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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浓浓。

    张汐音没什么困意,她手指缓缓转动手中的细狼毫,扭头看向旁边的盒子。

    里面躺着两个木牌。

    这第二个木牌,是周家自乱,如今已成了大半。

    第三件事也要开始了。

    她低头,继续就灯抄写医书。

    戴妈妈端着暖汤进来,放在桌上后过去。

    “姑娘,夜深了,还是明日再写吧,不急这一时。”

    张汐音放下笔。

    “嬷嬷,你也去睡吧,不用陪着我。”

    戴妈妈笑道:“人老觉少,也不那么容易困,我倒是还好。姑娘却不能这般劳累,该注意休息才是。”

    张汐音笑了笑,端起暖汤靠着椅背慢喝。

    “是该休息了,明日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喝了汤,张汐音去睡下了。

    ——

    德正院里,白日里刚吵闹一通的定安侯还气着,手上被挠了几道伤痕。

    陈氏坐在侧旁,说道:“左右咱们家也不缺钱,这一万贯给了也算是消灾,总不好叫家人生出嫌隙来。”

    定安侯却道:“分了房便是各自掌银子,虽说茹鸢那孩子确实跟母亲脱不了干系,可凭什么叫我们出一万贯?她们若是不贪那霁王妃的虚荣,能自己跑去客院光身子给人看?”

    这话忒难听。

    陈氏面色也沉了下来。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来传话的人是秀莲姨娘身边伺候的婢女。

    陈氏嫌恶的蹙眉,起身进了内室。

    定安侯想到秀莲姨娘,面上的表情好了许多,走出门问:“什

    么事?”

    婢女面上都是欣喜笑意,屈膝低声道:“姨娘说,有个好消息需得她亲自跟侯爷说,请侯爷过去一趟。”

    大晚上的。

    定安侯刚跟陈氏争闹觉得烦闷,迈步去了。

    半晌,定安侯惊喜的声音从侧室里传出来。

    “当真?”

    秀莲姨娘点头,面上都是娇俏风情,低眉顺眼的挨着定安侯的胸膛道:“是保济堂的大夫确认过的,但也只是刚足月,给了安胎的药让仔细吃着。”

    粗粗算起来,秀莲姨娘进屋是八月末,如今已十月了,刚好一个月。

    定安侯很是高兴,笑道:“好,很好,我的心肝宝贝啊……”

    秀莲姨娘低声道:“侯爷,妾身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因为才刚足月,还是稳妥些比较好。”

    定安侯沉思片刻,点头:“那就依你,等月数大了再说。”

    侯府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喜事了,便是自个的儿子娶了两个妻子,如今也还没有喜讯传出。

    没想到身为老子的他,倒是先有了。

    定安侯高兴得很,便没有回正屋,宿在了侧房里。

    陈氏气得睡不着。

    ——

    周家二房处。

    周二老爷的脑袋没事,撞的那一下看着恐怖,不过没有性命之忧。

    周二娘子本来还想闹,等大夫走了之后,李妈妈把她拉到一旁。

    “老夫人说了,那一万贯侯府出,二娘子就安心吧。老夫人也说了,一笔写不出来两个周字,周家一家亲,不该闹成这般,钱的事都不是什

    么大事。”

    周二娘子心中冷笑,面上苦笑道:“李妈妈,你以为我不懂这个道理吗?只是此事事关鸢儿的清白未来,身为她的母亲,我哪怕是被嫌弃被厌恶也是要替她谋划的。”

    李妈妈点头:“老奴懂的。”

    从二房那边回到福康院,李妈妈只说二娘子情绪好多了,也不再说报官的事情。

    周老夫人沉闷的挥手:“罢了罢了,就那样吧。”

    一万贯摆平了这事,以后别想她们再给二房好脸色,什么东西?

    第二日,一万贯和写下的切结书送到班府,而班府也很快送来严三和周茹鸢的结亲吉日。

    当此事传开,满盛京的人哗然。

    严国舅家的三公子,又要娶妻了?

    娶的还是周氏家二房的嫡女。

    这……

    “那严三公子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有五房小妾了,这会儿还娶妻,平妻吗?”

    “果然,有一便有二。”

    定安侯世子娶了个平妻,这才过去多久,严国舅府的三公子也娶平妻。

    还真是有样学样,自己家世子娶平妻,把自己家的姑娘也推出去给别人家做平妻。

    “真恶心。”尺术说道。

    孙管家将月钱递给他,说道:“你甭管人家的事情,先管管王爷的,赏月宴过去都三天了,你一直跟在王爷身边,有听他提起别人家的姑娘吗?”

    孙管家一脸的好奇。

    尺术点头:“有啊。”

    “是哪家的姑娘?”孙管家立刻激动问道。

    赏月宴便是为王爷挑选霁王妃的,该

    看的也都看了,难道没有瞧上喜欢的?

    “孝义郡夫人。”

    “那是夫人,不是姑娘。”孙管家翻白眼。

    尺术笑道:“王爷哪有时间去想什么姑娘。”

    孙管家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愁苦极了。

    尺术颠着手里的月钱,问他:“孙叔,你也没有娶亲,你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也没娶,王爷娶不娶的也没有关系啦。”

    “那能一样?”孙管家瞪他。

    尺术也不懂,兜着钱走了。

    ——

    张汐音写的一手好字,几日的时间,她终于将付太医的《付安妙方》给摘录了一半,余下的一半还需要些时间。

    张汐音想了想,差人去保济堂跟廖梅说了付太医同意给她一份手记摘本的事。

    廖梅得知后很高兴,跟自己的师父丰晟提了。

    丰晟笑道:“治病救人本就是好事,不管是谁的医术,只要能学的更精,便是好的。”

    保济堂,本意就是保人性命,济世救人。

    下午,永和钱庄的万管事登门,将存银的利钱交给周老夫人。

    看着面前的箱子,周老夫人阴郁了好几日的心情终于好了许多。

    她笑着,让李妈妈将人请出去。

    李妈妈将一两碎银塞给万管事,低声道:“若是有其他人问起存银之事,万管事可一定要守口如瓶啊。”

    万管事收下银子,点头:“放心,我们永和钱庄的嘴巴,是最严实的。”

    其实存银有多少,只要稍微打听利钱比都能知道。

    万管事也不知道这定安

    侯府的老夫人在防备什么?侯府的老祖母,需得这般来做?

    两个箱子打开,白花花的银子堆在一起,全都是碎银。

    周老夫人笑眯眯的说道:“只有握在手里的钱才是属于自己的。”

    这些存银,她一定要守好了,谁也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