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香楼的茶是这里最好的,也不知道跟你们那边的如何?”梁景西笑问:“王爷,王妃,尝尝看。”
段渐离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张汐音则抿一口细细尝滋味。
梁景西笑看着两人,很认真的问:“如何?可能尝出高低来?”
张汐音说道:“茶并无多少好坏,端看喜欢的人,人各不同,自有百味,便有百个不同的喜好。”
梁景西似是受教了。
“王妃说的有理。”
他施礼。
张汐音还礼。
段渐离也觉得不错,说道:“是好茶,入口微涩而带淡淡的苦,但过后回甘,带着甜。”
梁景西笑说道:“王爷是懂茶的。”
段渐离头十多年年岁小,勤学苦练文武两事,在外物上并未有什么研究。
十三岁后便是在北境领军打仗,自然也没什么极好的日子。
好赖的东西他都吃过,在这些上也无太大的追求。
但品鉴还是有些的。
梁景西就说道:“还有许多种,王爷王妃可以慢慢品鉴,还有我们这边的特色果子点心,搭配茶水都有不一样的滋味。”
茗香楼里,总是少年热情的声音。
初春的雨蒙蒙,说下就下。
李馨婉从肃王府出来,肃王妃陪在身侧,笑说道:“姐姐明日可来否?”
李馨婉看向里面,垂花门前,肃王沉着脸看她。
李馨婉笑说道:“来。”
“那明日我叫他们准备好姐姐爱吃的东西,等着姐姐过来。”肃王妃笑道。
“好。”
看着马车终于离开,肃王阴沉的脸透着几分古怪。
肃王妃扭头看去,施礼笑道:“王爷,可见到人了?”
肃王妃的话让肃王回过神来,脑海中仍旧是那两张好看的面容。
见到了。
极美的,如壁画里走出来的人。
肃王妃听得惊叹:“这么美的!”
她倒是没能亲眼看一看,若是能看一看也好。
不过,肃王妃并不会跟肃王说什么,笑着施礼走了。
心腹已经收拾了包袱离开。
他不要死在那等色心癫狂的人手里,再留下去就只有那一个下场,留下要死,那便走就是了。
钱哪有命重要。
“王荣。”
奔走之时,心腹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便停下来顺声看去。
巷子里,一个男人笑看着他,招手。
“王荣,过来。”男人说道。
心腹便走过去,蹙眉道:“赵兄,你怎在这儿?”
男人笑说道:“自然是等你了,来,有个人想要见你。”
心腹自觉不妙,转身就要走,然而他的面前已被几个人给团团围住了。
“走吧,何必废这口舌,痛痛快快的跟着走,就不必受罪了。”
看着围拢他的人,心腹还是放弃了挣扎。
——
“不知四殿下明日有何目的?”段渐离问道。
闲逛一日,整个皇城能玩能看能吃能喝的都看过玩过了。
梁景西笑说道:“出城啊,城外的风景甚美,只是有些路不好走。”
段渐离只说:“客随主便。”
梁景西抱拳施礼:“那明日见。”
“明日见。”
双方分别,梁景西骑马回宫去。
两人进了门,林大人过来了。
“王爷,王妃。”他施礼,说道:“太子来了。”
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是做什么?来到这边道歉吗?
走到客厅。
梁景西正与另外两位使臣说话,看到两人回来,起身各自施礼还礼。
“到院子说话吧。”段渐离说道。
梁景瑞便跟着两人走过长廊,一路到居住的院子。
婢子仆妇被赶出去,姹紫嫣红守门附近不让人靠近。
屋中只剩三人,梁景瑞没有二话,撩袍跪下了。
“求皇婶婶原谅。”他说道。
不是霁王妃,是皇婶婶。
他也套了近乎,并不是称呼的王妃。
张汐音看着他。
只是一句求原谅,她自然不可能原谅。
张汐音能忍受别人掳她都行,可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家人身上,便恕她不能原谅。
“皇婶婶要如何才能原谅?只要皇婶婶开口。”梁景瑞说道。
张汐音并不一下回答,她只是坐下来沉默着。
良久的时间。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寿桦,是我。”
门外说话的是张寿安,他被尺术叫过来的。
门从里面打开,第一眼并不能看到跪在地上的梁景瑞。
张寿安只以为两人叫他来有要紧的事情,进去之后便走向自己的妹妹。
“怎么回哎呦……”他一声惊呼,脚步顿住满脸错愕的看着跪地的人。
谁?谁跪?
待看清,他眼睛圆睁。
我的天爷,南胤太子。
就在他的惊叹中,南胤太子转过来面对他,跪下说道:“张大人,之前多有得罪,请原谅。”
跪,跪他?
一个太子跪了他?!
张寿安看向张汐音和段渐离,眼神疑问。
搞什么东西?没得吓死人了,叫个太子给他磕头致歉。
“太子殿下还是先起来说话吧。”张寿安似乎也反应过来,说道。
梁景瑞没有起身,而是看向张汐音。
这两个男人都听她的,只有她满意了,原谅了,他才有活着的机会。
“太子殿下,要人原谅可不是空口白话,说一句对不起便无事了,你自该明白,也需要些东西。”张汐音说道。
她是商人,商人无利不起早。
更何况还是送上门的利。
梁景瑞说道:“若我登位,两国百年和平,商贸全部打开,张氏商行的过路税钱减半。”
百年的和平!
他也没有百年吧。
张汐音冷笑了声:“太子在说什么白话?”
梁景瑞说道:“不是白话,起码,我活着的一日,我所说的便会兑诺,永远有效。”
他只要活着,守住了本就该属于他的。
只要违诺,他自然是没有好下场的。
亦或者说会身败名裂。
梁景瑞说着,将自己的私印取出来,双手奉上。
“有此物,便是日后我违诺,皇叔,皇婶婶也可以用此物毁我身败名裂,军踏皇城取我性命。”他说道。
张汐音接过私印看了眼,收下了。
“你走吧。”她说道:“写个切结书,并将你说的诺写下来。”
梁景瑞大喜。
一炷香之后,人送走了。
张寿安这才问起这是为何。
段渐离说道:“他想要有强大的靠山,但在掣肘的情况下,便只能行此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