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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汐音看着任金珠。

    “表妹想学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时间。”她说道。

    任金珠脸上的笑意就淡了几分,染上失落。

    “表嫂嫂事忙,是我不该提这样的要求,表嫂嫂,或者,我可以跟别人学吗?”

    张汐音点了点头,看向旁边的几个婢女说:“她们都会管家经商的门道,你只是学习如何管家,浅显的她们都懂。”

    任金珠便说道:“那,我能让她教我吗?”

    指的是心柳。

    心柳似乎也很意外的样子,低声道:“王妃,奴婢。”

    “你可愿意教导表姑娘这些?”张汐音笑问。

    心柳看向任金珠,见她挂着笑一脸请求的表情,点了点头。

    “奴婢听王妃的。”

    “那你便教导她,管家经商这些并不难。”张汐音对任金珠说道:“相信你很快就能学会的。”

    她笑得温和,任金珠是越看越放心。

    决定好之后,张汐音便起身离开了。

    其他的仆妇下人也离开,只留下心柳还在客厅。

    看周围无人,任金珠笑说道:“心柳姑娘,日后就麻烦你了。”

    “表姑娘言重了,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王妃本就是最和善的人了。”心柳笑道。

    任金珠点了点头,也同说道:“表嫂嫂确实很是善良。”

    大誉都传遍了的,又有别人没有的聪明才智,这样的人,当真是叫人羡慕极了。

    但羡慕归羡慕,她也必须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若是不能留在王府,等待她的,或许就是嫁给哪家当冲喜的新娘,亦或是给那些大富人家做妾。

    她堂堂嫡出的姑娘,是任家的嫡出的姑娘,为什么要如此?

    所以,她一定要留在王府,一定要留下来,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

    “王妃,这是刚从冰屉里拿出来的酸梅汤。”

    夏季尾声,进入秋季,江陵依旧炎热。

    张汐音接过酸梅汤喝了几口,让她们也各分一碗喝。

    仆妇下人都笑着应是。

    张汐音起身,取了外衣。

    香叶打伞出来,看着灼烈的日头一时间都觉得怕。

    “王妃,要不别出去了吧?”

    “无碍,走吧。”

    出了门上马车,直奔灵隐寺去。

    到了半路,段渐离骑马追来。

    他挤进马车问:“怎么去灵隐寺也不唤我一道。”

    “你不是跟其他人有事吗?”张汐音说道。

    又问起和记酒庄之事。

    “基本都清查了,和记酒庄的人大多都有案子在身上,没几个能逃得了的。”段渐离说道。

    回到江陵之后,段渐离便一直在忙和记酒庄的事。

    和记酒庄是李馨婉的产业,此番她离开之后,和记酒庄的那几个主要的人都逃了,剩下的那些只是一些喽啰。

    但在小的喽啰也要清理,这不,一查之下才发现,便是个卖酒水的酒保,身上也多少背着官司。

    “世风日下,当真是……”段渐离摇头叹气。

    张汐音安抚他,说道:“拔除了和记酒庄,能顺藤摸瓜抓到其他的吗?”

    段渐离点头:“能的。”

    能便好。

    张汐音只管着王府和生意,旁的事情并不需要她操心。

    到了灵隐寺,张汐音去上香后,出来时看到江府夫人和她的女儿江铃。

    江夫人带着女儿过来见礼,笑说道:“她改名字了。”

    张汐音有些讶异。

    江夫人说道:“算命中,说是江铃与江陵名字相似,她的命格压不住,又加上命中缺水,便单取一个渺字。”

    江渺。

    张汐音笑说道:“很好听。”

    江渺自然还是记不得那三年的事情,对张汐音表现得很是陌生。

    “我们去那边。”江夫人笑说道。

    张汐音点头,看她所指的方向。

    “我也去看看。”张汐音说道。

    有外妇在,段渐离并未靠近,而是在不远处的树下跟寺中高僧说话。

    张汐音要去偏殿,跟他打招呼。

    “且去。”段渐离笑说道。

    张汐音便过去了,江夫人带着江渺等在不远处,两人说着一些闲话往南侧偏殿进去。

    庭院里很是热闹,香客很多。

    “娘,你看,佛像好吓人。”

    有四五岁的小孩儿说道,指着佛像的手很快被大人压了下来,低声说道:“乖乖,咱们不能用手指着佛像,知道吗?”

    “为何啊?”

    “手指佛不仅不礼貌,而且也是对佛的不敬畏……”

    张汐音在后面漫步而行,身后跟着姹紫嫣红和几个仆妇婢女。

    江夫人在边上,后面也跟着好几个仆妇。

    阵仗很大。

    侧殿内上香的人听到声音回头看去,一时间目光都很是不同。

    有人认出张汐音,上前施礼。

    “能在此巧遇王妃真乃幸也,王妃,女子书塾之事,我等万分感激。”

    “是啊,女子书塾是我们女人的希望。我们是没了可能,但我们的孩子……断不能在吃我们的苦了。”

    仆妇下人都挡了过来。

    张汐音笑说道:“此乃我愿,愿女子都能有安身立命之能,你们能支持,我很高兴。”

    “王妃大义……”

    江夫人被各家女眷挤到了边上,看着人群中的张汐音,忍不住也笑了。

    她看了眼身边的女儿,低声问:“渺儿,你还想上书塾吗?”

    江渺摇了摇头,但片刻后又点头。

    她想了想,说道:“我想的,只是我怕……”

    怕什么呢?

    怕的很多,她不记得的那三年如何她当真不知,可别人的言语却多是说她狂妄自大,说她毫无规矩,胆大妄为。

    她入过国子监,却仍旧不能被别人称赞,相反,得到的都是指责。

    江渺说道:“我想学。”

    张汐音离开了夫人们的追捧,接过仆妇递来的香上了。

    整个侧殿有两排佛像,而另一面缺了一个,没有佛像,而是一块巨大的白墙。

    白墙上挂了许多木板,下方摆了一排的笔墨,此时有几个文客在木板上写字。

    “……今夕叹几何!”几个文客同声念道,纷纷笑着对另一个人恭维起来。

    “苏兄,好诗,好诗!”

    一男子放下笔,端详起自己写完的诗,笑着回道:“献丑了,让大家见笑,见笑。”

    恭维谦虚相得益彰。

    看几个文客转身离开,张汐音也迈步过去。

    江夫人看到仆妇婢女跟着张汐音走过去,也迈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