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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作名单涉及的人数甚多,而其中,温家三老爷就在。

    温醇良虽无甚学识,但善于人际往来,是个很会看人脸色说话的。

    也因此,他对京中的大部分官员家中情况都知悉得一清二楚。

    这些本也不算什么,可岭南那边带来的疟疾的病虫,也有温醇良的一半功劳。

    张汐音自不能说是自己的能力,只说是查证到的。

    张汐音的生意广,人脉也广,如何查到的简单说一下就说得通了。

    买卖盛京城中世家大族,勋爵官员家中人员情况和府邸布局足以让温家老三死好几回了。

    而疟疾,温醇良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温老夫人愣了片刻之后,似是明白了什么,眼中原本的不悦就散去了。

    他们凭什么不悦恼怒张汐音向陛下和娘娘说老三通敌叛国?

    若是让刑部和殿前司的先查出来,温家哪怕有皇后娘娘,也是保不住的,甚至还可能会连累皇后娘娘。

    而陛下先知道,允许娘娘提醒他们让他们自行处置,便是最大的恩典了。

    死一个,跟死一族,不,死九族,孰轻孰重他们还是懂的。

    温老夫人哭道:“王妃,多谢,多谢。”

    张汐音说道:“我们是一家人,我能做的便只有这些,也是陛下仁厚圣德贤明,才会给这次机会。”

    温老夫人点点头。

    是啊,皇帝是最仁善的了。

    所以,为了整个家族,她也得狠心了。

    ——

    温老夫人回到家中后,温醇良也抓回来

    了,还有温尚书和温家的子弟。

    温老夫人将罪证直接砸在温醇良的面前,问他是否属实。

    温醇良看着,仍是矢口否认。

    温尚书拿了看,整个人都冒了冷汗,扭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温醇良。

    “三弟,你,这是你做的?”他喝问。

    温醇良摇头。

    “大哥,我没有做,我怎可能会做这些,你便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是不敢的啊。”他说着,看着温老夫人:“母亲,母亲,您最是知道我的,我定然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听到这话,温老夫人都笑了。

    “信你?”她看着眼前的儿子,心中疼痛不已。

    若是为了儿子,满族将灭。

    为了整个温家,她只能舍弃儿子了。

    温老夫人咬牙,说道:“礼儿,把他捆起来打个半死,随后送去殿前司。”

    听到要被送去殿前司,温醇良简直不敢相信。

    他起身喝骂道:“母亲,我是你儿子,你怎忍心把我送去那种地方,去了殿前司,我就活不了了。”

    他怒着。

    温尚书已近将他拿住,温醇良反抗时,被温老夫人喝骂两声。

    周围的几个男儿才上前帮忙,他们都很是害怕,却知道事态的严重。

    “三叔,您就忍忍,去了慎刑司也无事,只要您没有犯错,自然不会有事的。”

    “孽障,大哥,母亲,你们快放了我。”

    叫喊中,温醇良被堵住了嘴巴。

    三房媳妇过来,看到这里,人差点晕过去。

    哭

    着上前要求饶哭喊闹起来的时候,温老夫人抓着她的手,说道:“若不如此,你,你的儿子女儿们,我们都得死,这是掉脑袋的罪,是要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大罪。”

    “不可能的,夫君他不会的。”

    “不会,你是要等到脑袋落地那一刻才相信是吗?”温老夫人看着她,指着后面跟来的孩子们:“看着他们,都死在面前,你才觉得好吗?”

    孩子们。

    温三娘子跌坐在地。

    温醇良被打了个半死后,瞧瞧塞在马车里,送去了殿前司。

    封尘早得了陛下的意思,知道温醇良犯了何事。

    若是温家不把人送来,他就会带着人亲自登门,抓的就不是一个了。

    温家人,难怪能教出一个后来居上的温贵妃,可见其门风严谨,对于族人犯错绝不姑息。

    ——

    刑部大牢里。

    张汐音再次见到了宇文宏。

    宇文宏的情况更加糟糕,脸上的烫伤恶化,已开始化脓流黄水。

    他靠着墙看站在地牢门口,光鲜亮丽的张汐音,凄惨一笑。

    “早知如此,之前,就该先杀了你的。”他说道。

    张汐音点点头。

    其实他成功了一次,毕竟李氏也是他们的人,前世她,张家都下场凄惨。

    这一世如履薄冰,一次次的从鬼门关走过,是老祖宗保佑着的。

    所以想起来,前世他们张家如此凄惨的下场,并不冤。

    张汐音说道:“其实你死了,对你们的大业也不甚影响,你死不死的,也不过

    如此。”

    宇文宏听得面色一凝,难看了。

    “你不会以为,自己是最重要的吧?”张汐音说道。

    宇文宏面色就更难看了,喉咙里发出嘶嘶低吼。

    “你胡说。”他喊道。

    只是太虚弱,喊得也很是没有气势,反而像困兽临死前的不甘低鸣。

    张汐音笑了。

    “这天下,不会没了谁就玩不转,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非要复兴所谓的旧国霸业。”她勾了勾嘴角,讽刺道:“何必呢,即已是重建了姜国,便以姜国安稳过着富贵日子,自然是没事的。”

    求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很是要命。

    无论是他们的,还是那些被算计的枉死的人。

    张汐音对前朝的余党,满是恨意。

    当你杀了一个又一个已知的仇人时,却发现,那些你知道的仇人背后,还有另外的仇人。

    姜国,是她如今的仇人。

    姜国宇文氏,是她的仇人。

    “你懂什么?女子见识。”宇文宏咬牙说道,咳嗽起来:“我们所追求的,岂是你说的那些浅薄的东西?”

    “所以甘愿去死?”

    “是,我们,我们就甘愿。”宇文宏哈哈笑着,明明凄惨,却似乎胜利的一样看着张汐音。

    “你们,你们永远得不到和平,你们是得不到的,这个世界,就该所有人都去死。”

    真是疯了。

    疯子。

    张汐音本还想问些别的,这会儿倒是没了兴趣问了。

    人疯狂起来,便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所做的是错的。

    当然,也没有绝对的

    对和错。

    她离开之前,对宇文宏留下了一句话。

    “你所说本就存在,九州诸国分分合合,但最后都会是和平比乱世长久。”

    “你们,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