这次破局的关键。” “直觉个懒 觉……”楚明搬出来攻击性最强的刺桐方言，把林大宝里里外外喷个够。 林大宝知道自己有错在先没还嘴。 这边。 黑子给风仙打完破伤风针，把风仙翻个面。 风仙背后有一道十几厘米伤口，不深血流如注，黑子赶忙上碘伏杀菌而后止血剂。 楚明骂爽过来时，黑子拿出针线打算缝伤口。 黑子在东北当兵，除了学摸骨，也学会急救等措施，所以楚明也不瞎指挥，在边上蹲下跟凤仙道歉。 “你他娘是谁，老子不认识，让棺材村楚明过来！”风仙咆哮道。 “风哥别激动，把伤口撕开可就不好了，等您伤口缝好，我就让楚明来给你磕头道歉。”楚明安抚道。 林大宝站在十几米外，提醒楚明别瞎承诺。 楚明无视，见黑子提针要动手，担心道：“不上麻药可以吗？” “不用了，他后背爬满旧伤，肯定能扛得住痛。”黑子说道。 楚明狐疑起身绕到黑子身边，低头一看嘴角抽搐不断。 风仙后背旧伤口，密密麻麻纵横交错。 “该不会有特殊癖好吧。”楚明回神猜测道。 “注意点，你才十七岁是个未成年，脑袋里不要装黄垃圾影响发育。”黑子 好心提醒。 楚明撇嘴蹲下，表情认真道：“这一看就是鞭子唰唰的打出来，以他身份那个不知死活敢动，所以一定是他同意的，排除练武可能性，那就是成年人之间的小情调。” “不能的第三种可能吗？”林大宝凑近在楚明身后站着。 楚明回头翻白眼道：“敢过来了啊。” “老子是贴身随爵，跟着不是正常。” 林大宝冷哼在楚明右手边蹲下，眯眼盯着风仙背上的伤口，道：“世界有六十亿人，形形色色干出什么都可能，我记得有一种人，为激发钢铁般的意志，会用酷刑折磨自己。” “狂信徒？”楚明脱口而出。 古时有些宗教为了培养强大的死士，会使用精神和物理双重折磨人，《楚氏鉴法》中就有相关记载。 百多年前义和团自认为刀枪不入，就是类似手法，只是没那么凶残，更多是催眠手段。 “可以怎么理解，但他目的显然跟信仰无关，毕竟作为中原世家核心中的核心，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相信到折磨自己。”林大宝正经脸分析道。 “不是说他要找自己非亲生证据，这不也是信仰？”黑子插嘴。 “信，但没有仰。”楚明、林大宝异口同声。 第594章 蠢贼争宝 “我发现你俩挺有默契的。”黑子给风仙缝背后伤口边说。 “我可不干挖祖坟的缺德事。” “我可不是小心眼的人，逮着个人就咬。” 楚明和林大宝彼此嫌弃对方人品，同时冷哼撇头。 “老子还没死！”风仙怒道。 “对哦，直接问不就是了。”林大宝手肘撞了下楚明。 “你个无耻之徒，有胆惹祸没胆面对。”楚明数落。 林大宝淡定道：“你是我的团长，我的老大，在前面挡着不是应该的吗？” 楚明不想接茬，起身踢了林大宝一下，绕到风仙面前。 “滚。”风仙怒斥。 林大宝憋笑，很快又僵住了。 只见楚明伸手拍风仙的脸，笑眯眯道：“我哥是羊城年发集团原总经理林大宝，风少爷给面子吧。” “年发集团算个屁！”风仙口吻依旧火气满满。 楚明继续手拍风仙脸颊，道：“你落到我林三宝手里还敢叫嚣，信不信我把你丢始皇坟。” 林大宝吓得面色发白。 楚明拿自己弟弟名号干坏事就算了，还把最危险的事给讲出来，要命了。 要知道，不只是普通人对华夏第一位皇帝坟有忌讳，在古董圈那是堪比昆仑山禁忌，楚明威胁要传出去， 林家吃不了兜着走。 林大宝赶忙起身跨过风仙，来到楚明身后伸手捂嘴。 “棺材村楚明到了，记住他的脸。”黑子知道楚明心思立即配合。 靠！ 林大宝知道上当，脸比黑子还黑：“还是不是一个团队的，非得看着我去死你们才满意吗？” “不害臊，你这话不也包藏祸心。”黑子收针并冷哼。 林大宝无言以对。 风仙怒视林大宝，眼底里仇恨浓郁化不开。 林大宝满心后悔，怎么就被棺材板带歪理智，不好好调查清楚，惹最不能惹的势力。 为了横尸街头，还有害妹妹和弟弟受连累，他松开楚明朝风仙跪下低头道歉。 “棺材板，拿来！”风仙怒叫。 林大宝猛地抬头，双眼闪烁精光：“棺体呢？拿来。” “玉棺是老子发现的，你有什么资格要！” “小伙子喔~坟里的东西不是谁先发现就属于谁，而是谁有能力带出来才是拥有者。”林大宝反击。 “你这是要把阿明坑死才罢休。”黑子生气道。 林大宝扬起眉头道：“我是为了自己吗？不是。进来前都说好的，咱们是一个团队，三天内所有收益都要平分，眼看着亲爱的团长不断捡到漏，身为团 员的我，不得拿出十二万精神努力。” “我觉着你还是当只咸鱼，阿明还能多活几天。”黑子冷哼。 楚明猛点头，知道林大宝之前透露信息得打折，但没想到那么离谱，搞了半天，他娘的是蠢贼争陪葬品。 “拿来。”风仙吼道。 林大宝低头冷哼道：“你也不去打听看看，我棺材村楚明，什么时候到手的宝贝，能白送出去？还有，老实交代，那独眼老头在哪，不说的话，我现在就把伤口撕裂，用铁棍尖扎你脊梁骨。” 林大宝随手抓起地上铁碎片晃着。 “我去你大爷的。”楚明想象脊梁骨被戳的画面，浑身被寒气布满，不由得打颤。 风仙却是毫无畏惧，差距到背上伤口被黑子缝合了，双手撑着身体起来，冷哼道：“蠢贼一个，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个独眼老头唱双簧吗？不把玉棺交出来，定让你体验十八成地狱的残忍。” “吓唬谁……不对，听你个蠢贼的口吻似乎不做假，那独眼老头不是你同伙？！”林大宝惊呼。 “到这时候还想骗！”凤仙发现站不起来后盘坐怒瞪林大宝。 林大宝转头朝楚明不满道：“这你都没鉴定出来吗？” “如果换作 是你，我能把你几岁不尿裤子都鉴定出来。然而对方乃是风家百年天赋第一人，真就做不到。”楚明是拿钱办事，所以态度还是鲜明诚恳的。 林大宝皱眉：“那独眼老头是什么来头，行为那么诡异，我都听不到脚步声。” “毫无疑问实力比你俩都强呗。”楚明说道。 风仙也安静下来，因为他也察觉‘楚明’口吻不做假，他们被共同凶手袭击盗宝。 “你是谁？”风仙把目光转向楚明凶狠道，“三宝兄我认识，他不会打人脸。” “我了个去，咋那么巧合呢？”楚明很无语。 “该。”林大宝误会解除，有心情看楚明笑话。 哼。 楚明冷哼扫了眼林大宝，而后直接坦言身份。 “棺材村很厉害吗？”风仙听完后质问。 楚明错愕道：“为什么这么问？” “不然为什么他非得模仿你，从上面喊到坟里。”风仙指着林大宝说道。 楚明闻言怒火直冲天灵盖，伸手掐林大宝脖子怒喷。 林大宝实力比黑子还强不少，根本无所谓脖子被楚明掐着，望着风仙道：“你为什么要鞭打自己？” 风仙不回话低下头。 “我是三宝同父异母的大哥林大宝，你不用担心我 会传出去。”林大宝暴露真身争取信任。 风仙猛抬头满脸戒备，道：“你就是把三宝坑得没饭吃的恶心家伙！” 林大宝没想到用真名会起反效果，满脸尴尬。 楚明笑得缩手捂肚子，边道：“小爷我就知道你名声坏透，好心用范无求的名义解释给风少爷听，结果你自己撞枪口，蠢驴一头，哈哈……” “不许叫我风少爷！”风仙瞪眼怒喝。 楚明笑声顿止，和林大宝一样尴尬，要命还是并排蹲着，场面着实滑稽。 “你们认为的那个代替我的人也是风仙。”风仙语气缓和不少。 楚明三人满头问号。 风仙警惕扫视四周。 “我去巡视。”黑子知道楚明时候不会对自己隐瞒，于是按下好奇心主动去巡逻。 “谢谢。”风仙道谢，谢黑子贴心，也谢黑子出手急救。 黑子摆摆手。 “他五官好熟悉，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我没见过黑人啊。”风仙望着黑子背影皱眉道。 楚明为了拉近关系，把下塘镇的事转述了下。 “玉菩萨是那个风仙拿到的，我去得比较晚了。”风仙解释道。 楚明赶紧趁热打铁，道：“怎么会有两个风仙？” 林大宝好奇地竖起耳朵。 第595章 没有自由的影子 “双胞胎。”风仙说道。 楚明二人吃惊。 特别是熟知圈中八卦的林大宝，惊讶道：“我怎么没听过风家主有一对双胞胎呢？” “我母亲难产而死，我是那个死胎，当入殓师为母亲整理遗容时才发现我的存在，并把我救出来。” 风仙顿了下，低头道：“风言得到报告后，不知出于什么缘由并没有对外透露，把我安排在隐秘居所，打小我就不能外出，能看到的活人只有一个哑巴老管家和耳聋的女仆人，直到十五岁时，对外界一无所知。” 风言就是风家当代家主。 “你背上的伤痕怎么来的？”楚明追问。 “练外硬功，作为风仙的影子培养。”风仙回道。 楚明、林大宝倒吸一口冷气。 古董圈谁没几个仇家，培养影子替身不罕见，可一般都是培养死士戴假脸伪装，谁家也不会拿亲儿子当影子，毕竟培养手法残忍不人道。 此刻，二人也理解为什么风仙会怀疑自个不是亲生的了。 林大宝盯着风仙的脸，道：“你戴了假脸吧。” 风仙伸手撕开脸皮，露出一张跟后背一样，伤疤叠伤疤的脸。 楚明只是一眼就浑身难受，想退后一点又觉得不礼貌，只能偷偷 撇开视线尽量不对视。 “为什么要毁脸的呢？跟你胞弟长得一样，不是正好不用化妆，还省去被人看出来的风险。”林大宝疑惑道。 风仙见楚明闪避样子，把假脸贴回去，后回道：“可能是害怕我夺权吧。” “冒昧一句，你的天赋跟那个风仙比如何？”楚明视线恢复正常。 “哪方面？” “鉴定。” “我不会。” “家里不教？” “是不许碰。” “也太过分了吧。” 楚明面色黑沉道：“哪怕是影子替身，除了需要代替场合，平时都是自由身，可以娶妻生子，更别提个人学习提升生存技能，他们凭什么限制你。” “我不识字，想学也学不来。”风仙苦笑道。 楚明二人异口同声：“识字都不给？！” 风仙点点头不语。 楚明二人对视一眼，默契认定风言绝对是个神经病。 在这个时代，哪怕你远在青藏高原放牛娃都有上学的资格，身为风家家主的儿子竟是个文盲，这哪里是培养影子，分明是蓄奴。 “自然他不把你当人看，那就能买卖交易，让他开个价我帮你筹。”楚明实在受不了，黑脸拍腿道。 风仙打小到大没被真正关心过。 唯一朋友 林三宝，并不知有两个风仙，所以很难说关心出发点，而楚明只听到他遭遇，就要帮忙出手赎回自由，他惶恐不知如何应对。 “恐怕这很难成功。” 林大宝表情严肃道：“天下培养死士没有比惊门更专业，可哪怕是惊门，也不会让门人只会硬功夫，没有其他技能，所以风言必还有其他想法，不会答应任何条件。” “也不是。”风仙抬头道，“风言说如果这次帮风仙顺利取到皇浦豆豆，就同意我离开风家成为自由人。” “你信吗？”楚明、林大宝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信？” 风仙咧嘴微笑，这些年一有机会他就去找非风言亲子的证据，就是为了摆脱自身束缚，终于机会主动来到面前，说什么也要抓住。 之前下坟去找玉棺材，就是为了给风仙增加筹码。 楚明感到心疼跟风仙抱歉一声，拉着林大宝转头。 “你想跟他说黄豆豆的事？”林大宝抢先开口。 楚明点头分析。 黄豆豆极有可能不是皇浦家血脉，是皇浦家利用工具，真相暴露那天，风家百分百发怒，那么风言可以名正言顺反悔，到那时风仙岂不是白忙活一场，重击之下受不了发疯都有可能。 要是没遇到就算了，但都遇到了，怎么能袖手旁观。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我来代替他去参加风、姬、皇浦三家的竞斗，他伪装成范无求在你身边。”林大宝面露寒光道。 “太危险了，风家有手段监视内部人员是否伪装被替换，一旦被发现必死无疑，还要连累亲朋好友。” 斗嘴归斗嘴，但林大宝是自己人，楚明不同意冒险。 林大宝冷哼道：“他背上那条新加的伤，归根到底是我害的，就让我帮他一把作为道歉。” “可是……” “别可是，你难道想让他知道真相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吗？” “好吧，但我有个要求，那就是你必须保持通信。”楚明严肃道。 林大宝点点头同意，而后道：“那个独眼老头的事就交给你查，我直觉他要么是金，要么是明堂叛徒，不管具体是谁，找到并缉拿，对我们都是好事。” “没有证据，不要跟我提直觉。” “哟哟~直觉不是你平常最爱说的？” “我直觉有好几次证实是真的，你有吗？” “没有，但第一次直觉，肯定是靠谱的。” “林北听你画虎烂。” “……” 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人聊着聊着 就斗起嘴来还互掐脖子，把后方风仙搞得一头雾水。 半晌后。 楚明二人齐齐转头，由林大宝说明计划。 “不行。” 风仙立即否定计划，虽然他从未进入风家，但作为影子深知危险，所以不想林大宝去送死。 林大宝眯眼道：“你也不想三宝知道这件事吧。” 林三宝的脾性，知道朋友被限制人身自由，百分百会暴走不顾一切杀上风家，所以风仙立马妥协，不过有个要求，过今天后就必须换回来。 “好。”林大宝想都不想就答应，心里有另外想法，一旦身份对换，就由不得风仙做主意了。 随后二人到边上破旧的水箱里交换。 楚明发短信喊黑子回来。 黑子一到立马询问两个风仙是什么情况，楚明没有隐瞒和盘托出。 黑子震惊风言凶残拿亲儿子当影子，也担心林大宝安全想代替。 楚明斜眼道：“挖坟的实力比你强不止一倍，他若是扛不住，你去死得更难看。” “我会摸骨，在绝境时保命手段。”黑子说道。 “说得谁没有秘密手段一样。”伪装成风仙的林大宝从水箱走出来。 楚明回头扫了眼皱眉道：“衣服不合身，漏洞太大，同伙不瞎都能看出来。” 第596章 厕所偶遇 “他不合身，我差不多可以。”黑子站出来道。 “别闹。” 楚明伸手挡住斜眼道：“就你那将近两米的块头，比风仙高将近一个脑袋，让阿宝都显得合适了。” “叫叔叔，你个破小孩。” 林大宝提醒楚明注意称呼，而后抖着身体道：“不以为我的宗师有水分，看好了。” 说话间，林大宝身体以肉眼可见鼓起来。 “蛤蟆功？”楚明、黑子瞪大眼异口同声。 “电视剧看太多了你们。”林大宝嫌弃道。 “人类不可能想象出超认知外的事物，所以金庸小说里面功夫都是有原型的。”楚明面色坚定道。 黑子点点头。 “两个痴线。”林大宝吐槽着，伸手解开内外衣的扣子露出里面肌肉。 肌肉粗看是那么回事，仔细看的话还是有点不同，不够‘活’。 “是硅胶充气衣啊。”黑子满脸失落。 楚明好奇伸手摸了下林大宝肌肉，摇头瘪嘴道：“肯定结合变戏法，就是质感不咋地的，你舍不得花钱噢。” “废话，一件拟真充气衣价格十万打底，谁会舍得花。”林大宝冷哼。 “那个风仙舍得，他为和肌肉量保持一致，花百万请最高级工匠打造，每年维护 费十万左右。”风仙从水箱里走出来，样子已经是棺材村卖猪肉的光头范无求。 楚明说道：“看吧，人家百万花起来不眨眼，同为大集团少爷，再看看你，啧啧……以后不要跟我提你是林家大少爷。” “滚，中原世家跟十强之一的林家，差距好比比乞丐和千万富翁那么大，能比吗？”林大宝冷哼甩手走人。 楚明喊道：“注意下明尘是否被风少爷掳走了。” “知道了。”林大宝不耐烦加快脚步。 “明尘是那个明堂少堂主吗？”水箱前风仙扣着扣子边问。 楚明转身把明尘掉厕所的事简单说了下。 “那厕所的沟也不大，掉不进去个人吧。”风仙狐疑道。 “没法办法，黑子守在2号坑位门外，里面通风窗也没被破坏，小秃头却是失踪，那除掉厕所暂时没有其他可能了。”楚明解释道。 风仙点点头道：“要去现场看看？” “那是自然了。”楚明转身离开。 三人踩着铁碎片来到旱厕前。 厕所是一排数十米长沿着水塘的平房，有大众也有单独不分男女的小间。 明尘之前进去的是2号，在靠右侧廊桥这头第一间。 一号间被拆只剩下地基和露天坑位 ，墙面上有个通风口，是水泥浇筑的镂空花纹。 楚明职业习惯扫了眼，道：“之前刷过石膏，现在都掉色了。” “不对。”黑子、风仙异口同声。 “不对啥？”楚明转头狐疑道。 “之前就是石膏的。”黑子皱眉道。 风仙爬墙徒手抓住花纹之间的孔洞，轻松一提，整片通风窗都被拿出来。 通风窗面积，跟一台当今主流17英寸彩电平面差不多，肌肉爆棚的风仙肯定是过不了，瘦巴巴小孩会绝没问题。 楚明视线转到黑子身上挑眉头没出声。 黑子比黑炭好不多少脸露出尴尬：“小光头拉稀太臭，我没靠太近，所以、所以……” “算了。”楚明摆摆手。 现在他都感觉厕所里味道很难闻，更别提喝牛奶拉稀的明尘释放臭味多凶猛。 再说人丢找到最重要，责怪黑子只能浪费时间。 楚明上前拉住门把。 门是老式的刷绿油漆薄实木门，工厂废弃多年疏于养护，楚明都没用力，门把连带着部分碎木一起被拔起来。 “谁啊？”厕所里传出怒喝，一听就是个女人。 楚明吃惊后退，咬着下嘴唇，转头一脸无辜的看着黑子，无声解释自己真没用力。 “生 气的不是我，跟我解释没用。”黑子捏着鼻头后退。 啪嗒~ 门被暴力打开，走出了个穿着洋晚礼服，一脸愤怒的女人。 “是老金啊~”黑子惊呼道。 女人就是身高将近一米八的金颂，看到楚明手里抓着连着木碎的门把，走过来伸手搭在楚明肩膀上道：“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出去后我们去登记结婚吧。” “啊~你没洗手。”楚明惨叫用力甩着肩膀后退。 金颂逼近道：“结婚后吃喝拉撒都要在一起，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你滚，小爷我还十七周岁，你想违法吗？”楚明红脸怒斥。 金颂愣了下，道：“忘记这茬了。” 说完，金颂伸手整理凌乱的仿古董礼服，眼角瞥到提着水泥通风窗框的‘范无求’，错愕道：“你肩膀上的卤蛋是不是变尖了。” 楚明错愕，金颂观察力还真强，顺便把过程讲述了下。 “小秃头掉厕所，李晓早告诉我，所以我来了。” 金颂说着靠近‘范无求’上下打量，道：“拿亲儿子培养影子，太无耻了。” 风仙不适应被盯着，提着通风窗框躲到楚明身后。 “又不会吃了你，躲什么呢。”金颂不满道。 “感觉你不是好 人，因为你男扮女装。”风仙小声道。 金颂满脸无语。 楚明哈哈大笑，金颂双眼冒火怼到面前，阴恻恻道：“很好笑吗？” 楚明赶忙住嘴直摇头。 哼！ 金颂冷哼后退一步，道：“咱们秃头发财团的计划一个都没完成，门票还掉厕所，你又揽了一件风险更大的，脑子没进水吧。” 楚明解释道：“他因我们三人冒失，从八米高砸在地面，背上被贴片拉十几厘米伤口血流如注，那个……” “筹码不对等，你介入的是皇浦、风、姬家的交易，而他只伤到背面。” 金颂反驳完楚明，撇头看着黑子道：“他小屁孩胡闹，你也不阻止下？” “他可是团长。”黑子说道。 金颂翻白眼道：“别找借口，我看你也跟他一样想法。” “你反对吗？那要不要召开团员大会表决？”黑子顺势提议。 黑子确实也想帮风仙获得自由身，但更在意楚明安危，此刻意识到他们决定有多愚蠢。 “我同意啊。”金颂说道。 黑子错愕道：“既然同意，那你还提出来做什么？” “我这不是想要让你们知道危险所在，免得一副逛商场随意的态度。” 金颂的解释换来黑子白眼。 第597章 资格战 “我知道风、姬两家，为了娶皇浦豆豆而发起竞斗，就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情况才如此大手笔，摆一场流动黑市，引两家入场。”金颂说出真正的缘由。 楚明眉头狂跳，道：“你早知道这次流动黑市开张的真正缘由？” “听闻但不确定，就在刚才获得确定消息，下午三点半擂台正式拉开。” 金颂解释让楚明阴沉的面色缓和，随后转述了下黄豆豆的情况。 “啥？皇浦豆豆可能不是皇浦血脉？”金颂很是意外。 楚明摸着下巴道：“没有确凿证据，一切都是猜测，还得看中午见到老秃头才能确定。” “你的乌鸦嘴是出了名的，真相大差不差。” 金颂摇头啧嘴，随后目光望向楚明背后的风仙，感慨道：“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人前风光无限，人后不过是家族高层棋盘上的棋子，随时可以被利用交易出去。” “你不也是有钱人家？”楚明说道。 “就我家那点资产，还不够中原世家塞牙缝，算个屁的有钱。” “有自知之明，不错。” “你怎么那么爱顶嘴呢？” “不说无关的了。” 楚明及时打住免得金颂暴走，把目光转向厕所墙上皱 眉道：“能在黑子不察觉情况下掳走小秃头，为什么还要替换通风窗框，这不是明白告诉我们，掳走方式？” “我刚才蹲厕时也在思考，只有一种可能，掳走咱们门票的家伙是熟人。”金颂目光跟楚明一致推断道。 “阳老！”楚明、黑子异口同声。 金颂转头道：“不应该吧，他没事带走门票做什么？” “跟明戒谈崩了，我觉着。”楚明猜测道。 黑子建议：“打个电话问问看。” 楚明正有此意，拿出手机发短信。 短信发出去没多久，阳明就回复，明戒说要谈判得证明资格。 楚明能发短信就是抵达门槛，接下来要在中午会面前，拿到隐藏在一号厂房的某物，如果拿不到那就什么也不用谈了。 “啊呀，这群秃头真过分，见个面还要有资格。”黑子凑到楚明身后凭借身高优势低头看短信。 金颂在楚明左侧低头扫了眼，道：“明堂不一直是这副骄傲姿态，之前那么轻松同意见面，我就觉着怪怪的。” “大兄弟，马后炮了吧。”黑子说道。 “算是吧。” 金颂并不讨厌黑子所以不生气，转头看着沉默摸着下巴的楚明，道：“你还在考虑什么？在你又 揽下风仙的单子档口，跟明堂达成交易后拿到保障，无疑是重中之重。” “我是在想物件是什么，这死秃头也不多说点，一号厂房上个百摊位，一个个扫过去天都要黑了。”楚明回道。 金颂点头道：“确实挺难办的。” “会不会是找你们嘴里的门票？”风仙说出猜测。 楚明三人齐齐转头，把风仙看得浑身难受面红耳赤。 “我说的门票是这货嘴里的小秃头，即是明堂少堂主，是个大活人。”金颂指着楚明说道。 风仙小声道：“也没规定活人不能成为物件。” “没错。”楚明目露精光道，“如果只是取得见面资格，那么没必要掳走小秃头，所以极大可能物件在小秃头身上。” “等下，我同意门票就是咱们要找到的物件，但你的结论是否太草率了。”金颂认为掳走明尘是逼迫楚明同意找物件的条件。 楚明收起手机道：“这是我的直觉。” 呸~ 金颂啐了一口，迈步边道：“小秃头现在去向已明了，我得去找萧妹子在二号厂房寻找刺杀老伍的凶手了。” “顺便帮忙注意下独眼老头。”楚明提醒。 “知道了。”金颂头也不回离开。 随后，楚明三 人重返一号厂房。 现在是早上快八点，厂房内人流量比白天还多，叫卖声、议价声形成巨大噪音，说话要是不大一点，都不能听到。 来到门口前，楚明和黑子并排站着。 “这……找个人也不容易啊。”黑子站在门口皱眉道。 “是的，但在没有更多情报支撑下，也只能一个个摊位扫过去。”楚明叹气挤进人群。 黑子和风仙紧跟着。 风仙手里还抓着通风窗框。 三人进来的大门，是刚才风仙坠落地方，处于一号厂房尾巴，遇到的第一个摊位，是专售木材料物件的。 摊位前围着几个人不算拥挤。 楚明凑近在摊位边缘蹲下，随手拿起个墨斗翻看。 负责摊位有三个人，其中最年轻，性别是女的人，隔着摊位说道：“客人好眼光，这个墨斗乃是鲁班门下制作的，至今有六百年历史……” 流动黑市只是经营模式跟外界不一样，卖东西的方式没什么区别，女人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大意是墨斗参与过明皇城建造，非常稀有珍贵。 “那看来不错呢。”风仙蹲在楚明身边小声道。 楚明转头道：“做旧。” “小客人这话我可不爱听了，进一次流动黑市不容易， 都希望能把本捞回来，谁会整假货。”女人不悦道。 楚明微笑以对：“获得一次门票多次有效，参与越多次收益越大。” 女人眉头抖动。 她是见到一个小孩，一个黑人和一个光头，三个看着都不像内行才主动跳出来接待，没想到会是知道流动黑市深层规矩的人。 不过牛都吹出去，无论如何也不能撤回，否则摊位其他客人指定得抛光，于是假笑道：“小客人内行，正好我这里有个老物件，你看看是否满意。” 女人说着，伸手拉背后的木箱。 木箱目测跟二十寸行李箱一样大，高度近两倍，一面挂着好几个锁头。 锁头的样式从古代到如今先进电子锁。 楚明很好奇里面装着什么，把墨斗放回原位，起身绕到摊位到箱子一侧。 “物件来头甚大，我觉着你有诚意还有实力，才免费给看，否则得收三千块查看费。”女人说道。 查看费在圈中很正常，一般是对物件有绝对信心才会收取，所以其他几个客人也别吸引目光。 楚明抱拳道：“那还真是打搅姐姐了。” “弟弟客气，稍等下就好。” 女人蹲下拿出脖子上挂着的钥匙串，找到一把对应的插入扭动。 第598章 遇见托儿 木箱正面。 女人一把把打开锁头，另外三面除了楚明三人，还围着其他三方八人。 当女人第九把密码滚轮锁顺利打开，众人立即伸脖子。 “尊贵的客人，请鉴赏。”女人一脸自信效笑容掀开盖子。 “什么东西？” “活物？” “……” 众人看到箱子里物件后议论纷纷。 箱子里有个玉盘盛着一块肉色物件。 物件有三斤重西瓜那么大，肉眼观察跟果冻一样Q弹，表面也有光泽。 “莫非是太岁？”有个中年人猜测道。 其他人纷纷蹲下或弯腰细看。 《本草纲目》记载，太岁也称肉灵芝，依附野外大石生长，头尾具有是生物，状态跟一团肉，有赤白青黄金等不同颜色，形状也不一样，面前如果是真太岁，便是其中的脂肪白。 不说入药食用，晒干可收藏，价值不菲。 另外，现代研究表明，肉灵芝是一种复合粘菌。 “这么样，是肉灵芝不？”黑子凑在楚明耳边询问。 楚明吸着牛奶低头看着，闻言回道：“目测是鲜肉灵芝没错。” “目测啊？那其他测会别的答案吗？”黑子很感兴趣，所以有在认真思考。 “你看美女呢？还得分角度 。”楚明撇头横了眼。 黑子认真脸道：“古董这玩意就跟画杨桃一样，不同角度又不同答案。” “也对。”楚明认可黑子的说法，视线转回箱子吸着牛奶眯眼仔细扫视。 楚明擅长视觉，其他五官跟同行是一样水准，所以还是使用目测。 “确实是肉灵芝，之前我接触过一朵。”风仙站起来说道。 “有兴趣吗？”楚明问风仙。 风仙摇头道：“我没钱。” “啊~又是个穷鬼。”楚明很郁闷。 你说这富家少爷小姐也认识好些了，咋就没碰到真正有钱的呢？ “你有吸穷体质。”黑子知楚明心里没说出的话，直言道。 “滚。”楚明嘴里吸着牛奶看着箱子，说实话他有些动心了。 肉灵芝采摘下来，各家有各家制干方法，所以新鲜的价格很可观。 女人见大家都有兴趣，满脸骄傲等着有人出价，看着不容易拿下来。 “三万。”有个人开价。 “哼，穷就不要出来现眼。”另外一方冷笑着比了个五。 “你也一样，我出八万。”楚明右侧的中年人冷哼道。 “大爷我是出五十万。”第二个开价的人纠正。 中年人顿时面色难看。 楚明眯起眼， 用余光看着第二个出价的家伙，直觉是个托，否则干啥一上来就暴露敌对情绪。 “拖鞋军。”黑子附耳提醒。 拖鞋军就是托儿的别称，黑子以前当铲地皮时最讨厌的类别，言词满满是怨气。 “你说是，那肯定是错不了，咱们走吧。”楚明转身。 “小客人，箱子我可是为你而开的。”女人第一时间出声。 其他三方都想看向楚明。 按照江湖规矩，卖家展货，那么买家无论心里想什么，多少要表现出点诚意。 “八万。”楚明顿住脚说道。 “小客人说没说错吧？”女人面色不善，都有人出五十万，楚明还开八万就不合规矩了。 “他发癫乱开价，我干么跟着？”楚明用牛奶瓶指了下第二个开价的人。 此言一出，除了第一个开价人和中年人，余下两方面色难看。 “你几个意思？”第二个开价人冷脸道。 楚明淡定道：“许你对别人怪里怪气，就不许别人同样态度对你？” “哪得看你有没有实力。”第二个开价人冷笑，背后三人挺起胸膛，大有出手的意思。 “不懂诶！”楚明问道。 “你会懂的！”第二个开价人坏笑着打了个手势，身后 三人撸起袖子露出健硕的手臂，握着拳头挥了挥。 。 “原来是比谁拳头大啊。” 楚明混感染点点头，黑子、伪装‘范无求’的风仙在他左右一米后站定。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第一个开价人和中年人，带着各自手下退开。 第二个开价人打量了下黑子二人，撇嘴道：“要么喊出比我高的价格，要么你懂的。” “不懂诶。”楚明笑嘻嘻回道。 第二个开价人面色阴冷道：“别给老子装傻。” “黑市更多指的是物件，而不是毫无规矩，这么轻易暴露自己是拖鞋军，是现场没有你们在意的人吗？”楚明依旧一副笑脸。 避开的两方表情怪异。 “诸位莫要误会，本摊位没有和任何人勾结。”女人表明态度。 第二个开价的人冷哼道：“没卵蛋就不要跳，想靠着嘴炮给老子安插罪名，太天真了。” 楚明看出来这是在互相配合，把围观者的疑心打散，却也不在意，笑眯眯道：“为了面子多花几十万，我看着很傻吗？” 第二个开价的人眼底闪过错愕，自己跟掌柜配合的同时，也有故意刺激小孩好胜心，早已准备好接下来的说辞，逼着楚明喊价然后 自己撤走，让肉灵芝得以用几十倍价格出手，结果楚明不上道。 现在怎么办？ 他看向女人求助。 蠢货。 女人心里骂着，面上笑嘻嘻望着楚明道：“有道是和气生财，希望诸位能给小妹几分薄面，咱们按规矩来，可好？” “价我出了。”楚明回道。 鲜肉灵芝价格不菲是没错，但箱子里装着的是肉灵芝中的小朋友，相当于珍品级以下，喊八万合情合理。 现在就看卖方想法了。 “八万八。”第二个开价的人怕自家掌柜惩罚，所以急中生智出价。 蠢蛋…… 女人心里气极了，硬就硬到底，现在顺着楚明给的价格加那么点，等于是示弱，给周围其他人暗示自己就是拖鞋军。 女人飞快思索着如何补救。 “八万八千五。”楚明右侧伪装成的范无求的风仙出言加码。 不说其他人，自己人都很是错愕。 楚明回头小声道：“你看出什么吗？” “咱们气势不能弱了。”风仙回道。 楚明满脸不信。 风仙虽不识字也不懂鉴定只会武功，但多年下来不可能是莽夫。 “兄弟，你老实交代，我可以动用自己的私人账号帮你买下肉灵芝。”黑子撇头小声道。 第599章 火箭式喊价 “理由我都说了。”风仙回黑子。 黑子郁闷凑近楚明耳朵，道：“你不仅有穷体质，也喜迎各色神经。” “别骂自己啊。”楚明怪笑道。 黑子直翻白眼：“我是认识人中唯一的正常。” “这话也就你自己信。” 在兄弟俩斗嘴时，那个托儿再次加码二千，让鲜肉灵芝价格突破十万，达到珍品级门槛。 女人虽还不满托儿示弱，但见楚明一方都开价，把围观者目光吸引，没空考虑‘托骗局’的事，稍微松口气，假笑道：“宝贝现价十万零五百，还有没感兴趣的？” “我出十一万。”那位中年人举手报价。 “十一万五千。”最后一方咬着紧跟。 担心彻底没了，女人转忧为喜，眼神示意托儿继续。 托儿接收到暗示后不敢大意，思索了下再加两千。 随后众人看向楚明。 楚明转头看着风仙，道：“我不在乎丢脸，你要是没打算要，我就撤了。” “要要，我要。”风仙急忙点头。 “刚才我拿私账要帮你，还一副是为了掌柜面子没有别的的缘由，结果都是装的。”黑子小声嘟囔。 风仙以干笑回应。 楚明没有趁机给风仙难看，转 头举手道：“十一万七千零一块。” 众人以为听错了，纷纷用眼神追问。 “啊，我确实说错了。” 楚明抱歉后修改价格：“是十一万七千零一毛钱。” 大家无语。 “没有诚意就滚蛋！”托儿黑脸冷哼。 “人卖主都没有意见，你狗叫什么呢？”楚明驳斥。 临场竞价，只要卖主没特意加规则，那就默认基础规则，那么加一分钱也不违规，只要你脸皮够厚扛得住大家鄙夷。 托儿气得面色发青，想出手揍楚明，考虑到好不容易补救回来就强忍住，从牙缝里挤出加价三千。 “不好意思，按规矩该轮到我。”中年人出声。 托儿心里一震，又犯错了，用余光偷瞄女人，幸好没表现出愤怒的信号，这才松口气，心里对楚明恨意无限拔高。 “我加价五百。”中年人说道。 “过。”最早开口的人第一个退了。 “十二万。”托儿喊出价格后斜眼盯着楚明，暗示如论多那丢人加码，都会被自己抹掉。 “一分……嗯……”楚明故意停顿，表面上查看对手反应，实则试探背后风仙对鲜肉灵芝真正的态度。 一分后面，可以是加一分钱，也可以 变成一分不加，也就是退出竞价。 托儿并不知道楚明想法，着急想拍死楚明，因为楚明退出那么中年也极可能跟着退，那物件就要砸手里，自家掌柜不得把他大切八块。 “她是……”风仙察觉楚明心思，赶忙伸头贴着对面耳朵，透露出想要肉灵芝的真正缘由。 楚明大感吃惊。 “这有点攻击，不道德。”楚明发觉自己过分赶忙收敛，而后喊价。 好疑问，自然是只加一分钱。 “过。”很意外，中年人竟然退出。 只剩下两方竞争，托儿本该高兴但却犹豫了。 不知是一下多加让楚明吃瘪，还是少加一点把握节奏慢慢来。 楚明手指摸着下巴思索。 托儿毫无疑问恨死他，肯定要给他难看的，自己又不能退场，毕竟得考虑风仙。 没法子了。 他调整好情绪起心念动，“万物眼鉴万物，我要知究竟！” “十五万。”托儿喊出自认为能伤楚明又不会打乱节奏的价格。 楚明吸了口牛奶，淡淡道：“翻倍。” 所有人吃愣，从一分钱到翻倍加码，这是闹哪样？ 现场中，唯有黑子了解楚明，从楚明摸下巴到身体微微抖动，猜到是鉴定过， 所以跟其他人想法不一样，转头望着风仙，好奇到底说了什么才能让楚明认真起来。 “小客人确定喊三十万？” 女人很想坑楚明一把，本该高兴楚明终于入坑，可不理解楚明这穿火箭的打法，所以小心试探。 楚明撇头看着托儿，挑衅道：“我这人最讨厌被人看不起了，三十万不过是小钱。” 托儿张开嘴唇直接加码到百万，受到女人的目光警告后举手：“我退出。” 其他参与方还没离开，俨然看出来托儿的存在，所以此刻很不是不解，楚明情绪都别激起来，正是好好坑一把的时机，女人怎么就让托儿退了呢？ 哼，还不简单？ 女人知众人疑惑心想，楚明从一毛钱、一分钱陡然上升十几万的价，铁定是受到身边光头幕僚建议，布置反钓局，继续下去只可能是被当众揭露安排托的事实，现如今已豪赚二十多万了，当然见好就收了。 楚明吸着牛奶回头让黑子付款拿货。 黑子没有任何迟疑上前。 “太冲动了，三十万高太多了。”风仙肉疼道。 楚明回头道：“不是你让我坚持吗？” “我……”风仙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放心，咱 们没吃亏。”楚明拍拍风仙肩膀微笑道。 嗯？ 楚明这话就没压低声音，让周围人吃惊目光看向箱子。 娃娃版的鲜肉灵芝没错啊。 众人确定物件价值，超过十万就是亏。 “虚张声势。”托儿冷哼道。 楚明等的就是这一刻，对风仙下令：“折断双臂。” 风仙便提着厕所水泥通风窗框走上前。 托儿丝毫无惧，喊上三名小弟围攻。 风仙可是被风家家主当影子培养，实力岂是一般，挥着窗框也不见怎么用力，转眼间托儿四人手臂都被打断躺在地上哀嚎。 在跟黑字结账交货的女人看在眼里没反应，也不能有反应，否则就功亏一篑。 这时，楚明走到托儿面前蹲下，伸手拍着托儿的脸，道：“大声告诉我，是谁的拳头比较大？” 托儿受不了侮辱，一口气压不住鲜血从嘴里飞溅而出。 楚明跳起来后退厌恶道：“你才是那个没卵蛋的男人。” 托儿闻言直接气晕过去。 周围人终于看明白，楚明突然坐火箭式喊价的缘由，就是为了出口恶气。 因此感到无语，到底是谁家公子哥，才会为尽快结束竞价发泄而花三十万。 事情真是众人想象的吗？ 第600章 三十岁之差的姐弟恋 古董行业交易支付，有现金、正常银行账户转账，还有挂靠城市商行的担保转账业务。 由于黑市的特殊性，所以交易多为第三种。 黑子给了女人三十万兑款凭证，把连箱子一起带走肉灵芝。 楚明见状吐槽：“那么大的个箱子，你不嫌沉吗？” “我力气大。”黑子说道。 楚明无语懒得多说，招呼伪装猪肉范的风仙走人。 这时，他才注意到风仙手里抓着厕所通风镂空水泥框，无语道：“带着它做什么呢？” “我寻思可能有用也不重，就带着。”风仙回道。 楚明无力吐槽，身边咋跟着都不正常，寻思着也不是消耗自己的体力，懒得纠缠了。 随后三人在众人围观着注目中离开。 走了一段距离后，黑子左看又瞧确定没人跟上来，好奇道：“仙儿跟你说了啥，让你认真起来了。” “仙儿？”楚明错愕道。 “称呼不重要，赶紧回答我。” “叫个肌肉男仙儿，呕~” 楚明对着风仙干呕了下，接着道：“他说那女人是风言的小女儿。” 黑子以为自己听错，追问后确定没错，转头看向来路，道：“咋跟风仙反着来，一个男身女相，一个女身 男相。” 黑子这一刻嘴里的风仙，是业界熟悉的那个风家未来家主，而不是眼前伪装成猪肉范的人。 楚明这才明白黑子改称呼是为了区分，当然还是觉得肌肉那叫仙儿，怎么看都令人不适。 他也目光看向来路道：“风仙长什么那样我不知道，但你说风渃长得像男人，就有点人身攻击，人只是达不到美女标准。” 仙儿的脸被各种伤痕覆盖，犹如爬满蚯蚓，所以楚明是不知道双胞胎风仙的长相。 “名字还蛮好听的。”黑子把头转回，忽略楚明指责。 楚明视线转到仙儿身上：“她妈妈长得很普通吗？” “这也是我想问的，难道风家主见惯美人换口味了？”黑子也跟着询问。 兄弟真正想知道是风渃背景。 仙儿没想那么多，回道：“张家。” “是挖坟张，还是龙虎张，亦或者是河鉴张？！”楚明追问。 张姓是神奇姓氏，虽从未出现过正八经的皇帝，但是华夏百家姓中极为耀眼的存在，人数长期前三就不说了，出现过的王侯将相，各领域天才人杰，犹如春笋般，一扎扎冒出来。 楚明嘴里的挖坟张，是古董圈中盗墓贼的代指，守者是休门的 代表，最强大神秘的一支。 龙虎张不用多提，普通人都知道的北孔南张那一脉。 第三种河鉴张，是指天河宝鉴。 天河宝鉴得分开。 天河，据说起源于西汉末年的关中天河涧。 宝鉴，是唐末五代从天河拆分出来，全名宝鉴阁。 二者表面上看着是古董铺，实则更像是修真门派。 你没看错，就是修真，都以成仙为宗旨做生意。 也正因为如此，坊间一直猜测天河宝鉴是龙虎张安排在尘世凑集资源的暗牌。 清末民初，天河和宝鉴合一继承祖法，凡成为店里长期工，都会取张首辅以单字，作为圈中行走的名称。 天河宝鉴鉴定能力不提，特色是每次出场都是团体。 鉴定师、随爵是固定角色，其他的依照情况增减。 改革开放以来，天河宝鉴没什么惊天战绩但没有输过。 另外，他们不管什么场合，看中的物件哪怕丢面跪地哀求也必须得到，因此江湖冠称‘张乞团’，张家乞丐团。 楚明没入行就听黑子讲，听到耳朵生茧了。 “风渃妈妈是天河宝鉴的大掌柜之一。”仙儿回道。 “哎呀呀~风言家主还兼帮婿。”楚明惊呼。 “什么……续， 虚的……”黑子问道。 “天河宝鉴派出来捡漏的人远，别称张家乞丐团，那么他们的大掌柜不就是乞丐帮主，风言就是乞丐帮主的夫婿，简称帮婿。”楚明解释道。 黑子不想吐槽追问仙儿：“风渃娘叫什么呢？” “张翡。” “靠了，你真是个乌鸦嘴。”黑子盯着楚明满脸无语。 天河宝鉴的大掌柜，等同于协会长老，是有时限的，每隔几年就轮换一次，规矩是张翡定下的。 张翡是改革开放后，把天河涧和宝鉴阁融合一起首位大掌柜，而今是总负责人，说是帮主完全不为过。 黑子突然惊醒，托高手里箱子，盯着楚明道：“你不是乌鸦嘴，而是你早就鉴定出来了。” “乌鸦你二大爷，就不能说是一语成谶吗？”楚明数落黑子，随后解释自己就鉴物没鉴人，就那么随口一说。 黑子知道楚明不会在这问题乱说话，于是瘪瘪嘴绕过，感慨道：“天河宝鉴要不是有迷信宗旨，再过些年也能更明堂一样超然，毕竟是圈中罕见不以以血缘为纽带，也不问出处的大势力。” “重点是风家家主竟然跟张翡生个女儿，我记得你提到过，张翡几年前就有七十 岁了吧。”楚明说道。 “因为有张翡，风言才能打败其他竞争者坐上家主之位，所以大三十岁又如何？对他来说。”仙儿说道。 楚明、黑子表情古怪，无法想象二十多岁年纪，喊个五十多岁的人老婆，会是什么场景。 “越想越难受，还是说说那肉灵芝是什么情况吧。”黑子看出来，楚明坐火箭式喊价，跟出口恶气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就是故意喊离谱倍数让卖方猜疑来压价。 楚明甩甩头，把脑袋里不适的画面甩掉，道：“回弥勒佛后面咱们老巢研究。” “别说老巢，咱们又不是土匪。”黑子翻白眼纠正。 楚明懒得接茬迈步离开。 仙儿不解，距离和明堂副堂主明戒见面，还差三小时，要找的物件，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不应该抓紧每一分秒，怎么能浪费时间，他就问道：“不找获得见面资格的那物件了吗？” “要劳逸结合。”楚明回道。 黑子点点头，道：“是啊，人每天能集中精神也就那么一丢丢，其他时间就是在白忙活。” “不对，我每天可以保持五个小时以上的高度集中。”仙儿说道。 “变态啊。”楚明、黑子二人异口同声。 第601章 宰太岁 楚明二人嘴里的集中精神，比读书学知识的能量消耗高很多，比如鉴定一次就需要吃下大量食物恢复，所以听到仙儿能五小时保持住，才那么惊讶。 他们不怀疑仙儿吹牛，毕竟是风家未来家主的影子，不用想也是经历过高强度，乃至残忍无人性的培训课程，能做到不稀奇。 总之他们做不到。 老巢就在同个厂房，很快他们回来了。 伍宗明躺在地上睡觉恢复掉水塘后消耗，黄豆豆坐在门口默默守护，一见楚明进小房间，吓得爬向伍宗明后面缩墙角。 “你对人姑娘做了什么？”黑子放下箱子问道。 “我嘴皮都快磨破，就差破开胸膛取心自证，她还是不相信我不是坏人。”楚明坐下抱怨道。 黑子跟黄豆豆点点头，隔着箱子在楚明对面坐下，脱下背包给楚明递上一盒全新牛奶，道：“你本来就是坏蛋，人姑娘没想错。” “滚，这房间里四个男人，就属我最实诚善良了。”楚明接过说道。 “恬不知耻，也不怕被牛奶噎死。” 黑子嘴里嘟囔着，从背包里拿出巧克力、压缩饼干、牛肉干递想向黄豆豆，并自我介绍。 “我知道你，你是个好人。”黄豆豆拿到五 份关于楚明背景资料，上面黑子资料很详细。 黑子闻言把食物放到黄豆豆面前，然后望着楚明炫耀大笑：“听清楚了吗？妹子说我是好人哦。” 哼。 楚明闹脾气把脑袋撇一边。 “嘿嘿~小屁孩。” 黑子嘎嘎笑着从背包再拿出新是食物，朝门口的仙儿招手：“仙儿，过来吃饭了。” “他、他不是范叔叔？”黄豆豆很疑惑，怎么一个中年卖猪肉的大叔，被称仙儿。 风仙和姬宇下午的斗争，就是为争夺谁能去黄豆豆，所以黑子在楚明授意下，把情况一五一十告知。 黄豆豆听完后，惊呼道：“世界上真有人会把亲子培养成影子吗？” “果然大家知道后都这么意外。”黑子感叹。 “所以仙儿的怀疑不无道理。”楚明吸着牛奶看着伪装猪肉范的仙儿，眼里满是同情。 人活一世，情占很重要的部分。 情不是狭隘的爱情，而是亲情、友情等等，仙儿比和尚还惨，二十年来所有‘情’都被剥夺了。 “说说肉灵芝来历吧。”黑子不想让仙儿陷入负面情绪转移话题。 楚明放着牛奶示意黑子打开箱盖。 三十万不是小钱，黑子小心翼翼开锁掀开盖子。 玉盘上 ，肉质色肉灵芝，即是太岁安安静静的躺着。 黄豆豆好奇移动到黑子身边伸头查看，道：“太岁？” “妹子有眼力，这玩意……”黑子转述了经过。 黄豆豆听完后看向楚明道：“我手里的资料说，他心眼小有仇当场报，果然没错。” “喂喂，重点是这颗肉灵芝中的小朋友，我多花几倍买下来，不是报复的事。”楚明不满纠正。 “反正你心眼小就对了。” “对对，豆豆姐最大方，心胸能埋进始皇陵了。” “说就说，不要人身攻击。”黑子提醒楚明要友善。 “边去，没良心的玩意。”楚明冷哼。 仙儿有点郁闷，认识不到两个小时，就数次见到楚明和身边人，总是正经事不干光无意义的斗嘴。 为什么呢？ 他很是疑惑又没好意思问。 这时，楚明停下和黑子拌嘴，从自己背包里拿出薄片刀，道：“你们有谁想宰太岁？” “这是三十万不是三万，就这么切开，会不会太浪费了？”黄豆豆标准穷人一个，此刻别提有多心疼了。 仙儿更穷，直接就不说话。 只有黑子知道楚明不会无的放矢，不过也心疼三十万就这么毁掉就询问：“有没有在不破坏结构 的前提下宰了？” “宰有屠杀的意思，所以人们买到低质高价的物件，总是说自己被宰了，来发泄内心的幽怨和愤怒。”楚明解释道。 “啊呸，用不着你给我当语文老师，你就直接说有没有办法。” “没有。”楚明摇头道。 “有。” “谁说有？” “是小弟。”伍宗明从地上费力爬起来道，“雕琢玉器需要很精湛的刀工，虽然我还没达到庖丁解牛的境界，但应付当前场面应该足够了。” “上牛奶。”楚明赶紧吩咐。 黑子担心道：“会不会他也乳糖不耐受？” “我比较喜欢巧克力。”伍宗明虚弱道。 “巧克力有得是。”黑子从背包拿出十几条。 因为都是为楚明准备的，所以黑子下血本，巧克力质量非常高。 伍宗明拿起来舍不得吃。 “哎呀~阿明果然是个衰神，身边聚集的都是帮大穷鬼。”黑子感叹。 楚明很不爽：“劝慰就劝慰，非得把我挑出来说，好人你来当，坏蛋我来抗，贱不贱啊。” “谁让你是团长。” “我现在过渡给你了。” “那不行，我当不起。” “让伍师傅好好补充能量，早点解开秘密吧。”黄豆豆忍不住出声打断楚 明二人。 楚明二人老实安静。 两条将近一百克重的巧克力进肚子，伍宗明面色恢复些血色，不要楚明的薄刀，从自己背包里拿出制止的刻刀。 刻刀细长薄，刀身光滑如镜面。 楚明嘴角忍不住流口水。 刻刀绝对超百年历史，被雕刻玉器的大师傅磨了又磨，韧度惊人，不仅用在玉器，在其他方面也是不可多得的利器，有钱都买不到。 伍宗明没注意到楚明的反应，在想箱子正面盘做，持刻刀低头望着里面玉盘上的肉灵芝，道：“楚师傅能否透露下，里面物件多大，我好把握下刀的力度。” “这么大，置于左偏下位置。”楚明握紧拳头举起来。 “夜明珠？！”黑子三人异口同声。 “你猜？”楚明笑呵呵回道。 “好的，我明白了。”伍宗明点头后闭眼调整状态。 黑子见状不敢打搅，无声作势要揍楚明。 楚明丝毫无惧晃着身体，嘴里吸着牛奶，眉头抖动挑衅。 这欠揍的小屁孩。 黑子气呼呼的，把仇暗暗记在心里小本本，忽略是他拿楚明劝慰在先被报复了。 这时。 伍宗明张开眼，双目锐光一闪而逝，手抓着刻刀扑向箱子里的肉灵芝。 谜底即将揭开。 第602章 怒拳 楚明、黑子四人眼睛都瞪得滚圆。 伍宗明手持刻刀扑向箱子里的肉灵芝，就一个刺的动作，然后就停着不动。 大家都很疑惑，但不敢打搅都没出声，甚至调低呼吸频率。 “幸不辱命。”一分钟后，伍宗明收手。 箱子里的肉灵芝没什么变化，一样Q弹有光泽。 “诶~伍师傅，这是……”黑子递上一条巧克力小心翼翼询问。 伍宗明拿过巧克力不出声。 黑子看向楚明，用眼神暗示伍宗明肯定会听他话，让他别沉默，赶紧问问看。 楚明吸着牛奶没动静。 ‘秃头发财团’算上黄豆豆、仙儿，如今十个人，就属伍宗明最实诚，说幸不辱命就肯定有情况，等着就是了。 时间悄然流逝一分钟。 在黑子快要熬不住伸手时，肉灵芝动了，表面有出现小面积抖动，而后逐渐裂开，除去楚明外，其他四人朝箱子伸长脖子。 在众人期待中，裂缝越来越大，露出黑乎乎的未知东西，慢慢挤出来。 “太岁丹吗？”黑子忍不住道。 楚明翻着眼皮吐槽：“你那本小说看到的丹药名。” “我怀疑太岁之所以鲜嫩，是因为精华被吸收坍缩了，里面凝结成丹。”黑子的解释，就证 明楚明吐槽没错，就真依据小说来推演。 在黑子说话间，黑色未知物质从裂缝挤出过半，形状让众人狐疑，纷纷看向楚明。 伍宗明下刀前询问肉灵芝内物件有多大，楚明举起自己的拳头，大家以为体积类似，没想到会是同款样式。 是的，肉灵芝露出来的未知物，就是个拳头。 这时，拳头被完整吐出，肉灵芝裂缝慢慢合上。 黑子四人转头再次默契往箱子里望。 “风渃妈妈的拳头吗？”黑子猜测道。 “风渃是谁？”伍宗明问道。 黑子简单转述。 “帮婿吗？好贴切的名称，不愧是楚师傅取的。”伍宗明惊呼。 “你就别拍他马屁了。”黑子看向楚明道，“大师，麻烦别端着架子了，赶紧解释下吧。” 其他三人一脸渴望望向楚明。 “玉。”楚明放在牛奶道。 “啥玩意？”大家其蹙眉而异口同声。 “怒神。”楚明依旧惜字如金。 不过这次四人表情不茫然，而是各有各的情绪。 怒神是一尊玉雕像，是明洪武三年，古董圈一位地位从崇高的大佬，为了纪念南宋被赵构十二道金牌追回含恨而死的岳武穆，邀请天下最顶级的十位玉雕师，于怒江前耗时三年 刁琢而成，建庙供奉。 怒江不是现在的怒江，而是渝州东北部长江某段支流，名称只存在古董圈书籍里，在清顺治八年即1651年突发大洪水后改道，原本河道消失无踪。 怒神庙同年坍塌，雕像有部分被抢救出来，最重要体现后世人对岳武穆遗恨的愤怒‘怒拳’不能在其中，而今下半部分被供奉在协会藏馆内，是镇馆十宝之一。 “能值多少钱？”黑子最先回过神来。 其他人纷纷看着楚明等答案。 “只能喊五千万，还得演一处挖掘过程有多辛苦，免得被人眼红，使用道德大棒逼咱们免费送出去。”楚明解释道。 伍宗明点点头道：“楚师傅考虑真周到。” “我觉得送给协会也是不错的选择，说不定能捞个名誉长老。”黄豆豆发表意见。 仙儿跟着附和：“黄姑娘的建议不错。” “不错个蛋。” 楚明嫌弃翻白眼，而后分析道：“而今咱们秃头发财团共计十个人，五千万依此人数定的，也就是一人得到五百万。五百万可以买是十几头奶牛开个小牧场，牛奶免费喝到爽，喝不下去作成酸奶、奶酪等等奶制品，而送给协会那帮王八蛋，除了拿个名誉长老还能干 点啥。” “名誉长老虽不能介入协会高成事务，但却是个不错头衔，代表着某一方贡献，收益绝对远超五百万。”伍宗明支改为持黄豆豆建议，是认为楚明拿协会名誉长老会有大收益。 楚明放下嘴里的牛奶习惯，斜眼道：“以我的实力和运气，用得着依靠协会名头到处骗钱吗？” “你这话的意思，是协会是个骗钱机构？”黄豆豆反应飞快道。 楚明抿着嘴点点头，眼神满满是对协会的鄙视。 黄豆豆不理解楚明为什么怨气那么大，就问道：“协会招惹过你？” “不解释。” 楚明低头看着箱子里发黑的‘拳头’，道：“本团长也不是独裁者，等把其他五人着急过来投票决定物件去留，如果最终结果是白送出去，那就让支持者给不支持人的五百万买断。” 伍宗明、黄豆豆、仙儿三人直接沉默。 黑子怪笑道：“你个癫货，明知道全团穷鬼，别说拿出五百万，五十万都费劲，投票也是走形式。” “胡说八道，黑姐和金颂是真有钱。”楚明反驳。 “老金是有钱，问题是金家岌岌可危，哪有闲钱到处撒。而黑姐潘悦悦，本来就立场偏着你，现在你又提供解救她前 夫老伍的办法，不把自己嫁给你，是因为你还是未成年，所以指望她反对你，那还不如派我去竞选协会会长成功的几率更大。”黑子分析道。 楚明斜眼骂道：“就在无关紧要的事，你才肯定脑子。” “滚。”黑子翻白眼拿出手机群发短信。 怒拳来头太大，这事真需要全部到场商议，作为助理的萧萧不在，只能黑子这位贴身随爵来办。 信息刚发出去，黑子手机就不断进短信。 “真的假的。”一分钟不到，秃头发财团第一个团员就到场了。 房间里几人转头。 楚明见是林大宝伪装的仙儿，就皱眉道：“你咋能顶着仙儿面容进来？” “仙儿？他……哎妈咪，肌肉猛男叫仙儿咋感觉也太合适了，只要不是神经明取的，我就要亲吻他，感谢他。”林大宝现在就假扮仙儿，所以很兴奋晃着身体。 楚明手指着黑子热心肠道：“吻黑炭，不吻你就是痴线。” 林大宝装傻，把目光转向中间箱子吐槽：“好小一太岁，就是个宝宝，谁手那么贱割下来。” “宝，我的宝啊。”惊呼声从外面传来，紧接着一头撞开站在大门的林大宝。 “要死啊。”林大宝稳住身形转头臭骂。 第603章 门票自己跑出来 “别废话，我的宝贝，我的怒拳在哪儿？” 金颂伸手推开林大宝挤进门，第一眼就看到箱子里的显眼的肉灵芝，随即吐槽道：“哪个缺德玩意，把太岁宝宝个刨出来卖。” “先坐下，等另外两个到场在一起解释。”楚明说道。 金颂看到黄豆豆，笑眯眯走到对方坐下，很自来熟拉手介绍自己。 林大宝在楚明左侧位置坐下，抢过牛奶吸了一口，道：“团员不是还有三个吗？你把谁剔除了。” “废话，小秃头找得到吗？”楚明夺过牛奶冷哼。 林大宝点点头，目光投向箱子里，道：“怒拳会不会是明堂投放的那个物件？”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如果是明堂投放，来考验楚明鉴定能力，那还商议个屁，直接让名堂出面作保，卖个五个亿都没有任何危险。 呼呼~ 小房间都是穷鬼，如果是五个亿的话，全团每个人都能分到五千万，想想就开心，个个呼吸急促。 “冷静，这还只是猜测。”楚明出声按住所有人的情绪，顺带警告林大宝不许动歪心思。 “你奶奶的，把我当什么人了？”林大宝很不爽。 楚明还没开口，萧萧和黑姐先后走进来。 “全员到场 ，赶紧解释。”林大宝催促。 “不还有明尘吗？”黑姐在伍宗明身边盘坐说道。 萧萧贴着门边站着，预防外面有人偷窥。 “是这样的……”楚明分享手里头信息。 黑姐这才注意到，还有陌生人存在，看向林大宝伪装的仙儿，满脸同情道：“帅哥不用伤心，楚明身边聚集的人，身世一个比一个惨，楚明是其中佼佼者，户口本都快死光了。” 楚明无语道：“你们一个个，安慰别人总把我提溜出来，是什么意思？” “你脸皮厚又爱发癫，最适合拿来比惨了。”金颂笑道。 “滚。”楚明瞪了眼喝口牛奶缓缓，接着转述肉灵芝的经过。 “帮婿？还真贴切，不过他咋下得去嘴的？” 黑姐跟柳烟一样不是帅哥看不上，只是症状轻一点，听到风言和七十岁的张翡生了女儿，满脸嫌弃。 金颂说道：“个人有个人的爱好，不管他了，现在重点是怒拳的安排。” 众人目光一致。 “明尘不在呢。”门口站着的萧萧提醒。 “就小光头对癫货明的依赖，在不在没区别。”金颂说道。 包括楚明在内大家都同意金颂的说法。 “他会伤心吧。”比起分钱，萧萧更在 意明尘的个人感受。 楚明叹气道：“如果是五比四，就等他过来补票，如果是……” 咔咔~ 门口弥勒佛发出声响。 满屋子的人都惊得坐不住，大家都知道弥勒佛内有空间，之前阳明里面出来的。 现在里面是谁，可保不齐。 武功最高的林大宝握紧拳头，黑子挡在楚明面前，仙儿起身被楚明按住，指着箱子让他看守。 萧萧和林大宝并列堵在门口，手里抓着三根烤肉用的铁签，随时要射出去。 弥勒佛后背缓缓内缩，在众人精神蹦紧到最高点时，一颗光头露出来，嘴里发出稚嫩的声音：“我一直在呀。” “小光头？” “少堂主？” “小秃头。” “……” 房间里各人称呼不同，态度却非常统一，惊讶弥勒佛里面是明尘。 弥勒佛后背完全打开一米宽，明尘轻松钻出来落地。 门口萧萧收起铁签让开位置，让明尘进屋子。 “哥，你不爱我了。”明尘进来后堵在楚明面前抱怨，自己丢失那么久，楚明都不着急。 “全员到场了，都坐下说吧。”楚明故意不接明尘的抱怨盘坐下来。 大家都重新落座。 弥勒佛后背缓缓关上。 “我到外面。”黑 子害怕外有监视主动出门，在弥勒佛后背盘坐。 萧萧也出门在黑子右侧蹲下，位置偏向外面。 屋子里。 楚明等明尘在自己左侧坐下，就问道：“老秃头说要找到你才能获得资格，你现在跳出来，岂不是毁了？” “没规定我不能主动找哥啊。” “我有充分理由怀疑你就是戒律。”楚明瞪眼道。 其他人纷纷坐直表情十分严肃。 明尘扑闪乌黑大眼睛，道：“哥太看得起我了，我要是戒律，直接送你去明堂门票，这样哥就可以跟我永远一起生活了。” “别给我挖坑，我还打算会关中娶媳妇给楚家延续香火呢。”楚明说着往明尘光头削一巴掌。 打完后他转头道：“听声响，这货不是伪装的。” 大家不认为明尘会是戒律，只是怕伪装，闻言松了口气。 “距离跟戒律见面还有时间，咱们还是先讨论下怒拳怎么处理吧。”楚明宣布。 金颂第一个开口，道：“既然门票自己跑出来，意味着我之前猜测不对，那么咱们就没资格拿五亿了，对吧。” “不，我觉得还是可以搏一搏。”林大宝是全场对钱最渴望的人，即便知道怒拳喊价五个亿的风险很大，还是 丝毫不想放弃。 其他人面色难看。 林大宝是团员，既然提出意见，那么就的当众表决。 “秃头发财团第一次全体大会表决。”楚明作为团长开口宣布，“同意卖五个亿的举手。” 林大宝立即举手，而后扫视周围，见大家都没意思，就着急道：“五个亿每人能分到五千万，到时候移民到国外隐居，只要不做死，这边自无忧，怕什么古董圈人的道德指责？” “我同意。”明尘努力举手举高高。 楚明斜眼吐槽：“醒醒吧，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不可能躲过明堂那群大小老秃头追查。” 明尘当即满脸失落的放下手。 “喂喂，身为团长不能干扰团员的独立选择，这都不懂吗？”林大宝不悦道。 “除了一时兴起的小秃头，你觉得哪个正常人会支持你。” “哥是说我不正常吗？” “是的。” “那我支持卖五个亿。”明尘举手，很不满朝楚明嘟嘴瞪眼。 楚明嘿嘿笑道：“二比八的情况下，你就是把眼睛瞪出来也没用。” “我觉得不公平。”一道声音突然闯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你。 “不是我。”众人异口同声。 瞬间房间里再次被紧张氛围充斥。 第604章 不缺钱的老头 楚明等人齐齐望向门口，准确说是堵在门口一米多外的弥勒佛。 在弥勒佛后背坐着的黑子、萧萧跳起来，做出迎击姿态。 “里面没人了呀。”刚从弥勒佛钻出来的明尘说道。 弥勒佛里没人，大家也否认是自己提出不公平，那…… “有鬼。”楚明惊呼，换来其他人白眼，只有明尘被吓得贴着他。 几秒后。 黑子右侧有个走来，知道走进弥勒佛像和墙壁之间的通道，黑子才反应过来，吓得挥拳头。 来人轻松拨弄掉，弹指击飞萧萧射出的铁签。 “阳老！”黑子、萧萧惊呼赶紧抱拳行礼，为自己冒犯行为道歉。 来者就是阳明，摆摆手示意二人无需内疚，然后走进小房间里。 阳明是林三宝害怕准侄儿楚明吃亏，派来暗地保护的，所以也算自己人。 楚明推开粘自己的小光头，道：“得多加五百万。” 大家没意见，大会还剩下两天半，很难说不会有更大危机，有个靠谱高手，对团队只有好处没坏处。 阳明在门槛人盘坐，道：“我不缺钱，不用把我算进你们团队，我就是来当个见证者。” 大家颇为失落。 楚明问道：“怒拳是明堂释放的吗？” 大家闻 言提起精神来。 阳明回道：“如果是明堂之物，应该会送到协会释放善意。” “呀~感觉您老是在暗示我……是我们，要把东西送协会。” 楚明说着突然醒悟，不能自己来抗压力，手指特意指了下左侧位置，伪装成仙儿的林大宝。 林大宝直翻白眼，却罕见没出声反驳。 阳明老脸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反问：“你们会听我话吗？” 阳明是林大宝老妈黄娥的师父，也教授过他一些基本功，从立场上来说是不能反对，但又不愿意白送给协会没钱拿，于是装傻瞳孔往上瞟。 阳明把视线转到楚明身上。 楚明没有任何负担直言：“协会在想屁吃。” 楚明连南渊印都敢张口就说，对协会每一点尊重，对于大家来说没什么好意外，所以都明显反应。 阳明眯着眼道：“明堂允许你借用名义送出去，那么你们团队将得到不用挂着名誉，而是实打实有权，能调用协会资源的长老，作为团长你就是长老，且是固定位置无需轮替。” 此言一出，除去楚明，一个个都呼吸急促。 古董圈虽有阴八门不服协会，但是不服协会管理，却认可对行业的贡献，否则也不会使用协会颁 布的职业等级，所以协会固定席长老一职，是从业者都认可的江湖大佬，那所能调用资源，可不是区区几千万比得上。 楚明削了明尘光头一巴掌，道：“你个明堂少堂主，能使用资源也不比个协会长老差，你跟着激动个毛啊？” “哥你这不懂了，一旦我成为长老，那不就可以不用听老秃头的话，修个毛线的闭口禅，我要大肉，参加选秀娶媳妇……” 明尘越说越离谱，阳明脸黑咳嗽。 楚明可没忘记阳明帮忙联系明戒，条件就是别把明尘带歪，听到咳嗽吓得赶紧伸手捂住明尘嘴巴，朝阳明干笑。 哼。 阳明冷哼算是绕过楚明一回，而后问道：“考虑好了没有？” “协会想屁吃。”楚明还是一样态度。 “你们是一个团队，你只是区区团长，重大决策需要全员表决。”阳明意思是，我问的是所有人，你小子闭嘴。 楚明读懂了，瘪瘪嘴表达不满。 “团长，宣布吧。”金颂第一个跳出来。 楚明松开明尘的嘴巴，目光望着金颂，道：“你是觉得如果拿到实权长老一职，可以解决当前金家的危机？” 金颂坦诚点头，而后指着黑姐道：“利用好的话，潘悦悦老 爸的事也会有进展。” “赞成，仙儿想调查的事也许有……不对，师祖进来后就发现我本相，那么你知道风言吧……” “我只是从楚明反应发现你是大宝，其他都不知道。”阳明快速打断林大宝的推论。 林大宝郁闷，阳明是明显知道风言拿亲儿子培养影子，出于某些缘由不想说，偏偏靠武力还逼不了。 “老伍，你的想法呢？”楚明目光转向伍宗明。 伍宗明在所有人目光中实诚道：“从立场上来说，我无条件支持楚师傅，但从客观事实来说，我赞成金掌柜的意见，拿到实权长老职位，对咱们团队有利无害。” 伍宗明这话看似废话，但意思很明显。 楚明没说什么，目光越过阳明看向外面警戒的黑子、萧萧。 “萧萧永远支持掌柜。”萧萧的态度，在场众人毫不意外，哪怕楚明安排去杀人，萧萧也不会任何犹豫。 黑子反应就比较意思。 说关心楚明安危，连萧萧都比不上，本来是该无条件支持楚明的，此刻却是一脸纠结，不知怎么选择。 “你慢慢思考。” 楚明给足黑子思考时间，转头看向明尘道：“看在你自己送上门份上，给你个机会，不用考虑你 哥我的想法，依照本心做出选择。” “哥说什么我都同意。”明尘说道。 众人无语，对楚明无脑支持的，除了萧萧现在又多了一个。 考虑到明尘是重要‘门票’，金颂不死心提醒道：“少堂主，如果你哥是协会长老，想去明堂拜访找你，很容易哦。” “我支持漂亮姐姐。”明尘换立场。 金颂欣喜，见楚明黑脸就特意解释道：“按照江湖规矩，主持会议的主持人不能有立场，团员们之间是可以拉票的。” 啪~ 楚明打了明尘脑袋一下，发泄下小光头立场不稳定，随后看向仙儿，道：“你还没亲口发表意见。” “喂喂，就算加上仙儿也才三票，七比三结果不言而喻。”金颂提醒。 其他人都点头。 “也不一定，比如说在确定决策前，有人给我一百万，我会改变想法。”林大宝说道。 金颂郁闷道：“大哥，都这时候，咱们别制造麻烦吗？” “我穷啊。” 林大宝说出所有人的心病。 一时间全场寂静无声。 黑子开口打破沉默：“阿明，我主要是觉着你吸引过来的人，都是穷鬼就算了还都是受害者，所以要个镇得住江湖的职位，避免出现更多伤亡。” 第605章 谁去送死 啪啪~ 楚明带头鼓掌。 大家以为楚明被黑子说服，也跟着鼓掌。 只有黑子知道楚明不是改变立场，而是因为赞赏自己认真思考，等掌声安静后，说道：“你能说下自己反对把怒拳送协会真正的缘由吗？” 这话一出，聪明人都反应过来。 金颂白眼快翻上天，直呼撤回掌声。 楚明扫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阳明身上，道：“如果协会本身是支持书艺，还是改革开放以后古董圈重启，楚家、程家等受害群体最主要的幕后推动者……” 大家表情都严肃起来，唯有不知道‘书艺’含义的仙儿满脸狐疑。 坐在仙儿旁边的伍宗明，很热心的帮忙解释。 “小子，你看吧，你是说过不是受害者不会说，但不是人人都会。”阳明朝楚明笑呵呵道。 伍宗明吓得止声。 “伍大哥，您说清楚，听一半很难受啊。”仙儿催促。 伍宗明哪还敢。 楚明吐了口气转头道：“说话说一半，最讨人厌了，给仙儿讲明白吧。” 有了楚明授权，伍宗明大胆转述。 楚明把视线转回阳明身上，对所有人发问：“我猜测成真，那请问还安全吗？” 众人没法回答。 协会和书艺苟且 ，那么他们等于打包起来送虎口，被人一网打尽。 当然也可能猜测，但事关小命根本赌不起。 随后大家目光都望向阳明，身为明堂副堂主，知道绝对比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多。 阳明老脸露出微笑道：“你们不是都知道本届天下大会规则特殊，第一人将获得会长职位，进而推断出来，奔着昆仑神山去的，而南渊就是昆仑别名之一，那么还问我做什么？” 大家吃愣。 楚明翻白眼道：“那你跳出来建议个嘚啊。” 阳明也不生气楚明不尊重自己，笑呵呵道：“我是你们团队本次决策大会的见证者，也就是主持人，是不能有立场的。” 阳明意思是，自己就说着玩，没让大家真就为此抛出决策。 大家心里有意见却不好发作。 楚明可没在意，转头扫视团员们，道：“老秃驴真实想法是想让咱们派个人潜伏敌人内部，很明显这决定的风险很大，他不想承担死人的罪责。” “我不是团员。”阳明纠正没有不想负责任之说，也间接证明楚明说法没错。 大家都表情怪异。 明堂是出了名的脚站在古董圈，魂却飘在世界外。 直白点来说，明堂不介入古董圈任何事 物。 阳明现在行为违反明堂基本原则了。 “师父，明戒不会打你吧。”明尘很担心道。 “师父……吗？”众人异口同声吃惊道。 明尘摸着自个小光头：“明阳是我师父，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众人无声点头，不奇怪就有鬼了，世界上哪有师父绑架徒弟要挟外人的。 “明堂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师承，如果你认为跟长辈学到东西，可以称对方为师父。”阳明解释道。 众人才松口气，毕竟嘴里一直喊着门票，想坑明堂一次人情，如果阳明是明尘师父，那他们行为就是厕所打灯笼，找死。 楚明是在场唯一没反应的，猜到阳明的想法后，他就一直在思考可行性。 打入敌人内部是很好的策略，问题在人选。 他不合适，毕竟被书艺盯死，进协会就是把双手绑住去自首，可选择其他人又有点无耻不要脸。 阳明察觉他在思考，眼神露出饶有兴致，想知道会是什么决定。 “你们要坚持把怒拳送协会，那给我五百万，然后我**。”楚明没让众人久等。 “你不要发癫好不好，进协会有利无弊啊。” “……” 除了萧萧，其他团员都指责楚明不负责。 楚明淡 定耸肩，道：“秃头发财团是临时团，三天后就得解散。” “滚，从成立那一刻起，就由不得任何一个人决定。”金颂第一个跳出反驳。 其他人跟上。 江湖规矩，凡是成团后要解散，需要全团决定然后举办散伙席。 从目前局势来看，想解散是不可能的，楚明作为团长，想**也的开全团会议投票决定。 楚明任由大家喷唾沫，等大家都安静才开口：“我可以退圈。” “干，太狠了。”林大宝竖起拇指头。 当你不是古董圈从业者，那么所有规矩对你就无效。 楚明进古董圈目的，是找出楚家失踪或死亡的真相，现在有萧萧、黑子誓死跟身边，哪怕退圈也影响不大，所以是真做得出来。 现场一片寂静。 “怒拳由我来送给协会。”仙儿打破沉默。 “不行。”除去不能有立场的阳明，包括楚明在内一致反对。 伍宗明满脸愧疚道歉，若非自己无知告诉仙儿南渊六艺传承存在，仙儿定不会做出这个送死决定。 仙儿坐正道：“我自出生后，没有亲人朋友，只能躲在别人背后做个影子，楚明在得知我遭遇，没有多余废话就要介入，哪怕结果会得罪三大世家 也在所不惜，其他诸位情况亦同，于我而言……” “打住。”楚明喊停。 大家翻白眼，人家正在感动时，楚明咋就突然叫停。 楚明无视大家，说道：“叛徒本来就极大可能来自中原世家，也就是我迟早得主动惹他们，所以不存在为了你不惜冒险，别瞎感动。” 金颂等人知道楚明在胡说八道，但出奇的保持沉默。 “我跟着他一起。”伍宗明身后黄豆豆突然开口。 所有人吃惊，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团员一直没发表意见。 金颂赶忙道歉，刚才算票都满十票却没有顾及黄豆豆本人。 “团长更需要负责，团员不用。”林大宝说道。 楚明从来不认为林大宝有道德，所以都懒得骂林大宝为减轻内心愧疚，把过错全推到自己身上。 他看着黄豆豆道：“你和南渊六艺也没关系，而有关系的我们不去冒险，把二个无关人员送进去，这行为连某个挖祖坟的缺德货都反对，我们这群正常人更别提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憋着笑，楚明嘴里的挖祖坟的除了林大宝还能有谁。 林大宝满脸跟吃死苍蝇一样，早知道不跳出来。 就在这时，阳明开口淡淡道：“谁说他们是无关人员？” 第606章 贫僧法号明戒 “什么？” 楚明等人纷纷望着背对门口盘坐的阳明。 “风仙的影子和黄豆豆，都是有关人员。”阳明很肯定道。 楚明无语提醒：“我们不是没听清楚，是想让您解释背景。” “这事等晚点再说，现在你们先决定怒拳归属。”阳明说道。 大家不满意。 身为团长楚明当仁不让直言：“你不说清楚，我们不打算投票表决。” “身为主持人，我不能有立场。”阳明轻飘飘的把威胁给挡回去。 楚明郁闷，想了下后道：“您能回避下吗？” 阳明点点头，然后也不起身，直接闭眼打坐。 众人嘴角抽搐，心想这叫什么回避？ “师父入定了，他对外界没反应的。”明尘眨巴乌黑大眼睛道。 楚明等人不信，但又没本事把老头赶走，那就当不存在好了。 楚明扫视一圈道：“觉得老秃头可信任的举手。” 身为徒孙的林大宝和同是明堂的明尘最先举手。 小光头十多年一直修闭口禅，孤独寂寞得要死，此刻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个活人，手在楚明面前晃啊晃，现实存在感。 楚明伸手给推开，看着走为人数票。 两个想潜伏进协会不用说，就赞成相信眼明，金颂、黑 姐以理智做出选择。 如今没有表态的剩下伍宗明、萧萧、黑子和楚明自己。 四对六，结论很明显。 出于尊重，楚明还个给大家发表意见的机会。 “掌柜的决定就是萧萧的决定。”萧萧不例外让金颂等人无语。 黑子这次没什么纠结：“在没有确定仙儿和豆豆姑娘背景，我反对。” “我支持楚师傅，没有任何理由。”伍宗明紧跟着表达意见。 身为前妻的黑姐潘悦悦无语，道：“报恩不用当跟屁虫，只要对恩人有利，你可以依照自己内心真实想法做出决定。” “我相信楚师傅的选择，是我理智做出的判断。” “你……你牛。”黑姐无言以对。 “四对六，相信明阳副堂主一方胜利。”楚明大声宣布。 阳明从入定中苏醒，道：“你小子心眼真多。” “果然没认真打坐。”楚明不爽冷哼道。 “心眼真不是一般多。” 阳明重复吐槽楚明一句，而后道：“不用试探了，我的态度就是明堂态度。” 楚明特意点出‘明阳副堂主’几个字，就是想看看，怒拳到底是不是明堂送出来，考验自己的物件，毕竟从发现到把明尘关在最显眼地方，最后阳明又明显带 着任务过来，串联一起太够巧合，让人不得不怀疑。 现在阳明给了肯定答案。 大家都是聪明人，都很好奇怒拳是如何送到风渃手里的。 “莫非她是盟友？”金颂猜测道。 “明堂不介入圈中事物。”阳明语气很严厉暗示众人，这件事就此打住。 事已至此，那么怒拳去向已然无需多说，包括楚明在内全票通过。 阳明宣布结果。 “还有个问题。”楚明放下手紧盯着阳明。 阳明微笑道：“这个问题由明戒来回答。” 楚明点点头，众人也很期待。 阳明起身抬腿跨过中间箱子，挥手示意黑姐、金颂让开位置。 众人很是疑惑，随即又默契想到一种可能，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金颂二人起身移到门后位置落座。 只见阳明抖了抖衣服，衣服‘唰’变成灰僧衣，紧接着拉掉头顶白发露出褐黑光头，随之又从衣服内拿出个小瓷瓶打开，手指沾了沾，往光头上点，点出灰色戒疤。 众人眼睛瞪得老大，差点掉出来。 阳明当定把瓷瓶放回衣服里，手指在僧衣蹭了下，蹭掉上面的灰糕，而后双手合适朝众人微微鞠躬道：“贫僧来自明堂，法号明戒。” 虽楚明等人心 里有预料，但亲耳听到阳明承认还惊得下巴合不上。 “你……你是那个最坏的秃头？”明尘就没那么多想法，盯着阳明脸质疑。 阳明伸手撕开脸颊，露出一张年轻二十多岁，依稀可以看见是阳明的脸。 “这是我熟悉的。”林大宝点点头。 “哥~他就是那个恶贼。”明尘转头拉着楚明手臂告状。 明戒是阻止明尘下山找楚明的那个大恶僧，就是眼前这张脸。 楚明伸手拍拍明尘脑袋安抚，而后起身整理下衣服，弯腰抱拳道：“晚辈见过明戒法师。” 其他人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从地上爬起来，行晚辈礼。 阳明……应该是明戒法师一一回礼，而后示意大家不用紧张坐下说，自己也盘坐下来。 之前大家心里默认，阳明是‘秃头发财团’编外团员，所以态度比较随意，此刻可不敢，一个个坐得笔挺。 唯有楚明很随意。 他好揉着哭诉不幸的弟弟脑袋，斜眼盯着明戒法师，道：“秃头，有个问题想问你。” 众人石化，你是咋敢的，明戒法师乃是明堂最严苛无情的僧人呢。 “施主请说。”明戒法师双手合适道。 楚明质问：“你是来带班的吧。” 此话一 出，包括黑子都动脑子思考。 之前十多个小时前，阳明就在这里明确说过，自己是修亲情，而明戒法师修是戒财。 已知条件，明堂所有人不管出家还是居士，修的路只精一条，可得，明阳和明戒不可能是一个人。 想到这，众人纷纷盯着明戒法师。 “明戒法师就是叛徒，这都不懂。”阳明用自己口吻回道。 意思很明显，他确实是带班明戒法师。 楚明低头看着怕自己身上哭的小光头，道：“叛徒是明戒法师？” “我不知道，我只是下山前听过老秃头和大师兄在山洞外交流。哥，我过得好凄惨……” 明尘要楚明给自己做主。 啪~ 楚明伸手给小光头一巴掌，吐槽道：“这和尚少宗主让你当得真失败。” “哥，他欺负我你不帮我报仇，还打我。”明尘指着明戒法师很委屈道。 楚明把明尘扒拉一边去，问明戒法师：“你带班多久了？” 这话等于是询问，明戒法师叛逃明堂多久。 明堂有叛徒不稀奇，毕竟就不是啥正经佛寺，没几个真念经和尚，但是明戒法师可不一样，正八经持戒出家，还是明堂掌管戒律的副堂主之一，这八卦多少人想知道，值老鼻子钱了。 第607章 叛徒是谁 “十年。”明戒法师回道。 众人目光闪过精光。 十年前，不正是楚家户口本被清空，楚明从关中开始流浪的时间，会不会太巧合了点。 楚明皱眉头道：“那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是您一直在带班吗？” 明戒法师不愧是秃头发财团编外团员，没把大家当外人看，不怕情报被拿去卖钱，直言十年来是几个副堂主轮流当‘明戒法师’，大家认知中最无情那个，是明尘嘴里的大师兄。 “他……啊啊……”明尘一想到自己喜欢的人也是最讨厌的人，委屈地发出尖叫，跟开水一样尖锐。 楚明受不了伸手堵住，追问：“还有呢？” “我，还有……还有你们别知道太多，最无情那个其实最有情，其他能把你们宰炖给明堂野生动物吃。” 阳明口吻就不是开玩笑，大家也就不细问了。 其实主要是不用问，根据手里信息完全能够推导。 楚明点点头道：“我是想知道，跟您谈有作用吗？” “也就是这家伙能换门票吗？” 楚明手继续捂着明尘嘴不让开水声影响大家情绪，拍着对方小光头说道。 阳明低头把十二个戒疤怼向众人。 大家心里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挤眉弄 眼让楚明问明白。 “前辈，我不懂。”楚明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没丢团长脸，为团员们问出核心。 阳明抬头道：“十二个戒疤叫菩萨戒，在明堂为最高等级的比丘僧人，自然是可以代表明堂。” 听到确切的回答，大家喜笑颜开。 楚明还是有个问题，一脸好奇道：“明堂堂主，也是您带班的吗？” “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呢？”阳明反问。 “直觉。” “闭嘴。” 阳明也讨厌楚明提直觉两个字，摆正身子化身明戒法师，双手合十，满脸慈悲道：“施主想见贫僧，不知有何指教。” 拿到明堂门票，可是很严肃的事。 楚明也不敢胡闹，危襟正坐抱拳，语气诚恳道：“晚辈想帮明尘少堂主找到遗失的三羊铜鼎，但晚辈实力实在有限，恐中途遇险境也怕事后遭人奸人所害，故而想请明堂行个方便。” 楚明几人想要啥，阳明本身就是参与者，也不过是走过过场，现在态度到了，他就拿出衣服里准备的好合同，道：“合同详情你们都好好看清楚，同意的话，由团长盖手印签字，作为第一责任人，其余团员也需要签字盖手印。” 这是江湖老规矩，大家都不 意外。 楚明伸手接过后递给身边林大宝，起身凑到阳明给身边坐下。 阳明褪去‘明戒法师’的身份，斜眼道：“当我是阳明的时候，只是林家主母的贴身随爵。” 阳明的意思是别问江湖隐秘，就是知道也不会说。 “你不能总什么也不透露，让我们白花时间吧。”楚明暗示，自己只想问三羊铜鼎有关的事，其他一概不问。 阳明满意点点头，示意大胆问。 “你是皇浦勇？”楚明问道。 在看合同黄豆豆投来目光。 阳明摇摇头道：“我都暗示过了，皇浦勇就是最无情的那个家伙了。” 楚明听到，阳明明确点出除了自己，还有大师兄是带班‘明戒法师’，心里已然有答案，此刻是帮黄豆豆问的。 黄豆豆今日恐怕得不到身份答案，但没关系，作为‘秃头发财团’团员，只要帮忙拿到三羊铜鼎，获得前往明堂门票，就能当面询问大师兄了。 “谢谢团长。”黄豆豆点头感谢。 楚明眯眼道：“我不是坏人吧。” 黄豆豆没回话，转头凑到伍宗明身边看合同。 楚明见状白眼翻上天。 “哥是好人。”明尘移到楚明身边蹲着说道。 楚明摸摸明尘小光头表达感 谢，视线望着阳明道：“仙儿和黄豆豆为什么也跟百年叛徒有关系。” 此言一出，其他人纷纷竖起耳朵。 “你为什么要追查金？”阳明反问。 “废话，金是百年叛徒的五大部将之一……” 楚明转头各扫仙儿、黄豆豆一眼，嘴角抽搐道：“他们的悲惨遭遇也是百年叛徒部下大将搞的？” “我记得在外面时，就有人说你有吸引受害者体质。”阳明怪笑道。 楚明霍地转头瞪眼道：“你有偷听癖啊。” “三宝让我暗中保护你，我不跟你着你就是失职。” “我真谢谢我那亲爱的姑父，感觉连上厕所都要被偷窥。”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他可不只因你姑姑才对你照顾有加。” “哦吼，还有别的缘由？” “不知道。” “你个死秃头。我对你坦诚相见，你却恩将仇报，什么事都藏着……” “打住。” 阳明叫停楚明，而后道：“三羊铜鼎可能在协会某人手里，所以你们得上点心。” 阳明打一巴掌给一颗枣，暗示明堂这次介入的根本原因，即是会有某人以团员身份，跟着潜伏进协会，如此一来风险大.大减低。 楚明理解了这点，跟阳明点点头表达感谢 。 随后，楚明勾住明尘脖子，质问阳明：“为什么把他送到我身边，我压力很大啊。” “你个祸害，要不是几年前在丰都把明尘魂都给勾走，至于他闭口禅越修越回去吗？”阳明生气数落。 楚明满脸不爽道：“我就不信五年前他只身在丰都流浪，也就是说，你们只要想随时可以阻止我兄弟俩的接触。” 事实正是如此。 阳明是发觉楚明要好处，故意生气，眼看着绕不过去，就无奈道：“你想要什么？” “帮我找到独眼秃头，以你能力不要说做不到。”楚明抛出条件。 林大宝、仙儿投来感激的目光，独眼秃头就是抢劫他们玉棺的家伙。 阳明指着门外，皱眉道：“大宝下坟的时候，我在弥勒佛肚子里蹲着呢。” “又不没说那独眼秃头是你，干么着急解释。”楚明说道。 阳明老眼一翻道：“我要不表明的话，以你小子不地道的德性，指不定泼脏水强要好处。” 楚明确实有这意思，所以有点尴尬。 “行了，玉棺的事我会帮你们留意的，当前还有更重要的事，你且听好了。”阳明摆摆手面色正经起来。 楚明立马把明尘推开，坐正道：“请前辈指教。” 第608章 敲大佬竹杠 “你打算介入姬、风争夺皇浦氏族争夺战，对吧。”阳明问道。 楚明严肃脸点头，转头望着查看合同的黄豆豆、风仙道：“二人也是明堂推到我身边的。” “嘿，不要瞎加戏。”楚明什么德性，阳明可是太清楚，急忙警告。 楚明转头回来，道：“明堂不要企图蒙骗未成年，传出去对名声不好。” “我堂什么时候在意过名声？” “为了奴役个没爹妈的未成年，副堂主大人不惜抹黑明堂，我不知该高兴自己那么重要，还是该哭被免费奴役……还是后者比较让人悲伤吧……呜呜……” 楚明说着跌坐，手指摸着眼睛。 边上围着阅读合同的众人，都感觉心惊肉跳，虽眼前是人是‘明戒法师’带班之一，但作为掌管明堂戒律的僧人，带班者岂能是一般人能胜任。 直白点来说，阳明绝对是个狠角色，楚明胆子包天，竟敢敲竹杠。 楚明不管大家怎么想，这报酬自己是要定了，只是干嚎眼泪都没挤出一滴，也不怕被点破，就盯着对面的阳明。 阳明翻白眼心里直叹气，若非楚明情况特殊，真不想此间来谈合作，太贪婪难缠了。 眼看着不过割点肉 ，这事没完，吐了口气道：“要什么？” 楚明闻言当即身体坐正，笑呵呵道：“明堂在蓉城的店铺之一，能否底价转让给晚辈？” “你都把住所卖了，要蓉城店铺做啥？” “前辈有所不知，古人说老不出蜀，晚辈打算三十岁后在蓉城养老，也没剩下多少年，得提前做好准备。” “还真短命，三十岁就退休了。”阳明被楚明的理由气笑，不顾身份阴阳怪气。 楚明淡定道：“店铺我打算取名秃头发财团。” 阳明嘴角抽搐，楚明这是带着全团施压。 “高升桥市场3—4号店，等回头找人去接手吧。” 阳明最终同意楚明条件。 “哇唔。”没口盘坐的黑子发出惊呼。 边上蹲着的萧萧好奇道：“黑子哥，那店铺很好嘛？” “高升桥市场3打头的店铺都是黄金位置，程慧心的宝天阁地址是3—3。”黑子解释。 萧萧当即为楚明感到高兴。 楚明却开心不起来，跟店铺在程慧心隔壁没关系，而是黄金地理位置，明比史诗级古董可珍贵太多了，堂怎么舍得拿出来。 “怎么，不满意啊。”阳明问道。 楚明摸着下巴，试探性问道：“小秃头 要放在我身边多久？” “这是支付你参加三大家族竞价的酬劳，跟明尘没什么关系。” “撒谎。”楚明翻白眼道，“那么好的店铺说转让就转让，除非黄豆豆是皇浦勇亲女，否则只有跟小秃头有关系。” “你可以不要。”阳明说道。 “哎呀~你个老秃驴，比奸商还贼，竟然不给明确答案。”楚明非常不满。 阳明眯眼道：“你可以不要。” “欸？我出现幻觉了。”楚明惊叫。 阳明不想纠缠转头跟其他人道：“合同看完了吗？” “看完了。”大家齐齐回声。 “没异议就签字盖手印。”阳明挥手。 楚明很不甘心，但怎么看都没法从阳明嘴里敲到答案，也只能放弃。 他也没去研究合同，毕竟黑子、金颂等人全看过，有问题早提出来，随后第一个签字盖手印。 其他人纷纷跟上。 阳明收走A合同，起身道：“我得回明堂转交任务报告，你小子自己看着办，别事搞砸害死全团。” “不送。”楚明翻白眼，什么叫自己害全团，另外他怀疑阳明极可能不会走，依旧会躲在暗处。 除了他，大家都起身拱手相送。 等阳明走后，大家围坐 房间商议。 “合同签好，意味着帮忙找到三羊铜鼎或是明戒，‘门票’就能拿到手，但咱们团任务繁重，还有金以及下午三点抢婚大战两个任务需要执行，所以本团长决定分成三组。”楚明说道。 金颂皱眉道：“我个人认为怒拳早点送出去，免得生变，所以应该分成四组。” 其他人同意。 楚明眯眼环顾团员们一圈，道：“你们认为那老秃头真就因小秃头自己跑出来，绑票无效了才会出现吗？” 众人都摇头。 “那就对了。” 楚明王望着箱子里大家都没动的黑拳头道，“这就是咱们抢婚大战的底气，由于皇浦豆豆以及猪肉范亲自登台送出去。” “你想用怒拳力压其他两家，吸引全场目光，一下解决被指婚和潜伏进协会？”黑姐说道。 楚明无声点头。 “我不反对，但须知我们并不知道，到底什么东西吸引姬、风两家派核心子弟下场竞婚。” 林大宝眯起眼道：“我意思是，双方的竞斗物件极可能非常高阶，光靠怒拳风险有点大，一旦输掉的话，黄豆豆可就没机会摆脱工具人角色了。” “怒拳是明堂释放的，那是否意味着知道姬、 风乃至皇浦家的底？”金颂接下话茬。 大家认真思考。 林大宝摇头道：“他刚才没有透露任何一丝，所以咱们不能拿黄豆豆自由赌。” “我觉得没那么夸张。”黄豆豆本人开口，意思是相信明堂。 事关团员自由，大家并不敢那么自信，纷纷将目光转向楚明。 楚明正在洗牛奶，见状臭骂：“都不想负责甩给我个未成年，你们要不要脸啊？” “不要。” “你是团长。” “楚师傅敢在阳老面前敲明堂的竹杠，所以肯定不简单。” “……” 大家你一句我一言。 楚明直翻白眼，把吸空的牛奶瓶扔一边，眯眼问道：“我话里其实埋了个前提，你们都没注意到吗？” 大家齐摇头。 “我说是抢婚不是竞价决斗。”楚明提醒。 现场最了解楚明的黑子当即发出惊呼：“只要怒拳引起足够注意力，黄豆豆就借此成为实权长老。实权长老虽比不上中原世家，但决定自身婚姻大事的资格还是有的，如此一来危机就解除，至于其他两选手，就是斗到吐血，与我们没关系。” 啪啪~ 楚明鼓掌兴奋道：“诸位，麻烦为肯主动动脑子的木碳哥鼓掌。” 第609章 错误的决定 现场除了明尘听楚明建议为黑子鼓掌，连萧萧都没动作，更别提其他人了。 楚明也不觉尴尬，抢过明尘手里巧克力，狠狠咬了一口。 “地上那么多，干么要抢我的。”明尘抢回去。 “别吃太多了，等下可可豆不耐受，就不好了。”楚明提醒。 “那叫过敏，你个文盲。” 金颂吐槽一句楚明，随后跟大家说道：“我认为咱们发癫团长的说法是靠谱的，所以世家子弟竞斗和送怒拳的两个任务算是完全绑定，那么谁跟着执行？” “黄豆豆和仙儿潜伏进协会，他们两个肯定得去。鉴于仙儿的实力，只要再安排个人就好了。”林大宝发表意见。 “我去。”明尘举手。 楚明一巴掌削在小光头，随后道：“黑姐你去。” “蛤？我。”黑姐有点错愕。 楚明道：“怎么着，舍不得老鹤组织长老职位，连古董协会实权不轮替的长老都不想当啊？”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 黑姐皱眉道：“不是豆豆姑娘当长老？”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黄豆豆当长老？”楚明反问。 “该不会你是因黄豆豆觉得你不是好人而报复吧？”金颂提出质问。 大家默契地点头。 没办 法，都知道楚明小心眼，报仇能不隔夜当场就报。 楚明翻白眼解释：“黄豆豆是咱们内部称呼，外界管她叫皇浦豆豆，让她直接当实权长老后果会是什么，你们一群行业精英难道还不懂吗？” 大家瞬间愣住，光想着帮黄豆豆解开枷锁而忽略了一个问题。 古董协会不止在全国，在全世界都强大行业影响力，长老们背后站着各大势力，为利益明争暗斗，黄豆豆挂着皇浦氏名头，能让她顺利成为实权长老，那就是失职。 “看来选你当团长，是正确选择。”金颂感叹，关键时刻楚明脑袋还是很冷静的。 林大宝点头，而后提出疑问：“如果让潘悦悦当长老，那黄豆豆怎么才能解绑被当工具人的命运？” “黑姐、黄豆豆和仙儿组队，去参与下午三点的抢婚竞斗，黄豆豆以鉴定大师名义展现怒拳，吸引到足够关注，而后让皇浦家在暗地里，选择让黄豆豆继续其他两家配婚，还是跟新进的实权长老合作。”楚明解释。 “高啊。”林大宝最先反应过来竖起拇指头。 其他人纷纷赞扬。 楚明很是满意，望着黄豆豆道：“我是好人吧。” 黄豆豆眼神闪躲不出声。 哈哈 哈~ 一群刚还赞不绝口的家伙们，当即转为嘲笑，把楚明气得面色发青，差点提出**。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接下来是找金的事。”楚明冷哼道。 大家纷纷止笑。 找金是他们进流动黑市最重要因素。 关系到金颂全家安危，楚明包括好几人报仇大计。 不过有个很关键问题。 当前，对于金的线索基本没有，所以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楚明打破沉默：“我怀疑挖坟林和仙儿遇到的独眼秃头，就是金。” “证据呢？”金颂问道。 “直觉。”楚明回道。 “干！”金颂黑脸直骂。 林大宝斜眼啐了一口楚明，转头朝外面萧萧招手：“大妹子，帮仙儿换张脸，他现在带的猪肉范，是老鹤组织前白长老，跟着新任黑长老一起出现，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好的。”萧萧起身进屋。 伍宗明走出去代替监视周遭位置。 楚明跟金颂说道：“我直觉一向蛮准的，信一次？” “你还不如说独眼秃头是阳老假扮，我还更相信点。” “也不是不可以，当然基本没可能，抢自己徒孙也太缺德，也就挖坟林这种无耻家伙才干得出来。”楚明报复林大宝 刚往自己脸上吐唾沫。 林大宝懒得跟他计较：“我继续扮演仙儿潜伏到风仙周围，看看能否挖出来点什么信息，帮助三人小组。” “顺带的，找找跟金有关的信息。”金颂说道。 林大宝点点头起身离开。 金颂随即也起身，楚明直觉不靠谱，她打算拉网式慢慢找。 “让小秃头跟着你吧。”楚明说道。 金颂转头皱眉道：“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他跟着你，既可以以少堂主身份，让你减少不必要麻烦，还能吸引明堂叛徒手下们注意，只要发现你就让躲在暗处小晨跟踪，咱们就找机会抓住来审问。”楚明分析道。 金颂反问：“你怎么敢假定明戒有手下的？” “没手下就意味着没什么势力，疯了才去惹地位特殊的明堂。”楚明说道。 金颂被说服了。 楚明看向外面伍宗明，道：“身体怎么样？” “保护大掌柜绝没问题。”伍宗明起身道。 “那去吧。”楚明挥挥手。 随后金颂牵着明尘，带上伍宗明离开。 没多久，萧萧给仙儿换上假脸。 楚明一扫后惊呼：“又是柳奶奶手笔？” 嗯。 萧萧点点头。 “咋感觉又跟我有点相似呢？”黑子凑到 门口伸长脖子扫视。 仙儿的脸帅到没边，跟称呼几乎完美贴切，有几分黑子被晒黑故意饿瘦的影子。 仙儿听到二人反应，拿过黑姐给的镜子看了眼，瞪大眼道：“好娘。” “喂喂~不要胡说八道，不然黑爷生气了。”黑子已察觉假脸的底是依他本人五官制作的。 仙儿尴尬。 黑姐在一旁流口水，道：“帅哥，交往不？” 啪~ 楚明拍额头，自己千算万算，忽略一个严重问题，黑姐见到帅哥就走不动，如果当上长老被人针对性利用，轻易就会暴露‘秃头发财团’的底细。 团队被爆倒也还好，大不了大方承认，反正跟书艺迟早一战，就在协会总部斗斗嘴炮权当磨砺，问题是他们刚跟明堂签署合同。 要知道明堂不介入古董圈是铁规则，到时候可要惹大.麻烦，最次会被同行们排挤。 “萧萧把脸该普通点？”萧萧察觉楚明情绪变化主动提议。 楚明摸着下巴思考。 “改也没用，她见一个爱一个。”黑子已知道楚明在顾虑什么。 “我可以帮忙约束。” 黄豆豆插嘴，她觉得黑姐担当长老一职，是非常不错的决定，自己来吸引外界火力，黑姐安心帮团队争取资源。 第610章 当然是睡觉 “萧萧，你再次化身楚广曜跟着黑姐，知道确定明堂派到黑姐身边的人实力为止。” 楚明决定让黑姐冒险潜伏进协会，就是因用阳明的安全保证，现在他打算跟对方多提个要求，派个能抑制洗脑的人。 儒释道对精神探索本来就强，加上明堂聚集稀奇古怪人才，他相信绝对有能帮黑姐免疫帅哥诱惑的人，只是提条件需要筹码，要找到机会。 因此让黑姐的真爱‘楚广曜’暂时跟着，是最佳策略。 萧萧没有任何质疑领命。 又萧萧的加入，仙儿可以不要改帅脸。 其实这何尝不是一件幸事，毕竟仙儿那张脸基本算是毁容，有个帅假脸，等于是心理补偿。 随后，一行四人扛着装有肉灵芝、怒拳的箱子走人。 转眼间小房间就剩下楚明、黑子二人。 “明戒法师见过了，下午竞价局也有人负责，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去捡漏凑团队发展资金？”黑子问道。 “我可不是你们习武之人，三天不睡觉房顶也轻松跳上去，的睡觉补充能量。” 楚明打着哈欠往地上躺，想起之前几次被吵醒立即翻身站起来。 黑子狐疑问道：“不是要睡觉？” 楚明走到门外摸着弥勒佛后背，道 ：“咱们进里面休息，免得又来几个疯子吵闹。” 黑子觉得主意不错，毕竟睡眠不足的楚明，比饿肚子的老虎还暴躁。 之前明尘出来关机关的时候，楚明看得很清楚轻松找到机关，后背打开后，和黑子先后钻进去。 弥勒佛光身子加上底座三米半高，由于大肚子特有形象，里面面积竟不比小房间少多少，一点都不压抑。 黑子拿着手电筒扫。 楚明把背包扔地上当枕头，躺下后闭上眼边吐槽：“你还想捡漏不成。” 说完，楚明瞬间大气呼噜。 黑子习以为常，手持手电筒尽量不出声观察。 弥勒佛是红铜料铸造，墙壁是金接近红褐色，上面有灰蓝色线条。 黑子转着查看，没多久感觉一阵头昏目眩，瘫倒躺楚明身边睡着。 没多久。 楚明说梦话：“李晓你个浑蛋，不要摇晃啊。” “好的。”黑子迷糊回答着。 “蛮舒服的，晃大点。” “到底晃不晃。” “晃，要晃。” “……” 兄弟俩睡得很死，还能对答如流，神奇。 同时间。 明尘肚子又疼了。 金颂、伍宗明陪着到外面上厕所。 伍宗明看着厕所墙壁上的通风口好奇道：“窗框呢？” 金颂闻言 抬头，无语道：“都没发现小光头又临近二号间了。” “这就是少堂主上次被绑架的那间？”伍宗明惊呼。 金颂被提醒，赶紧呼叫明尘。 “我在……哥真的是乌鸭嘴，我有可可豆不耐受……啊啊……”厕所里明尘惨叫着。 金颂后退提醒道：“那叫过敏。” 伍宗明默默走进厕所。 “大胆……”刚进去，伍宗明就发出呵斥，而后传出打斗声。 金颂非常担心急忙跑进去。 厕所并不大，挤不进去那么多人，金颂进不去，只见小光头明尘被挤在角落。 明尘刚才惨叫不纯粹是拉稀的痛哭声，也有突然被袭击惨叫。 砰砰砰~ 来人穿着黑色衣服，还带着头套，实力比伍宗明弱，若非伍宗明伤势没完全恢复，早就失败，此间以袭击明尘转移伍宗明视线，而后撞开门口的金颂飞速离开。 金颂转身去追，没几步就看不到人影折返。 明尘肚子还没清空，伍宗明就让其蹲坑继续，自己守在门口。 “掌柜的，那人感觉手法有些熟悉。” “是早上在对面小树林袭击你和潘悦悦的那几人吗？” “是的。” “说起这事我都忘记，咱们那不负责团长，竟然忘记还有找霸王印 任务。” 金颂感叹着拿出手机给楚明打电话，没打通就给黑子打，结果也一样，气得想摔手机。 “问萧妹子，她不也跟着楚师父。”伍宗明提醒。 金颂这才忍住发脾气。 萧萧电话一下就接通，随后告知自己的任务。 金颂更来气，毕竟她返回男儿身跟萧萧结婚，挂掉电话后催促明尘早点拉完。 十几分钟后，明尘终于解决。 “安全着想，以后牛奶、巧克力你都别碰了。” 明尘安危事关秃头发财团能否拿到前往明堂门票，所以金颂很严肃提醒。 明尘不以为然道：“你们想去明堂，其实我可以带你们从进去的，毕竟你是我哥的朋友，明堂的人应该不会挡住你们。” “小笨蛋，你哥要进的是明堂藏经阁。”金颂纠正。 明堂藏经阁等同协会总部秘密展厅，各大家族势力的藏宝阁，拿到门票就是有资格进去自由挑选一件带出来。 要知道明堂是超过中原世家，在古董圈拥有超然地位，其藏经阁有多少绝世孤品，谁也不敢说知道，但谁都敢确定有。 明尘恍然道：“难怪我哥肯把怒拳白送给协会。” “嗯，所以为你哥能发财无忧，你有时间回去明堂一堂先探探路 。” 据说藏经阁分等级，金颂借楚明名义哄明尘提供资料，好将来进去捞一把大的。 明尘十五岁不到，还被明堂和尚们也养得很纯粹，根本不知道金颂打歪主意，只是想到能帮楚明忙，就高兴点头道：“等这次结束后我回山，把藏经阁画下给我哥。” “你哥肯定高兴，到时候肯定走哪里都带着你，所以为给他个惊喜，这事就先别说，就咱们知道。”金颂顺势引导明尘保密。 明尘想到能跟楚明寸步不离，兴奋伸出小拇指，道：“姐姐跟我拉钩，因为你跟哥关系不错也可能说漏嘴。” “好。”金颂狂喜伸出手指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不许变，谁变谁小狗。” 二人高兴拉钩发誓。 金颂松开手后才想起来，身边伍宗明恨不得以命报答楚明恩情，也逼着下场拉钩。 随后三人返回一号厂房。 金颂要去命令楚明改变主意，不许萧萧潜伏进协会，带人直奔回‘老巢’。 “佛呢？那么大个佛咋跑不见了？” 来到小房间附近，那么大一尊弥勒佛消失无踪，可把金颂狠狠惊讶道。 “李晓兄弟怎么没守在外面？”伍宗明更关注的是楚明，发现黑子都不在门外眉头直皱。 第611章 佛跑了 金颂拉着明尘手，在伍宗明后面赶到小房间门口。 三人齐齐往里探脖子。 小房间除一地巧克力条和空牛奶盒，一个人影也没有。 金颂狐疑转头望着最左边位置的伍宗明，道：“电话打不通，弥勒佛跑不见了，莫非……” “我哥躲进弥勒佛睡觉？”明尘惊呼。 金颂低头提醒：“千万别学你那疯癫哥哥，毫无根据就根据想法要不得。” “可是……” “嗯，楚师傅不会跑进弥勒佛里睡觉，应该是发现有人移动弥勒佛跟着过去了。”伍宗明同意金颂的想法，开口扰乱了明尘要说的话。 随后金颂拿出手机编辑短信群发。 “弥勒佛跑了，咱们的癫团长也不见了，各位多留意。” “你们三人组先别管其他任务，去找团长。”林大宝是楚明姑父的哥哥，关键时刻更关心楚明安危。 萧萧的信息在同一时间过来，其他人也先后发短信，意思都一样，确定楚明安全先。 “你们按计划执行任务，癫货我来负责。” 金颂回复短信，扫视一圈周围支持编辑短信，发给小晨等人，放下手头所有任务，优先搜寻弥勒佛影子。 “今日三大厂房几百 个单位，佛像蛮多的，掌柜还是把细节列出来通知给他们吧。”伍宗明冷静建议。 金颂觉得想法很好，立即快速编辑短信。 伍宗明低头询问明尘：“之前你躲在里面是阳老送你进去的吗？” “我在上厕所醒来后就听到哥哥声音，到处摸就打开了。”明尘回道。 “也就是说，你并不知弥勒佛所属？” “明堂有弥勒佛殿，大.大小小几十尊，一样是金光闪闪，我觉得之前那一尊就是明堂的。” 明尘终于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出来，换来是金颂提醒，别跟楚明学，没有根据事靠直觉。 “我哥很厉害，说我吃巧克力就会拉肚子，我真就肚子疼了。”明尘一脸骄傲道。 金颂收起手机嫌弃脸道：“楚明那是乌鸦嘴，跟厉害没关系。” 明尘闻言一脸不高兴，生气哥哥被嫌弃，不让金颂拉手。 “走走，找楚师傅要紧。” 伍宗明出面替换金颂拉明尘，免得楚明还没找到，又丢了个小和尚。 随后三人顺着人流缓慢移动。 伍宗明还真有先见之明，走没几米就碰不到个卖佛像摊位。 佛像有大有小，材质不一，有金光闪闪也有氧化反应，更 有红白黑等等。 三人停下脚扫视。 摊位有三尊弥勒佛，好死不死全是金光闪闪，高度也和之前蹲在老巢外的一模一样，立于小平台拱手，面带招牌式微笑。 金颂凑近伸手触摸，瞬间很无语，三尊都是铜料。 “施主好眼光，三尊弥勒佛乃是中原大云寺供奉，后因战火迁移至渝州，因为信仰发生变化，庙里拆迁，贫道正巧敢上趟，花了大价钱收来。”摊贩双手比划着解释。 金颂斜眼道：“你真敢讲，你咋不说少林寺不是更出名。” “少林寺不主供弥勒佛，再说现在那么商业化不纯粹，拍拍电影哄哄小孩就算，想在古董圈挂招牌附加值，怕是有点难度。”摊贩撇嘴道。 金颂心里可嫌弃，表面硬憋着，指着三尊弥勒佛道：“什么时候搬来的？” “就在刚才。”摊贩回道。 金颂闻言眼睛一亮，打朝伍宗明打眼神暗示。 伍宗明只是实诚不是傻，立即拉上明尘绕到弥勒佛后背，道：“少堂主仔细看看，那一尊是咱们临时总部外那一尊。” “你们不是不信我哥在里面睡觉吗？”明尘嘟着嘴道。 “是不信，但如果找到那尊弥勒佛，就 能找到楚师傅了。” 此刻换个人来，一定会顺着明尘心意哄开心，偏偏是伍宗明，心里想什么就直接说出来。 明尘闻言不满把光头扭到一边。 伍宗明拿楚明安危劝解，明尘也不配合。 另外一面。 金颂迟迟等不到二人回来，摆脱摊贩过来一看明尘脖子要扭断姿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顾不得数落伍宗明不懂变通，走到明尘面前蹲下，假笑道：“我百分之一万相信少堂主的话，发癫明就躲在弥勒佛肚子里睡觉。” “真的吗？”明尘保持扭头姿势冷声问道。 “我以弥勒佛名义发誓。”金颂举手严肃道。 明尘立马从伍宗明手里脱离，拉金颂手。 单纯的小光头，不知世界险恶。 金颂可是个商人，信仰的是金钱，连祖宗发誓都不能信，何况是神佛。 不管怎么样，明尘高兴了，认真辨认弥勒佛。 “都不是。”明尘摇头道。 “可看清楚了？”金颂不放心。 明尘回道：“咱们门口那一尊刷的是金漆，跟明堂里一样质感，这三尊马马虎虎。” “小师父，您这话可不对了。” 摊贩是跟着金颂过来，听到明尘评价忍不住插嘴：“渝州 弥勒佛庙出土，那边风水较为特别，看着才会比较普通，事实上当年是融入真金混合金漆，质感不说天下第一，也是极为罕见。” “我们门口那一尊的金漆，真金比例最少三成，你这又有多少？”明尘不动鉴定，但佛像摸得可多了，在这方面也是专业级的。 摊贩被难倒。 “不管几成，既然不是那一尊，走吧。”金颂拉住明尘转身。 摊贩好不容易遇到个停下脚看货的人，不想就这么错过，于是喊道：“你们说的是机房那一尊？” 楚明他们呆过的房间，以前就是机房。 金颂立即停下脚步道：“想要什么？” 此间可是流动黑市，纯粹交易场。 作为一个正经古董玉石商人，金颂知道摊贩心思。 “购一尊，我提供所知。”摊贩说道。 金颂眯起眼道：“机房外那尊弥勒佛并隐蔽，看到得的人铁定不少，你怎么确定自己提供对我有用？” “一个小时前看到，够不够？”摊贩冷静反问。 金颂心里计算，距离自己带明尘去如厕差不多四十五分钟前，吻合机房外那尊弥勒佛跑掉的时间。 “给个合适价格吧。”金颂回身指着中间弥勒佛道。 第612章 楚明去哪儿了 “一百二十万。”摊贩回道。 金颂当即脸色阴沉道：“你还不如直接抢劫。” “需求创造价值，越急求价格越高，这就是交易艺术的美感。”摊贩淡定回道。 “那我不需要了。” “瞎子都能看出来，客官的急迫感都快溢出来了。” “真不需要了。” “……” 金颂和摊贩交流，言词中没有跟钱有关，却字字相关，十几分钟价格来到二十万。 摊贩摆冷脸道：“这是我底线了。” “三千。”金颂也喊出底线。 “你做梦去。”摊贩拍着佛背道，“光是成本价都不止这数。” “问题它是破铜烂铁。”金颂反击。 “买佛像赠信息，麻烦客官清醒点！”摊贩冷声提醒，金颂别砍价把自己砍晕了。 金颂没晕，给出十万三千最终价。 摊贩追加七千。 别看铜佛蛮高的，其实皮薄，就算全铜制作，价格绝不超过三万，多出来全是溢价，但正如摊贩所言，买铜佛是顺便的，信息才是根本。 金颂只能接受给出行业质单。 “一个小时前有一批穿着白色劲装的汉子，托着板车载着那尊铜佛从三号门口出去。”摊贩收到质单后，手指着左后侧道。 金颂给小晨发信息，安排人过来运走铜佛，带着伍宗明、明尘离开。 来到三号门外。 金颂一脸迷茫。 他们所在的一号厂房有六个门口，三号门在北侧第二个，通往的地方可以是二三号厂房，也可以是其他地方。 “少堂主佛缘深厚，是否有别的想法？”伍宗明低头问被金颂牵着的明尘。 金颂觉着毫无头绪，交给玄学也不错，于是跟着低头道：“小光头，看你和你哥缘分有多深了。” “我觉着是那儿。”明尘手指向前方。 百多米外，有一栋九层楼占地十二亩的大房子，为原厂子行政办公楼，被本次流动黑市用来做临时管理中心和酒店。 金颂瞟了眼无语道：“那地方是蹲着姬、风和疑似流动黑市幕后掌控皇浦氏，以及协会代表们，就你哥那鸡贼样，怎么可能跑去送死？” 金颂脑子里，楚明疯归疯但都是有前提的，面对十死无生的地方，能避开绝不靠近半步。 吐槽过后，转头看向三号厂房道：“三号厂房我还没去过，我觉着就是那儿了，老伍你怎么看？” “嗯~直觉上来说……” “不许提直觉。”听到直觉，金颂条件反射想到楚明粗 暴打断。 伍宗明改口：“我认真思考了下，掌柜的决定是对的。” 随后，三人前往三号厂房。 对面大楼五层临时酒店某房间窗户前。 渝州太子，即是渝州太古庄少掌柜王氓望着金颂，目光闪烁精光道：“不男不女的家伙……” “说谁你呢？”背后又跟女人抱住王氓。 女人是楚明等人老熟人年过半百，风韵犹存的红姐，可以说衣服没穿。 当然王氓也没好多少。 红姐手不老实在王氓身上探索，撇头看向窗外看到楼下走向三号厂房金颂等人，道：“妖人牵着的小光头有点眼熟呢。” “大金寺明堂少堂主。”王氓回道。 红姐双目爆闪金光，伸手把王氓推开，目光死盯着明尘。 王氓跌坐地上，但也没说一声疼，从地上站起来拿过浴袍给红姐披上，免得被外人看到，毕竟所在楼宇是L型，他们位置在边缘，斜对面还是个会议室，此刻正有不少人在开会。 王氓从后面环抱，声音轻柔道：“金家不过是暴发户，没什么好担心的，姐姐若是不满意，弟弟打个电话就让他们明天见不到太阳。” “你懂什么！” 红姐冷斥，目光幽深盯着明尘道： “这帮秃驴，佛经不好好念，来尘世乱窜什么？！” 王氓面色发白后退，小声道：“我听说那金颂进来后就跟榕城过来的草包楚混在一起，以登记‘秃头发财团’进来的。” “为什么不早说！”红接转头喝道。 王氓吓得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渝州古董圈明面上的第一大铺子，太古庄的少掌柜，人称‘太子爷’，竟被松散的老鹤组织长老之一给吓瘫，说出去谁信，但事实正就摆在眼前。 “那个，那个叫楚明的小子，不过是某人提线木偶，没什么好值得注，注意的吧。”王氓结结巴巴道。 “白痴！楚明跟金颂结盟，那个小光头出现就不是巧合了。”红姐面色也阴沉道。 王氓一下明白过来，楚明背后的人是明堂，瞬间胆战心惊。 明堂虽有在几个大城市有店铺，但也只是买卖古玩，从不介入古董圈事物，现在却让少堂主堂而皇之跟着隔壁蓉城风头正劲走一起，事肯定不简单。 作为渝州地界同行龙头的太古庄，要受到很大的影响。 回过神来，王氓拿出手机通知家里此间的情况。 红姐也在给属下下令调查情况。 与此同时。 楚明不知道 自己丢了，熟睡中做着美梦。 身边黑子因铜壁线条晕过去，睡得比他还香。 “感觉有呼噜声呢。” “别想偷懒，掌柜知道，咱们吃不了兜走着。” “……” 外面传进来交流声，没能把楚明二人弄醒来。 这头。 金颂牵着小光头明尘，带着伍宗明，从三号厂房二号门进入。 三号厂房面积比一号大一整圈，是主办方重点打造地方，每个摊位前后左右间距都是规划好的，故而即便人流量更大，但从视觉上来说反而很流畅。 金颂扫视了一圈，没能发现楚明的脑袋，于是随便找个方向移动。 和之前一样，也盯着佛像找。 也许是华夏佛教太过盛行，带着个和尚的缘由，才走过几个摊位，他们就遇到有佛像摊位。 佛像也是一尊弥勒佛，一样站立平台，双手抓着挂胸前的佛珠，带着招牌微笑。 更巧合的是，高度和他们老巢前那尊一样，金光闪闪的，是周遭最显眼的存在。 佛像前盘坐着个和尚。 “三秃驴……三师兄，你怎么也在这。”明尘看清楚和尚差点把心里话给说出来，还好修得是闭口禅，紧急拉住刹车。 听到明尘招呼，和尚张开眼。 第613章 到处是弥勒佛 “明尘，你又偷溜下山！”和尚一见明尘化为怒目金刚。 明尘‘咻’地躲到金颂后面，露出半个小光头小声道：“我遇见师父了。” 明尘是没有标准师承，但明尘嘴里师傅只有阳明一个。 和尚是知道的，所以面色稍微缓和质问哪里遇见。 明尘就简短说明，包括被师父丢进弥勒佛肚子关起来的事。 和尚半信半疑，拿出手机给阳明发短信。 短信刚发出去不到三秒，阳明就恢复，只有个字。 了。 和尚面色彻底平复，双手合十朝金颂二人道歉，自己太没礼貌。 他刚才把金颂二人当人贩子了。 金颂不介意，指着弥勒佛询问是否是一号厂房搬来的。 “是的。”和尚回道。 “可见有见过……” 金颂可不信楚明跑进弥勒佛里睡觉，所以形容词楚明二人心想，着重强调皮肤身高醒目的黑子。 和尚摇头道：“未来佛是一号厂房，一个多小时前运来没错，但不是从三号而是五号门。” 金颂一下愣住。 和尚显然没必要说谎，那么收自己十一万的摊贩说谎了吗？ “师傅，您的未来佛一开始摆在一个小房间前吗？”伍宗明追问。 和尚再次摇 头：“我从一个道士手里赌赢收来的，据说是是中原大云寺供奉过，后来因战火迁移到渝州。” 此言一出，金颂二人知道两尊并不是同一尊，表情颇为失落的。 “三秃……三师兄，那你有看过另外一尊吗？”明尘问道。 和尚回道：“看过。” “在哪儿？”金颂二人异口同声。 “一号门附近。”和尚指着前方。 金颂二人匆忙告别。 别看他们进来的是二号门，距离一号门远着，一头在南一头在北。 十几分钟。 金颂三人赶过来。 “见鬼了。”老远看到一号门边的摊位，金颂不由得惊呼。 摊位上一样是一尊弥勒佛，佛前盘坐着个和尚，和他们刚才遇到的明尘三师兄长得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 “老伍，我没，我是看错了，还是走错绕回远点？”一向自信的金颂，怀疑被楚明二人的疯癫和迷路病给同时污染了。 伍宗明也是一脸错愕道：“没错，这里是北向，咱们进来的南边。” “那这是怎么回事。”金颂放慢脚步。 “四秃驴。”明尘从金颂身后探出小光头小声惊呼。 “小光头，咋回事？”金颂问道。 明尘回道：“三秃驴的同 胞弟弟，法号明小。” “是明大！”那头和尚闭着眼喝道。 明尘吓得又躲进金颂后背，小声提醒道：“刚才咱们见到的明大师兄擅长视觉，眼前的明小师兄擅长听觉，因为爱吵架所以修精心，十年内不许回山。” “说了，贫僧是明大。”和尚张开眼冷哼。 金颂牵着明尘过去。 一样的，明尘又解释自己为什么下山。 “你竟敢不从一号门进来，先去找明小！”和尚愤怒道。 明尘小声嘀咕：“我哪里知道你们也来，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来……” “说什么呢？” “师兄听错了，我是说最近眼睛有点犯困，在外面跟金施主、伍施主分开，我从三号门进来的，在半路上有幸运和两位施主重逢……” 为免于挨打，明尘极力扯谎。 和尚当然看得出来，但只要能压过自己同胞哥哥一头，才不管其他的。 金颂、伍宗明随后询问是否见过楚明。 和尚摇头表示没有，紧接着道：“不过我也从一号厂房那边过来不久，有听到人谈论过那尊未来佛。” “什么人？”金颂二人急迫问道。 “管理方。” “管理方吗？”金颂皱眉头。 那尊弥勒佛明 显是阳明安排扔在那小房间门口，阳明不可能跟管理方有合作，那么佛像怎么会从管理方嘴里说出来。 “施主买下这尊未来佛，我便与施主同行，依靠听力优势帮忙找寻。”和尚说道。 “姐姐……”明尘躲在金颂后面用手指戳着小声哀求。 金颂就没考虑过，不说买佛像没用处，身边就有个听力很厉害的伍宗明。 “让这位师傅跟着吧。”伍宗明意见不同。 金颂转头道：“为什么呢？” “师傅听力比我高几个层次。”伍宗明解释。 要人都擅长的，他强化听力是用来鉴定，不擅长于听别谈话，明显眼前和尚擅长。 金颂点点头，不顾明尘哀求，问道：“多少钱？” “不要钱。”和尚开口出乎意料。 金颂并不为此感到开心，在她观念里，任何物件都是有价钱，免费反而最贵，于是小心翼翼问道：“您需要什么？” “走二号门，在那秃驴面前称呼贫僧为明大法师。”和尚说道。 金颂一想这事不难，于是就同意了。 “姐姐，你要惨了。”明尘颤抖道。 “你夸张了。” 金颂满不在乎，明大、明小怎么争夺称呼也是内部事，关她个外人 有什么关系。 随后她又给小晨发短信，让派人过来收货，于是带着和尚折返，来到二号门附近和尚摊位前，特意停下脚步，指着弥勒佛道：“明大法师，这尊佛与您那尊相差无几呢。” 弥勒佛前，和尚睁开眼，目光爆发精光：“谁是明大法师！” “贫僧便是。”和尚从金颂背后走出，面上挂满胜利者的微笑。 胆敢！ 佛前和尚暴怒出手，自称‘明大’的和尚抬手反击。 随后二人缠斗，招招致命。 “大师级六阶高段。”伍宗明眯眼道。 金颂紧张道：“再下去非得打出人命，老伍你赶紧出面帮忙劝劝。” “我进场必被卷进去，到时候死的就是三个人。” 伍宗明是个实诚的人，说完就动身，金颂想喊都来不及急得直跺脚。 “我说过要出事了，姐姐还不信。”明尘逛着小光头啧嘴道。 金颂无语：“二人都是你师兄，都打死了，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 “山里师兄没有一千也有个几百，死伤一两个问题不大。”明尘淡定道。 “塞恁母，你个血和尚。”金颂被明尘不负责任的言论，给惊出楚明骂粗话的口吻。 一模一样，就像是楚明上身。 第614章 地震了 伍宗明的加入，使得战斗更加狂暴。 周围人纷纷躲避。 “住手！” 就在金颂快要惭愧自杀时，管理方人管过来。 流动黑市是最自由的市场，打死人也无所谓，但不能耽误别人做生意。 管理方派来的人实力比较强大，介入战斗轻松按住，随后一干人全部被带走。 明尘三师兄售卖的弥勒佛，也被收缴一起带走。 最终，几人还是来到临时管理中心，一座之前钢铁煤炭公司建起来，给员工当体育锻炼室的大房间。 房间现在是关押破坏规则的人。 此间偌大房间，就放着一尊弥勒佛，加上明尘三师兄被收缴的，现在就有两尊了。 “掌柜没有吩咐前，你们五人还有一佛，就在这里老实呆着，若是不听话，胆敢偷跑出去，将永久被流动黑市拉进黑名单。” 管理方的人警告后带着人离开。 啪啪~ 大门一关，两个和尚再次大打出手。 “别管他们了，爱死不死。”金颂彻底被楚明上身，拉住要上去劝架的伍宗明。 实诚的伍宗明认为自己没有完成任务，还是想上去。 “你才当受伤，要不是楚明有经验，用你祖传玉髓精混合特制救心丸你早死了，现在好 不容易保住命，就别逞能了。” 金颂分析情况多危险，觉得还不够，就搬出楚明：“你要是不听话，我让你大恩人过来训示你。” 伍宗明不想让楚明担心，最终听话。 同时间。 明尘跑到两尊并排的弥勒佛转悠。 三师兄所属的，小光头看几眼就无视，手摸着另一尊的后背。 咔嚓~ 轻微声响传出。 “小光头有危险！”明尘四师兄听力超绝，听到声音直奔弥勒佛所在位置。 三师兄认为四师兄找借口，飞速上去往后背就是一脚。 四师兄只关心明尘安危，根本没有躲避，结实地挨中一脚口吐鲜血，整个人也撞在弥勒佛身上。 铛~ 铜钟一般的响声如波纹一样迅速荡开。 “啊……”后背明尘惨叫跌坐地上。 “小光头！”三师兄大惊失色，人如炮弹在地面狂奔。 砸落地上的四师兄，也飞速爬起来绕过弥勒佛。 金颂、伍宗明捂着耳朵抵挡不断震荡的铜声，迅速赶过去。 几人前后脚来到弥勒佛后背。 明尘没什么大碍。 此刻弥勒佛后背已打开口子，里面黑乎乎的。 “地震，黑子地震了……”佛肚子里传出楚明惊呼声。 金颂等人石化。 紧 接着。 楚明拖着黑子从口子出来，因不适应强光，加上以为是地震心里着急，面发现面前五个人，抓着黑子脚踝乱冲。 “哥……” “癫货明。” “楚师傅。” “楚掌柜！” 明尘、金颂等人称呼不同，声音同时响起。 楚明听到了，但又习惯性跑了几步才停下来。 还好没继续跑，不然就算黑子脑袋再铁，跟水泥一直磨着保准得废了。 楚明转头扫一圈，道：“这么那么多秃头……诶，这里是哪儿，咋就只剩下几个人，其他捡漏的人呢……哇唔，竟然有相同的两尊金秃头……” 楚明被眼前景象震惊到胡言乱语。 “你清醒点，为找到你个癫货，我们废多少力气……”金颂一阵臭骂。 楚明一个也没听进去，把手里抓着的黑子脚踝一扔，走向弥勒佛绕着伸手抚摸，嘀咕道：“咋个情况，工艺似乎大差不差，但仔细看的差别很多，有一尊粗制滥造，除了花花钱融掉没点毛用。” 金颂见楚明无视自己，走到楚明身边抓起愤怒吼道：“你还心情关心破铜烂铁！” 楚明感觉耳朵不属于自己，嗡嗡作响。 明尘跑来跳上楚明后背，在另一边贴着耳朵哭嚎： “哥，你可担心死我了……呜呜……你果然躲在弥勒佛肚子里睡觉，金姐姐和伍叔叔不信我……” “打住，可怜可怜下我的耳朵，要聋了啊。”楚明痛苦道。 金颂闻言松开楚明讹夺，伍宗明上前把明尘抱走。 其他两个和尚拉开距离在边上默默站着。 楚明揉耳朵穴位，半晌后终于把听觉追回来，回头跟金颂询问，到底当前什么情况。 金颂把分开后的事，一五一十转述。 伍宗明偶尔补充。 “你卖了两尊弥勒佛？”楚明听完后惊呼。 “你有病，重点是佛跑了你失踪！”金颂翻白眼纠正。 楚明恍然把自己情况解释了。 他等大家走后，就跑进弥勒佛肚子里睡觉，被地震给吵醒，所以很快就讲完了。 “你有病，有房间不睡觉，躲在佛肚子里，憋不死你。” 金颂想到自己花那么多钱，还差点害死两和尚和自己手下，最终沦落到被关在这里，都是因为楚明，就来气。 楚明深知生气的女人多凶，后退拉开距离讪笑道：“佛完全是中空的，加上半米高的基台，里面并不比那机房讶异，还有天然空调……” “还有脸说！” “不说了。”楚明赶紧打住后 转移话题，“那块木炭呢？哪去了！” “脑袋都快被你拖开瓢了。”金颂怒斥。 “在哪儿……奇怪，李晓是练武的，按道理被铜声惊醒的时间应该比楚师傅还早，怎么一直躺着不醒来？” 伍宗明拉着明尘手指远处躺着的黑子，猛然地惊醒情况不合逻辑。 “被疯子拖死了呗。”金颂怒火难平。 “不应该的。” 没有谁比楚明知道，黑子练习金身童子功后，肌肉有多坚硬，就自己那天力量怎么拖也不可能出事。 想到这，他忧心忡忡快步跑到黑子面前蹲下试探鼻息。 “情况如何？”伍宗明牵着明尘过来询问。 楚明眉头紧皱：“呼吸有也很均匀，还有贱贱的笑脸，怎么看都是做跟美女睡觉的好梦，但是刚才那么折腾，不该醒不来啊。” “会不会是对美女太满意，所以不愿意醒来。”明尘插嘴道。 “花和尚，别胡说八道。”楚明警告，毕竟跟阳明签合同不能带坏明尘。 伍宗明放开明尘的手也试探脉搏：“脉搏很正常呢。” “会不会是弥勒佛有毒？”金颂冷静不少走上前便猜测。 “有毒的话，我和这小秃头也应该出事。”楚明指着自己和明尘说道。 第615章 日月同辉 “不一定没事。” 金颂指着蹲在冒出身边，摸黑子鼻子的明尘道：“小光头后面不是又拉肚子了。” “他可可豆不耐受，跟佛没关系。”楚明不同意。 “那叫过敏。” 金颂以惯例纠正楚明错误说法，而后在伍宗明右侧蹲下，扒拉黑子的眼睛。 黑子瞳孔没什么问题。 “楚掌柜为什么不进佛内看看，也许有发现呢。”远处三师兄说道。 楚明闻言抬头扫了一眼：“嗯？你不是五年前在丰都文峰街送我和无名肉包的那位好心哥哥。” “楚掌柜好记忆力，贫僧明堂……” “施主是否还记得贫僧明大？”嘴角挂血的四师兄抢话。 “贫僧才是明大。”三师兄纠正。 “贫僧明大。” “……” 师兄弟嘴里争法号，脚不停的往前迈，手也没闲着，一一掌我一拳头，打得啪啪作响，转眼间就来到楚明跟前。 楚明怕二人把黑子踩断子绝孙，赶紧喊停。 二个和尚听话停下来，让金颂、伍宗明眼睛发直，之前为阻止哥俩打架才被关在里，结果楚明轻飘飘两个字就喊住。 “见鬼啊。”金颂二人异口同声。 楚明不理二人惊讶什么，伸手按在明尘脑袋 上扭向两位和尚，道：“左边是送什么包子，右边是送咱们衣服的，看着是也和尚，那么就是明堂的人，当年你没认出来吗？” “三师兄和四师兄十年前被罚下山修静心，我才五岁，等我也被罚下山还不满十岁，哪里记得住他们哦。” “你活得可真糊涂。” 楚明嫌弃拍明尘的脑袋，把小光头拍得一脸委屈也满不在乎，起身和和尚行礼。 五年前那寒雨天，若非二个和尚先后出手相助，他和捡到的弟弟不是饿死就冻死街头。 “楚掌柜万万不可。”和尚双手合十一拜。 楚明才意识到称呼颇有问题，毕竟五年前自己就是个捡破烂小乞丐，怎么也称不上‘掌柜’。 这时他想到一种可能，就试探道：“二位师父是明阳派来的？” “阿弥陀佛。”和尚念佛号。 楚明自己知道想的没错，转头跟伍宗明问道：“二位师父实力如何？” “少堂主说，一位擅长听力，一位擅长视觉，都是偏向的打斗，而依照我的观察，二位师傅都是大师级六阶高段，如果配合自己擅长联合一起，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应该能接近宗师。”伍宗明分析道。 “问题是他们在争称 呼，指望联手对敌，恐怕不容易。”金颂皱眉道。 楚明不以为意道：“这还不简单，左边的师傅以后就称明日法师，右边的师傅称明月法师，日月同辉，天下无敌。” “谨遵楚掌柜令。”两个和尚双手合十一拜。 “啥，这就同意了？”金颂、伍宗明再次感觉脑袋被撞击，无法思考了。 明尘也惊得嘴巴张老大。 明大、明小两人，就是为称呼从小打到大，被罚了又罚都不服气，这么能听楚明建议？ 楚明眯眼道：“这有什么惊讶的，老秃驴把他们送过来铁定是说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山，什么时候完成我说了算，听我建议不是很正常？” “楚掌柜英明。”两和尚再次一拜。 “可楚师傅是改二位师傅的法号，跟任务没关系吧？”伍宗明提出质疑。 金颂、明尘点头。 “小时候可能是这为大小争，长得可就不一定了。” 楚明暗示，二个和尚是骑虎难下，那他借和阳明合作帮忙更改法号，等于是给台阶下，二人只有高兴哪里会拒绝。 金颂第一个反应来，竖拇指头赞赏：“你要是不发癫，以你快准狠的反应简直完美了，我恨不得现在就拉你去登记 结婚。” “滚，我是未成年，别想犯罪。”楚明冷哼。 金颂翻白眼收起拇指头低头道：“办正经事，李晓这情况咋办？” “进弥勒佛看看。”楚明起身。 大家跟着。 来到弥勒佛后背，明尘抢先钻进佛背口。 “也没说不让你进，急什么呢。”楚明吐槽第二个进去。 其他四人觉着一起进去太挤就在外面待着。 楚明进来后，把他和黑子背包先弄出去。 “哥，有手电筒。”明尘抓起黑子掉落的手电筒。 手电筒一直开着，已快没电一闪一闪的。 楚明将明尘关掉，拿出口袋里打开照射，看到金接近红褐色的铜壁布满灰蓝色线条，惊呼道：“这什么玩意。” “哥，我有点晕。”明尘说道。 “低血压吧，别仰头了。还有空气可能不好，你到外面吧。”楚明看着线条边说。 “也许不是低血压。”外面伍宗明说道，“之前李晓师傅可能是看到线条，被搞晕了。” 楚明觉得有可能，让明尘赶紧出去，而后叫其他一个个进来试试。 “我不要。”明尘还是个孩子，崛得很。 楚明没空数落，就让其待着别动。 金颂第一个进来，只是看了几眼就 感觉头昏目眩，扶着铜壁才没跌倒。 楚明让其赶紧出去。 随后，伍宗明、明日、明月法师都进来，无一例外都感觉头昏，只是坚持时间长短有别。 “怪了，我咋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觉得是小秃头乱画的线条。”楚明保持着仰头，手持手电筒照射灰蓝色线条皱眉道。 “我没话呀。”明尘委屈巴巴道。 “是比喻，也就是小屁孩涂鸦。”楚明解释道。 哼。 明尘闻言反而更不满。 “啊啊，哥错了，回头请你吃猪肘子。”楚明敷衍道歉。 “楚掌柜，明堂高层需要受佛家戒律。”明日法师提醒。 “老秃驴这哪是让你们来完成任务，分明是来监督我啊。”楚明抱怨道。 说到这，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低头手电光打向外面道：“二位的任务，是潜伏进协会还是呆在我身边，搜集三羊铜鼎呢？” “这很重要吗？你家好兄弟可能会永远苏醒不过来啊。”金颂数落道。 楚明回道：“很重要，别忘记最开始躲在佛肚子里的是那个老秃驴，那你说这尊佛是否是他安排的，里面有什么他会不知道？” “既然是这样，你直接打电话问他不就好了。”金颂说道。 第616章 发现大宝藏 “问有用吗？” 楚明撇嘴，就是阳明第一个从弥勒佛出来，否则他们都会以为普通铜制佛像。 铜也没便宜到烂大街，一般都是空心的，所以即便不特异鉴定，也不可能知道内里有乾坤。 之前阳明暗示下都没，指望其能解答，还不如去做梦来得快。 “那你就鉴定下。”金颂再次建议，黑子因强调她是男的所以印象很好，看不得一直睡不醒。 “正有此意。” 楚明拉着明尘出来，找到自己刚才丢外面黑子的背包打开取牛奶。 他自己背包里早喝空了。 喝完牛奶后，盘坐眯眼平稳情绪。 大家都不敢打搅。 半晌后，他情绪趋于平稳后张开眼起身再次入弥勒佛肚里。 万物眼鉴万物，我要知究竟！ 楚明起心念动，视觉里出现一道道淡金色线条，勾勒出图案和文字。 半分钟左右，体能消耗九成，楚明怕被抽空赶紧关闭万物眼，气喘吁吁爬出弥勒佛肚子，坐地上拿起提前开封的牛奶猛喝。 都是古董从业者，知道什么情况，所以大家屏住呼吸没人催促。 大约十几分钟过去。 楚明呼吸终于那么急了，脸色依旧惨白。 金颂上前蹲下地上拆 开的巧克力条。 楚明接过‘咔咔’转眼间吃光，脸色依旧没多少血色，金颂再次送上一条。 吃完后，他从背包拿出元秘D喝光，然后干啃野生人参。 也亏得黑子细心准备完全，不然今日就别想动，最少得睡十个小时才能有力气说话。 大家都很好奇，那些灰蓝色线条到底是什么，才能让他消耗那么多。 又过了一会，楚明脸色终于有点血色。 金颂松口气，后数落道：“鉴定物件即为损耗精神，一般有经验在消耗三分之一就打住，你也不算新人，怎么就那么作死？” “哼哼，那你到底是要救李晓还是不救。”楚明虚弱反问。 “当然救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给我闭嘴，也没谁规定一个物件需要一下完全鉴定出来，可以分段的。”金颂冷哼道。 “啥？鉴定还能分段？”楚明惊愕道。 金颂错愕地瞪大眼：“不只是鉴定师，古董圈任何工种都可以分段进行，这不是常识吗？” 楚明哑口无言。 难怪电视上鉴宝栏目，那些个大师每次鉴定，不论物件等级几何，都那么潇洒自如。 他以前可是怀疑是剧本，大师们不过是照本宣科，现在看来 大师们是鉴定小部分，结合理论经验推测做出小结。 “得亏发现得早，否则那天你暴毙都不稀奇。”金颂无语道。 楚明赶忙道：“谢谢提醒。” 金颂翻白眼接着道：“野生人参别多啃，虚不受补，等下把自己补流鼻血了。” 话音刚落，楚明鼻子就溢出鲜红的鲜血。 金颂叹气一声递上纸巾。 “中原大云。”楚明把纸巾堵在鼻孔摇头说道。 “什么鬼？” “弥勒佛，它是大云寺……”楚明抬手指了下佛像。 众人吃惊。 明尘跑到弥勒佛后背口子往里探头，道：“哥，这不得是祖师级宝贝。” “大云寺暗分会搬到渝州后重铸。”楚明继续说道。 金颂眉头狂跳。 明尘回头嘟囔道：“哥你说话，能别喘气吗？” “楚师傅刚鉴定过，现在能说话就很厉害。”伍宗明为楚明抱不平。 “对不起我忘记了。”明尘来到楚明面前跪坐道歉。 楚明伸手拍拍其光头安抚不要紧，而后长吐了口气，道：“那些灰蓝色线条是大云寺的师傅们，以经文以及自家绝密技术，以连环套画形式刻画上去的。”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大云寺始建于北宋咸平 三年，即为公元一千年，跟大金寺一样不是纯粹的沙门，有一部分涉及古董圈，最擅长是融铜铸造、修复等，最高峰号称‘三分天下’。 所谓三分天下，就是在铜制品领域里，长江以北自己第一，长江以南两分。 现如今人们熟悉的江南、东南什么的，都是两宋才得到大范围开发，可想而知大云寺多狂。 当然，狂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当然铜器凡经大云寺师傅之手，无论是铸造还是修复，从构件到可观赏性，在行业里都是首屈一指，圈内都是认可的。 可惜花百日红，刚登顶就遇到北宋崩塌，大云寺毁于战火，往西部迁移过程被金兵不断追击，昔日竞争对手下落井下石，在抵达渝州东北部丰都附近，人员几乎去了九成五，核心人员更是剩下个百岁老和尚，从此一蹶不振。 好不容易靠着善众赠送一片上头建起庙宇休养生息，结果南宋末年时，被元兵一锅端了。 从此那之后，再也没能哪怕恢复一丝小火苗，后面无论是寺庙还是宫观，亦或者什么信仰神祗入主，都与之无关。 又道是盛世铸铜乱世融，其曾经威震圈内的物件，历经辽宋金元明清至 民国几乎不存，也就一些老世家仓库角落也许还能翻倒，市面上就没见过。 所以很多人从古籍翻到大云寺会质疑存在，觉得是明清小说家编造，导致如今只要打着‘大云寺’旗号，都会自动归为诈骗。 几个小时前金颂听到摊贩说起大云寺的反应，是正常反应。 而今楚明却说，这尊弥勒佛铜像，竟真出自大云寺和尚们之手，岂能不让人震惊？ 哪怕是迁移到丰都县附近重建庙宇，一群没完全继承技术的和尚铸造的，也是很惊人。 “你灰蓝色的线条，如果解毒出来，岂不是很值钱？”金颂说道。 大家纷纷回神看向楚明。 楚明拔出嘴里咬着的人参，撇了眼佛像道：“部分。” “你是说铜像内刻画信息，只有完整版的一部分？”金颂问道。 楚明点点头，道：“关键信息都不在，应该还有别的类似铜像。” 明尘听闻立即跳起来，跑到属于三师兄的那尊铜像摸索。 金颂拿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金颂迫不及待道：“快快，把我刚收的两尊铜像搬过来管理中心拘留室，还有尽量把市场同类型的收购，价格不要太离谱就可以。是的，要快。” 第617章 亲兄弟明算账 楚明很是错愕，这都是干什么呢？ 等金颂挂电话，他立即询问：“干啥？急哄哄的。” “我刚才不是说了，之前为找到你被逼买了两尊弥勒佛。你没在听啊。”金颂翻白眼道。 楚明叹口气：“我是问你干什么让手下扫货。” “当然是抓出其他同类型的，到时候拼起来，哇哈哈……绝对是祖师级宝贝，咱们秃头发财团的发展资金不就有了，到时候大方花钱买情报请天才助阵，扳倒邪恶的百年叛徒。”金颂兴奋道。 楚明无语提醒：“你这么高调大范围扫货，摊贩要是不坑你一把，都对不起商人的称号。” “做任何事都有成本，小晨会把握好度。” “如果买了一大堆都没有真品，你又该如何。” “别乌鸦嘴，许你捡漏就不许我期待吗？” 金颂白了楚明一眼，拿出手机编辑短信，全发给秃头发财团其他成员。 “楚师傅，那灰蓝色线条有没有暗示，铜佛总共几尊？”伍宗明在楚明身边蹲着询问。 楚明回道：“十八尊，有弥勒佛、光明佛等等佛教诸佛菩萨，所以我怀疑刻有蓝灰线的弥勒佛只有一尊。” 此言一出，边上编辑短信的金颂瞬间 脸色阴沉，怒道：“这么重要信息你不早点说，故意看我笑话是不是？” “有那力气骂我，不如让你的人别收弥勒佛，改收其他的。” “妈的，我更讨厌你了。”金颂怒骂着给手下发信息更新命令。 “哥，你太坏了。”明尘抱怨道。 这期间明尘把弥勒佛给摸了一整圈，明日、明月两位法师，也跟着一起。 此刻一起走回楚明面前。 楚明摇着人参须，斜眼道：“那你们自己心境不够稳定，学学人家老伍，从此之中岿然不动，在关键时刻还问出重点。” “啊呸，老伍也是个大穷鬼，怎么可能有钱不想赚，无非是担心你的情况忍着。”金颂啐骂。 事实正是如此，实诚的伍宗明默默点头。 楚明反击：“那你怎么就不关心我这团长，就想着捡漏。” “团员越来越多，不尽快赚钱喝西北风啊。”金颂黑脸骂道。 楚明吃瘪。 “哥，你能把灰色蓝色线条画出来吗？”明尘蹲在楚明面前问道。 楚明回道：“可以。” 大家眼睛一亮，不是每个鉴定师都能扛住头昏目眩，所以就算只是一小部分大云寺技术，扔到市场上也是能卖上价的。 “在场不 包括睡觉的那块黑炭，每人给十万块，我就赠送一副亲手抄录。”楚明说道。 “你咋不上天，对自己人也收。”金颂第一个跳脚。 “没钱。”明尘、伍宗明同时面色难看摇头。 明日、明月法师没说话，但从神情也能看出对楚明收费行为感到不理解，甚至是不满。 楚明不顾鼻孔塞着的纸巾不断有鲜血溢出，嘴里咀嚼着人参，淡定道：“亲兄弟明算账，这笔钱不是为团队收的，而是要进我个人账户的。” 黑子躺板板，那么现场最了解楚明的人，便是金颂，知道楚明绝不是开玩笑，十万块不给，别想拿到大云寺技术。 金颂来回踱步，咬咬牙跺脚道：“三万。” “有你这么砍价的吗？截肢都没那么狠。”楚明吐槽。 金颂眯眼冷笑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折砍价比我奇葩多多了。” 楚明语塞冷哼道：“最少五万。” “三万五。” “五万八。” “三万七。” “六万六。” “四万……不能再多，否则我宁愿不要。” “最少七万四，否则我不会卖的。” “行啊，就五万。”金颂妥协了。 旁边几人都砍杀了，扯那么多结果不还 是楚明最初给的折扣。 “知道个嘚，李晓兄弟说过，这癫货有规律加而不是乱喊，就说明是有诚意要交易，不会以次充好做手脚。”金颂说道。 伍宗明和两和尚仔细一想，还真是，楚明提价都是八千，八千的加。 “哥真无聊。”明尘吐槽。 楚明耸肩道：“你个小秃头懂个蛋蛋，我体力没回复也画不了，不得找点事做，闲着才是真无聊。” 除了明尘，大家才意识到个问题，楚明所谓‘癫’其实正常情况，毕竟十七岁正是思维最活跃，犹如脱缰野马，乱蹦乱跳的年纪。 “怎么让李晓醒来？”搞定交易，金颂关心起黑子。 “按人中穴就好，不过让好好睡一觉，毕竟最近几天他担心我安危没怎么好好休息。”楚明说道。 “嗯，这回总算有点人样。”金颂揶揄。 钱还没到手，楚明不予计较，转头看向其他几人道：“你们呢？” “没钱。”蹲在楚明身边的一少一‘老’两个穷鬼依旧实诚。 边上站着的两和尚面露思考。 “和尚不是都很有钱，区区五万块，也需要浪费脑细胞思考？”楚明不解道。 “楚掌柜有一点说错了，贫僧一向一贫如洗 。”明日说道。 明月苦涩叹气道：“贫僧恨不得一块钱掰成两块花。” “原来如此，那真是遗憾啊。”楚明叹气。 两位和尚愣住。 不是，这不是想讲价才开口，你咋不按套路来。 金颂在旁边翻白眼，自己一直喊楚明癫货可不是在侮辱而是事实，整一随心所欲。 “哥，我是你弟弟对吧？” 明尘是真穷，从大金寺跑出来，一路都是乞讨过来的，已经受够那种日子，想要存点钱，又不会鉴定，现在机会摆在眼前，一定牢牢抓住。 此刻望着楚明，大乌眼很是可怜。 楚明嚼着人参须，斜着眼道：“以前你确实是我弟弟。” “现在不是？”明尘脱口而出。 楚明点点头道：“现在你是门票。” 明尘闻言泛起哭脸。 金颂看不下去走上前蹲下凑耳道：“笨蛋，你哥是暗示你，用门票威胁他，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白送你。” 明尘立马不哭了看向楚明。 “被点破就无效，毕竟都是自己人，太偏袒你以后队伍还怎么带。”楚明摇头道。 “楚明你，你好无耻欺负小孩子。”明尘气得脸红脖子粗，哥都喊了。 “说得我好像是大人一样。”楚明哼哼道。 第618章 贫道向来实诚 “我不管，我要钱，我存钱……”明尘往地上一躺哭嚎。 楚明心仿佛铁做的，冷冰冰一点都不同情，眼睛看着伍宗明，道：“老伍你真是的，作为堂堂正正摆摊摊贩，没钱可以用别的东西换啊。” 伍宗明闻言一下想起来，自己可是还有摊点，于是开心道：“我拿出一次任你挑选，可以不？” “能挑几件？”楚明问道。 “一次当然一件，这不是常识？”伍宗明现在是金颂旗下掌眼师傅，见楚明吃准人家实诚想诈骗，不得已跳出来指正规则。 楚明不满道：“你这人……信不信我不卖给你了。” “你要是不老实，我买下来后不仅复印一份给老伍，也给小光头他们各送一份。”金颂威胁。 除了伍宗明，其他几人大喜。 楚明吞下嘴里的人参渣，奸笑道：“提醒金掌柜，你们是五人合买，不是一人买一份。” “你要不要太无耻了！” “无耻？”楚明冷哼道，“至少是第三祖师级的宝贝，哪怕只是千分之一，也能是五万的能买到的吗？你在想屁吃，还是觉得我是小孩子好骗。” 金颂无话可说。 楚明炮口转向两个和尚，道：“我等下要 抄录的信息，底价是八位数，看在都是自己人份上，给你们打个骨折，你们还好意思犹豫？这要是黑子醒着，怕不是跪着感谢我是个大善人。” 两和尚羞愧低头。 “楚师傅，我昨天摆的那些全送您了。”伍宗明终于有机会插嘴，他压根就不打算让楚明挑几件，所谓拿出来一次就是全部。 楚明摆手道：“咋不是那种爱贪小便宜的人，就挑一件。” 伍宗明觉得这样楚明太吃亏。 然而，楚明目标并非伍宗明，此刻眼角余光猫着两个和尚。 开玩笑，大金寺明堂在古董圈，地位比中原世家还超然，里面的和尚个个的某一领域的人才，那可能是穷鬼？ 明尘例外，是真穷鬼没得说。 楚明要狠狠刮一笔，此刻借着回答伍宗明抛出暗示。 两个和尚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 “兴隆街大小铺，便是贫僧兄弟二人持有，等这边闭幕后，贫僧想请楚掌柜莅临指导。” 明日、明月不亏双胞胎，说话神态语气一模一样，双手合十微微弯腰，执下级礼。 楚明露出满意笑容，把咬一半的人参塞口袋，起身到两和尚面前虚扶，嘴里直呼：“二位师傅莫要折煞贫 道了，贫道这点微末伎俩，岂敢在二位面前展示。” “楚掌柜谦虚了。” “不不，贫道一向实诚绝不妄语，后天下午三点定上兴隆街打搅。” “……” 双方你来我往，敲定时间和物件数量。 金颂一脸嫌弃，等双方停下立即吐槽：“虚伪家伙，你什么时候道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呀~你不知道还多着，你去问李晓，我是不是搬山道人。”楚明回头冷哼。 “我还北派摸金校尉呢。” “不跟你扯。” 楚明返回原位，伸脚踢了下还在哭嚎的明尘，骂道道：“二货，威胁不了我，不会找你家可爱漂亮的大姐姐，金颂啊。” 明尘一骨噜爬起来，跪坐望着金颂可怜巴巴道：“姐~” “叫哥。” 金颂冷脸喝了一声，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张质单递给从楚明：“你个贱人，结果还是坑我十万块。” “贫道向来实诚……” “闭嘴。”金颂黑脸道，“以后在我面前不许提直觉、实诚，你不配！” “区区十万块，看把你急得的，也不想想，比起其他三人，你占大便宜了。”楚明提醒道。 金颂满脸不屑，也就伍宗明不会藏私，那两个和 尚铁定第一时间把店铺里值钱藏起来，楚明能找到三万以上为臻品级，那都是运气逆天了。 这点楚明岂能不知，在自己背包边淡定坐下：“捡漏不就是在做美梦，说不定视线了呢？” “做噩梦吧你。” “毒妇，不过无所谓，捡漏捡到多少钱，其实不是最主要，就是在捡的期间和揭开真相时的忐忑，才是最美丽的瞬间。”楚明打开背包边说。 金颂也是一名正经鉴定师，实力还很强，当然懂楚明在说什么，但是嘴上就不承认：“也就你们灰鉴师才在没用的事上浪费时间。” “嗯嗯。”楚明敷衍点头。 金颂本来打算好好斗一场嘴，结果楚明突然拉刹车，她感觉被一块石头砸中胸口，郁闷憋屈。 不过转眼间，金颂又舒缓过来，因为楚明拿出纸笔埋头作画。 “别担心，收钱就要好好办事的规矩，是我懂的也会遵守。” 楚明调整姿势趴下，落笔前在脑海先构建一遍。 “我能不担心吗？都知道你画艺就是一坨大变。”金颂说道。 此话一出，两个和尚也担心起来。 楚明已下笔没空回应。 说其画艺，他确实一无是处，但得力于楚家历代 先辈留下的理论，加上万物眼鉴定物件后会在心中永远留下痕迹，他直接复制就可以。 唰唰~ 他笔端飞快在纸张上画着，衣服逐渐被汗水浸透，半小时后停下笔时，就像是从掉水潭里刚捞出来。 金颂抽走纸张，两名和尚迅速围上去。 明尘、伍宗明一左一右跪坐询问情况。 楚明翻身朝上躺着，道：“今天在鉴定或者做剧烈运动咯。” “反正也出不去，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伍宗明刚说完，见楚明就打起呼噜，笑着摇头盘坐。 “楚掌柜真用心了。”明日视线从金颂手里纸张上转移到楚明身上。 明尘仰头眨巴着眼皮道：“我哥那么劳心劳力，三师兄多给些好处？” 明日装作没听到把视线转回去。 “哥不免费给是对的。”明尘嘟囔道。 “怪了，为什么不会晕呢？”明月狐疑道。 金颂把纸张给二人，在楚明脑袋顶蹲下低头道：“虽然我不认为你动手脚，但麻烦你给个解释，为什么我们都不会晕？” “哥有起床气，姐姐别吵他哦。”明尘好心提醒。 “年纪不大，事那么多。”金颂这才想起来，朝楚明脸啐了一口起身，去按黑子人中穴。 第619章 售后服务 金颂按了几下黑子人中穴。 黑子从沉睡中醒来，虽没跟楚明一样有起床气但睡太死了，张开眼时迷糊，别说地点时间，看到金颂都想不起来是谁。 半晌后。 黑子记忆才逐渐回归，坐起来第一眼就是找楚明。 “在哪儿。” 金颂指了下楚明躺的方向，而后简单把事说了下，也不给黑子消化时间，就追问：“你认为现在是什么情况。” “现在我满脑子都是弥勒佛、佛、和尚什么的，让我先缓缓。” 黑子爬起来走到佛像边坐下，从自己背包拿出辣条啃。 像楚明喝牛奶觉得体力恢复快，黑子是吃辣条，几条下去后人完全清醒。 “怎么样？”金颂上来问道。 黑子撇头看了眼弥勒佛后背打开的口子，道：“阿明只是喜欢嘴上胡咧咧，办事还是很靠谱的，既然收了你们费用就不会做手脚，所以我猜是只有在里面看才会晕。” “环境影响吗？”金颂说出其他几人心声。 奇门遁甲、风水阵法等，没有电视剧上那么夸张，但确实真实存在，利用‘势’来打造，而势就是自然环境。 金颂几人是专业古董从业者，常识方面比楚明、黑子可强多了，聚在 佛像背后缺口用手电筒打探，很快就发现，空间确实有问题，在风水学上叫‘龙藏蛇出’。 蛇在古人眼里是冷静，是神秘莫测，在此间对应‘莫测两’，红褐色墙壁空间结合灰色蓝色线条，在不得要领的情况下，谁都得迷糊。 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讲，就是很多人进坟遇到的‘鬼打墙’。 由于受限于空间面积有限，之前大家只是出现晕眩，而不是迷路之类的负面状态。 这时，金颂转头拿着手电筒照睡觉的楚明：“这癫货是怎么扛住的呢？” “你都说癫了，可能是负负得正。”黑子啃着辣条说道。 金颂收回手电筒眼皮一翻：“那按照你的说法，当年刻下信息的那和尚是神经病吗？” “神经就好，不要带病。” “神经病。”金颂冷哼把视线转回弥勒佛肚内，“二位师傅，都是释门，你们是否能依此做出些推测？” 明月摇头道：“虽同为释门，但对经文理解角度不同，不免会出现偏差，这又是大云寺残留的人刻下的，可能比和道门比差得还多。” “是这理。”明日点头认同。 “直接问阿明不就好了。”黑子说道。 “他不是有起床气？” 大家异口同声。 黑子表情轻松回道：“正常情况确实是，但你们是客户，想要售后服务，有理有据他不会发脾气的。” “早说。”金颂三步做两步上前，弯腰抓起楚明摇晃，“醒醒，售后服务了。” 楚明张开眼道：“有啥不懂？” 一点起床气都没有。 金颂等人很无语，质疑楚明脑袋神经线跟大众不一样。 “为什么我不远晕？”金颂问道。 楚明坐起来拿出口袋里的人参啃，边回道：“图都看了吧。” “废话，没看还能有疑问？” “整张图合在一起看，就是弥勒佛内部结构平面图，得倒着看是‘蛇藏龙出’的相，主打的是灵动。” “不是龙藏蛇出？” “不是，当年刻下信息的和尚真有慈悲心，所以之前你只是晕眩而没有其他不好的症状。” 楚明此话一出，金颂等人围在一起看纸张，这次看到信息就清晰很多，看久感觉有一点点晕眩问题不大。 这时，楚明才注意黑子醒来，骂道：“谁，是谁把他吵醒的。” “是金颂姐姐。”明尘没凑热闹，还坐在楚明身边，解释了下经过。 “打扰人睡觉，万恶不赦，小心遭雷劈……”楚明骂 骂咧咧。 黑子移动到他面前，问道：“咱们一没打架，二没掘坟，为什么会被关到这里。” 楚明才意识到这问题，盯着弥勒佛道：“与其说是我们，不如说是弥勒佛像。” “你是说有人知道我们在里面睡觉，故意拖过来？” “几率不大。”楚明摇头。 他认为当时弥勒佛高三米多，跟那个小房间间隔一米宽不到，两侧外又是厂房立柱挡着，想知道佛背发生什么，除非躲在厂房顶端往下看。 “你不能否认有梁上君子，毕竟这里是流动黑市。”黑子说道。 “普通人被盯着都有感觉，何况你一武夫，我直觉是弥勒佛本身。”楚明分析道。 “我去抽根烟。”黑子起身离开。 “你要不要更不礼貌点。”楚明不满道。 “谁让你开口闭口直觉。”黑子可太了解楚明，只要是说是直觉，那就是心里乱糟糟，没有一条明确的线，继续探讨也是浪费时间。 楚明嚼着人参根，目光盯着弥勒佛：“阳明会不会是当年大云寺某人后裔呢？” “和尚还能结婚？”伍宗明讶异道。 “不说咱们海东边那膏药国，就大金寺明堂和尚们也不全是禁婚。”楚明反驳。 “哥，那叫居士不是沙弥。”明尘提醒。 “差不多。”楚明摆摆手道，“反正部分和尚是可以结婚的，所以阳老可能是大云寺后裔。” “然后呢？”边上看图的金颂也在听。 “然后咱们就可以跟老秃驴要酬劳了。”楚明咧嘴笑道。 金颂翻白眼：“搞半天又是钱的事。” “是哦？难道你不想把十八张图收全吗？”楚明斜眼怪声道。 不止金颂，两名和尚眼睛都冒绿光。 大云寺资料技术，是妥妥的祖师爷级别宝藏，就算不卖自己留着也可以开宗立派，前途无限。 “咱们现在任务那么多，恐怕没多余精力收集吧。”伍宗明冷静道。 楚明点头道：“没错，但别忘记先加入有两个和尚，他们既不知是呆在我身边保护小秃驴，还是潜伏去协会的小组，也可能是……对哦，阳明跟大云寺可能没关系，而是你们有。” 楚明一个机灵猜测到可能，目光望向明日、明月，感觉就看着两座金山，眼睛光芒灼灼。 二和尚心里发毛。 “楚掌柜所想显然是不可能的。” “嗯，我兄弟二人是有父母家族的。” 二和尚说道。 “这事还有探讨的空间。”楚明说道。 第620章 见龙 “什么意思？” 明日、明月法师，就因为情绪激烈才会被明堂赶出山到尘世修静心。 一听楚明说自己身世有误，双双化为怒目金刚。 黑子、伍宗明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到楚明面前防御。 “什么不好怀疑人家是否亲生的，该打。”金颂立场中立客观。 明尘贴着楚明色变，对两位师兄道：“我是少堂主，可以依门规惩罚你们哦。” 明尘是少堂主没错，但闭口禅修不成不可以介入门中事物，威胁聊胜于无，更多是个态度。 “不用紧张。” 楚明伸手扒拉开挡在面前的黑子二人，直视生气和尚们：“我意思是二位祖上跟大云寺有关系。” 楚明解释。 事明摆着，大云寺迁到渝州也没抗住多久就被打散，距今六七百年。 说大云寺和尚们全被元兵杀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古董行业，自古就没有人会天天守在家里，无一不是到处跑，他怀疑明日兄弟两祖上正好外出躲过灾难。 明日二人听完解释，怒色逐渐消散。 “有道理，毕竟明堂最喜欢收祖上有厉害后来衰败的人。”金颂说道。 楚明斜眼道：“哟，不是想看我被打吗？” “心眼敢再小 点吗？”金颂无语，楚明太极端了，连客观立场都容不下。 哼~ 楚明傲娇甩了金颂一眼，而后询问两和尚：“你们俗家姓什么？” “苏。”明日回道。 “渝州本地汉人。”明月补充。 楚明眼皮一翻，道：“几百年湖广填川，渝州当时也是川蜀之地，你这本地本多久？” 明月无言以对。 明清交际，巴蜀之地十室九空，家里族谱还恰好只到那时，不好说再往前具体如何。 “不过……”楚明指着金颂手里自己的绘图道，“背着看是‘苏’字的鸟篆体。” 众人闻言半信半疑凑一起观看。 楚明拉住起身的明尘道：“你个文盲还长得矮，就别去凑热闹了。” “哥又欺负人，我识字的。还有我哪儿矮了，现在才十四岁，过两年铁定比你高二个头。”明尘不高兴道。 “是哦，那以后要多吃肉多补钙。”楚明敷衍道。 明尘生气嘟嘴。 “嘿嘿~不跟开玩笑了。”楚明起身拉着明尘再次钻进弥勒佛。 “我不去，看着头晕。”明尘不愿意想甩开楚明的手。 楚明不管不顾，把明尘拉进去后指着中间道：“躺下。” 明尘嘴里嘟嘟囔囔躺下。 “ 盯着中间圆点。”楚明手指向上。 明尘照做。 一秒两秒……二十秒一过，明尘惊呼：“变了，好多蛇在动啊~还是金色呢。” “你个二货，那是龙，不过真有那么多蛇，你不害怕还在兴奋什么？” 楚明很无语，一般人看到蛇都不自觉起鸡皮疙瘩，明尘竟然能雀跃，也是见鬼了。 “我在山洞修闭口禅，就是靠着蛇蛇过活……”明尘吸溜口水边说。 “你那是被关禁闭。”楚明纠正。 “一样一样……啊，蛇怎么没了呢？” “视觉扰动，蓝浮而灰沉，要是能一直存在，你恐怕眼睛得快要盲了，闭上眼休息下可以再试试。” 楚明说着也躺下，眼睛死盯着中间圆点。 接下来看了快一分钟，都快成斗鸡眼，蓝灰色线条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 “我就知道。”他一阵叹气。 猜测到线条会制造视觉干扰，而万物眼存在导致做不到灰沉蓝浮见龙，就让明尘来试试，果然猜想没错，但不死心躺下试图逆天，可惜结果未能改变。 他不知道因为万物眼开启后是淡金色，还是视觉太过厉害导致，反正死心了。 “黑子哥，好多蛇呀~但是我哥看不到，快 来笑话他啊。”不愧是兄弟俩，明尘张嘴报复楚明刚才嫌自己矮的事。 这一嗓子把外面人都给喊来。 “都说弥勒佛肚大能容天下，但那是一种比喻而不是真实……别挤啊，让我先出去，一群混蛋……” 楚明实在太招人‘恨’了，黑子等人你推我挤，他怕憋死在这里赶紧朝外挤。 “哥，救命啊。” “该，让你嘴贱。”楚明一点都不想返回，花不少力气终于挤出来了。 当然，楚明不是真想丢下弟弟不管，主要是留下来教其他人怎么见龙。 他坐在地上啃人参头等着，等黑子几人见龙形容，也许能抓住些许信息。 这期间自然也不能闲着，拿出手机编辑短信发给阳明。 “你家两小秃驴是苏云后裔，对吧。” “了。”阳明回答简洁。 “了解，还是……” 楚明看着信息郁闷。 了，有语助词、确定或强调情况等等各种意思，需要结合上下文，亦或者说话者的表情神态才能确定。 现在就个破手机，能知道个鬼。 “老秃驴别栽我手里，否则……” 楚明恶狠狠的把阳明‘罪过’写入心中小本本。 半晌后。 伍宗明把明尘带出来。 “哥， 你太无情了……”明尘来到楚明面前抢过他嘴里人参头，哭着咬着边投诉。 楚明无视，询问伍宗明：“见龙了吧。” 伍宗明在边上坐下，从自己背包拿出纸笔唰唰作画。 楚明不想干等着凑近查看。 楚明傻眼了，伍宗明在画龙而且很细节。 “大概就好，不用连龙头也画出来，否则天黑都画不完。” “伍叔叔太帅了，画工比我哥至少强百倍。”明尘坐在楚明右侧啃着人参睁眼瞎赞。 “你有透视穿墙眼啊？给你能的。”楚明转头吐槽。 “谁让哥不理我。” “我最讨厌秃驴了，边玩自己的去。” “我就不。”明尘爬行凑到伍宗明面前，本来是想报复楚明，看到画作后惊呼：“老伍，你把蛇画得太好了，还加入自己想象。” “我依事实作画。”伍宗明说道。 嗯？ 楚明心中微惊。 伍宗明实诚得让人想吐槽，即便违背心意都要想表明真正想法，那么也就是说，此刻不是在逗小孩。 “莫非你们所见的龙不一样？”他试探道。 “颜色应该差不多，毕竟灰蓝色线条是客观存在的。”伍宗明回道。 “是吗？”楚明手指磨着下巴眯眼思索。 第621章 画龙 “太难受了，就一会儿就汗水如雨。” 黑子从弥勒佛内钻出来抱怨着，他身高太长在里面被挤得很难受。 楚明从思考中回神：“说说你见到的是什么。” 黑子看到伍宗明在作画，面色一下憋得通红，由于皮肤太黑，跟弥勒佛内里墙壁一个颜色，走到楚明跟前坐下摇头道：“你画艺如果是幼稚园，那我顶多是小学毕业，还是不闹笑话，等下大家画出来，我看看再说。” “不经意间你顺带塞私货，就你的画工，有学前班水平都可以念阿弥陀佛了。”楚明斜眼揶揄。 事实如此，黑子只能吃瘪。 “小秃驴，你人参啃够也别闲着了，快把所见画出来。”楚明拿出自己的纸笔递给明尘。 “人参？不会又不耐受吧。”黑子这才注意到明尘吃什么。 “不至于，人参是温性药材，能治疗血气不足，生津止渴、安神益智，适合体质衰弱者，他正好合适。”楚明说道。 黑子点点头：“你乌鸦嘴都这么说了，那就是我多虑了。” 楚明懒得回骂，给个白眼自己去体会。 明尘把笔记本放地上趴着作画。 楚明扫了眼后被吸引目光。 “哇~虽然是简笔，但神韵犹在，不愧是明堂选的未来 老大。”黑子可不是为门票拍马屁，而是明尘画工着实了得。 楚明点点头道：“咱俩绑在一起都不够小秃驴一根手指头打。” 明尘听到哥哥赞扬喜上眉梢抬头道：“那是自然的，师父从小教我画画，我在山洞修闭口禅，没事就作画。” “你师父还教你什么？”楚明好奇追问。 要是其他人问，那肯定不行的，但他是明尘的依赖，是没有血缘的亲哥哥，自然可以说。 明尘晃着小光头，大乌眼眯成一条缝，骄傲道：“可多了，什么鉴定、修复、武功……可惜他大多时候都要去羊城师姐待着……啊。” 明尘见到楚明表情变化，意识到说漏嘴，吓得整个人惊叫着把脑袋埋进笔记本堵住嘴。 哼哼。 楚明怪笑打了个眼色。 黑子了然，伸手扶着明尘腰部抬起来，嘴里关心道：“少堂主，地板太冷容易伤身寒骨，还是坐着吧。” 这关心也来得太不及时了。 小光头都躺地上多久。 再说，外头下午的秋老虎风头不比盛夏弱，寒什么寒。 小孩都不信。 这不，明尘闭着眼咬着嘴，使劲挣扎。 可惜在大师级武者面前实在不堪大用，楚明拿起明尘丢地上笔顶着对方下巴道：“明阳 是明堂堂主啊。” 明尘不出声。 黑子差见明尘身体在颤抖，就跟楚明说道：“阳老可能威胁过小光头，现在他在害怕。” “威胁个屁，这是他选定的继承者，还能吃了他不成。无非就是如果不保守秘密，以后就不能下山找我。”楚明撇嘴道。 黑子感受明尘身子不怎么抖了，笑道：“你脑袋真贼，猜中了。” 明尘张开眼要求自己坐着。 黑子便松开他腰部。 明尘坐稳后和楚明对视，道：“师父说我不能主动提，现在哥你自己猜中，那就不算违反了。” “你太天真了，规则是老秃驴定的，违反与否他说了算。”楚明提醒。 啊~ 明尘闻言发出开水鸣动哭嚎声。 楚明双手捂耳朵一脸嫌弃。 “自己惹的，自己负责安抚好。”黑子也拿手捂耳朵。 也不知二人是否夸张欺负小孩，边上伍宗明低头依旧唰唰画龙，一点都不受影响。 “别叫了，就算你下不了山，我现在拿到门票随时可以上山找你。”楚明说道。 明尘一听楚明的话，当即就不嚎叫了。 楚明很想告知门票是一次性的，怕把小光头惹急什么也问不出来，就硬生生憋着。 “看着就知道肚子里没憋好屁。”黑 子嘟囔。 楚明瞪了眼，而后把笔还给明尘，满脸慈祥笑容道：“阳秃驴坐堂主坐了多久？” “一直呀，大概有八十年了吧。”明尘回道。 “那么老他？” “大师兄说过，师父跟明了、明知，还有一个叫明慧的女和尚一起打过鬼子抢回很多宝贝。” “那是尼姑。”黑子忍不住插嘴。 明尘摇头道：“大金寺是有和尚和尼姑之分，但是明堂只有男和尚和女和尚。” 大金寺和明堂是一体两面，前者面向世俗，后者只有古董圈知道存在，但也仅是知道存在，很多事犹如管中窥豹，云里雾里。 楚明、黑子第一次听到有这种说法，惊得下巴都合不上。 仅限于明堂，和尚不分性别，那只有一种可能，明堂不修佛法可以不遵佛规。 “以和尚之名规避尘世纷扰，行隐秘之事，所图甚大。”楚明手指摸着下巴笑眯眯道。 黑子瞪大眼道：“阳明是金！” 楚明翻白眼：“你怎么不说金颂是金，她不更符合。” “你才是金，全家都是。”金颂声音闯入。 楚明三人齐齐转头，见金颂趴在弥勒佛缺口，异口同声：“你什么时候在的。” “你们欺负小孩子的时候……不对，发癫明你也 没大小光头多少……”金颂嘴里嘟囔着爬出缺口。 “干啥，把自己搞脱力？”楚明问道。 “等下再说，先搞清楚阳前辈的事。”金颂爬行到楚明面前停下。 楚明从黑子背包拿出巧克力、人参、牛奶和辣条，让金颂自己选择。 金颂除了牛奶不碰，其他三个都有拿。 “啊哈，我知道了，你喝牛奶也会窜稀。”楚明坏笑道。 金颂不由自主打了寒颤，毕竟楚明那么小心眼，鬼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来一下。 她冷着道：“滚，爷我只是觉得牛奶补充不了体力。” “是哦。” 楚明是一毛钱都不信，但也没继续纠缠，转头看向明尘：“你家老秃驴大部分时间蹲在羊城，那明堂管家的是谁？” “大师兄，说起来哥也认识。”师父身份都揭露了，明尘觉得也不差另外一个。 “皇浦勇？我不认识啊。” 已知道明尘嘴里的大师兄就是副堂主之一的皇浦勇，所以楚明想破脑袋也没想起来那见过。 “大师兄亲口说的，他还给我带了哥和黑子的合照，很多张，只是这趟跑得着急放在山洞没带下来。” 明尘不想跟哥哥楚明保守秘密，重逢后一直忍的很辛苦，此刻卸下重担，高兴得脸都要飞了。 第622章 大师兄到底是谁 “怎么还有我的份。”黑子指着自己疑惑道。 “从黑子哥认识我哥开始第一天就有照片，还有录像，所以咱们很早就认识了。”明尘说道。 黑子恍然笑眯眯道：“自然我们是朋友，那么少堂主是不是给个见面礼？” “喂喂，你年纪比他大了快八岁，没送礼还反而索要，有点不地道了。”金颂吐槽。 黑子抖着眉头道：“金兄是嫉妒吧。” 金颂当然是嫉妒，否则对黑子印象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吐槽。 当然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一伙人中除了伍宗明，心眼子一个比一个多。 金颂目光转向楚明：“我觉着你别烧脑细胞思索了，应是小光头阐述有误，皇浦勇认识你而你不认识对方。” “不是哦，大师兄见过哥哥的，还有黑子哥哥。”明尘言辞肯定道。 这下迷糊的人多了黑子。 两人对视了下，异口同声：“老舅！” 能一直拍他们照片、录像给小光头看，除了老舅刘当当没有其他的可能。 明尘摇头道：“不知道，大师兄说过你们认识他，没告诉我是怎么认识的。” 楚明想了下懒得纠结，毕竟知道大师兄身份又没好处，见黑子阴沉着脸，就笑道：“想啥呢？老舅 若是皇浦勇，能被人在东街口砍掉指头吗？” 黑子一想也对，再说老舅那死德行，说好听点是机灵，说难听点是猥琐，跟明堂最无情的副堂主能是一个人，就见鬼了。 “老秃驴让你来我身边时，有没有什么暗示？”楚明问明尘。 黑子、金颂立即好奇盯着。 明尘扫三人各一眼，慢腾腾：“没有。” 三人齐齐翻白眼。 “昨天我在外面见到你们时，不都交代听到师父和大师兄在洞外交流，偷偷溜下山的，你们还问。”明尘很不满，三个人特别是哥哥，竟然不信任自己。 楚明回道：“从昨天到现在，老秃驴在你我面前出现几次，你都隐瞒得死死，我怀疑也是正常。再说我没怀疑你，而是想挖出你错过的信息。” 明尘闻言情绪缓和许多，没哭给三人看。 随后，他学着楚明手指磨着下巴，想了下道：“其实我下山不仅仅为找到叛徒要回三羊铜鼎，而是大师兄提过一嘴，姓氏楚应该会中秋前后到渝州市参加大会。” “天下姓楚几十万，你咋肯定是说你哥。”金颂也下场引导明尘吐露更多错过的信息。 明尘回道：“大师兄只有在提哥哥时会说姓楚的，其他时候会喊全 名。” 这话让楚明和金颂陷入沉思。 自动钝化脑子的黑子，依旧懒得多想，问道：“你这口吻是你大师兄平常的口吻吗？” “是啊。”明尘肯定点头。 “看不出来不满，也听不出有喜爱，只能说平平无奇。”金颂回神道。 楚明眯眼闪烁精光：“我和黑子认识三年有余，和小秃驴认识是五年前，从时间上来看，少则三年多则五年，那对秃驴师徒，不断给小秃驴强化‘姓楚’的，为了是有朝一日可用。” “师父没提过姓楚的。”明尘提醒。 楚明低头道：“坏人不会把心思写在脸上的。” “师父跟哥哥一样是好人。”明尘口吻认真说道。 楚明愣住嘴角抽搐。 换个其他人来说这话，楚明肯定有无数方法对怼回去，但这是对他依赖的弟弟，毫无别的意思，不舒服也只能吃瘪。 哈哈~ 黑子、金颂拍腿大笑，楚明吃瘪可是喜事。 楚明横了二人各一眼，跟明尘认真脸道：“你哥的意思，是你家师父和大师兄，不管在五年前还是现在，都是故意主动把你扔我身边的。” “为什么呢？”明尘歪着光头眨巴眼很不解地追问。 “好问题，如果能知道的话，现在我就可 以上山去明堂捞个爽了。”楚明回道。 “没错。” 黑子、金颂点点头，从昨夜到现在，他们一伙人不都是为一张前往明堂的门票奔波。 “哥想要什么，我可以回山带出来。”明尘说道。 楚明色变摆手：“这辈子你都别有这种想法，哪怕你哥要饿死。” 开玩笑，明堂可是中原世家都不敢动的存在，去盗要它的东西，这世界没有谁保得住。 连黑子、金颂也跟着紧张。 “别愣着，听懂了吗？”楚明严肃追问。 “知道了。” “你发毒誓。” “我要是拿明堂的古董给哥，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哥。” 明尘对楚明依赖有目共睹，三人这才松口气。 “还是别提明堂，越提越糟心。”楚明觉得很疲惫，好事没捞着，反倒是担惊受怕几回。 “同意。”黑子点点头看着金颂道，“金兄弟把所见的龙画下来？” “艹了，让我缓缓再说。”金颂嘴里啃着人参摆手。 楚明好奇道：“干啥了，比黑子状态还差？” “鉴定啊。”金颂瘪瘪嘴道，“好不容易看着不晕了，可不的抓住机会，说不定能鉴定出跟你不一样的信息。” 楚明眉头狂抖，冷哼道：“你迟早要被自己的贪 婪给整死。” “什么意思？”黑子不解询问。 楚明解释。 弥勒佛肚子里的灰蓝色线条，虽然是很常见的视觉扰动，能看不能‘鉴’，因为那时属于非理智‘失魂’状态，得亏金颂不擅长用眼鉴古董，否则眼球可能会爆裂充血变瞎。 黑子听完后忧心道：“没事吧？” “我心里有数，没那么疯狂。”金颂干笑道。 楚明懒得继续斥责，低头看着明尘作画，见线条过于简洁可能走偏，就提醒道：“不要脑海总想吃蛇肉，把龙的灵动给画成蛇的神秘。” “哥放心，我心里有数。”明尘回道。 楚明点点头，看了还在作画的伍宗明一眼，摇摇头目光转向开口子的弥勒佛，道：“二位法师一直不愿意出来，莫非是在里面参禅悟道？” “说不定呢，毕竟大云寺也是佛庙。”金颂啃着辣条附和。 “阿明是在阴阳两和尚贪婪。”了解楚明德性的黑子解释。 金颂立即朝楚明翻白眼：“你真是没礼貌，逮着个人就阴阳怪气。” “不然呢？一个视觉扰动看了快一个小时……” “啊~！” 楚明正回击金颂时候，弥勒佛内传出惨叫。 “坏菜！” 楚明仨人神情惊变起身跑向弥勒佛。 第623章 没钱赚就不干 弥勒佛后背开口前，楚明三人伸头往里探，表情从着急变成或是无语，或是欲言又止。 弥陀佛身体里，明月和明日打得跟小学生打架一样，躺地板脚卡着彼此，手掐对方脖子，然后用嘴巴攻击。 惨叫声是明月被咬手臂痛得发出的。 “别管他们了，爱死不死。” 楚明缩头转身回明尘身边。 明尘依旧趴在地上往笔记本画自己看到的蛇群。 黑子、金颂又看了一会儿也返回，在楚明身边盘坐。 金颂继续吃着辣条等食物补充损失的能量。 “能卖吗？”黑子望向弥勒佛打起主意。 金颂跟着转头道：“应该可以吧。” “你们谁打得过明堂老大？”楚明淡淡道。 黑子两人身体抖了下。 别看楚明对阳明一点尊重都没有，张开闭口老秃驴，那是手握着筹码的缘由，换个人敢一样的态度，只可能被一巴掌拍死。 捡漏捡到其身上，不知死活。 “我在怀疑，把二个死和尚送来咱们身边，既是让他们跟着黑姐三人小组潜进协会，也是想让他们收集十八铜佛菩萨重建大云庙。还有是让咱们帮忙的意思，而上面记载的信息是送给我们的酬劳。”楚明吸 酸奶边说。 金颂说道：“逻辑上问题，问题是十八铜尊为什么要跟协会扯上关系？” “协会背后是中原九世家，也只有他们才有能力收尽天下奇珍异宝，铜佛落在他们手里也很正常。”楚明分析道。 黑子当即色变插嘴：“那么咱们不能帮忙。” “是的，咱们已够忙，到现在金这个大仇人毛都没找到，惹中原世家，嫌活得不耐烦吗？”金颂同意黑子的想法。 楚明瞥了眼铜佛道：“铜佛本身不值钱，里面的信息才是重点，咱们的任务是协助二和尚抄录，咱们也可以同步获得。” “这可是大云寺绝密，祖师级宝贝，明堂那么好死白送我们？”金颂怀疑。 明堂名声毁誉参半，业界与其说是崇拜不如说是忌惮，可想而知白送是不可能的。 黑子无声点点头。 “我认为铜佛刻的信息，明堂有完整备份，故而让二和尚收集，更多是锤炼，直到有能力支撑单开一脉的资格。”楚明说道。 黑子二人想了下，觉得理由符合业界逻辑。 要知道明堂各种意义上的富有，抢在当年大云寺毁灭前保留技术备份十分有可能。 协会又就是大染缸，各种势力纠 缠，是锻炼本事的好地方。 “感觉咱们被安排了。”金颂有些不悦。 楚明耸耸肩道：“只要能拿到报酬，也对咱们有利，管他安排不安排。” “哼哼，以为你不可一世，对自由有无限向往，没想到是我多虑了。”金颂怪笑道。 楚明表情淡定道：“个人力量终究有限，面对成组织的庞大势力，只有傻子才会一出道就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等老子强大后屠尽人间一切不顺眼。’，正常人哪个不是利用一切能利用的，猥琐发育。” “傻子是谁？”金颂坏笑问道。 楚明斜着眼道：“某人，别名金大钟。” “滚。”金颂黑脸。 “哈哈哈~还想给我下套，当我是小孩子吗？”楚明大笑道。 “你是未成年，不是小孩是什么？” “快不是了。” “现在就是小毛孩，别狡辩。” “是哦，那你跟成年人跟小孩子斗嘴，不丢人吗？” “艹，老子要敲碎你脑壳。”金颂气呼呼地举手。 楚明死猪不怕开水烫，怪笑道：“你压根没有一点男人味，还是别整回去了。” “行啊，我非你不嫁。” “丢XX母，你还是去追萧萧 吧。” “说得比唱好听，关键时刻还不是把萧萧推出去挡箭牌，自己躲在臭水沟苟活。”金颂终于抓到机会攻击。 楚明立即打住减少损伤，低头看着明尘画作：“像是一个字。” “骂不过就转移话题，小屁孩。”金颂揶揄。 “没开玩笑，自己过来看。”楚明说着移动到伍宗明面前。 如果明尘是画简笔，简到极致，伍宗明是另外一个极端。 笔记本上每条龙长度不足三厘米，细节到眼珠子都有不同角度，更别说鳞片爪子。 到现在为止，伍宗明画十五条了，不足明尘数量一半，楚明却依旧看出来一点信息。 随后他返回刚才位置盘坐。 金颂、黑子移向伍宗明看了眼后再返回。 “跟我看到大体差不多，有些细节不一样。”黑子说道。 “说说。”楚明鼓励。 黑子抓起一包辣条拆开取出一根在手里晃着，道：“角度。” “嗯，扭动的角度有所差异。”金颂附和。 “明白了。”楚明舔酸奶盒抽空道。 金颂无语：“明白什么，你得透露下。” “每个人看到的龙游角度不同，意味着俯视全体也会有变化，那么呈现的字体，在信息上来 说就没意义。”楚明解释。 金颂闻言提出见解：“怎么就没有，每个人不同组合在一起，不就是信息密码。” “在别的地方来说没错，但就当前而言没意义，至少于我而言。” “你这话我不懂。” “意思就是我解不开信息的前提，就算隐藏着一吨黄金埋藏地，我除了干看心疼，没有任何意义还白费精神能量。” “这鉴定师让你当得真失败。” “你还有脸说我，我是灰鉴师没有等级，而你是协会盖章认定的大师级，在玉品类摸到宗师级别，结果你毛都看不懂，还等着我给你解密。” “人都有擅长的，这要是玉，我早就揭开了。” “你们别吵了。” 黑子无语道：“现在就算铜佛的秘密解开，咱们也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否则这趟黑市就白来了。” 金颂瞬间沉默，随后给楚明二人转述，按照之前管理者的说法，得关到流动黑市闭幕。 楚明二人是在铜佛里睡觉被带进来，根本就没见过管理者们。 “我们是无辜的，试试看去外面喊管理者，说不定能出去。”楚明说道。 黑子当即起身去处理。 金颂讶异道：“你打算丢下我们不管？” 第624章 我朋友在你这里掉钱了 “出去才能想办法。”楚明说道。 金颂眯眼道：“我怎么就不信呢？” “你得信，因为没别的出路。”楚明认真脸说道。 金颂眼皮直抽筋，想说什么最后没开口。 不多时，黑子返回。 “怎么样？”金颂比楚明还着急起身询问。 “说是误会，让我们收拾下自行离开。”黑子回道。 金颂内心是不希望楚明能离开，闻言一脸不开心。 哈哈…… 楚明贼笑着收拾背包。 “哥……”明尘抬头眼泪汪汪。 “哥出去想办法捞你。”楚明安抚道。 明尘点点头：“尽快，我一分钟都不能离开哥的。” “嗯嗯，知道的。”楚明敷衍点头。 随后，楚明和黑子在金颂满脸怨气中离开。 出了禁闭室大门，楚明大口呼吸伸懒腰。 “找谁来帮忙说情？”黑子在楚明身后皱眉道。 楚明放下手转头道：“为什么要找人帮忙？” “你真不打算让他们出来啊。” “解开那些游龙的秘密，他们既自然就能出来了。” “什么道理，如果是这样，你呆着不是更好？” “不一样的。” 楚明向对面厂房迈步边解释。 他们躲进铜佛睡觉后被抬进禁闭室，是阳明安排的 。 之后明日、明月两兄弟，各自搬一尊铜佛在三号厂房南北出口也是被安排的，金颂带着明尘过去引发冲突，然后一伙五人齐被带到禁闭室和自己汇合。 总之一切都是安排好，他解开铜佛内壁上信息算是完成任务，那么就该走了。 “证据了呢？”黑子怀疑楚明瞎说。 楚明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把阳明展示阳明发的信息。 “，你脑浆烧焦了吗？一个‘了’字，能被你解读出那么多。”黑子无语道。 楚明收起手机，道：“结合整个过程推导的，我认为没错。当然错了也无所谓，反正关在里面又死不了。” “你太不负责任了。”黑子数落。 “要证据是吧，跟我走。” 黑子是当今世界上唯一能烦死楚明，所以楚明必须得拿出充分证据。 随后二人重返一号厂房，来到十一万卖给金颂铜佛的摊位。 周围很是热闹，摊位没个人驻足，摊贩却不着急，在大铜佛面前打坐。 楚明来到摊位前，隔空一指道：“看吧，我就说会是个秃头。” 黑子嘴角抽搐，这算什么证据。 对面摊贩张开眼，见到楚明和双手合十，道：“施主，您终于来了。” “你是明尘几师 兄？”楚明问道。 “大师兄。”摊贩回道。 “哈玩意？”楚明二人惊愕声引来不少人查看。 二人赶忙捂住嘴，仗着大长腿跨过摊位，一左一右蹲在摊贩身边。 “大师兄的大徒弟，按规矩的喊明尘一声师叔，不过门内师承没那么严格，可以不喊。”摊贩说道。 楚明眉头跳动，道：“你个死秃头，要死了是不是，一口气需要拖那么长。” “非贫道故意，只是二位施主太过着急。” “贫道？你背叛师门了吗？” “贫道修智慧禅，智慧不开不可称佛，只能依世俗之业而自称。” “喔，你是盗墓贼啊。” 楚明这话让摊贩面色露出惊愕，莫非是明尘说的？不可能，明尘懂事时他都下山入世，这些年都没见过面。 “道门不出家的派别，一般不以贫道自称，会时常挂嘴边的那派不属于世俗，那么很明显你恐怕是盗墓四派之一，非道似道的搬山道。”楚明分析。 “施主好眼力。”摊贩赞扬道。 楚明摆摆手道：“大师怎么称呼？” “法号明傻，傻孩子的傻，世俗名字李傻，也是傻孩子的傻。” “感觉我被骂了呢。” “施主莫要误会，若是不信，贫 道可以拿身份证证明。” “身份证也能作假的。”楚明摇头道。 黑子一听这话，就知道楚明心里没安好屁，怕被波及连累，悄咪咪朝一旁挪动。 楚明没注意黑子动向，伸手勾着明傻法师的肩膀，道：“大师，我与明阳是合作伙伴，是明尘世俗界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同样姓楚，他叫楚尘我叫楚明，那么我们也是朋友，对吧。” “施主乃趣人也，贫道能与施主结交，实为三生有幸。”明傻微笑点头道。 楚明很满意道：“有个朋友长得比普通男人高，非常漂亮，叫金颂，在中午时来摊位丢了二十二万，我想请大师帮忙算算，现在被谁捡走了。” 听到这里，明傻要是不懂楚明要干什么，那就真傻了，因为一些不可说的缘由，不能绕过去，于是就苦笑着道：“施主又不说不知，贫道只捡到十一万。” “大师数错了吧。”楚明盯着明傻笑眯眯道。 明傻愣了下道：“贫道想起来了，早些时候招待客人没注意看，质单上是写三十三万。” 明傻多家一倍，是希望楚明高抬贵手，把几乎全部身家都拿出来赔了。 “啊，我也想起来，我朋友说是掉十一万，二十二 万是在别处。”楚明改口道。 明傻呆住，心想这是要干什么呢？ 很简单，要钱不是目的。 楚明继续勾着明傻的肩膀，道：“大师，我几个困惑想请您帮忙。” “您请说。”不知楚明想干什么，明傻以拖待变。 “明堂大师兄手里有我和朋友洗澡的照片，不知是从来得来的。” 楚明话里提洗澡，是在暗示这很隐私，普通监视可拍不到。 明傻听得出来，苦涩道：“我这些年来来回回折腾，账户上只剩下五十八万，全给你了，不要折腾我，好不好？” 明傻是真心求放过，贫道都不自称了。 “我本人修心向佛，一向不喜金钱之类的外物。”楚明表情凝重盯着明傻看。 明傻要哭出来：“施主求饶命，我卖铜佛也是受上面指示，没有问过程。” 楚明没预料到，眼前这死秃驴盗墓贼嘴那么严实，顿了下思索后道：“你应该有事想请我帮忙，对吧。” “施主多虑，我在尘世行走只修智慧，一向与世无争，不曾跟人起冲突，没什么需要旁人帮助。”明傻否认。 “还装上了，你要是真无欲无求能鸟我？”楚明斜眼道。 “都是上面的安排。”明傻强装淡定道。 第625章 施主真调皮 “既然如此，打搅大师了。” 楚明缩手起身。 他赌定明傻有事相求，一定会叫住自己。 果不其然，在他要跨过摊位，明傻内心挣扎做出选择，喊道：“我只能提供一点小线索。” 楚明收脚蹲下继续搭明傻的肩膀：“大师您请说。” “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你搁着跟我念诗呢。”楚明不满道。 明傻直接闭眼，意思是只能说怎么多，如果还不满意，施主请便。 楚明和多远远的黑子对视了眼，最终咬咬牙被有逼迫。 毕竟狗急还跳墙，何况一个盗墓贼，别逼得自家老坟头被抛干净，那可就要背负一世不孝子孙的恶名。 “第二个问题，铜佛内刻的视觉扰动背后密码是什么？”楚明问道。 “明大、明小的修行之路，施主团队乃是二人护道者，酬劳您心里清楚。”明傻闭着眼睛回道。 楚明抬头看向黑子仰着下巴，无声道：“还怀疑，吗？” 哼。 黑子把头撇一边，无声回道：“你厉害，你牛，黑爷拜服。” 楚明满意点点头，缩手学着明傻打坐，不闭眼道：“金和明戒有关系吗？” “有。”明傻回道。 楚明浑身一震，本来 是试着问问看，没想到明傻那么干脆，他转头皱眉道：“为什么阳老不暗示呢？” “时间不到。” 明傻张开眼和楚明对视：“你接受明大、明小那一刻起，才是真正和我们明堂合作，那就有资格涉及我们内部分隐秘。” 江湖规矩就是如此，楚明没想到地位超然的明堂也会遵守陷入沉默。 半晌后，他说道：“我斗胆僭越，把明大法号改明日，明小为明月。” “符合堂主期望。”明傻说道。 “行吧，我就是通知你们一下，免得师兄弟见面喊错又引得他们打起来。”楚明叹气道。 “施主言不由衷呢。” “大师果然慧眼如炬，将来……”楚明一阵马屁不断。 “贫道只能说明戒是个男的。” “真男？” “非女。” “谢谢大师。”楚明双手双手合十一拜。 金是个男人，是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可以剔除很多嫌疑者。 他的问题解决，那么投桃报李，他主动询问明傻希望从自己手里得到什么。 “智慧。”明傻目光炯炯道。 楚明急忙伸手隔开视线，道：“大师，脑科学现在都不算起步，割给你我就成傻子了。” “施主还真调皮。”明傻话里有话。 楚明放下手翻白眼道：“明堂连微不足道的山马台村农民楚家的信息都收啊。” “施主妄自菲薄了，楚家先辈也曾有人为我明堂门人。”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施主又调皮了，楚家爱写日子是出了名。” 明傻揶揄楚明装傻，怎么可能不知道祖上做过什么。 这点是真冤枉楚明了。 脑袋里《楚氏鉴法》肯定有记载，但基本上他有需要才翻一翻，平常动不想动一下，所以真不知道。 他闭上眼搜索记忆。 别说，还真有一篇记载。 明末，有个叫楚平的风水师，为躲避战火往南肉身翻越秦岭抵达汉水大金寺，一开始是做普通念经和尚，放不下职业，下山时总帮周围乡镇人家点穴看风水，看着看着把自己看明堂，实力算不上出色，就是有楚家人好八卦爱写日子的优点，被明堂逼着入世修慧心，二十年内走遍大江南北，记下无数圈内外有趣无趣的事。 可惜，日记被带回明堂没留楚家，楚明脑海没相关记载 他张开眼问道：“大师是想要明平的风水术还是慧心？” “我一阵本事便是从明平祖师留下的书籍学来的。”明傻说道。 “难怪你会搬山道这 门几乎要绝迹的技术。” 楚明恍然后严肃道：“徒步十万里，慧心自显。” “贫僧愚钝十年，不知法存心！”明傻一怔之后起身哈哈大笑迈步。 楚明错愕道：“大师，摊位还没收呢。” 明傻止笑转身朝楚明双手合十一拜，道：“谢施主点破，一点小礼不成敬意。” 明傻说完甩手，迈着轻松步伐离开。 楚明看得瞪眼无言。 黑子凑上来道：“徒步十万里，慧心自显，很普通啊。”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把祖先着重强调的记载一句话给说出来，鬼知道他悟到什么。” 楚明没兴趣深入了解明傻心境，毕竟没打算当个和尚，视线转回摊位。 黑子也一样，没有继续纠缠，扫视着摊位大.大小小佛像、菩萨相，道：“看着成色都不错，不知道有没有藏着祖师爷级的宝贝。” 啪啪~ 楚明怪笑鼓掌。 黑子嘴角抽搐道：“有什么不满直接说。” “祖师级宝贝，最低都是八位数后半段，这大白天你就在做梦，我笑你有问题吗？” “咱们不是刚睡过祖师级宝贝的一部分。” “那是老秃驴安排，他要不想的话，咱们刚睡下就得被扔旱厕里。” “你是对的 。”黑子承认失误了。 楚明点点头扫视摊位道：“目测有十之八.九都是臻品级之下。” 臻品级为三万以上。 黑子目测算了物件数量，道：“不错了，算是捡到漏，感谢楚家先辈，老李、老刘家的祖先们，帮我转告下后代谢意。” “别急着感恩，买不出去就是一堆破铜烂铁。”楚明拿起一尊玉制菩萨雕塑翻看。 黑子回道：“好饭不怕晚。” “文盲，这话能用在这里吗？”楚明吐槽。 “意思到位就好了，你给管那么宽。” 黑子嘟囔着起身，清了清嗓子大吼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尊菩萨请回家，包你旺三代……” 不少人闻声停下脚步。 有个楚明熟悉的人走来。 楚明抬头准备吐槽黑子，虽然是地摊，但吆喝就显得层次低了，容易引来乱砍价的抠门鬼，正好看到熟人，嘴角抽动道：“来者不善。” “什么善不善？”黑子低头问道。 楚明小声道：“八点钟方向。” 黑子抬头瞟了眼，低头急匆匆道：“收摊，赶紧收摊。” “不收了。” 楚明摇摇头叹气，就这点距离，没等他拉起地毯布，对方就到跟前，到时还显得自己一方胆怯，落了下城。 第626章 五百万我要了 红姐穿着一身绿底暗红花纹旗袍，顺着人流向着楚明所在摊位走来，跟在其身边还有渝州古董圈太子爷王氓。 红姐的表情，没法看出内心情绪，笑得很真诚。 盘坐两尊三米高弥勒佛铜像的楚明和黑子咬定来者不善。 说起来，楚明上次用真容和红姐碰到面，还是几天前在隔壁城市芙蓉院竞斗场，不过那时候只是匆匆瞥过，现在应该算真正面对面。 “裤裆没凸。”黑子小声道。 楚明转头无语道：“你好猥琐啊。” 黑子知道楚明肯定能明白，是在故意刺激自己，所以没好气骂道：“塞恁木，黑爷是在删减疑似金的人员。” “我意思是，就像电视剧中女扮男装，不是都用抹布缠裹压平，那么男的也可以整个薄铁皮内裤，防止小雀雀暴露。” “胸脯怎么说？苹果跟真实质感是不一样的，黑爷能一眼看出来真假。” “隔壁小日子国做假人不是很厉害？” “你怎么知道这事？” “你说的，上次喝完酒还嚷嚷着找个时间，去小日子国找商家定制假人倒膜，好晚上抱着睡。” “我去，下次我喝醉就把我打晕，黑爷不想教坏小孩子啊。” “虚伪，我 刚认识你那年，你就带我在你家看录像，那叫声……” “都是哥的错，这话你千万别在刘当当面前说，不然小爷命要不保。” 黑子吓得面色转白捂住楚明的嘴巴。 一想到老舅知道，他带当时只有十四岁的楚明看小日子哲学动作片，怕不是提菜刀把他剁成肉酱，哪怕是喝酒不理智的时候。 楚明嘴被捂死只能发出呜呜声音。 “你们感情真好。”柔柔的声音飘过来。 楚明二人齐齐转头，下意识的望向红姐裆部。 有他们是打坐姿势使然，也有想看破真相的心理。 红姐表情没什么变化，在摊位前蹲下。 王氓在后面站得笔直。 “怎么卖呢？”红姐抓起个易拉罐可乐高的铜佛询问。 楚明打了下黑子。 黑子知轻重缩回捂楚明嘴的手。 “贵客好眼神，这尊铜佛乃是大云寺三代祖师云泽法师修行问法本源物……” 楚明化身职业商贩，嘴里滔滔不绝。 红姐拿着放大镜观察，等楚明说得差不多抬头道：“五百万，卖吗？” 楚明一点都觉得高兴，和黑在一起脑袋转向后方铜佛，小声道：“你觉着她冲什么来的？” “你不是脑袋很灵光，咋还要问我 ？”黑子说道。 “这不没把握。” “你是觉得丘二南暴露吗？” 黑子不是没脑子，而是主动钝化，此刻见楚明罕见情绪不安，主动开启思考，一下就抓住要害。 楚明点头道：“毕竟你跟老丘认识多年比较了解。” “我觉得应该不是，否则就算他就是不发信息，不还有吴明瀚。最重要的是你姑父也在，知道你计划，不会看着老丘他们出事的。”黑子说道。 楚明摸摸下巴后点头，认可黑子的推测，接着道：“那么排除最大危机，你觉着是阳明还是跟金颂有关系呢？” “我感觉二者都有，毕竟那个破烂张嘴就五百万。你说会不会是金颂拉着明尘找你时被看见了？” “有道理，金大姐说过本来是想去办公楼，后来想到不好就折到三号厂房，整个过程很容易被看到，特别是那临时改造宾馆。” 楚明说着余光瞟了下王氓，接着道：“我怀疑他两有一腿，在窗户前深入交流时，正好看到地面金颂从一号厂房带着小光头和老伍飘过，吓到萎了。” “还说我萎缩，你更缺德，诅咒男人那方面不行，比杀父灭妻之仇还重。” “啧，我是有根据好吧？你看 那男孩面色，可不就是那方面出问题了。” “狗屁，你懂看相啊。” “贫道略懂。” “死开。”黑子骂楚明也偷瞄下王氓，这一看吓一跳转头道：“他是渝州太子王氓啊。” 楚明错愕转头仔细查看 “看够了吗？”王氓怒斥。 楚明装没听到，把黑字脸扒拉向后方铜佛，用微弱不可闻的声音道：“肾虚太子啊！” “别太来劲，虽然确实看着有点虚。”黑子嘟嚷。 “嗯，你给金大姐发个短信，让她找人调查下，太子爷是不是不介意对方性别。”楚明说道。 “我就知道你扯那么多没安好屁。” 黑子知道楚明还在异想天开，红姐是男儿身穿着铁皮裤衩，无语道：“她没喉结，骨相也是符合女性身体结构，所以你别在瞎闹了。” “哼哼，当初谁一口咬定金大姐是男的？” “现在我这样认为……好，就算金大兄弟是男女同体，那至少我对了一半，咱们是平手。”黑子在楚明讥笑中改口。 楚明冷哼道：“行，赶紧跟金颂交流，咱们得百分百排除红姐不是金。” 黑子也明白这事不容许出差错，于是身体完全转向大铜佛盘坐，拿出手机后问道：“ 要转述咱们发生的事吗？” “要，但提醒别让那两和尚知道，破坏老秃头锤炼弟子弟子的计划，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话的意思，是不防你弟弟？” “小秃头知道没关系，你也看到他对明日、明月两兄弟有怨气，所以不仅不会透露甚至会配合往死里整。” “不愧是没有血缘的亲兄弟，心眼都一样小。” “说得你很大一样。” “滚。”黑子跟楚明何尝不是异父异母亲兄弟，骂明尘跟骂自己没区别，赶紧止损老实编辑短信。 楚明转头笑眯眯面向红姐。 红姐换一尊铜佛用放大镜观察，看得很认真，但其实余光一直在观察楚明。 “真冲我来。” 楚明手指摸着下巴，目前手头有什么物件和人能值得红姐关注，恐怕就是明尘明堂少堂主的身份几率最大。 已知明堂前副堂主之一，现为门派叛徒的明戒法师，和金是同一个人，那么红姐作为金旗下组织之一的高层，关注明尘是很合理的，不合理的是找到他，还开口要五百万买个破烂。 思来想去都有问题，又抓不到头绪，楚明作出决定，放下摸下巴的手，脸上挂着假笑：“实在抱歉，收摊了哦。” 第627章 秦岭深处来的和尚 “耍猴呢？！大白天收摊。”红姐身后站着的渝州古董圈太子爷王氓瞪眼喝道。 楚明不急不躁道：“贵客有所不知，本场活动是鬼市，江湖规矩鬼为黑，乃夜行方为上策……” “老子不想听你废话，不允许你收摊！”王氓很霸道喝令。 楚明眼皮一翻，话说到就够了，纠缠没意义，于是把视线放在红姐身上。 “五百万不是一个，而是全包。”红姐终于再次出声。 楚明心头狂跳。 加上背后两尊大佛，全摊位大.大小小，不同材质的佛像共计三十五尊，初步估计九成是臻品以下，即是三万以下，剩下一成超过十万以上珍品概率不大。 总计往大了算，一百五十轻松能拿下，那么全包下也就合理多了，毕竟古董奸商差不多坑也就坑倍数。 然而最终还是强行冷静，在不知道红姐真正目的前，还是别轻易答应。 “贵客慢慢看，我想上头请示下。” 红姐不点破身份，楚明就装傻拿出手机佯装青石‘上头’。 红姐没说话。 王氓大眼瞪小眼。 黑子已编辑好短信给金颂发过去，此刻转头刚好看到王氓表情，凑到楚明耳朵：“那么仇视你，莫非是老金缘由？” “不要吧。”楚明低下头免得被读唇语，“跟自己大十几岁的姐姐交流过，我觉得金大姐会吃亏。” “你担心多余的，也得老金看得上。” “你傻，人是渝州太子爷，而金家目前危机摆在眼前，金大姐牺牲自己爱情，不执着于和萧萧结合选择拯救全家，我认为完全可能的。” “也对，毕竟金兄弟也说可以放弃萧萧嫁给你。” “不要把我卷入你们成年人狗血的爱情泡沫剧里。” “你跟我凶也没用，太子爷的想法更重要。” “……” 楚明两人压低声音交流。 巧合的是王氓不是纨绔子弟，是有真本事的，强化方向还是听力，二人对话一个字不漏，面色越来越阴沉，对楚明杀气要实化了。 楚明、黑子，等同大师级鉴定师，一个等于大师级武者，感知力毋庸置疑强大。 二人立即转头，把声音压到蚊子都听不见的程度。 是的，刚才他们是故意说给王氓听的。 “呀~看来还真被你说对了。”黑子叹气道。 “说了，小爷我直觉一向很准。”楚明有点小骄傲。 “不要提直觉……不重要了，现在局势很复杂，你又被当做情敌，不死不休的那种，可怎么 办才好。”黑子很是担忧。 楚明有点头疼摸着下巴，道：“要不你出头试试？” “你是想让我喜欢以金兄弟的名义出头？” “是的，把他打败深挖信息，因为我怀疑金颂那边调查不出什么好结果。” “倒是没问题，我能感觉到他练过武，问题他不接受呢？” “试试看。”楚明说道。 黑子没意见，故意放大声音：“金颂二十五岁而我二十三岁，我俩比较适合。” “我是没意见的，反正我有喜欢的人。我观金颂对你也颇有好感，毕竟之前你昏迷，比我都着急。” “……” 楚明二人谈话不算很激烈，却让王氓杀气直接转移到黑子身上，若非红姐在场已动手了。 “竞斗！”王氓吼出来。 楚明二人欣喜，转头却默契露出迷茫。 红姐抬起头来，道：“给二位隆重介绍下，我这位小兄弟乃是渝州太古庄少掌柜王氓，鉴定大师级六阶。” 红姐声音就没有特意压低，甚至隐约放大，吸引周围看货的路人和摊贩们。 大家不是看王氓，毕竟早知道身份，此刻都是在看是谁，胆子那么大让太子爷生气上拜贴。 “小孩子和黑人？” “北美来的华裔和黑人吗 ？” “看着不像华裔，那黑人也就皮肤黑了点，五官跟没区别。” “混血，一定是混血，一个混白一个混黑。” “……” 大伙议论纷纷，看似讨论偏离，实则都是一个意思，楚明二人实力不堪大用，不自量力惹怒太子爷，被当众打败纯属活该。 古董圈从不缺贬低普通人，拍马有身份背景的马屁的人，所以楚明两人很淡定。 楚明故作讶异，双手合十道：“贫僧不知王施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贫僧有罪。”黑子也像模像样，打坐姿势双手合适道歉。 “别废话，报上名来！”王氓怒喝，这竞斗他比定了。 楚明半闭上眼睛，道：“贫僧来自秦岭深处山村小庙云州，法号阳戒。” “贫僧乃阳戒师兄阳律。”黑子紧跟着说道。 “可笑，秦岭乃道门祖庭，大山深处何曾有过佛庙。” 王氓是知道楚明二人真名，但一些缘由不能直接当众点出来，所以拿出门派之争说事，比如楚明二人以真身接‘上拜贴’。 楚明看出来王氓的心思，就偏不成全，淡定回道：“秦岭东西三千里，南北三百里，从古至今从未有人走遍，王施主又如何断定不曾 有释门？” 不用说现代有直升机帮助，古代都肯定有人走遍秦岭，但王氓没放反驳，除非能拿出确定证据，没有和尚入住秦岭。 现在王氓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跟和尚身份的楚明二人竞斗，一个是撤销。 撤销拜贴，以他身份没问题，周围人会自动脑补，少掌柜太子爷心慈，不与出家人争执。 问题是王氓没法接受撤销的方案。 他确对金颂有想法，势必要把靠近的苍蝇赶走。 打算提输掉不能出现金颂附近的条件竞斗，偏偏楚明二人鬼得很，不拿真身接招，压根不怕输掉。 思来想去，他蹲下小声请示红姐：“姐，能否当众揭开二个畜生身份？” “容我考虑下。” “谢谢姐姐。”王氓心中大喜，抬头向楚明二人冷冷盯着。 黑子懂唇语，同步翻译给楚明。 “挑衅我们呢，这是。”楚明低下头怪笑道。 黑子也低下头，避免被读唇语，压低声音道：“你还有心情管这事，我不是给你翻译，红姐要认真考虑同意揭开我们身份。” “我有在听。”楚明嘿嘿笑道。 黑子闻言生气，手贴着楚明身后道：“你要是再继续发癫，黑爷我可要用三根手指头给你松松骨头。” 第628章 佛道本一家 黑子出一根手指头，就能让楚明吃败仗，二根就让他骨头跟散架一样，三根还没享受过，也不想。 因此，楚明赶忙正经起来，道：“老红就是客套下，别当真。” “老红谁？”黑子狐疑道。 “当然是红姐，没确定不是老金的前提下，默认是男的，叫老红没问题。”楚明解释。 “你牛。”黑子不想跟楚明纠缠。 “让让。” 有声音传来，不楚明二人目光吸引过去。 右侧摊位之间的过道人们问声纷纷散开。 小晨拉着板车过来，板车上是之前金颂花十一万买的那尊弥勒铜佛。 楚明二人猜想小晨是金颂安排过来，但不知具体意思，都莫不作声。 红姐、王氓有点意外。 就这样，在众人关注下，小晨拉着板车到摊位前停下。 “贫僧来自秦岭深处山村野庙，法号阳戒，这位是师兄阳律，不知施主此间所为何来。” 楚明不想让小晨喊出真名，抢先一步一步出声。 王氓当即在心里把楚明骂个遍，太鸡贼了。 小晨很配合，道：“见过二位大师，贫道乃秦岭空峒观弟子晨风，偶得一尊弥勒，虽颇为喜欢，但毕竟道门不好留在手里，所以想和大师合摊，不知二位 大师能否行个方便。” 合摊就是合作出摊，提出者会让点利。 在古董圈稀松平常，所以围观者都没有什么反应，红姐二人心中可就不一样了。 不过，没有立场反对，所以态度如何不重要。 “施主请。”楚明伸手指向背后两尊弥勒佛之间空位。 小晨拉着板车绕过摊位到后面，楚明黑子动手帮忙。 板车上的弥勒佛本来就空位上运走，现在可说是回归。 随后，在楚明邀请下也在弥勒佛前盘坐。 楚明在中间，黑子右边，小晨左边。 此时，楚明手机震动。 刚才就胡诌要请示上头，现在大.大方方拿出来查看。 黑子和小晨同时瞥向他手机看。 周围不少人嘀咕，自称空峒阁道人，在佛像前盘坐就算了，还跟个和尚那么亲密，满满违和感，不少人都怀疑小晨，顺带楚明二人和尚身份也被质疑。 王氓想着红姐考虑好，就立即让守在周围的属下跳出来揭露身份。 没想到还没执行，人群中就人喊出来，小晨是兴隆街玉玄古玩店的普通店员，顺带着中秋节败给蓉城来的不知名小孩，导致店里损失重大，最后是退休的泛舟滕铁有限公司董事长金元宝出面解决。 “ 这事我知道，当时可是开出五亿天价外盘。” “……” 不少人跟着开口，不知道的人好奇追问，于是那场比斗过程都被挖掘出来。 王氓大喜过望，希望有人跳出来自处楚明、黑子就三人组之二。 这时，小晨起身行道门弟子礼仪，朝众人解释：“我确实在玉玄古玩店打工，身份也为空峒阁不假。” 说完，小晨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令牌。 空峒阁在秦岭北面，距离关中长安很近，也有一个古董铺，铺子就叫‘空峒阁’，令牌上就是三个字，既是店里人员也是门派弟子。 周围识货人不少，确定是真货，所以一下鸦雀无声。 王氓脸色跟吃苍蝇一样。 楚明二人吃惊不已。 “人是真的，而我们是西贝货。”黑子感叹道。 “我们也是真的呀。”楚明说道。 黑子翻白眼：“骗肾虚太子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楚明叹气一声，从背包里拿出个铁盒。 七岁老舅嗝屁后，他从关中老家独自流浪，全身就只带着个盒子，盒子里除有母亲等人被针对血腥的照片，还有用几张折纸，其中一张盖着红大印。 印章为五个鸟篆字体。 楚明把纸张拿出来摊开，解释字体意思 。 黑子听完后有点麻：“原来你不是胡说八道啊。” “我这人一向实诚不爱说谎。” “说你胖还喘上了。” “站哪头的？”楚明横了眼，故意把纸张朝向对面晃了晃。 “秦岭云州庙！” 现场都是古董从业者，不说人人都懂，但肯定有人懂鸟篆体，一下就读出意思惊呼。 众人生疑，秦岭还真有一座叫云州的庙。 现场最难受的当属王氓无疑。 一张盖大印的纸张，不能完全说明就的该门派的人，但只要咬死又没有真门人过来揭露，那还不是楚明说了算。 现在就算红姐同意揭露身份也没用，因为不用想也知道，楚明百分百用法号接招，回头不承认，依旧跟金颂甜甜蜜蜜。 啊啊~ 想到这，王氓实在受不了，在内心不住嘶吼着。 红姐盯着纸张表情看不出内心想法。 “我了个去，我这不是白来了吗？”小晨重新盘坐小声道。 金颂发来短信，意思是担心楚明被红姐下套，就派来小晨支援，必要时可以暴露空峒阁弟子身份。 空峒阁在关中都不算是大势力，但传承久远。 都说人老成精，何况是一个势力。 几百年不间断，人脉、资源等自不必说。 金 颂不求吓退红姐、王氓，只求让二者稍微忌惮。 楚明收起纸张跟小晨抖着眉头道：“听说空峒阁有个空峒大印，是当年黄帝某个亲人留下，真还假呢？” “我身份买来的。”小晨回道。 “你唬弄小孩呢？空峒阁怎么说也是老门派，能看上那点前卖弟子身份。”楚明不爽道。 小晨脸色正经严肃回道：“如果我真是空峒派实打实弟子，大掌柜需要那么头疼吗？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觉到处找解决危机办法。” “哎呀~你西贝货。”楚明很嫌弃。 西贝货就是假货、水货的意思。 小晨很淡定道：“您二位也不差。” “这位先生若是怀疑，请拿出证据。”楚明咧嘴笑呵呵道。 小晨直接无言。 这时，楚明手机又进来一条短信，他想都没想低头查看。 黑子、小晨依旧在左右凑近。 随即三人色变。 短信是陌生号码，内容很有意思。 “太子爷人脉深广啊。”小晨抬头看向对面黑脸如墨的王氓。 “是金。”黑子认定电话号码是金，建议楚明打过去直接问问看。 楚明正有此意，但是考虑到会变声，此间作为有那么多问围观，打电话得不偿失，于是改为编辑短信发出去。 第629章 二号礼堂见 短信发出去，对面红姐口袋里就传出‘滴滴’声音。 楚明三人直接同时抽搐。 红姐抬头微微笑，而后低头继续用放大镜鉴别小佛像。 三人低头看着红姐发来的短信，就不觉得那么有趣了。 短信内容是，‘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之前在不知道号码主人，他们以为是自己道门、佛家弟子身份暴露，对方借此威胁来配合王氓发出的真名挑战，现在是另外一种意思。 楚明转头问小晨，道：“打得过？” “我还想多活几年。”小晨实力跟红姐比谁高谁低不好说，但是拒绝楚明绑架的想法是可以肯定的。 楚明瘪瘪嘴，继续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到底是什么秘密呢？” “想来她想让你用真名应战，秘密是条件。”小晨说道。 楚明把手机收起来道：“贫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法号阳戒。” “师兄提醒师弟，咱们是贫僧。”黑子提醒。 楚明恍然急忙更改称呼。 小晨看得直摇头，金颂背地一直骂楚明几人是草台班子，是一点都没错，做事忒不严谨。 不管咋说，三人都盯着王氓不说话，意思是想‘上拜贴’没问题，但只能跟阳戒、阳律还有晨风 ，二僧一道比。 呼呼~ 王氓张嘴狂吐浊气，免得压不住火气喊手下出来杀人。 “下午三点二号礼堂。”红姐放在佛像起身道。 这话意思是，接受楚明不以真身出面，说完转身就走。 王氓不干心，但最终也没说什么，跟着红姐离开。 “号外消息……” 周围围观者不少人拿出手机，给同伴发消息。 小晨皱起眉头道：“两强争霸赛也是二号礼堂举行。” 小晨嘴里的两强，是风仙和姬宇争夺娶皇浦豆豆的比斗。 黑子讶异道：“她什么意思，让阿明也去抢媳妇？” “是热场。”楚明眯起眼望着红姐二人离开的方向道，“看来红姐江湖地位不低，能干扰本次主办方的原定计划，亦或者本来就这类安排。” “后者。”小晨说道。 楚明二人齐转头。 “三点本来就礼堂开门，真正比赛是晚上七点，你们不知道吗？”小晨说道。 楚明二人摇头。 “你们真是草……多多关注外界信息，免得错过捡漏好机会。”好险，小晨差点把心里吐槽说出来。 智慧如楚明能听不出来吗？他笑呵呵道：“金姐姐也没提这个哦。” 小晨嘴角抽搐道：“自己人就 不要互相伤害了。” “金姐姐也没说这事。”楚明继续一样口吻神态道。 小晨有点不懂。 黑子移动到楚明背后视觉误区打手势，暗示赶紧道歉不然要没完没了。 这小屁孩…… 小晨明白黑子的意思后一阵无语，但最终还是诚恳道歉。 楚明这才满意地转头坐正，道：“五百万帮忙热场，对手还是渝州古董太子，似乎不亏啊。” “问题是对方会不会请来高手助阵？”黑子说道。 “毫无疑问会的，毕竟热场要是炒气氛，激烈一点有看头，才会让看客们期待接下来的比赛，进而推高影响力。”小晨说道。 “嗯，是这道理，不过我有点不明白，皇浦豆豆就算有‘天才少女’，值得他们怎么浓重吗？看着要整个古董圈都关注。”楚明皱眉道。 小晨开口道：“具体我没本事查出来，毕竟涉及三大中原世家这样顶级势力，但有一点可以确认。” “什么？”楚明二人齐齐脑袋转向左边。 “三家通过一场决斗，决定两家形成结盟。”小晨严肃道。 “还以为什么都惊人消息了呢。” “明摆着的事。” 楚明、黑子默契地翻白眼，把视线转回。 小晨不 服气道：“你们可知道两大家族公开结盟意味着什么？” “咋地，他们还敢发公告不成？”楚明撇嘴道。 “都摆在明面上，有没公告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没有正式公告，就还有操作空间，当然咱们也不能咬定他们不会发公告，就看比赛结果有没有当众宣布。” “没有的话又如何？” “没有的话，就说明结盟背后的缘由，可能还是不确定，那么家族反应就不会很大。如果是发了，那可是大事件，其他几家也不会闲着，那时候为了博取更多人支持，肯定会向市场大放货，咱们这总没背景小朋友，就敞开怀捡漏发大财。” 楚明越想越高兴，别看他账户有基本几百万，看着很多，事实上在古董圈就是个不起眼散人，分分钟能赔光，有捡漏机会绝不能错过。 小晨却不那么想，结盟出现意味着得战队，一个不好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二人想法都没错。 楚明是本着团队小顾虑小，大不了从头再来，而小晨所在金家几百号人等着吃饭，一旦被针对会死很多人。 “不说这个了。对于金的身份，你有什么头绪吗？”楚明问道。 小晨蹙眉道：“着手调 查时，整个渝州到处有其身影，但当我深入下去查，又什么都抓不到，哪怕动用渝州最好的信息中介平台帮忙，结果也没多大改变。” 楚明摸着下巴道：“别人也就算了，身为渝州造假大王的你们，竟也找不到一丝线索，那家伙莫非是鬼哦。” “不是鬼也差不多了，我都跟黄长老深入交流，结果……不说了。”小晨面露痛苦自己打断。 “咋地，黄长老年纪很大，让你吹亏了？” “三十岁如虎，把你榨干了吗？” 楚明二人当即一脸八卦同时询问。 小晨手指摊位上的佛像，道：“不卖货打算扛回家吗？” “逃避就是承认。”楚明眯起眼道，“原来是个年纪大又猛如虎，一晚上拿走我们小晨晨……” 楚明没编完剧情，就被黑子给强行捂嘴。 黑子不是怕小晨生气，而是楚明实在太过分了，数落道：“别忘记自己是个未成年人，别张嘴闭嘴就是成年人那些事。” 小晨猛点头，而后帮忙吆喝卖货。 来来往往不少人，也有听停下脚步的，但真正上前看的人不多。 小晨很是不解：“我怎么没听过业内开始不流行佛像收藏了？怎么一个感兴趣都没有。” 第630章 收摊 黑子送来楚明的嘴巴，道：“我想不是佛像不流行，而是现场到处是臻品以上级别，大家更想赚票大的。” “也是。”小晨点点头道，“那怎么办，我让人过来打包，到时候运回棺材村你们老巢？” “那不能。”楚明摇头。 棺材村都是信道教，把佛像运回去，村民怕不是要‘造反’。 楚明想了下把屁股下的牛皮纸抽出来，拿出马克笔唰唰的写下‘下午三点二号厅，渝州太子爷对手关中空峒阁弟子晨风在此’。 写完，楚明让黑子把纸皮挂在背后三米高的弥勒铜佛的脖子上。 “为什么不写你们自己，秦岭云州庙也很吸引人。”小晨抗议。 楚明安抚道：“晨哥别生气，这三天的收益是咱们发财团平分的，所以挂谁的名都一样。” “我又不是你们团的人。”小晨冷眼道。 “你们老板是啊。” “老板又不分给我。” “你这人真爱计较……好吧，给你一点分成。” “三点。” “大哥，我们十几个人平分，你一个人就要走三成，不觉得过分了。” “不爽，你们用自己大名。” “给，给你三个点分成。” 楚明没办法只能妥协，不然小晨一生气 甩手走人，就没大个的来分担红姐和王氓的压力，毕竟二人背后有强大势力，得用关中空峒阁来对冲下。 虽然割肉很疼，效果却很好。 牌子挂上去，就有人来看货。 有一就有二，转眼间三十六件就去了七七八八，除二尊木头材料菩萨像外，就他们身后三尊大铜佛。 楚明算账后，分给小晨三十六万，实拿八十四万。 当然不是现金，而是银行对古董圈开发的兑换质单，否则抱着现金到处走，风险可太大了。 “大掌柜说得没错，跟着你总能捡到漏，三十六万正好可以在兴隆街附近买套房子。”小晨开心收起兑换质单。 楚明斜眼道：“打算跟黄长老筑爱巢？” 小晨瞬间黑脸：“再提她，我走了。” “我是在给你脱敏，是好心的。” “不需要。” “不要就不要，凶什么呢。”楚明甩头看着三尊大铜佛道，“工艺还不错，算是臻品级别中等，每尊卖个七万也不贵，为什么没人要？” 黑子站在佛前仰头道：“看来只能勉强留着，还好另外一尊是小晨带来的。” “那还是有两尊，走哪带哪，重死了。”楚明皱眉道。 “打折我也不会收的。”小晨提 醒楚明别歪心思。 楚明转头惊讶道：“看出来了？” “大掌柜派我调查你，我把你裤衩子有几条数得很清楚，甚至是上面破洞有几个。”小晨神情自信，楚明花花心思对自己无效。 楚明郁闷道：“癖好真猥琐，别人的裤衩都打主意。” “这叫专业。” “不跟你扯，坑了我三十六万，送两辆拖板车总可以吧。” “板车才多少钱，去管理处买能送上门，你至于找我要。” “给不给，别磨磨唧唧的。” “占便宜还那么理直气壮。” 小晨嘟囔着拿出手机给手下发信息。 很快有人拖来板车，顺带帮忙把大佛吊上去。 楚明三人收摊拉着板车一路叫卖边扫货。 真货没少看，但漏没得捡，几百块差价楚明三人都不是收藏家，所以一厂房逛完，三尊铜佛买不去，也没捡到好宝贝。 眼看着比赛时间仅剩下半小时，三人便离开厂房。 整个市场是为期三天的流动市场，所有场所都是流动的，二号厅就在拘留室隔壁，以前是钢铁煤炭厂的职工会议室，观众席能坐下三百人，还有个大舞台。 此间，厅外售票处排着两条长长的人龙。 楚明三人过来远远看到， 都是错愕。 “这帮奸商，逼我们热场子，买票还不给分成。”楚明愤慨道。 黑子脑海警铃大作，赶忙道：“明，我的明，咱们现在几个最主要任务进度几乎为零，千万得忍住，别再……” “我就抱怨一句，你就一副阴阳怪气的，让人很不舒服，知道吗？”楚明不爽道。 “哼哼，你屁股一撅，黑爷就知道你会放响屁还是臭屁，搁着跟我装。”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不去会会主办方，岂不是说到不做到，不是真君子。”楚明说道。 “别别，咱们本来就是小人。” “从现在开始，我要做一言九鼎的正人君子，你们帮忙监督。”楚明拉着板车转向。 黑子无语给小晨使眼色，别愣着了，赶紧出面阻止。 小晨撇了眼，道：“据我调查，周围能说动小屁孩唯有你，你都没办法，我能怎么办？” “你调查走偏了，其实……” “走吧。”小晨就不跟黑子扯，拉着板车跟在楚明后头。 “唉~我就说讨厌小孩。”黑子唉声叹气跟上。 下午三点的阳光最是毒辣，把三尊铜佛照得金光灿灿，一路上引起人们的关注。 市场管理者办公室，有人敲响现场主管 的办公室门汇报情况。 “让他们进来。”办公室里的人下令。 “是。”工作人员迅速离开返回大厅，跟楚明三人冷脸道：“林总同意你们进去，但铜佛得留下。” “不远。” 楚明指着工作人员刚才敲门的房间，意思是那么近，自己能得到里面人说什么。 工作人员淡定道：“拜访别人最基本礼仪，显然不用我多少说吧。” “小哥有所不知，这是我们拜访黄总带来的伴手礼。” 楚明笑呵呵的话，直接把工作人员噎住。 他紧着很礼貌地询问：“请问可以拜访黄总了吗？” 工作人员还能说什么，只能让开位置。 楚明拉着板车上三米高的铜佛朝着黄总办公室移动，小晨、黑子在后面跟着。 幸好大厅楼层够高，过道也够宽，否则寸步难行。 “神经病。” 工作人员等着三人走远点后小声吐槽，拿出手机汇报。 走在最后面的黑子，告知工作人员的动作。 “其实每一轮流动黑市的股东，都是多方势力合作的，工作人员也是各家出一点，所以会有各自效忠的老板，实时汇报现场信息的行为。”小晨说道。 “林总什么来头？”走最前头的楚明随口问道。 第631章 瞧你这点出息 “不知道。”小晨回道。 楚明冷哼道：“真不专业。” “让楚师傅失望了，我本就是玉玄古玩店普通职员，不擅长调查。” “油嘴滑舌，没句实话。” “二位，到了。”黑子提醒。 楚明闭上嘴，在门口停下敲门。 “进来。”里面说道。 楚明伸手推开。 “亏得是临时办公场所，以前用来当仓库的，否则还真过去不去。”小晨感叹。 门是双开宽三米大门，高度将近四米，铜佛加板车也能轻松进去。 楚明进去后，小晨、黑子随后进入，黑子关门。 办公室面很大，足有三百多平，真正办公区很小，还是放在在角落靠窗。 此刻办公桌后，老板椅背在门口。 楚明三人进来排排站，背后各自立着铜佛。 “林总。”三人抱拳行礼。 老板椅缓缓转过来。 “丢XX母！还真是你。”楚明脱口而出。 老板椅上是老熟人阳明，面向是五十岁左右样子。 “放尊重点。”阳明指着桌上职位牌。 职位牌上写着几个烫金字，现场总经理·林霄。 “前辈，您到底有几个身份。”黑子苦笑道。 小晨跟阳明不熟悉，反应不是很大。 “怎么着，许你们用我门派名字招摇过市，就不许我真出面？” 阳明反问。 楚明错愕道：“林霄是秦岭云州庙出来的死和尚。” “是和尚没有死，顺便免费送你个信息，林霄是俗家本名，后来借给大宝使用的。” “他知道这事吗？” “他不知道，他以为林霄是堂弟，其实跟着他做事的人，一直是……这事得收费。” “我这不是带了重礼。”楚明指着铜佛。 阳明翻白眼：“拿我弟子的物件当礼物，你可以啊。” “妈的，明傻才是真林霄！”楚明惊呼。 阳明嘴角抽搐，拍桌道：“好你个奸诈小子，竟然套贫僧的话！” 啧啧~ 楚明啧嘴直摇头：“黄娥、林霄加上你，看来羊城林家能成为中原世家十强之一，根本就明堂撑起来，说是华南分堂不为过啊。” 阳明抓起职位牌砸过来。 以阳明的实力，职位牌绝对抵得上小炮弹，楚明被砸中脑袋必然开花。 小晨第一时间拉住楚明手往后扯，黑子如黑豹跃起使出全力拦截。 不过其实不用，阳明就没真发力。 黑子没受伤拿下职位牌。 当然了，阳明生气是真的，脸黑如墨。 “小子斗胆拦截，请前辈宽宏大量，饶过小子不敬之罪。”黑子上前弯腰恭敬地递上职位牌。 “放下。”阳明面色阴冷道。 黑子松口气，这事算是过了，把职位牌放回原位抱拳一拜后退。 这头。 小晨拉着楚明数落：“我地小祖宗~咱们能稍微冷静点，别再整活，我会英年早逝的。” 小晨后悔，就不该答应亲自来保护楚明安全，而是让同事过来。 楚明不语甩开小晨拉自己的手，抓住板车把，拉着铜佛走向阳明所在位置。 半道。 黑子堵住去路，苦着脸道：“哥，你是我哥，求你安分点，对面不是天下第一也差不多，人出一根手指头就能让我和小晨死在当场。” “瞧你这点出息。” 楚明伸手把黑子扒拉开，拉着铜佛上前，在办公桌前两米调转方向停下，把轮子卡扣定住，而后拿出背包里一串佛珠挂脖子上。 佛珠刚才一号厂房里逛街看到，觉得要贴合自己秦岭云州庙阳戒法师身份，花二百块买的，为是垃圾级古董。 楚明上了板车双手合十一拜：“贫僧秦岭云州庙阳戒法师，见过林施主。” 礼毕，楚明在佛前盘坐，学着老和尚半开阖眼，一副宝相庄严的样子。 “谁家和尚头顶根根倒刺。”阳明怪声道。 楚明头发黑粗，可不就是倒刺样子。 “阿弥陀佛~肤发不过是外相，佛法存乎于心。”楚明回道。 阳明冷眼道：“你再跟装，信不信我把你揪到秦岭去修云州庙!” 后方黑子生气急跺脚，在外面就该强行拦下楚明，就不会发生这事了。 边上小晨面色难看，小声道：“这位前辈到底什么来头？” 小晨是金颂的心腹，也算是自己人，所以黑子也隐瞒转告情况。 别的都不用提，刚是明堂堂主，小晨就腿软扶着板车车把才勉强站住，一脸哭相道：“我知道楚明这家伙爱发癫，但但但……” 但了十几个但，小晨愣是没发把话说完整。 “所以知道为什么在外面，我非得让你拦住，虽然我不知道现场总经理是是谁，但猜到阿明绝对是要来惹事的。”黑子感叹。 同时间。 楚明跟阳明隔着办公桌大眼瞪小眼。 “你要什么？” 最终还是阳明开口，没办法，他还需要楚明配合完成寻找叛徒明戒任务，以及训练明日和明月。 楚明笑呵呵道：“热场票我要八成。” 阳明不悦道：“你在想屁吃，我区区一现场总经理，哪来权限给你承诺？” “那我不管，大不了你自己掏兜垫付。” “小王八蛋，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扔到秦岭修庙吗？” “你敢啊，你有什么不敢。但我也不怕，本来就在秦岭山脚出 生的，大不了我带领村民一起修，在原址上修个十字庙，把孔夫子老人家请进去，宣扬道法自然。”楚明淡定道。 阳明知道楚明绝对干得出来，修域外教派请孔子进庙的事，黑脸握紧拳头咔咔作响。 “嗯，日狗了，阿明是真知道有云州庙。”黑子惊呼。 “为什么这么说？”小晨好奇道。 黑子解释：“这货嘴里满嘴跑火车是没错，但如果敢拿出来要价，基本上就是有实际筹码，所以就现在情况而言，云州庙铁定存在，且他很熟悉。” “他之前不是说，那张盖印的纸张是小时候老舅留下的？” “他放屁呗。”黑子无语道，“我觉着应该是胖子小时候呆过的那座大庙，也就是阿明姥姥家后山的那一座。” “那座庙不叫云州啊。” 小晨奉金颂命令调查楚明，是真的下功夫，还从胖子手里买到不少信息，所以知道楚明姥姥家情况。 “汉水大金庙内，不还有座更强悍的明堂存在。”黑子意有所指。 小晨秒懂，望着楚明所在方向：“如果不是刚才他见前辈那么惊讶，我都怀疑他早就知道了。” “不用怀疑，他心里应该早有猜测，见到人惊讶，只是没想到成真了。”黑子本来就黑的脸，现在更黑了。 第632章 免费好消息 黑子对楚明的了解简直刻到骨髓。 楚明在隔壁禁闭室，从明日、明月身上推测是被安排的，就思考那尊弥勒佛为什么毫无预兆，从一号厂房突然被搬到禁闭室。 要知道，阳明是第一个从弥勒佛钻出来，那么推测就有立足之地，结合自己前后经历，一条明确的线就出来，那便是阳明也是本场流动黑市的主办方之一。 他比较好奇的是，对方用什么身份参与，所以接着想要门票分成借口找主办方管理者。 在工作人员说出‘林总’时，他就预判是羊城林氏，只是没想到，会是林霄，而且还是那个法号明傻的和尚。 此刻，他盘坐板车上背靠弥勒佛，手里拈着脖子上廉价古董佛串珠，学着弥勒佛招牌笑容，隔桌和阳明对望。 云州庙就是他姥姥家柳城镇所在那座大开寺前称，依照胖子说法庙下有大坟，也搞不清楚是什么，半个多月前他们在汉安市赛珍珠古董铺茶室一起推测过，答案乱七八糟的。 楚明今日决定搞清楚，问道：“胖子也就是伍大牛，是你弟子吗？” 阳明阴沉着脸摇头。 楚明见状心喜，道：“他是大金寺明堂的人吗？” “你不废话，他爷爷是谁？”阳 明没好气道。 “啊，忘记他爷爷是明知和尚，养母、养舅也都是明堂的人。” 楚明故作恍然，其实在试探，现在他已经肯定一个答案，学弥勒佛的笑容一转，哭道：“主持师傅，我好想你啊~原来你没死……” “打住，胡说八道什么。” “你是就大开寺主持吧？” “你不是早看看出来，装什么呢。” “我不确定。” 楚明恢复正常面色，好奇道：“师傅，下面那座坟是谁的？” “拿三羊铜鼎来换。”阳明淡淡道。 “我去，你个老秃驴奸商，一鱼想三吃。”楚明冷哼。 “放尊重点。” 阳明怒斥后面色闪过一丝愧疚，“柳城镇那场洪水发生时，我刚好回山，等回来后……我对不起老乡们。” “不对，和尚们不是提前转移了？不就是你一手操办的。” “到现在你还以为一个身份，只能一个人使用吗？” “懂了。” 楚明垂下脑袋，手里快速拈佛珠，悼念当年柳城镇被洪水冲走的普通人。 半晌后。 阳明说道：“免费送你个好消息。” “嗯。”楚明有气无力道。 “对你们几个小屁孩很好的那个主持，是你姑父假扮时期发生的。”阳明说道。 楚明猛然抬头道：“哎呀，他那时候才几岁，竟然让我给他下跪，干！” “那是你姑父，你跪他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你们偷吃贡品被罚跪那次，是大宝替班不是三宝，三宝性格温润不会欺负小孩子。” “啊，那该死盗墓贼……不对，他早知道你明堂堂主，还跟我搁着那里装傻，回头砍他分成！”楚明更愤怒，眼睛瞪大快要掉下来。 阳明嫌弃道：“有谁规定大开寺只能明堂触碰？” 楚明听这话，明白林大宝、林三宝是以羊城林氏名义混进大开寺，也就不生气，只是满心怨气道：“三宝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得叫三宝姑父，你个没礼貌家伙！还有，他二人的婚姻是你爷爷亲口同意，并收下我给的聘礼。”阳明数落并抛出重磅信息。 楚明立马追问：“我爸那个传承你是给的？！” “狗屁，明堂建立跟始皇帝没关系，别瞎扯上关系。” “原来不是啊。” 楚明有些失落，如果是明堂的话，他报仇之路会容易很多，随后继续问道：“你知道爷爷……” “不知，都说那时候我回山，等我下来时世道早已变了。” “不可能，明堂只是物理与世隔绝，偷窥行业 信息比谁都积极，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别乱用词语，什么叫偷窥，明堂是积极和同行交流。” 阳明翻白眼纠正楚明错误说法，接着叹气道：“明堂弟子纵身需要修行，入世是行走，回山是坐死关，贫僧亦不例外。” 阳明语气中充满愧疚，那趟回山闭关，不仅山内也出现叛徒，身为明堂堂主有不可推卸责任，尘世发生诸多变化，故人失踪或死。 楚明觉得气氛过于压抑，转移话题：“热场门票……” “说了，我没那权限，我是代表羊城林氏参与这场流动黑市，否则你姑父怎么会摆脱我保护你。”阳明黑脸道。 “啊呀，你们和尚都那么不懂善良吗？我可是好心好意帮你调节情绪，免得你佛法出现岔路，你不知感恩还凶我！”楚明满脸不悦抱怨。 “是是，感恩小施主。” 阳明敷衍一句，接着道：“你觉得那个红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别跟我装傻，我不信你没怀疑红姐是金。” “喔，红姐是不是穿贴皮裤遮掩小雀雀？” “你在质疑渝州古董圈太子的性取向？” “是的。”楚明诚实点头道。 “我也怀疑，但没证据。” 阳明一句话差点 让楚明一头栽倒，稳住省心后吐槽：“你个老不修的。” 阳明肯定是去调查过，所以楚明说老不修可不是随口就来。 一老一少对视沉默了半晌。 楚明先开口：“半小时后我就要跟太子比斗，您老有什么交代的？” “没钱。”阳明知道楚明要什么，所以很干脆摊手。 “靠，坐拥天下最大收藏，你跟我哭穷。”楚明手指着阳明喷唾沫。 阳明耸耸肩淡定道：“我已把堂主之位让出来，主动降格为无实权副堂主，现在明堂管理者是你弟的大师兄，你要钱找他去。” “先不提你话里真假，就你大弟子躲在山里不出来的行为，没门票我能找到吗？！”楚明出奇愤怒，老秃驴欺负小孩子。 阳明还是那副淡定表情：“那我没办法，实话告诉你，今日之后你恐怕再也见不到我了。” “好死。”楚明气呼呼道。 “小毛孩，你不是爱记账，记着等有机会到明堂，找他本人要啊。”阳明想到楚明总归是林三宝的准侄儿，就特意给建议。 楚明气在心头根本没法思考，朝阳明啐口水：“啊呸，你都这么奸，你大弟子能是好鸟，到时候不承认，我吃吐去啊。” 啪嗒！ 门突然打开。 第633章 又来个老秃驴 门边。 两尊弥勒铜佛前站着的黑子、小晨，听到门打开后齐齐转头，而后面色僵硬住。 “阿明，回头。”黑子招呼。 板车上，楚明狐疑从弥陀铜佛身前探出脑袋，而后嘴角抽搐，又一个阳明从外面开门走进来。 “这，见鬼了……”楚明惊呼着转头。 桌子内侧老板椅上哪还有人影。 啪嗒。 新来的阳明把门关上，朝楚明面前办工作移动。 黑子二人目光紧随，也看到老板椅上没人影，瞪眼眨巴眼皮。 “门开的时候，老板椅上还有人，对吧。”黑子咋舌道。 “嗯，是的，但是……”小晨见两个一模一样的‘阳明’，不敢确定自己所见。 新来的阳明在三人关注下，在老板椅子上坐下，笑呵呵手指了下桌上职位牌。 楚明一下恍然，这位是法号明傻的是真林霄，惊愕道：“你不是云游天上去了？” “这里难道不是天下？”林霄反问。 楚明语塞，自己问一句废话。 所谓天下，可不就在人的双脚下， “师父算到你会来，所以特意来这里代班，要我在热身赛开启前十分钟过来接手。”林霄有感于楚明赠送要诀所以态度很和善。 楚明皱眉 道：“老秃驴刚才说我以后恐怕也见不到他，是什么意思？” “师父回山了。”林霄回道。 楚明追问：“回去复职还是……” “闭死关，什么时候出来不知道，现在明堂堂主是大师兄，俗家名皇浦勇。” “你们门派改换老大那么随便的吗？” “很谨慎了，师父等大师兄足足十年了。” “嗯，是我孟浪了。”楚明真诚道歉而后问道，“金是谁，林大哥知道吗？” “你不好奇我长这样吗？”林霄指着自己。 楚明扫了眼道：“比刚才年轻但不多。” “看来你还没意识到。”林霄笑呵呵道，“告诉你个秘密，这才是我本相，师父去看望师妹黄娥时借用了。” 楚明瞬间就明白过来，林霄的意思，是他从小接触阳明到现在，没有一次见过阳明真实样貌。 “啧啧~这老秃驴一直在耍我，莫非他是那个百年叛徒？！”楚明目光寒光闪烁。 林霄笑道：“明堂要什么没有？” 楚明瞬间没脾气，翻着眼球撇嘴道：“既然你们那么有钱，麻烦把热场门票分点给我吧。” “本次热场竞斗的规则，物件由主办方提供，谁胜谁带走。”林霄解释。 楚明 瞬间坐正，道：“价值多少？” “要是都把价格告诉你了，那还比什么呢？不得被同行指责打假赛？” “我好歹跟林大宝是队友，是林三宝的侄儿，和您也算亲戚，你多少给点支援啊。”楚明撒娇。 楚明才十七虚岁，跟中年人撒娇一点都不违和。 林霄还是一副和善笑容，道：“物件提供者是皇浦家，由皇浦家长老皇浦峰带着，现场除了他本人外没有第二人知道情况，所以你不用担心对手提前知道内幕。” 在古董圈，公平也是一种福利，不过楚明不满意，还想趁机多要点，毕竟面前坐着个大土豪。 “我私人账户还有五十八万，全给你。”林霄说道。 楚明闻言耷拉着脑袋，竖起拇指头悠悠道：“您牛，我只是想赚钱可没想让您破产。” “好孩子，就冲你这态度，我总该给你点什么。”林霄说道。 楚明瞬间又恢复精神，目光炯炯。 林霄想了下，道：“红姐是男的。” “什么？！” 不止楚明意外，后面黑子、小晨都不淡定，冲上来在楚明左右边站着，三人六只眼睛齐瞪林霄。 林霄被看得有点不自在，道：“别意外，红姐是一男一女 。女的跟王氓有一腿，男的就是金，这是我刚挖到的情报。。” 楚明三人听完后精神有点萎靡。 “怎么了？有金相关情报，你们还不满足啊。”林霄错愕问道。 “本来以为红姐是男的话，就可以拿着这消息，压一压渝州太子爷，争取拿到胜利筹码，没想到……白费劲。”黑子嘟囔道。 “是的。”小晨点点头。 楚明没什么反应，林霄好奇道：“你的想法不一样？” “红姐要是穿贴皮裤衩，男扮女装，不就说明我直觉是准确的，黑炭不服也得服气。”楚明有气无力道。 黑子听完翻白眼。 “不是，比赛当前你关注那无关紧要的事，会不会太不负责任了。”小晨吐槽。 这话楚明不爱听了，仰头道：“能让黑子服气，怎么就不重要了？他要是低头就算输给我，等于欠我一次，吩咐他做事就不会磨磨唧唧了。” “他是你贴身随爵，都能为你去死，怎么可能不听话。”小晨反驳。 “也就你当真。”楚明转头扫了眼黑子冷哼道，“我让他别把皮肤晒成黑炭，也不许一天只吃一顿，搞得跟竹竿一样，他会听我的吗？” 黑子眼观鼻鼻观心，楚明说 什么都没听到。 小晨见状拍拍楚明肩膀，道：“辛苦了你了。” “可不是，谁家掌柜会被随爵驱使……”楚明一阵吐槽。 林萧坐老板椅笑笑看着，等楚明骂黑子骂得差不多，拉出抽屉取出三张铜牌饭桌上，道：“今日起，你们为云州庙正式弟子。 楚明三人齐齐伸脖子。 铜牌造型没什么特殊的，就两面内容有看头。 一面为云纹组成的一头威风凛凛的白虎，一面写着‘云州’。 “白虎令！”小晨惊呼。 楚明二人同时转头，道：“什么意思？” “你是关中人，还不知这快令牌意味着什么？”小晨一脸讶异反问。 楚明说道：“我是在蓉城入行的，到现在也就半年多，圈内常识还不如黑子懂得多。” “哇~那么坦然说自己无知，我今生仅见。”小晨感慨直摇头。 啧。 楚明皱眉啧嘴。 “晨哥不要介意，他无知也不是一两天，还是说说白虎令具体指的什么意思吧。”黑子说道。 小晨吐了口气，看向桌面三块铜牌道：“这三块从成色上来看，该有五百年左右的历史。” “哦吼，什么等级的？” “多少钱。” 楚明、黑子同时盯着铜牌询问。 第634章 白捡的便宜 小晨看着桌上铜牌道：“史诗级。” “林叔叔太客气了，我怎么能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 “林前辈，小子不才，哪儿配得上这么高级的宝物。” 楚明、黑子嘴里直叹气，手可没闲着，几乎同时抓走一块铜牌。 “你俩真是穷疯了。”小晨吐槽。 “见笑，从小就穷得揭不开锅。”黑子干笑道。 “我从小吃不上肉，只有面馍馍啃，十七岁都没吃过麦当劳……”楚明抱着铜牌眼泪哗啦啦。 史诗级古董，虽是依需求决定价格，但很少低于五倍珍品级，即是五十万。 白拿肯定是不行的，毕竟是在古董圈混的，所以得演一场，就算后面林霄提要求不好拒绝也好议价。 小晨白了眼楚明，骂楚明贼小鬼，随后解释白虎令来处。 五行说在华夏起源很早，后来被古董圈用于各处，其中就有‘令牌’种类。 在明朝古董圈，有段时间用凤凰、青龙五神兽来划分区域，西边对应神兽白虎，掌管机构就叫云州白虎庙。 “是我姥姥家的那座庙？”楚明惊呼。 小晨摇头，随后三人看向林霄求解释。 林霄可比师父阳明爽快多了，微笑道：“就是它。” “噢？那为什么后来在圈内 销声灭迹。”楚明狐疑，同时在脑海里搜索，但《楚氏鉴法》竟没有记载。 “据说是抢一尊祖师级重宝，五大机构分成十八个队伍打得不可开交，是吧，前辈。”小晨语气敬重道。 林霄点头解释：“有说是九州鼎，有说是轩辕剑，更有说是传国玉玺，争斗过程打得太凶死了太多人，引得朝廷下场，恰好当时在位的是那位重开日月天的牛人，最终别抹去痕迹，还要求业界各家对此事保持缄默，否则杀无赦！” “以朱重八的性格确实做得出来，让江湖只留下只言片语。”小晨释然点头，他知道白虎令也是机缘巧合之下。 楚明比较关注姥姥家乡大开寺下的大坟，摸着下巴下巴道：“看来知道的人还是不少，所以这几十年来各家各户都派人跑去柳城镇破庙当和尚。不过那座大坟埋着什么呢？莫非是当年争斗的最终战场，后来老朱下令把尸体收集一起掩埋了。” “恭喜你答对了。”林霄一脸赞赏道。 “还真是啊。”黑子、小晨惊呼。 楚明绷直身体，嘿嘿笑道：“果然我直觉准确无比。” “你根本就依照现有的推测的，跟直觉有鸡毛关系。”黑子斜眼鄙视道。 事实正 是如此。 楚明身体又瘫软下来，拈着脖子上挂着的佛珠串，望着林萧道：“那么多人过去收着庙，是想找到九州鼎？” “有找的，也有阻止的，想法各不一样，手持白虎岭的弟子，需要肩负起监督责任。”林霄说道。 楚明、黑子迅速把铜牌丢回桌上，摇头异口同声：“我不做守坟人。” “不用时时刻刻监督，每年得有个人过去扫一扫，上炷香，就可以了。”林霄依旧面带微笑解释。 楚明摇着道：“三年也麻烦，不去。” “不能卖钱，拿着还烫手，因为被人知道要被追杀。”黑子更直接。 “白虎令现存八块，价值至少一千万。”林霄说道。 虽然不能卖，但古董从业者谁手里没个收藏，何况还价值一千万的大宝贝，拿着手里也爽。 楚明、黑子也包括小晨，闻言同时伸手拿走铜牌，生怕有人抢一样。 “其他五块除我手里的，其余四块主人已失踪多年，所以你们三人商量着一人轮一年，清明节前后十天过去看看。”林霄吩咐道。 楚明追问：“都我们三人来做，您呢？” “我那块给人了。” “谁？” “你知道的。” “我咋……是胖子？您什么时候给的 。” “刚有人顺带送过去。” “那死胖子现在被困棺材村，每天只有两个时辰能自由行动离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您还不如不给。”楚明说道。 林霄摇头笑道：“不给他，他整日琢磨着去挖坟，更容易出事。” “也对。”楚明想起出发前，胖子还在撺掇自己回老家的事，认为林霄决定很英明。 “前辈，另外四人是什么人？”小晨好奇道。 “古董人。”林霄道。 林霄是比阳明爽快，但不能说的绝不会透露一个字。 小晨不好继续纠缠。 楚明把铜牌收起来，指着自己背后的铜佛，道：“一尊二十万，您收了吧。” 哈哈~ 林霄哈哈大笑。 “怎么了吗？” 楚明摸着脑袋很是不解道。 黑子、小晨吐槽：“还怎么了，物件是前辈免费送你，你转头还拉到本人面前要二十万卖出，太缺德了。” “你两双胞胎啊，那么长的话都能异口同声。”楚明骂回去，而后解释。 二十万也不算贵，不是让林霄买而是以本次主办方名义收购。 他想林霄作为现场总经理，六十万预算权限总该有。 有道是公家的钱，不坑白不坑。 “果然够黑，李晓兄弟都得佩服。 ”小晨竖起拇指头。 “我跟他不一样，我很实诚。”黑子明知道小晨是说自己肤色，还是得表明态度。 楚明懒得理两人，盯着林霄道：“叔叔，同意不？” 林霄止笑，道：“你不觉得铜佛很熟悉吗？” 楚明转头看了下，道：“嗯~原来叔叔笑容是模仿弥勒佛的。” “几尊佛像都属于云州庙遗产，后来摆在大开庙未来殿，你和大牛他们小时候没少爬上去，怎么就忘记了呢？”林霄说道。 楚明闻言从板车上蹦起来，手贴在弥勒铜佛肚子上，脑海里熟悉的感觉翻涌，嘴里惊呼道：“还真是小时候那一尊。” “不是吧，你记忆什么时候变那么差的？”黑子狐疑道。 楚明绕着铜佛转动道：“他奶奶的，那时候我还是个小豆丁，就算踮脚也摸不到佛的膝盖，想不起来是正常。再说了，我一整天都被那老秃驴搞得心烦躁，哪有空想到佛是那尊佛。” “前辈，那些个大小小小的佛，也是来自云州庙吗？”小晨抓住关键询问。 楚明、黑子闻言在弥勒佛两侧探头。 三人此刻既想要林霄给的确定答案又不想，很是忐忑，毕竟两个小时前三十几尊全给卖，就剩下几个木头在背包里。 第635章 进不去会场 “是的。”林霄点点头。 轰隆隆~ 楚明三人脑袋顶响起雷鸣，云州庙流出的物件，就被他们随便卖了。 “没鉴定？”林霄问道。 楚明捂着胸口道：“初步判断，并没有仔细检查。” “当时不想让阿明消耗太多体力，应付不了下午和王氓的比斗，就……”黑子欲哭无泪。 小晨一句也说不出来，正如黑子所言为了让楚明节省体力，鉴定都是他来的，想到这满脸羞愧。 林霄追问收益，得知一百二万，笑道：“也不亏啊。” “云州庙出土，卖给对的人翻几倍完全不成问题，还不亏。”黑子嘟囔道。 “都是经过我手修补练手之作，还都是外围的，而这三尊弥勒佛是在师父监督下完成，也就是说最重要你们没卖掉。”林霄笑着补充。 楚明三人闻言恢复些许精神。 “还有三尊木质的没人要，是外围还是……”楚明脱下背包，把三尊木制弥勒佛请出来放桌上。 林霄扫了眼道：“我从明堂带出来的。” 楚明眼睛一亮。 “仿作。”林霄说道。 “叔叔真调皮。”楚明揶揄道。 林霄也不生气，淡笑：“虽是仿作，但出自我师父之手，找到有缘人也能卖出好价 格。” 有缘肯定是明堂的人或有求明堂，都不好找，楚明并没有多开心，把物件收回背包。 “时间快到了，你们也该入场了。”林霄提醒。 楚明背上背包，转头看着弥勒佛，道：“叔叔真没打算回购？” “你觉得呢？”林霄反问。 “自然如此，只能一直带着了。”楚明叹气一声转头问林霄，“隔壁禁闭室几人什么时候能出来？” “您心里不是有答案？” “也对，那回见了。”楚明摆摆手，拿着板车把出门。 黑子、小晨行礼后，才拉着各自所属弥勒佛的板车离开。 出来办公室来到外面。 小晨说道：“多是我没仔细鉴定造成损失，我把抽成退回你们团队吧。” “不用了，有没什么损失。”楚明拒绝。 “可是……” “别婆婆妈妈了，都谈好的事，阿明是不会再纠结的。”黑子劝解道。 小晨也就没再说话。 距离热场赛还有十分钟，二号厅门外已没有大排长龙。 楚明三人拉着三尊弥勒佛走进，引起众人注目，看着他们径直走向通道口。 “出货那边请。”门口安保出面阻拦。 楚明回道：“里面干什么呢？” 热场赛很重要，安保被培训过， 没敢轻慢来者，和气解释道：“场内即将进行渝州太古庄少掌柜王氓和人比斗，您若是想观战可以排队买票，若是想出货请到对面，一号至三号厂房。” “对手是谁呢？”楚明问道。 “秦岭云州庙阳戒、阳律师兄弟，还有关中空峒阁弟子晨风。”安保耐心解释。 楚明恍然指着自己和身后二人，问道：“那敢问大哥，我们几个看着像不像您嘴里的那三人。” 安保认真打量了下，回道：“三者皆为世外人士。” 此言一出，大家都想笑，云州庙存不存在先不说，从目前流露出的消息可知，跟王氓对战的三人中有两个是和尚，眼前三人都长着头发，怎么看都是舍不得买千元门票想混进去。 楚明淡定，抓起脖子上百元级的佛珠，道：“这是什么？” “佛珠啊。”安保都快按不住内心暴躁，嘴角猛抽。 “那我怎么能不是和尚，且我是本次被挑战的人，秦岭云州庙弟子阳戒。”楚明双手合十说道。 “云州庙弟子阳律。”黑子拉着弥勒佛在楚明左边站定自曝门号。 小晨紧随在楚明右侧站定，说自己是关中空峒阁弟子。 三人背后三尊弥勒佛，宝相庄严。 “哈哈 哈~挂着佛珠拉着佛像就是和尚？逗我呢。” “哎嘛，这帮娃娃是真好笑。” “……” 周围排队买门票的人终于笑出声，这里可是古董行业流动黑市，只要是物件就能卖，不是你拉着相关门派物件来就能当身份证明。 安保打了个手势，身后门口站着的四个同伴齐齐上前。 安保扫了楚明三人各一眼，冷冷道：“我不管你什么来头，接下来的竞斗赛非常重要，你们敢仿冒比赛者，按照主办方规矩，请你们到禁闭室休息，至于是少的三个小时，还是直接驱逐出市场，由上面来决定。” “大哥求给面子，我们真是比赛一方……” “去禁闭室好好面壁，不要老是想着走捷径。”安保挥手打断楚明。 “动手吗？” “我有令牌可以证明。” 黑子、小晨同时在楚明左右耳询问。 楚明摇摇头，示意不需要。 就这样，他们三人拉着三尊弥勒铜佛，被四个安保人员夹着进隔壁禁闭室。 禁闭室门打开，黑子、楚明、小晨各拉着一尊前后脚进入。 铜佛本体加基座三米高，还金光闪闪的，走哪儿都很吸睛。 金颂、明尘五人围着同样造型弥勒佛盘坐地上研究，见到三 人进来后瞪大眼。 “我哥在搞弥勒佛批发？”明尘好奇道。 金颂盯着翻白眼：“好不容易恢复自由，你咋又把自己混进来了，闲得慌啊。” 啪嗒~ 外面看守人员把大铁门关上。 楚明三人来到金颂几人面前几米外并排站着双手合十。 “阳戒、阳律、晨风见过几位施主。” “好玩，我也要玩。”明尘蹦蹦哒哒跑向楚明。 “小晨！臭屁孩乱来就算，你怎么也学他。”金颂黑脸喝道 伍宗明、明日、明月三人表情古怪。 “我欠他天大人情……” 小晨走上前，汇报从一号厂房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关于阳明的事和他们仨人从未云州庙弟子的事敛去，毕竟搞不好也惹来杀身之祸，把金颂几人卷入不是好想法。 即便如此，金颂等人也听得一愣一愣。 “你不是有空峒阁弟子令牌，拿出来不就能够证明身份，为什么不拿展示？”金颂质问。 小晨苦笑道：“太子爷挑战的人是阳戒、阳律两法师，我不过是补个缺，一切由他们决定。” “阳戒个屁！” 金颂黑脸就没变过，从地上起身走到楚明面前，伸手掐住楚明左脸肉，怒喝：“比赛这么严肃的事，你也敢胡来！” 第636章 没有胡来 “不是我不比，是人家不让我进去。”楚明解释道。 金颂更用力掐着他左脸：“狗屁，你要真认真对待，有的是办法证明，却故意选择闹事挑衅的方式，这不等着激怒控场安保吗？” “脸好疼，请想放过我。” “不放！”金颂怒瞪着眼，楚明要是不给个合理解释，坚决坚决不发。 别看‘秃头发财团’人员不少，其实分出去萧萧、风仙影子仙儿、黑姐、黄豆豆负责潜进协会，本来人员就减少，现在还大部分别关进禁闭室，外面只剩下林大宝一人，还这么调查金、明堂叛徒两个至关重要的任务。 “隔壁礼堂要举办的是热身赛，对手都不再怎么行？所以他们必然要找到的，我很快就会出去了。”楚明忍着脸颊疼痛解释。 金颂手稍稍松缓，道：“那要不是自觉取消呢？” “你以为是兴隆街金大钟，那可是渝州古董圈太子爷，面子很重要的。”楚明说道。 “说就说，你还阴阳老子！”金颂手再次加大力度，嘴里唾沫直喷楚明脸上。 楚明老嫌弃了，回道：“别忘记，你跟我打赌输掉，以后只能称呼老娘的。” “老娘杀了你。” 金颂现在本来就是女儿身，改起口来不要太过轻松，不放过楚明右脸颊，咬牙切齿掐着。 大家都不敢上前劝架。 黑子见楚明没性命危险，乐得看楚明吃瘪，拉着自铜佛走向伍宗明三人身边。 小晨也默默行动。 “哥，节哀。”明尘拉着楚明的铜佛离开。 “你们这帮畜生，见团长深陷危机竟然不帮忙。”楚明嘟囔着。 金颂拉扯着楚明脸颊摆向自己，几乎要把脸贴上去，喷道：“还知道自己是团长，做事那么不负责任，人完全可以找几个替身当作是你们，反正目的是热场，到时候再把你个真货给驱逐出市场，你怎么办？！” “驱逐云州庙阳戒与棺材村楚明有毛关系？”楚明说道。 金颂愣住了，事实还真可能是阳戒被踢掉，而楚明安然无事。 “知道错了吧？赶紧道歉。”楚明吆喝。 “道你奶奶。” 金颂松开楚明脸转身离开，身为女人有特权，所以楚明委屈也只能干巴巴看着。 金颂来到小晨背后张嘴。 “掌柜，这是明摆着的事，以您的从业经验很容易看出来，所以我才没特意说出口。”小晨转身解释。 “我……我不是 要说这事。”金颂言不由衷。 这要是换作楚明，百分百会阴阳一番，但小晨显然是聪明的，淡定点头道：“那掌柜有生命吩咐？” “红姐名号是一男一女在使用，你让咱们的人调查下，那个女的具体背景。”金颂恢复冷静做出安排。 “已经通知了，不过觉得能调查到的几率不大。” “你是怀疑多人共同使用一个名号？” “是的，这在咱们圈中并非罕见，甚至几乎成为日常了。” “那就尽量扩大范围，调查一个是一个，总能跟男·金挂上钩。”金颂说道。 “明白。”小晨点点头。 “为掩饰尴尬，浪费口水说我晨哥必然会做的事。”楚明揉着脸颊上来边说。 啊~ 楚明被金颂掐腰肉，疼得发出凄厉惨叫。 小晨迅速后退到黑子身边，小声道：“这小子嘴一直怎么碎吗？” “也不全是，但不阴阳两句，他不舒服。”黑子回道。 “不白挨打啊。”小晨感叹。 “嗯，打得好。”黑子点点头，要不是怕被楚明记小本本都想带领众人鼓掌。 随后，大家盘坐一起，和四尊造型一样，只是笑容略微有区别的铜佛面对面。 “大云 庙和云州庙都有云字，莫非有关系？”金颂说道。 人群最右边楚明盯着被掐红的脸，嘴里吸着酸奶，闻言哼道：“按照这逻辑，你和百年叛徒手下五大将之一金都有‘金’字，莫不是亲戚？” “脸不疼了吗？”金颂撇头怒视。 楚明把脑袋转一边吹口哨。 “死德性。”金颂视线转回弥勒铜佛上道：“分居秦岭南北两侧，却造出规格一样，造型一样的佛像，你们觉得概率有多大？” “造型还好说，毕竟弥勒佛也就两种常见姿态，就是这规格比较罕见。”伍宗明发布意见。 “谁模仿谁？”明日、明月两和尚异口同声，话一出口互相瞪眼，“你学我！” “能不能到别的地方吵，我哥体力消耗过多需要恢复。”明尘在楚明身边坐着，接楚明名义训斥两师兄。 明日、明月感谢楚明重赐法号还收留自己，所以立即止住声音。 “你个小个秃驴，还懂借力打力。不过不能白用，过来给哥捶肩。”楚明低头笑眯眯。 “弟弟帮哥哥按肩膀是应该的。”明尘怕被两个师兄揍，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到楚明身后捶肩膀。 “看你这机灵的，闭口禅怕 是得修到死。”楚明感慨。 “哥你多虑了，我就对你好，其他人我才懒得理会。” “最好是。” “别整那么没用的，发表下你的看法。”金颂说道。 其他人齐齐看向楚明。 楚明确实有孩子般特有的任性，但在大事上还是不含糊，不然大家也不会心甘情愿认他当团长。 此刻，所有人心中都默契想着，楚明拉着三尊铜佛过来必定别有计划。 “看我干么？禁闭室又不是我想来的……” 楚明被几双眼睛瞪得直咽口水。 要知道这间房间里除了明尘外，其他个个都身怀武功，他一个也打不过，真把人惹急了，吃亏的保准是他。 他享受着弟弟捶肩，吸着酸奶道：“让我好好想想理由。” “楚明！”金颂举起拳头。 “楚师傅没手指摸下巴，就没在思考。”老实的伍宗明说道。 楚明噘嘴道：“咱们才认识多久，你怎么知道我思考只有姿势？” “我能证明。”黑子举手。 “站那头的？”楚明瞪眼。 “我站公理。另外，你别再废话了，赶紧把这四尊铜佛有什么共同点好好解释下。”黑子催促道。 其他人点点头，继续瞪眼逼迫楚明。 第637章 撅着大腚看佛 “我是谁？”楚明反问。 “二货，宝批龙、疯癫、神经病……”金颂一口气把方言、普通话对人贬义词都说一遍。 其他人都可以不用说了。 “嘿嘿~”明尘笑得可开心了。 “别人在我骂，你笑那么开心。”楚明仰头警告。 明尘缩着脖子，卖力给楚明按肩膀，求放过。 楚明冷哼低头，扫视左边一排几人，道：“我是鉴定师，拉着大佛像过来这没人打搅安静环境，来干什么还需要废话？” 现场除了黑子、小光头外，都是鉴定师或修复师，甚至的兼具，所以一下回味过来。 “你是认为林霄不是那个林霄，真正送给我们的礼物，是这三尊大佛？”黑子不懂鉴定但懂楚明。 楚明点点头：“明傻是真林霄，只是名字被借用了。” “没头没脑听不懂。”金颂皱眉道。 “是这样的……”楚明把小晨没说的补上。 金颂听完后朝最左边位置上的小晨瞪眼：“一开始还不愿意跟发癫明接触，结果才多久，心都给他了。” 小晨很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女人的嫉妒心真是毫无道理。”楚明吐槽。 金颂转头怒视：“有种你再说一次。” “ 不告诉你云州庙，是担心你、老伍还有两个死和尚的小命安危，跟你所想没有一毛钱关系，这都听不懂，还意思自称兴隆街玉石最强鉴定师，玉玄古玩店大掌柜。”楚明趁机报复刚才被掐脸的仇，嘲讽金颂实力不行。 金颂气得牙痒痒，但没反驳，毕竟稍微一想也能明白小晨贴心。 “老娘背你气昏的，都是你害的。”金颂有着女孩子特性，没道理也能生道理。 楚明是爱阴阳怪气，可不是真傻，不接茬而是转向三尊大铜佛，道：“林霄在透露热场赛物件，皇浦家长老亲自带着，外人不得而知时，笑容却有变，跟大云庙也就是你们五人研究者这尊一模一样，而跟当时在长三尊完全不同，所以我才放弃比斗想来认真鉴定。” “笑容吗？” 金颂转向仰头对面四尊弥勒佛相，扫视对比笑脸。 其他人也纷纷转向。 “我看着一样啊。”明尘说道。 “相一样，但笑容含义不一样。”楚明提醒弟弟好好观察。 明尘就伸长小光头探查：“从左至右，慈祥、愠怒、悲鸣、笑。我的理解对不对？” “再看。”楚明吩咐。 “不看了。”十四岁的小屁 孩，终究耐心不足。 楚明也不逼迫，吸着酸奶等着其他几人的观察结论。 “我觉着都一样。”大人中，黑子第一个开口。 楚明挑眉头道：“倒着看看。” 黑子半信半疑站起来，背向弥勒佛打开双腿，弯腰低头从胯下仰看。 “从左至右，笑、悲、怒、喜。”黑子说道。 “我也要看看。”明尘好奇从楚明身后移开，用一样姿势看佛，结果跟黑子说的一样。 其他人见状一样的姿势。 “我是倒看没错，但非得用大腚怼吗？特别是某人，你作为全长唯一的女士……我什么都没说。” 楚明想吐槽，被金颂抬起来横了眼，缩着脖子把话都吞回去。 “还真跟李晓兄弟说的一样。”小晨重新盘坐望着弥勒佛道，“工艺上看不出什么特殊，为什么倒着看就有不一样的变化呢？” 其他人纷纷调整姿势。 明尘趁机不给楚明捶肩膀，跑到黑子左边坐着。 楚明没为难弟弟，望着佛像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要找个安静、安全地方鉴定，环顾本次流动黑市，禁闭是唯一符合条件的。” “如果你最后的想法是错的，那不是措是皇浦家拿出来的大 宝贝？”金颂说道。 “有得必有失。”楚明眯起眼顿了下道，“如果我赌错了，只能说和尚都不可信，以后我改信道家。” “哥你有信过佛吗？”明尘探出小光头天真询问。 黑子等人憋笑。 别说信佛，楚明发起疯来自己都不信。 “去去，小孩子不要掺合大人的事。”楚明嫌弃挥手。 “哥自己也是小孩子……哥是大人。”一物降一物，楚明学着金颂瞪眼警告，把明尘吓得生生改口。 这时，楚明口袋里手机震动，他拿出来看了眼，是林大宝发来的。 他刚才把经过跟林大宝分享了下，想从林大宝嘴里找出更多关于林霄的信息。 林大宝的信息是，“丢XX母，小林竟也是个和尚！” 此刻黑子距离楚明最近，见他看着手机脸抽搐，伸脖子瞟了眼后苦笑道：“大宝哥现在肯定很郁闷。” “可不是。” 楚明收起手机，虽然看不出林大宝的表情，楚明能猜到一定跟被雷劈一样呆愣，最信任的人竟别有身份。 金颂知道信息是林大宝发来的，也没兴趣询问内容，盯着大佛道：“我不擅长鉴定铜器，就不丢人了。” “我也是。”伍宗明 一脸羞愧，不能帮到楚明。 明日、明月两个和尚，更擅长修复，干脆就不说话。 “要是没有我，咱们秃头团得散了。”楚明感叹道。 “废话，不然你这么会是团长。另外是秃头发财团，别乱删减让人误会。” 金颂可跟楚明不一样，对明堂很敬重，面前有三个该门派的人，她不想被无端联想后影响后续收益，所以特意提醒。 “开始吧。”黑子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没开封的一升装牛奶。 大家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楚明放弃去跟渝州太子比赛，选择鉴定三尊铜佛，结果不好的话，团队损失可就大了。 砰~ 禁闭室两扇大门突然打开，楚明几人齐齐转头。 来者是林大宝。 安保人员猛力把人推进来，就黑着脸重重关门。 “得，基本算全军覆没了。”金颂神情苦涩道。 “犯了什么事？”楚明带头好奇询问。 众人目光炯炯，要知道之前哪怕是打架的两个上，市场管理者都还算客气，刚才楚明快把人气疯，也被接触身体，所以大家才好奇林大宝做了什么事。 “我才离开多久，你们就在搞批发未来佛了。”林大宝望着四尊平排而立的铜佛说道。 第638章 只会盗墓的宝宝 “你咋进来的。”楚明很好奇，不让林大宝转移话题，其他人目光炯炯。 林大宝绕着弥勒佛转悠就是不说。 “佛前不能妄语，忏悔吧施主。”楚明继续逼迫。 林大宝在右边两尊铜佛之间伸出脑袋，挑眉头道：“作为团长，你关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不觉得失职吗？” “团员的行为直接影响到团体收益，作为团长我有责任过问，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可以把团长之位让给你。”楚明回道。 林大宝直翻白眼，把脑袋缩回去。 “你当街调戏姑娘还是祼奔？！”楚明大声问道。 林大宝把头伸回来，骂道：“当我跟你一样下半身思考啊，我不过是去拜访现场主管林霄。” “把人门给砸了？”楚明问道。 “你监视我？”林大宝惊呼。 楚明翻白眼吐槽：“砸个门而已，你支支吾吾个屁啊。” “红姐的女秘书刚好在里面要出来，连带着门被撞飞砸墙上了。”林大宝解释被带进来的理由。 “你打女人！”金颂、伍宗明、小晨、黑子四人异口同声。 明尘等三名和尚不理解疑惑歪头。 “打就打了，值得大呼小叫？”楚明直接说出来。 金颂转头瞪眼道：“ 打女人啊！” 楚明捂着耳朵斜眼：“在古董圈只有从业者没有性别之分，想依靠身份获得特权，做梦去。再说，宝宝又不是故意，他哪里知道里面有人堵着。” “宝宝是谁？”林大宝问道。 “不要明知故问。”楚明说道。 “叫叔，你个混蛋。”林大宝嘟囔着走到楚明右边坐下。 其他人一字排开都在左边。 大家齐齐转头瞪眼。 “团长都说了，古董圈没有性别之分，你们还想给我定罪吗？”林大宝瞪眼回去。 “就算没有性别之分，你道歉了没？”金颂憋了半晌憋出个理由。 林大宝眼皮一翻道：“我想也得有机会。被一群人突然冲进来架着离开，都没能跟林霄说上一句话呢。” “你是找林霄还是找个油头混进来这里？”黑子问道。 “来这里还需要特意去找林霄？” 林大宝一句反问把黑字给堵回去，随后目光望着四尊大佛道：“怪哉，感觉一样又不一样。” “宝宝可以倒着看。”明尘起身岔开双腿弯腰低头示范。 林大宝挑眉头蹬着楚明，要不是一个是团长，一个是明堂少堂主，他绝对因宝宝两个字出手揍人。 “感谢门票……啊，不对， 是我亲爱少堂主热心肠告知。”林大宝虚伪感谢明尘，才不做不雅动作，盘坐着外头查看。 “这样看，从右至左，是喜、怒、悲、笑四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呢。”林大宝嘀咕道。 “比人都是从左至右，就你逆着来。”楚明斜眼揶揄。 林大宝摆正脑袋冷哼道：“白痴，因为你叔叔我在最右边。” 楚明吃瘪吸着牛奶不接茬。 林大宝暗爽后面色正经道：“林霄竟是明傻法师的俗家名字，还不是羊城林氏族人，我竟然那么多年没发现。” “对了，他不会就是金吧！你刚才撞到的红姐秘书，是去见本人的。”黑子想到‘红姐’称号被多人使用的事。 众人一下精神起来。 “这么看来阳明是那个百年叛徒书艺，毕竟林霄是他最先混进我老妈身边，才有后来被多人使用。”林大宝翻白眼。 大家都学着楚明手指磨下巴思考，而后异口同声：“也不是不可能。” 啪~ 楚明一巴掌打在明尘光头上，怒斥：“他可是你师傅，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还有你俩也是。”楚明望着一排人最右边两和尚训示。 “我要是不做，不是很不合群。再说了，这天底下除了哥以 外，其他人都不可完全信任，得先怀疑再排除。”明尘很严肃地说道。 众人无语，明堂养了明尘十五年，结果就被楚明轻松拐跑，这都什么事。 “别浪费脑细胞了。老秃驴、林霄都不可能是书艺及金。”楚明收手说道。 “你有确凿证据？”林大宝问道。 楚明无语，想训示最后憋住，改口道：“明堂能缺宝贝吗？值得跑江湖大杀特杀，冒着被围攻的风险就为了个虚无缥缈的南渊印。” “它可是始皇帝名人铸造，是传国玉玺同一块材料，隐藏着历代开国皇帝才知道的秘密，我不信明堂不动心！”林大宝说道。 其他人跟着点头。 “我直觉他们不是，你们要是还怀疑，可以去当面质问。”楚明吸着牛奶淡淡道。 “切~” 楚明说直觉，不仅黑子讨厌，其他人也一样，再次表现出默契，齐齐竖中指。 “不说那些没用的，赶紧搞清楚这四尊秃驴……啊不是，是弥勒佛是什么来头。”林大宝说道。 楚明斜眼：“听说你鉴定能力是宗师级，我们都在等你发挥了。” 大家再次目光一致。 “不怕各位笑话，本人擅长挖坟，鉴定什么的，也就比明尘强点还有 限。”林大宝说道。 众人不信。 林大宝叹气道：“都是包装的，不想想我武功、加上挖坟技术都是宗师级，如果鉴定技术也是一样水平，不得吓死个人，我可才三十五岁啊。” 大家一想也对，武功、挖坟、鉴定三项技术都是宗师级，那么林大宝就有望挑战古董王位置了。 “你没事干把自己包装成鉴定宗师做什么？”楚明好奇道。 “赚钱呗。”林大宝满脸嫌弃，楚明尽说废话。 楚明挑眉头道：“光是挖坟技术宗师级，就可以让你横着走，帝王陵都去得了，你还会穷？” “没见识，帝王陵是宗师级可以触碰的吗？” “那次一级的诸侯将相，总该摸得到。” “没有去过，赶紧鉴定别废话，大爷我可是得罪红姐赶过来，别让我失望。” “尽说废话，没看到我在喝牛奶吗？”楚明冷哼道。 林大宝虽然不是真正宗师级鉴定师，但鉴定能力是有的，知道楚明在调整状态，大方从自己背包取出一瓶进口牛奶奉上。 楚明不客气打开狂饮，而后坐正闭眼调整。 其他人纷纷屏住呼吸不敢打搅。 几分钟后楚明张开眼。 开始了。 众人心提到嗓子眼静候。 第639章 根在云州 “我想拉屎。”楚明说道，从地上跳起来，捂着屁股冲向角落卫生间。 “奶奶的……” “懒人就是屎尿多。” 众人骂开，直到楚明跑进进卫生间关门才收住。 “早知道去隔壁观战……也不对，你们三都在这里蹲着，比赛咋办？”林大宝惊愕道。 黑子把楚明的决定说了下。 林大宝无语：“皇浦家提供物件，为维护中原世家的招牌，绝对是百万级别的宝贝，臭小子竟然放弃！” “他短信没给你说吗？”黑子很不解，为什么现在才那么难生气。 林大宝摇头，楚明短信只是提了几个信息，内容更偏向林霄那边。 “现在比赛也该开始，说什么也来不及了。”黑子安慰道。 林大宝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竞斗比赛基础规矩，参赛选手迟到十五分钟就取消资格，现在都已过半小时了。 “希望四尊未来佛，能有好东西吧。”林大宝说道。 黑子转述其中一尊是大云寺。 林大宝顿时来了兴趣，绕到最右边铜佛后钻进去。 “别看太久。”黑子好心提醒。 “放心，我又不跟金颂也贪婪。”林大宝回道。 金颂一阵不爽翻白眼。 不多时。 楚明身体轻松返回来。 大家让他赶紧调好状态。 “不需要，没货就是轻松，比打坐还有效。” 楚明拍拍肚子，而后站着瞪眼道：“伏羲眼，通幽冥观三界，我要知究竟！” 众人呆愣住。 “哇~哥竟然学会传说中的神眼！”明尘惊呼。 “三大祖师燧皇的双手、伏羲的眼、神农的嘴，秦汉之后已失传，楚师傅竟然会其中之一！”伍宗明颤颤巍巍道。 其他人无一不是目光火热。 伏羲眼可是当前古董圈所有用眼鉴定的源头，据说连天地规则都可鉴的神眼。 黑子看着楚明想了下，眼中火光瞬间湮灭，撇嘴道：“这要是原版伏羲眼，我他娘的现在就进卫生间吃个饱。” 团队里，黑子是最了解楚明的人，所以大家一听他的话，纷纷冷静下来，唯有明尘里外，盘坐地上仰头望着楚明侧脸满是崇拜。 “你哥就是个武侠迷，没少幻想自己是个行走江湖的大侠，所以他现在是在扮演某个角色，别当真。”黑子特意解释。 明尘摇头道：“我哥就是大侠。” “你高兴就好。”黑子放弃劝说。 同时间。 楚明眼里淡金线条勾勒出一幅幅图像以及问文字信息。 他感觉身体衰弱得厉害，就像是夜 跑几十公里，在信息勾勒‘完整’后就迅速关闭万物眼，蹲下拿起牛奶狂饮。 现场都是古董从业者，知楚明体力消耗过巨，没敢出声大叫耐心等着。 半晌后。 两瓶牛奶干光，三条巧克力吃完，楚明脸上还是毫无血色，黑子干净地上牛肉干和酸奶。 楚明又是一顿吃，气才稍微缓和，随后坐地上闭上眼。 “我三尊一起鉴定。”他虚弱道。 “你疯了吗？” 大家齐齐数落，在古董圈不管你是鉴定、修复还是别的动作，都需要耗费体力，往往比在高温桑拿天室外工作消耗还快，所以都是谨慎而行之，如楚明这般疯狂绝无仅有，不要命了。 “我寻思着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没想到那么耗费体力。”楚明等大家骂完一圈后弱弱解释。 大家又开启新一轮数落。 明尘很乖巧给楚明揉肩膀。 “还听不听结论了？”楚明问道。 大家瞬间止声。 “想听价值还是背景？”楚明张开眼朝转变望着问道。 “细细道来！”大家异口同声。 “那行。” 楚明略过最右边那尊铜佛，扫视左边三尊，缓缓道：“云州庙的根。” “真有祖师级重宝？！”大家忍不住插嘴。 林霄解 释过，元末明初古董圈分为五大机构，关中秦岭云州庙作为五大机构执掌白虎令，传说地下有圈中最顶级宝贝，各种势力齐聚，分成十八支队伍打得不可开交，死伤无数，后来官家介入，以抹去痕迹收场，如今没到一定级别不可能知道存在过。 这些信息，得力于楚明不隐瞒都知道，从此刻下意识想到那件重宝。 楚明无语道：“云州庙又不是因祖师级宝贝建立，它的根，怎么可能是祖师级重宝？” “庙下有重宝，才引得当时古董圈各大势力汇聚打斗，所以庙有可能是因宝而建起。”金颂反驳。 大家齐齐撇头望着最右边的楚明点头附和。 楚明翻着眼道：“当年云州庙的僧侣，也是庙被同行们围住才知道地下有宝。” “谁说的？”金颂质疑。 楚明手指着对面三尊铜佛：“弥勒佛说的。” 大家明白是楚明鉴定出来背景，都面露尴尬。 哼。 楚明傲娇白了眼，后问道：“说起云州，你们想到什么？” “我知道。”楚明背后给他揉肩的明尘举手。 “说。”楚明鼓励道。 “秦汉云中郡！”明尘说完低下头道，“我说得对吧。” “答对了，奖励你再给我按十 五分钟肩膀。”楚明点头道。 “好嘞。”只要哥哥能赞扬比给钱还好，明尘高兴的给楚明揉肩膀缓精神。 其他人又在没商量前提下模仿楚明磨下巴思考。 楚明看得直翻白眼，不懂这有什么好学的。 秦汉云中郡，东汉末郡废，北魏时期复设，唐时为云州，范围包括今日的大同、朔州等一带。 “佛、北魏……” “唐杜牧的江南春，写‘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是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兴盛的实景。” “……” 大家顺着‘云中郡’信息都抓取到关键，齐齐望着三尊弥勒佛。 黑子是看着楚明。 “我不是未来佛哦。”楚明调皮眨巴着眼睛。 黑子嫌弃道：“佛可不会窜稀。” “你才窜稀呢。”楚明满脸不爽。 “云州庙跟大云寺一样是搬迁过吗？”黑子严肃起来。 楚明点点头道：“二者其实同出一源。” “魏武帝灭佛后搬迁吗？”金颂问道。 “准确的说是逃命。”楚明望着三尊弥勒佛道。 “他们都是当年从云中郡运出来的！”小晨惊呼道。 其他人眼睛放光。 铜佛如果是北魏时期，一千五百多年前，就算不具备祖师级，也是大宝贝。 值了！ 第640章 守着金山饿肚子 “宝宝呢？” 楚明这才注意到，自己右边位置唯一那货不见了。 黑子指了下对面最左边三米高的铜佛。 “挖坟的，别太贪婪把自己搞废，千万也别鉴定，以你那点微末实力，只会浪费牛奶。”楚明高声提醒。 大家觉得楚明太坏，这不是故意刺激林大宝吗？ 铜佛内林大宝没回话，也没嗷嗷惨叫。 大家也就不担心，追问楚明三尊铜佛情况。 “三尊铜佛都是元朝时依照古籍记载熔铸的，技艺很普通，古董市场类似的比比皆是。重点是后面重修过，原始占比不足百分之三十，也就比铜价高点。”楚明解释道。 “不是北魏流传下来的宝贝吗？”众人问道。 楚明翻着眼皮道：“以前我姥姥家柳城镇大开寺前身就是云州庙，日常被各势力派人驻守，铜佛要是北魏时期老物件，还能等着小时候我和胖子他们去爬？” 这些信息大家都是知道的，想着也是，纷纷流露出失落。 黑子又是惟一例外，眯起眼道：“材料、工艺都不值钱，但肯定有值钱的地方，否则你小子早已跳脚，后悔放弃和太子爷比斗跑来这里鉴定。” 众人闻言提振，默默看向楚明。 “传世级。”楚明给出个明 确等级，免得一帮人心情一起一落颠簸，回头找自己麻烦。 十万块以上的物件，叫珍宝亦称做真品级的，在之上就是史诗、传世、祖师等级别。 除祖师级当今没人见过，余下的都有出现，价格可高可低，大家觉得三尊铜佛不会是传世级下限，期待楚明给出更精确的鉴断。 楚明没让大家久等，分析道：“工艺、材料是一般般，还被不成熟工匠修复过，确实不值钱，但是内含着云州庙的根。” “你能别重复说废话吗？”金颂抱怨道。 “你们……愚钝啊，根根根……重点在根字。”楚明数落道。 黑子第一个认真思考，而且是主动拨去钝化的脑子。 他古董基础知识比楚明扎实多，一下就想到关键，瞪大眼道：“不会是玉云观吧！” 其他人纷纷一震。 玉云观不见于正史，在古董圈却是威名赫赫，一开始跟佛庙没一毛钱关系，作为玉石雕琢师聚集地，可以说是祖庭，当今各大博物馆陈列的玉石类物件，凡是秦汉之后的，两宋之前，三分之一出自玉云观门徒之手，越是精妙几率越大。 在古董圈流传的更是高达一半，不乏珍宝级及之上。 两宋之后少了，是当年草原人很少欧 亚时，把玉云观承至北魏重修一丝传承也给毁掉，才彻底湮灭不再有新品出世。 “该该该……该不会这三尊铜佛藏着当年那一丝传承信息吧。”作为擅长玉石品类鉴定、修复的伍宗明激动到结巴。 黑子转头对自己左左手边淡定的金颂道：“大兄弟不也是擅长玉石鉴定，这么那么冷静？” “玉云观的传承完全断了，不可能再现世。”金颂语气肯定道。 黑子半信半疑转向右边的楚明：“是吗？” “你这家伙，刚才说什么？”楚明嫌弃道。 “我说了什么，我说了……”黑子想起来，刚才还劝慰众人，如果三尊铜佛不值当，楚明找跳脚了。 “哥，就别憋着了，到底是什么呀。”给楚明捶肩膀的明尘没有耐心了。 楚明指着铜佛道：“传世级、玉云观，还不够你们大胆去猜吗？” “还真是的玉金手传承啊！”大家异口同声惊呼。 “这才像话。” 楚明点点头，后示意明尘别按起身走到最左边的铜佛仰头道：“只要有能力拆开把三尊铜佛重组，就得到完整传承。” 大家纷纷起身凑近，拿出放大镜查看。 铜佛上有拼接痕迹，没有规则，之前都判断是后期修复拼接，是没错 的，但楚明的话显示拼错了。 “林霄拼的吗？”黑子问道。 楚明点点头：“那秃头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所以我才大胆放弃跟太子竞斗，现在看来值了，玉金手传承少说也值一千万，咱们一群人都能分得百万。” “哇，我成为百万富翁了。”明尘高呼道。 “你可是个僧人，不好好修习佛法沾染金钱，不怕将来去不了西方极乐世界？”楚明吐槽。 明尘晃着脑袋，道：“我打算辞去少堂主职位，和哥一起住永不分开。” “别害我。”楚明偷偷瞄了下明日、明月看反应。 二和尚说是来明堂推到他身边锻炼，为未来重开大云寺做准备，不也起到监督之责，毕竟是明尘的三师兄、四师兄。 黑子看到楚明的动作，凑近小声道：“云州庙和大云寺同根同源，二和尚是大云寺后裔，那么咱们还能卖吗？” “天下技术全出三皇五帝，古董圈的人，不也把狗脑子都快打出来，谁会管同源同根。”楚明说道。 “也对。”黑子恍然，当年玉云观幸存者从云州往南搬，分开以后就各自发展。 金颂视线移到楚明身上，问道：“你会拼接吗？” “会，不过估摸着，得等我三十年时间。”楚 明说道。 金颂翻白眼道：“等你成功，我都当奶奶，要个一百万有屁用。” “哥，能不能快点，到时候我都四十五岁了。”明尘着急道。 “这不是守着一顿金子饿肚子吗？” 小晨失去观察兴趣直叹气，深得大家心声，齐齐转头看向楚明，眼神很是幽怨。 “看我做什么呢？”楚明问道。 “真不行吗？”黑子不甘心。 楚明无声地摇摇头，目前为止是没有办法，万物鉴定结果文字信息部分，有一大片是*号。 而他给出三十年的依据，是认为可以依靠脑海里《楚氏鉴法》的铜制品相关铸造理论，结合万物眼鉴定出来的信息，应该能拆掉后拼装出正确的三尊未来佛，也许用不着三十年，但短时间肯定不行，毕竟入行才半年，理论没学多少，鉴定全靠万物眼，得重头好好学习。 “罢了，运回棺材村天天烧香祭拜，说不定哪天佛祖见我们心诚显灵点拨呢。”黑子无奈道。 大家翻白眼，古董圈能有几个会信仰鬼神，否则也不会到处奸诈狡猾，设局坑人的情况发生，指望佛祖显灵，还不如指望楚明突然悟到拆解方法。 “那挖坟小偷，你还在里面蹲多久？”楚明朝最左边铜佛吼道。 第641章 狗屎运爆棚 楚明喊得很大声，最左边铜佛肚子里的林大宝没回应。 大家吓一跳纷纷起身冲过去，绕到佛背通过缺口查看。 林大宝躺在里面呼呼大睡。 大家松口气，明显跟黑子一样，被蓝灰色线条搞晕了。 “这死家伙，都提醒别贪婪非得研究……”楚明骂着后退。 黑子问道：“要搞醒吗？” “咱们当中他的罪最严重，本次流动黑市闭幕前绝对出不起了，醒不醒来，对大局没影响。”楚明摆摆手走向原位。 大家纷纷跟上。 随后又都在铜佛面前盘坐，个个仰着头表情各异，心情基本是差不多，守着一座金山饿肚子，这么想都悲哀。 “要不，请个懂行的拆解重组，事后直接咔嚓了？”金颂提议。 古董圈常规保密手段之一，就是制造意外，毕竟死人不会说话。 众人纷纷看向最右边坐着吃巧克力条，补充体力的楚明。 “你们这帮土匪，如果真依金颂提议，那么咱们和百年叛徒有什么区别，哪来的资格批判人要报仇？”楚明数落。 金颂不以为意道：“大家都是怎么做的，有什么资格没资格的。” 众人纷纷点头。 楚明伸手‘啪’的按在明尘光头上， 严厉道：“其他人我不管，你别给我学坏，到时候明堂上下以为是我教唆的，把我咔嚓了。” 明尘一听哥哥会死，色变喊道：“我，我不会的，我不学了。” “很好。”楚明很满意弟弟的态度，眼睛飘向左边一排团员冷哼，“就算解构得到信息，咱们一人也就能分一百万出头，就这事宰无辜工匠，不觉得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吗？” 人和人之间有一张无形的网交织一起，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会没完没了。 “反正，我以团长为命令，不许动歪心思。”楚明严肃道。 对他团长身份，大家越加认可，于是纷纷打消念头。 黑子从头到尾就没支持过金颂提议，此时默默竖起拇指头。 “说得好。”一声赞赏传出来。 众人吃愣。 只见林三宝从最左边的铜佛后走出来。 “你没昏迷？”金颂惊呼。 “昏了。”林三宝坦诚道。 “那怎么那么快醒来，要知道之前李晓睡好几个小时，最后还是按人中穴才醒来的。”金颂不解道。 “你以为我宗师武者实力是划水的吗？”林三宝在楚明右手边盘坐，仰着下巴骄傲道，“若非一些事耽搁，就算阳老头过来，我 都能轻松干趴下。” 切~ 大家默契鄙视，已知阳明是明堂主，历史上坐在该职位的人，在武力值上几乎当世前三甲，林三宝除非是古董王，否则想超越就是在做梦。 “这三个秃头……不对，是未来佛具体是什么情况？”林大宝询问楚明。 楚明想省点体力懒得解释，金颂帮忙转述。 “赛林木，我丢……” 林大宝惊愕不已望着楚明侧脸，把华夏各地方言骂娘代表性的话都骂一圈，道：“哮天犬拉的狗屎被你踩中是吧？这都能赌对。” “不会说话就闭嘴。”楚明斜眼冷哼。 “不然呢？这几尊铜佛多少人走过看过，就偏偏你捡到，这不合理，除非就踩有神仙属性的狗屎。”林大宝说道。 大家觉得合理。 金颂举手道：“不好意思，其中有一尊是我十万块买下的。” “你要不是为找这个二货，会卖吗？”林大宝指着楚明反问。 金颂无语附和道：“没错，他踩哮天犬粑粑了。” 楚明没力气骂人，暗暗记在心中小本本，嘴里默默啃巧克力条。 “我认识个人在铜领域非常厉害，应该能拆解。”林大宝看着铜佛说道。 “谁？”大家心里希望之 火重燃。 “但是费用……” “给个百万。”金颂开口，其他人没意见。 林大宝转头看楚明：“团长怎么看？” 楚明眯着眼盯着林大宝。 “答案没写在脸上。”林大宝嫌弃着，不着痕迹避开视线。 楚明心里本就猜测，现在就有底了，怒斥：“你个死东西，假装昏迷其实我鉴定结果你都听到了。” 黑子等人一下精神起来。 “没凭没据，别冤枉人。”林大宝矢口否认。 “呸~别想肯我们，等出去后我找宝哥解。”楚明冷哼道。 林大宝黑脸道：“我就在这里，干么还要出去说？” “宝哥只能是我姑父，而你只是挖坟小偷。” “三宝那点辨铜器本事都是我教的。” “青出于蓝胜于蓝。” “时间还没到。” “酬劳三千块。” “九十九万。” “九千九。” “八十万。” “九千九百九十。” 黑子等人疑惑，咋楚明和林大宝说着说着，就开始议价了。 “一口气，六十九万。”林大宝黑脸咬牙。 “九千九百九十九。”楚明咧嘴微笑，牙齿占满巧克力，很是滑稽。 “小子，你别太过分了，林霄都解不开的，你觉得不到一万块能 聘请一位宗师级的大佬吗？”林大宝怒斥。 楚明神色淡定：“你也是秃头发财团一员，我请问下进来后你可有收获？” 本次‘秃头发财团’所有收益大家平分，没有收获也一样，但身为宗师级大佬，一点都收获都没有，总归是丢人的，哪怕级别是花钱买来的。 林大宝耷拉着身体叹气道：“你小子也太奸诈了，我都特意闪避，却还是被你发现。” “我的直觉……” “不要跟我提直觉。” “我直觉你不会拆铜，但挖坟挖到相关的，且出土地是在柳城镇大开寺地下。”楚明自顾自说道。 林大宝刚才说楚明奸诈是想要撒娇继续喊价，现在是真吓坏，转念冷声质问：“林霄告诉你的？” “我证明不是。”黑子举手。 “我当时也在场。”小晨附和。 “看到了吗？直觉，都是直觉没有作弊联手坑你。”楚明笑呵呵道。 林大宝气得不想说话。 大家也沉默着，给予思考的时间。 半晌后。 林大宝说道：“我侥幸见到一本残籍，上面确实有类似铸铜方式，但不敢保证就跟云州庙有关系。” 林大宝意思是有风险，让众人好好考虑是否真他出手拆解。 第642章 厕所站票 “要等楚明三十年，那还不如赌一把。”不缺钱的金颂最是果决，第一个说出想法。 伍宗明想获得玉相关技术，第二个开口。 接下来，明尘、明日和明月三和尚也发表意见。 小晨作为团队编外人员，意见也一样赌一把。 林大宝点点头，看向黑子道：“大黑炭，你呢？” “阿明想法就是我想法。”黑子说道。 “有点自己主见，可以不。”林大宝吐槽。 黑子耸耸肩道：“我就是跟着阿明才有饭吃的。” 林大宝翻白眼，视线转向楚明。 楚明改喝牛奶，皱着眉头道：“每人分一百万，还能获得玉金手技术，不小心毁掉了可得心疼死，难办啊。” 说完，楚明看向林大宝。 林大宝不好预感，直接怒喷道：“别想我负责损失，没钱。” 欸。 楚明叹气道：“赌。” “既然一致通过，那出现问题可别找我。”林大宝同意强调。 大家瞬间觉得不靠谱。 楚明建议：“把古籍记载的画出来，大家一起参详。” 林大宝不愿意，当年为了获得古籍可是得罪人，不然也不会开口要额外百万当酬劳。 “密码解析出来交友你售卖，最终价格多少我们不 问，只要每人分到一百万。”楚明抛出筹码。 黑子等人没意见。 林大宝意识到楚明真比自己奸诈，绕一大圈就着这会儿，红着脸道：“搁着等着我！” “别不爽，你自己也不老实。”楚明冷哼。 林大宝当即泄气，同意楚明最后提出来的方案，大家围上来。 楚明背着背包起身，给林霄打电话。 “霄哥……”他把误会被抓禁闭室的事解释了下。 那头林霄帮忙给平反。 “不是，你留下来帮忙参详？”黑子一直关住楚明动向，此刻走上前疑惑道。 楚明挂掉电话，回道：“找金、找古巴国三羊铜鼎等任务，现在只知道金是男的，余下一概不知，时间只剩下今晚跟明天，哪有空在这里浪费。” “也是。”黑子点点头。 随后二人一起离开。 大家都沉浸在解码中没注意。 顺利出来后，楚明带着黑子到隔壁老实买门票进场。 二号厅比赛早已结束，距离下一场重头戏还有一个小时，此刻观众席坐满人，舞台上几个穿着客气的姑娘热情舞蹈。 由于来得太晚，楚明只买到站票，在大厅左侧靠近厕所位置。 黑子看到没有人，就嘀咕着：“莫不是额 外售票？” “这不废话，能进来就不错了。”楚明边走边扫视。 “看什么呢？”黑子问道。 “找红姐。” “还用找，肯定是在二楼贵宾包房里。” “临时流动市场还搞包房，真会享受。”楚明吐槽。 黑子撇嘴道：“有钱就是爷，古董圈自古不就这样。” 说话间二人抵达门票所在位置。 厕所门臭味一直飘出来，黑子受不了，强烈要求楚明跟林霄打电话求个好位置。 “不好吧。”楚明说着拿出手机。 “哥们，买老物件吗？”有人凑近。 楚明二人转头。 来人是个瘦巴巴的小年轻，背后背着大背包，让人担心身体会被压垮。 “什么物件？”楚明好奇道。 “这边说。”小年轻手掌指向厕所。 黑子扫了眼吐槽：“进女厕？” “瞧您这话说的，古董圈什么时候分性别了？”小年轻淡定道。 “不分性别，不是指这个意思吧。”黑子反驳。 “一样的，别计较那么多。”小年轻摆摆手。 黑子翻白眼看向楚明。 “走。”楚明迈步。 随后楚明和小年轻进女厕，黑子在厕所门外站着放风，手里紧抓着门票，只要有人过来就展示，免得被 当变态。 本次会场举办地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建的废弃老工厂，厕所都是老式蹲坑，一条勾子建个半人高砖墙隔开，隔成一个个小圈子。 这类厕所有个特点，每隔一段特定时间才会冲水，这期间排泄物就一直留在沟内，所以味道刺鼻难闻。 楚明有十年捡垃圾从业经验，更臭地方都遇过，所以没什么反应。 小年轻竟也很淡定，和让他很好奇，特意观察了下。 他怀疑对方是挖坟的，毕竟坟墓内什么味道都有，能承受厕所味道也说得过去。 然而小年轻手指很正常，不像是长期下地挖坟。 不过楚明没完全排除，因为现在下坟可不是以前，会带上各式高科技装备。 可惜十几个粪坑齐散恶臭，没法通过闻味辨认。 此时。 小年轻把背包放在水池上，小心谨慎的打开拉链，边道：“货都是我刚淘的，本来是在三号厂房出售，但那些人都没眼力见，摆了一天一夜也没几个看的，我观兄弟印堂饱满，双眼如龙，一定是识宝之人……” “不要说废话，少吸点粪气，保护好运气。”楚明走上前贴心提醒。 小年轻压根不怕，回道：“粪可入药、可沤肥为粮 食提供能量，怎么看都是好宝贝……” 小年轻叨叨个不停，让早已习惯黑子碎嘴的楚明都些受不了，复议对方卖不出物件，嘴巴肯定是一大缘由，要不是粪气闻都闻了，真想甩头走人。 小年轻嘴里说着手也没闲着，从背包里取出个报纸包着的物件。 物件形状犹如蚕蛹，体积大数百倍，需要小年轻用双手包着。 “兄弟觉得里面是什么呢？”小年轻问道。 楚明翻白眼：“你搁着跟我玩盲选呢？有诚意赶紧的。” “要玩盲选也不是不可以。”小年轻趁势说道。 在女厕玩盲选吗？楚明觉得有意思，靠着墙抱着双手歪头道：“怎么个盲法？” “我给一个模糊年代、背景，你给开个价，如何？”小年轻笑呵呵道。 楚明挑眉头道：“你这是对自己宝贝很有自信。” “我出道五年从不卖假货，如有假，三大祖师齐降惩罚。”小年轻满脸严肃道。 “你还是拿点实际的吧。”楚明不接受誓言。 燧人、伏羲、神农三大祖师，在古董圈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被人们拿来发誓很常见，效果几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毕竟都知道在古董圈，人性中的负面被无限放大。 第643章 来大便的女人 “我没钱。”小年轻说道。 “靠！”楚明翻白眼道，“说得我有钱一样。” 小年轻理解楚明意思，是不想挨宰，想了下道：“要不我开另外一件做抵押物？” 盲选，重点在‘盲’字，纯粹赌运气，所以规则也很自由。 楚明有点心动了。 “我来作保如何？”第三者声音突然响起。 楚明二人被吓到，异口同声：“谁啊？” “呀，你们跑进女厕还凶人哦。”坑位最深处站起来个女人，背对着楚明二人看不到容貌。 楚明隐约觉得熟悉，但认为不可能。 女人提起裤子转身走出坑位，朝着二人走来。 “还真是你啊。”楚明错愕道。 小年轻问道：“你认识？” “不算。”楚明回道。 对面走来的女人，是老鹤组织的红长老红姐。 称号、脸都没问题，就是不知道真实身份是谁，所以楚明才回答不算认识。 红姐走到洗手池打开水龙头洗手，从身上拿出镜子照了照整理下头发，镜子收起来后来到二人中间，道：“如何？” “你谁？”小年轻戒备道。 “来大便的女人。”红姐意味深长道。 小年轻翻白眼：“废话，来这里还能干么？” “交易啊。”红姐手指小年轻抱 着的蚕蛹。 “我考虑考虑。”小年轻怀疑红姐跟楚明做局而犹豫不决。 红姐也无所谓，转头看向楚明，道：“你可真是任性。” “怎么说？”楚明故作讶异。 “放了王氓的鸽子，你知道现在他被气到吐血被送去急救室了吗？” “哦，是这事啊，其实不是我愿意，是发生不可控的事……”楚明隐瞒自己去隔壁禁闭室鉴定铜佛，只提在外面被安保阻拦。 红姐笑眯眯道：“这话你自己信吗？” “事实如此，姐姐可以去询问那几个安保，当时还有不少买门票客人也看到了。”楚明不怕调查语气很从容。 红姐不想纠缠楚明放弃比赛的事，问道：“比赛都结束了，你还来干嘛？” “拉屎。”楚明脱口而出。 噗嗤。 红姐低头捂嘴笑道：“你是女娃啊。” “没礼貌。”楚明捂裆娇羞哼道。 红姐翻白眼，抬头突然伸手。 楚明吓一跳想招呼外面黑子进来支援，然而红姐却不是针对他，而是一巴掌把小年轻打晕，而后抓住放在水池上。 楚明怕怕道：“姐没必要这么狠吧，等下她冤枉我偷东西咋办？” “白痴，她是黄长老。”红姐冷哼道。 “啥？黄长老是男的。” “ 眼瞎，好好看。”红姐伸手抓了下小年轻胸膛。 楚明定睛一看，竖起拇指惊呼：“哇~姐姐好手法。” 红姐翻白眼松开手，道：“我不是金。” “什么？” “别装傻了。”红姐冷哼看下厕所门外道，“金不仅会使用我的头衔，其他长老包括老鹤也没放过，每次使用的时候，我都是昏迷状态。” 楚明露出疑惑：“昏迷？” “嗯，是深度昏迷，而且不仅是金在使用，还有个女的，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女的才是金。” “不对啊，如果发生时你都昏迷了，又如何能发现？”楚明提出质疑。 “白痴，他们用我名义在古董圈活动必然留下痕迹，我调查后从各方面信息分析出来性别，很难吗？”红姐冷哼道。 楚明点点头道：“那一号厂房摊位找我的是你本人吗？” “废话，是我的话，还能跟王氓哪种人混在一起？”红姐横了眼冷哼，接着道，“老鹤组织里的长老、老鹤其实都是正常人。” “多正常？” “也会拉屎放屁。” “喔~那您现在出来不是腿蹲麻了，对吧。” “当然不是。”红姐严肃起来道，“我只想当个运货小妹，不想卷入大佬们的是非，所以麻烦你尽快把 进除掉。” 楚明无语道：“你不会辞职哦？” “要是能，她找你做什么？”红姐指着趴在洗手盆晕死的黄长老。 “你都把我当免费劳力啊。”楚明吐槽。 红姐把蚕蛹抓起来道：“这不是给你送酬劳来了。” 楚明眼睛陡然睁大，手指摸着下巴思索。 现在看来手写门票、位置在女厕旁都是红姐事先安排好的，黄长老察觉后顺势加入，目的是找机会和他接触。 楚明回神把说出猜测。 “是的。”红姐叹气道，“老鹤组织中高层不是说脱离就脱离，原白长老、黑长老不信邪躲到有竞争关系的蓉城，结果还是被处理掉了。” 这事楚明早几天就推演到，所以不意外，指着红姐手里的蚕蛹，道：“这属于黄长老的，而你的呢？” “在我口袋里，你盲选我担保，你要有本事成功，自然我会拿出来，要是没有的话，我就大喊你进女厕侵犯我，让安保人员再把你关禁闭室。”红姐说完满脸煞气。 楚明郁闷道：“这就是你求人帮忙的态度。” “我冒着生命危险和你接触，难道还得跪下来哀求？”红姐冷笑道。 楚明不想纠缠这问题，转而询问林大宝撞飞秘书的事。 “那秘书就是 她。”红姐指着黄长老道，“这丫头年纪还是轻，直接跑去接触林霄，以为羊城林氏能压过背后那批人，还好被林大宝撞飞，不然后续我都不好处理。” “您挺关心她的啊。”楚明讶异道。 “她是我带入组织，本想让她当个普通职员混口饭吃，结果这丫头竟然受到蛊惑不知危险，接下黄长老一职。”红姐咬牙切齿。 楚明能感受到浓浓的情感，没把小晨、林大宝都调查过黄长老一事说出来，免得被红姐当发泄愤怒的对象。 “我有一个问题。” “说。”红姐冷冷道。 “你为什么把她打晕，现在她也是老鹤组织的长老，迟早会发现秘密，隐瞒也没作用吧。”楚明说出疑惑。 红姐斜眼道：“你把真老鹤绑架，准备让丘二南代替，这事如果传出去，百分百会被金做掉，这样明白了吗？” 楚明倒吸一口冷气，这事竟然暴露吗？ “57号桌比赛的就是我本人，不要怀疑我的观察能力。”红姐说道。 “不敢。”楚明慌忙摆手。 红姐武道是大师级九阶初段，擅长腿法，轻轻松松能踏破花岗岩，鉴定实力三年前登记考核为大师级五阶高段，擅长触摸，是得到阳明亲口认证，他哪敢轻视。 第644章 被看光了 楚明心想反正本来就要找出金，探寻真正的仇敌，接红姐单子顺手的事，不过他还是犹豫没立即答应。 前些天刚计划让丘二南成为新老鹤，可红姐那么强大，怕是最终结果，丘二南沦为被操控的木偶，什么也得不到。 红姐冒险见面就全盘思考过，此时见楚明眼里露出思考状推断可能性，便主动开口：“老鹤组织本来是松散，除上面任务外各自为政，你想让丘二南整合也没关系，我脱离组织。” “那不能啊。”楚明脱口而出。 像是老鹤这种类似地方物流的组织，吃的渠道，如果红姐脱离后有以前的积累，客户肯定跟着跑，丘二南还不如去创业，从头开始做。 “那维持不变，拿着老鹤的名义也是能拉到不少资源，要知道古董行业大圈套小圈，作为隔壁汉安市人，想在渝州古董市场立足可不不容易。” 红姐明晃晃的威胁，楚明却无可奈何，把话题转到物件上，问道：“既然是合作，为什么要好开一场竞斗？” “我不管你背后是否有人。” 红姐目光锐利，市场都在传楚明是某大能提线木偶，她不在乎只要恢复人身自由，顿了下道：“在咱们 市场，想拿到大单就得展示能力，这是古老规则。 《楚氏鉴法》的确有这部分规则记载。 楚明吐了口气道：”盲选是自由规则不是没有规则，说说吧。“ “鉴定。”红姐指了下洗手池上蚕蛹状的物件道，“若是你鉴定不出来，五百万或是跟王氓正式比一场二选一。” 楚明瞬间眯起眼，红姐话里透露出个信息，‘五百万’是这单业务的价值。 当今渝州有几个企业年纯利润能有五百万，所以本单坐实不低，红姐那么谨慎也情有可原。 楚明想了下道：“我能两个一起选吗？” 红姐闻言愣了下道：“你倒是胆大。” “没办法，穷啊。”楚明一脸无奈摊手。 “你可知道王家背后是谁？”红姐问道。 “望请告知。”楚明客气道。 “皇浦家。” “皇浦家在渝州触角够多啊。” “这有什么，能屹立行业千年不断绝，哪家不是根深树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红姐语气、神情充满着怨恨和无奈。 自古华夏王朝为什么一朝代一朝，不就是各阶层固化，堵死后来人向上的路。 王朝可以揭开而起，皇帝轮流做，古董圈不行，因为最上层九大 家族把持着天下技术的根，称王你才有可能打破，问题是你不跟大家族合作，王也不得承认，最终被合力剿灭。 你说为什么古董圈没出现黄巢，来个‘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怎么可能没有。 都是受一个文化熏陶，皇帝换得了，古董世家怎么就换不了，问题是人家数百年乃至千年积累的底蕴，你怎么打破。 其实现在九大世家也不是永远固定，都是被替换过，但那远超常人的寿命，古董王都等不到何况是之下。 各大工种职业天才英杰们，不想死就榜上个大世家，求个荣华富贵，然后怎么一代代混着。 楚明成为古董王，只是预估书艺传承者很凶悍，需要有足够能力、资源，并没有颠覆大世家的想法，故而他摆摆手，道：“当我没说。” 红姐面露一丝怪异：“都说你背后有大能操盘，但我直觉你不一般。” “胡说八道，别跟我提直觉，要知道我这人一向最讨厌这两字了。”楚明冷哼道。 红姐翻白眼嫌弃道：“我既然找上你，怎么可能不用心调查过。你可是天天嘴里挂着直觉呢。” “唷，监视我呢？那你可知我现在穿着 什么裤衩？”楚明才不信红姐调查那么清楚，毕竟要防止被金察觉。 红姐眯起眼道：“你今天穿的是米老鼠蓝底裤衩，上面破十几个洞，雀雀那个地方有个小拇指大的，是你入住棺材村前三天洗的时候食指扣坏的。” 红姐年纪比楚明大一倍不止，当妈完全没问题，他闻言瞬间面红耳赤，捂着裤裆控诉：“你怎么可以偷窥一个纯情少年。” “我对高中生没兴趣，倒是你身边那小丫头前几天假扮大帅哥跑到我跟前，我倒是很喜欢，只是演技太拙劣被我看出来是个女的。”红姐怨气不小，难得有个能入眼的异性，结果是个女人的假扮，为这事她少吃两顿饭。 楚明颇为尴尬，没想到计划会被看穿，难怪萧萧会失败。 “不用那么紧张，我能看穿是我本事，别人可不一定，比如潘悦悦就痴迷楚广曜，痴迷得要死。”红姐面色一转露出执掌一切自信笑容。 楚明手继续捂紧裤裆：“别说了，感觉在你面前我跟没穿衣服，越来越没自信。” “跟你说句实话。”红姐眯眼道，“两个张雪跟我是闺蜜，所以你的事都是其中一个跟我提起的。” “啥玩意？” 楚明惊呼。 红姐淡定道：“古董圈很小的。” “这小得过分了。”楚明郁闷，咋又跟自己小姑姑有关系。 “我其实也而不知道，你就是长安市山马台村的那个楚家人，是前天张雪给我打电话，让我多照顾下你，我才知道你是她口中那个不成器的侄儿。” 红姐为了取得楚明信任，态度真诚，抛出不少信息。 楚明不想接茬。 “虽然你是我闺蜜的侄儿，但一码归一码，咱们合作必须不能被关系干扰，我跟你说这些就是让你别戒心那么强，明白吗？”红姐表情严肃起来。 楚明忍不住道：“姐姐不用担心，我没打算借亲情长辈便利捡漏。” “捡漏？也对，于你而言确实捡漏。”红姐想到手头里收集的楚明过往资料，没有纠缠名词说法。 楚明想了下问道：“金的信息你都全部告知吗？” “未知最可怕。”红姐说道。 楚明摸着下巴想着，红姐看似没有回答，实则给最真诚的答案，顿时心极速下车，红姐名义被使用那么多次，都对金没有任何有效信息，想摸到真正仇人南渊六艺传承之书艺，难度可想而知了。 “什么时候开始？”红姐问道。 第645章 姐姐真善良 楚明想到找到书艺那么容易，林全寿、程建宏、风君道等川蜀古董圈名宿，会死伤惨重吗？ 所以他暂时放下执着于书艺，专注于当前。 “开始吧。”他说道。 红姐一听这话，抓起趴在洗手池上的黄长老衣领，按住脑枕穴。 黄长老悠悠醒来，眼皮都还没完全张开，就愤怒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知道你是谁了。”红姐后退指着楚明道。 黄长老愣了下，警惕道：“你们不会合伙坑我吧。” 红姐眼皮一翻，道：“也不看看谁把你养大的，这话你也说的出来。” 黄长老尴尬一闪而过。 “不废话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开始吧。”红姐催促。 黄长老也不废话，抱着‘蚕蛹’道：“这是生坑。” 楚明皱眉望着红姐：“你不会坑我吧。” 所谓生坑，就是刚才地下挖出来的，还没有经过各类鉴定师看过物件，谁也不敢保证是好或不好。 “不能多说，否则就不是盲选，不过我以人格担保，那座坟头绝不简单。”红姐说道。 楚明挑眉头斜眼道：“咱们又不熟，我哪里知道你人格值不值钱。” “小子，不要挑战我耐心！”红姐目露煞 气。 楚明不再怕的，毕竟这场野斗价值五百万，比他现在账户上现金就少一百万，可马虎不得。 “掉钱眼里去了。” 红姐鄙夷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本支票，准确说是古董行业专属现金兑换质押本，唰唰写下五百万墙上大名撕开，而后放在洗手池上。 “满意了吗？”红姐问道。 楚明认真看了下兑付票上的金额，笑呵呵道：“不愧是渝州老鹤组织红长老，这财力让晚辈敬佩，恨不得成为您小弟，为您鞍前马后……” “屁话就别说了，开始吧。”红姐收起支票本和笔冷淡道。 有钱赚，楚明才不介意态度，看向黄长老道：“您请。” 黄长老把蚕蛹放洗手池上，又从背包取出来两个。 所谓盲选，不就是几个当中选一个。 三选一可不是百分之三十三的几率，而是零和一百。 楚明正准备选择时，黄长老却开口道：“没有任何信息提示下选，赌得就是运气，而运气就是玄学，多少有点欺负你了。” “姐姐真善良。”楚明竖起拇指头，余光飘向二人中间站着的红姐。 红姐白他一眼。 “允许你在把三个物件全部解外包装，看一分钟后做出选择 。”黄长老说道。 楚明顿时不开心了：“我收回刚才的话，蝎子在姐姐面前都得甘拜下风。” 楚明在阴阳黄长老心大.大的坏。 黄长老跟黑姐一样鉴定能力不咋地，就是专业销售人员，应付各色客户多了去，完全不介意被讥讽，挂着淡笑道：“楚师傅没自信。” “姐姐这话就没水平，我是谁？棺材村楚明是也，除了传国玉玺鉴定不出来，之下任何物件难不倒。” 楚明还有几个月才十七周岁，正儿八经高中生年纪，说好听的血气方刚，说难听就是一根筋，轻松被异性挑起纷胜负欲。 当意识到有问题是来不及了，边上还站着个九分的大姐姐，正用怪异表情看着。 男人怎么能在女人面前出尔反尔！ 楚明心想着，但又实在不甘心被轻松带走节奏，转头看着红姐道：“前些天在隔壁资市芙蓉苑，你是故意找上丘二南的，是为针对我？” “是。”红姐爽开承认。 楚明完全没预料到，一时间不知这么开口。 “小帅哥莫非真害怕想退缩？”红姐笑眯眯道。 “有什么不敢的。” 年轻就是好，明明知道被激将还是上当，楚明转头看向水池上躺 着的三个蚕蛹，道：“我拆还是你们来？” “作为本场比斗盲选主持人，我来吧。”红姐主动上前。 “主持人是要秉持客观立场的。”楚明嘟嚷。 红姐不接茬，靠近水池动手拆物件外表包的报纸。 报纸层层叠叠，以红姐武道大师级的实力，在不毁坏内部物件前提下，很容易拆开，但她谨小慎微，生怕多用一丝力气就问题。 别看她很强势，事实上楚明输掉后顶多赔付五百万，而她将是自由。 要知道，这些年来广结善缘，就是为了摆脱那看不着摸不到的‘金’，一直没能成功，这次直觉楚明唯一的机会，一旦错过就终身错过。 黄长老心态也好不到哪儿去，当时不听红姐警告，接手‘黄长老’的职位，才知道是个深坑，明白红姐这些年有多难，后悔莫及。 楚明靠着墙壁抱着手歪头斜眼看着，见红姐手都在颤抖心里就有推断。 楚明没吹牛，直觉还是蛮厉害，知道面前二位女士在想什么，故作轻松道：“人又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死。所以失败大不了跳长江。” “说得轻松，你去跳啊。”黄长老知道身份暴露，恢复泼辣本性。 楚明微 笑道：“中秋节我就差点死在丰都和巫山之间的长江断呢。” 维悦宝珠游轮的后勤，当时就由老鹤组织处理，所以楚明知道哪怕二人身份被顶替，也会知道过程发生，毕竟在登上游轮前，工作是由本体执行，哪怕任务是被打散分在几大长老旗下团队完成，没法拼凑全貌，但工作经验在那摆着，肯定能抓取到相关信息。 果然黄长老听到楚明的话面色异变，欲言又止。 楚明观察下了，发现黄长老眼底闪过慌张、羞愧，故意怪笑道：“敢问长老今年贵庚？” “问女孩子年纪，多冒犯了啊。”红姐冷哼。 楚明不悦提醒：“我是问黄长老。” “有区别吗？” “有，但不能细说，您先忙。” “劝你别歪心思，她不喜欢高中生，更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红姐特意停下拆报纸动作抬头盯着楚明提醒。 黄长老神情郑重点头。 “喂喂~我发现个奇怪的点，你们老鹤组织高层，咋个个脑子都是男人呢。”楚明怪里怪气道。 “女人一生，不就图个良人能暖被窝？”黄长老说道。 “是啊，再坚强的女人，也想要有个坚厚的肩膀靠一靠。”红姐点头附和。 第646章 传统保守的女人 楚明不理解红姐、黄长老的想法，但也没开口反驳，毕竟男女有别，多说多错。 “难道你不想？”黄长老满脸好奇问道。 楚明翻白眼提醒：“姐姐，我是带把的。” “那又如何，如果有红姐怎么强悍的女人想娶你，你会拒绝吗？” “不会。”楚明脱口而出。 开玩笑，一个武道大师级九阶初段，鉴定等级三年前九是大师级五阶高段，前途无量，能把自己带飞，少奋斗三十年，傻子才拒绝呢。 “最后说一次，我不喜欢高中生。”红姐拆报纸边严肃提醒。 楚明神情不高兴，道：“我小学都没读，好吗？” “说的是年纪，小屁孩一个。” “我会长大的。” “姐我等不起，你得二十五岁之后逐渐显现男人味，那时候姐我已过生小孩最好的年纪了。”红姐说道。 楚明没想到那么强悍的女人，竟然那么传统，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好在第一个‘蚕蛹’被红姐完全拆开表层包裹的报纸，露出里面的物件。 黄长老伸手捂住物件，道：“一分钟内三选一，现在不能提前看。” “太苛刻了。”楚明皱眉道。 “哼，五百万你当是五百块吗？”红姐拆第二个‘ 蚕蛹’便冷哼。 楚明吃瘪，毕竟在人均月收入不到一千块的现在，五百万确实是一笔惊人的巨款，哪有那么容易赚取。 他直立起身子，从背包里取出酸奶，递上一瓶给黄长老。 “这里是女厕。”黄长老指着后方坑位说道。 “进来都进来了，管它男厕还是女厕。”楚明说道。 黄长老郁闷叹气道：“在厕所吃东西，不觉得很奇怪吗？” “多大点事，多少盗墓贼守着腐烂尸体啃牛肉干和饮料。”楚明面色淡定道。 呕~ 黄长老受不了，朝另外一个洗手池低头干呕。 楚明可以趁机查看被黄长老遮住的物件，但却没那么做，吸着酸奶盯着红姐道：“你干女儿被保护得真好呢。” 红姐换第三个蚕蛹，边道：“你想说什么？” “天下盗墓贼挖的陪葬品，最后全流进古董市场，可以说大家天天在摸着陪葬品，竟然有多年从业者还不适应特殊环境。” “你是在暗示，我教育很失败吗？” “不不，我是明示，只是我这人比较圆滑，不爱出口伤人。” “张嘴就来。”红姐抬头横了眼楚明，望着干呕的黄长老道，“她三岁时在死人堆里被我捡到的。” 楚明不 知道具体，但时明白鲜红血液对一个三岁小女孩造成多大的精神伤害，放下酸奶绷直身体低头：“对不起。” “和资料上说的一样，还真是有错就改。”红姐微笑着点点头，停下岔纸动作道，“这位有良心的师傅，是否给又穷又悲惨的我和妹妹打个三折优惠？” “对不起。”楚明双手贴着腿，脑袋继续往低，差点顶到膝盖。 红姐翻白眼：“抠门。” 楚明抬头道：“姐姐裤衩也破洞了吗？” “小色狼。”红姐怒斥。 楚明淡定道：“你看，你裤衩都是完整的，说明情况比我好很多，没道理要我给你优惠。” 红姐没接茬，把最后一层纸拆开，和两个一起放在水池里，走过去给黄长老顺背。 楚明靠着墙吸着酸奶，没有趁机头看物件提前鉴定。 半晌后。 黄长老缓过气，从水池里抬起头，眼神很是幽怨。 “对不起。”楚明再次道歉，“我向伏羲祖师爷发誓，真不知道姐姐害怕那啥。” 红姐从黄长老背包里摸出计时器按下：“开始吧。” “仙人喔，你都不提醒下的啊。”楚明抱怨着赶忙看向水池里的物件。 物件是一根短玉萧、一个白瓷瓶、一块笔 架。 玉萧十厘米不到，明显有断裂痕迹，为碧玉材质。 白瓷瓶也是十厘米出头，圆口细颈胖腹缩底，材质当然是陶瓷，纯白色毫无杂质光可鉴人。 笔架为常规型‘山’状，长八厘米，厚度一厘米，最高点是三厘米，材料肉眼看不出来，因为黑乎乎的。 “时间到。”红姐按停计时器，另外一手抓起拆开纸张盖住三个物件。 “还真是一秒都不多给呢。”楚明嘟囔。 “给你五分钟做出选择。”红姐说道。 物件都别报纸给盖住，五分钟还是五个小时其实没区别，除非楚明又穿透眼。 万物眼可没穿透功能。 楚明靠着墙吸着牛奶道：“笔、萧、瓷瓶，上面还带着些许泥土，明显是红壤偏紫，可以判断是长江以南及其中上游北岸百公里内的大区域，红和紫土交织一起，只有川渝之地，从土壤紫多红少，可断定是当今渝州管辖范围内县市。” 红姐、黄长老表情没有明显变化。 楚明继续分析道：“听说外面有座大坟呢。” 黄长老眉宇微微抖了，楚明霎那抓住，眯起眼道：“看来还真是生坑呢。” “麻烦专业点。”红姐冷淡提醒。 楚明放下吸光的酸奶， 回道：“拜托，盲选可不就得抓取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收集有效信息。” “那也不能色迷迷看着我小妹。” “喂，别冤枉人，我只喜欢比我小的女孩子，最少得小三岁，你一个能当我妈，一个比我姑姑年纪差不了哪儿去，我可不会多想。” “畜生，小女孩都不放过。” “我也是未成年。” “男人没有未成年的说法，个个打小就是色胚。” “你很不专业，为了干扰我选择，性别都能搬出来当借口。”楚明不想跟红姐玩，直接搓破对方心思。 红姐闻言没有一丝尴尬，冷哼道：“想拿到五百万，不得付出十二分努力。” “懒得跟你废话。”楚明翻白眼手指摸着下巴。 红姐连楚明裤衩破几洞都能查出来，更别提习惯动作，知道现在在认真思考，也就没出声干扰。 自己和妹妹能不能有机会恢复自由身，就靠着眼前这一次了。 眼见黄长老脸上汗珠密布，心里很是难受，便靠近凑小声道：“三个物件我都检查过……” 楚明听力好得很，听到后脸颊肌肉微不可见抽搐了下。 红姐捕捉到了后迅速停下。 真小气。 楚明心里想着，继续用手指磨着下巴思索。 第647章 没有立场 “玉萧。”楚明做出选择。 黄长老紧张道：“你确定？” “姐姐你现在可是我对手，这样不好吧。”楚明怪笑道。 黄长老面露一丝尴尬。 红姐瞪眼道：“不许欺负小姑娘。” “她年纪比我大……” “大又如何，比起你个心眼冒坏泡的家伙，可是单纯多了。”红姐霸道打断。 楚明撇嘴道：“偏心也要有个度，老鹤组织五大长老之一，还好意思说单纯。” “再说一次！”红姐作势要出手。 红姐为武道大师级九段粗阶，黑子来了都打不过，楚明可不想真惹急对方，假笑道：“开玩笑的。” “别废话，赶紧开始。”红姐黑脸警告。 楚明摊手道：“我不是说选短玉箫了吗？” 红姐冷哼不语，转头用眼神示意黄长老解开报纸。 黄长老心里挣扎了下，嘴唇蠕动道：“还有两分钟，我建议你多思考 下。” 断裂的短玉萧、白瓷瓶、笔架三个物件，黄长老都有让手下掌眼师鉴别过，虽只是初步，但几个掌眼师一致认为瓷瓶最值钱。 说话时，黄长老眼皮不住的眨巴着。 楚明很坚定摇头道：“我要玉箫。” “啊呀，你这呆子。”黄长老跺脚道。 楚明见状感觉真可爱，忍不住笑出声，被红姐扫了眼后赶忙止住。 随后红姐伸手掀开盖住玉箫的报纸道：“鉴别。” 楚明脱下背包拿出手套带上，手持手电筒抓起玉箫打探。 “你玉研究很深吗？”黄长老小心翼翼问道。 “不是很懂。”楚明回道。 黄长老顿时面色僵硬。 “不懂你还非要选，要死啊！”红姐怒喝。 楚明抓着玉萧手猛抖了下，还好关键时刻稳住没把物件落掉，他抬头不悦道：“差点吓死我，坏了你负责啊。” “你个混蛋！” 红姐 气得面色铁青，秀拳紧握咔咔作响。 楚明后退一步道：“姐姐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 红姐暴喝，自己倒是没关系，反正也被利用那么多年，黄长老还年轻着，所以必须抓住这次机会摆脱金，为此谋划许久，结果遇到怎么个不负责任的小毛孩。 “阿明~” 守在外面的黑子害怕楚明遭遇危险，大叫着冲进厕所，一看到对面红姐就不淡定了，瞪大眼惊呼道：“这娘们这么也在。” 说完意识称呼不友好，赶忙改口。 好在红姐根本没关注。 黑子松口气，踢在楚明身后道：“什么情况？” 楚明低头看着手里抓着的玉箫，嘴里边解释。 “进个女厕你都能接一场竞斗，就觉得自己运气爆棚能压住粪气……啊，好臭。”黑子说完才意识到味道难闻，赶忙捏住鼻子。 楚明用手电筒照射玉萧，边道： “送上门的宝贝不捡白不捡，还好不靠运气吃饭。” “你好意思说！”红姐怒目圆睁道，“对玉研究不深，还非得选，是故意要我姐妹摆脱不了枷锁，心思歹毒！” “不好意思我插个嘴。”黑子举起左手右手继续捏着鼻子，“姐现在是裁判，可不能有立场偏向性。” “老子就有立场，有意见吗？”红姐冷冷质问。 楚明、黑子直摇头。 “你继续，我去外面给你把风。”黑子转身道。 “站住！”红姐喊道。 黑子停下不转身背对着道：“我不会鉴定，只会点拳脚，留在这里没作用。” 红姐知道林大宝和楚明组团，怕黑子去通知人过来。 楚明知红姐担忧低着头道：“我们团队的人都被丢进禁闭室了。” “你说话还不如放屁！”此时红姐对楚明是一点信任都没有。 楚明也无奈道：“黑子，你呆着 吧。” “我就在门口站着。”要是知道之前伪装成大师级八阶潜伏的事被察觉，黑子感觉会被红姐一巴掌打死，说着移动到厕所门口。 红姐不再开口。 “你没有深入研究玉，应该也懂一些吧。”黄长老怀着一丢丢希望问道。 楚明回道：“怎么了？” “玉石原矿叫山料，特点是块度大小不一……” 黄长老为获得自由不惜改变立场，给楚明现场补课。 玉石在山料时，质地良莠不齐，质量有高有低，但经过技艺高超匠人之手雕琢，废山料也能焕发惊人的变化。 犹如楚明手里的短萧，几个掌眼师傅就鉴断，原始为下等次的青山料，经过工匠巧夺天工之手，硬生生拉伸好些个层次。 “姐姐，你们发起这次竞斗是为了考验我的能力，然后你现在却把结果都给讲出来，那么还有什么意义？”楚明抬头道。 第648章 是那个男人 黄长老神色苦涩解释道：“没有选择的选择，你玉这方面不行，其他方面应该没问题，只要也赢下比斗获得胜利，就算不破坏契约。” “那如果其他品类我也不行呢？”楚明说道。 黄长老面色一滞，嘴唇颤抖道：“不，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们难道没调查过阿明情况吗？他基础知识都还没我行。”门口黑子捏着鼻子说道。 黄长老闻言身体一阵摇晃。 “别乱放屁！”红姐阴沉着脸警告。 黑子脑袋伸出墙壁，道：“真实不虚。” 红姐当即眼睛死盯着楚明，期望得到否定答案。 “真的。”楚明严肃脸点头。 红姐呆若如鸡。 手头关于楚明的背景资料，的确标出来楚明古董理论基础几乎为零。 红姐不在意是因为，古董圈铲地皮人员质量，跟玉石材料一样良莠不齐，低的人能人感觉可怜，高的能让人吓死。 后者为了让人放松戒心捡漏，往往会采用隐瞒真实能力，说白了就是扮猪吃老虎。 在综合信息否定楚明背后没有大佬操控，红姐才敢判断楚明是属于扮猪吃虎类型，才冒着被金察觉方向见上一面，结果…… “结果你，你就真是个废物！”红姐面目狰狞嘶吼。 “姐姐可是裁判，要有公正公平的立场。”楚明后退着边小心翼翼提醒，斗宝局面下契约就得遵守，否则同行有责任共击之。 “这里是女厕，把你切成碎肉让水冲走便是了。”红姐从口袋拔出匕首，目光冷厉逼近。 没人看到，那就不存在破坏契 约。 “姐千万要冷静，小弟我有话要说……”楚明神色惊恐，用手电筒照向红姐。规矩是人定，当有人执意要破坏，那规矩还不如厕纸有用。 楚明见红姐握着秀拳逼近，用手电筒照着红姐嘴里嚷着，叫纹丝不动。 厕所门口。 黑子没有第一时间上来抵挡的意思。 若是有熟悉人，会从黑子反应推测出什么，然而对面不管是红姐还是黄长老都不动这点。 眼看着红姐真要出手的瞬间，楚明突然正经起来，道：“可我会鉴定啊。” 古董圈确实存在不懂基础理论，但会鉴定的天赋型选手。 楚明如果幕后没有人操控，依照之前在蓉城出道半年以来做出的事，只能是天赋型选手…… 红姐认真思考后，收回煞气。 楚明是故意挑动红姐情绪，想让黑子熟悉气息以便未来作为分析依据，会在关键时刻按住，但风险也是很大的，此刻鞋子落地，终于能松口气。 嗯？ 红姐也意识到什么，当即面色再次转黑：“想标记我气息直接说，为什么要绕弯弯！” “姐姐息怒。”楚明淡定解释道，“如果一开始讲明白，你释放的气息就会有变化，而非出自本心，会给旁观者造成干扰。” 金或还有个未知女人，在扮成红姐做事为了不露明显破绽，肯能会进行深度模仿，所有必须激发红姐本能应激反应。 哼。 红姐知道没道理在纠缠，以冷哼结束。 “那这断萧……”黄长老只关心楚明鉴定能力。 “姐稍等，且让我调整下状态。”楚明 无视臭气原地吐纳，随后开启万物眼鉴定。 只要不是非常特殊物品，能量消耗还是能把控得住，当鉴定出来后，楚明表情没有一点疲惫。 都是从业者，红姐、黄长老并没有催促。 半响后。 楚明用手电筒照着断萧道：“青中带着白点，确实不是什么好料。” “嗯，如果地摊上，基本都是垃圾级。”黄长老附和。 红姐提醒：“注意你的立场。” 黄长老缩着脖子吐吐舌头。 楚明无语，这回儿知道立场，早干嘛去了，表面上淡淡道：“玉品类的价值判断，材料只是维度之一，有时候雕工、经手收藏者以及发生过什么事件，最被人们看中。” “有点道理。”红姐说道。 “这类因素被成为养玉。”楚明继续分析。 养玉起源很古老，有人说玉会代替主人遭劫，说得有鼻有眼，要确实证据肯定没有的。 对于古董圈的人来说，除非是忽悠外行才使用这类说法，更多时候玉通灵。 这个‘灵’跟人们常识那个不一样， “你们也是业内人士，这基本常识我就不多说了。”楚明抬头道。 红姐挑眉头：“我要是想听呢？” “盛会，五十万。”楚明回道。 “去死！”红姐没好气冷哼。 嘿嘿~ 楚明干笑着低头，手电光照着左手心上的断萧，道：“是那个男人，丰都燕王文新栋。” 红姐、黄长老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工厂外那座老坟就是文新栋的，这事楚明能鉴定出来，可以说有本事了。 “文新栋光绪帝前成为秀才 ，十岁前平平无奇，四十岁前异军突起，凭借一手修复木结构物件……” 楚明把之前给黑子、金颂讲述过，得至于《楚氏鉴法》关于‘丰都燕王’直接相关有八篇，间接的十二篇挑出有用信息讲了下。 “你……你，你从刚才就是在耍我们，其实一直知道对玉……”黄长老惊呼，意识到有忘记立场给楚明证实理论正确性，怕被红姐教训赶紧捂着嘴，眼睛还瞟了下，眼底满是惊慌。 楚明余光看到后，笑道：“红姐说姐姐单纯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 “闭嘴，干你的活！”红姐冷厉警告。 楚明耸耸肩道：“现在有几种情况，一种是文新栋死了，现在被人戴着面具掌控文轩阁，创建‘阴阎殿’这类流动黑市，为的是找出南宋丰都县，相当今天古董王等级的皇浦成坟墓，找到那尊西周王赐予的巴国礼器，西周王赐予的巴国礼器。” “嗯，继续。”红姐点头道。 “第二种，文新栋本人没死，依旧在家里蹲着，但我觉得不可信，毕竟1926年，其已经五十五岁，现在不得要140岁，吓死个人。”楚明说道。 “不说传说中彭祖八百岁，习武修道之人活百余岁并非不科学。”红姐提醒楚明别自作主张。 楚明笑眯眯道：“你怎么敢假定文新栋习武呢？” “那你怎么敢说一定没习武你呢？” “因为我有可靠的信息，你要知道的话，得收费。”楚明并不信任红姐，所以是不会说楚氏历代爱写日记，自己拥有古董圈百 科全书，文新栋真不会武功和传统医学。 红姐也不多久纠结，摆手道：“继续。” “第三种，文新栋当然的确是挖到皇浦成的坟墓，只是为了跟皇浦家交易故而隐藏。”楚明分析道。 “你刚不是说过，文新栋是皇浦家的人？也正因为如此，当年才能以入赘之身反吞下三轩金石店。”红姐提出异议。 “皇浦家的人又如何？利益当前，爹都可能宰了。”楚明撇撇嘴。 古董圈就是纯粹利益长，亲情这玩意都不靠谱，更别提什么合作关系。 他觉得文新栋帮让文家站稳脚跟，完全有可能以祖师级别的宝器为筹码，从皇浦氏手里拿到长期繁荣的保证。 红姐老江湖这么能不明白，其实只是故意要想知道楚明潜力，此刻吐了口气道：“还有吗？” “三种就够多，再多没意义。”楚明说道。 “那你认为是哪一种？”红姐追问。 楚明手指摸着下巴眯眼道：“三种都有可能。” “你在放屁吗？！”红姐阴沉脸道。 “亲爱裁判。”楚明目光直视红姐，“现在小弟是在鉴别物件，在没有下论断前，不得按照规律来分析。” 楚明是在阴阳红姐没有点耐心，怀疑专业性，大师级五阶高段鉴定书是买来的。 “是我着急了，对不起。”红姐听明白楚明的揶揄，不想给当前事制造出更多混乱，很诚恳的道歉。 楚明点头表示接受。 “那么请楚师傅继续鉴断。”红姐一脸真诚道。 “好的。”楚明愉快低头，用手电光照射物件分析。 第649章 以后我就是你的人 “玉箫是文新栋所有，为皇浦家外围成员标记物。” 楚明一手捏着断玉箫，一手打手电筒解释鉴定结果。 红姐眉头一动，道：“皇浦家外围成员标记物？” “是的。” 楚明把玉箫面向红姐，手电光朝下往上打，碧玉色表面浮现淡淡两段字体。 ‘千秋伟业，细水长流。’ ‘汉水皇浦承业八世孙，皇浦新栋。’ 上面一段是皇浦家族训，下面是成员堂号。 “皇浦承业是明中期汉水城固人，当时有名的玉雕大师，其妻乃是同县纺织大户文氏长女，后来的大才女，金石收藏家文秀芳。没想到新栋这二人后代。”红姐说道。 楚明把玉箫放回盒子里，道：“价格三十五到八十万之间，最终价取决于买方目的。” “你赢了。”黄长老此刻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悦，赌对了，楚明竟真有天赋。 楚明翻着眼皮道：“这事不该是裁判来的做吗？” “对不起。”黄长老道歉。 “行，你赢了。”红姐当即说道。 楚明并不开心，瞥眼二人道：“输掉我要得支付五百万或等价之物，赢下只能拿走最高八十五万，感觉亏大了。” “我难道不值五百万？”红姐质问。 楚明上 下扫了下红姐，摇头道：“姐姐虽然跟我妈妈年纪差不多，但皮肤状态至多比我大三岁，但是我妈从小教育我，找女孩子得找小不找大，因为笨容易被骗。” “知道吗？让你说完话，是因为你赢了竞斗，否则老子一巴掌把你脑花打出来。” 红姐举手作势要打。 楚明假装害怕手挡着脑袋，嘴里喊道：“姐姐饶命。” “少给装傻。” 红姐冷笑放下手道：“从今往后我便是你手下，任由你安排指挥。” “赚大了。”门口黑子捏着鼻子防臭，忍不住认出惊呼。 武道大师级九阶初段，鉴定大师级五阶高段，文武双修，何止值五百万，五千万都毫不夸张，可说是楚明出道以来捡到最大的漏。 楚明却回头白黑子一眼，道：“等金被咱们找出来收拾掉，这大姐就会走了，还不如拿钱来得痛快。” 黑子一想也对附和道：“是现金比较好。” “终生业务五五分。”红姐嫌弃脸补充条款。 红姐还年轻，未来实力还会增长，五五分不用给酬劳，哪怕多考虑一秒钟，都是楚明的不是，赶忙举手道：“击掌为约。” 啪~ 红姐表情严肃和楚明击掌。 楚明心情大好，指着玉 萧道：“送姐姐的见面礼，请姐姐莫要嫌弃。” 红姐愣住。 玉箫价格不算高，但考虑到是文新栋遗物，说不定能拿到不错的合作意向，也就是无形价值很大，楚明不可能不懂，竟轻轻松松送出。 “太贵重了。”黄长老说道，“拿去给文家，以后进流动黑市都无需拿门票直接进，甚至是无限次数呢。” “这不是你们本来之物，我不过是借花献佛。”楚明淡然道。 “不一样的，之前我们都没鉴定出来，根本不知价值，否则才不会拿出来比斗。”黄长老如实道。 “别废话了，该是你们就是你们的。”楚明摆手道。 黄长老想了下道：“如此大恩我无以为报，以后也是你的人。” “姐姐说话别模糊，让人误会就不好了。”楚明慌忙纠正随后道，“以后在老鹤组织里，多多和丘二南合作，比什么都好。” “你是嫌弃我既不会打架也不会鉴定吗？”黄长老脸色失落道。 “是。”楚明明确肯定道。 黄长老眼睛瞬间泛红。 红姐见状整个人杀气腾腾。 “啊呀~我竟然没发现自己进来女厕，不道德，不道德啊。”楚明怪叫着跑离。 黄长老错愕道：“他不是一早就 知道这里是女厕吗？” “这小屁孩！”红姐看出来楚明分明怕被黄长老缠上，用最粗暴的言词拒绝，又好气又好笑。 外头。 楚明拿着手电筒，朝着另外一侧狂奔。 黑子紧跟着。 因为是在边缘，环境也幽暗，所以满场观众都没注意二人。 这一侧是厕所，但确是男厕。 楚明顺道冲进去排泄。 黑子在门口等着。 半响后，楚明出来吐槽：“那么臭，竟然有人在卿卿我我。” “男的女的。”黑子好奇道， “废话，当然是两男一女。”楚明回道。 黑子当即好奇，抢过楚明手电筒进去。 “别去打搅别人好事，把人吓软咋办。”楚明提醒。 黑子不管不顾进厕所。 果然如楚明所言，角落里聚着三个人。 黑子手电筒一打惊醒三人齐齐回头。 三人既没卿卿我我，裤子也穿得整齐，手里都提这个袋子，身上都背着背包。 很明显，这是在正经交易。 “干什么？”有个大汉厚道。 黑子干净关闭手电筒，迅速冲出厕所。 “怎么样？”楚明见黑子出来后问道。 “你丫的，坑我！”黑子举起手电筒要砸楚明脑袋。 “冷静。”楚明伸手拦截认真脸解释，“你 肤黑打手电强光，他们还没适应所以不会看清楚你容貌，所以等下出来也不会找你，反之，我就比较容易被发现。” 那个古董从业者不好奇，楚明想知道三人具体做什么交易，又担心暴露被追，所以想了个法子骗黑子进去。 当然也不完全算骗，毕竟除些差别，情况基本一致。 “你直接说不行吗？”黑子气愤道。 “那反应就不够真实了。”楚明婉转表达不信任黑子演技。 黑子想臭骂，听到厕所里移动脚步声，拉上楚明躲到暗处。 几秒后。 厕所相继走出来三人，分别都环顾四周寻找刚才进厕所的人，没有发现后迅速离开。 “我了个豆，没想到是他。”楚明从黑子身后伸长脖子探查外界。 黑子问道：“你说的是哪个？” “就他。”楚明手指了下。 黑子定睛眯眼查看，而后道：“就一个背影，还背着那么大背包，哪能看出来是谁。” “还不承认你近视！”楚明撇嘴道。 “近视就近视，一直提它做什么。”黑子不爽道。 “想劝你隔壁岛国哲学片少看点。”楚明认真道。 “闭嘴，你……你赶紧说说是谁。”黑子想还嘴，意识到会被楚明揪着不放生生改口。 第650章 情敌 “药罐子。”楚明说道。 “谁？”黑子追问。 “就他啊……” 楚明解释，前几天在兴隆街天下大会选拔赛时，自己假扮关中岩年画轩的掌眼师傅伍大朗，在七十号桌遇到的五官俊郎，就是皮肤偏黄且身体干瘦，时不时的拿丝巾捂着嘴咳血，他暗自给取了个药罐子外号的小青年。 黑子当时就伪装成鉴定大师级八阶的帅哥，在红姐身后也在同一桌，所以一下想起来，无语道：“渝州万县老山古董铺少掌柜河大宣，什么药罐子。” “你就说他是不是一直咳咳呗。”楚明反问。 黑子无言以对。 就这时，药罐子河大宣朝他们这边走来。 “他来了。”楚明视力第一时间发现。 “太大声引起注意了吗？”黑子缩回脑袋边说。 二人紧贴着厕所墙壁。 楚明回道：“边上就是出口，他有可能要离开。” “不可能吧，风仙和姬宇比赛快开始，这回儿跑出去不是亏了。”黑子小声道。 河大宣已抵达。 楚明二人所在位置是厕所和会堂外墙壁夹角，是整个会场最暗的位置，稍微不注意哪怕近在咫尺都不回发现他们存在。 然而河大宣就偏偏来 到他们面前。 楚明怀疑是自己皮肤较黑子白导致暴露，也怀疑河大宣和别人有约，就干脆不出声。 黑子直接闭气。 “二位，我不是瞎子。”河大宣语气病怏怏的。 楚明知道在装傻也没意识，咧嘴道：“不知兄弟这么称呼。” “你们就是刚才进厕所，一个尿半天，一个尿不出来的人吧。”河大宣说道。 黑子反驳道：“别造谣，黑爷我是去看两男一女战斗的。” “黑爷吗？你是棺材村楚明的贴身随爵吧。” 河大宣从黑子自称发现问题，拿出背包里的手电筒照射，盯着楚明那张明显高中生脸，阴冷道：“你就是楚明。” “我叫林月。” 楚明猜测河大宣认识自己，是中秋节自己去金颂的店铺上拜贴，引发场外盘总资金五个亿，并不是真认识自己，所以假名张口就来。 “有意思吗？” 河大宣把手电筒转向黑子道：“在古董圈长得还算可以，又高大又黑乎乎的人可不多。” “他确实是棺材村李晓，然而跟我是林月有什么关系？”楚明说道。 “因为我讨厌你，而近期让我如此讨厌只有你。顺便说下，那天在玉玄古玩店，你上拜 贴打败前辈名宿，我就在附近我家店铺二楼窗户全程看着。”河大宣说道。 楚明反问：“你不是万县老山古董铺的少掌柜？” “你怀疑我家的能力？” “那没有。” “万县现在也属于渝州管辖范围，我家主城开个分店，你有意见吗？” “年轻人，火气有点大啊。” “我说过，因为讨厌你。” “明白了，有空一起喝茶。”楚明拉着黑子就走。 “你不怕我到处宣传你是伍大朗吗？”河大宣移动手电光跟着楚明，语气阴测测道。 前几天在会场比斗可得罪不少人，所以楚明闻言不得不停下脚步，转头道：“你想怎么样？” “你跟金颂什么关系？”河大宣问道。 楚明皱眉，心想果然又是金颂那祸胎惹出来的，表面上冷淡道：“那天我上去踢馆你不是亲眼看到，什么关系还用问。” “我可是亲眼看到二个多小时前，你和她在廊桥上约会，之后你还她手下小晨一起满场推销佛像，因此麻烦不要装疯卖傻。”河大宣冷哼道。 楚明有点烦躁，一不做二休道：“没错，我是她未婚夫，金元宝叔叔也认可还见不过面。” “到外面一战！ ”河大宣手电筒指向出入口。 “不要，我要看中原世家子弟大乱斗。”楚明拒绝。 “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场。” “不要，门票已经停售了。” “别废话，门票是今日场次通用，你敢不迎战，我现在就让外面手下去公布你身份。”河大宣向通道口走出去边说。 楚明十分无语。 “你之前在厕所没打手电光吗？”黑子好奇，楚明莫非把河大宣当女人的了。 “重要吗？”楚明没好气道。 “重要。”黑子瞥了眼楚明看着越走越远的河大宣，嘿嘿笑道，“那就说明你其实早就发现河大宣身份，好奇对方交易什么才会骗我进去查看，那么你现在被下战贴，只能说是现世报。” “滚滚。” 楚明抬脚向出口走去，边拿出手机给金颂发短信抱怨。 金颂收到短信立即回复，“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你自己看着办。” “这死三八，肯定跟药罐子勾勾搭搭过……”楚明一向讨厌狗血的男女感情，没想到还是被金颂连累了撺紧手机骂骂咧咧。 黑子知道什么时候不该插嘴，此时默默跟在后头。 二人晚了河大宣半分钟离开会厅。 之后被带到河 大宣开的房间。 他们是第一次到本场流动黑市的‘酒店’，见到里装潢陈设和外界豪华酒店套房大差不差，异口同声惊呼：“说好的流动黑市呢？” “白痴，流动黑市是几个点来回流转，又不是每一个场换个地方，那样的话安保成本得多大，就算门票上万一张也覆盖不了。”河大悬临窗沙发上坐下冷哼道。 楚明二人闻言颇感尴尬，还是没见识。 不过他们脸皮厚习惯了，转念就抛到九霄云外，不用邀请就在对面落座。 有外人在场，黑子还是扮演专业随爵，在边上站着。 楚明脱下背包打开拿出酸奶插吸管，边道：“你都看过我打败过成名已久的名宿，怎么还敢跟我斗宝？” 河大宣敲着二郎腿抱胸，眼神冷冷道：“你认为武斗，自己打得过我吗？” “这个嘛……” 楚明想直纾心中之意，打你个药罐子，不需要多大力量，但感觉会惹出更大.麻烦，介入更深入的狗血男女情感，及时打住改口道：“感谢大哥不杀之恩。” “哼。”河大宣冷哼。 “那么敢问河大哥，怎么个文斗法？”楚明笑呵呵问道。 河大宣眯眼道：“给你个机会。” 第651章 来复仇 “小弟在此对天发誓，放弃对金颂求偶权。”楚明沙发上蹦起来举手道。 河大宣小眼睛迸发杀机：“你没机会了。” “谢谢少掌柜。”楚明放下手感激。 “装疯卖傻！”河大宣冷哼拍手。 他们所在的房间是小两居套房，随着河大宣拍掌动作，左侧房门打开一名老者抱着和长方盒走出来。 此时楚明已重新落座吸酸奶，后面黑子弯腰凑到他耳朵小声道：“老头实力很强，房间里还有两道差不多气息的高手。” 嗯？ 楚明心里一震。 黑子能说出很强，说明少说也是武道大师级五阶之上，还是三个，这会不会太豪华了点。 不对，很正常。 楚明想起来，五年前渝州还不是直辖市，万县可是实打实的地级市，老山古董铺作为当地有历史老铺子，有底蕴也是很正常，加上这几年可以无缝隙进入渝州这个西南两大古董市场，简直如虎添翼，供养几个大师级随爵也是相当轻松的。 在楚明思考中，老者把木盒放在茶几桌上。 “这位是独立掌眼师王诚。”河大宣特意介绍。 楚明点点头，心里却直骂娘。 所谓独立掌眼师，不就是灰鉴师，河大宣点出来就 是用做本场裁判，显示公平公正。 这不过是掩耳盗铃，他坚信王诚根本是对方手下。 “限你十分钟内鉴定出来，不然……”河大宣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楚明翻白眼道：“我怕疼不想被揍，但也不想做无用功，拜拜消耗体能精神鉴定物件。” “爽快。” 河大宣冷哼道：“那就这样，在限定时间内鉴定出来物件就归你所有，若没完成的话揍你一顿要你一条手臂。” 这是江湖解决冲突的老规矩。 楚明没意见，有意见的是自己跟金颂又没那啥，所以冲突是不存在的，还有如果盒子里是个破烂，自己亏大了。 不过河大宣不是讲理的人，林大宝作为三天贴身随爵还在禁闭室蹲着，光凭黑子打不过对方，反对无效。 他撕开酸奶盖舔干净，边道：“你这么保证盒子里不是垃圾品？” “身为老山古董铺的少掌柜，斗个小孩子，还不需做下作之事！”河大宣冷笑。 楚明内心是相当不认可的，古董商人别管做到什么层级，那都是奸诈狡猾的典型。 不过他也没说出来，默默调整状态。 “对了，无论输赢你都必须放弃金颂。”河大宣补充。 楚明 摇头道：“不行。” “你意思是要阻挡咱家幸福！”河大宣发出质问。 “不，我意思是如果输赢都得让你爽，那斗宝还有什么意思，我直接退出就行了。”楚明摊手道，“说实在的，就金颂那超过175身高，穿个高跟鞋都比黑子高，小弟我可搞不定。” 站在后面的黑子差点忍不住小畜生，都这时候楚明嘴还是那么贱。 河大宣不说病怏怏的养子，五官上来说是蛮帅的，身高就有点欠缺，楚明都降不住金颂，那河大宣算什么，侏儒吗？ 河大宣又不傻，不爱动脑子的黑字都能听得懂，他其不能不明白，冷哼道：“我想看看你的实力，这样你满意吗？” “不满意。”楚明实诚道。 “麻批，你别忘记在七十号桌你坑老子！”河大宣病态没血色脸满是杀气。 当时就因楚明，他和红姐、张雪同时被踢出局。 “你早说是来复仇就心，扯什么女人。”楚明怪里怪气道。 河大宣冷声喝道：“敢来一局不！” “好熟悉。”楚明咧嘴笑道。 当时在七十桌比斗结束，河大宣就是一样的话，可惜踢出局得离场，没机会。 “可以啊。”他说道。 “那就按照 刚才我说的规矩来。”河大宣宣布。 楚明摇头道：“剔除无关影响，金颂爱谁谁，我不想拿她幸福当筹码。” “哼，你是在说我利益熏心？！” “与我无关。” 楚明不接茬，金颂是他认可的朋友，他是不会做出不尊重的事，哪怕对方不在场。 当然，斗嘴骂娘不能算。 他转头跟黑子伸手。 黑子从自己背包取出没开封的牛奶递上去，小声提醒：“只剩下一瓶了，萧萧那边也没有，之前分开时我都拿过来，省着点。” “没有了吗？”楚明问道。 黑子郑重脸点头。 楚明头疼，虽然喝牛奶不能完全补充体力，但养成习惯是有加成的，要是没有牛奶，后面发生突发事件没有体力应付可怎么办？ 对了。 他灵光一闪转头朝对面河大宣道：“附加一条，菊乐乳制品一箱。” “马尿喝吗？”河大宣冷笑道，“是老子下战帖，不是你，给我注意点。” “好没素质。”楚明瘪嘴。 其实竞斗双方都是可以提出条件的，只是此刻河大宣携三名大师级武者强压，拳头大就规矩，楚明纵使不服也没办法。 “大不了再进禁闭室。” 楚明想到林大宝还有进口 牛奶，往牛奶插吸管吸着调整状态。 除非是生死大仇，否则鉴定前调整时，双方都不会出面干扰。 河大宣一声不吭的等着。 半响后。 楚明放下习惯打嗝后道：“开箱吧。” 河大宣用眼神下令。 边上满头白发的王诚上前开箱。 “总感觉有点熟悉。”黑子凑到楚明身边小声道。 “谁？”楚明反问。 “老头。” “哦吼，好好想想是在哪儿见到过。” “不用吧。”黑子认为没必要浪费脑细胞，毕竟对手是河大宣。 “不想思考，你说出来干啥。”楚明特意转头给了鄙视眼神。 黑子回道：“我就想试试看你有没有一样感觉。” “你早晚把自己懒死。”楚明嫌弃数落。 “别废话了，箱子开启了。”黑子指着茶几桌方向说道。 楚明转头。 箱盖被王诚翻开，里面躺着物件是红布包裹一层又一层，从形状上看不出具体，但能大概猜测，卷轴画、棍型之类的。 如果是画还就好，后者范围就广了。 好在不是盲选。 楚明放下牛奶身体前倾准备动手拆布。 “慢着。”河大宣突然出声叫停。 楚明不满抬头：“能一次性说完吗？别干扰我状态。” 第652章 锈剑 “不得偷奸耍滑。”河大宣严肃脸说道。 楚明不爽道：“我又不是你手下，用不着听你行事，我都没说把物件鉴定出来，你厚脸皮死不承认，你到跟我提条件了。” 就是这么道理，河大宣嘴唇微微张开，最终没再出声。 “莫名其妙。”楚明冷哼着低头动手拆布。 黑子在楚明坐下沙发后站着，河大宣翘着二郎腿抱胸冷眼旁观。 ‘独立’鉴定师王诚，作为本局公平公正的裁判，在双方之间站着。 楚明动作飞快，把裹着红布上面的绳解开后翻红布。 红布跟捆粽子一样解释，一层又一层，楚明生怕弄坏里面的物件，还得慢慢来，在耐心即将耗尽前，总算完全解开了。 “好破。”看到物件本体，黑子脱口而出。 物件是一柄铁剑，宽将近三指并拢，长度五十厘米，表面锈迹斑斑，两刃满是缺口，刀柄腐蚀严重，已然无法从其中抓取有效信息。 楚明眉头紧皱抬头看对面河大宣，道：“多少有些过分了。” “你认为以我身份，会拿垃圾来报仇或是让你不得纠缠金颂小姐吗？”河大宣表情的骄傲的，语气是轻蔑的。 楚明一想也对，堂堂万县 首屈一指的大铺少爷，玩着这种把戏会丢人，于是带上橡胶手套，拿除强光手电筒打开。 “我来执掌？”黑子主动请缨。 楚明摇头道：“我自己把控节奏。” 黑子却还是绕着沙发到楚明身边，也拿出自己的手电筒打开。 楚明也不阻止，先不把物件从盒子里取出，而是用手电光打照。 强光下，剑的反应让人失望，锈迹斑斑死寂沉沉。 “比地摊作假还烂啊。”黑子不忍直视吐槽。 “你掌光。”楚明淡定关闭自己的手电筒放桌上。 黑子抬头瞟了眼对面的河大宣，道：“一副吃定你的样子，我觉着别白费力气了。” 黑子声音都难得压低。 楚明双手从盒子里把铁剑捧起来，在黑子说话时也用余光偷偷观察，河大宣那张病态惨白的脸没有任何变化，眼神也无波动。 楚明很疑惑，几天前在竞斗大会七十号桌，河大宣不仅爱阴阳怪气，那脾性怎么看也是纨绔子弟典型，跟现在沉稳表现相去甚远。 也许有钱人天生演技就好。 楚明想不通干脆不浪费脑细胞，全神贯注在手里的铁剑上。 按理说，整把剑都是铁锈，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但楚 明还是从锈迹入手。 黑子很负责的打光。 在近距离观察的情况，能稍微发现点问题。 剑身有轻微压过留下的辙，还有些许尘土，从痕迹上可判断并非事后造假。 锈迹也非人工，而且年代最少有上百年。 楚明并隐瞒自己的发现，直接说出来。 “也就是说从表面上可以判断，非是做旧吗？”黑子抬头盯着对面河大宣说道。 楚明把剑翻个面点头：“是的。” “喔~河少爷嘴角微微上扬，我觉得是在赞赏你。”黑子提醒。 楚明闻言抬头，正好是河大宣收敛表情，露出不满的时机，他就微笑：“看来是真讨厌我，我一看，他就不爽。” “不管他，咱们又不需要他来喜欢。”黑子能感觉到楚明话里有话，配合说来就来。 河大宣眼神厌恶道：“无能者，才总企图窥视场外获得好处。” “生气了。”黑子怪笑。 楚明笑了下低头观察铁剑。 河大宣奇怪表现，加上牛奶也没有了，他决定不开万物眼鉴定，免得消耗过多能量。 又观察了下，结合《楚氏鉴法》心里又了个大概，然后抬头跟黑子说道：“想拿着耍一耍吗？” 黑子不知楚明心 里想法，但很配合点头道：“造就想耍剑，虽然这是把破烂，但总归是把剑，值得耍耍。” “那开始你的表演。”楚明扭头单个眼皮眨了下。 黑子立即明白意思，把手电筒关掉插在背包侧面网兜，单手带手套抓起都快变成铁杆的剑柄，学着电视上武侠高手起手式，剑尖朝上立在面前。 咳咳~ 黑子装腔作势咳嗽了下，然后手一用力朝着对面劈击。 “胆敢！”王诚大喝。 然而黑子的剑劈斩在木盒上。 金克木吗？ 那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此间，剑斩在木盒上，‘啪嚓’声响起，剑尖往下三分一断裂，而后崩飞落地。 “啊，我不是故意的。”黑子慌慌张张看向楚明。 楚明安慰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演技太差了。”河大宣冷声评价。 楚明眼皮一翻，从黑子手里拿过断剑，拿起桌上手电筒朝着断口处照射。 黑子凑到楚明身边定睛查看。 剑身宽三指，比一般剑宽一指，在强光下能面向看到内里情况。 剑是中空的，里面有点锈迹，但状态比外面强很多，但这不重要，重要靠近剑柄地方似乎是实行的。 当然这 是黑子的视角。 他近视，看事物比较模糊。 楚明视觉里完全不一样，并非实心而是…… 他抬头望着河大宣道：“这把剑你鉴定过吗？” “并没有。”河大宣摇头。 楚明看向满头白发的王诚。 看的是一个人，其实暗示的是背后一大群河大宣手底下相关。 河大宣说道：“剑在我出生后就存在老山古董铺子，具体是什么，账本上没有记录，此番出来我是打算请个高手帮忙鉴定下。” “原来如此。”楚明一个字也不信，但也没继续纠缠。 “信不信是你个人的事，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问呢？问了后又不多纠缠。”河大宣提出疑惑。 楚明回道：“个人好奇。” “我不觉得是。”河大宣目露精光。 黑子见状凑近道：“我咋感觉不是厌恶你，而是恨不得生吞你，只是碍于默写不可知缘由强忍着。” “可不是吗？正经人大人，谁会把十七岁小孩子当情敌，莫名其妙的纠缠。”楚明嘀咕。 兄弟两没有丝毫顾忌，盯着对面河大宣大声交流。 “说够了没有？！”河大宣质问。 “没有。”楚明回应得很果断。 王诚老脸阴冷撺紧拳头。 第653章 神兵 河大宣打了个手势让王诚别动，然后盯着楚明道：“等下你就会老实交代。” 楚明耸耸肩，然后把断剑伸向黑子面前，道：“断口之下五厘米。” 黑子问都没问，屈指朝健身弹。 作为一名武者，刚才斩击时就试探出剑的强度，弹指时把握好力道。 剑应声而断，断裂的部分不多不少，正好是五厘米，跟之前剑尖合并一起，是二十五厘米出头，剩下差不多等距。 这下不需要强光手电筒，也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藏剑吗？”黑子好奇道。 楚明说道：“捏断剑柄下方不伤里面，做得到吗？” “小事一桩。” 黑子用带着手套的抓剑柄而后朝下，另外一只手捏在剑柄之下，未见用力。 随后，黑子像是从剑匣里，抓着剑柄做抽出动作。 唰~ 剑被抽出瞬间，楚明用手电筒打光。 剑中有剑，寒光冽冽。 “这是……”黑子握紧剑柄生怕掉下，目光盯着抽出来的物件咋舌。 此刻，黑子手里的‘剑’一指宽，长十五厘米，型态犹如波纹，越往剑尖越窄，最尖处细如发丝，哪怕是不懂剑的人，也能明白刺入后会有什么后沟。 黑子握着肩膀尖部朝 上转动，银白色剑身表面浮现褐色线条组成的一个个菱形图案。 “阿明，这什么情况？”黑子转头询问。 楚明此刻打着手电筒，目光盯着对面河大宣。 河大宣在黑子抽出剑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惊异。 这是楚明看到的，可鉴于河大宣演技高超，他也确定是否对方在演给自己看。 听到黑子的询问，他转头道：“你认为是什么呢？” “恶毒，你想，在搏斗中突然来这么一下，对手防不胜防，必死无疑。”黑子面向对面河大宣舞剑边说。 双方之间隔着将近一米宽的茶几桌，剑又那么短，所以河大宣表情丝毫未变，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楚明。 “嗯，这就是刺客专用。”楚明说道。 黑子收回剑向上晃着，道：“褐色条纹图案是什么意思？” “网纹。”楚明解释。 “那这剑的型态，加上刺客专用，莫非是那传说中的鱼肠剑？”黑子此刻动脑子，边想边说，也被自己结论吓一大跳。 古代十大名剑之一，春秋战国四大刺客的专诸使用，有绝勇之剑的称呼，后世人称鱼肠剑。 之所以有此类称呼。 一，是认为剑身上花纹像鱼烤熟剥去两胁再看鱼肠 ，像古剑剑身上的纹路曲折婉转。 二，比较简单，专诸置匕首于鱼腹中，以刺杀吴王僚而得名。 黑子手里的剑，若真是鱼肠剑，那就是祖师级的。 河大宣坐不住。 王诚再次握紧拳头，只等老板一声令下，就杀楚明二人夺宝。 楚明都看在眼里，瞳孔都快翻成白类障：“瞧你们这点出息，鱼肠剑什么时候是横波纹形态？” 一句话，直接把河大宣干蒙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重点是我还是个啥都不懂的随爵，随便瞎猜，就引得两个大师级激动，啧啧。”黑子配合楚明故意揶揄。 河大宣脸比锅底黑，坐下冷声道：“幼稚。” 这是破防了。 楚明、黑子对视嘿嘿笑。 河大宣不由分说一再威胁，楚明要是不着急会好好报答，祖师爷都不答应。 他要过剑拿着手电筒认真起来：“同期北国有着名用剑大师赢烛，曾亲眼目睹过鱼肠并鉴赏一整天，而后评鱼肠剑逆水逆骨，杀君杀父，不可防也。” “说的是刚猛而难克，并非型态，只是后世人误解了。” 楚明剑尖朝上也跟黑子一样转动着，让剑身‘浮’现褐色纹理。 “不是鱼肠，也是神兵吧。 ”黑子说道。 楚明打着手电光照剑身，眯眼道：“这个真的不好说，上无镌刻铭文，形制还不是普通样态，不好断年代。” 黑子一下就听出来，楚明没用‘慧眼’鉴断，猜想可能是防止河大宣偷窥，也就没说出来，看着剑道：“从纹理特征鉴别，可行否？” “哦，你是怀疑它在历史上留名吗？”楚明反问。 黑子点点头：“形制特殊，纹理也有特点，像是鱼网纹，如果在历史上出现过，想必就算在正史上留名，在其他典籍也会有，古董圈必然能造出来。” “你倒是给了我启发。” 楚明实现望向河大宣道：“魏晋南北朝又是华夏新一轮大乱斗时期，中原汉人、边塞少民你方唱罢我登台，可说人人自危朝不保夕，是道德滑坡的典型，谁都想要防一手。” “我当你只是在分析剑。”河大宣阴恻恻道。 “公元515年，北魏肃宗即第九皇帝元诩，登基为帝时只有五岁，太后胡氏临朝听政，以其年幼为由，重用自家妹夫元叉、宦官刘腾而后排挤诸王，后大修佛寺石窟导致国库吃紧，加之时年水旱频发，百姓为避祸多如寺庙，上面却是奢腐成风，远超 西晋。五年后元叉软禁胡氏专断朝廷，时局更加动荡。” 楚明笑笑把视线转回剑身上分析：“又是五年后，胡氏联手元雍等人反杀元叉，再次掌权，却不思悔改重用宠男，三年后十八岁的肃宗密召朱荣率兵入京，想拿回权利，结果秘密泄漏而爆死，坊间传闻是被胡氏毒死。” “莫非这把剑，是刺杀元诩的那一把？”黑子插嘴道。 楚明撇头笑道：“你还真能开脑洞。” “你讲那么一大串，最后停在毒杀上，我顺思路猜测，没错啊。”黑子说道。 “道理没错，但并非路痴。”楚明说道。 “那是什么？”河大宣、王诚异口同声。 楚明扫了两人各一眼，发现二者目光炯炯，求知欲爆棚，咧嘴笑道：“你二人演技真好。” “没有演，你赶紧分析。”河大宣说道。 “不要。”楚明摇头拒绝。 “这是你接受斗宝后基本义务。”河大宣目光阴沉提醒。 “麻烦按规矩走。”王诚拿出裁判立场命令，有个人私心，更多是配合河大宣逼迫。 楚明摇着嘴唇就不说。 黑子着急，凑到楚明耳边小声道：“你也试探过了，人本来就欲杀你而后快，就不要再任性了。” 第654章 真货 楚明自从听说药罐子河大宣要找他斗宝，就一直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 虽然表面上看似一场普通的比试，但楚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河大宣挑的这个时间和地点都很奇怪，再加上他一贯的行事风格，让楚明不得不怀疑他的真正意图。 在兴隆街的斗宝会场上，河大宣一向以尖酸刻薄的言辞着称，每次都能用几句话激得对手火冒三丈 然而，这次的河大宣却显得有些不同。 他的言辞虽然依旧尖锐，但其中似乎缺少了以往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更多的倒像是一种刻意为之的表演。 楚明深知，这些年来，河大宣在斗宝界积累了不少敌人，如果仅仅是为了炫耀，根本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 更何况，在场的还有三个比黑子强大的武者，显然不是来凑热闹的。 这一切都让楚明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楚明心中默默思索，眼神不由得更加警惕。 然而，这些仅仅是他的直觉，没有确凿的证据，贸然揭穿只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尤其是在对方实力明显占优的情况下，强行揭穿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楚明吐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捂着手里的短剑，决定先用一个看似随意的故事试探对方的反应。 “元诩想对太后动手时，在身边忠心手下建议下，暗中请当时铸剑名匠，依先秦典籍记载，打造三把短匕，分别命名为荆柯、专诸、要离。”楚明缓缓说道，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河大宣的脸。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都显得十分错愕。 先秦三大刺客的事迹闻名遐迩，但他们的结局都不怎么好。 元诩的手下用这三大刺客的名字命名短匕，难道就不怕招来不祥之兆吗？ 楚明见三人露出惊讶的神情，心中略感满意。 他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于是继续盯着剑说道：“以当时胡氏为中心一伙人的强横，想刺杀肯 定是要抱着视死如归的觉悟，兆头不兆头的另当别论。” 三人沉默片刻，把自己置身于元诩的处境中，确实感到绝望和无奈。 此时，唯有一声叹气。 “你怎么确定它就是专诸？”河大宣终于忍不住质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信任。 黑子也跟着醒悟，心想对啊，楚明又不是开慧眼鉴定，剑身上也没铭刻信息，他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楚明把剑放回盒子，缓缓道：“在圈中有一大类物件，没头没尾，只能靠着片段信息推导，是否被认可，一种取决于个人心中想法，另外一种是借助外力。像这把剑，完全可以借助热发光仪器来判断。” 热发光是一种冷发光现象，某些晶矿物质被加热时，原来吸收并储存在晶格缺陷中的电磁辐射以光子的形式释放出来，是古董圈常用的断代辅助工具。 河大宣听后，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 他冷冷道：“你可以走了。”显然，他不认为楚明值得浪费这个费用不菲的检测机会。 楚明也不再多说，把专诸短匕用原本包空宽剑的红布小心地包好，喊上黑子离开。 他心中清楚，河大宣的反应虽然没有露出破绽，但他的态度和言辞间的微妙变化，已经让楚明更加确信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离开斗宝会场后，楚明和黑子一路无话。 黑子终于忍不住问道：“楚哥，你真的确定那把剑就是专诸？” 楚明笑了笑，拍拍黑子的肩膀，“不管它是不是专诸，这场斗宝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要关注的是河大宣背后的阴谋。” 黑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他知道，楚明总有他的道理。 两人继续前行，楚明的心中却在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 河大宣稳坐沙发目送楚明和黑子离开，神情不变，目光深邃，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门一关上，王诚就凑上前来，关切地问道：“主公，这家伙……怎么看？” 河 大宣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意味：“胆子很大，作风如传说中的那么野。派人继续盯着，看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王诚点了点头，随即拿出手机，开始安排跟踪的任务。 河大宣的声音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从刚才的稍微尖锐变得低沉，仿佛电视纪录片的播音员，充满了权威和冷静。 “对了，通知河大宣可以真身继续参与大会。”河大宣忽然说道。 王诚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开始编辑短信，将这条消息传达出去。 两人默契十足，显然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外头，楚明和黑子在离开酒店范围后，才开口，交谈。 “真是专诸短匕吗？”黑子忍不住问道，显然对刚才的事情依然心存疑虑。 “你为什么不关注一下河大宣是不是真的？”楚明瞥了一眼身后的楼宇，若有所思地说道。 黑子听罢，哈哈一笑，回道：“还用费那力气，他要是真的，黑爷穿女装去夜场蹦迪。” 楚明低头坏笑道：“啊，这不是个人爱好？” “滚。”黑子冷哼一声，接着说道：“他会不会是金？” 楚明点点头：“我直觉是。” 黑子无奈地摇摇头：“那就不是。咱们还是说说短匕的事。” 楚明也不纠缠这个话题，毕竟认真追究起来，他的直觉从小到大基本没灵光过。 两人继续前行，楚明一边走一边说道：“记得我说过楚家先辈爱写日记？” “嗯。”黑子点头，表示记得。 “好死不死，元诩让人打造的荆轲、专诸、要离三把短匕，在楚家先辈的日记里有详细记载。根据我初步判断，这把剑确实是真品。”楚明解释道。 黑子的眼睛一亮，兴奋地问道：“什么级别的？” “传世。”楚明回答得斩钉截铁。 黑子高兴得发出一声狼叫：“啊呜~具体多少钱？” 传世级古董的价格虽然差距大，但至少不会低于珍品级五倍 ，也就是五十万。 而传世级的专诸短匕，肯定远不止这个数。 正当两人接近检票口时，楚明停下脚步道：“卖给惊门，少说二百五十万。” 黑子闻言大惊，急忙道：“你开玩笑吗？资敌啊！” 楚明耸耸肩，淡淡道：“所以我给定了个二百五。” 黑子叹了口气：“啊呀，那只能给萧妹子用了。” 楚明笑道：“她？用牛肉串铁签那么起劲，棺材村外店主还等着她还，指望她用匕首，难哦。” 黑子无奈：“那么怎么办，砸手里吗？” 楚明摇头：“那也不用。这距离黑市结束还有一天，不信找不到合适的买家，买它个三百万不成问题。” 黑子狐疑地看着楚明：“你哪来的自信？” 楚明笑着摇摇头：“祖宗显灵。” 黑子翻了个白眼，跟着楚明走向大厅。他们来到检票口，却被安保人员拦了下来。 “对不起，本场次不可用。”安保人员冷冷说道。 安保人员还是之前那几个把他们送进隔壁禁闭室的那伙人。 楚明当即黑脸，指着售票口道：“一个多小时前，我买票的时候你们也看到。而且本次门票是不限出入次数的，专门针对我，我投诉你。” 之前楚明二人来得晚，买的是站票，位置还是厕所旁的站票。 当然，有红姐动用关系搞的，但站票是准确无误的。 安保淡定地回应：“两大公子的比斗改在明天同时间一号厅。” 楚明错愕：“这操作也可以？” 安保平静地回道：“保真，你的门票明天也可以用直接进去。不过位置……我建议你重新购买，现在检票口已开了。” 黑子看着门口，质疑道：“里面的人呢？我可是听到声音。” “明天的拍卖会挪到今天，使用了后票就作废。你们想进去吗？拍卖会开到明天凌晨五点。”安保拿出印章。 楚明和黑子对视一眼，楚明心中暗道：“这场比斗果然不简单。” 楚明让黑子 把票拿出来，塞在安保手里，虽然心里觉得这种操作有些冒险，但眼下情势所逼，不得不这样做。 他附在安保耳边小声说道：“兄弟，能否透露下，为什么公子们比斗突然转移了？” 安保接过票，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不过考虑到手里的票能转卖赚差价，还是回了楚明的问题：“皇浦、姬、风的二把手，还有协会副会长等大佬将亲临。” 楚明听后，心中一惊，脸上故作镇定，惊呼道：“大场面啊！” 安保挑了挑眉头，显得有些不耐烦：“你小子运气好，能见到这些大佬，还不赶紧去买票，等消息传开的话，再买就来不及了。” 楚明心里盘算了一下，知道这种情况下买票是唯一的选择。 他连忙跑到售票口，身后黑子紧跟着。 两人站在售票窗口前，楚明急切地对售票员说道：“我要五张明天的票。” 售票员抬头看了一眼楚明，似乎认出了他，眼神中透出一丝冷淡和不屑。 她记得之前这人自称是渝州太子的对手，于是冷冷地说道：“一张五万。” 楚明和黑子听罢，异口同声地喊道：“抢劫啊！” 售票员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更加冷淡：“叫什么呢？那可是圈中顶级大佬们，一张票五万块都是优惠了，买不起就滚蛋。” 楚明见状，知道硬来是不行的，便换了副笑脸，讨好地说道：“姐姐，能不能给个折扣？咱们穷得连底裤都破洞了。” 售票员依然冷漠，但她似乎被楚明的谦卑态度逗乐了，稍稍放缓了语气。 “折扣？你觉得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斗宝大会，不是慈善机构。顶级大佬们亲临的场合，你还想讨价还价？” 楚明心中暗骂售票员刻薄，但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微笑，继续说道：“姐姐，您说得对，我们实在是穷人家，这点钱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极限了。能不能通融一下，毕竟我们也是为了见识见识，才硬着头皮来的。” 第655章 风起云涌 “一张五万，爱买不买。”售票员态度强硬。 楚明总觉得售票员的态度是故意针对他，心里明白这些票其实没那么贵，只不过是对方趁机敲诈。 若不是考虑到砸了售票处会引起更大的麻烦，他真想一拳砸在那讨厌的窗口上。 楚明咬了咬牙，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冲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决定退一步，暂时不跟这售票员计较。 于是，他匆匆离开了售票处，径直跑回之前送票的地方。 他的小跑步伐因为愤怒而加快，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能让售票员这么轻易得逞。 票本来就是他们送的，既然现在无故被敲诈，他便要把这些票拿回来。 想到这，楚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步伐。 很快，他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里，这里没有太多的行人。 之前他在这里遇到过一些熟人，并把两张站票送给了他们。 楚明心想着：既然他们是朋友，应该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处境，票也许还在他们手上。 于是，他四处寻找起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不出所料，他在巷子的尽头找到了那两人。 两人正靠在墙边，悠闲地抽着烟，见到楚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略显惊讶。 “怎么了，楚明？”其中一个朋友问道。 “兄弟，有点紧急情况。能不能把我之前给你们的站票先还我？我有点急事。”楚明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但语气中还是带着些许急促。 两个朋友对视了一眼，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把票掏了出来，递给了楚明。“没问题，我们还能再找其他办法。你有事就先用吧。” 楚明接过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声道谢：“感谢，真是帮大忙了。改天请 你们喝酒。”说罢，他便转身离开，朝售票处的方向跑去。 当他回到售票处时，安保人员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动向。 见他如此执着地跑来跑去，安保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楚明正准备从售票员手中强行拿回票时，安保人员冲了过来。 “你……他妈的，穷就不要来参加！”安保人员见状，气得脸都发红了。 楚明冷冷一笑，毫不退缩地直视着安保人员，把票收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拉着黑子走了。 安保人员被楚明的态度激怒，但他们也知道不能轻易动手。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安保小弟不禁问道：“队长，动手吗？” 安保队长摇了摇头，眼中透着几分无奈：“上回咱们接受好处阻拦他入内，现在算是道歉吧。” 其实，安保是知道楚明的身份的。 他就是上一场渝州太子王氓的对手。这一层关系，让他不得不多留几分忌惮。 对于这种关系复杂的情况，安保队长只能选择冷处理，避免惹来更大的麻烦。 楚明和黑子走出售票处，黑子忍不住问道：“不参加拍卖会吗？” “就那售票员不坑咱们不罢休的架势，拍卖会的门票肯定也不低。等换班了咱们再来。”楚明回头朝售票处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黑子点点头，把楚明的脑袋扳回来，免得旧怨未去又添新仇，影响明天的场次。 “咱们现在做什么，回禁闭室？”黑子半开玩笑地问道。 “你被关上瘾了吗？” 楚明满脸鄙视地横了黑子一眼，目光转向第二、第三厂房的方向道：“别忘了咱们还有任务呢。” “嗯，巴国三羊铜鼎还有金线索，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黑子点头应道。 “是捡漏，其他顺带。”楚明边走边说。 “不是，咱 们这趟出来找到金不是最主要任务吗？”黑子不解道。 “你有线索吗？”楚明反问道。 黑子摇了摇头。 “那就不是了。”楚明理直气壮地说道，然后转身走向三号厂房。 连明堂都抓不到金，说明难度极大，那还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捡漏，为后续行动凑集资金。 黑子紧跟其后，两人绕过一号厂房，经过水塘廊桥，来到三号厂房所在区域。 三号厂房原本是煤炭钢铁厂顶峰时期为多元化经营修建的，用作拖拉机摩托车装配车间，呈“L”型，面积比一、二号厂房还大，还是坡屋顶二层结构。远远望去，显得十分雄伟。 楚明和黑子走进之前萧萧与人战斗的小树林，忽然，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从半空中降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激起了一阵尘土。 黑子反应迅速，把楚明拉到自己身后保护。 楚明从黑子的身后探出脑袋，望向前方几米外的尘土中，只见一个穿着黑西装、脚踩人字拖、梳着油头的背影。 楚明一眼就认出来人是谁，当即翻了个白眼，从黑子身后走出来，语气嘲讽地说道：“现在扮演什么角色？” “高端商务人士，你的贴身随从。”西装男转身走出灰尘，露出真容。 不是别人，正是闯进现场管理处总经理办公室、用门顶飞红姐秘书、被安保缉拿扔进禁闭室的林大宝。 黑子见状，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出来的？” “去禁闭室，还能关住我吗？”林大宝撇嘴道，一脸的不屑。 黑子无语：“就算你逃出来了，还是会被抓进去。” “开玩笑，抓林大宝跟我棺材村楚明贴身随从楚大宝有什么关系？”林大宝不以为然地说道，嘴角带着一丝不屑。 “那你还不如用你盗贼的身份 。”黑子插嘴道。他并不觉得楚明的名声能有多好，毕竟连续进禁闭室两次了。 “那不能。”林大宝嗅了嗅鼻子，突然盯着楚明，一脸揶揄地说：“你个小王八蛋竟然当哑巴，是不是又做什么坏事了。” 楚明闻言，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负手而立，淡淡地说道：“放尊重点，知道明天晚上十二点，我都是你老板。”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大宝见状，笑了笑，也不再继续调侃，只是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黑子好奇地问道。 林大宝跟上楚明的步伐，解释道：“大佬们亲临会场，这场流动黑市日期延长半个月。” “前面我们知道，后面不知。”黑子如实回答道。他们的情报有限，只知道一些零碎的信息。 “重点是为什么。”楚明皱眉问道，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协会已打算向全业界公布本届天下大会的规则。 西南四大分会场，蓉城、滇池、筑城还有渝州即日启动。 而兴隆街那边的比斗下半场将转移到这边，明日两大中原世家子弟的比赛，将成为开幕式。”林大宝详细解释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兴奋。 楚明听罢，停下脚步，转头说道：“作为流动黑市，把协会举办的大会招进来，脑袋有包啊。”他的语气中带着不解和质疑。 林大宝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道：“黑市是相对白市的概念，又不是真黑不受协会管控。 哪怕你是流动的也一样，最重要的是此地场地足够大，还有大型酒店，交通也算方便，作为渝州分会场比斗最适合不过。 毕竟分会场决出胜负参加全行业大比斗，最少得半年。” 楚明依旧有些疑惑，问道：“你不是说只 延长半个月？” 林大宝点头道：“半个月是拿到参与资格门票的大众场，而前几天在兴隆街那一场，只要获得初赛就自动晋级，其他各区域也雷同。” 楚明若有所思地说道：“啊呀~这搞那么大，全行业不都得参与一把。” 林大宝笑了笑，说道：“所图甚大，符合之前咱们的猜测。” 楚明点点头，问道：“还是团体赛吗？” 林大宝肯定地回答：“是的，三年积分制，直到全行业总赛时才分个人。” 楚明继续追问：“怎么个积分法？” 林大宝耐心解释道：“无论大众还是其他场次，以团体或个人在分会场上拜贴，由会场管理提供裁判，出具大会表格，输赢都在上面盖章，一轮轮晋级。半年后分会场大决斗，选出代表参与区域比斗，然后晋级者就可以登上最大舞台。” 楚明摸着下巴边思考边道：“与其说是积分制，不如说是各大势力遴选劳工的比赛。” 黑子提出异议：“不对，之前说的是最终总赛前十名获得实权长老，第一名成为会长。” 楚明放下手，眯眼道：“有区别吗？” 林大宝叹气道：“奖励不管是实物还是名誉，都太过诱人，能最大程度调动从业者参与热情。一轮轮筛选，对大势力则是张开大网捕鱼，挑挑拣拣充盈自己的人力资源，而小势力也能捡到大势力不要的人才，可不就是遴选劳工的盛宴。” 黑子认真思考后问道：“那咱们怎么做？” 林大宝也看着楚明，等待他的决定。 楚明想了下，坚定地说道：“就以秃头发财团进场，但成员得控制，毕竟咱们的目标是找到百年叛徒，至于发财捡漏都是其次。” 林大宝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你是团长，你说了算。” 第656章 我叫黄大宝 楚明看着面前笑嘻嘻的林大宝，心中五味杂陈。 他明白，林大宝的话里有情有理，自己姑父，亲戚关系，加上眼前这番热情，他的确不好拒绝。 但楚明这人，素来喜欢有理有节，尤其是在钱这方面，没机会不坑一笔，他就不姓楚了。 “恐怕……”楚明故作为难地看着林大宝，拖长了声音。 林大宝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机会，直接打断道：“少来，秃头发财团是民主的，不是你的一言堂。” 楚明脸色一沉，黑着脸道：“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呢？” “不管你说什么，三宝都会是团员之一。” 林大宝毫不示弱地说道，“在大会期间，只要是挑战晋级，输赢有团队共同承担，其他时候各归各的，如此技能大家共担风险，还能发财，咱们的团名就在摆着。” 楚明听得一愣一愣，心中暗骂这小子怎么突然这么能说会道，但表面上他还是不服气，气呼呼地甩头道：“好厉害，好棒棒，什么都安排好，要我这个团长做什么，给你当了。”说罢，他转身就走。 见状，黑子赶紧凑到林大宝耳边，小声道：“快哄一哄啊。” 林大宝瞥了黑子一眼，嘴硬道：“哄个屁，团长还能事事亲为吗？主要任务是把握大方向，安排成员应对挑战和风险，所以我做错了？” 黑子继续小声提醒道：“问题是他没坑到你，难受。” 林大宝无奈地叹了口气，嘟囔道：“坑我有屁用，我账户上就不到三万块，穷得裤衩都穿不起。”他抬头瞧了瞧楚明的背影，声音提高了一点 ，“楚明，不信你个鬼！” 楚明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冷哼了一声，“信你个鬼。” 林大宝见楚明反应，赶紧接话：“要不要脱裤子给你看？为了做一名合格的随爵，我买西装头发做了造型，结果鞋袜买不起了。” 楚明嗤笑一声，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道：“搞笑，你们两广人最爱穿拖鞋。” 林大宝这次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很认真地回应道：“没跟你开玩笑。”他沉吟了一下，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紧接着道，“这样吧，在大会结束前，我都将是你的随爵。” 楚明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他停下来，转身看着林大宝，笑得异常灿烂：“好啊。” 林大宝狐疑地盯着楚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怕我烦你吗？答应那么痛快。” 楚明的笑容更深了，但还未开口，黑子已经忍不住解释道：“是这样的。” 他把和红姐、黄长老以及后面被河大宣强行逼着比斗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林大宝听得连连摇头，笑得直不起腰：“你果然是祸胎，去看个比赛都要进女厕整活，好不容易找到男厕，却被男人给绑架了。” 楚明无语，脸上的表情很是无奈，“你听哪儿去了？整个过程我很被动，两次都是被武道强者逼接受比斗，这才是重点。” 林大宝怪笑着拍了拍楚明的肩膀：“你就说厕所是不是你两次委屈的地方。” 楚明脸一黑，狠狠瞪了他一眼：“去死。”说完，转身继续往前走。 林大宝和黑子连忙跟上步伐，林大宝这次却不再插科打诨 ，他正经地问道：“那把剑，你打算怎么处理？” 楚明眯着眼睛，略带阴险地笑道：“本来想摆摊，现在留着，等有团员遇到棘手对手时拿出来，嘿嘿……一举反败为胜。” 林大宝被楚明那阴森的笑容吓得一抖，但很快也被激发了斗志，他点点头道：“虽然你笑得很贱，但是也提醒我，咱们得准备些怪东西，面对棘手的场景。” 楚明扬起眉毛，嘴角微翘：“那还不简单，回家找你妈妈要，作为羊城林家主母，宝库随便挑几件，足够咱们团队吃饱饭了。” 林大宝瞪大眼睛，满脸不相信地看着楚明，楚明再次停下脚步，转身笑道：“不舍得啊。” 楚明听着林大宝的话，眉头紧锁，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 他转头看着林大宝，忍不住问道：“痴线，为三宝我都可以给你当三年随爵，还有什么不能给的。” 林大宝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我妈已离婚回明堂闭关了。” 楚明愣住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通知我？”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这么着，你想当我爹第十个小妾吗？”林大宝黑着脸问道，声音带着些许嘲讽。 楚明无语地摇摇头：“别把火发到我身上，我和你爸不认识。”他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林大宝这番话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产生的。 林大宝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地说道：“就在下午两点天下大会公布后，我妈给我发来的短信，然后是家里人同时发来的，现在我和三宝都被踢出林家，无家可归了。” “什么？ ”楚明和黑子异口同声，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林大宝的语气中充满了怨气，“老头以我、二妹和三宝可能非亲生为借口，加上林家族人都想拿到利益，一群王八看绿豆对对上眼，然后我们三兄妹就被踢出族谱，所以以后叫我黄大宝。” 黑子听完后，快速上前拉着楚明，转身背对着林大宝，小声道：“天下大会正式对外公布，然后就是黄娥离婚会明堂，怎么感觉不是巧合呢？” 楚明眉头一皱，心中的疑虑再次浮现，“你是认为有人施压林家家主？”他问道。 黑子点点头，“我没怎么想，但你提出来，那就很有可能。” 楚明思索了片刻，问道：“那会是谁呢？” 黑子撇了撇嘴，“你是团长我又不是。” 楚明眉头一挑：“同为团员你不关心下吗？” “我就在这里，你们不会直接问啊？”林大宝在后方幽幽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楚明和黑子相视一笑，知道林大宝是在故意说给他们听，毕竟是人家家事，确实不好直接开口。 既然林大宝已经主动开口，楚明和黑子也不再演戏，回头干笑着道：“请宝哥解惑。” 林大宝看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老妈是明堂的人，在这行业变革时期不能参与，没有利用价值，被老头一脚踢走。” “好短视。”楚明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大会也就开三年，三年后没有明堂这层关系，不说别的区域，就华南三省两特别市，多少家族想取而代之成为新十强，可以肆无忌惮攻击了。” 林大宝摇摇头 ，神色复杂，“林家短视我承认，但你说法不准确。” 他接着解释道：“就目前我收到的消息，协会主推的行业标准，大会总决赛前十名，将是中原世家之下的新十强，是不分区域国界的全行业，之后是二十强、三十强直到百强。” 楚明听后，不禁惊呼：“大洗牌啊。” “是的，而不止林家，其他家族势力的明堂人也不能参与大赛。”林大宝点头道。 黑子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那咱们团可是有三个光头欸。” 林大宝耸了耸肩，淡淡地说道：“不以明堂名义，以个人身份就不受影响。” 楚明听完林大宝的解释，心中的疑虑稍微平息了些，但仍然觉得事情不简单。 他重新审视了一下林家目前的状况，认为林家想踢走黄娥应该不是一两天的事，肯定有后手安排。 林大宝看着楚明，沉默了好几秒钟，终于开口：“你说的是事实，但我可日他仙人板板，没有我妈，羊城凭什么在华南脱颖而出，被中原世家看中选为代理人，成为之下十强之一。” 楚明轻轻拍了拍林大宝的肩膀，安慰道：“过河拆桥是让我不齿，不过黄前辈回明堂闭关也不全是坏事。” 林大宝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点了点头：“刚才忘记说了，积分制是可以跨区域的。” 楚明眼睛一亮，追问道：“多大的区域？” “全部。”林大宝回答得很干脆。 “我了个豆，玩那么大？！”楚明感到十分无语，本届天下古董大会，不止是打破常规那么简单，根本是推倒重建了。 第657章 大不了鱼死网破 “一个区域晋级赛本来就够不好把控，还能跨区域，那不得乱到祖师爷来都看不懂。”黑子一边说着，一边咋舌，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林大宝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缓缓说道：“我考虑狗，觉得他们是想最大程度调动从业者，把各方天才尽量逼出水面，目标肯定是之前咱们推演的那样，冲着南渊印去。” 楚明眯起眼睛，语气冷静且坚定：“准确的说，是找出九鼎，挖出昆仑山具体地点，谋求长生方法。” 黑子和林大宝互相看了一眼，随即点头认可了楚明的看法。 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全新的想法，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论。 在华夏文明中，昆仑山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它是所有神话传说的源头，几千年来，一直有人不遗余力地寻找它的踪迹。 自秦汉之后的两千二百余年里，若说谁最靠近昆仑，始皇帝无疑是断崖式的领先。 他留下的那只允许各朝代开国皇帝传承的小印，并以昆仑别称‘南渊’称呼，组建了一个传承，凡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无不为之疯狂。 理解归理解，楚明三人对于大佬们为了长生，不惜引发全行业躁动的行为感到不耻。 “我们不进百强。”黑子和林大宝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 楚明摸着下巴，眼神中透出一丝狡黠：“不进二十强。” “你别冲动，”林大宝 皱着眉头提醒道，“个人百强刚好够九大世家一人分十个人，余下十个名额能有一定自由选择权。进三十强板上钉钉能抵达宗师级巅峰，是不可能让你自由的。” “我当然知道。”楚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又不是我要进，而是把林三宝推上去，告诉天下人，逼走黄娥踢出大宝三兄妹的羊城林家全族有多愚蠢！” 林大宝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他还是提出了异议：“那三宝就没有自由了。” “我看谁敢！”楚明冷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畏的自信，“敢动姑父，老子就向全天下直播‘南渊六艺’传承存在，到时候不止古董圈，全世界都得疯狂。什么中原世家，在绝对数量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 林大宝咋舌道：“会天下大乱的。” “我不觉得是。”黑子阴冷地说道，“不止是古董圈，其他各行各业，特别是域外的一帮狗东西，凭什么占据金字塔数百年，正好来个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过了。”楚明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黑子却毫不在意，面色阴冷地问道：“头不是你开的，这回儿害怕了啊？” 楚明认真地解释道：“咱们不能学项羽，进关中把秦国皇宫包括典藏馆一把扫光，应该趁机拉人马进中原世家内库保护传承，不做民族罪人。” 黑子了解楚明，说所谓‘保护’，不过 是装自己口袋里的借口，嘿嘿笑道：“你说得对。” “你们两个比神经病还疯。”林大宝忍不住骂道。 楚明和黑子齐声转头问道：“作为一个挖坟兼盗贼，你难道不想进中原世家内库？” 林大宝很实诚地说道：“想啊。” “那还反对个屁。”楚明冷哼道，声音中充满了不屑。 林大宝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分析道：“问题是，中原世家的掌权者没你们那么疯。他们会冒着从行业巅峰跌落的风险，把南渊六艺传承公布给全天下知道吗？这就意味着从你们提出这个计划的那一刻，他们就会止损。你们的白日梦根本不可能发生。” 楚明撇了撇嘴，显得有些不满：“生活都够苦的，还不许人做个美梦？” “就是说，我们也知道大佬们不会鱼死网破，最终还是会让进前二十的林三宝自由选择，所以才肆无忌惮地想象后续结果。”黑子点头附和，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 林大宝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感谢你们想扶持三宝，帮我们母子四人出口恶气，但是我有个问题。” “尽管说，现在我心情好，不收费。”楚明笑着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你们两为什么不考虑自己也参与总赛呢？阳关阴门十六道，都有对应赛事啊。”林大宝疑惑地问道，眼神中透出一丝认真。 “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要当古董王， 而王是不寄人篱下的。”楚明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 林大宝忍不住吐槽：“上次你只是看不起比赛。” “协会号召全行业参加，我看不上，不就是要当行业王者的意思吗？”楚明不以为然地回答。 “你团长，你说什么都对。”林大宝无奈地搪塞了一句，转头看向黑子。 黑子合十双手，做出一副庄严的样子：“阿弥陀佛，贫道天赋有限，就不去丢儒家的脸了。” 林大宝冷笑一声：“一句话骂尽诸子百家，你不怕被知道一巴掌拍死。” 他接着说道：“你们二人在各自领域天赋不错，应该主动闯进总赛，借天骄们淬炼以期更强，而不是跟条咸鱼一样，整日就知道捡漏发财。” “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楚明鄙夷地看着林大宝，语气中满是讽刺。 “就是说，你才三十五岁，完全符合天下大会标准，你怎么不参加？”黑子在楚明后面附和道。 林大宝撇嘴道：“刚才有个信息忘记说了，本届大会基础规则，是全行业不论年纪、实力都可以参与。” 楚明和黑子对视一眼，满脸疑惑。 “那打个屁啊，一帮老登头出场，孩子们分分钟吃瘪，公平何在？”楚明质疑道，语气中满是愤愤不平。 “宗师自动进总赛，那时候的规则还没具体公布，不过想来也应该是积分淘汰赛模式，加上实力划分小组赛。”林大宝解 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 “嗯，这还差不多。”楚明点点头，表示认可。 “那你参加不？”林大宝再次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不去，我只要一直到处捡漏，鉴定术就越来越成熟，不需要跟老登头对战。”楚明坚定地回答道，显得十分自信。 林大宝反驳道：“没有比和强者对战更好的成长方式，天下大会就是最强舞台。” “傻不傻。”楚明无语道：“我爸没把南渊六艺传承交出去，那么现在楚家上下就剩下我是明面上唯一活着的传人，那最有可能的传承就在我身上。你们觉得那帮老登头可能让我在行业最强舞台光芒四射吗？” “对的，阿明越强，影响力就越大，到时想暗中做掉他的成本太高了。我也是一样，毕竟我是楚明的护道者。”黑子附和道，语气中充满了认同。 听到这里，林大宝一下子明白了，因为他见过多起行业新秀是如何被做掉的，随即吐槽道：“既然有正当理由，你们两一直逼逼赖赖个屁。” 楚明指着黑子，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这块把自己脑袋搞生锈的黑炭都能明白，你作为宗师级老江湖还需要别人直言，就说你傻不傻。” 啪啪—— 黑子率先动手拍打楚明的后背，嘴里骂道：“说就说，干嘛拉我下水。” 林大宝趁机打了另一边，笑骂道：“干，我可是你长辈，当尊重点。” 第658章 她来了 楚明背部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但他仍然坚持朝着三号厂房走去。他心里明白，这次大会的总赛与他无关，他的目标只有两个：捡漏发财和找仇人报仇。黑子和林大宝默默地跟在他后头，不时交换着担忧的眼神。 他们靠近厂房北门口时，楚明注意到进出的人并不多，不禁皱起了眉头：“二号厅正在举行拍卖会，怎么也能塞着三五百人，怎么人流没多少变化呢？” 林大宝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分析道：“以为都跟你一样信息蔽塞？在把这里确定为大会分会场时，消息就不可能完全锁得住，制定规则的人肯定会给身边透露，一传十，十传百，只是都在外部憋着等通知正式发布就抢占第一批进来。” 楚明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有整整半年开放时间，抢个头潮有什么用？” 林大宝耐心解释：“场地内酒店房间数量有限，抢不到只能睡野外，或者每天几十公里来回跑折腾。” 楚明却满不在乎地笑道：“野外也不差，天为被地为床，听风吹树林，怡然自得。” 林大宝叹了口气：“有些人骨头就是软，吃不了自然的苦。” 楚明闻言，抖着眉头转头看向林大宝，意味深长地说道：“哦豁~话里有话啊。” 林大宝立刻否认：“没有。” 楚明瘪瘪嘴，不再追问，转头继续朝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他突然停 下脚步，眼神紧盯着对面门口的小树下。 黑子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楚明指着小树下一个人，语气有些紧张：“觉得熟悉不？” 黑子顺着楚明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树下有个坐在摇摇椅上的女人。她手里拿着一把大蒲扇，不紧不慢地摇着。她有一头瀑布般浓密的彩色头发，身穿薄纱红裙，脚上套着工地人字拖，翘着腿悠闲地晃动。 虽然大蒲扇遮住了她的脸，但楚明他们还是从她的装扮和行为中认出了她是谁。二人立刻转身，决定绕原路从东门口离开，甚至考虑去二号厂乃至重返一号厂，他们决定近期都不要再来三号厂了。 楚明发现林大宝已经走出十多步了，忍不住喊道：“你干啥呢？” 林大宝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急忙回道：“我想起来有件事需要处理，回头我会找你，你不用找我，记住了。”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前方地面上的枯叶飞舞盘旋，竟然形成了一根直破云霄的竹笋。林大宝立即停下脚步，甚至飞速后退。楚明察觉到不妙，和黑子同时转身。 然而，没等他们完成动作，一道人影从空中缓缓降落，手里的大蒲扇轻轻摇动，依旧遮蔽住她的脸庞。 “孩子们，好久不见啊。”那人发出轻柔的招呼声，楚明和黑子如遭电击，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林大宝也闷头就跑。 “大宝~”来 人发出甜腻的喊声。林大宝的状态比楚明二人更严重，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他们都明白，跑不了，于是纷纷回头，从左至右，从大到小，并排站好。 转眼间，那人落地。奇怪的是，风静止了，落叶也纷纷回落到原来的地方。她轻轻移开蒲扇，露出一张比当前电影、电视剧女星还漂亮的脸蛋。 这是二十年前江湖人人色变的‘血菩萨’，如今二郎巷开锁店老板柳烟。 楚明推开锁店的门，眼前的柳烟正在柜台后面涂抹着鲜红的口红。她的手法娴熟，镜子中的她那一抹红艳，恍若一朵盛开的罂粟花。 “老奶……姐、姐姐今天的唇色好好看啊。”楚明差点喊出柳烟最讨厌的称呼，还好即使收住了。他只好随便找个话题搭讪。 柳烟微微眯起眼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红吧。” 楚明赶紧点头，乖巧地应和着：“嗯嗯。” “刚喝过鲜血，补充胶原蛋白。”柳烟伸出舌头在嘴唇上滑了一圈，还顺带抛了个媚眼。 楚明瞬间觉得背后一阵寒意升起，烈日都挡不住的冷意直冲四肢百骸。柳烟的做饭手艺，他亲自体验过，此刻她嘴里所说的“鲜血”肯定不只是玩笑。 柳烟的视线转到楚明中间的黑字，翻了个白眼道：“更黑了。” 她那嫌弃的神情丝毫不作假，一秒都不带停地转向了最左边的林大宝身上。林大宝 低着头，几乎要钻进领口里。 “你咋这么丑了？”柳烟说道。 “我一直这样啊。”林大宝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狗屁！当初你可是肤白貌美，眼睛大而有神，现在看你这副猥琐二手房中介的样子。”柳烟毫不留情地数落。 柳烟的评价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此时的林大宝梳着油头，穿着廉价的西装，脚上踩着工地常见的人字拖，比起房产中介的形象还要差得多。 这时，柳烟又把视线转回楚明身上，冷冷道：“你没什么话说吗？” 现场只有楚明没有开口，他下意识认为柳烟是嫌弃黑子太黑，故意把视线放在他身上，所以一直没有出声。 然而，柳烟毫无预兆地朝他“飘”了过来。 是的，就是飘。 楚明只在电视上见到过这种情景，眼前的夕阳余晖让他感觉是鬼上班的时候到了，柳烟怕是泰山封禅失败，被打死后魂归故乡了。想到这儿，他的第一反应是想跑，但已经来不及了。 柳烟几乎贴到他身上，伸手抓着他的下巴摆正，口吻阴冷道：“你可以啊。” 楚明假笑道：“前辈说什么，晚辈听不懂。” “还装！”柳烟突然暴怒，“竟然让堂主逼我从泰山赶回来，给你当贴身随从！” 柳烟除了是开锁店的当代传人外，本来就是汉水大金寺明堂的人，那么她口中的堂主是谁不言而喻，正是那个比奸商还 奸诈的老和尚阳明。 楚明满头问号，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没跟他提过这个要求啊。” “他堂堂的堂主，还能说谎？！”柳烟呵斥。 楚明听着这话，也不怕挨揍，撇嘴反驳道：“那老秃驴说谎海了去，前几天差点把我卖……” 楚明越说越生气，把这几天的遭遇一股脑宣泄而出，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柳烟一点都不同情楚明，她朝后飘了几步，摇着大蒲扇道：“让我回西南也没啥大不了，毕竟打一帮软脚虾没意思，但更无趣的是，我要给你做普通的随从，啊，我命也太苦了。” 果然……黑子、林大宝在边上默契地心想，柳烟初心不忘，重点就是在男色。 “那么委屈，那你走吧。”楚明不悦冷哼。 “态度放尊重点。”柳烟笑眯眯道。 同样的话，从林大宝嘴里说出来，楚明只当放屁，从柳烟嘴里说出来，他立即绷紧身体，表情郑重地低头道歉。 “哼~”柳烟这才满意，目光扫视着三人，道：“你们三人，不对，是你们一群人真是活腻了，敢不做完整的计划就直接寻找金。” “什么？”楚明三人异口同声，满脸狐疑。 柳烟话里明显有话。 “明堂藏经阁昨晚被炸飞天了。”柳烟说道。 “姐，金的事，您能说完整吗？”楚明急切地问道。 明堂就是被火山全部吞没楚明都不在意，更想知道金的事。 第659章 到处是自己人 柳烟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不正说着。”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楚明如同小鸡仔一般，缩紧了脖子，伸手示意：“您请。” 柳烟轻哼一声，脸色阴沉地解释道：“金是一男一女，女的是武道大宗师，擅长暗器、热武器，杀人打家劫舍。她是萧萧的老娘。” “啥？”楚明三人再次异口同声，其中楚明的声音最大。 柳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准确地说，是萧萧的奶娘。她跟我年纪差不多，是惊门总部的副门主之一，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大概除了惊门门主外，没人知道，因为我笃定他们俩上过床，好几回。” 柳烟最后的话明显带有个人恩怨，楚明三人自动忽略了这部分。 “萧萧是不是双胞胎？”楚明突然想起金颂在暹罗国遇到的初恋，不禁问道。 柳烟用蒲扇指了指三人背后，三号厂房北门口外树下的摇摇椅。 “我去取。”黑子很主动地转身就跑。 “二十秒。”柳烟看出了黑子想磨洋工，轻飘飘地从嘴里吐出这句话。 黑子闻言，瞬间脚底板犹如装上了马达，‘唰’地一声冲了出去。 楚明知道摇摇椅没拿回来，柳烟是不可能吐露什么信息的，于是老实地等 着。 林大宝则保持低着头的姿势。 十五秒后，黑子扛着摇摇椅返回，放在柳烟面前。 “不错。”柳烟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黑子返回原位，抱拳说道：“承蒙姐姐照顾。” 柳烟在摇摇椅上躺下，从胸口抽出一根细雪茄咬在嘴里，指尖一弹点燃，抽了一口，满脸享受。 黑子推了推楚明的后背，道：“她让你抽二手烟。” “滚。”楚明恶狠狠地瞪了黑子一眼。 黑子暗自好笑，心里想着，看来楚明已经对柳烟的威胁感到紧张了。 “萧萧是龙凤胎。”柳烟突然说道。 “蛤？”楚明三人再次错愕。 “你们三是机器人吗？被编程好的，说话都一直一个口吻。”柳烟嫌弃地瞟了他们一眼。 三人心里想着，你一出现就抛出吓人的信息，还怪人惊讶？ 随后，在黑子和林大宝的小动作推挤下，楚明硬着头皮问道：“确定萧萧是龙凤胎吗？” “怎么了吗？”柳烟反问。 楚明就把金颂初恋的事简单转述了一下。 “哈哈哈~”柳烟发出怪笑，给人一种老乌鸦的感觉，刺耳得很。 当然，楚明三人不敢说出来，甚至表情动作都不敢显露内心情绪。 笑了一会儿，柳烟停下来道：“老牛 吃嫩草，还吃了个雌雄同体。啧啧，口味真好啊。” 柳烟被锁在二郎巷锁店方圆一公里内十几年，精神不正常也可以理解，但她的话语总是充满了敌意和讽刺，尤其是针对帅哥和普通男人。 楚明三人不解柳烟此刻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们不敢直接问，只能继续静静地听着。 “那死三八最爱假扮我妹妹，到处勾搭男人了。”柳烟主动解释道。 楚明心里狐疑，问道：“萧萧的奶娘吗？” “除了那死三八还能有谁？”柳烟厌恶地说道。 楚明三人彼此无声对视。柳烟刚才说过，金是一男一女，女的是萧萧的奶娘，那么可以推测金颂家早就被盯上了，而不是近期的事情。 “给老金发信息，同步信息？”黑子请示道。 楚明摸着下巴思考，认为金早就盯上金颂家，金家内部肯定有潜伏人员。 现在把消息告诉金颂，金颂冲动之下可能会打草惊蛇，反而不好控制局势，还可能牵连无辜人。 他把自己的思考说了出来。 “那不说的话不好吧。”黑子说道。 “让小晨暗中清理，不过前提是得确保他不是内奸。”林大宝提议。 “他不是。”楚明眯起眼说道，“几次接触下来，我直觉他对 金元宝很忠心。” “狗屁直觉。”黑子和林大宝满脸不信。 “小晨是明堂的人。”柳烟突然说道。 “啥？”楚明三人再次盯着柳烟发出惊呼。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柳烟反问。 “咋到处是明堂的人。”楚明吐槽道。 “准确说他是明堂某人在二十几年前见到的遗弃儿，带回明堂养了五年，后来送到寺庙农家，几年后发大水，农家夫妇不幸去世，小晨就被送到金元宝那边寄养直到现在。”柳烟解释道。 “他本人知道吗？”楚明追问。 “我不怎么知道。”声音从后背飘来。 楚明和黑子回头，看到是小晨，转头盯着林大宝不语。 林大宝炸毛怒视道：“小姨在场，我被压制了，感觉不到其他人气息，不是不专业。” “原来如此。”楚明点点头，突然瞪大眼惊呼：“小、小小姨？” “我和黄娥是姐妹，有问题吗？”柳烟问道。 楚明摸着下巴说道：“大宝也三十五岁，你也说自己三十五岁，那你这是忘年交啊。” 楚明说得很客气。 柳烟翻了个白眼道：“女人永远三十五岁，最美丽、最动人，最懂得男人好的年纪，懂了吗？普通男人。” 楚明也翻了个白眼，比柳烟 翻得还夸张。 好在柳烟懒得从躺椅上起来，否则楚明肯定会被揍得鼻青脸肿。 “不对啊，你二十年前作为天才少女，在江湖上闯出‘血菩萨’的称号啊。”楚明提出疑点。 “你个二货，除非我那身份证到处晃悠，否则我多说五岁，谁会怀疑？”柳烟响起道。 楚明不认可，无论男女，十五岁和二十岁的状态天差地别，就算你是修行人，也没法逆天而行。当年肯定有很多高手看过柳烟，不可能识别不出来她的真实年纪。 “小姨确实少报几岁，最主要的是我多报了八岁。”林大宝小声道。 楚明、黑子，还有也加入并列的小晨同时撇头无声质疑。 “我没说谎。当时多报年纪分三个阶段，小学为了顺利入学，年纪偷加两岁。十五岁辍学想找个工作，就多报三岁。后来迁移户口时，工作人员疏忽，又给多加了两岁，我寻思着也不多，就没纠正了。” “你厉害。”楚明竖起拇指头真心赞扬，随后又想到个问题，好奇道：“那你妹妹林二宝呢？她也跟着改吗？” “我们是双胞胎。”林大宝说道。 楚明不知道怎么评价，还好不影响大局，随便给抛脑后。 “林二宝你见过了吧。”柳烟说道。 第660章 分组 “我吗？”楚明四人都指着自己，脸上满是疑惑。 柳烟用手中的大蒲扇狠狠地指责楚明，眼神中透出一股怒气。 “没有啊。”楚明一脸错愕地说道，他完全不知道柳烟为什么这么生气。 “林二宝就是张雪，她给我打电话，说在兴隆街比斗时看到你了。”柳烟毫不留情地揭开真相。 楚明更加困惑了，他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不对啊，如果二宝是张雪，我姑为什么要把三宝哥让给她？有病吗，他们可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啊。” “真的张雪早就死了，就在那年你外婆家柳城镇被洪水冲的时候。也是个普通姑娘，你姑从头到尾认识的人，只有林二宝，只是不知道罢了。”柳烟解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 “哎呀~好姐妹都隐瞒。”楚明一脸厌弃地说道，仿佛这个事实让他感到无比恶心。 柳烟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姐妹就不能有秘密吗？” “我跟兄弟就没有秘密，才是好朋友的典范。”楚明踮着脚搂住黑子的脖子，炫耀般地说道。 柳烟翻了个白眼，懒得再接楚明的话茬。 “身份的事晚点慢慢再理清楚。”林大宝正经起来，向小晨说明情况。 小晨是柳烟发信息让过来的，两人很早就认识，比黑子还早。 小晨这些年一直在金家生活，已把金家当作自己家，听到 林大宝讲述金家内部有内奸的事情后，整张脸黑得可怕。 “姐，我该怎么做？”小晨请示柳烟，声音中透着无助。 柳烟抽着雪茄，大蒲扇指向楚明，道：“我只是个随爵，他才是主事的。” 楚明闻言忍不住想吐槽：“谁家掌柜站着像个犯错的小学生，随爵却躺在椅子上？” 这简直是颠倒了天纲，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忍住了。 考虑到金颂是自己朋友，所以他认真思考了一下，随后说道：“让明日、明月提前跟黑姐小队，萧萧、大宝哥和小晨组队，潜伏进金家调查处理内奸。” 小晨提出异议：“只有黑子跟着你，力量有点单薄。” 黑子点头表示同意：“别忘记之前红姐、河大宣威逼时，我们很无力，想拒绝都不行。” 楚明瞥了眼柳烟，道：“她在呢。” 大家都知道柳烟的实力，问题是柳烟那脾性，说不定比敌人还危险。 “保护人我是专业的。”柳烟吐着烟气，幽幽地说道。 “对不起！”黑子三人齐齐认真低头道歉，他们都怕被柳烟打。 柳烟冷哼一声，继续抽自己的烟。 “什么时候行动？”林大宝问道。 “尽快，然后让三宝哥跟金颂他们一起，有明尘那小光头在，能减轻不少压力，剩余的让三宝哥身边人多注意了。”楚明做出安排。 “你是怀疑二宝派人 保护三宝？”林大宝问道。 楚明三人又露出质疑的目光。 “兄弟姐妹吵架不是很正常吗？”林大宝不爽楚明三人的眼神。 “这大哥让你当得真失败。”楚明嘟哝一句，而后看向柳烟，眼神中满是无声的询问。 柳烟说道：“三宝身边有个普通男人，是明堂武斗部三届九年冠军，一年前还去惊门总部挑战过，受了点小伤全身而返。” “惊门总部在哪儿？”楚明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楚明和黑子是想找仇人，小晨是好奇，只有林大宝是想去挖坟。 “这世界有明就有暗。”柳烟表情意味深长，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 楚明瞬间头皮发麻：“也在大金寺？” 嘘~ 柳烟嘴里发出嘘声，也不知是吐烟气还是提醒别出声。 楚明四人围在一起低头交流。 “作为内部人员，你们知道明堂有对立面的暗堂吗？”楚明问道。 “我不算内部人员。”小晨说道。 林大宝回道：“我除了有个妈是明堂的人，别的跟明堂没半毛钱关系，从业数十载也只在庙外逛了下，大门都没进去过。” “你俩光有武力，是真没点别的用处。”楚明吐槽道。 林大宝反驳道：“你有用，找你随爵问啊。” “你瞎啊，不看看谁才老大。”楚明转头用余光瞥了眼柳烟。 躺椅上，柳烟夹着雪茄打了 个手势，意思是自己在。 黑子三人也看了眼，心里皆叹气，老大姐不说，他们是没有能力敲开的。 “不管怎么样，门票得拿到手去探索。”楚明做出决定，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其他三人点点头，同意楚明的决定。 “行，那三组开始行动。”楚明吩咐道。 “什么三组？”林大宝好奇地问道。 “一组是黑姐、黄豆豆他们，目标是送上怒神拳头，拿到实权长老职位；二组是明尘、金颂、林三宝，目标是保护门票，兼收集金的情报；三组就是机动队，哪边需要往哪边搬。”楚明解释道。 “你呢？”林大宝追问。 “我、黑子还有老大姐，找金、三羊铜鼎是主要目标，兼职捡漏筹集团队活动资金，毕竟咱们敌人那么强大，没有足够资源可不行，而资源是要用钱铺起来。”楚明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我只是普通随爵，别把我算进去。”柳烟提醒道。 楚明无视她的话，让林大宝和小晨立即出发，并给萧萧、明日、明月发出新安排的短信。 现在他们脚下的场地，被用作天下大会渝州分会场使用场所，金颂等人可以自由出入禁闭室了。 短信一出，萧萧三人立即回复。 林大宝和小晨迅速出发，动作干脆利落。 楚明收起手机，转头看向柳烟。 柳烟把雪茄 弹灭，塞进盖子，又翻入胸口，摇着大蒲扇道：“收费哦。” “好过分啊。”楚明无语道，他觉得柳烟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做法？”柳烟冷冷地说道。 “没有的事。”楚明移动到躺椅边，跪坐在地上，一脸讨好地说道，“姐姐，你也知道我心结就是爷爷、爹妈的事，白天吃不下晚上睡不着，你就行行好，透露点吧。” 柳烟歪头盯着楚明，不说话。楚明被盯得浑身寒毛直冒，想跑，但关系到家人的事，也只能硬撑着。 “你怎么认识我的？”柳烟突然问道。 “想开锁。”楚明如实回答，心里有些紧张。 “那你不是很清楚吗？还问。”柳烟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 “清楚？没有啊。”楚明更加迷惑了。 “我被自己的哥哥关在那破地方整整十五年，你觉得我怎么有能力知道千里之外，山马台村发生什么的了？”柳烟的眼神中透出一丝鄙夷。 楚明不同意，直言道：“你都认识张雪的事，她可是我姥姥家呢。” “开锁。”柳烟看似答非所问，却给了楚明提醒。 张雪也好，小姑姑也罢，认识柳烟的方式都跟自己一样，但他还是不死心，问道：“真没有一点线索吗？” “如果有，堂主为什么要找你，是你太帅了吗。”柳烟冷哼道，语气中透出一丝讥讽。 第661章 跟着老大姐逛市场 已知的情况揭示出一个复杂的背景，金和盗走名堂三羊铜鼎的人竟是同一个，正是副堂主之一的戒律法师。 尽管明堂在古董圈中地位超然，堂主能调动的资源更是广泛，但他依然邀请了楚明来帮忙，可见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而对于一个普通的明堂成员来说，像柳烟这样被困在蓉城二郎巷方圆一里地十五年，确实无法知晓太多内幕。 楚明不介意脏，坐在地上抱着双膝仰头看着夜空，心中一片迷茫。 他长叹道：“如果可以，我才不要碰什么古董，就当个普通高中生，拼一波考个大学，毕业后做个过得去的工作，娶妻生子，平平凡凡度过一生。” 柳烟摇着大蒲扇，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净做梦。” 楚明低头反问道：“怎么能叫做梦呢？” 柳烟冷哼一声，道：“只要人还得吃饭，烦恼就不会因你的职业所处阶层改变。 它一直都在，像是你捡个漏上百万，普通人终其一生都难以摸到，生一场病就要面对绝望。” 楚明默默点头，心中明白柳烟的话有理。 此刻的他只是对于现状无力的宣泄而已。 他收敛心绪，转而问道：“明堂是不是一体两面？” 柳烟答道：“是，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具体是 什么样子？”楚明追问。 柳烟眯着眼睛，仿佛在回忆些什么，缓缓说道：“古董圈如果是一棵大树，那么你的问题就是埋在地里的根茎。” 楚明闻言，脑海中隐约冒出个概念，但细想之后却毫无头绪。 他使劲想抓住却抓不住，眉头紧缩着。 “走吧，去捡漏。”柳烟从躺椅上站起来，不再多说。 不用吩咐，黑子很识趣地上前，从背包里拿出绳子，准备把躺椅绑起来背上。柳烟提醒道：“注意看，是折叠的。” 黑子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关卡，动手折起来，轻松地背上，然后喊楚明。楚明回过神来，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土。 柳烟摇着大蒲扇，扭着腰肢朝树林外走去。 楚明边跟上边问道：“姐姐，拿到门票我就有机会找到线索吗？” “不好说，不过至少能向前迈一大步。”柳烟回答。 “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那么多。”黑子安慰道。 楚明点点头，大步迈出。 现在已是晚上七点，三号厂房里灯火通明，一二楼到处是人。 因为现在流动黑市转为天下大会渝州分会场场地，摊位发生了巨大变化，跟外界夜市一个样，九假一真，甚至全是假货，能否淘到宝贝，全凭个人运气和技术了。 一进门口，柳烟就 忍不住扫视全场，连说十几个“普通”，然后转头一脸怒怨地看着楚明。楚明错愕道：“看我干嘛？” “就因为你长得普通，所以到处都是普通男人，你说这趟工作能有乐趣吗？”柳烟边走边哀叹，“泰山周围可都是又高又不普通的男人，只要不说话还是很让人愉悦的。” 楚明无语地建议：“你降低点要求呗。” 柳烟摇摇头：“审美不能降低，降低就会像滑滑梯，唰唰的没底线，甚至能把你当成绝世帅哥。” “虽然小弟我不介意美丑，但能请您别拿我比喻吗？” “不能，你普通得很标准。” “我谢谢你。” “嗯？那边似乎有个帅哥。”柳烟突然加快脚步。 楚明、黑子赶紧跟上。这是一家挂着绿色灯笼的摊位，摊位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全是瓷器物件，在绿灯光下颇有一种病态美。 摊主也长得挺病态，身高还不错，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目光被绿光干扰，难以给个准确定义。 柳烟一到摊点前，也不看物件，只盯着摊主，把对方看得浑身不自在。楚明和黑子稍晚一步赶来，摊主已在求饶。 “五官还可以，但跟你一样，有一种人工神经病的美感。”楚明凑到黑子身边，小声评价。 “哼，好意思要求柳姐 别拿你当例子，自己一个死德性。”黑子不爽道。 “习惯了，下次一定改。” 楚明干笑一声，在摊位蹲下，开始仔细地扫视，随后抓起一块瓷枕翻看。 摊主抓住机会，蹲下跟楚明热情介绍道：“小兄弟好眼力，这可是乾隆爷的睡枕。乾隆爷死后本来要当陪葬品，但在过程中出错被……” 摊主滔滔不绝。 “嗓音跟老鸭子一样，比楚明难听多了。”柳烟嫌弃着走开，在黑子背后站着继续搜寻帅哥。 摊主如释重负，满脸喜悦，继续给楚明讲解瓷枕的好处。 稍微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摊贩嘴里能把死人说活，古董圈尤甚，所以别听。 楚明嘴里嗯嗯敷衍着，拿出手电筒探照瓷枕。 没有绿光的干扰，物件上的缺点完全暴露，釉面粗糙，纹理如同鬼画符。 这要是乾隆睡过的瓷枕，烧制的窑口早就被砍头了，家人都不能幸免。 不过楚明却没有放下来，他感觉重量有点不对头。 摊主见状，以为楚明不懂行情，被自己说服了，压着内心宰肥羊的心思，表情郑重道：“这真是好宝贝，小兄弟千万别错过。” “哥们，别作表情，在灯光下很吓人，牛头马面来了都得拜服。”黑子好心提醒。 摊主闻声抬头，横了黑子 一眼，道：“专业的人都知道，青瓷需要特种光线才能看出好坏，想必你应该懂这道理。” “不懂。”黑子摇头。 “不懂就别插嘴，耽误自己同伴赚钱。”摊主冷笑道。 黑子没接茬，蹲到楚明身边，道：“这玩意一看就是个小作坊产物，清朝剧组都懒得用，更别提真乾隆了。” “我知道，但做成这样，你不觉得有种很特别的错乱美感吗？”楚明说道。 黑子一下联想到楚明那自己跟摊主对比的话，抬头盯着摊主，冷哼道：“不觉得。” 楚明也不生气，单手托着物件继续用手电筒观照，边道：“其实这不是睡枕。” 黑子一下来了兴趣，道：“那是什么？” “古时草席镇物。”楚明解释道。 “你是说跟文房用来镇纸的物件一样功效？”黑子追问。 楚明点点头。 现在普通人所知的高足家具，是唐末才普及的。 在此之前，人们多为席地而坐。席子就应运而生，用芦苇、蒲草、藤子等材料编织，很容易卷边，于是人们就发明了工具来压住席子的边角，这种工具称为“席镇”。 席镇制作材料有陶瓷、玉石、铜金等，造型有人物、动物，也有简单的几何结构，比如楚明手里这个席镇，就像是个长方体的枕头。 第662章 买了个破烂 “这……那这应该是普通人家使用的吧。” 黑子皱着眉头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和不确定。 对面的摊主竖起耳朵，显然对黑子的话有所关注。 楚明的余光瞟到摊主的反应，心里暗自一笑，但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继续用手电筒仔细观察手中的瓷器。 他轻轻地转动瓷器，借着手电筒的光芒，可以看到瓷器表面细腻的纹理和隐约闪烁的釉彩。 “青花瓷属釉下彩瓷，”楚明一边观察，一边低声解释道，“是在坯体上描绘纹饰，然后再罩上一层透明釉，进炉一次烧成。这种工艺在唐代就开始有了雏形，到了元代才真正成熟。根据目前的考古发现，景德湖田窑是青花瓷成熟的标志。自此之后，青花瓷逐渐成为主流，也是大众心目中陶瓷的典型代表。” 黑子听得一知半解，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摊主则显得更加专注，显然对楚明的讲解充满了兴趣。 “那这物件的釉色属于哪一种？” 摊主忍不住问道，话题的核心其实是想了解瓷器的年代。 黑子抬起头，白了一眼摊主，带着几分不满道：“还真贼，想拿到免费讲解。” 摊主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但并没有反驳。 楚明不紧不慢地继续解释：“釉上彩瓷是在已烧制出炉的白釉或涩胎上用色料描绘纹理，然后进行二次相对低温的窑炉烧制，使色料固化。釉上彩瓷的特点是釉色鲜艳，品种丰富，具有较高的艺术性。但因为是在釉面上进行彩绘，所以容易受损，怕酸碱等腐蚀材料。”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釉下彩瓷则是在半成品上描绘纹理，然后进高温炉一次成型。 从肉眼上看，釉下彩瓷被透明釉膜覆盖，会显得晶莹剔透，色彩耐磨耐刮。 从生活用 具的角度来说，釉下彩瓷更安全可靠；而从收藏角度来看，釉上彩瓷则更具价值。” 黑子显然希望手中的瓷器是釉上彩瓷，摊主的想法也一样。 毕竟，釉上彩瓷的市场价值更高，更具有收藏意义。 然而，楚明却微微一笑，说道：“这是釉中彩。” “嗯？”黑子和摊主的表情同时浮现出惊愕。 釉中彩是一种相对新兴的工艺，称作高温快烧技术，是在三十年前才被激发出来的，主要用于材料装饰。 釉中彩的制作工艺类似于釉上彩，但它的彩料是施加在器物的釉面上，通过1100~1260℃的高温快烧，通常半小时内完成。 釉面在高温下熔融，使颜料渗入釉内，冷却后釉面封闭。 其效果是具有釉下彩的细腻和晶莹，同时还具备抗腐蚀、耐磨损的优点。 楚明接着补充道：“釉中彩的效果具有釉下彩的视觉特点，细腻晶莹、滋润明亮，而且抗腐蚀、耐磨损。不过，这种工艺三十年前才出现，从古董的角度来看，年代并不久远，价格也不会太高。” 听到这里，摊主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这次并没有捡到宝，而是拿到了一件价值不高的现代瓷器。 他用有些尖锐的声音朝楚明表达不满：“整了半天就这么个破烂，你来回的看。” 楚明抬头微笑道：“我刚入行，还属于学习阶段。像这样混乱的彩瓷，正好可以研究一下。” 摊主显得更加不耐烦，挥手说道：“去去，我这里不是你学习混经验的地方。” 楚明脸上露出一丝羞愧，关掉手电筒说道：“我想买下来当作学习用品，哥哥觉得价格多少合适？” 摊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送给你，不要在这里耽误我生意。” 楚明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 不成的，妈妈说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 他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柳烟，后者正在四处寻找帅哥的身影，似乎对眼前的情景毫无兴趣。 摊主显然没有忘记之前被柳烟嫌弃的情景，心里暗暗咒骂。 一个没素质的女人，就算长得再好看也不过是个花瓶，能教出个礼貌的小孩也真是见鬼了。 “行了，不瞒你说，这玩意是我提前察觉这里会被作成天下大会渝州分会场，花半天在兴隆街扫货的赠品。” 摊主无奈地说出实情，“你要是过意不去，给个三五十块吧。” 楚明闻言，立即从口袋里拿出五十块钱递过去，道：“哥哥找我二十吧。” 摊主接过钱，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你个倒霉孩子，我算服了你。”他收下五十块钱，找了二十块递给楚明。 楚明小心翼翼地将找回来的二十块钱塞进口袋，黑子这才开口问道：“你买个破烂做什么？” 楚明微微一笑，重新打开手电筒，对黑子说道：“你再仔细看看。” 黑子好奇地凑近脑袋，仔细观察楚明手中的瓷器。 “不想看其他的就赶紧走吧。” 摊贩不爽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楚明和黑子对视一眼，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继续翻看着摊位上的物件。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摊贩，所以也不在意对方的态度。 黑子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瓷器，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戏谑的意味，“这，莫非是有人画蛇添足吧。”他说道，语气轻佻。 “字面意义的釉中彩。”楚明淡淡地提醒道，语气中却充满了意味深长。 黑子瞪大眼睛，惊呼道：“真作假？” 摊主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似乎意识到他们的话语中隐含着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所 谓的“真作假”，在古玩行里有着特殊的含义，就是那些看起来不起眼的破损真品，被人用做旧的手段修复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当作真正的古董卖出。 这样的“真”虽然没有经过正式的鉴定，但价格往往能卖得很高，因为它确实是真品，只是被伪装成了假货。 “小子，你糊弄人呢？” 摊主显然不信。他打量着楚明和黑子，一个是看起来像疯女人的年轻女孩，另一个是高中生模样的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鉴定高手。 楚明不急不躁，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锤子，轻轻敲了敲瓷器的表面。 瓷器表面应声龟裂，摊主瞪大了眼睛，俯下身子，紧紧盯着楚明手中的瓷器，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子也不闲着，他掏出手电筒，仔细照射着瓷器的裂痕。 摊主则几乎整个人都趴在地上，伸长脖子，恨不得越过自己的摊位去看个清楚。 楚明在同一个位置，第二次敲击，这次力度轻了一些。 瓷器表面再次崩碎，小碎块纷纷从楚明的手中掉落在地上。 手电光下，楚明手中的物件依旧是个长方体，但两侧微微隆起，中间凹陷，从侧面能明显看到弧度，呈现出一个瓷枕的样子。 瓷枕表面彩绘的图案内容丰富，六个面连起来，展示了古代官宦人家的生活景象。 男主人正在窗边读书，女主人在一旁做女红，婢女小斯在忙碌着，整个场景栩栩如生，和刚才的破损瓷器简直是天壤之别，异常精美。 左上角还有一行小字：“永徽三年，洪都章氏。”字体清晰，透露出磅礴之意。 “洪都和景德镇就一湖之隔，莫非……”黑子盯着瓷器，瞳孔剧烈收缩，嘴唇颤抖着，显然已经意识到这件物品的价值非同小可。 楚明点点头，解 释道：“永徽是唐高宗李治的第一个年号，共使用了六年，史书上的‘永徽之治’指的就是这段时间。而章氏是当时洪都的望族，有着显赫的地位。” 黑子惊讶地瞪大眼睛，“我了个豆，他家后来不知出于什么缘由，短时间内消失无踪，其祖宅被拆，人们分食，现在市面上他家的门梁都能卖高价。” 黑子作为铲地皮大军的一员，虽然钱没有赚到，但基础知识却相当扎实。 恰好两年前他接触过洪都章氏的资料，现在看到楚明手中托着的物件，两眼发光，仿佛看到了巨大的财富。 “这块瓷枕应该值不了多少钱吧？” 摊主的声音颤抖着，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错过了一件宝贝。 楚明转头，咧嘴笑道：“不贵，也就是三五十万。” “也就？”摊主的声音变得尖锐，显然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底价，如果遇到有缘人，还能翻个倍，甚至破百。毕竟这还是青花瓷草创期间的产品，可以补全某些方向的缺失。”楚明笑眯眯地说道。 “我，我，我他娘的是傻子……” 摊主捶胸顿足，懊悔不已，百万级的宝贝当三十块的废品卖了，整个行业还有比自己更蠢的人吗？ 黑子颇感同情，看向楚明，道：“你非得这么讲出来？为了给老大姐报仇吗？” “二货，你还没看出来。”楚明转头数落道。 “看出什么，难道这枕头不是洪都章氏的？”黑子惊愕道。 楚明吐了口气，道：“等回头给你配副眼镜吧，这么近的距离都看不清楚一个人。” 黑子闻言，朝着摊贩伸长脖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仔细看着摊主的脸，逐渐表情变得怪异、无语，最后几乎是愤怒地说道： “我去，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黑子皱眉几乎想把摊主吃了。 第663章 母爱 摊主一年前骗过黑子。 为了这事，黑子跟楚明捡废品收垃圾整整半个月。两人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痛，回到家后什么都不做，只能喝酒麻痹自己。黑子心里的怨恨并不只是因为被骗了钱，更多的是因为摊主还把他们的一个女伙伴给拐走了。 那个女伙伴和黑子的关系很纯洁，大家一起工作了好几年，彼此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厚。她的离开，让黑子心里一直难以释怀。 此刻，摊主面对黑子的咆哮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他整个人深陷在痛苦中，尤其是在三十块钱卖出了一个价值百万的宝贝之后，那种懊悔更是让他无所适从。 楚明拍了拍黑子的肩膀，道：“仇报也就好了。” “不好，不好……”黑子咬牙切齿地连声数着“不好”。他那份怒火根本无法平息。 啪—— 正在后方找帅哥的柳烟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反手就给了黑子脑袋一巴掌：“去去去，一个女人而已，要死要活的。” 柳烟的店和黑子的家只隔着几米宽的内沟河和一条马路，在黑子父母去世后，家里只剩下一个老舅作为唯一的亲人。认识柳烟后，黑子把对母亲的想象都投射到了她身上。 这一巴掌下去，黑子什么话也不敢说。 “其他垃圾就不用看了，走吧。”柳烟朝里面走去。 楚明把手里的物件塞到黑子手里，起身看着柳烟那快要把腰扭断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无声的笑容。 他敢大胆猜测，这个瓷器是柳烟提前送给摊主的，为的 是帮黑子解开心结。否则，一个地摊上百个物件，凭什么只有这个瓷器是真货？ 另外也有证据证明他的猜想。他拿到那个物件的时候，正好看到柳烟的手指指向了那个摊位。 两人跟上了柳烟的步伐。 “是那绿光搞得乱我视线，不是我近视太严重。”黑子小声说道。 楚明东看看西悄悄，边走边道：“近视就近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值得你一而再地强调？” “那当然了，不管是鉴定古董还是做武者，一双干净的眼睛非常重要。”黑子解释道。 “武道的事我不懂，但鉴定古董是需要视觉、嗅觉、味觉、听觉、触觉和直觉。只要有一种感觉被强化了，就能在圈中混上饭吃。” “但视觉最强，一扫，祖师爷的宝物无所遁形。” “你西游记看多了。”楚明无语。古董圈里确实有一些常人理解不了的技术，但可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么神奇。 “反正我不管，我就要练出猴哥的火眼金睛。”黑子耍起了脾气。 楚明像个大哥一样道：“行行，不配眼镜。” 黑子这才满意，低头看着怀里的瓷器道：“这玩意真值那么多钱？” “你还没发现吗？”楚明说道。 黑子不解地问：“发现什么？” “用脑子自己想。” 楚明认为主动发现和别人告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心态，所以点到为止。 这时，前头的柳烟回头道：“二楼有固定的小店铺，上去瞧瞧？” “你是认为店铺里比较容易出现帅哥 ？”楚明问道。 “那当然了，帅哥怎么能在地摊上闻别人的汗味。”柳烟毫不掩饰对帅哥的喜欢，说着转头朝着楼梯走上去。 别看柳烟挂着随爵的名义，事实上她才是老大，楚明不过是个跟班。 随后他们上了楼梯。 楼上楼下的面积相同，因为是坡屋顶，楼层最高点超过七米，此刻被规划成一个个小店铺。每排店铺有三家，排与排之间有一米半宽的过道。 因为楼层高，很多店铺都隔成了二楼。 楚明很不解地问道：“流动夜市几个据点来回转，轮一次也知道什么时候，怎么大力气改造，值得吗？” “大宝他们没告诉你吗？”柳烟找帅哥边说，眉目间透出一丝隐隐的笑意。 “告诉什么？”楚明更加不解，他的眉头深深皱起。 柳烟旁若无人地掀开裙子，从丝袜里抓出一张折纸递给楚明：“自己看。” 楚明接过纸张，稍微愣了愣，然后迅速摊开。这是一张彩色区域伪3D地图，图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被精心绘制，栩栩如生。 “这好像是外面的水塘。”黑子凑上前，指着地图上一个有廊桥的湖泊说道。 楚明将视线聚焦到湖泊周围，嘴角微微抽动：“不是好像，而就是。这L型厂房够显眼，一二号厂房边的大楼，今天咱们可是进进出出几回了。” “是呢……诶，这山后面的地形好熟悉。”黑子的手指顺势移动，指向一号厂房坐落的山脚下。 楚明定睛一看，一下子就看到了熟悉的悦 华酒店大楼，顺着又找到了兴隆街。 兴隆街也是L型的，大弧度绕着山体建造。他们之前只是进去了一小部分，没想到整条街竟然如此之长。 楚明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下距离，发现兴隆街长度超过三公里。他眼神渐渐变得凝重。 “等下，这该不会是隧道吧。”黑子的手指移到了一号厂房西北口山体的两个空洞处，语气里充满了惊讶。 “就是隧道……我了个去，穿过隧道去兴隆街，如果隧道不拐绕的话，距离还不足五百米啊。”楚明被自己计算出来的结果吓了一跳，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我看看。”黑子拿过地图凑近，细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 “姐……”楚明望向柳烟，眼神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这厂房也是市场的一部分，就跟咱们蓉城高升桥古玩市场摊市的一部分一样。”柳烟耐心地解释道。 “啊，这……”楚明一时语塞，脑中思绪纷飞。 “从隧道走就是普通摊市，从你们之前的方向过来就是鬼市，流动黑市只是其中一种。”柳烟继续解释，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楚明依旧疑惑不解：“那么，怎么分辨鬼市和普通摊市呢？” “以流入流出水塘的小溪为界。”柳烟指了指地图上的一条虚线，“这条虚线代表的是河流。” 楚明瞥了眼地图，才意识到那条分割水塘的虚线代表着河流。他疑惑地问：“谁家的溪流这么直还是虚线？” “人工河。”柳烟简短地回答。 “如果从 三号厂房过河或走廊桥，黑市的门票不就白买了吗？”楚明皱眉思考，心中充满了疑虑。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是天下大会公布前，你就有机会体验逆走的后果。”柳烟无奈地叹了口气。 “嗯，可惜了。”楚明点头，随即皱眉道，“金颂、林大宝那几个混蛋，这事两天了竟然一点都不透露，还是姐姐你靠谱。” “你不问人家凭什么说？再说了，不都跟你学的，张口闭口也要钱。”柳烟戏谑地说道。 楚明不开心，突然灵光一闪，迈步上前，撇头看着柳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干什么，你刚才不是暗示那个摊主我是你妈，现在好意思对我有非分之想？别做梦，我是不会喜欢标准的普通男人。”柳烟见状，立刻警觉起来，语气中透出一丝警告。 “您不是今天才到场的，或者说那个阳明是你假扮的吧。”楚明提出了心中的猜测，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疑惑。 “脑壳进水，去模仿我哥，嫌命太长啊。”柳烟的眼神和语气中满满都是对楚明的鄙夷，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 楚明错愕道：“阳明是上代开门传人？” “很奇怪吗？不然大宝为什么叫我小姨。”柳烟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不对，林大宝不知道阳明就是堂主啊，昨天……”楚明回忆起昨天和阳明接触后的情景，将林大宝的反应一一转述。 柳烟听了一半，忍不住弹了一下楚明的脑袋，道：“我真怀疑你被掉包了。” 第664章 大和尚没死 柳烟没用力，但楚明还是感觉到了一阵疼痛，他捂着额头，满脸不悦地抱怨道：“说就说，干嘛打人。” 柳烟斜睨了他一眼，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有些不满：“林大宝是个挖坟兼盗墓贼，你竟然能毫无怀疑地信任他？你说，该不该打？” 楚明无奈地放下手，挑了挑眉头，道：“他打从一开始就知道阳明是堂主？” 柳烟翻了个白眼，对楚明的反应感到无语，但还是耐心解释道：“他知道他娘是谁，也知道我是谁，只要稍微用点脑子，就能猜测到我姐妹二人的师父身份。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也不会一无所知。这样明白了吗？” 楚明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那这跟信任也没关系。” 柳烟点点头，承认道：“也对，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拿着直觉到处乱晃到处宣传。” “我当你是表扬我。”楚明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意。 “我是在嫌弃你。”柳烟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楚明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不要你认为，我要我认为。” 柳烟懒得再跟他争辩，摆了摆手道：“那你慢慢臭屁去，别影响姐姐找帅哥。” 楚明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最初的问题呢。” 柳烟叹了口气，继续四处张望，似乎在搜索着什么帅哥，边撇嘴嫌弃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想一出是一出吗？至少在半年前，老秃驴就在谋划今日的事情。在你入住悦华酒店的时候，我就在隔壁泡澡看帅哥了。” 楚明有些 惊讶，忍不住反驳道：“二十几楼，看谁都是蚂蚁，能看个鬼哦。” 尽管楚明表面阴阳怪气，但内心却震惊不已，暗自臭骂阳明把他当棋子利用，还支付了酬劳。 柳烟见状，撇头斜眼看着他说道：“别不服气，我的任务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就是保证你们三个人不死。” 楚明知道三人就是自己、萧萧还有黑子，便问道：“萧萧知道这事吗？” 柳烟冷哼一声：“你们三人彼此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只要一个知道，分分钟就把我卖了，我能让她知道吗？” 柳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嫉妒，毕竟萧萧可是名义上的她妹妹，从传承上是师徒关系，但心却全在楚明身上。 楚明听出了柳烟的嫉妒，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上了许多，接着大胆质问道：“前两天我们从江红夜总会出来，迷迷糊糊走到这里，是你干的好事？” 柳烟摇了摇头，淡然说道：“我没出手，只是跟着。” 楚明继续追问：“那是谁？” 柳烟摊开手，无奈地说道：“那栋楼酒店、夜总会还有地下竞价场，什么人都有。之后临江路的车流、人流和河流上的夜游轮那么多，因素那么复杂，我就是火眼金睛也没本事揪出凶手。” 楚明不甘心地指出：“放迷魂药这种事，肯定需要特殊的空间。那么很明显是我们走到临江路后半段发生的，范围缩小很多。” 黑子在一旁也补充道：“没错，当时我记得很后面才迷糊的。” 柳烟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嘲讽道：“你们两个二货，人家完全可以提前布置，只要迷住你们成功，就算有其他人误闯又如何？没把你们丢江里去就算仁慈了。” 楚明仔细一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便暂时放弃了寻找该事件凶手的打算。他转而望着柳烟，心中充满了好奇：“您也没必要躲着我们啊。” 柳烟摇了摇头，笑道：“一群人也就金颂是个帅哥，明尘长得也可以，可是年纪比你还小，还是我师弟，所以带你们在身边多无趣。” 楚明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相信柳烟没说谎，毕竟她是个能干出来当街搭讪帅哥，把人吓昏的女人。 “对了，”柳烟转头看向黑子的裤裆，眼神里满是戏谑，“等拿到门票，进藏经阁时，别的别管，你就专门去找破法的，看看能否解开小雀雀。” 黑子脸色一红，用手里的地图遮住下半身，小声嘟囔道：“我可是把你当长辈啊。” “我也没把你当男人。”柳烟冷哼一声，甩头说道，“你妈妈认识我可你早十多年，怀你的时候，天天往我家骗吃骗喝。我就因为受不了，才一气之下远走江湖，被人误会成坏女人。” 黑子听着柳烟的话，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母亲确实跟柳烟认识，毕竟就隔着一条内沟河，但他绝不相信柳烟话里其他信息。柳烟的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情感，既有对往事的怨恨，也有些许无奈。 “在外面你不是说，藏经阁被烧掉了吗？”楚明插话问道，想转移话题 。 “你小子都能为了几个钢镚，在棺材村你家的地面到处挖暗格，人明堂那么大家业，难道就只有一座藏书阁？这种事也值得问。”柳烟白了楚明一眼，言语中充满了不屑。 这次楚明哑口无言。他从小就在棺材村长大，知道那里每个角落的秘密，却忽略了明堂背后庞大的势力和资源。 “对了，门票到手后把那胖子也带上，不然我跑棺材村地面会被打得千疮百孔。”柳烟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 “胖子不是被禁锢在棺材村十年吗？”黑子疑惑地问道。 “那是林霄故意坑他的，谁让他生门技术学不到家，还那么不老实到处窜，林霄就找个油头把他按住。”柳烟解释道。 “林霄是他师父？”楚明突然想到林霄去大开寺扮演方丈角色的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柳烟点头：“明知、明了还有伍姐相继意外去世，没有林霄，他一个毛孩怎么活下来，顺便说下他是明知亲孙子，伍姐的亲儿子。” “不是捡的吗？”楚明和黑子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他们可是亲耳听过胖子说，明知本是个道士，三十岁入空门，先捡到明了，六十岁又捡到伍妈妈，伍妈妈六十岁又捡到胖子。 “明知三十岁才入空门，在那时代，三十岁没结婚有几个？”柳烟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嘲弄。 楚明二人无言以对，他们无从反驳，只能默默接受这个事实。 “对了，你大哥不是明了吗？他该不会不是胖子大 舅而是亲爸吧。”楚明突然想起来这事，心中一阵疑惑。 “你昨天见老秃驴为什么不当面说这事？”柳烟笑眯眯地问道，眼神里带着戏谑。 楚明愣了愣，随即惊呼：“不会吧，老秃驴就是明了？！” “不然你以为我师傅喊着爽啊。”柳烟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这这……他干啥改法号叫明阳？”楚明满脸不解。 “你都能说自己叫林日、伍大朗什么的，别人就不能有个别称？”柳烟反问道。 “我是那是弱小，他可跺跺脚，地面抖三抖的古董圈顶尖大佬，隐形的王者啊。”楚明瞪大眼睛，满脸震惊。 柳烟撇嘴道：“古董圈谁敢称无敌？他要是真那么厉害，能发现不了身边蹲着个叛徒，还一路提拔至明堂纪律负责人，顺带着重宝都被牵走。” “嗯，还有个问题。”楚明严肃道，“胖子口无遮拦，信息也比较少，不知真相就算了，你怎么也说自己师父死了？” “他把我扔在二郎巷老家禁足十五年，足足十五年，前面是巷口尽头，后面是臭水沟还有一排几十年的老建筑，半年都看不到个帅哥，他不死谁死啊？！”柳烟一张脸比黑子还黑，愤愤不平地说道。 楚明二人噤若寒蝉，不敢搭茬。 半响后，柳烟吐了吐舌，似乎是缓和了情绪，恢复了平静：“总之不用纠结过多，你们就当明了已死，世界上只有明阳就可以了。” 楚明二人和乖巧点头，眼中虽有疑惑，但也只能默默接受这个事实。 第665章 柳烟的筹码 楚明忍不住好奇，问道：“姐，那你在明堂法号是什么？” 柳烟笑了笑，回答道：“我只是师傅是明堂的人，本人跟明堂没一毛钱关系。今日来此，一来是真怕你们三个小混蛋出意外，二来，是老秃驴开了个不错的价格。” “什么价格？”楚明和黑子异口同声地问道。 柳烟吐槽道：“你们是真八卦。” 楚明心想：能不好奇吗？那可是明堂堂主，而柳烟乃武道大宗师，那价格不得上天了。他对柳烟向来充满敬佩和畏惧。 柳烟朝着街边一家挂着‘帅’字镶金边锦旗的店铺走去，边走边道：“允许我把你们也收入囊中。” “我不要。”黑子顶着恐惧拒绝。 楚明则是怪笑道：“我不是普通男人吗？姐不是看不上吗？” “一个胆小如鼠，一个装疯卖傻。”柳烟摇着大蒲扇边嫌弃道。 三人前后脚走进店里。店铺面积不大，物件堆得到处都是，找个落脚地方很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和陈旧物件的味道。 楚明和黑子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正在整理物品的店员背影。 “老吴？”楚明和黑子异口同声地叫道。 店员闻声回头，正是长得真正普通，身高也普通的吴明瀚，明了大和尚盗墓技术的第三代传人。 “掌柜、黑子……呜呜……”吴明瀚泪水横流，显然受了不少委屈。 黑子快步过去，看到吴明瀚身上有伤，怒道：“是谁？谁伤了你？” 这二货。楚明在门口翻白眼，他第一时间就发现吴明瀚身上的淤青，不用 思考就知道是柳烟的杰作，所以装作没看到。 毕竟师叔打师侄天经地义。 “黑子，不过是我兄弟。我昨天还跟着老丘好好的，师叔突然就出现把我带来这里……”吴明瀚哭哭啼啼，断断续续地解释。他被柳烟带来这家店铺后，不仅挨了打，还没吃的。 黑子一听凶手是最惹不起的人，吓得不敢出声，碍于面子又不能什么都不做，干脆伸手抱住吴明瀚，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兄弟。” 楚明看向跑进柜台坐着的柳烟，心里满是疑惑，问道：“开门传人不是一传一吗？老秃驴同意你打破规则？” “当然不同意。”柳烟轻描淡写地回答。 “那，那你还接受他委任？”楚明不解地追问。 “那是最初的开价。经过一番砍价后，我得到这家店铺以及所有物件。”柳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还是您厉害。”楚明竖起大拇指头，心里暗暗佩服。 柳烟斜眼看了楚明一眼，道：“知道你小子没说好话，不过看在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楚明凑上前，假笑着讨好道：“姐姐，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小弟我穷得裤衩都破烂了……” “你们一人挑一件。”柳烟太了解楚明的心思了。 “谢谢……”楚明和黑子还没来得及高兴。 柳烟打断道：“别急着谢。从今儿起，他就是这家店的店长，以后不再是你的手下。”她指着吴明瀚说道。 此言一出，吴明瀚愣住了，从黑子怀里离开，朝楚 明疯狂摇头求助。 柳烟的训练方式非人道，会死人的。 在这家店铺呆着，意味着永远都别想离开，挖坟事业也彻底没戏了。 楚明很是为难。柳烟可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在通知他。 如果他敢反对，下场会和现在的吴明瀚一样，浑身是乌青，半个月都别想消肿。 基于以上原因，他挤出两滴不舍得的泪水，挥手道：“老吴，别了。” “别了。”黑子飞速退回楚明身后。 “你们，你们两……呜呜……”吴明瀚绝望地转头整理物件，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楚明看着这一切，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柳烟的决定，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 店里的气氛一时间沉重起来，只有吴明瀚的低泣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 “姐，我做得好吧。” 楚明又露出讨好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悲伤。 他知道，在这个家族里，唯一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的，就是讨好柳烟。 “嗯，很识相，一人多挑一件，限时一个小时，李晓先来。”柳烟说道，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黑子站在一旁，脸上露出几分为难，赶忙说道：“姐，咱不懂鉴定。” 柳烟的眼神冷冷地扫过他，语气不容置疑：“那干我屁事，挑，要么滚蛋。” 黑子心里一颤，明白柳烟从不说笑，只得无奈地点头：“助我好运了。” 他说完，向楚明投去一瞥，仿佛在寻求支持，然后走进店内，开始挑选。 楚明靠在柜台边，目光扫视着周围的摆 设，仿佛在评估这些古董的价值。 他嘴角微微一扬，问道：“这家店是明堂产业，还是老秃驴个人私产？” 柳烟冷哼一声，回答道：“后者。” 楚明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有些失落：“啊，那会有好东西吗？” 柳烟盯着楚明，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你的聪明也是收费的吗？时不时短路。这家店是明知、明了共同所有，他们在旧时代满世界走，收的东西能差吗？” 楚明心里跟明镜一样明白，刚才只是故意帮黑子问的。 他随即转移话题，目光落在楼梯口，问道：“这么多东西，不怕盗贼光顾吗？” 柳烟不假思索地回答：“脚下有两层地库，防御核弹级别的，楼上是宿舍。” 黑子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直接拉着吴明瀚下地库。 楚明心里暗自为黑子祈祷，希望他别浪费这次好机会。 正当楚明打量着店内的一件古董花瓶时，柳烟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放在楚明面前的柜台上。 “这是什么？”楚明疑惑地问道。 柳烟淡淡地解释：“你们发财团参与天下大会的资料，别弄丢了，不然你想让三宝进前二十强计划就没机会了。” 楚明心中一震，柳烟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了。他没有动文件袋，只是问道：“放这里可以吗？” 柳烟点点头：“可以是可以，把这里当作你们临时总部也行，不过……” 楚明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打趣道：“姐，小弟穷得裤衩子……” 柳烟打断他的话，带着几分调侃： “别装傻，等回头我给你定一千条裤衩，让你穿到爽。” 楚明被柳烟的话逗乐了，但他知道这并不是玩笑。 柳烟眯着眼睛，语气忽然变得严肃：“别让我失望。” 楚明微微一愣，本以为柳烟会狮子大开口，结果只是个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条件。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没听错吧？” 柳烟面色凝重道：“别以为条件很简单。就当前局势来看，全行业都会被卷入，明堂亦不例外，明堂的情况你也知道。” 楚明一下子明白过来。 明堂汇聚了阳关阴门十六道的所有人才，有散修也有各大世家、势力的子弟，内部情况十分复杂。 在本届特殊规则的天下大会开启后，这些人铁定个个去掉法号“还俗”，那比赛有得看了。 “姐有打算参加吗？”楚明回神问道。 柳烟拍拍文件袋，道：“我也是发财团一员。” 楚明心中大喜，有柳烟助力，在武道品类中，他们一定可以赢得不菲的奖励。 古董圈的比赛有古董圈的规则，奖励品当然得是古董了。 楚明想着那些珍贵的古董，不禁流下口水。 柳烟看着楚明，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别光想着好事，你没忘记我江湖诨号吧？” 楚明瞬间身体僵硬住。 当年的“血菩萨”，可是当众直接拍歪过中原世家核心子弟的脸，胆子大，行为野，可想而知仇人有多少。 那些人打不过血菩萨，就会把怨恨转移到他们这群小虾米身上。 “姐，您退出吧。”楚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第666章 算计明堂 楚明的脑海中回荡着柳烟那句“瞧你这点出息”，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他心头。 他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被硬生生咽了下去。 柳烟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种对强者的渴望和无畏让他心生羡慕，但更多的还是敬畏。 “和强者博斗厮杀是称王称霸最佳途径，别人想要都没机会，你竟然要甩掉。”柳烟的呵斥犹如冷水泼面，令楚明感到无地自容。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苦着脸说道：“人是一阶一阶慢慢淬炼，哪有一下和顶尖高手对垒，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柳烟哼了一声，显然对他的说辞毫不买账。“富贵险中求，说不定……” “我只求平平安安，一步步脚踏实地，慢慢捡漏积少成多。”楚明打断了柳烟的话，坚决地摇了摇头。 “十五年过去，姐姐的对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现在都是行业前辈泰斗，徒子徒孙遍地，一波涌过来，大宗师都得腿软，怎么计算都是风险大收益少，不值当。” 他一口气把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语气中满是无奈和不甘。 柳烟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什么。 忽然，她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等下你多挑一件，以后团队稀奇古怪需要阴人的物件也由我店提供。” 楚明瞬间变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成交。” 柳烟瞪了他一眼，戏谑道：“财奴。” 事实上，楚明确实担心柳烟仇人太多，但并不是很害怕，实在不行大不了退赛，反正也没想要进十强。他故意表现出恐惧，不过是为了多争取一些利益。现在拿到了好处，他 才不介意被骂呢。 “队员添加是需要报备吗？”楚明问道。 “团长负责制，团长实名其他人可以随意增减，人员也没有限制，在总赛前把名单提交登记入档就可以。”柳烟解释道。 楚明心中一动，继续追问：“是否意味着中途不能退出？” “是的。” “趁现在换个团长，由您来，毕竟我们团您的实力最强。” “不好意思，晚了。” 楚明这次真不爽了，他皱起眉头，显得有些焦躁，“过分了，总赛个人战前团长不能退出，意味着我最大底牌可就没有了。” 柳烟冷笑一声，“你总是少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对技术成长不是好事。” “楚家就剩下我了，我死就什么也没了，能不有顾虑吗？” 楚明反驳道，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我柳家难道很多人吗？”柳烟淡淡地说道，目光中透出一丝冷意。 这句话让楚明哑口无言，半响后，柳烟才缓缓开口：“你有想过回关中斗一斗吗？” “我老家吗？”楚明愣了一下，随即问道。 “是，把楚家旗子在关中老家立起来。” 柳烟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找不到金的线索干脆不浪费时间，直接在关中打出明堂，引敌人从幕后走向前台，而关中正好不是金负责的地盘，而是土的，如果金不想被抢功劳，必然得追过去。” 楚明摸着下巴，陷入沉思，慢慢说道：“嗯，是好办法。” 他随后想起一个多小时前见到的‘河大宣’，有别样的感觉，便转述给了柳烟。 柳烟笑着摇头，“他不是金。” “那干 啥要针对我呢？”楚明不解地问道。 “试探。” “试探什么？”楚明依旧困惑。 “为将来获得更大权利，选拔有潜力的人才。”柳烟耐心地解释。 “就为这个送出好几百万的宝贝，疯了吗？”楚明难以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柳烟淡然一笑，“那物件他也就三万块不到买下，只是感觉剑内有乾坤，并不知具体，如果三万块能挑中一个未来成长为高阶宗师，就能轻松数百上千倍赚回来，不亏的。” 楚明眼睛一亮，忽然好奇地问道：“姐怎么知道那么详细，是您卖给他的吗？” “对面店铺卖的，我刚好看到而已。”柳烟顺手一指，指向街对面的一个古玩店铺。 楚明转头，看向柳烟所指的方向，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对面店铺是一整排三个门面，外面高高挂着‘风’锦旗，迎风飘扬。 这是中原风家开设的铺子，以其严谨的作风和丰富的鉴定师资源闻名。 然而，即便如此强大的世家，也偶尔会让人捡到漏。 这在楚明看来，实在是一件罕见的事情。 “风家卖的东西，作为中原世家之一，手底下不缺厉害鉴定师，竟能让人捡到漏，也是罕见。” 楚明站在店铺前，仔细打量着铺子里陈列的各种奇珍异宝，若有所思地说道。 柳烟则轻轻一笑，目光温和却透着深意，“自古强大的帝国都能四处漏风，何况一个世家，哪怕掌握古之源头的技术，也难以避免。” 楚明听了柳烟的话，转头朝她微微一笑，眼中带着感激，“谢谢姐姐宽慰，我一定不会辜 负您的期望，那上门的家伙们全收拾了。” 柳烟拍了拍楚明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有战斗意志是好事，但别自大，我的敌人有一半来自明堂。” 楚明瞬间脸色一沉，显得有些沮丧。 “我只是提醒，其实大可不必那么担心。把明尘小光头绑在身边，他们也只敢在比斗上尽全力，不敢幕后下阴招。抱住性命还是大几率没问题的。” 柳烟见楚明神情低落，温声安慰道。 “谢谢姐姐。”楚明趴在柜台上，有气无力地回应。 明堂作为一个汇聚四面八方人才的地方，内部经常有切磋比试，还有藏经阁大量的典籍可供学习。 从柳烟、胖子这些编外成员的实力，就能窥见正式成员的强悍。 楚明心里清楚，对上这些怪物级别的存在，自己无论怎么准备，都可能有些力不从心。 “对了，去关中的成员，你有什么考虑？”柳烟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楚明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摸着下巴沉思，“按道理，全部移到关中战场是最合适的，但金颂、林大宝等人的老巢就在渝州，相当于跑去客场作战，情报收集方面就相当不利。可分组的话，实力就分散了，有事就来不及支援。” 柳烟听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借人。” “找明堂？”楚明疑惑地看着柳烟。 柳烟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想他们也不想自家少堂主输得太难看了。” 楚明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你真是老秃驴的好徒弟。” 柳烟冷冷一笑，“禁足我十五年，一家破店可不 够补偿，必须利用这场天下大会的机会，来几个壮丁过来狠狠捞一笔，我心才可安。” 楚明点头认同，“咱们就要鉴定师。” “我也是这样想的。要他十个宗师，八个鉴定师，两个武道强者，至于推算方面咱们有胖子这生门传人在，不怕被人阴。” 柳烟提出了具体的要求，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楚明听后，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那开始吧。”柳烟伸手示意楚明。 “我来要？”楚明有些错愕地问。 柳烟神情肯定地说道：“别忘记你可是团长。” 楚明无奈地抱拳道：“啧啧，拜服。” 他现在才明白，柳烟带自己来这家店铺，根本缘由就在于这个目的。 柳烟微笑不语，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 楚明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无奈，但也明白这是对自己的一次锻炼机会。 他拿出手机，准备给林霄发短信请求支援。 阳明闭关去了，肯定不会理会外界事务，他只能联系林霄。 短信发出去没多久，楚明就听到隔壁中间店铺内传来声响。 可能是巧合，毕竟他的听力太好，这点声响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拿着手机等待回复的同时，他转头朝柳烟看去。 柳烟的位置在柜台内，能够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动向。此时，她的眼睛一亮，赶忙站起来问好，“大师兄。” 楚明也随之转头，看到来人的面貌后，嘴角抽搐了一下，“隔壁也是你们的产业？” 来人正是林霄，他跟柳烟点了点头，随后回过头来对楚明的疑问回答道：“一排三铺子，师父还是买得起的。” 第667章 吉凶难料 楚明心中颇感无语，今日运气到底算好还是算坏，秘密筹谋都被人听得一干二净了。 为了缓解尴尬，他装傻起身问好。 “还成。” 林霄表情淡定，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姿态自如，好像这只是一次平常的会面。 楚明心里却暗自叫苦，这个局面真是让人尴尬至极。 这时，楚明忽然猛然惊醒，问柳烟：“你刚才喊他什么？” “大师兄啊。”柳烟毫不在意地回道，心想这孩子是吓傻了吗？自己声音那么大他还要问。 楚明凑近一步，紧盯着林霄，道：“你竟是皇浦勇，当代明堂堂主！” “谁规定明堂大师兄只能是一个？”林霄淡然反问。 楚明一时语塞，但仍不甘心，反驳道：“大师兄有两个，那要二师兄、三师兄的称呼做什么？” “我来解释吧。”柳烟见气氛紧张，重新落座，缓缓解释道：“明堂的大师兄之所以有两个，是因为他们同时进门，又谁都不服谁，打了几十年也没分出高下，干脆就都是大师兄。” “那如果犯戒怎么分？”楚明追问，显然对这个奇怪的规矩有些不满。 “除有限几个人，基本都称法号。”柳烟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楚明无语，心想明堂果然不是正经和尚庙，懒得多纠缠，只是假笑着等林霄答复自己的短信。 林霄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人可以给你，但有个要求。” 楚明猛点头道：“您说。” 林霄轻轻抛出要求：“你们团队的人，以后必须统统入明堂名册内。” 楚明闻言立刻 猛摇头：“不要，我不当和尚。” “明堂名册分出家和俗家居士，到时候你们可以自由选择。” 林霄补充道，语气平静，但眼神中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坚定。 楚明有些犹豫，转头看向柳烟，似乎在求证什么。 柳烟朝他招手，示意他靠近。 楚明小跑着拐进柜台内凑近，柳烟低声道：“我和胖子一样，被禁止进明堂，内部情况怎么样，实在不知道。” 楚明闻言不禁皱眉道：“那胖子不靠谱，走哪挖哪，被禁止入明堂也是正常。你除喜欢打架就是勾搭帅哥，怎么也被禁止了？” “你都说了缘由还问。”柳烟无奈地瞪了他一眼。 “你连和尚都不放过啊？”楚明有些哭笑不得。 “只有帅和尚。”柳烟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不都一个意思吗？”楚明翻了个白眼，觉得柳烟看着也不那么靠谱。 他重新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和林霄面对面干笑道：“请大师兄给个准信，我个人是没意见，但大宝哥他们毕竟是自由人，这事我不能替他们做主。” “别人要进明堂，花上千万都不得入门，你还拒绝？”林霄质疑道，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冷意。 楚明心想，天下大会开启，明堂内部成员纷纷出走，未来回山的人会有多少不好说，毕竟中原世家肯定卖力发邀请，现在入明堂，怎么看都是去当免费劳工，好处没有累死累活。 “既然不同意，那这事就作罢。”林霄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 “您稍等。”楚明连忙跟林霄要时间，拿出手机给 团员们发短信，告知当前局势。 很快，回复如潮水般涌来。 “加，挖他们祖坟。”林大宝的回信最快。 “加，千载难逢，藏经阁随便走。” “傻子才拒绝，宝库、经书秘籍……” 金颂、小晨等人的回复短信飞速，内容虽各异，但意见却出奇地统一。 柳烟好奇地瞟了一眼，道：“什么团长招什么团员，这都奔着半空明堂去的。” 楚明也无语，大家的理由虽不尽相同，但显然都被明堂的种种诱惑所打动。 他收起手机，转头问柳烟：“你的想法呢？” “跟你一样。”柳烟笑着说道，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 柳烟只想看帅和尚，对上明堂名册并上心，也猜测到此间入名册，怎么看都是去当苦力，没什么好处。 她微微皱眉，望向楚明。 “我让胖子起一卦，试试？”楚明试探性地征询她的意见。 柳烟默默地点了点头。楚明立刻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了胖子的电话。 电话那头，胖子正忙得不可开交，声音透着不耐烦：“你奶奶的，不说了我在棺材村要压制水井大龙，没多余力量算卦吗？” 楚明快速简洁地把眼前的情况说了一遍，简要说明他们面临的困境和决策的重要性。 胖子听完后，一阵狂笑：“我~明傻在哪儿，林北要找他单挑！”他的声音激动中透着几分嚣张。 楚明提醒道：“我开免提，他就在我对面一米外坐着。”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顿时安静下来，接着传来嘟嘟的挂断声。 胖子显然是被吓了一跳，立马 挂掉了电话。 楚明无奈地再次拨通胖子的电话，结果胖子竟然拒接。 楚明等了片刻，收到了一条胖子的短信，上面充满了怒骂，显然对楚明放他鸽子很不满。 但短信的最后，胖子答应帮忙推算一下，不过需要时间。 林霄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耐心等待着结果。 楚明觉得干等着太无聊，于是放下手机，从背包里拿出酸奶、辣条和巧克力，放在柜台上，准备打发时间。 “大师兄，有些事想问您。”楚明突然抬头，看向林霄。 “说。”林霄简短回应，眼神中透着平静。 “您觉得我回关中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楚明忐忑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林霄目露思考，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作为周秦汉唐故都，历届天下大会，战场比中原还激烈，也都是最终舞台，很锻炼人。不好的方面是，一旦输掉难以在那边立足。那是你故乡，有可能终生回不去。” 楚明心中一沉，明白林霄的意思。回乡的代价很大，失败的话不仅失去了故乡，更失去了在那边立足的机会。 长安在古董圈那可是一座金山，犹如天上的日光耀眼，失败就不能再那边做买卖，损失不是一般的大。 柳烟见状，开口鼓励道：“人生旅途就是一场赌博，大胆点迈出去。” 楚明听了柳烟的话，心中稍定。 他想到去关中，主要是把金调动起来，只要成功了，就算比斗输掉也没关系，大不了去明堂当和尚。 “去，等明天就出发。 ”他下定了决心。 柳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倒也不用那么着急。” “宜早不宜迟。”楚明叹气道，“离开故乡整整十年，说不想是假的。” 柳烟听罢，淡淡一笑，“反正我只是你的随爵，都听你的。” 楚明突然愣住，惊呼道：“你也要去啊？” “其实我老家也在关中。”柳烟轻描淡写地说道。 楚明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地说道：“听你放屁。” 柳烟脸色一沉，威胁道：“你皮痒了吗？” 楚明连忙改口，嬉笑道：“真好啊，姐姐跟我是老乡。” 正说着，楚明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胖子的短信，只有四个字：吉凶难料。 楚明握着手机，眉头狂抖：“这不跟没说一样？” 柳烟淡定地转头看向林霄，淡淡一笑：“还成，至少百分之五十的吉利。” 她接着说道，“我家掌柜同意大师兄的条件了。” 楚明急忙想说自己还没考虑好，林霄却已经站起身来，说道：“你们安心去关中，十人之中我算一个，负责渝州这边娃儿们的安全。” 柳烟闻言，笑颜如花，挥手相送：“谢谢大师兄。” 楚明脸色阴沉，拉长着声音道：“让你当团长又不当，又喜欢独断专行。” 柳烟放手呵斥道：“二货，就当前局势，没有个超越大宗师的武道强者守护，你以为能走多远？” 她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接着说道：“明堂规矩繁多，但是真正遵守没有几个，两个大师兄都在其中，偏偏还是那老秃驴之下最强，如果不找个借口，怎么拉下水？” 第668章 随行人选 “你对明堂还是很了解的嘛。” 楚明怪声道，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和好奇。 “许你有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就不许我有姐妹闺蜜？” 柳烟冷哼一声，神情冷峻却不失几分俏皮。 楚明想起柳烟的师姐黄娥，那位与柳烟同门修习多年的女子。 黄娥的名号在江湖上也算响亮，楚明自然是知道的。 他嘴巴瘪了瘪，不再纠缠于此，而是开始思考起即将前往关中的队员安排。 “柳烟肯定得去，否则安全没保证，黑子必然不可能离开我，那还有谁合适呢？”楚明低声自言自语，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胖子，有他在不无聊。”柳烟淡淡说道。 楚明不禁皱眉，“他可是惦记着我姥姥家后面大开寺下那座老坟头，让他过去纯粹是去惹祸，到时候还得分精力处理。” “现在他知道林霄故意骗他蹲棺材村，你不让他去，难道他就不会自己去吗？去了后惹出事，你能看着不管？” 柳烟连连发问，随后自答道，“与其让他到处惹祸，还不如带在身边看住。” 楚明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也是。” “萧萧也去，毕竟是个专业刺客，能应付突发情况，但别让她走明路跟我一起走暗处。” 柳烟再次做出安排，语气中透出几分自信和决断。 楚明也觉得萧萧合适，但还是故意挤兑柳烟，“这私货给你塞的，林大宝他们知道肯定不开心。” 柳烟冷哼一声，“这边有林霄在内十个明堂高手，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要全放这里？”楚明 错愕地问，关中那么一座大金山，不让明堂高手过去，岂不是太浪费资源了。 “先期不让他们跟着，免得把金吓得不敢动。”柳烟解释道，语气冷静而坚定。 “也对，那关中首发团就五人，我、黑子、胖子走明处，你和萧萧走暗。”楚明说道。 柳烟表示同意，楚明随即编辑短信发送给所有人。 就在此时，林大宝走进店里，开口道：“我也要去关中。” 楚明转头看向他，问道：“金家内部汉奸处理干净了吗？” “林霄派人接手了，一个擅长武力，一个擅长审问。”林大宝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楚明惊愕不已，“这行动力也太猛了点吧。” “嗯，刚确定合作才不到十分钟呢。”柳烟咋舌道，显然对林霄的效率也感到惊讶。 林大宝则看向柳烟，坚定地说道：“我也要去关中。” 虽然楚明是团长，但团队真正的核心是柳烟，毕竟实力和经验都在那摆着。 柳烟指了指楚明，嘴里说道：“我乃他的随爵，只管打架。” “这回儿又是随爵了。”楚明翻了翻白眼，但也无奈何柳烟。 他想了想，这边有林霄带队，安全没有问题，于是同意林大宝跟着。 “哦豁~关中，好久没去了。”林大宝开心得像个三岁小孩吃到糖果。 楚明有理由怀疑，林大宝跟胖子一样是冲着那座老坟去的，严肃郑重地提醒关中行真正的目标。 “放心，我不做挖坟行业很久了。”林大宝说道，语气中却带着几分狡黠。 楚明虽不信， 但也没再纠缠，反正出事有柳烟扛着。 这时，黑子兴致冲冲地拿着两个物件返回。 物件是一把匕首套，匕手柄嵌着花色宝石的短匕，另一件则是一颗嵌着红宝石的玉手镯。 两件物品在阳光下闪耀着异样的光芒，显得格外耀眼。 楚明挑了挑眉头，揶揄道：“你的选择标准是辣眼睛吗？” “不会说人话要学会安静。” 黑子不屑地反驳道，走到柜台前把物件放下，“我一下去就被吸引了目光，怎么移都移不开，寻思着宝石怎么样都不会亏，就选它们了，老吴也是这样想的。” 林大宝闻言笑道：“给你打几折？” “五折。”柳烟抢先答道。 楚明和黑子立刻点头，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心里却不敢有半点反对的念头。 “我也要。”林大宝突然提出要求，语气里带着几分孩子般的执拗。 柳烟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同意了。 “我先来，团长压轴。” 林大宝兴奋地说道，随即像个孩子一样飞快地跑进了地库。 楚明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心里暗自叹息，林大宝竟然有如此天真的一面，相信柳奶奶的为人，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阿明，赶紧帮我鉴定下。” 黑子把心思放在自己挑选的宝贝上，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把匕首，期待地看着楚明。 楚明扫了一眼那把匕首，随口说道：“就宝石，还能有什么好评价的。” 黑子皱起眉头，明显对楚明的敷衍态度不满，“你认真点啊。”他希望这件物品不仅仅是宝石值钱，还能 有增值的可能。 楚明无奈，只好拿起匕首仔细端详起来。 他拔出匕首，发现材料只是普通的铁，工艺上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然而，为了摆脱黑子的纠缠，他还是打开台灯仔细照射了一番，努力寻找任何可能的特殊之处。 “拿去对面风家开店铺和隔壁和尚们给估价吧。”楚明将匕首插回鞘中，建议道。 黑子正准备多问，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手机一看，是一条群发短信，楚明已经把事情全部讲明白了。 黑子于是抓起两个物件就出门，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对楚明说：“我可不会就这么认输，你等着。” 楚明看着黑子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那么多好东西，他竟挑了些辣眼睛的。” 说完，他瞟了眼柳烟，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免费赠送，还让你跟着去帮忙选，我不得亏死。”柳烟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无奈。 “好歹他也是你闺蜜的儿子，而且你本人也很喜欢他，送点好的……” 楚明本想为黑子辩解几句，但看到柳烟那不咸不淡的表情，顿时把话吞了回去。 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在古董圈里可是一尊大凶，是不能惹的。 就在这时，萧萧走进了店铺。她一进门，柳烟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比见到大帅哥还要开心的笑容，招呼道：“萧萧，大家都进店挑选十个物件，你也下去挑吧。” 萧萧疑惑地看向楚明，仿佛在无声地请示。 楚明指了指地道入口，说道：“你家姐姐为了庆贺秃头发财团 成军免费大发送，赶紧去拿吧。” “好的。”萧萧点点头，当成任务一般执行。 “对了，别看到辣眼睛就选，靠你自己直觉。”楚明不忘提醒。 “什么是辣眼睛？”萧萧好奇地问。 “就是发光晃眼的玩意儿。”楚明解释道。 “好的。”萧萧理解了，随即走进地下通道口。 楚明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转头对柳烟说道：“你偏心，不让我帮他们就算了，还只给区区三件。” “萧萧是我开门人，这家店铺也是开门的资产。如果不是怕她把钱给你这渣男花，她全打包走我也没意见。”柳烟冷笑道。 楚明语塞，他几乎忘记了萧萧还有开门人的身份。 柳烟的一席话让他无法反驳，只能默默地闭上了嘴。 “小姨……”林大宝从地下出口冲出来，满脸不满地质问道，“为什么萧萧免费，我只能五折？” 柳烟依然用堵楚明嘴的理由，再次冷冷地回答他，并限定他只能拿两件，就这样把林大宝打发走了。 楚明无聊地在店里走动，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叫了个外卖。 外卖还没到，黑子就回来了。 “怎么样？”楚明和柳烟都好奇地询问。 黑子一脸得意地往凳子上一坐，隔着柜台嘲讽道：“你看走眼了，这匕首和手镯都是传世级的宝物。” 楚明听到这话，立刻来了兴趣，催促道：“讲讲具体来历。” 黑子抽出匕首，满脸骄傲地说道：“这是张献忠随身携带的匕首。” 楚明微微一愣，感到有些惊讶，追问道：“嗯，手镯呢？” 第669章 开心就好 黑子从背包里掏出手镯，小心翼翼地递给楚明，脸上满是期待和紧张。 “手镯是张献忠小妾所有。” 黑子用几乎耳语般的声音说道。 楚明接过手镯，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嘴角微微上扬：“那恭喜你了。” 黑子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但他还是有些疑惑，蹙着眉头问道：“你情绪不高啊。” 楚明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都配合你了，还不满意啊。” 黑子嘟囔着，有些不甘心地说道：“你是真的越来越厉害，随便扫一眼就知道品级。” 楚明没再接话，只是微微一笑。 他心里明白，黑子夸张了，他其实只是凭借一点细微的线索进行推测，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事实上，为了不浪费自己的能力，他建议黑子去对面和隔壁的店铺，让那里的鉴定师帮忙鉴定一下。 不一会儿，黑子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匕首加手镯，两家开的价格都是十万上下。” 他说完这句话，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楚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错了，你之前铲地皮干那么久，也没捡到过真正的漏。” 黑子点点头，心情稍稍好转，把物件小心地收进背包，然后问道：“林大宝还没上来吗？” “萧萧也在下面。”楚明转告道。 一听到萧萧可以选十件，黑子顿时满脸委屈，“凭什么她可以选十件？” 柳烟在一旁摇着大蒲扇，理由还是一样，她淡淡地说道：“因为萧萧运气好，识货能力也强，这次是特意让她来挑选的。” 黑子听完，顿时无话可说， 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个事实。 沉默了半晌，黑子突然转头问楚明：“你什么时候让胖子过来？” 楚明笑了笑，神秘地说道：“赌一把？” 黑子有些不解地问道：“赌什么？” “在不通知胖子的情况下，我赌他三小时内出现在这里。”楚明说道，眼神中闪烁着一丝自信。 黑子想了想，说道：“哦吼，蓉城到这里差不多也要三小时，你赢面不大啊。” “赌吗？”楚明挑眉问道。 “赌，筹码是什么？”黑子问。 楚明笑了笑，说道：“如果我输，等下三个物件随你挑一个。” 黑子顿时明白了，楚明这是为了安慰自己受伤的心，故意送福利给他，感动得眼眶一红，“阿明~” “没眼看，一个大男人竟然跟娘们一样动不动掉眼泪。”楚明捂着眼睛吐槽道。 黑子咧嘴笑得很开心，仿佛又找回了些许自信。 楚明知道自己必输无疑，但他并没有说出真正的筹码。 他只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帮黑子调整心态。 柳烟见状，插嘴说道：“我也赌一把，三小时内他要是出现在这里，我多送一件。” 楚明皱眉，看向柳烟，心中想着：人在安慰兄弟，你个老娘们凑什么热闹？ 但他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否则三件免费物件被收回，可就要亏大了。 “如果输掉的话，你得帮我免费挑选一件价值千万的。”柳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楚明沉吟片刻，问道：“不问目的？” “是。”柳烟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楚明立即同意了。 黑子在一旁看着，觉得楚明有些冲 动，以柳烟那么精明的性格，不可能把好东西白送给她。 “输赢不重要，开心就好。” 楚明笑呵呵地说道，黑子情绪低落时没听出来，但楚明明白，‘千万’级的物件，不局限于地点，而是在天下大会期间，所以与其说柳烟是在赌，不如说是在鞭策他。 不多时，萧萧提着一个大蓝子返回地面，她的出现立刻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萧萧，去隔壁找林霄大叔帮忙。”楚明指了指隔壁，想让自己省点力气。 “好的。”萧萧听话地朝外走去。 “我跟着过去，免得大妹子被奸商坑。”黑子跳下椅子，连忙跟上。 楚明看了看柳烟，问道：“你不跟吗？” “店里被你半空怎么办？”柳烟反问道。 楚明笑了笑，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在试探大家的运气呢？” 这时，林大宝也带着两个物件上来了。 柳烟让他去隔壁鉴定，等人走后才对楚明说道：“确实，运气是古董从业者不可缺少的条件，这一趟关中行很关键，要是运气不好，就别去了。” “黑子合格了吗？”楚明看着柳烟，认真地问道。 “以他那三脚猫都算不上的鉴定技术，能在物件堆里找出宝贝，当然合格了。”柳烟在一旁点评，语气中带着些许戏谑。 “现在到我了。”楚明起身，抖了抖衣袖，目光坚定。 “慢着。” 柳烟赶忙打断他，“他们的技术都会有水分，而你没有，另外你也是咱们团的核心，所以必须得有要求，三件中必须有一件得是史诗级的。” “你这是在赌自己师傅的人品啊。”楚 明边走边说，脚步却不停。 “做人开心最重要。”柳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盗用别人的话，那么心安理得。”楚明嘟囔着，走向了地下室的入口。 地下室的空间与地上相仿，只是光线略显昏暗，四周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件。 吴明瀚蹲在角落，正在给物件贴标签归类，见楚明一落地，就哭天抢地地求帮忙解脱。 “我打不过她。”楚明直言道，双手插在口袋里，显得无奈又无力。 “那我这辈子不是要毁了？”吴明瀚一脸愁容，几乎要哭出来。 “也不至于，至少有个不用日晒雨淋，还能天天摸古董的店铺，如果一个人忙不来，把你三个兄弟也招来。”楚明安慰道，拍拍他的肩膀。 “师叔会答应吗？”吴明瀚眼中带着些许希冀。 “笨，她要真在意这些物件，就不会扔着让你打理了。如果我猜得没错，她应该有给你指定阅读书籍。” 楚明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是有。”吴明瀚点点头。 “那就对了，比市场价高点给你兄弟开酬劳，她是不会意见的。”楚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鼓励。 “谢谢道爷。”吴明瀚感激地说道，眼中闪着泪光。 “谢啥，都是自家兄弟。”楚明摆摆手，继续环顾四周，一时间不知道从何下手。 “下面一层也是这情况？”楚明问道，试图了解更多情况。 吴明瀚起身移动到楚明身边，“师叔说接手店铺时，地下二层就是空的，我之前下去看过，都是蜘蛛网和灰尘，估摸着得十年没人碰了吧。” “行，我有三次机会挑选，刚给黑子一次，公平起见你也挑一件吧。”楚明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吴明瀚摆手道：“道爷别跟我开玩笑了，锁在这家店，我已没机会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哪里还敢白要。” “至少三年内，这里将是秃头发财团的老巢，期间要一直麻烦你，作为团长补偿你，我觉得没毛病。”楚明解释道，语气坚定。 吴明瀚依旧想拒绝，但楚明的眼神让他无从反驳。 “你是不把我当兄弟吗？”楚明冷脸逼问，让吴明瀚只能无奈同意。 虽说有一个小时的挑选时间，但满屋子物件数百，想找出珍品可不容易。 楚明不敢耽搁，蹲下随便找个物件抓起来查看。 吴明瀚在一旁帮忙把他挑出来的物件放到一边。 时间飞速流逝。 一个小时后，楚明挑中三个物件，分别是瓷碗、长剑和小马扎，带着吴明瀚返回地面。 萧萧、林大宝还没回来。柳烟在柜台内打瞌睡。 楚明把物件放到柜台上，发短信把黑子喊回来和吴明瀚同时挑选。 黑子就在隔壁，收到短信立马过来。 听到楚明要给吴明瀚一件并不意外，扫了三个物件各一眼，好奇道：“你都鉴定过了吗？” “依靠祖宗日记，算鉴定吗？”楚明反问，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 “应该算吧。”黑子也不敢确定。 “那你们挑吧。”楚明挥手示意。 黑子和吴明瀚对视一眼，各自伸手。 前者要剑，后者要碗。 “你们可真不客气。” 柳烟耷拉着眼皮说道，“那小马扎都不看一眼。” 第670章 只是侥幸而已 吴明瀚表情十分尴尬。 他一向以冷静自持着称，但眼下的情况却让他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他站在那儿，双手僵硬地放在身侧，脸上的尴尬之情无所遁形。 黑子就很淡定了，他和吴明瀚不同，经历过的风浪多，心态也早已磨练得沉稳。 他轻轻拍了拍吴明瀚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阿明运气好有技术，这次就算亏了转眼就捞回来，而我们就不同了，机会难得啊。” 吴明瀚闻言，心里好受了点，虽然还是有些不自在，但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看向黑子，眼中多了几分感激之情。 “行了，你们去隔壁找大师们帮忙吧。” 楚明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心里微微一笑，他不想费体力鉴定，便开口说道。 黑子开开心心拉着吴明瀚离开，仿佛这件事压根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困扰。 楚明在椅子上坐下，望着柳烟道：“下去时我跟老吴的谈话，以你实力应该听到了吧。” 柳烟微微一笑，轻轻点头：“嗯，你在交代后事。”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但眼神中却有一丝认真。 楚明耸耸肩，笑道：“感谢姐姐诅咒，我尽量争取多活些时间。” 柳烟没 有再说什么，她从旁边拿起一把蒲扇，指着地上的小马扎，道：“鉴定看看，我很好奇为什么你选它。” 那小马扎看起来很普通，样式老旧，木头也很普通，是那种连收废品的人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东西。 楚明却对它充满了兴趣，他盯着小马扎，缓缓说道：“我闻到很特别的香味。” 柳烟闻言，掩嘴笑道：“之前和尚们坐着整理物件，可能是……”她没有把话说完整，但意思很明显，那些和尚可能在这小马扎上留下了某种特殊的气息。 楚明知道柳烟是在开玩笑，但他并不打算接茬。 他伸手要了刀具，小心翼翼地朝小马扎的凳腿滑了一下。 刀很锐利，木屑翻飞，他刮了几下，停下来，拿来一只破碗，把木屑收集进碗里点燃。 随着火星燃起，烟气弥漫开来，一股很特别的香味随之而来。 柳烟用蒲扇摇了几下，嗅了嗅，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降香黄檀或是沉香木？” 楚明也闻了几下，皱着眉头道：“感觉都不是。” 柳烟思索片刻，点头道：“那只能是檀香木，而且得百年老木头才有这种味道。” 楚明依靠《楚氏鉴法》分析，缓缓道：“应该 更古老，而且是药液泡过中和的，总感觉闻起来，整个人宁静而祥和，有出家的冲动。” 柳烟闻言，轻笑道：“夸张了，但味道确实好，对于咱们古董圈有技术在身的人来说非常好，即便不烧起来，放在身边也有静心凝神的功效。只是我不懂，为什么做成小马扎？” 楚明点点头，看着那小凳子分析道：“工艺不咋地，大概率是不懂行的人捡到了这块木头，觉得材质韧性和硬度都还不错，就给改成了小马扎。” 柳烟摇头叹息：“暴殄天物！” 楚明也不禁点头同意：“不管怎么说，这价格不低啊。” 柳烟继续分析道：“真正百年的老檀香木，需要割下来后特殊保存，不是说生长百年就可以的。记得上次听过它的价比黄金还高，这块木头年份更高，单克价格肯定更好，重量目测超过五斤，三百万是没问题的。” 听到这话，楚明也不禁感叹自己的好运。 他略带谦虚地说道：“侥幸而已。” 柳烟见状，赞赏道：“不错，心境越来越沉稳，对这次关中行我很期待。” 楚明抱拳，诚恳道：“托您的福。” “阿明啊~”吴明瀚正想说话却被黑子的到来打 断了。 黑子喜气冲冲地跑进门，挥舞着手中的剑，声音洪亮地说道：“明了和尚使用的佩剑，林霄林老大想用三十万五买走，你说是卖还是不卖？” 楚明看了黑子一眼，心里略一盘算，便笑着答道：“卖吧，钱到手存账户上比什么都好。我们做的是生意，讲究的是一个‘利’字，钱到手才是最实在的。” 黑子闻言点头，他心里早已有数，只是来炫耀一下而已。 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黑子继续问道：“你那块凳子要不要顺便让隔壁的师傅鉴定一下？” 这时，一旁的柳烟开口了。 她一直看不惯黑子这副不够沉稳的样子，毕竟身为楚明的贴身随从，需要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稳重是基本的素质。 她抢在前头说道：“那凳子可是超百年份的老檀香木，价格至少得三百万打底。” 黑子听到这话，不禁有些愣住了。 他看向楚明，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期待，似乎在等着楚明的确认。 楚明默默地点了点头。 黑子顿时瞪大了眼睛，惊讶得下巴都快合不上了：“不是吧，这么值钱？” 旁边的吴明瀚笑了笑，起初他对楚明是有些心存愧疚的，因为楚明曾强塞 给他一个物件，而那物件后来被证实是极其珍贵的古董。 然而此刻，他是真心为楚明高兴，便恭喜道：“恭喜道爷，看来我们这一趟真是大有收获。” 黑子则是满脸郁闷地说道：“气死人了，萧萧和林大宝都是捡到总价超过二十万，本以为这次我能赢一次，结果还是没法跟你们比。” 他耷拉着肩膀，离开去隔壁卖货，吴明瀚也跟着走了。 楚明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情颇为愉快地说道：“看来大家运气都不错嘛。” 柳烟点了点头，显得颇为满意：“现在就差胖子了。” 楚明微微一笑，道：“他算卦能力那么强，虽说卦师不算己卦，但直觉应该很灵敏。只要不作死，问题不大。” 柳烟却是皱了皱眉头：“问题恰好就是他爱作死。林霄被他气得不行，才设局不让他回关中，最后还逼他蹲在蓉城的棺材村十年。” 楚明想起胖子，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半个多月前，他亲自领教了胖子多么不靠谱。 那次他给钱让胖子帮忙，把救了他们的渔船运回棺材村，结果胖子竟然把船拆成七零八落，改成了狗窝。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狗吠声。 第671章 新的旅程即将开始（终章） 楚明和柳烟都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二人对视一眼，齐齐望向店外。 “死狗，胖爷供你吃喝，每天陪你睡觉看星星，结果一说起楚明那王八蛋，你就什么都忘记，就记着他……”胖子的咒骂声紧跟着传来。 隔壁店铺的黑子等人也闻声走出来，看向声源处。 几秒钟后，胖子抓住一只大黑狗的尾巴，气喘吁吁地跑着，惊得周围的人们慌乱躲避。 咒骂声、呼救声顿时此起彼伏。 “萧萧、挖坟的，还有那块大煤炭……啊哈，看来胖爷果真是神算子，楚明那小子破命都算到了。” 胖子边跑边说，似乎在向众人炫耀他的神算能力。 他来到店铺外，用力拉着大黑狗的尾巴，嘴里不停地喊着“吁~”。 众人见状，不禁无语。这胖子竟把狗当马使。 大黑狗动弹不得，狂吠不止，转身便朝胖子的手臂咬去。 胖子的算卦能力确实没得说，但武力值却只比楚明强一点，哪里扛得住大黑狗的牙齿，一时间疼得嗷嗷直叫，甩手不止。 大黑狗甩开胖子，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楚明所在的店里。 黑子看到这一幕， 忍不住揭穿胖子的谎言：“你个死胖子，全靠大黑闻阿明的味道才找到这里，还好意思说是你算出来的。” 胖子捂着被咬的地方，跳着脚骂道：“你们这帮家伙，怎么一个个都不帮忙！” 正骂着，胖子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店里坐着的林霄身上。 黑子很贴心地挪开了位置，让胖子看到林霄的脸。 胖子顿时吓得胖脸狂抖，嘴里尖叫着朝大黑狗冲进去的店里跑去。 “啊~要死。” 胖子一进店，看到柳烟，顿时面色大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立刻转身就想跑。 然而，他刚一转身，吴明瀚和林大宝已经被黑子拉着一同堵住了出口。 他们三人齐齐站在那里，像一道铁壁，堵死了胖子的退路。 萧萧见状，好奇心起，也跟了过来，站在一旁观望。 胖子见跑不了，便哭丧着脸，哀求众人给他一条活路。 黑子见状，脸上露出一丝贼笑，“在维悦宝珠游轮上，你不是骂得很凶？记得好像是……” “哥，我求你了，别说啊！”胖子简直恨不得咬死黑子，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店里，楚明悠闲地 坐在椅子上，手里轻轻抚摸着大黑狗的脑袋，冷冷地询问胖子是否有好好提供饭菜。 胖子心虚地撇开目光，试图转移话题，“妈的，谁跟你一样，连狗都能欺负。” 柳烟站在一旁，声音冷冽地喝道，“进店挑一件！” 胖子哪里敢不从，只得怏怏地走进店里。 黑子在一旁兴奋地报出他们各自的收获，“我三十五万……” 胖子狐疑地看了柳烟一眼，心里琢磨着这女人不可能白送宝贝，怕不是挖着坑等自己跳。 于是，他停下脚步，犹豫不决。 楚明抬起头，淡淡地说道，“去挑吧。” 胖子虽然心里打鼓，但想着怎么说也是发小，便咬咬牙决定信一次，“我信你一次，但你要是骗我，扎个小人天天诅咒你。” 说罢，他还撇开和柳烟对视的目光，威胁似的看向楚明。 一旁的大黑狗闻言龇牙咧嘴，汪汪叫了两声，仿佛在为主人撑腰。 胖子不屑地啐了一口，“狗仗人势，呸。”这句话不知是骂人还是骂狗。 黑子见状，笑着拉过吴明瀚，“胖子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只拿一件，你去监督着。” 吴明瀚点点头，跟着黑子一同离开。 萧萧则站在门口，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为楚明拦截可能出现的危险。 林大宝见楚明身边的椅子空着，便在他身边坐下，瞟了一眼柜台上的小马扎，满脸嫉妒地说道，“你小子真是踩狗屎运，这都能被你捡到。” 楚明闻言，回想起几个小时前为了安抚黑子受伤的心灵，随口打了个不可能的赌。 他疑惑地看着地库路口，喃喃道，“三小时不到，这是死胖子做到从棺材村到这里的？” 林大宝猜测道，“怕不是提前算到了。” “对哦。” 楚明恍然大悟，想起早上林霄在现场经理办公室提到过，给了胖子秦岭云州庙的白虎令，胖子主动算卦也是可能的。 “既然来了，加上大黑一起，那晚上就出发前往关中。”楚明作出决定，归家似箭，他一刻也不想多等。 在场的萧萧、吴明瀚和黑子三人都没有意见。 地库里，胖子本就是关中人，这些年是被迫不能回去，自然也不会有异议。 黑子更是对楚明马首是瞻，完全没有异议。 凌晨时分，林霄提供了一辆面包 车，四男两女还有一条大黑狗，挤进车内，一同朝着关中进发，开启了一段新的旅程。 车内，胖子因为先前的紧张，依然心有余悸，缩在角落里，不敢多言。 黑子则一脸得意，不时地调侃胖子几句，缓解车内的沉闷气氛。 萧萧坐在前排，警惕地注视着前方的路况，手中的短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吴明瀚和林大宝则坐在中间，默默地整理各自的装备，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的挑战。 楚明则坐在最后一排，怀抱着大黑狗，心中思绪万千。 关中，对于他来说，不仅是一个地理上的归宿，更是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他知道，这次回去，将会面对许多未知的挑战和考验，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夜色渐深，面包车在漆黑的公路上疾驰。 远方，关中的山脉隐约可见，像是一条蜿蜒的巨龙，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车内，众人各怀心思，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林霄提供的面包车在夜色中继续前行，四男两女还有一条狗，怀揣着不同的心情和目标，朝着关中进发，新的旅程即将开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