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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才来?”

    华阴郡主看着到来的凌熙,忍不住说道:“还以为你来不了了呢。”

    凌熙坐下了,端起茶一口喝完。

    “到了,那边遇到了宇文宏和他的小王妃,说了几句话。”她说道。

    一个两个的都莫名其妙,拉着她尽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张汐音看向香叶:“让上菜吧。”

    香叶施礼去了。

    凌熙看她,说道:“永和公主如何了?”

    她刚到京城,到郡主府换了身衣裳就匆匆过来了。

    张汐音说道:“已经无碍,不过宋鉴的腿日后好了,也可能有隐疾。”

    “隐疾?”凌熙蹙眉:“跛脚了?”

    “没有,可能会疼什么的。”张汐音说道。

    受了伤得不到好的治疗,在水里还泡了挺长时间,但想想,人能活下来已是万幸了。

    凌熙说道:“对了,言珩如今已是岭南军副将军,此次西南边境支援,他已经出发了。”

    刚过了年就去啊。

    华阴郡主咋舌。

    凌熙耸耸肩。

    “打仗,可不管你这些。”她说道。

    倒也是。

    饭菜上来,还有酿制的好酒,是凌熙喜欢的。

    然后酒水刚到,凌熙就挥挥手。

    “喝不得了,我现在怀着身孕呢。”她摸摸肚子。

    张汐音惊讶:“又有了。”

    凌熙笑着说道:“第二个,我们想要个女孩,不知能不能心想事成。”

    头一个是个儿子,如今刚一岁多点。

    说到孩子,各自的话题就多了起来。

    他们都年纪不小了,从一个少女,到妇人

    ,再到母亲。

    “做母亲可不容易。”华阴郡主叹气说道。

    张汐音点了点头。

    不只是养孩子不容易,生孩子更是艰难。

    她垂眸,想到的是永和公主当时的情况。

    当时多么凶险,若非有太医,有名贵的药,只怕人已经没了。

    尊贵的公主尚且如此,那些贫穷人家的妇人呢?

    那些年轻的少女,十六出嫁,十七生子,又有几个是能活下来的。

    吃过放,凌熙跟去了王府坐了小一会儿,就骑马去公主府看望永和公主了。

    张汐音陪着女儿,拿着三字经读给她听。

    到了下午,段渐离从外面回来。

    他坐过去,看张汐音坐在旁边绣小裤子。

    “二十,出发。”他说道。

    张汐音手一顿,放下了针线。

    “二十,也就剩几日了。”

    心中已有不舍。

    各自的府邸,也是同样的。

    宋府。

    宋六公子说道:“名额已经定下,二十号随军出发。”

    宋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你父亲就在西南边境,你又何必还去。”

    各自家中都有男人在军中,他们家已有三个,已是足够了。

    宋六公子平素里就不爱争这些,有什么大事小事也都是不甚在意,这次却自己去入了军,要跟随去西南边境战场。

    “六哥哥,战场上刀剑无眼。”宋晚娘将身上的一只护心锁摘下来,递给他说道:“这护心锁你戴着,它就可以保护你了。”

    宋六公子笑着摸摸妹妹的脑袋:“嗯,哥哥戴着。”

    封家。

    封

    尘看着堂兄弟们,点头说道:“战场上刀光剑影不如京中,也不是我们在府中切磋点到为止,那是搏命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当场,你们去,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切莫存了侥幸心理。”

    “是。”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

    他们都是即将奔赴战场的,还有未准备奔赴战场的。

    ——

    “让开让开,我,我也要报名,我叫刘大志。”

    征兵棚子里,一个人挤开人群进去说道。

    记名册的看了眼面前的年轻人,问道:“哪里人士?家中几人?都是你的什么人?”

    “刘家村的,我家七口人,我爷和奶,爹娘,还有一个六岁弟弟和四岁的妹妹。”

    记名写上,对了对官府的户籍名册对上了。

    不过,看到户籍上标记了六岁弟弟是个傻儿。

    官差说道:“刘大志,你不合格。”

    听到这话,刘大志傻眼了。

    “我能挣军功,我有力气,我能一个人打死一头野猪的。”他叫喊着。

    又有人挤了过来。

    “你不合适就让我,我们也要从军。”

    “为何我不行?”那叫刘大志的还在疑问。

    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说道:“官府会核对户籍名册,从军是需要家中有兄弟姊妹是健康的,能传宗接代的,才能从军。”

    “你弟弟是傻儿,日后你家中需要你做顶梁柱的。”方才的官差说道。

    每个想要从军的人,家中必须要有一个正常的男人,不能全部都去从军。

    很快,人就被挤开

    了。

    段暄钰看着这些人,说道:“吾也要从军。”

    内侍太监惊了。

    “殿下?”

    旁边的太子太傅说道:“殿下,你是不可能去的。”

    段暄钰抿唇。

    他知道,他如今是太子,而宫中健康的皇子一个没有,七哥是个病人。

    段暄钰说道:“可吾身为太子……”

    “正是因为殿下是太子,才不能去。”太子太傅说道。

    远处的人争抢着要从军,是因为今年的从军军饷增加,而且从军也能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太子太傅说道:“你并不需要去跟他们争这一份,你需要的是留在宫中,好好的活着,跟着陛下学习如何治理国家。”

    如果做一个更好的太子。

    段暄钰沉默了。

    随后,他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回去。

    “殿下,您去哪儿?”

    “王府。”

    又去找王爷了吧?

    也或许是去找王妃。

    不管是王爷还是王妃,于太子而言都是不同的。

    是长辈,亦是老师。

    是指路的明灯。

    太子太傅也上马车,摇摇头笑了起来。

    说起来,他们这些教育过太子的人那么多,终究是没人比得上霁王夫妇的。

    ——

    “皇婶婶。”

    段暄钰进了门施礼。

    张汐音也起身过去,笑说道:“钰儿,你现在是太子,怎么还这样莽撞。”

    急匆匆的,像什么样子?

    段暄钰跟着进门,坐下来看到边上熟睡的小表妹。

    “皇婶婶。”他压低了声音,问道:“我该不该去从军?”

    张汐音一顿,看着他。

    “你

    想去,有杀敌之心是好事。”她说道:“不过从军,就不必了。”

    身为太子,没人的命比他重要。

    段暄钰面色就不大好了。

    张汐音:“钰儿,你放心把国家交给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