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黑子进庙后小心翼翼关摇摇欲坠的两扇木门。
木门完全合拢,天花板三盏灯先后亮起来。
此刻楚明立在整座庙偏中间位置,左手边是三排和人等高的俑人。
俑人为土黄色,身穿铠甲或跪或站着,手持青铜剑、戈、弩等先秦将士使用的兵器。
楚明作为一名土生的关中人,对这些不要太熟悉。
“赛恁母,是兵马俑!”黑子抢先一步吼出声,三步作两步从大门冲出,撞开楚明奔向俑人。
楚明骂道:“非得撞我是吧。”
“这里面积那么小,撞车也是正常,不要气嘛。”黑子道歉很敷衍,随后停在第一排俑人直流口水。
“兵马俑都是国宝,就这破庙拦得住谁,若是真的早被人盗光了。”楚明翻白眼道。
“是真的。”丘老八的声音传来。
楚明循声转头。
‘桃园结义’私庙,是坐北朝南的常规格局,现在楚明正面是正北方,是庙的‘大’殿,靠墙位置摆着三具雕塑。
从左至右为青铜、木制、与玉石材料,和人等高,脚踩着最高一米的岩石台基。
岩石台基有三平方米大,最左边竖立着一棵‘桃树’,材质未知,目测是活桃树。
桃树下有一张供桌,高一米二,宽半米,长一米五,是
市面上很常见的款式,为珍贵的梨花木,哪怕没有历史背书,卖个三五万都没问题。
供桌摆着香炉、瓜果贡品。
香炉为铜炉,没有氧化如真金的色泽,型态为镂空雕,内容为百草、百鸟,一样是市场很常见的款式,然技法精湛,不缺收藏家,价格不好说,但楚明敢断定为‘臻品’级别,打底五位数。
瓜果贡品也非凡物,乃是寿山石、软玉石等拟真雕刻,从不同角度查看一样难辨真假,需要触摸后才会发现真相。
当然,这些都是楚明没有开万物眼的初步判断,真实价值只能作为参考。
此刻,丘老八不在‘大’殿正北,而是在楚明右手边。
这头摆着一张明清老式老家具,可做床也能当桌椅,材质经典珍贵的黄梨花木,表面上了褐红色仿天然木纹理漆。
家具靠右上角挂着青铜材质的鸟笼。
鸟笼下挂着个六角铜铃,里面蹲着一对青铜雀鸟。
此物整体已呈现氧化反应,常人眼里的‘正常’青铜色。
楚明压住开启万物眼鉴定的冲动,把目光放在丘老八身上。
丘老八盘坐在家具上,右手边小桌上摆着几本古籍,此间正好抓起一本翻阅。
楚明好奇扫了眼。
古籍封面写着‘传奇珍本’四个楷体字。
“啧啧,明洪武十二五年,关中大豪曹凌撰写的玉石品类鉴别册,传世本共计三本,后在明天启大爆炸遗失两本,最一本也不见踪迹,你手里要是真货,便是价值不菲传世孤本啊。”楚明目光亮晶晶道。
丘老八合上古籍,道:“想要吗?”
“想。”
黑子从左边俑人跑来单膝跪下抱拳,严肃道:“请师父赐法。”
啪~
楚明黑脸一巴掌打在黑子后脑勺,恨铁不成钢道:“鱼钩那么直,鱼饵明显,亏你还能咬得下去。”
“师父别管这死孩子,徒儿是心甘情愿的。”黑子说着想磕头。
楚明立即伸出脚拦住。
黑子拜师态度坚定不移,连他脚一起磕到地面。
还好黑子没真用力,不然脚得废掉。
“师父,这个不算,徒儿再拜一次。”黑子抬头打算重新叩拜。
“你天赋不行,不要。”丘老八摇头道。
电视上都有演,拜师学艺被师父拒绝就意味着没机会,黑子当即面露绝望。
楚明则是差点笑出声,丘老八能盯着人屁股看,怎么看都不正经,所以黑子被拒绝是最好不过了。
随后他调整了下情绪,望着丘老八严肃询问:“老金是谁?”
“你都不接受老夫提议,还有脸问?”丘老八鄙视道。
楚明
淡定回道:“一码归一码,开个价吧。”
“九百亿。”丘老八说道。
楚明一听价格当即黑脸,竖中指道:“林北懒觉给你树。”
丘老八一脸疑惑,这意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啪~
边上跪地的黑子伸手打在楚明大腿后。
“干么。”楚明低头怒问。
“不许对我准师父说粗话……不对,是对所有人都不许说。”黑子怒斥楚明,后给丘老八解释那句话的意思。
丘老八听完,眼睛快瞪掉,张嘴就一阵暴躁输出。
楚明叉腰回击:“去年陕省GDP也才一千八百亿,你个死老头一下开出一半,小爷去卖血都不够……”
一老一少,一个中原一个关中口音,隔着两米对喷,连一向比市场大妈还碎嘴的黑子都插不上嘴。
许久之后,双方骂累先后停下来,喘气干瞪眼。
“准师父,我不得不说这事是您做得不地道,既然邀请我们过来,按照规矩得拿出诚意。”黑子找到能发表看法的机会。
丘老八抖着手里的孤本,冷笑道:“我家祖先亲手撰写的‘传奇珍本’孤本他都拒绝,还要老头拿出什么诚意?”
“曹凌乃我关中人士,跟你有毛关系。”楚明冷哼道。
“曹凌是洪武十年洛邑地区的举人之一,两年后
才迁居长安县,怎么就没关系!”丘老八暴躁道。
楚明错愕,道:“当真?”
“老子是曹凌六十世孙,家里排行老八,祖传家谱都在这。”丘老八拍着右手边小木桌的古籍怒道。
楚明更加不解,道:“你不是丘老八?”
“楚老三怎么会有个蠢货后代?”丘老八讥讽道。
楚明红脸驳斥:“要知道你个老货背景,小爷现在还兜转个屁啊。”
丘老八没法反驳,憋得胸口起伏不定。
“准师父别生气,咱们从头好好盘盘,如果有错的话,我压着阿明给您磕头认错。”黑子出言安抚。
楚明冷哼道:“这老货张嘴就没好话,想要小爷认错,不可能!”
“你说什么!”丘老八愤怒瞪眼。
黑子凑到楚明耳朵边小声道:“他年纪大,你就让着他一点,拿到咱们想要的信息先。”
怪哉!
以前都是楚明建议别人冷静,特别是爱动手的黑子,现在却反过来,于是他突然冷静,拉着黑子后撤,目光警惕盯着丘老八,道:“是景门变戏法中的高阶迷幻术。”
八阴门之景门,门中高阶人员变戏法能达到以假乱真,连杜门鉴定技术都需要高几小层级才能看破。
“我们着了道,这家伙是金假扮我师父!”黑子紧跟着大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