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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紫微星指的是霁王妃啊!

    病重,垂危?

    何种病?

    男人回头看高十三的神情,忍不住问:“小兄弟也受过王妃恩情?”

    这天底下,受王妃恩者甚多,倒也不奇怪。

    高十三垂眸,许久知道嗯了声。

    “是……”吧!

    ——

    “王妃?”

    紫苏掀开帘子,靠过去跪坐下来,看着床榻上闭目的张汐音低声喊道。

    张汐音嗯了声,睁开眼。

    “王妃,今日的账目,您还要听吗?”紫苏问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汐音的情况便越发不好,一日能清醒几个时辰已是极好的。

    家中人都陪着,她却还能顾及到婢子们的情绪。

    “念吧。”

    张汐音闭上眼睛。

    困倦袭来,意识多有昏昏,耳边是婢女的声音。

    其实也不过是几句话,念完,婢子看她。

    张汐音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紫苏笑了。

    “你办事,我总是很放心的。”她说道。

    紫苏的眼泪流淌下来。

    “王妃。”她靠近一些,伸手去轻轻抓着张汐音的衣袖:“王妃,奴婢做的总是不好,真的,奴婢前些日就犯了错。”

    张汐音想拍拍她的手,却也只能露着笑。

    “去忙吧,这京中的许多事情可都靠着你帮我做呢,总管事。”

    紫苏起身施礼退下,出了门,伏在梁柱上隐忍哭声。

    这时,游廊处丰大夫和廖娘子过来了。

    看到丰大夫,紫苏急匆匆过去,跪下来了。

    “丰大夫,求求您,想想办法救我家姑娘吧。”

    不是王妃,是姑娘。

    在他们的眼里,一直都是姑娘。

    丰大夫看着紫苏啼哭哀求,他伸手扶起来,叹了口气说道:“你觉得,我便不想吗?”

    尽能力吧。

    廖娘子扶着紫苏到一旁说话。

    屋内,老夫人安安静静的看着几个太医在善良。

    付太医自己坐一处,正在研磨药。

    满屋子的药味,却无一能解毒的。

    老太爷咳了几声,嗓子眼疼得厉害。

    “昨夜定是染了风寒,你回去休息,这里有我们呢。”

    小竹居里,大家几乎日夜轮守。

    段渐离从主卧出来,看到丰大夫。

    “王爷。”

    丰大夫施礼,说道:“草民从酉阳那边叫人加急送过来些关于药毒的书籍,刚到,便送过来了。”

    “请。”段渐离说道。

    身后,两个家丁背着两大捆的书册。

    放下之后,几个太医也过来翻看。

    段渐离走到主卧里,在床边看张汐音靠坐在床头喝参汤。

    他伸手接过婢子手里的汤碗,亲手喂。

    “阿音。”段渐离笑说道:“又有医书了,你努努力,不要心灰放弃,我们都在努力的。”

    张汐音嗯了声:“我不放弃。”

    无论是家人,丈夫,儿女,都是她不舍得的。

    只是,她近日里已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渐离,我废了。”张汐音小声说道。

    “什么?”

    段渐离慌了一下。

    “无法感觉到内力了。”张汐音说道。

    段渐离只是愣了一下,伸手去拂张汐音耳边的碎发。

    他说:“没了便没了,这些都没什么。”

    张汐音看他神情,知道他才是最怕的,她便不再提了,说到孩子。

    段渐离说道:“柔儿还小,不好来这边药多,怕对她不好,你若是想见,我抱你过去。”

    段淑柔,她的女儿也才几月大。

    张汐音笑了笑:“那晟儿呢?”

    “晟儿昨夜哭了许久,今日起来染了风寒,正在屋子里喝药休息呢。”段渐离说着,提到那日他在长盛宫休息时,皇兄与他说的。

    “皇兄给柔儿赐了封号,叫福乐郡主。”段渐离说道。

    福乐!

    福乐。

    “福乐挺好的,陛下有心了。”

    福乐,是以封号也算是赐福吧?

    真是个好陛下,也是个好皇兄。

    查找一日,丰大夫从酉阳带回来的药书中也没有找出任何有用之物。

    段渐离坐在椅子上,面色无比的铁青。

    “都去休息吧,你们也累了。”段渐离说道。

    从寅时就起来,亥时才歇下,太医也需要休息的。

    几个太医施礼退下,去厢房休息了。

    付太医和丰大夫在后面,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段渐离,两人一叹,去隔壁的次卧见老太爷和老夫人说话。

    偏厅里没了旁人,段渐离一抬手,将面前的茶盏掀翻在地。

    哐当作响,惊了外面守着的下人,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去看去听。

    半敞的门,一个小小的身影迈过门槛走进去。

    “父王。”

    段暄晟站在门口,两只手握着一样东西。

    倾身捂着脸的段渐离抬起头看去,他脸上的痛苦难过隐藏起来,说道:“去看母妃了?”

    “嗯,母妃睡着了,孩儿过来看看您。”段暄晟人虽小,却很是懂事。

    他将手中的东西捧起,说道:“父王,这个东西,您收着。”

    段暄晟的手中是一个黄符,段渐离自然认得,这黄符是之前他们求来的平安符。

    “这个给母妃用。”段暄晟说道。

    “母妃有,这个你拿着,父王会想任何办法治好母妃的。”段渐离说道。

    任何办法,不惜一切。

    现如今,还有希望的。

    ——

    “到了,到了。”

    山坡上,两个衣衫褴褛的人相携出来,看着不远处的高耸城墙。

    盛京,他们终于回来了。

    伸手去摸旁边的袋子,里面的东西还在。

    两人一瘸一拐,却又极力的奔走,行动很是怪状。

    路边的人瞧见了,纷纷避让开来。

    “去去,非常时期,盛京不允乞丐入城。”

    守城卫看着拄拐杖回来的两人,打手驱赶。

    尺术倒在了地上喘气,有血从嘴里吐出来。

    刀烈气怒,取出怀中的令牌喝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瞎了你们的狗眼,连我们也敢拦?”

    令牌黑漆上赫赫一个字:霁。

    霁王府的近侍护卫?

    守城卫吓了一大跳,忙抱拳施礼。

    “大人,是小的眼拙,大人,我们有马车,可送你们回王府。”

    “王爷,我们要见王爷,带我们去见王爷。”刀烈说道。

    “是,王爷和王妃一直在尚书府,你们请。”

    马车匆匆,入城直奔东城去。

    官道的尽头,一辆牛车奔走来,速度并不快。

    与从旁边疾驰而过的马车相比,真是慢太多了。

    “到了,我们到盛京了。”妇人对旁边的高十三说道:“我们是不进城的,我们去华光寺为王妃祈福,你就自己进城吧?”

    “多谢。”高十三下牛车施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