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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生城。

    秦大人如斗胜的公鸡,带着几个同僚昂首挺胸的回来。

    “王爷。”他施礼,笑眯眯的说道:“幸不辱命。”

    段渐离:“秦大人,诸位大人,坐。”

    秦大人等坐好。

    “他们这般痛快答应了?”段渐离问道。

    秦大人摇头又点头,说道:“他们并未完全答应,不过很是松动,想来后面也不难。”

    身为鸿胪寺的文官,在这方面他们总不会输的,若是输了,身上的这身衣服他们也就不配穿了。

    段渐离说道:“那就且看他们下次的回复吧。”

    姜国营帐里。

    宇文琮气得差点打了几个文官,骂道:“废物,废物,哪怕我们如今是败势,你们气势也要强硬不能输了。”

    几个鸿胪寺文官低着头如鹌鹑不敢说一句,心中却很是无语的嘀咕,和谈都是自己这边先说的,便是态度强硬了又如何?又了气势又如何?难道就能让大誉那边乖乖退兵什么都不要的回去?

    痴心妄想。

    就说,皇帝也真是鬼迷心窍了,说了不要打大誉,不要打大誉,非要打,当真以为跟大梁联手就无事了吗?

    当然,这些也只敢心中想想,是万不能说出来的。

    宇文琮纵使再怒火冲天,也知道没有办法。

    大誉那边仗着他们有火炮,是丝毫不会退让的。

    “但不管如何,此事你们还需再周旋,一定要把价钱打下去。”宇文琮说道。

    一千万两,这就是在抢了。

    和谈的时间要等,姜

    国这边不敢再动,大梁那边却很是愤怒。

    “他们和谈,这是把我们大梁当什么?傻子吗?”

    大梁将军是极生气的,说道:“我们这边损失如此惨重,他们转手就去跟大誉和谈,如此戏耍我们,简直欺人太甚。”

    说着,对旁边的军师说道:“去,送信回梁都禀告陛下如今的情况。”

    军师应是。

    大将军又说道:“再派人去姜国军营,告诉宇文氏的人,就说他们也要给我们赔偿,若是无法补偿我们,那我们,便跟大誉合作。”

    军师愣了下,问道:“当真要这样吗?”

    “不然呢?让我们那么多的将士白白牺牲吗?前来联手合作是他们提出的,如今要跟大誉和谈,却丝毫不与我们商量,他们如此做事,那我们又何必给他们留面子。”

    牺牲的那些将士们的家属要得到应有的抚恤,姜国主动要跟大誉和谈,他们大梁后面也是要补偿大誉的,毕竟谁让他们跟姜国联手呢。

    所以,姜国也要补偿他们。

    三国之间互动热闹。

    京城这里,深秋已去,初冬来临。

    淅淅沥沥的冬雨落在瓦砾上,叮咚叮咚。

    初冬的第一场寒潮来临之前,送往北境和西南的各项物资出发了。

    寒冷中,张家却传来了丧事。

    张家老夫人,在冬日寒潮来临时,于睡梦中逝去。

    享年,六十四岁。

    张汐音听到消息,匆匆赶回到家中见到祖母最后一面。

    张老夫人还躺在床榻上,面容安

    详。

    “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张汐音回头问道。

    戴嬷嬷说道:“老夫人昨夜还在屋中投壶来着,精气神都很是正常,可今早起来,就……”

    戴嬷嬷是一直陪在张老夫人身边几十年的,如今站在床榻边,她看着张老夫人却并未流泪,神色只是有些哀戚。

    黄氏在侧间抹眼泪,温语柔也在哭,其实大家都在哭,只是都没有哭得很大声。

    张老太爷躺在外面的太师椅,安安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雨水。

    张永康和张寿安父子在做安排的,老人去世,要通知人,要准备丧事等等。

    而且,张老夫人去世,张永康和张寿安是要停职守孝的,还需要进宫去跟陛下说,要做职位交接等事宜。

    张老夫人是个极通达明理的老太太,出身书香门第,父亲付佳庆奶先帝恩师,官拜一品,门生众多。

    虽是门生众多,可付家到了付慧华这一代,其实就没人了。

    因为付佳庆并未有子,只付慧华一个女儿。

    张汐音跪坐在旁边,看着祖母的面容,其实就像是睡着了,并不是死去了。

    她伸手贴在脸上,入手是冰冷的,没有任何的温度,不再向以前一样,温暖的,布满皱纹的脸入手柔软。

    “奶奶?”张汐音轻轻唤了声,心中有种堵塞感。

    “奶奶?”

    “奶奶……”

    一声声的呢喃呼唤,却没有半句其他的。

    周围都是哭声,张汐音哭不出来。

    她叫了许多声,直到叫不动了,便

    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

    不知何时,黄氏和温语柔扶她起来。

    “让他们给你奶奶穿衣。”

    张汐音回头看身后站着的人,侧身让开后,往屋外走去。

    院子的廊下,婢子仆妇们都在守着,哭声和雨声交织,持续不断。

    张汐音站在廊下看着雨水,突然转身又进了屋,走到侧边太师椅边。

    “爷爷?”她喊。

    张老太爷扭头看她,眼中带着笑说:“寿桦啊。”话出,眼角的泪水就落下了。

    果然,果然爷爷在哭。

    张汐音咬了咬嘴唇,终于忍不住了。

    她抱着祖父的手捂住自己的脸,闷闷的哭声溢出。

    张老太爷老泪纵横,抬手搭在张汐音的脑后,轻轻拍拍。

    “寿桦,没事的,人有悲欢离合,生死往复乃是天道寻常。”他说道。

    戴嬷嬷刚走到这边,看到这里,转身也抬手抹眼泪。

    老姐姐啊,您怎么就这么突然的走了?

    当天晚上,老家的宗亲也都过来了。

    在中厅一起商量老夫人的丧事。

    张汐音在安乐院呆了一整日,被黄氏劝说回小竹居休息。

    她刚回到小竹居,便有仆妇匆匆过来传话。

    “王妃,戴嬷嬷,服毒了。”仆妇说道。

    什么?

    张汐音从卧榻惊起,瞬间头晕目眩。

    婢子惊呼去扶她。

    “王妃,您太累了,还是……”

    “去,去安乐院。”张汐音说道。

    匆匆赶到安乐院,丰大夫摇头说道:“服用的是鸠毒,已经身亡了。”

    陪了张老夫人半辈子的戴嬷

    嬷,竟然服毒跟着去了。

    戴嬷嬷一直跟着张老夫人,对张汐音来说,也是极尊敬的长辈啊。

    张汐音看着戴嬷嬷的尸体,咬着唇别开眼。

    一下子失去两个长辈,她有种呼吸不上来的难受。

    “寿桦,戴嬷嬷写给你的信。”黄氏将一封信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