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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不着。”楚明摇头道。

    黑子眉头微微一皱,道:“你确定叶美女不是丘老头派来试探情报?”

    “不是。”

    楚明放下手里的瓷杯拿起另外一只查看,两只杯子是一对的,样式品质一样。

    他看视线看向叶梅微笑道:“陶瓷历史可追溯至上万年,随着人类生产力发展,烧制方式随即不断提升,至明清时期已然达到顶峰,南北技法各有千秋,为了能让自家产品得到市场认可就在型态、釉色上下足功夫。”

    这些都是基本面信息,哪怕不懂鉴定只会赚差价的黄牛党丘二南都知道,更别提正八经开古董铺子的叶梅,所以表情没多大变化,心里甚至有一点轻视。

    “紫色在自然界很罕见,想调制出来不容易,这是第一道门槛。第二道门槛就在上釉到进窑风干阶段,最后才是普遍人认为烧制,几个步骤不断筛选,最终成品十存不一。”

    楚明视线转回手里杯子继续分析:“胎薄,又反直觉变重而非轻盈,是在材料上下功夫,难上加难,导致业界有‘烧万得一’我之大幸的感慨。如此技术全世界只有‘天禄窑’做得出来。”

    天禄窑不指任何窑址,而是在明清时期还没有‘品牌’说法的时代

    ,某一只烧少量瓷器专供特殊人群使用的技术。

    “天禄窑技术早在道光时期就断档,改革开放那回儿,中原白姓、西北黄姓和东南几个古窑传承人,通过华南某市连通海外商人,通过现代工艺复刻,建立‘天禄’牌子,虽然他们有意控制,制造‘紫外内绿薄胎’的稀缺性,只烧制大众款来走量摊薄成本,可市面上流通量依旧不少,比明清加起来都多,导致价格一直上不去,单只刚过一千,勉强越过‘垃圾’级的那条线。”

    楚明停下分析把杯子放下,望着叶梅道:“这两只稍微好点,是残片加现代工艺修复的缝合怪,每一只给个三千块,算是致敬当年的‘天禄紫光绿泪杯。’。”

    由于‘天禄’加入现代工艺,不被古董圈接受,早已被剔除‘古玩’范畴,所以知道并不多,更何况早已断档的技术天禄窑。

    导致此刻,叶梅听完楚明分析,满脸都是错愕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不知叶掌柜还有要补充的吗?”楚明问道。

    “古董圈从不缺鉴定天才,我从业不少年头,走南闯北未曾见过,就一度怀疑说法,没想到今日有幸见到还是这般年轻,想来再过时日,先生必得‘宗师’称号

    。”叶梅郑重道。

    宗师有高低之分,但‘古董王’称号已有百年没人能摘得,宗师就是顶级,叶梅算是给出最高评价。

    所以楚明一听就知道是有求自己,装傻摇头道:“叶掌柜过奖了,其实是前些日子我收破烂捡到一本古籍,恰好记载天禄杯的事,否则就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十天半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楚师傅谦虚了。”叶梅微笑道,“两只‘天禄杯我收到手也有好些日子,能看出来天禄的不算少,知是古今衔接修复的有,但能在十分钟内看穿并详细鉴断,只有您一个。”

    丘二南闻言插话道:“楚师傅果真是百年难见的英才啊。”

    黑子白了丘二南一眼,心想插什么嘴,随后凑到楚明身边道:“叶美人肯定是因为老丘这二货的推荐才过来的。”

    楚明转头无声嘴巴张合。

    黑子能读懂唇语,跟楚明还熟悉得快焦,瞬间就明白被骂立场飘忽如鬼,于是气得想挥手打人,因为场合不合适硬忍下来,冷哼小声道:“作为你的贴身随爵,灵活变通才是专业素质好吗?”

    楚明挑了下眉头不说话,嘴唇张合。

    黑子看懂被揶揄沉迷美色,气得在桌下直跺脚。

    兄弟两‘胡闹’把其

    他人晾着。

    此刻丘二南面色有些尴尬,楚明不回应,他不知道该怎么引出后面的话。

    “不知楚师傅是否听过‘酒祭’。”叶梅心里着急,不管社交步骤直接开口询问。

    很突然。

    楚明却停下和黑子斗嘴,转头道:“略有了解,您说的那种?”

    所谓‘酒祭’起源于原始巫术宗教,进行各种活动,后来被古董圈借用,着重在‘活动’两个字上,使用范围非常广,像是捡漏、斗宝等都在范畴内,只是当今比较少人使用该说法了。

    “祭瓷。”叶梅回道。

    楚明眯起眼,道:“这就有意思了,不知叶掌柜祭的是宣德还是御窑。”

    祭瓷就是私下隐秘的交易转手活动。

    宣德在此特指宣德窑。

    御窑,就是说清廷皇室专用。

    “御窑虽不错,但年代不够,从收藏价值来说略有差距,所以本次祭的是宣德。”叶梅说道。

    楚明微笑道:“有些太绝对了,毕竟都为皇室专用,主要还是要靠质量说话。”

    “对的。”

    叶梅点点头,道:“前些日子我就碰到过一尊京窑烧制的粉彩双凤刺汝瓶,实乃上上之作,加上由于当时描彩师年纪太大,描了三尊后便退隐直至去世都未再出手,三尊瓶后来碎

    了两瓶,成为‘绝对孤品’,无论是收藏还是转售,都比‘祭瓷’中的宣德窑有价值。”

    楚明默默点点头配合。

    “直接说吧。”

    叶梅打直球,道:“最近有位京城来的爷,手里头有个宣德窑想出手,我有意拿下来,只是……”

    叶梅顿住。

    “看吧,整了一大圈果然是请你去打眼,看这架势铁定不容易,出场价可别要低了。”黑子凑到楚明耳边小声提醒。

    楚明并不打算帮忙,毕竟几个小时后将迎来人生最重要的寻宝局,哪有空去赚外快。

    他用无声回应,让黑子自己解读唇语。

    “你得好好想清楚,她也有可能是丘老八派来试探你的。”黑子严肃提醒。

    楚明懒得理会。

    在两人暗暗交流时,叶梅继续道:“楚师傅如果对祭瓷有兴趣,可以一同前去。”

    这话一说,黑子差点拍腿骂自作多情,合着叶梅就没打算请楚明打眼。

    楚明倒是很淡定,汉安地理位置距离渝州更近,心里偏向渝州,所以蓉城那边圈内发生的事,只要不是影响收益,同行们一般不会过分关心,也就是对他在蓉城整出的活知道不多。

    因此叶梅不可能刚接触,就冒风险请他去打眼,而是请他协预做‘保险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