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
咿呀呀呀!
锣鼓声和尖锐的戏曲唱腔交织在一起,演奏到了高潮处,战斗也到了激烈时。
屋内屋外,四人的动作变得同步,某种神秘力量牵引着他们,进行一场生死搏斗。
邵明远拽起巧巧的头发,拎着她狞笑不止。
他的笑声在剧院中回荡,充满了残忍和疯狂。
巧巧尽力的去反抗,她的手指甲在邵明远的皮肤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但这微不足道。此时的邵明远如有神助,任凭她如何反抗都无用。
王林海心中着急,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再继续这样下去,巧巧会死的!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必须找到一种方法来打破这个恐怖的循环。
目光再次投向那些纸人,尤其是中央的白袍小将和黑影。他突然注意到,每当白袍小将击中黑影时,邵明远的动作就会有所停滞。
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这个想法在王林海的脑海中浮现,他紧咬牙关,决定豁出命去尝试。他深吸一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然后趁着邵明远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他沿着墙边悄悄地朝着屋内移动。
踏进房间内,气温骤然降低,一股寒意像是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呼吸间,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凝结成白色的雾气,缓缓上升,又迅速消散。
他的目光再次抬起,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跳加速。
原本的纸人小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破败的剧院后台。
那里,吕程正与一个形态扭曲的怪物搏斗着,两者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交织成一幅诡异的画面。
长枪深深刺入怪物的身体,但怪物并不在意,它的数条手臂紧紧地抓住了长枪,控制着它既不能推进,也无法拔出。
同时,它的数条手臂也缠绕住了吕程的手脚。
在它胸口处的两条手臂,正举着一柄黑色的长枪,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朝着吕程的胸口深扎。
每一寸的推进,都伴随着吕程愤怒的咆哮。
王林海满目惊骇,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门外,却意外地发现,身后的庭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乱的舞台和空无一人的毁坏观众席。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和霉变的气味,让人不寒而栗。
舞台上,一圈纸人围绕,它们的表情空洞而诡异,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中央处一位身着戏曲装扮的将军,手持大刀,威严地站立着。他的脸上涂着厚重的油彩,显得格外狰狞。他的脚下,是已经倒下的敌军斥候。
他唱罢一句,声音在空旷的剧院中回荡,然后他擦了擦刀上的血迹,准备进行最后的处决。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突然转向了王林海,那双涂满油彩的眼睛里,隐藏着无尽的恶意和疯狂。
锣鼓声在空旷的剧院中回荡,突然之间,它们齐齐停止。
那急促的停顿仿佛是命运的呼吸,被无形的手猛然掐断。
这突如其来的寂静,比之前的喧嚣更加令人不安,王林海感到自己的心脏被无形的手紧紧捏住,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让他几乎要跪倒在地。
紧接着,锣鼓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它们的节奏更加急促,更加狂乱。
台上的将军被这鼓点驱使,动作变得更加迅猛和凶狠。他缓缓地扭动着他那僵硬的脖子,那双空洞的眼睛不再看向王林海,而是专注地盯着脚下的斥候。
手中锋利的大刀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他似乎在沉思,但那不是对生命的怜悯,而是在寻找一种更加残忍的杀戮方式。
王林海的内心充满了无力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这种超自然的力量,他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无力,能够保持着理智不在这种情况下崩溃,已经是最大的努力。
隐约地,他察觉到台上的这场戏跟外面的巧巧和邵明远有着某种联系,但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转头看向吕程的方向,那里的怪物让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吕程正与怪物搏斗,每一次挣扎都显得那么无力,那么绝望。
“巧巧!救巧巧!”
在这一刻,王林海终于爆发出内心的呼喊,他不顾一切地冲向吕程,随手抓来的物件虽然微不足道,但他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砸向怪物。
这一举动对于怪物来说,不过是轻微的瘙痒,甚至无法引起它的注意。但这行为却引起了吕程的注意。
“王……林……海……”
吕程咆哮的声音在剧院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最深处中挤出,充满了决绝。
他的眼中,黑气如同墨汁般浓郁,从他的瞳孔中爆发出来,似乎要吞噬周围的一切光明。他的身体在怪物的束缚中奋力挣扎,每一次扭动都似乎在撕扯着他的灵魂。
面前的怪物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恐怖的吼叫,它的体表突然刺出了更多的手臂,像是一株畸形的植物,疯狂地生长着。这些手臂紧紧地控制住了吕程,让他的挣扎变得徒劳。
同时,怪物的胸膛起伏不定,从它的口中发出了一种靡靡之音。这声音低沉而悠扬,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旋律,它在空气中回荡,不断侵蚀着人的意志。
吕程凝聚的气势,在这声音的影响下骤然一顿,随即松懈下来。
王林海听到这声音,也感到自己的心脏都跟着那旋律跳动,他的步伐不由自主地放慢下来。那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他感到一股深深的倦意袭来。
“好累啊,干嘛要这么拼命,歇歇不是更好吗?”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回响,自己的意志开始动摇,身体也变得沉重起来。
腿脚一软,他突然失去了平衡,直接摔倒在地。
地面冰冷而坚硬,疼痛感让他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但那疼痛感很快又被那股倦意所淹没。
“好痛,可是也好累,不如就这样吧。”
心中的念头越来越强烈,身体上的疲惫和心灵上的无力让他不想再做任何挣扎。
躺在地上,王林海感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开始懒得动弹,懒得去思考。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剧院中的一切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只有那靡靡之音还在耳边回响,引导他走向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