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将近三个小时的飞机,一个半小时的大巴,司倾和江行终于到了三水镇,青山绿水的风景,镇上楼房清一色的黑白外墙,干净清新。
是政府这两年规划的。
司倾一路看过来,惊讶又感慨。
这个曾经看起来落后又让人怀旧的小镇也跟着时代在变迁,变化天翻地覆。
江长年知道他们今天回来,一上午就时不时在饭店门口心急的张望,这家饭馆他开了快十年,口碑远近闻名,中午店内坐满了人。
在连续炒了几桌菜后,江长年得空休息,边在围裙上擦着手边走出店门向街道两边看去,隔壁早餐店的大娘见他一早上跑出来几次,心急如焚的像是等什么人来似的,不免调笑道:“老江,这是哪个妖精勾了你的魂,瞧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
她这话不是空穴来风,江长年虽上了年纪,可人高腿长的,脸上虽有岁月风霜却难掩标致的五官,又是个黄金单身汉,镇上惦记他的女人可不少。
但这人像个硬石头似的,谁也撬不动,久而久之就没什么女人碰壁了。
可眼下见他这副模样,爱八卦的大娘难免想到这上面去。
江长年听她如此调侃,侧过身朝着隔壁的大娘笑斥道:“大娘,您别瞎说,我是等我儿子——”顿了顿,他又故意补充道:“还有我未来儿媳妇。”
“……”大娘笑容一僵,脸色一言难尽,这话不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吗?
这几年,江行回来看了江长年几次,大娘见他长相越发惹眼,气质越发出众,一看在外面就混得风生水起,不免动了攀结的心思,想将自己的宝贝孙女介绍给江行。
不料才给江长年说了这个想法,便被一口回绝,她又想着让孙女去勾引江行,可那江行连好脸色都不给她这个宝贝孙女,她不想就此放弃,这两年时不时就动摇一下江长年,可这江长年果然是个硬石头,怎么撬都撬不动。
想到此,大娘不免有些气愤,她倒要看看她这个未来儿媳妇有多如花似玉!能和她那乖乖宝贝孙女比?
江长年见她闷着不说话,显然被气着了,正要侧过身去,却听大娘开口不饶人的故意编排道:“哎哟,是是是,我家琪琪配不上你家江行,你家江行飞出了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小镇,就看不起咱们这乡亲了,谁知道他在大城市怎么混的,说不定是凭借他那张脸当个小白脸也说不定,好歹我家琪琪还是规规矩矩的大闺女。”
“……”江长年被她说得胸口一闷,火气顿时就冲上头顶,正要开口驳斥时,冷不防背后传来声音:“您这一大把年纪还不给您家小辈积点口德,那要不要我给您点报应说说您孙女怎么勾引我的?这十里八乡最爱传播八卦了,您说是吧?”
清冽的嗓音仿佛裹挟寒冬的冷气,让大娘浑身一阵颤栗,她白着脸看向江长年身后,耳边是江长年毫无掩饰的欣喜:“阿行,小倾,你们终于到了。”
江长年这句话说得竟然有点热泪盈眶的感觉。
司倾知道,他这是对江行浓重的思念,不免语气郑重的对江长年说:“让你久等了,江叔叔。”
“不久不久,小倾啊,多年不见叔叔也很是想念你,来来来,我们先进去,你们饿了吧,我给你们做了好吃的。”江长年高兴的迎着两人进门。
大娘看到司倾的第一眼也怔愣片刻,随即从惊艳中反应过来对她的眼熟,眼见三人要跨进店门,她才想起来。
这不是蓝老太家的外孙女司倾吗?
江长年的未来儿媳妇?
她和江行在一起了?
这不是差了好几岁吗?
她心里满是兴奋,八卦的嘴碎之心又疯狂觉醒,可在触及到江行忽然回过头冷冷扫她一眼的警告中,偃旗息鼓。
——
“来来来,阿行,多吃点。”二楼包厢里,江长年夹了好几块红烧肉放在江行饭碗里,又夹了一块动作稍显迟缓的放进司倾碗里,慢声说:“小倾,你也多吃点。”
“谢谢江叔叔。”司倾大大方方的对他一笑。
虽然早已知道两人在一起,但江长年还是有那么一点不知怎么面对司倾,可眼下司倾落落大方,自己反倒显得拘谨了。
江长年内心叹息一声,决定以前怎么对她现在就怎么对。
“爸,你也吃啊。”江行见江长年出神,也夹了块肉放在他的碗里,他知道他对司倾的心理可能存在一些细微的变化,需要短暂的接受过程,。
“哎,好好好。”江长年端起碗,三人吃了一顿圆满的饭。
吃完饭后,江长年因为有些账要算留在了店里,将小区司倾曾经和外婆居住的房子钥匙给了司倾,那钥匙是多年前司倾离开这里给江行的,那时她委托他帮忙照看房子,这个房子属于外婆名下,留给了司倾,蓝曦没有处理权利。
司倾也舍不得卖,一直留着。
如今阔别多年回来,房内装置完全没有变,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往日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他们仿佛还是如年少般陪伴在老太太身边。
她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张用相框框着的慈祥老人相片,思念和酸楚在这一刻侵蚀五脏六腑,眼眶里盈满泪水。
江行在卧室铺好了床,走出来,见司倾站在客厅仰头看着墙上那张照片,神情悲切,眼眶红润,他慢慢走过去站在她身后,环抱着她。
下巴轻轻磕在她肩膀上,安慰道:“姐姐,外婆一定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陪伴着我们,看到我们幸福她一定会欣慰的,她会因为你的想念而开心,但也不想你陷入悲痛的情绪里太难过,你可不要一直哭鼻子了哦,我会心疼的。”
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司倾还是故意傲娇的辩驳道:“我才没有哭鼻子呢。”
“没有吗?那我看看。”江行伸过头去看她的脸,司倾脸一偏,手轻抚过眼角,倔强道:“就是没有。”
“好好好,没有。”
江行绕站到她身前,将她的碎发别在耳后,温柔地说:“坐了那么久的车,肯定累坏了,去睡会吧,睡醒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出去买点扫墓的香烛纸火。”
司倾疑惑道:“你不睡吗?”
哪只这句话让江行浮想联翩,但他收敛住那点不正经,乖乖的说:“我去陪我爸聊会天,一年没见了,他怪想我的。”