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协会颁布的等级标准中，大师级也细分为九阶。
五阶大师算是高阶，连蓉城古董圈明面上的龙头程氏也才拥有一位，基本出场费二十万，楚明从未摸到过边。
这也是为什么黑子会跳脚。
“多久前的事？”楚明淡定问道。
牛陌陌回道：“两年前考核通过，现在肯定更强。”
“完了亏了，你小子果然印堂发黑……”黑子掩面而泣，楚明输掉就拿不到宣德血红圆瓶，自己的‘武王’也断了。
丘二南在一边憋笑。
楚明余光扫到，冷哼道：“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丘二南闻言瞬间心又提到嗓子眼，暗暗向逝去情人祈祷，一定要保佑楚明输掉和牛陌陌打赌。
“乾坤已定，你输了。”牛陌陌针锋相对。
楚明不语。
二人隔空大眼瞪小眼，火花噼里啪啦。
“时间快到了，准备迎接贵客吧。”叶梅看了下腕表说道。
焦灼的气氛被表面压住。
一群人跟着叶梅在门内列队。
十点二十分大门打开，会所管家引导今晚主角进屋。
这是一位头戴鸭舌帽，双眼挂着茶色眼镜，身穿格子西服，脚蹬着皮鞋，看不出年纪的男人。
男人手里还抓着根麒
麟木拐杖，右手提着个方形皮箱。
楚明仔细扫了眼，暗叹不愧是京爷。
拐杖材料是黑松陨木，极其珍贵和黄金等价，若是拐杖不是以木皮包技术，那么光材料价格就值三十万。
对方没有给他仔细研究的机会，在叶梅热情邀请下走进屋内。
随后，叶梅介绍男人叫‘京爷’。
‘祭瓷’活动比较私密，所以不会介绍甲方详细背景，一般以代号称呼，因此大家没什么意见。
“时间不早，寒暄就免了。”
一到沙发区京爷把左手方形皮箱放桌上，用拐杖挑起箱锁扣，接着道：“直接看物件吧。”
楚明作为今晚叶梅的协防鉴定师，出面打开箱子。
箱子内，固定木架驮着一个瓷瓶。
作为今晚掌眼师傅，牛陌陌从口袋拿出放大镜观察。
其他人伸脖子查看。
随后黑子扭头看向书架，小声道：“也是宣德血红釉圆瓶。”
“一模一样。”丘二南点头道。
京爷双手握着拐杖头，挺起身子傲视道：“能一样吗？此乃臻品，不管九龙拱卫、琉璃宝疏的工艺，亦或者血红釉色烧制本身，全是一等一，市面罕见。”
“先生说得是，所以小妹才邀约今日相见。”叶
梅露出讨好笑容道。
京爷默默指了下箱子，意思是让鉴定师随便鉴定。
事实上，牛陌陌已经开始鉴定了。
楚明识相接过手电筒打强光协助。
在强光下，瓷圆瓶底釉如鲜血一般，金龙闪闪放光仿佛要腾飞，最奇特的是中间嵌着的‘琉璃宝疏’珠，闪耀着与夜空星辉无二柔和不刺眼的光芒。
“血红以珊瑚玛瑙，玉珠宝石等珍贵材料磨粉加入其中，烧制的成品率不高，往往一件成品背后有九十九失败品，成本高到哪怕皇室都肉疼。”
牛陌陌作为专业鉴定师，鉴定时也不忘给众人解析：“加上红在传统中有特殊地位，因此非一般器物不可擅自使用，最早连皇帝都不能独享，使用场景多在‘祭天地’供奉佳品之列。”
“到了明清之后颜料进一步发展，比较容易获得，因此规矩才有了松动。”
“到现代情况有变吗？”叶梅询问。
“现代工艺有机器和完备化学理论支撑，血红釉唾手可得，市面上普通人都能买得起。”牛陌陌回道。
“哼，能一样吗？现代工艺只是烧制出血红，但配方完全不一样，没有掺入金银粉，更别提其他珍贵物料。”京爷冷哼。
“是的，所以才需要鉴定师鉴‘臻’。”牛陌陌认可，然后拿过楚明手里手电筒，自己打光低头用放大镜鉴别。
黑子凑到楚明身后拉一边，小声道：“怎么样？”
“血红也称祭红、醉红、鸡血红、极光红，在古代确实需要大量珍稀物料磨粉掺入其中，因为化学元素不稳定，所以才会烧个上百炉都不见得能得到一个，和今日工艺相比，没办法硬说谁高谁低，还是要根据其他维度来判断价值。”楚明回道。
黑子小声道：“谁管它背后价值，我是问这局你能赢吗？”
“你个二货，这瓶子有血红釉、琉璃宝疏、黄金纹刻三种不同工艺交织，若能断代并摸到出处，价格要上天，大型拍卖会一年都见不到几次，多好混经验机会，你就想着那无聊的打赌？”楚明数落道。
黑子翻白眼，道：“我是你的随爵又不是鉴定师，要个屁经验。此间我能否拿到那个宣德血红圆瓶当骨灰，摆阵日夜祭拜，一举获得‘武王’称号，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你摆烂得够彻底的。”楚明揶揄。
“快啦，告诉我你的把握。”黑子催促。
楚明叹气道：“乾坤已定，我输了。”
“你不要吓我啊。”黑子颤抖希望楚明是故意耍自己。
楚明摇头指着牛陌陌，道：“她的鉴定等级，完全不是依靠勋爵祖先混上去的，而是实打实的高阶大师，鉴定出眼前这件祭瓷，完全没有难度。”
“你们赌的是谁先鉴定出来，你抢先一步鉴断就赢了。”黑子着急道。
楚明撇头眯眼道：“记住，我如今是协防鉴定师，而她是叶梅的掌眼第一鉴定师，按照圈内规矩，她鉴定过后我才有资格补充，也就是打从一开始就是她先我后。”
“那你有病，必输局也接。”黑子气愤道。
楚明耸耸肩，道：“我赌的是她作为卡萨勋爵的后代，鉴定等级是被西方那群人供养上去的，只有名头没有真实力。”
黑子一听，左手捏着楚明脸颊，朝右手吐口水贴在楚明额头上下推挤，嘴里念叨：“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印堂黑素退、退、速速退。”
楚明感觉眉心被摩擦要着火，气得直骂：“放手！”
其他四人闻言朝他们看来。
“叶掌柜诚意不足，请来两个小丑上蹿下跳。”京爷手提拐杖一阵冷笑道。
这话另外一层意思，是怀疑楚明二人是小偷，打算偷自己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