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有一位功劳很大的祖先，是死在七月十五，所以即便恰逢鬼月鬼门打开，有万般禁忌的时节，家族老少无论身在何方，都必须回来祭祀。
蓉城南郊区的程家镇，便是家祖地。
镇上西北侧，高百米程山峰，是家主祖坟所在地，山脚下一座建于两宋，明清重修过的改城三进三出。
上世纪封建皇朝彻底结束，礼仪规矩作废，宅子在保持原来风貌扩充为五进院落。
如今宅子右边为三进老建筑，加上一部分新的，右边则为为前后花园。
花园从各地迁来假山、庭院，还把老阁楼整体拆散重组。
近百年来修修补补，光是老物件就不计其数，价值无法估量。
清晨七点。
程慧心载着楚明抵达。
程家祖宅外青石空地，停满各式进口豪车，光是吉祥号车牌价格，就能随便在蓉城市中心购买商品房。
楚明扫视着车外一圈，转头跟驾驶座在改穿高跟鞋的程慧心，道：“看到外面那辆那88888车牌的蓝色跑车没？我的眼都快被亮瞎了，你的车子跟它一比，太平庸了。”
“跑车是慧情的，全世界限量三千辆，单价出厂要五十五万美金。”
“快五百万？”楚明转头望着车外的
蓝色跑车，疑惑就是一辆铁壳凭什么那么贵。
“全套流程走下来，落地差不多八百万出头。”程慧心推开车门下去。
楚明被狠狠震慑住。
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两个农夫在讨论皇帝种田是使用金锄头。
前天黑子还猜测他很快就古董行业首富，现在看来还很遥远。
要知道，程家只是蓉城行业明面上头把交椅，程慧情还只执掌宝秀阁一家古董店，使用大步工具就价值八百万。
大家族的底蕴多强大，可想而知了。
车外。
老齐带着随爵来迎接程慧心，面色想得很阴沉，行礼过后报告：“一个小时前程慧情带着男朋友过来，是程季新收的助理。”
“什么？”楚明从车上下来听完后心里一突。
程季就是程慧心堂叔，这次祭祖的主持人。
昨天老齐调查出来，程季收的助理叫谷勇，大专学会计，上个月才刚毕业，对古董知识一片空白。
“找个新人参加，那死丫头是破罐破摔了吗？”程慧心面露迟疑。
“属下考虑一晚上，有个大胆猜测。那谷勇背景资料肯定被人做了手脚，其实是来自其他区域的世家小公子，程慧情是打算来个一鸣惊人。”老齐说出自己的猜测。
程慧
心觉得有几分道理，毕竟以程慧情的性格完全做得出来，于是转头看向楚明，道：“你认为如何？”
“是与不是又如何？他们摆明就是要让谷勇开卷考，轻松获得胜利。”楚明神色淡定说道。
程慧心面色更为难看。
“楚师傅有几分把握？”老齐着急问道。
楚明反问：“若是你面对这类情况要怎么做？”
“如果别人开卷考，而我只能闭卷考，只有输的一种可能，那我干么白费力气？直接掀桌子就是。”老齐实诚回道。
楚明嘴角抽搐，莽夫一个。
他把目光看向祖宅大门，眯眼道：“别人不讲武德，咱们干么要当好人，抄就完事了。”
老齐和其身后属下闻言眼睛一亮，已经很明确，楚明鉴定古董凡是靠眼睛，看别人答案还不简单？
“尽力而为，时间快到走吧。”程慧心定心带头朝大门走去。
楚明跟上。
他们从祖宅大门进入后，转右手进前花园。
此时花园里，程家最年轻一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是在喂水池锦鲤，或是坐在回廊栏杆打游戏、聊天打屁。
程慧心作为同辈大姐，一走进花园，年轻一辈纷纷聚拢过来问候。
“大姐今天比世界小姐还漂亮。”
“大姐，这旗袍过后能送给我吗？”
“诶，后面这小孩是谁？长得怪好看的，但这么感觉年纪比我还小。”
“大姐的小男友吗？”
“肯定是大姐的男友，比二姐带来那个可称头多了，你们看看，他双眼如火炬，身材如山峰挺拔，皮肤白嫩似富家都不见养得出来。”
“……”
众人七嘴八舌，赞扬楚明的话语，全是都是冲着程慧心而去。
真不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程慧心笑着一一回应，而后主动勾起楚明的手臂沿着花园水池边，朝前花园最里面，一座单体占地面积超过三百平米的硬山顶明清老建筑走去。
老建筑是程家核心成员才有资格使用的厅堂。
厅堂摆设跟多数古建筑差不多，就是北面墙上挂着几十幅古画很吸引人眼球。
古画都是不同时期名家所着，画中人物都为程家历代家主、实力雄厚的鉴定师，最差都是做出过成绩的程氏成员。
此时厅堂两侧，几十张太师椅，都坐着老辈程氏成员，每一张椅子后面还站着数量不等的人，是分散在全世界各地程氏的小支，辈分大多高程慧心一辈。
当程慧心挽着楚明走进来，瞬间所有人目光汇聚一处。
目光中又带着好
奇、不解、敌意等不同情绪。
楚明淡然处之，暗暗搜索看起来地位比较高的人。
他发现一个问题，古画下方一字排列的五张太师椅，都是空的。
结合蓉城古董圈‘龙首’的程建宏不在场，他大胆猜测，和程建宏一辈，当代程家最有权势的几人都还没来。
此刻程慧心也面露疑惑。
跟着进来的老齐，偷偷告知，没到场的几位大人物都在祖屋内，通知说要再过一遍祭祖仪式流程。
楚明都听到了，也没在意，目光放在右边上首位置，瘫坐着的女人身上。
在厅堂里最是醒目最特殊，却没人敢看一眼。
女人绑着双马尾，化着烟熏妆，上身穿印花蛇群白t恤，下身乃是过膝黑色短裙，脚上黑皮鞋根底超过十厘米。
女人右鼻孔还带着两个铜环，手里抓着市面上最新电子产品MP3，连着有线耳机，也不知听的什么，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
女人正是家主程建宏的二女，下一代家主竞争者之一程慧情。
程慧情左手边下面位置，坐着个青年。
青年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五官也还不错，就眼神显示藏不住的局促。
此人乃是程慧情带来的男朋友，今日楚明的对手谷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