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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主院。

    屋里是段暄晟的声音响起。

    “父王这一生只娶母妃是吗?”

    段渐离点头:“是。”

    “为什么?”

    “不为何,有你母妃足矣!”

    张汐音迈步而入,走过屏风笑说道:“晟儿,去找你舅父。”

    “你们要说悄悄话吗?”段暄晟问道。

    张汐音点头:“是,快去吧。”

    段暄晟没说什么,从椅子上跳下来,施礼说道:“父王,母妃,儿子告退。”

    张汐音走到段渐离的面前坐下。

    “你可有长得容貌俊朗的人选?”她直接问。

    段渐离便笑道:“她选嫁人?”

    “嗯。”张汐音笑说道:“不过她有要求,要长得好看的夫君。”

    段渐离便说道:“夜狼军人许多,容貌端正的更是不少,就江陵便有好几个还未娶妻的,只是家中不大好。”

    从边境归来之后,这些人便回归正常生活,但大多家境都不富裕。

    张汐音笑说道:“无妨,对了,任子午如何?任银珠不想再见他。”

    “他已打算去蕲州了,任丑时在那边,他可不放心。”段渐离说道。

    但凡是把儿子当命根子般看待的人,都不会留在这边不管。

    任玉珠失踪后,任子午便铁了卖女儿的心思。

    等两个女儿卖了钱,就会去蕲州找他儿子。

    蕲州离江陵甚远,倒也合任银珠的第一个要求,嫁妆更不是问题,与她而言是小事。

    人嘛,从夜狼军出来的人,大多人品都是不差的。

    段渐离笑说道:“都是有口碑的老实人。”

    既然如此,便着人去找那几个人过来相看。

    任银珠一开始还有些羞涩,等人来了,她倒是一眼就相中了其中一个,长得高壮,样貌却不是几个中最出众的。

    几个人来时都是知道是来被姑娘相看的,等结果出来,没相看上的拿了二十两银子回去了。

    相中的那人见到任银珠也是眼眸一亮,随后就有些手足无措了。

    从军回来的人,年岁都近三十了,大多在官府的安排娶亲成功,未成功的他们都是家中太穷,或是先头娶的过世了。

    但相看的竟是这么个年纪小又娇滴滴的姑娘。

    看两人都满意,张汐音和段渐离便起身离开亭子,让他们相处片刻看看。

    半个时辰之后,男人带着任银珠回来了。

    钟勇抱拳说道:“王爷,王妃,多谢。”

    任银珠脸色微红,站在钟勇旁边低头不语。

    看样子,是喜欢的。

    张汐音就说道:“其他的事宜自会有人去找你们办。”

    钟勇应是,先回去了。

    任银珠还留在王府,张汐音却不想她从王府出嫁出去,便让她去顺水阁那边暂住。

    至于任子午卖女儿的那家人,自有人去解决。

    晚上时,张汐音拟了嫁妆单子,让丹柳带人去整理出来。

    嫁妆单子的价值跟送任玉珠的差不了多少,丹柳去办了。

    段渐离梳洗回来,走过去将张汐音抱在怀里,笑眯眯的望着她。

    张汐音笑道:“你笑什么?”

    “阿音,谢谢。”段渐离说道。

    虽说跟二房没什么交集,可到底任家三姐妹是他的表妹,内心深处,他也希望三人能有好的归宿。

    张汐音就说道:“若非我自己要处置她们三个,你自己便也能安置好她们。”

    段渐离点头。

    “是,但你这样做,我很感激。”

    张汐音摸着段渐离的脸庞,笑着说道:“好,那我可承了你的谢咯。”

    “说什么承,你应得的。”

    段渐离说着,搂着人往旁边的地上倒去。

    屋里的仆妇婢女忙避开,一应的涌出屋去。

    ——

    “又跑了,又跑了一个。”

    任子午简直不敢相信,若非董家人来要回银钱,他都不知任银珠又跑了。

    任金珠站在门边,看任子午色厉内荏的凶狠样,麻木的低着头。

    任子午气极,多去扯了人过来,摔在地上就是一顿脚踢。

    任金珠抱着头缩成一团,心里念着,忍忍,忍忍就过去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没事的。

    可这一次,直到意识模糊,落在身上的拳头和脚也没消失。

    “王妃,王妃……”

    抄手游廊的尽头,丫头匆匆跑过来。

    到了亭子外施礼,说道:“出事了。”

    张汐音落下棋子,问道:“说?”

    丫头说道:“金珠表姑娘被打伤了,如今在保和堂救命呢。”

    张汐音和张寿安皆是一愣。

    保和堂内。

    大夫从里屋出来,说道:“没伤及内腑,是被打晕的。”

    只是……

    “只是她身上严重的殴打伤,怕是要月余才能好。”

    任子午竟还打人?!

    张汐音看向嫣红。

    嫣红说道:“之前他并未对任玉珠和任银珠动手,属下便没有设防,错眼离开了一炷香的时间。”

    然后人就被打成这样了。

    张汐音蹙眉。

    这时,任银珠来了,先进去看了任金珠。

    出来时,她却不知该如何说。

    张汐音问道:“你父亲打人?”

    任银珠点头:“他只打长姐。”

    还只打一个?

    任银珠叹了口气,便说起一些不曾说过的事。

    任金珠其实并不是长女,她先头还有个双生哥哥。

    只是生出来时,那双生的哥哥没活下来。

    任金珠活下来了。

    如此,任子午便一直记恨着,将长子的死怪罪在任金珠的身上。

    任娘子还在时,还能稍稍护着一点,任娘子生下任玉珠死后。

    后面的十多年,任金珠便是在任子午的殴打下过的日子。

    任银珠说道:“我以前看着长姐被打,曾经冒头阻拦过,然后这儿,就被打破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也正是那时,让她意识到人一旦涉及生死就会害怕。

    任子午看着流血不止的她,害怕极了。

    从那时起,任银珠就开始对自己狠了起来,往往也因此得到自己想要的。

    屋里,任金珠醒来了。

    任银珠听到声音进去陪她。

    张汐音则回了王府,不过半日,段渐离也回来了。

    “人已经送到官府,先关几日,等任金珠好些再说。”段渐离说道。

    张汐音点头,说:“想个法子,当真叫他再也见不到三个女儿才好。”

    段渐离说道:“先送去蕲州,他们自然会犯事儿的。”

    任子午也好,任丑时也罢,都不是安生的人。

    到时候叫地方官瞧着情况处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